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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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怎么回事?结果又是什么?”江东明问。
“已经完结的案件如果需要重新调查。是要走一定合法程序的,所以现在还不能公布结果。”此时两人已经到了老钱的办公室,就坐下细说,“不过我私下了解了一下。当初的爆炸是死了人的,还不止一个。现场都是被爆炸撕毁的,以及房子倒塌而压扁的碎肉……”
“不用说得这么详细。”江东明按住胸口。
“这就恶心了?想想我们当时出任务的同事吧!”老钱神情淡定。“所以我之前推测的没错,dna测试从一开始就进行了。因为要辨认尸体。也所以,当事人要做手脚的机会不大,现在的计肇钧和从前的计肇钧一定有特殊的血缘关系。当然,我们也不可能把现场每一块肉屑和变形的内脏都收集起来。”
江东明终于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但现在这个计肇钧,是在爆炸中心外围一点发现的。”老钱无视江东明的不良反应,继续说,“当时他被炸得面目全非,伤势严重,却捡回一条命。”
“为什么会这样?”江东明纳闷,“如果现在的计肇钧是傅诚,如果我真正的表弟是想炸死他,为什么我表弟自己不见了,傅诚却还活着呢?其中是出了什么差子了吗?我们的推理应该是对的,计肇钧和傅诚是冤家对头。以我表弟那种任性又自以为是的个性来说,之前在工地被揍得那样惨,傅诚却没在公安局待几天就全须全尾的出来了,他一定会报复。要了对方的命什么的,对他来说不会是道德障碍。对了,爆炸发生在哪里儿?”
“当初我们推测过,一定是个偏远的地方。”老钱拿过一张照片,“事实正是如此,爆炸地就在计宅附近,是后山半山腰的一座石头风格的小别墅。”
“我知道那里!”江东明脸色一变,又盯了两眼照片,“那是我表弟瞒着我姑夫,跟当地村民租的一块山地,盖了个两层石屋出来。他经常带人去那里花天酒地,因为离计宅比较近,他是为了来回方便才建的。”
又轻轻给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忘记得这样干净?!我不是说了,我表弟那时还特别爱玩点小爆炸、小纵火之类的变态游戏,也放在那石屋进行。当时我从国外回来,面对的就是计氏继承人生死不明的情况。所以听说那石屋起火,给彻底烧了后,我忙于处理公司的事,又嫌那地方背阴,本来一向不爱去的,也就再没关注过!”
“因为那起爆炸案中死去的有当地村民,大约是在石屋里工作的,又因为场景惨不忍睹,当地人迷信,就说闹鬼,也绝没人再踏足。从卫星地图上看,那地方现在就像个荒坟,若有剧组拍聊斋的话,都不用布景了。”想了想,又说,“别说,闹鬼传说还真有鼻子有眼儿的。之前有年轻人玩鬼屋探险,也曾进去过,但都说看到白影飘来飘去,还有女人的哭声,给吓得屁滚尿流。其中有一个还给吓病了,从此那地方就更没人敢去。”
“吃饱了撑的。”江东明骂了一句,说的是玩鬼屋探险的人。
“你在计宅没听过这些传说吗?”
“犯忌讳的事,谁会跟计宅的人说啊。若说自己打听,我没那个时间,闲极无聊的朱迪倒有可能。”说到这儿,江东明怔了怔,心头似乎划过一个想法,但太快了,根本没有抓住。
第一零四报案
老钱却打开了电脑,扭转过去给江东明看,“今天找你过来,倒不是为了这个爆炸变车祸的案子,而是我从人口失踪处入手,还真查出点东西。”说着,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查案比起别的事,似乎更需要一些运气和天意啊。”
“什么意思?”江东明来了精神。
老钱深吸了一口气,“中国南方的一些城市,听说在开春的时候是会一直下雨的,那样天气就会变得非常阴冷。植被破坏的严重的地区,泥石流什么的也可能在春天发生。不过这个地方……”他点了点屏幕上的小城名字,“今年天气异常,入了冬后就下起了连天雨,雨量还不小,结果把山坡冲下来一块。所幸没造成人员伤亡,但是冲下了一个大号行李箱。里面,有一具尸骸。”
江东明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当地公安机关无法确定其身份,但经检测,死者是男性,死时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身高约一八五。”
“oh-my-god!为什么跟我表弟好像。”江东明失声叫道,其实没有证据表明原来的计肇钧没被炸死,而是客死异乡,但他就是有这样强烈的直觉,“可惜过去这么些年了,皮肉腐烂,没办法测指纹,咱国家也没有牙齿纪录什么的。不过有骨头,就可以测dna吧?”
老钱沉吟了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顺首自己的思路说,“这种没办法确定身份的尸骸,一般会纪录在公安系统的失踪人口档案里。内部人员可以根据需要检验和比对。我本来是为了查戴欣荣的失踪案,进入了数据库,结果无意中发现了这具尸骸的纪录,发现其中最大的特征居然与计氏有关。”
“是什么?”
“皮带扣,纯金的,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水淹土埋,居然没有锈蚀。清理后就能清楚地辨认出其背面的一个标识。其实这个标识并不普遍。其他人肯定认不出来,但我应你之邀进入计氏,暗中调查计肇钧。无意中看过这个标识……是计氏五十年公司庆典的徽记。”他一边说,一边调出图片。
江东明迅速趴过来,仔细看。越看,脸色越白。
“没错。这个皮带扣我也有一个!当初,手握股分的上层员工人手一只。但我一直珍藏。并不曾真的扣在皮带上。”
“发现这具尸骸后,当地专门做捞尸营生的一个老者,人称老董的,居然来当地公安机关报案。并自首。”
“什么?自首?是他杀的吗?!”江东明惊讶得不行。
老钱却摇摇头,“不是他杀的,是他从一个名为死人湾的水库里捞上来的尸体。据他讲。死者溺水而亡,从上游被冲了下来。开始他以为是旅行时不注意的游客。把尸体捞上来后就等着亲属来认领。你知道的,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挂着不得靠近的警示牌,还要自己花样作死。不过老董一连等了几天都没人来,眼看尸体要腐烂的,他还以为再也‘卖’不上价,哪想到某天半夜来了个人,把尸体要走了。”
说到这儿,又把死人湾的图片调出来给江东明看。
“做这种营生的人,在当地人被认为是行走在阴阳界上的,身上阴气和死气都很重,太接近就会带来霉运,所以,他们平时没什么人乐意理会。也所以,他们对钱看得就格外的重。一般情况下,为了业界名声,他们不会透露尸体及领尸人的情况。但这具尸体不同,据老董讲,自从尸体被领走,他就经常做噩梦,就连他这种胆子邪的人都被吓得经常睡不着觉,他就觉得这尸体没被好好对待。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捞尸虽然是有偿的,甚至有时候会敲诈事主,但好歹也是做好事,让死者入土为安。可这个灵魂如此不安,可见怨气极深。就为了这个,当听说放尸骸的箱子被雨冲出来,他就来报案自首了。”
“我表……我是说那具尸体被安葬得不好吗?”江东明感觉自己是捏着心脏提问,“他,是我表弟吗?”
老钱默然片刻道,“你说的,有骨头就能测dna,所以这尸体的资料里有相关信息。而之前,你为了调查现在这个计肇钧身份,私下里做过好几次测试。我找我们的专业人员认真比对过,可以证实,所有数据都是一致的。”
江东明张大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有各种推测,也有精神准备。但准备是一回事,当事实摆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说尸体的安葬……这样描述不那么准确。你该听到我之前并没有说棺材,而是箱子。意思是他被碎尸,剁成一块块塞到个行李箱里,名牌的大号行李箱。不,这样说也不准确,只是砍下四肢而已,毕竟尸体太高大,不方便塞到一个相对比较小的空间里。”
“求你了,真的不必详细解说。”江东明忍吐都快忍哭了。
老钱就继续说,“其实捞尸人捞上尸体后,第一步就是搜身,为了方便联络家属。有时候,也是为了把值钱的东西昧下。老董讲,当时死者身上没有手机和身份证一类的东西,大概是落水时遗失了。不过他搜到过一只价值很高的钻石戒指,因为很少有这么值钱的东西,所以还用手机拍了个照片,打算找懂行的人卖掉。只是后来领尸体的人似乎也知道那枚戒指,给了他一大笔钱,要走了。”
“但皮带扣是金的,怎么幸存了呢?”江东明疑惑。
“这就是民间那种凡事留一线,绝不赶尽杀绝的说法了。”老钱解释,“讲究的捞尸人自有一套行规,他们会搜尸体的身,但总会留下一两样东西,让魂灵有个念想,走黄泉路时也有钱行贿小鬼。相比那只钻石戒指,纯金皮带扣就不算什么值钱的了。”
“那个分尸埋尸的人呢?为什么留下这么大个破绽?”
第一零五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无论心理多强大的人,做违法的事都不会那么心安理得。那人必定是当场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所以留下了蛛丝马迹。据老董的供述,当晚那人领走尸体后,突然下起了大雨,天色黑得很。我想,那人不大可能把尸体留到天气好时再处理,必定当晚就近埋在山上某僻静处。若非今冬不同寻常的天气状态,也不可能会败露。所以,那人慌乱之下有所失误是极其可能的。不过,老董可以肯定的是:他当晚看到了领尸人的脸。”
“是谁?”江东明差点跳出来。
老钱却有点发愁的摇了摇头,“可惜,他表达能力非常有限,始终无法正确描述,哪怕派了最好的罪犯肖像画师也无济于事。如果那人再度出现,他也没把握能认得出来。但有一点他非常确定:领尸人是个高个子女人,说话的声音却很是粗嘎,初听起来不男不女的。”
“我差点冲口而出说是朱迪。”江东明吸了吸气,“但朱迪虽然个子高挑,却还算不上高个子,而且声音很柔软。除非她故意要伪装,穿了很高的鞋子。你知道现在女人的鞋,那么高的防水台,还有那种驴蹄鞋,能把人挑高二十厘米。至于声线倒不是难点,可人为扭曲的。”
“很可能会有伪装。”老钱点头,“你忘记朱迪的那个帮凶了吗?从脚印上来看,体重大,脚却很小。男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小脚,所以在鉴定设备不完备的基础上,我们曾经判断是个小个子胖女人。但再假设,她的帮手是老冯。那就显然也进行过伪装,而且骗过了我的眼睛。”
“她是否会第二个帮凶?”
“可能性不大,至少在计宅不会了。”老钱否决这个设定,“你要知道,越是私密的事,参与者就越不能多,她就越不容易控制人心和书面。不泄露秘密的机会也就越大。退一万步讲。就算老冯暴露了也没关系。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所出的证词是不会被法庭采纳的。从这一点上看,朱迪真是小心谨慎。连退路都想得仔细。如果只有老冯一个证人,就算全世界都明确知道是朱迪做的恶,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江东明摊手耸肩,神情无奈。但他不在这种假设上纠结。而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假设朱迪就是领尸人。时间上对得上吗?当初躺在医院的计肇钧可是朱迪率先确认的。如果她身在本市,又怎么能分身去领尸?”
“尸体从上游冲到下游,再进入死人湾成为浮尸,需要几天时间。而且捞上来后还停放了不短的日子。我对比了一下日期,足够朱迪先安排好这边的事,再到那边去善后。那座小城是旅游城市。从本市有飞机直达,才两个多小时而已。”
江东明皱眉。似乎陷入回忆,情不自禁的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在世人眼里,朱迪是小人物,确认完伤者身份后消失个几天,当真不会有人注意。我记得当初我姑夫听说我表弟出事,人就立即不好了。他身体本来就很差,能把这么大的事按下来,是强撑着最后那口气,四处安排人手。他那时说话都有点困难,含糊不清,人也不能走动,我还得承担翻译的职能,整天都在他身边。想想,朱迪确实有一阵子没在我眼前晃过。唉,我姑夫正是因为那时透支过大,才导致现在成了活死人一样。”
“可能天下父母心。”老钱不知想到什么,长叹一声,“遇到省心争气的儿女还好,要是遇到原先计肇钧那德行的,老命也差不多要搭里面。”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江东明抬起头,“真相好像就在眼前,但仍然挡着一团一团的乱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快刀斩乱麻好了。”老钱果断的一挥手,“你学历这么高,读这么多书,总知道马其顿的亚力山大大帝和神庙绳结的故事吧?对付复杂的东西,干脆就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我们只要找到真正的计肇钧的真正死因,若是他杀,再找到真正的凶手,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要我继续盯着老冯和朱迪吗?”
“现在公安机关已经插手,再不用你业余调查了,免得你陷入危险。有命案啊小兄弟,证明真正的幕后人是个狠的,你还是安全第一。”老钱说着,手指不小心搭上了电脑的键盘。
屏幕上,显示出那只大号行李箱里面骸骨的情况。江东明一眼瞥到,忍了这么久,终于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与此同时,现任计肇钧那边也在谈起朱迪。
“这几天朱迪没有回市区,但又去了那个地方两次。”陆瑜尽职的做传声筒。
“我回去一趟。”计肇钧啪的合上手中的文件,把架在桌上的双腿放下来。
他平时是不会这样的,怕会给人留下懒洋洋的感觉。他是那种就算在家也不会随意的人,因为他从小到大就得挣扎着求生,凡事都要做到最好。也因为他在伪装另一个人,无形中的心理压力很大。但这两天,他真的很累很累。而且既然小凡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却并没有厌弃他,远离他,反而更贴近和温柔,让他感觉好像心里有人支撑了似的,反倒不再那么紧绷。
“回哪儿?”陆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计家大宅。”计肇钧站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顺路去看看朱迪的秘密基地,看看她在干什么?又再做什么坏事?”
“我跟你一起去吧,那地方很荒凉啊。”陆瑜追上来。
“不用,你好好做好我吩咐你的就行。”计肇钧很固执的拒绝,“难道我还会怕吗?你该知道,没人能轻易伤我。”
“小敏的大学,兰姨的疗养院,还有衣食住行各方面,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一张机票,随时可以走。”陆瑜有点急切,“钧哥,让我跟着吧,我不放心你。虽然我不特别聪明,但我有感觉。我总觉得最近会有什么事发生,我很不安。”
第一零六时空错乱
“还能有什么事,比我这几年做得更令人不安呢?”计肇钧自嘲的轻轻苦笑着,“放心吧,有这闲工夫,不如你再去劝劝小敏,让她听话。听说这些日子她总往疗养院跑,你去帮我看看,我妈那边有什么问题没有。”
走到门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犹豫了片刻才问,“你最近,和刘春力走得很近?”
“唔,嗯,是有点,但也不是特别亲近。就是……朋友啦,你懂的,他这个人还蛮仗义的。”陆瑜结结巴巴的,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又想起刘春力说因为他而弯的话,脸都不争气的感觉到了发烧。
“对不起。”计肇钧却突然说。
“为什么?怎么了?”陆瑜愕然。
“因为我的事,连累了你。我需要你照顾小敏和我妈,所以你也必须到国外去。如果你和刘春力……怕是也要分离……”
“我和他没什么的。”陆瑜抢着说,发誓一般,也不知是告诉自己,还是告诉计肇钧,“如果傅敏点头,我愿意娶她,照顾她一辈子的。”
计肇钧深深看了陆瑜一眼,目光中有感激、愧疚,还有说不出的抱歉。之后他就再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出去了。
不知为什么,陆瑜突然心酸,感觉他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似的。
很不祥的预感。
其实计肇钧也有第六感的,不过他长年处在不安定又险恶的环境中,已经学会了逼迫自己去直面变化和危机。
也可能,这就是他深爱路小凡的原因,她让他觉得舒适平静,灵魂熨帖。连心也软软的温柔着,可以卸下一切防备。用句特别俗气的比喻:他是在黑暗的海上航行得千疮百孔的船,她就是他的港湾。可惜,他没有资格永远的停靠在那里。
一路通畅,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难得的没有堵车。
计肇钧到达山脚的时候,就算冬日天短。天色也还大亮着。只是后山没有修好的路通行。他只能把车子停在隐蔽平坦处,自己沿着偶尔上后山的行人踩出的小径,向半山腰走去。
离石屋越来越近。他恍然有一种时空错乱感,好像又回到五年前的那个下午。
因为在工地上把计家那个混蛋暴揍了一顿,他被抓进了派出所,不知道母亲做了什么努力。他只被拘留了两天就被放了出来,计家也没找后续的麻烦。然后隔了没几天。计混蛋打了电话过来,告诉他,是母亲给计维之下跪、舔鞋,才换得了他的自由。若要他的母亲和妹妹平安。就独自来石屋,让两人做个了断。还说了很多关于母亲的污言秽语,以及妹妹虽然年纪。但出落得如何漂亮的话。
他怒火中烧,分外屈辱。尊严也受到了强烈的伤害和挑衅。
他自己没什么,他可以任人欺压,任人踩,他可以默不作声,但当他决定对傅昆动手的那刻,就发誓再不让母亲和妹妹受伤害!
所有人都以为他打残傅昆那次是血气方刚,年少冲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当时有多么冷静,很清楚面临的结果,也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更清楚那是自己必须付出的代价。
当人被逼入绝路,总要做出一个选择:继续逃开,或是挺身捍卫。
那天,当拳头打到肉上,当他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和那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惨呼着求饶,他似乎感觉到了热血在身体里沸腾,看到了自己骨子里的骄傲像旗帜一样高高飘扬。那时,他就知道他做对了。正如,在工地对计家那混蛋是一样的,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可触碰的底限。
母亲和妹妹,就是他的底限。
所以,明知道计家混蛋对他不怀好意,他也必须照对方说的做。无论他将遭遇什么,他的出生就似乎是为了保护而存在。他甚至有了赴死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就在进入石屋的那刻,剧烈的爆炸发生了。
瞬间,他感觉到了血与火,还有被撕裂、被拆散的痛苦,比他从小到大遭受的任何一次伤害都要严重无数倍。那时他甚至变态的感到一丝窃喜,以为终于可以融入地狱的烈火中,烧尽他,也烧尽一切不公!
可是在长长的黑暗后,他伴随着剧痛醒来了。那痛苦就像上天的恶作剧,大约觉得还没有折磨够他,所以加倍的要他偿还。
他用力睁开眼,就看到朱迪坐在他的床边,一袭白衣,神情从容大方,平静的问他,“计肇钧要杀你,可是老天有眼,他自己反倒被炸死了,你要报仇吗?”
她当时戴着一幅眼镜,从镜片的反光中,他看到自己被包得像个木乃伊,更像是残破的肢体被勉强的拼凑起来,只余一双眼睛还有生命的光。他还能感觉得到,若此时拔下身上插满的这些管子,他立即就能再次睡去,而且再不会醒来!
到后来他才明白,在那一瞬间,他看到的不是天使,而是恶魔。朱迪从来没有强迫他,但她给了他不能拒绝的诱惑。
诱惑,是比一切都要强大的力量。
她让他明白,他要么去死,但只要活着就要偿还昂贵的医院费。在他昏迷在icu病房的一周时间里,一向孱弱的母亲精神崩溃,同样在入院抢救,徘徊在生死的边缘,就算救回,以后也需要长期而稳定的治疗。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天文数字。更何况妹妹无法读书,已经在考虑给人家做小工,因为长得漂亮,差点被骗去拍什么少女写真。
在这种情况下,他如何选择去死?他可以一了百了,母亲和妹妹要怎么活下去呢?而若选择生,就要接受彻底改变,变成另一个人。朱迪说,关于dna之类的技术细节,她已经全部搞定。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计肇钧,只等他点头。
“你只要轻轻点头,什么也不必做,什么就得都唾手可得。多容易,又是多简单。这样,计肇钧在地下也会不安吧?想想,是不是很快乐?”朱迪说。
第一零七一念可成魔
那时,他正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报仇的心意令他的心都在滴血。他只是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而已,只想流血流汗,卖命辛苦,为赚一口给母亲和妹妹活命的粮食。为什么命运还是不放过他?为什么总有人非要在他头上踩下去,让他沉入泥潭?为什么计肇钧拥有一切,却仍然要致他于死地?
如此,换另外一个人,要怎么选?
于是,他闭上眼睛,默认成为计肇钧。他要让母亲得到最好的治疗,要让妹妹念最喜欢的大学,要让一直追随他的朋友不再因为有前科而为衣食奔波。他还要得到计家那混蛋本来拥有的一切,要让计维之明知道自己是冒牌货,却有苦说不出,承受内心的煎熬,就像他所遭受的一样。
一念可成魔,古人诚不欺我。
或者他该感谢这念头,这顽强的想活下去,想保护母亲和妹妹,想报复计家的念头,令他从几乎不可能活下来的重伤中,奇迹般的顽强恢复。尽管他很快明白,朱迪这样做也有她自己阴暗的理由,而且未等他点头就已经先行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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