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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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耀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生气,一边开车一边说:“行,给你个机会,痛快说你的真实想法,别藏着掖着。”

“我不愿你插手我的事,是因为那个对其他人不公平,我如果走了这个后门,那我不也成了我们系副主任那样的人吗?还有啊,我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够资格,我是在学术上有点小成绩,但那点小成绩还不足以成为业内专家对我关注侧目的地步。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

徐文耀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立即说:“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

王铮恼火地说:“不说了,你根本就不听,听了也在肚子里笑我。”

“我真没笑,好啦,我是有那么点想笑,别生气啊,我错了,我不该想笑的。”徐文耀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笑嘻嘻地说,“谁让你这么可爱,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可爱。”

“滚。”

徐文耀哈哈大笑,欢快地开着车,打开音响,车里立即流淌出一串钢琴如水的旋律,是贝多芬的钢琴小品,从《小步舞曲》到《月光》,王铮听了一会,渐渐不生气了,打破沉默说:“我说真的,你别管我这个事了啊。”

“好,不管了。”徐文耀想也不想,立即回答。

王铮反倒意外了,问:“这么好说话?”

“要不然怎么办?”徐文耀笑着说,“谁让我找了这么个容易较真的老师呢?”

“你还是赶紧说转折句吧。”王铮没好气地说,“这么通情达理,我不习惯。”

“是你强烈要求的啊,那我就顺应民意,说两句?”

“别废话了。”

“小铮啊,我觉得你把原则这种东西太当回事,以至于不懂变通。”徐文耀和颜悦色地说,“你的大致想法我了解,往大方面说,就是自由主义,个人奋斗,你觉得这样才叫公平,若人人如此,那这个社会就会多点公义和秩序,若这个社会没有,那你起码也做到问心无愧,是这个意思,对吧?”

“这么讲也可以。”

“你这一套,在西方国家都行不通,别说在我们国家。大道理我就不跟你说了,讲一件自己亲身经历的事吧。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美国大学中有很多学生搞的政治社团,有些在我看来纯粹扯淡,但有些还是做了点实际工作。我呆的大学比一般州立大学好,但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名校,可是校风很自由,颇有点英国味,一块租公寓的哥们是个激进的环保分子,他们整天没事找事,看见点污染就吵吵嚷嚷,可惜美国这方面法律越来越完善,哥几个能体现自我价值的地方挺有限,我常常开他们玩笑说他们生错了国家,要是在发展中国家,这几个哥们估计得乐死。”

“后来有天,终于让他们发现了一件大事,有家三十年前的药厂往一个湖区填埋废品,过了这么多年,后遗症才开始被发现。那几个哥们一下兴奋了,好不容易找到为革命事业发光发热的地方,可等他们真正接触了,才发现问题复杂得很。那家工厂早已拆成三块,被三家不同公司收购,就是说,找直接责任人很困难,虽说按照法律,这三家公司都要赔偿,但赔多少,怎么赔,对方当然想尽一切办法推托了事。司法程序放哪个国家都冗长,就是卡夫卡在《城堡》中描写的那样,当个人面对一个庞大的体制机器,那种无能为力感是直接而压倒性的。”

“后来怎样?”

“后来啊,问题解决了。你知道怎么解决的吗?”

“他们借助媒体?”

“媒体早就曝光这件事了,但他们只对这个事感兴趣了一会。很快就有层出不穷的其他新鲜事替代了对这件事的关注。”

“那怎么办呢?”

“你绝对想不到,他们利用的是政客。”徐文耀笑了笑,说,“在选举中,环境议题是一贯的口号,但很少有竞选者能真正解决什么问题。我那位同住的哥们出身美国上层阶级,他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人,于是他想了个办法,把信息传递给其中一位候选人,而那个人,正好与他的竞争对手在支持率上不相上下。于是那位政客出面了,又是演讲,又是敦促法院受理,又是拍宣传片,夸大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出三个月,这件案子就审完了,同时为他自己赢得好名声,对那个人来说,这件事就成为他仕途的一张王牌了。”

王铮说不出话来。

“所以宝贝啊,有时候体制不是洪水猛兽,你不要觉得利用了体制内的权力就是坏事。说到底,与其别人去利用,还不如你去利用,你用得好,它不仅能帮你,还能让你达到个人奋斗怎么也不可能达到的影响。就拿你那件事来说,如果你三十岁不到拿到国家级课题计划,有了名声,那么你现在所在的大学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你留下来。等你站稳了脚跟,有了话语权,你反过来就能辖制住那位副主任,他起码不敢在你眼皮底下玩学术造假,你也等于为其他年轻老师创造了一个比较好的环境。这不是比你一个人从事反抗要有用的多吗?”

王铮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了,他张口结舌,想说什么,却觉得很不合适。徐文耀笑着摸摸他的脸,说:“不行了,再看你这种表情,我下面都快硬得发疼,快回家快回家快回家。”

他一面念叨,一面踩了油门往前冲。王铮还沉浸在他刚刚的话里,要接受一种他从没接受过的观念,显然需要点时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停到停车场里。徐文耀目光幽深地盯着他,看到他头皮发麻,王铮隐约知道徐文耀在想什么,吓得勉强笑说:“那个,哥,我们上楼再……”

“等不及了。”徐文耀扭大音响的声音,慢悠悠地替他解了安全带,抱过他,越过前排,放到后排座椅上,压上去,也不亲他,而是兴致勃勃地开始解他的皮带。

王铮颤声说:“你不会想在这吧……”

“偶尔试一次车震也不错。”

“别,会被人看见。”

徐文耀一把扯下他的裤子,举着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喘着气说:“不会的,你上面穿得整整齐齐,看见了也不会有人猜到,王老师下面光着,正被我干得欢。”

“你疯了你,啊,别,别真的进去,疼……”

徐文耀用力将自己挤进去,一边套弄他前面,一边不怀好意地说:“好舒服,王老师,你可不能动得太厉害,不然有人经过会怀疑的。”

“你,你,混蛋……”

“别怕宝贝,我逗你玩的,这车玻璃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你动得多厉害都没关系。”

第67章

这天晚上,王铮本来计划要做几件事的。

先要看一章很费解的理论原典,他觉得现有的国内译本有问题,所以在图书馆借了原文阅读,但这位大师的著作便是英语世界的学者也颇感晦涩,更别提母语是中文,从来没有进行过翻译训练的王铮了。读完一个小节后,他打算去熨衣服,同时一边听德彪西一边将衣橱里有皱褶的衬衫拿出来烫平领口袖子。然后,他要给爸妈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的身体状况,同时听听王妈妈的唠叨。在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会踢徐文耀洗衣服,邹阿姨年纪跟他父母差不多,王铮从来不好意思让她碰洗衣机。

屋里的炖盅这时候还炖着竹丝鸡花旗参汤,原本就是预备着夜宵,炖了将近五个小时,等想喝的时候一揭开炖盅盖,定然清香扑鼻。这是王铮一直喜欢的家居生活,研究工作枯燥孤独,做点家事对他来说就是休闲了。喝汤的时候王铮会打开msn,一边跟远在国外的老同学交流,一边听客厅里传来徐文耀看晚间新闻的声音。

他觉得这种日子令人心安,令他更能沉浸入思考中,德彪西的音乐极富渲染性,似乎有种力量从旋律中呼之欲出,无论那是什么,它都必将是事关重大的命题。在琐碎的熨烫过程中听这种叙述重要命题的音乐,对王铮来说有种奇妙的落差感,他喜欢这种感觉,像把大命题揉碎掰开,一块块融化到平淡无奇的日子里。

这是属于他的,可以命名为王铮的生活。

可惜今晚上他的所有计划都不能实现。他被徐文耀在车子里胡来了一通后,过分的刺激令欲望发泄得酣畅淋漓,这确实是种妙不可言的体验,一起做的人持久力很棒,技巧和节奏也掌握得出神入化,而且还带着坏心,非要把他逼到理智崩溃的疯狂快感中。王铮一辈子都没这么玩过,经过这次,他才知道原来以前被徐文耀压在地毯上,顶在门板上,丢到浴缸里,这些他原以为已经很出格的方式,其实不过雕虫小技。

真正的刺激来自于由耻辱和恐慌所带来的巨大快感中,王铮在那一刻莫名其妙的想到,怪不得有人会喜欢窥淫,有人会喜欢被窥。

到后来他已经记不得是怎么结束的了,只记得完事后已经脚软到走不了路,后面使用过度的地方也发热疼痛,大概已经红肿不堪了吧。最终是徐文耀把自己背回了家,路上遇到热心相问的邻里,还笑着胡扯什么王老师身体差心脏病又犯了之流。王铮趴在他肩膀上,困顿不堪,还得强打精神笑着表示自己没事,没多大事。

回了家洗干净了就赶紧爬被窝里,头一沾上枕头都昏昏欲睡了。迷糊中他知道徐文耀轻手轻脚调空调,替他盖被子,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问:“小铮,喝汤不?”

王铮骤然想起电子炖盅里的汤,醒了大半,说:“我要一点吧,你可得喝啊,别浪费了。”

这是他被自己妈妈塑造出来的习惯,对自家人就要不浪费,但倘若在家里请客,那就一定要做多,宁愿后面几天吃剩菜也不能让外人觉得家里没菜。徐文耀是到后来才发现他这个特点,每次家里来客人后,隔天他都得瞒着王铮偷偷将冰箱里的剩菜处理掉。不然倒霉的人就是他,徐大少在外头呼风唤雨,可回了家成了专门吃剩菜的,这要被人知道了,那丢人就丢到姥姥家。

王铮靠在枕头上就着徐文耀的手喝了半碗汤,然后就摇头说不要了。徐文耀也不用再拿碗,三两口将他剩下的汤喝完,又去厨房舀了一碗,再喝下去,胃里头暖融融的,尽是水,这下也不能立即睡了。他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往常这个时候王铮也该睡觉了。

他走回卧室,床头一盏小灯开着,王铮偏着头靠在枕头上,侧脸弧线柔和,暖色灯下皮肤晶莹润泽,看着就令他心里泛起一种暖流一样的感情。徐文耀上了床,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问:“睡吗?”

“刚刚喝了汤,睡不着了。”王铮说。

“那我们看碟去?有张不错的片。”

“不想看,没那个精神,我坐一下就睡了。”

“那听音乐?”

王铮想了想,点了点头。

徐文耀把他抱起来,放到客厅的躺椅上,开了音响,放进去一张很普通的童声合唱,大多是教堂赞美诗,夜里听起来却也飘渺空灵。王铮微微闭着眼笑了,说:“哥,你真会挑,这张CD挺适合现在听的。”

“我这次去欧洲,在德国的时候,也路过一个教堂,正好唱诗班在练习,我就过去听了一下。”

“你不是有公务在身吗?怎么有闲心去听这些。”

“欧洲人工作概念跟我们这差别很远,下午四点以后,我那位合作方就拒绝谈公事了。”徐文耀笑了起来,挤在他的躺椅上,让王铮大半个身体都趴在他身上,摩挲着他的脊背,轻声问:“小铮,你相信人的罪过是能通过告解和祈祷得到宽恕吗?”

“我不知道。”王铮想了想说,“我想这是一个很玄妙的问题,要进入一个宗教体系才能有答案。”

“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到自己有信仰哪一种宗教的可能。但是在坐在教堂长凳上的那一刻,我由衷地想,如果我能毫不怀疑地相信某种超乎肉身的东西,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确实,但这很难,不然哲学家不会把宗教的阶段列为人生最高的阶段。”

“是啊,我早已成年,对世界有一整套牢不可破的看法,如果不出意外,将保持这套看法一直到死也说不定。也许到我老了,我会成为固执的老头,就像我今天对我父亲持有的意见那样,固执而不动变通。”

王铮抬头看他,微笑着凑上去,狠狠亲了他一下,说:“有我看着呢,你会成为最帅的帅老头。”

徐文耀乐了,回吻了他一下,说:“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糟糕。”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有固定看法这种东西是存在的,让现在的我去信仰一个神,相信祂的主宰力量,相信祂对我的命运的干预作用,这对我来说很难。”

王铮点点头,等他继续说下去。

“但这样相应的,我没法告解,我也得不到宽恕,我没有洗涤灵魂的机会。”徐文耀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我坐在教堂里,忽然觉得很嫉妒那些能够向神父告解的人,我明白了如果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那将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恩赐。”

“你,也可以告解啊。”王铮试着说。

“在没有信仰的前提下?”徐文耀笑了,摇头说,“那不叫告解。”

王铮沉默了,他抱紧了徐文耀。

徐文耀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累了吗?”

“有点,”王铮靠在他胸膛上,低声说,“哥,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我很愿意听你说,不是为了开解或是什么,我在很早以前就说过,我们是一类人,我们在心里都有异常沉重的东西,我能感受到,而且愿意去理解并分担。就像你理解我,并分担我的沉重一样。”

他抬起头,微笑说:“想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徐文耀点点头,托起他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过去。

由于那天晚上见了那位教育界官员并没有任何明确的收获,王铮也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他并不在意这事有没有结果,在他看来没结果反倒令人一身轻松,但他显然低估了徐文耀的办事能力,过了不到一星期,徐文耀又将他带去某个高档饭店吃饭,要了个包间专门宴请那位官员。这次对方的态度明朗了许多,甚至谈笑风生,全然不是第一次见面的疏离模样。坐了一会徐文耀与那名官员一起走出包间,说是去迎接一个人,王铮有些不安,也跟着一块出去,还没到饭店门口,就看到一个神采熠熠的老人跟徐文耀他们说笑着走过来,看到王铮,老人笑得更为慈爱,说:“小王啊,又见面了,意外吧?”

王铮愣了一下,这分明是于萱的父亲,于参谋长,他心里一喜,抢先几步上去说:“于叔叔,您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G市的?”

“刚到,来开个会,顺便看看你们。”于参谋长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次看着怎么比以前瘦?徐文耀,你没给人家饭吃吗?”

“我就是想,也得敢啊。”徐文耀笑呵呵地说,“于叔叔,您不知道,您上次见过王铮后,他动了个小手术,现在还在复原期。”

“年纪轻轻的,怎么身体就不行了?动什么手术?”于参谋长停下来问,“现在怎么样?”

“就是一个小手术,没事了。”王铮笑着答,“我现在可是吃得下睡得着,自我感觉比以前还好。”

“那就行,你们别以为年纪轻就不重视身体啊,老了都会讨债的。”于参谋长笑着转向一旁的官员说,“哪,这个纪老知道,我们年轻那时候在部队,行军两三个通宵不睡觉都没问题,现在能行吗?”

纪老笑着摇头说:“不成了,晚上准时十点上床,没办法,老伴在后头看着,比看劳教所的还严。”

“那今天晚上得让你放放风。”于参谋长哈哈大笑。

一行人说笑着回包间,坐定后不一会就上了菜,徐文耀应酬人都快成精了,点的菜,要的酒,全都投其所好,再加上会察言观色,挑起话题,知道上了年纪的人喜好回忆过去峥嵘岁月,于是谈话便一直围绕当年他们参军的趣闻奇事展开。老哥俩也是好几年没见了,聊得分外亲热,等散了席,纪老先生已经有些酣醉,徐文耀亲自送人回去。于参谋长点名要王铮送他回宾馆,王铮不能推辞,只得应了下来。

两人一块坐进等在外面的车里,于参谋长微笑着问:“我听文耀说,你不想靠我的关系让老纪给你开后门?”

王铮一惊,心想要照实说没准会惹恼这位老人,犹豫着道,“也不是,我主要是觉得自己不够资格……”

于参谋长听了,半天没言语,他的沉默令王铮忐忑不安起来,支吾着解释:“于叔叔,我真是觉得自己资历还浅,这么冒然申请到国家课题,会被人在背后指着脊梁骨骂……”

“没事,”老人举手止住了他,疲倦地揉揉太阳穴说,“我只是想起于萱,那丫头跟你一个脾气,从来不肯靠家里。”

王铮心里一阵抽疼,垂下头不说话。

“我一直闹不明白,那丫头像谁,怎么就这么倔呢?”老人喃喃地自言自语,“怎么有什么事都不跟爸爸说呢,我跟自己的孩子说说话,怎么就这么难?”

“不是的,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您知道,人不是都知道怎么合适表达的,尤其是对着自己的亲人。”

“我是个很失败的父亲。”老人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低哑,“我有个很特殊的女儿,但我一直想忽略她的特殊性,我一直想她为什么不能跟别人家的闺女一样,我没想过,她就那样,那样也没啥大不了。”

王铮沉默了一下,安慰老人说:“叔叔,别难过了,您这样,于萱也会难过。”

“我没事。”老人摆手说,“晚上喝了点,年纪大了,就爱唠叨,你别介意。”

“怎么会介意……”

“老纪那个事,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我听老纪说,能不能选上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有个什么评审委员会,也有一套评审规则。换句话说,你够不够资格,我说了不算,他说了不算,你自己说了也不算。咱们只是将东西递上去,没干多大坏事,明白了吗?”

王铮想了想,点点头。

“文耀这小子,为了你可算拉下面子了。”于参谋长笑了,说,“我打小看着他长大,精得跟猴似的,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肯为人着想,我要是他爸爸,冲着这个就得感谢你。”

王铮笑了,低声说:“我见过他父亲了。”

“哦?老头不好相处吧?”于参谋长微眯了眼,说,“别让他给唬住了,那都是纸老虎。”

王铮笑出了声。

“你别担心。”于参谋长淡淡地说。

“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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