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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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细心体贴,怎么就不怕影响我的闺誉?”春荼蘼冷笑。

因为当着外人的面,不知道韩无畏是什么打算,她没有向往常一样称呼他为“韩大人”。

“没人会知道的。”韩无畏似乎有点抱歉,随后,想也没想的冲口而出:“真有妨碍……大不了我娶了你呗。”说完,自个儿倒先吓了一跳。

他成亲算晚,定亲也没有,但惦记他的人颇多,以致令他产生了厌烦心里,可是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他之前好像没这么想过,怎么就顺嘴溜出来了呢?

他以为春荼蘼会局促、羞涩、甚至愤怒,哪想到她是穿越来的魂魄,对男女感情与婚姻是光明正大的态度,此时只是嗤笑一声,冷冷的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她的意思是,她是不给人做妾的。侧妃什么的,其实也是妾,不过说法上好听。而且,她也绝对不允许自个儿的丈夫除她之外再有别的女人。当然了,她知道在这古代行不通,所以她有一辈子不嫁人的打算。韩无畏什么身份,他能娶她为妻?既然不能,当然没资格。

可韩无畏误会了,以为她是觉得他配不上她。他是天之骄子,从没被人嫌弃过,闻言只觉得纳闷、尴尬、不服气,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隐藏在心底的东西,突然摆到明面儿上了。

这种明明白白的感觉,很不错。

“我……”

“别废话了,正事要紧。”他才从喉咙中蹦出一个章节,春荼蘼就不客气地打断他,之后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对着麻袋问:“金一?”

“你是谁?”金一反问,神情和语气都很戒备。不过,他并没有大声嚷嚷,显然之前受了韩无车的嘱咐。但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说两句话都疼得脸上变色,可见伤重。

“我能帮你。”春荼蘼诚恳地道,相信金一感觉得出来。

人就是这样,封了其中一种感官,另一种感官就是格外敏锐起来。

“你应该是相信我的吧?不然,你也不会忍耐着身体的剧痛,跟着跑这一趟。”

她这话有两层意思。一,金一肯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跟来,就是存了希望。二,韩无畏不可能放金一离开,一会儿必然还要送他回牢房。不管韩无畏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但这件事的性质不是劫狱,而是提审。

“死马当成活马医。”金一笑笑,又疼得猛吸了几口凉气。

他眼睛上蒙着黑布,看不到春荼蘼。但春荼蘼是女人,又是掺和刑司官司的女人,她的身份是瞒不住金一的。知道她是谁,那么韩无畏是谁,此地又住着谁,大约不难猜出。所以韩无畏蒙上他的眼睛,并不是要隐瞒身份,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春荼蘼穿着中衣,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的样子而已。

可是,春荼蘼对这个小胖子产生了点好感。

一个幽州城的小秀才、小大夫而已,却能熬下那种酷刑。而面对这样神秘的夜审,也能做到不惊不燥,平静安详,实在是很难得的。

“你觉得,我会和你说什么?”春荼蘼又问。

“只要不是让我答应开棺查验,小姐什么都可以和我说。”金一语气坚定地道:“祖父于我恩重如山,我宁愿万死,也不让任何人打扰他的安宁!”

“我佩服你至孝,但我也没想让你点头答应这件事。”春荼蘼也笑笑:“我有一招,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就能让你摆脱罗大都督的刑讯,由巡狱史大人接手这个案子。”

第七十四章她教坏了大唐青年

“真的?”虽然被黑布蒙着,春荼蘼却似乎看到金一眼睛一亮。

“你承认一切都是你做的。”她抛出计划。

金一显然吃了一惊,但他没有生气,反而淡淡的笑了,本来圆圆胖胖的脸,肿成了猪头一样,这时候看起来有些狰狞。

一边的韩无畏也是惊讶万分,本能的想转过身来,却硬生生忍住,肩膀就那么僵着。

“小姐还说是帮我,这分明是害我。”金一说着,虽然轻声细语,声音却有些颤抖,可见也不是不愤怒的,只是忍耐着罢了。

春荼蘼对金一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分。这个男人,看似温和无害,若有机缘和愿望,只怕也是能成大事的人吧?她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奇怪。但她随即摇摇头,把这些有的没的和不相干的都丢掉,只轻笑道,“我不信我,我就没办法帮你了。”

“哦?那请小姐仔细说说,我真照着这么做了,能有什么好处?”金一语露讽刺地道。

“你没做过那件事对吧?”春荼蘼一点不以为意地问。

金一怔了怔,随即冷笑道,“我自然没做过。小姐信也好,不信也好,就是这话!”

“我信不信重要吗?但你只要把罪行全承认了,这案子就能转到康大人手中。那样,你就不用再受刑,而且也能还你公道!”

“还不是要我答应开棺!”

“不用。”

“请小姐明示。”金一想了想。大约抵不过好奇,压着火气问道。

春荼蘼好整以暇,“你别忘记,康大人来幽州城是做什么的。他是来巡狱的,查的就是民间冤情。你把自己弄成屈打成招的模样,把所有罪过全揽在自身,越是和证据不符的,越是要承认下来。而有了犯人的口供,罗大都督不得不判案。对于断过的案子,康大人就有权拿来审阅。康大人清正廉明。为人聪明敏锐,那些故意留下的漏洞,他会发现不了吗?发现了,自然就要重审,你的案子不就到了他的手里?到时候,你再喊冤就是了。所以说,你承认罪行其实是一招以退为进。只要是康大人主审,你再翻供就是。”

这点卑鄙手段太简单了,既然一审说不出道理来,还屡受刑罚,与其有一天扛不住,不如人为的加快诉讼速度,直接到达二审。一般情况下。这样子被告要吃苦头。但谁让康正源正在这儿呢?

金一认罪,罗立审判。康正源重审,金一翻供。看,多么清晰的程序。

韩无畏背对着春荼蘼坐在地上,却暗中微笑:这丫头实在太坏了,这样的招数也让她想得出来。

金一听了也有点兴奋,好像看到曙光似的。不过他还是多了个心眼儿,问道。“我承认罪行,不是要交待贼赃在哪里吗?罗大都督非要我说出藏匿之地怎么办?难道我当真让他开棺?”

“笨!既然要翻供,前面的证词不是随便你说?反正那些胡人也跑掉了,你就说他们卷了财物走了,不就得了。他们不仁,利用了你,还在你家挖地道,你何必顾念他们。说不定,他们就是真凶呢。”春荼蘼叹了口气。唉,好好的大唐有为青年,全让她教坏了啊。

“行了,快走吧,别影响我睡觉。”说到这儿,春荼蘼挥挥手,“再者,大牢那种地方,失踪不宜太久。”

“谢谢小姐。”金一努力动了一下,弯下了身子,像是鞠躬行礼。

春荼蘼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这样做是应韩无畏之邀,而且她觉得金一很可能是被冤枉的,那她就不能袖手旁观。基本上,真正被冤枉的人是会跳脚的。若和案子有关系,虽然也会嘴硬、顽抗,但应该不会反应这么激烈才对。

韩无畏也没出声,只上前拎起那巨大的口袋,一挥手就灭了屋内的灯火。春荼蘼感觉有冬夜的寒风吹拂在脸上,之后周围就沉寂了下去。

好半天,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床前再无黑影,她干脆又躺回去。只是这么一折腾,被窝里凉得像冰,不禁低低咒骂了韩无畏几句,这才沉沉睡去。

半夜的这点小插曲,春大山和过儿毫无知觉。过儿就算了,可春大山是练武之人,居然半点没发觉,春荼蘼觉得肯定是韩无畏做了手脚,上上下下打量着父亲,确定春大山没事,这才放下了心。韩无畏的武功很高,而且做坏事也没有心理负担,这样的人,只应了一句话: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午饭后,她照例去看康正源,见他的身子已经大有起色,还有精神倚在塌上看卷宗,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她倒不认为罗大都督这时候会放松对康正源的控制,只能说小正同学也不是好相与的,之前他没料到罗大都督会胆大至此,现在自然是找到应对方法了。

陪着康正源说了一会儿话,正要告辞,就有随行的军士进来,对康正源耳语了几句。康正源边听边点头,等那军士下去,就歪着头看春荼蘼,真看得春荼蘼都有点发毛了。

“康大人,您这是何意?”她大大方方地问。

“你出的主意吧?”康正源笑,因为病后,脸色还苍白,身子又单薄,那笑容竟如梦境般虚无,可却又感觉实实在在的。这样的美色幸好是她啊,一般古代少女哪里扛得住。

“案子有进展了?”她也不装傻。

“金一什么都认了,实在太突然了。想必……证据里会有很多引人怀疑的地方。罗大都督是武夫,看不出来,可逃不过我这大理寺丞的眼睛。”康正源极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花招和目的。而且他知道,这绝对是春荼蘼的主意。少不得,他那表兄也起了大作用。毕竟,金一被罗大都督死死盯着,不是谁都能接触的。

他好奇的只是,一介平民,没见过世面的小小秀才,怎么就有胆魄依计而为?难道金一就不怕春荼蘼陷害他吗?当然,春荼蘼是不会告诉他昨晚夜闯之事的,相信韩无畏也不会说。

“康大人保重身体吧。希望疑犯也能平安无事。”春荼蘼没有明说,但她相信康正源能够明白。这件事不知道到底牵扯到什么,谁知道罗大都督会做到哪一步?而案子既然到了康正源手里,罗大都督就不能完全插手了,他还会继续施加压力吗?甚至,他会做到什么程度,会不会丧心病狂。直接威胁任何知情者的生命?可是,既然韩无畏敢于这么做,必然是紧信康正源的能力,而且他也肯定有保证安全方面的后招。这些,根本不用她操心。

“放心吧。”

三个字,勿需多言。除非罗大都督敢造反,不然他就动不了有了准备的韩康二人。

春荼蘼好好回到自己的院子。该吃吃。该喝喝,又跟父亲练了两招拳法。她知道自己那是花拳绣腿,春大山陪着她活动活动而已。过儿在一边做着鞋,笑呵呵的看着这父女二人。其情其景,若是身在范阳县的家,绝对是温馨美好的下午。

“我好想祖父哪。”春荼蘼掏出帕子,秀气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微汗,叹道。

“已经腊月十五了。希望这边的案子快结束,那时咱们就能回家过年了。”春大山安慰女儿道,但他的眉尖几不可见的轻蹙着,显然也为最近的事情担心。

春荼蘼一见,连忙把话题扯开。

晚上,打发了过儿去睡觉后,她不知怎么,一直心神不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北方的深冬之夜,寂静冷清,约摸三更天的时候,似乎还起了风。寒风在房前屋后游荡,发出凛凛的吹动声。她侧身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她不知道,韩无畏那个家伙,还会不会像昨天一样摸进来。如果他再这样,她绝对要怒一把,不能给他好脸色。

他昨天说娶她,语气轻松随意,她根本就不当真。但身在古代,她也必须表现出古代闺阁少女的风范来,显得太随便了,以后别人就不会尊重她的。

正想着,门扉忽然轻响了一下。若非春荼蘼一直保持着清醒,还集中着注意力,可能会以为是风吹动门窗摇晃。

她不禁暴怒,心说你韩无畏也太过分了!想也没想,抓起身边的枕头,向门边扔过去。同时心中遗憾透顶,为什么没拿点板砖一类的东西砸。

“快滚!”她低声怒喝。

然而,瞬间,她发现情况不对。来人不是韩无畏!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觉身上的汗毛突然全竖了起来。

有杀气!这传说中的东西她从来不理解,但此刻,却深深感受到了,好像死神突然从黑暗中钻出来,扼住她的喉咙。

电光火石间,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生存的本能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和肾上腺素,让她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举动。也许是这两天练拳脚,动作麻利了许多。

总之,当匕首的寒光闪过,她猛然身子歪倒,滚到了床里面,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但尽管如此,那凶器的寒冷仍然震动了她的心神,身上还不知被什么刺了两下,针扎般的麻痛。之后她想张口呼救,却不知怎么发不了声。再动,身子也僵住了。

那杀手走上前来,全身包裹在黑色里。可能没预料到春荼蘼躲开了,他咦了一声,之后又笑道,“好货色啊,直接杀了倒可惜,不如先快活快活。”说着,伸手同春荼蘼抓来。

春荼蘼害怕了,重生以来第一次那么害怕。

然后,她看到在那刺客的身后,浮现出一双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就像有狼潜伏。

第七十五章不宜宣扬

一切,都发生得非常快。

春荼蘼甚至什么也没看清,也没来得及做第二次反应,那个刺客就无声息地倒下去,浓烈而潮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黑影重重中,她只感觉身上再度产生了轻微的刺麻感,接着就恢复了自由,周围也恢复了死寂。惟有夜风,猛的灌进屋里,刀子一样割在她的脸上。

有人要杀她,有人救了她。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甚至没有一句话。就像突然做了个极可怕、极真实的噩梦,然后又猛然惊醒。

她蜷缩在床里没动,劫后余生的感觉如此强烈,她必须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才能像电影慢放一样,一帧帧回放前一刻的画面。

她肯定刚才的那一幕是真实的!照理说,光线昏暗不明,她没有练过武功,目力和普通人一样,不应该看到什么。而人类,就算是绿眼睛的,也不可能在半夜冒出绿光,毕竟不是野兽。

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认出了救她的人,在黑暗中清楚的撞进了那双眼瞳。

那个军奴!

就算他也全身包裹着黑色衣服,还蒙着面,但她认出了那双眼睛。不是痴呆的、不是空洞茫然的,不是死气沉沉的,而且锋锐凛冽,像绿色寒冰,偏又寒极生热,蕴含着强烈的生命感。

难道她因一念之善而搭救的人,并不是普通人吗?很可能是这样。哪有普通人会令上过战场的战马和狩猎用的猎犬害怕得不敢靠近?哪有人能在风雪的户外待这么久而没有冻伤?哪有人可面漠视肉身的伤害,连呼吸都是冰凉的?

可他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却又为什么陷入了军营做了军奴。还受到那样的虐待和屈辱?他救她,貌似是报恩,可他怎么知道有人要杀她?还那么及时赶到了?

照金一所说,这件巨盗案有可能是胡人所为。而这军奴是半胡半汉,那么,本案和他有关系吗?他之前被困在军营中。难道说现在已经成功逃脱了吗?若他真是做案人,那天她在军营外救了他,会不会因此把她自己和她家老爹牵连进这个案子?

深夜遇险,英雄救美,应该是挺浪漫的事,但对春荼蘼来说,并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只生怕好心办坏事,冥冥中给春家带来灾祸。

她不后悔心存善念,而那军奴肯来救她,且瞬息间就消失,还蒙着面。一个字也没说,似乎是生怕被她认为出来,也应该不想连累她。所以,她应该装做什么也不知道,装作惊慌失措之下什么也没看到,只圆了今晚这个慌就行。虽然她很好奇这军奴的身世,但必须忍住不去打听,以后回了范阳,尽量别再来幽州城了。

有的人。是不该招惹的,因为有的秘密,不是随便能揭开,后果也不是随便能承受的。她大多数时候不是个鲁莽的人,而且有家人的存在,必须谨慎。

可是。到底是谁要杀她呢?窃贼?罗大都督?肯定是这二者之一,因为她在幽州城没有仇家,除非是有人不想让她插手案子,找出真相!这是惟一的解释!

前因后果推测了一遍,自己要保持什么态度也想清楚了,春荼蘼这才下床。其实,她只花了一点时间思考,但浑身却都冻僵了。赤着脚踩在地上,感觉又凉又湿,她犯起恶心,甚至不敢点燃烛火去看,只随便从椅子上抓了件外衣披上,就哆嗦着走了出去。

“爹。”她敲响了隔壁春大山的房门。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拔刺客,所以尽管不愿意父亲担心,却还是不得不叫醒他。何况房间里应该有大量的血迹,她无法含混过去。

春大山睡得极轻,若非刚才的事,半点声响也没发出,他不可能无所知觉。此时,春荼蘼只敲了一下门,他就醒了,立即就从床上跳起来,点燃了蜡烛。

北风呼啸,但月亮却高悬于空。春大山打开门,借着月色和从房间内传来的微弱烛光,就看见女儿披着皮袍子,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心头骤然柔软,轻声道,“怎么?做噩梦了吗?快进来。大姑娘了,还会怕……”他问着,低头间,蓦然看到女儿还赤着脚,唬得连忙拉春荼蘼进屋,抓起被子就往她身上盖。

“你这孩子,做了噩梦就叫一声,爹马上就会过去。不然,叫过儿陪你也行啊。这么大的风,怎么自己往外跑,受了寒怎么办?来,喝口热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一边从壶中倒了杯茶,塞到春荼蘼手中。挺大个男人,在女儿面前就像个老妈子。可他越是啰嗦着责备,春荼蘼越感觉平安温暖。

冬天,为了给茶保温,有条件的家里,都会备着一种小铜炉。就放在桌子上,只比手炉大一点,上面可以安放铜壶,整夜温着水。

春荼蘼握紧茶杯,让她那乎乎的感觉从手心直达心底,情绪又稳定了一些。而这时,春大山又忙着找自个儿的衣裳,想把女儿的赤脚包起来,倒顾不得自己冷了。只是他才蹲下身,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登时吓了一跳。

“你哪儿受伤了?”他吓坏了。

“爹,你坐下听我说。”春荼蘼尽量把声音放得平稳,“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所以,您听到我说的,千万不要乱了方寸,更不要着急。”

“爹不急,你快说!”说是不急,但肩膀却瞬间绷得紧紧的。

“刚才有人要杀我。”春荼蘼深吸一口气,看到春大山的脸色即刻僵住,连忙接着道,“然后又有人把我救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确实没有受伤,爹你别担心。”

春大山一把把女儿抓起来,前后左右的看,“真没事吗?真没事吗?别怕。告诉爹,凡事有爹呢,你真没事吗?”

“爹,我非常肯定。我一点伤也没受,就是吓到了。”春荼蘼抓着春大山的手,很认真的说。“我脚上的血是踩到的,那个刺客被救我的人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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