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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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思月闻言哭得都喘不过气来了:“我、我对天发誓,我从、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思,我真想帮妹妹,又没办法不听淑妃娘娘的话,妹妹不要、不要冤枉我!”

穆书榆此时哪有耐心烦儿听纪思月哭哭啼啼的,事情都是有期限的,吃饭睡觉她现在都觉得浪费时间,更何况这种无意义的对话。

“夫人若是这样为难,不如去找淑妃娘娘卸了这担子,免得大家都受罪,要不然我也只能找个人去说理了!”

穆书榆说完便走,纪思月则是哭倒在了床榻上。

晚上秦承释近亥时才到了和安殿,穆书榆因在写册子未能歇息正好迎驾:“皇上这个时辰还过来?”

“有事耽搁了一会儿,想着这几日忙都没过来,怪想你的,这么晚了你还在写什么?”

穆书榆笑道:“是我自己看着方便用的。”

“恩,你也不要过于劳累了,听说你今日去找了思月?”

穆书榆微愣:“皇上如何知道的?”

“思月昏了过去,请了御医。书榆,思月的品性朕最是了解不过,她绝不是要与你作对,她只是既好面子爱管事,却又性子软弱怕担事儿,你多担待她些吧。”

原来是为青梅竹马打抱不平来了,穆书榆脸上没了笑容:“皇上百忙之中还能来指责臣妾,臣妾真是惶恐得很,不过臣妾也有臣妾的难处,谁不愿意一事不做就能有个好名声呢?纪夫人身子骨儿弱,心思又重臣妾也没办法,难不成臣妾这边得罪着人,那边还要去哄劝夫人?”

秦承释叹气:“朕知道你委屈也多受了累,但这也是你在后宫安置心腹的大好时机,思月她不理事才更好,你又何苦拽着她?再说思月素有心疾,已经犯过几回病了,你宽容些。”

自己还有心疾呢,想拿这事儿糊弄自己未免太瞧不起人了,自己累死累活地做事,得罪了多少人,竟还要被说成是刻薄之人,真是欺人太甚!

“臣妾听了皇上的话,只想怕是心腹没安置成,臣妾自己倒先要被人给逼死了,就连皇上都说臣妾不宽厚旁人又会如何看待臣妾的就不用再说了。皇上心里要是念着臣妾半点就不应该说这些话,平日里又疼又爱的,怎么不见皇上也为臣妾找个既轻巧有能买好的差事?是不是从今往后,得罪人的事儿都得说成是臣妾做的,提拔人的喜事都是纪夫人一手经办,这样纪夫人的心疾就能大好了吧?”

秦承释皱眉:“朕是在好好和你说话,你就不能为朕分忧么?朕刚去看过思月,她虚弱得,还在不停地哭,说对不住你,朕若现在不让思月管这个事儿,她一定又会乱想。她和你不一样,朕知道你的本事。”

穆书榆闻言气得心都颤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本事不是天生的,皇上这样怜惜纪夫人,纪夫人一辈子都是个没本事的!要这么说,纪夫人一辈子也只能当个陪葬的材料儿,皇上若是哪天去了她就得跟着一块儿死去!”自己两世为人受了多少罪,怎么这个男人就不为自己想想,果然是个花心情种,现在看来自己相信他对自己有感情才是个十足的蠢货!

穆书榆这话可以说是犯了大忌讳,帝王哪有愿意论生死的,更何况秦承释还活的好好儿的,这根本就是咒念君王,不敬至极!

秦承释想当然沉下了脸:“你说什么混帐话,只你这一句就是死罪,你知不知道!朕念你不懂事又是初犯不和你计较,不过从明日起不许你再去双澜殿烦扰思月休养!”

秦承释说完片刻不留,站起身叫着于忠又回双澜殿去了。

穆书榆站在原地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来,自己想与一个皇帝谈感情活该有今天的下场,纪思月比淑妃那些人高明多了,既是如此那就走着瞧吧,不让自己去双澜殿,自然有人能去!

☆、第66章

走到床榻前,将盖在纪思月脸上的被褥掀开,这张平日娇柔的面庞已经变得青紫,站在穆书榆身后的如兰如意几个人都吓得惊呼一声,连着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看不见纪思月的脸了才算好些。

穆书榆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实在是分辨不出这宫里的人是好是坏,我被吓怕了,时时刻刻都在防着每一个人。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柔弱还是故意伪装出来的做作姿态,我习惯了凡事先去怀疑和否定,习惯了想尽办法去对付不按自己意愿行事的人,若我的命能换你回来,那我愿意立时死去!”

她是真的累了,前一世自己被病魔缠身,吃尽了苦头伤透了心,而这一世虽然是有了健康的身体,但却在不断地看着别人因为自己无意的过失而送命,穆书榆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其实就是个只会害人的祸害,不如早早死了为好,要是真能让纪思月回魂附在这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上,也算是一了百了。

“淑仪,这话可不能乱说,那些东西最会钻这个空子了。”跟进来的于忠听了穆书榆的念叨不免也害怕起来,再说旁边就放着个死人呢,万一真了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穆书榆轻笑:“于总管,其实这世上是真有附魂之事,我方才所说最是真心不过。纪夫人,你若真有灵只管将我的魂锁了去……”

“哎呦,您快别说了,如兰你们几个还不快扶淑仪回去,淑仪伤心过度有些癔症了你们看不出来!”于忠脑门子一层的冷汗,觉着此时穆书榆表现出来的样子,比躺着的那个还吓人。

穆书榆被人扶了出去,一路上满脑子都在盼着纪思月能附魂在自己身上,好让自己解脱,回到和安殿后也是由着如兰几个人给自己换了衣裳,然后便一声不吭地坐在床榻上,如兰等人想尽办法哄着穆书榆躺下歇息都没成功,又怕她受惊过度出事,最后只好轮流守着穆书榆过了一宿。

穆书榆一夜没睡也不觉困倦,更不觉饥渴,反而精神得很,思路也异常清晰,于是又跑到桌前看册子,

如兰等人见此心惊不已,莫非淑仪真的癔症了!于是都紧张地暗中观察着穆书榆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不好就准备去叫人过来。

就这样又熬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穆书榆突然感觉嗓子又干又痛,呼吸间都带着疼痛,忍耐不住便自觉地回床上躺着去了,不多时手脚又开始发热,身上每个关节也都开始跟着巨痛,她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

如兰等人也察觉到了穆书榆的异样便赶紧过来询问,穆书榆只是摇头说自己没事儿,起身又让人多准备温热的白水,连喝了几大杯又躺了回去。

夜里穆书榆浑身滚热,烧得来回翻身也睡不实,而且身上也更疼了,直到天色渐亮时,穆书榆觉得自己呼出来的气儿都带着灼热。

佳静去御医苑几次也没请来一位御医,因为整个御医苑的人都在忙着请罪自保,同时也无心顾及穆书榆这个害死纪夫人应该很快就会被打入冷宫的罪魁祸首。

最后还是沈文慧亲自去了一趟,才找来一位新到御医苑与纪夫人之死没有干系的御医,那御医诊完脉脸色沉重:“卑职斗胆还要瞧瞧淑仪的面色。”

这时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治病要紧,沈文慧让人将缦帐掀开了些,只见穆书榆躺在那儿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铮亮精神得很。

御医只看了一眼便道不好:“淑仪这是在熬精血啊,如此下去身子就亏完了,我先开些安神退热的药,你们尽快熬了,起先几副药会重些。”

如兰几人闻言吓得不轻,立即跟着御医出去写方子拿药。

只是几副药下去后,穆书榆仍是不见半点好转,身上也更烫了,人却是能入睡了。

这一睡之后,三天过去穆书榆也没醒过来,如兰一众贴身侍女不敢离开她半步,不时去探探穆书榆的鼻息,虽是微弱但总算知道还活着。

穆书榆知道自己是在昏睡,有时还能听见如兰如意等人的哭声,她想醒过来却不知道要如何做,明明自己已经睁开眼了,为何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等她觉得有光线时,眼前却是交错着闪现出自己前世今生种种不如意的可怖情景,于是为了避开这些她只能选择继续昏睡。

那御医再来时也觉奇怪,用了重药之后还是热不退人不醒,这种情形他从未遇到过,若是再这样高热不减怕是要伤及肺腑,而且水米不沾更是致命:“继续用药吧,若还是不行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什么叫听天由命,你是御医本就该治病救人,怎么还如此说话!”如意急了。

“这位姑娘,若不是淑仪底子好,这样的病法儿换成旁人早就支撑不住了,我只能尽力用药,其他的也真是无能为力,你们也多做些准备,别到时手忙脚乱倒亏待了淑仪。”御医说完便摇头叹气地走了。

如兰几人见此抱头痛哭,心里知道御医是让给穆书榆准备后事,哭过之后也明白这事儿不能耽搁,便开始四处筹备东西,因纪夫人之事和安殿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也没人肯在这时候帮忙,所以几人只能暗中求人帮忙。

穆书燕与乌乐双一直都在为纪夫为的丧事忙碌,这时也得了如兰等人的通知,便都偷空儿跑来守着穆书榆,成天哭泣不止。

于忠小心翼翼地将礼正司给纪夫人拟的谥号递到了秦承释面前。

秦承释揉了揉眉心逐个看着,过了一会儿说道:“朕看不下去,告诉他们等明日再说,和安殿那边可有动静?”

于忠更小心了:“回皇上,奴才没听说什么,要不奴才过去瞧瞧?”

“不必,朕还不想理她,这次也是要给她个教训,处事这样武断害人害己。”

于忠听秦承释这话音儿有缓,便又说道:“其实纪夫人之事也不能全怪在穆淑仪身上。”

“朕知道,但朕更气她,朕与她的情分不比别人,别人如何朕一点儿也不生气,唯有她朕忍不得!”秦承释心烦意乱,心里既为纪思月的死伤怀,又为穆书榆的任性恼怒,更为将来两人如何相处而忧虑。

“贤妃娘娘,您等奴才通禀一声儿再进去不迟啊,贤妃娘娘!”

秦承释听见外面小太监的喊声,不大一会儿贤妃就闯了进来,跟在后面的小太监不敢再说话,只能跪下磕头。

“再有一次,朕便让人撵你出去。”秦承释没爱搭理贤妃。

贤妃却不管,怒气冲冲地说道:“臣妾知道皇上为纪思月之事埋怨穆书榆,但皇上就是想整治人也得有个限度,穆书榆位份还在怎么就能这样作贱,人死为大,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吧,不然到时还不是皇上没脸!”

秦承释闻言脸色立即变得不好看了:“你胡说什么,穆书榆人好好儿的,你又发什么疯?”

“皇上成日为纪夫人忧思哪还会顾得上旁人,穆书榆从双澜殿回到和安殿后就一病不起了,御医都请不到,最后还是沈文慧亲自去才请来一个新来的。因为皇上不待见,和安殿的人也不敢声张,这几日穆书榆的随身宫女都四处求人为她张罗筹备后事所需一应物品,若不是臣妾身边的佳音帮着求到臣妾这里,臣妾也是不知道这宫里又没了一位淑仪呢!”

秦承释听完脑袋一麻,身子发冷,接紧着就出了一身细汗:“你说穆书榆她怎么了?”

贤妃随口说道:“怕是已经咽气了,给纪夫人拟的谥号皇上选好之后,其余剩下的正好可以给穆淑仪一个。”

“你、你骗朕!”秦承释不信,那天穆书榆还明明什么事也没有,这才几天怎么可能会死呢!

“欺君之罪臣妾万万不敢当,皇上自去看看就明白了。”

秦承释勉强一笑:“这一定是书榆怕朕怪罪她才想出来的法子,是不是?其实朕也没想气她太久。”

贤妃冷哼:“皇上觉得穆书榆是那样的人?”

秦承释也不想再与贤妃多说,立即让人备了御辇直奔和安殿而去,快到地方时就看见和安殿院门前已经挂起了白,离得越近秦承释越是害怕,他怕贤妃说得都是真的。到了门前秦承释下了辇快步往院子里走,又听见阵阵哭声,顿时一阵尖锐的刺痛在心头泛开,脚步不稳地顺着哭声进了内室,先瞧见了围坐在床榻前哭泣的穆书榆和乌乐双还有一众宫女,下一眼看见的便是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瘦弱憔悴,面无血色的穆书榆,那副了无生气的样子与死人无异!

秦承释顿时眼前一黑,腿也软了,跌跌撞撞几乎是扑到了榻前,抖着双手去摸穆书榆的脸,开口时声音发颤,语气中也带了恳求:“书榆,你怎么了,你别吓朕,你睁开眼看看朕,啊?”

秦承释连唤几声,穆书榆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秦承释几番犹豫才敢伸手去探穆书榆的鼻息,只觉其呼吸若有似无,时断时续隐隐还带着些许灼热,这才知道穆书榆并未断气,悬着的心才也稍稍放下了些,再看屋子里的布置立即怒道:“人还好好儿的,你们就四处挂孝咒念她,朕饶不了你们!”

所有人闻言都跪了下去,佳静嘴巧,心思灵泛,往前跪走几步磕了头便将穆书榆从双澜殿回来之后从发病到病重的情形,以及和安殿众人的难处都一一说了,最后哭道:“皇上,奴婢们也是为淑仪之病急昏了头,听人说病危之人若提前准备这些东西,兴许就能将病给冲好了,所以奴婢们才病急乱投医照做了,求皇上恕罪。”

秦承释听完佳静之言半天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于忠你去御医苑传朕的旨意,就说纪夫人不治之罪朕先不与他们计较,但延误穆淑仪病情这件事朕不能放过,告诉他们穆淑仪好则便罢,如真有个三长两短朕一壶酒直接了结了他们。”

接着等于忠与其他人都离开之后,秦承释才握住穆书榆的手痛苦地说道:“书榆,是朕错了,朕忘了你就算再聪慧再坚强也不过是名柔弱女子,是朕过于心切了,明知道你进宫后每行一步有多艰难,却还是不停地给你加重担。书榆,是朕不好,朕给你认错儿赔不是,朕不该将思月的事怪在你身上,你醒过来骂朕罚朕,好不好?”秦承释话落之时已是将脸埋在了穆书榆的手心里,眼角也湿润起来。

在于忠传旨之后,御医苑所有数得上名号的御医都汇集到了和安殿的侧殿,轮流为穆书榆请脉会诊,药方也是反复斟酌商议之后才敢落笔写定,然后每当给穆书榆灌下去一副药时都会仔细察看会有何反应,再商议着做改动调整,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殿们外面成日里都会站着两个端着酒壶酒杯的小太监,看这架势谁都明白,纪夫人之事皇上还有缓和,而这回穆淑仪若真是去了,他们这些人立时就得死在当场,这下弄得人人自危,只恨自己生平所学不够。

穆书榆的情况则是时好时坏,高热症状起起伏伏始终没消下去,有的御医经受不住刺激也跟着昏厥病倒了。

一干朝臣也自然也是知道皇上的两位得宠妃嫔接连出了事,而且现在这位还是白丞相的外甥女,便都很晓事地各自处理政务,没人去打扰秦承释。

同时,白鸿信也递了奏折,想要进宫探病,秦承释准了,于是白鸿信带着白广清去了和安殿。

白广清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弱不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会是那个智擒廖子斌,意气风发与自己说要各自成就一片天地的穆书榆。

这样的穆书榆让他心痛不已,若早知让她入宫会换来这种下场,那自己当初说什么也要带着她远走他乡,就算再难最起码人可是生龙活虎的,哪像现在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朕会让她好起来的。”坐在旁边的秦承释忽然说道。

白广清垂首:“即便身子好了,心怕是也伤透了。”

“朕会让她好起来的。”秦承释仍是说着同样的话。

白鸿信见状怕自己儿子触怒了秦承释,于是赶紧谢恩拉着白广清出宫去了。

秦承释放下所有事,日夜守在和安殿不愿离开穆书榆榻前半步,于忠无法只好又让人搬来一张小榻放在旁边给秦承释歇息。

深夜,秦承释刚小睡片刻就听见穆书榆的帐里好像有动静,顿时兴奋的得坐了起来,只见看守的御医和宫女也都是个个儿面色激动,有人手脚麻利地跑到穆书榆床榻边儿上将幔帐掀开了,秦承释这才确定自己并未听错,于是也快步走了过去,鞋都没顾得上让服侍的人给穿上。

只是刚走到榻边就听见看守的御医喊道:“快去叫苑正大人他们一起过来,淑仪怕是不好了!”

秦承释的笑容一下子将僵在脸上,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呆望着忙乱成一团的宫人,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能!自己方才明明听见是书榆在说话,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行了呢,定是这御医糊涂弄错了!

秦承释不停地安慰自己,等缓过神来立即就冲到了榻边,但是眼前所见却又让他心如刀割。

只见穆书榆紧闭着双眼,眼珠在眼皮下面儿急速转动着,嘴里说的都是些让人听不懂的奇文怪字,那样子可不就是不行了!

这时在偏殿里住着的御医也都蜂拥而至,施针的、把脉的、想办法往穆书榆嘴里喂药丸儿的,所有人都在各施其职,虽然是一脸的焦急不安,但阵脚还是没乱。

于忠抹着眼泪想劝秦承释先去外面坐坐,一抬眼才发现这位自己伺候多年的皇上双眼通红满是血丝,两只手攥得死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穆书榆,不禁心里一酸,说话已是带了哭腔儿:“皇上看开些,穆淑仪想必也是知道皇上的心意,这里人多皇上还是去外间儿等吧,别再误了御医救治。”

秦承释一声不吭地人任于忠和小亮子等人将自己扶了出去,接着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不到一刻钟,御医苑的苑正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皇上,臣等竭力救治淑仪,只是成效不显,淑仪现时的症状实属罕见,臣等只能反复换药方,不过再如此下去淑仪应是挺不过今晚,还请皇上恕罪。”说完又连连磕头请罪,毕竟谁也不想死啊。

秦承释闻言闭上了眼睛,只觉心里一阵酸热,泪终究是落了下来:“朕现在犹如被人挖心掏肺一般,朕都不知要如何放过自己,又如何能恕了你们的罪?穆淑仪归天之时,你们便去院中将酒喝了吧,到时朕许你们家眷将你们各自尸身认领回去安葬,不按获罪之人论处。”

那苑正颓然坐在地上,谢恩之后又费力地起身回了正殿,不久里面随即传来哭声,应是其他御医得知了这个消息。

“于忠,你说朕是不是现在就应该让御医们都出来,?这样书榆也能少遭些罪,朕想还是让她去得安宁些为好。”

于忠见秦承释面色淡然地说着这些话,哭得更是伤心了:“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不然淑仪就是去了也不能安心。”

秦承释摇头:“她不会原谅朕的,也不会惦念着朕,不然为何连句话都不肯和朕说就撒手要走。于忠,朕没办法相信从今往后便再也见不到她了,朕的心愿她还不知道呢,朕与她说得最后几句话全都是在埋怨她、责怪她,朕对不起她!”

于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承释,只是哭道:“皇上若是伤心就哭出来吧,千万别忍着再伤了身子。”

站在一边的小亮子同样也是哭个不停,但不过听了秦承释的自责之言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立即跪了下去:“皇上,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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