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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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有什么六道分为两大阵营,从来都是混战,但因为魔道和鬼道失了首领,而妖道的妖王出力最少且早就战死、所以在利益分配中所得不多。但妖道有妖界,鬼道有冥界,天道自有天界,所以只有魔道受到了最大的压制。
天帝宣于谨为将魔女罗刹和鬼道众高手定于天影壁,法力耗尽,没有千年修养不能恢复,因而关闭了天界之门。他临走之前,与六道大战中幸存的各道门派首领门立誓,绝不把六道大战的秘密说出去,免得魔道、鬼道和妖道因为不服而前来寻衅,再度破坏十洲三岛脆弱的平衡。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知道这不是件光明的事,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宁牺牲了别人,还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但是沧海黄沙,光阴荏苒,时间抹平了一切,除了这本忠实记录的书,谁还知道那几千年前的秘密呢?
虫虫跪坐在《始书》前,浑身冰冷,就连血液和呼吸也是冷的。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书翻了十几页,场景人物不断变幻,耳边华显子的讲解之声也没有断过。她,终于了解了这一切。她曾拼命要得知的秘密,她曾以为可以化解的仇怨,她努力要到达的地步,今天,全部实现了。
可是,她忽然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因为她发现她并不想知道这些。
原来,她心中的不安是有缘故的,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当她解开一个秘密的同时,她可能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那是用一切也无法弥补的。
早知道如此,她还会这么做吗?
最后一页书上的画面不断反复闪回,她看到鲜血遍地,信都离难一声不吭,可是深黑的眼眸中有着那样被背叛的痛苦和伤害,被侮辱算计的愤怒和悲凉。
纠连锁穿透他的骨头和血肉,发出轻微却刺耳刺心的撕扯断裂声,他的血、他的汗汹涌而下,染红了眼前的土地。一个人怎么可能忍耐至此,倔强的不求饶,甚至不允许自己软弱昏倒?!
他要亲眼看着自己被折磨,因为他要把这一切刻在心里,就算肉身尽毁、魂飞魄散,就算失去前生的记忆,只有还有一点真元,一丝灵识,只要他可以历经千年而重生,他就可以回忆起这一切,他就要讨回这个公道!记住这一切后,他才会昏倒。
虫虫的心,因为看到这一幕而碎成了粉末,锥心刺骨的疼啊,令她泪水滚滚,遍洒《始书》。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穿越到那个时候?!假如她在,她绝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这么伤害他、算计他、利用他,绝对绝对不会容忍别人这样折辱他的骄傲、侵犯他的尊严!
她宁愿替他承受这一切。
这就是爱,不亲身经历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可是她明白罗刹女的心,因为换做是她,也会这么做!
抬头望去,泪眼模糊中,那个浮雕美女不言不语,脸上亘古不变的神情那么痛苦。她也在为那个男人心痛吗?心痛到忘记自己千年来所承受的折磨?
穹顶上的罗刹女是有生命的,不是一件死物,在等着她的大魔头花四海,或者说冥王信都离难的转世来相救。罗刹女所做的这一切感天动地,况且两人又有婚约,故事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花四海救回自己前世的妻子,杀了天帝宣于谨,然后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因为现在的大魔头,以前的冥王信都离难曾经对罗刹女说过:本王若能转生,定要打上天道,杀了宣于谨、救回于你,仍然为我之妻。
也许,连整个仙道也会被灭掉,因为这些人的前辈都曾那样伤害和侮辱过他。
那她呢?算什么?只不过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异类?除了那莫名其妙的南斗之气,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是他生命中的插曲和过客,一个小小的意外?还是,她只是一个引领他找回自己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里,遇到他,纠缠他,深深爱上他?然后在她无法离开他的时候,跳出来这样的结局?
他的生命中根本没有她的位置,人家才是王子和公主。可是她那么爱他,揭开这个秘密时已经来不及收回自己的心。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瞬间,虫虫想毁了这本书,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独自出去,和大魔头继续在一起,永远不让他回忆起这一切,甚至想办法带他回到现代去。可是这黑暗的念头一起,她就开始憎恨自己。
假如那大魔头有一分爱她,也是因为她内心的光明,她的磊落与善良。她可以忍受一切,怎么让他鄙视她、轻贱她、恨她,毁掉他心目中的她的唯一美好?
可是,真的要学海的女儿,学那条悲伤的小人鱼,最后成全了别人,自己则化为海上的泡沫吗?
第75章 没路直接跳悬崖
“小丫头,你哭完没?那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华显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大概以为虫虫是吓哭的吧。
虫虫艰难的合上那本书,差点砸到华显子,吓得他往旁边一跳,落在封面上。
“你要过河拆桥,杀了我老人家吗?”
虫虫不理他,办抬头看了看穹顶,面对着罗刹女那绝美而悲伤的面容,她忽然感到恐惧。解救下这美人,她就会失去大魔头。就算他回忆不起前生,面对容貌和心灵都如此完美的人,是个人就会选择。
她不够美丽、不够温柔、不够牺牲、她拿什么跟人家比,就好像琼花玉树对比路边小草,她会输得连最后的一丝尊严都不剩。
可是,解救罗刹女是大魔头的愿望。她,能不帮他吗?罗刹女能为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她为什么不能替他着想呢?即使,那意味着她的心碎,她的离开,可她又能扭转什么吗?
唯一的,就是所做的这一切不让大魔头知道,这样他离开的时候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了。
看,这多牺牲,多文艺,多么高尚,如此默默付出而不求回报,在戏码到达高潮的时候,在大幕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微笑着翩然退场,风度好得无与伦比,崇高得连苍天都会感动。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甘心,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会用尽一切手段要夺得他的心呢?她真的会那么做吗?会死气白赖的硬插一脚,破坏人家的哈皮安定吗?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直接跳悬崖。现在先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再说,就算会输,意思意思也要光明正大的战一下。她可是八剑弟子,是魔王花四海看中过的女人,怎么能没有这点勇气和觉悟?!
想着,她用力抹了一下眼泪,深呼吸了三次。
“你要做什么?”华显子一直偷眼观察虫虫,后来发觉她似乎不是害怕,而是伤心绝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后来又见她咬牙切齿的喘粗气,有点怕他这位双倍徒孙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我要救她下来。”虫虫忍着心中的酸涩一指穹顶。
华显子吓了一跳,双手乱摇道:“不行不行,虽然我很同情这位美人,可是她下来,十洲三岛又会倒转,那样百姓还会如蝼蚁般死去,她这么多年的牺牲也白废了。你没看到那边吗?树穴之水已经溢出来了,现在想办法阻止这种情况恶化都来不及,你还要火上浇油吗?”
虫虫不理会他的激动,走到“水银池”边,问:“这里是通向沧海岛的绵延泉吗?”
“没错。”华显子点了点头,“想必隐流的首领把秘密一代代传了下去,现在的岛主一定知道绵延泉干涸,十洲三岛大难临头的事,只是因为那个誓言的关系,六道大战的秘密被隐瞒了。”
“双倍师祖你真聪明。”虫虫强颜欢笑,“可我没说马上解救罗刹女,我会想办法先找到迷踪地,然后重新种上一棵七宝琼玉树,定在那儿不就得了。”
华显子眨巴了两下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迷踪地已经跑了,找不到了。而且,定住迷踪地的玉树是天地造化之物,你又去哪里再弄来一棵?”他当然明白这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寻找迷踪地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迷踪地跑不出十洲三岛,就一定找得到。”虫虫握了一下拳,“至于七宝琼玉树,我虽然没办法再弄一棵,可是你刚才没看到吗?玉树倒后,散了一地的玉粉,云深师祖用一个盒子收集起来了,或者,可以想想办法。”
“啊,你不说,我倒忘记了。”华显子大叫一声,倒惊到了虫虫,“云深这小子郑重其事的把玉粉收起,说不定有什么想法。这小子和我师兄很亲,也许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现在那盒玉粉在哪里?”
“还说呢!”虫虫叹了口气,“前些日子,鬼王杨伯里冒充大魔头偷袭云梦山,抢走了混沌两仪焚心鼎和那盒玉粉。幸好我师父拼死力战,结果杨伯里遗下了玉粉,只把小鼎拿走了。”
华显子闻言又是啊啊啊的惊叫了半天,然后气愤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混沌两仪焚心鼎是我师兄的法宝,很厉害的,但他说那法力太过霸道,一直不肯用,后来在六道大战中给信都离难一刀砍出一条裂缝来。哎呀,被坏人拿走可怎么办!唉,难道是天意难违?”
虫虫翻翻白眼,非常无奈。
这些古人啊,总讲究什么天意,什么规则,从没想过努力去争取一件事情。十洲三岛的危难,全因为迷踪地的失踪,为什么几千年来,从没有人试图去找?为什么试都没试过就以为一定找不到?为什么会以为是天要亡十洲三岛,从没想过这一切只是人祸呢?
唯一寻找过迷踪地的就只有花四海,第一次在就要成功的时候,被那个阴谋破坏了,第二次他是要在迷踪地上盖通天塔,被她给破坏了。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从迷踪地上盖塔就可以找到去往天界之路?为什么花四海会知道这些?既然天界之门封了,为什么草木兵会降临在北山王宫?难道天界之门就在北山王宫内吗?
“玉粉又没有丢!”虫虫喝道:“老子不管天意,老子要顺心顺意!一定要找到迷踪地,重建七宝琼玉树,让十洲三岛别在翻来覆去的折腾!”
华显子听她“老子老子”的乱叫,不但没有发怒,反而露出欣慰快意的笑容,“你这小丫头很合我脾胃,可惜我生前没遇到你这样的人,不然一定要收为弟子。但是,杨伯里是谁?”
虫虫续无奈之后又叹了口气,“双倍师祖,您肩膀上架着的那个园形物体,难道不负责思考吗?我刚才说了,是‘鬼王’杨伯里,而在你的记忆里,六道大战时有人叫这个名子吗?”
华显子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双掌一拍,虽然是魂体,却也发出“啪”的一声,“六道大战时,原来的人道之王叫杨伯里,当时被信都离难,也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花四海掌毙。你知道,不是死于冰魔刀下的人是不会魂飞魄散的,难道他自此入了鬼道,重新修炼起来?想当年老杨头虽然是人道中人,却是有异能的,否则也接不了信都离难一掌。唉,当年战后,那些重伤高手也没活多久,要不然就是修为大损,不然也不会没人注意到杨伯里的事。”
虫虫想想,也觉得是这样,而且好多解不开的谜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以前万事知曾经说过,现在的北山王族并不是六道大战时的人道之王,是后来篡夺的王位,以前的王族就是姓杨。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很少有人提起。想必杨伯里死于花四海、也就是当时的信都离难手下而不甘,偷入鬼道修炼,当上了鬼王以报复。
他因为参加过六道大战,自然知道其中的关键和细节,居然忍辱负重,隐藏了鬼道的修为,拜入云深门下。这不难猜出,他潜伏多年,为的就是夺取混沌两仪焚心鼎和玉树粉,也是为了等待机会以东山再起。
看这意思,他是要在重生后称霸天下,至于他为什么要那两件东西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一定是阴谋。
刚才看书之时,虫虫也是第一次知道以前的人道之王居然是杨伯里,也非常震惊。可是六道大战中让她震惊的事太多了,反而这件很一般。
只是不知道杨伯里两世中的长相不同了,为什么花四海和前世信都离难却长得一模一样呢?也许,是他心中要重生复仇的执念,令他的面容也没有改变。
第76章 北山淳是冒牌的
“有玉粉就有转机。”华显子有点兴奋的道,“我呆在这书里千年之久了,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重见天日。我师兄引领你来到这个世界,说不定真的别有深意。”
“深意你个头,把我弄来的时候怎么没问问我同不同意,还有基本的人权没有!”虫虫有点气,感觉整颗心似乎都被割开翻转过来,把最柔嫩的地方暴露在粗砺的沙地上,只觉得疼,可是却说不清创口在哪里。
现在要怎么办呢?虽说打算找到迷踪地,重新种出玉树,但这只是个方向,具体怎么做,她一点儿主张也没有。忽然又想起那个小鼎,总觉得杨伯里肯定在谋划着什么阴谋,“我苍穹和桃花师叔还被关在鼎里呢,也得想办法救出来才行。”
“那鼎的宝气很霸道。”华显子道:“所以尽管它是天下罕见的法宝,我师兄却不曾用过几次,如果鼎坏了,那是要炼化了人的魂魄来修复的。不过你也先别瞪眼睛,越是好宝贝,越是不好驾驭,就算老杨头潜伏在咱们天门派多年,会使用此鼎,也未必会修,我们只要在他领悟出修复之法前抢回鼎就行了。”
“我们?”
“是啊。”华显子一脸想当然的神色,“我即找到我了的双倍徒孙,自然要和你一起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又不是镇着稳定之界的材料,呆在这儿也是白搭。”
虫虫惊得嘴都合不上。华显子是书魂,是要附在书里的,难道——难道让她天天背着这么重一本书吗?那她练乌龟功好了,反正和背个重壳差不多感觉。
“我也可以附在那个金色羽毛里啊啊。”华显子似乎知道虫虫心中所想,一指虫虫的脖子,之后没等虫虫回话就化为一缕白烟,冲了过来,一派强买强卖的作风。
虫虫只觉得脖子一凉,这位双倍师祖就已经在她颈窝处说话了。这让她分外不习惯,连忙取下,把那条万事知作为她奴隶的标志——金尾羽项链缠在手腕上。
“你老人家说得容易,我现在连杨伯里跑哪去了都不知道。”虫虫道:“奇了怪了,他拜入云深师祖门下时用的居然用自己的原来名子,也不怕被发现吗?”
华显子因为附身在金尾羽里,身子又小了,目前只有一寸大,立在虫虫的手腕上,“傻丫头,越是这样才越不容易被人怀疑呢?这个老杨头,实在阴险狡诈得很。唉唉,怎么这羽毛有小鸡味。”
虫虫不理会他的抱怨,只发愁道,“迷踪地我见过,虽然都说它跑掉后就再找不到了,但毕竟有些希望。玉粉应该在我师父手里,是装在一个铁盒里的,我辈份低,没见过里面的东西,但盒子是一模一样的,应该没错。但是如何才能重新种成玉树呢?”
华显子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地道:“这要问问云深那小子。”说着,望了望穹顶。
虫虫非常纳闷,不明白为什么花仙子双倍师祖总往上看,难道是欣赏罗刹女的美貌?再说了,云深师祖和天门派上派高手在276年前集体失踪了,现在到哪找去。
忽听华显子道:“看到穹顶上那块最大的圆石了吧?就是云深那小子幻化的。你刚才也看到了,当初罗刹女虽自愿被定于穹顶,但因法力不足,宣于谨把鬼道一众高手化为了黑沙,帮助填补漏洞。可是天长日久,穹顶还是渐渐松散,云深那小子还真有济世救民的大无谓精神,居然带着天门派一派高手,自愿化为圆石,补上了穹顶之洞。”
虫虫“啊”了一声,没想到让白沉香困扰多年的本派高手失踪之谜,原来是这么回事,忙问:“你有没有给他看书?让他明白他们当初那样对大魔头是多么残忍可怕,多么错误的事!”
华显子一撇嘴,“你当谁来都能看这书啊,只有八剑弟子可以。这事说到底,天门派也要负上一点责任,我也不想这秘密给别人看到,损了天门派的名誉。当初我师兄要我和云深一起管理派中事务,我却沉迷于炼器的快乐,说来我也是罪人,当然要对外人拼命隐瞒才对。所以,别人到了这井下,看到的始书只是一块机关石头,只有在八剑弟子眼中才是一本书。而且这井也是当年六道大战后宣于谨布下的结界,如果有人落井,井口就会自动封死,一百天后才会重开。”
“这是干什么?想让落井的人饥渴而死,好保住此处的秘密啊。”虫虫嗤之以鼻。
“哪有这么简单,宣于谨可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华显子道:“井一关闭,井内就有慢性毒气散发,到了百日,有修为的人会被化为一粒沙,去堵穹顶,普通人就变成清气了,井开之后散去。”
虫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堵住口鼻,怒道:“这是心思缜密吗?明明是阴毒,做事这么绝的,当心宣于一族到他这儿就再不能繁衍后代。”她尽量说得比较文雅,实际上是想说,做事这么绝,一定变太监的。
华显子看虫虫的样子,不禁笑道:“你现在防范也没用了,千年来,掉进井里的人和动物不计其数,哪有一个生还?再说了,你现在也不能走,要想找云深那小子问话,非要一点点用本派的传心术慢慢唤醒他才行。”
“就怕没等问他话,我就先挂了。”
华显子不明白“挂”是什么意思,但大体明白虫虫之意,得意道:“有我老人家在,你怕什么?包你死不了。其实若不是井闭,咱们也没有机会、没时间传心于云深,但这要靠你,天门派的法术,我唯独不会这一件。话说,好多年前有一个漂亮的小子闯进来过,叫什么北山意,才几岁的小东西,就聪明得不得了。当时他是被他的哥哥推到井下的,我老人家看他哭得可怜,一时发了慈悲,护着他睡了百日,井开后给丢了上去。”
虫虫听到这儿,恨不得抱住华显子,使劲亲几下,可惜他是魂体,无法做到。原来西贝也掉进过井里,若不是双倍师祖,这世上就没有西贝了吧?那样,这世界该是多么乏味?是怎样的损失?
不过一想到北山淳,她又有点恨,“我就知道北山淳不是好东西,那么小就那么狠毒,把亲弟弟推到井里。哼,他倒是和宣于谨像是亲兄弟,办事总带着斩草除根的劲头。”
“人的地位不一样,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他们都是一道之王,自然残忍凶狠些,不然也做不到那个位置,就算做到,也管理不了。”华显子倒很淡然,“你也知道,北山一族本不是人道的王族,是后来篡夺的王位。他们一族本是守护南斗星的,后来沾染了俗世,抛弃了使命,结果受到了诅咒,异能一出就不能再长大。这对于人类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不过,北山一族的王血是单传的,也就是说,每一代只出一个王,我想这就是那小家伙的哥哥要推他入井的原因,因为他才是这一代的人道之王,你刚才说的什么北山淳是冒牌的。”
第77章 始书的灰烬
惊啊惊啊惊啊惊,惊到后来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还会听到什么事。
原来西贝也是一道之王,只让他做个魔道的军师实在太委屈了。北山淳还说什么自己的弟弟自小离家,完全是被他逼走的。他那个王位还不知道怎么得来的呢。
而西贝,尽管心里明白这些事,却还阻止大魔头杀北山淳,尽了兄弟之情,可真是个温柔厚道的人哪。
“这小子被推到井里时也不知道这个,我怕他出去后还是会遭毒手,干脆多事,告诉他,他才是北山王的王储,因为他身有异香,叫做迷情冷香,那是别人无法模仿的。还告诉他,如果有人能闻到他的本命香,就是他命定之人。”华显子孤寂了千年,本身又是活泼爱说的人,此刻见了虫虫很投缘,因此话多得很,“然后我弄昏了他,让他把井内的一切都当做是作梦,只把我的话当成是梦中所感的。我这样做是为他好,如果他能记得这些模糊的梦境,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如果能忘记,那就是造化了。但是,他不能被蒙在鼓里,是不是?”
前调像莲花的清香冷淡,中调却如玫瑰般浓郁诱人,尾调是绵延的缠绵、欲语还休,意味悠长——那是迷情冷香吗?
虫虫听到这儿,蓦然感觉那香味又钻进鼻子似的,虽然麻木了,但还是更惊了一下,“可是——双倍师祖,我可能——闻到了他的本命香。不过命定之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嫁给他?”这念头让她冒了冷汗。
本来,西贝是天下罕见的极品男子,可是她的心已经给了那个大魔头,再也拿不回来了。但是命运又是什么?如果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为什么要她遇到那大魔头,爱上他、深爱上他、继续爱他、不能再爱别人?
华显子也很惊讶,没想到虫虫能闻得到迷情冷香。但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虫虫身上有南斗之气,不管这气是怎么到的她身上,在某种程度上,她就是南斗后裔,自然能闻得到那小子的本命香。
“是不是嫁给他,要看你的意思。”华显子挤了挤了眉眼,显得很暧昧,“作为守护南斗星的家族,他是你的守护者,至于是不是要‘贴身’守护,要看事情的发展。我看那小子不错,长得好,心地纯良。怎么样?考虑一下?”
虫虫叹一口气,没理会华显子的话,只觉得揪紧的心瞬间轻松了。西贝那么好,她不能伤害他。而爱,是这世上最伤人的东西。爱了而得到不反馈,天底下所有的酷刑都不及上这更痛苦。
看她不说话,华显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的前世因果镜,六道大战后就只剩下一个,被云深带回到天门派了,现在想记录什么可难了。”
虫虫刚想说唯一的前世因果镜目前在她手中,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山崩地裂一样,井下大殿也跟着震动起来,吓了华显子一跳,连忙把身体缩进金尾羽中,“怎么啦怎么啦?我们还没和云深通话呢!这是出了什么事啦?”
虫虫一愣,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涌上了心脏,心里不知是喜是忧,抬头看了一眼穹顶上那个不动也不说的浮雕美人。
他要来了!花四海,也是信都离难。他要来了!这一刻还是不可避免,怎么办?难道三个人非要面对面,非要做出艰难的选择吗?没有办法回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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