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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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说?"我就像茶馆中被说书者吸引住的茶客,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我说我想给他削水果。"卢鹙呵呵的笑出声来,"没把我哥吓着,倒把我自己吓出一身冷汗。事后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那个时刻竟然就起了这样的念头。"

我语塞。那种感觉我太熟悉了,每一次伤害暄儿之后我都会陷入极大的后悔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怎么就下得去手呢,可之后,事情又会反复的发生。那三年间自己的言行举止根本不受控制,而自己就像变了个人,暴戾,冷酷,残忍。而在这之前,我仅仅是淡漠而已。

隔着淡淡的酒气,卢鹙的脸似乎有些微妙的扭曲。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叹口气,缓缓道:"我本来只有一点点喜欢你。我想着等你喜欢上我之后,我再多一点喜欢你。可我现在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好象已经特别特别喜欢你了,怎么办......"

"我想暄儿......"我不知怎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卢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说如果我像你一样,每天每天都对暄儿说我喜欢他,他会不会动心?"我问的很认真。

"呵,这我可不知道。"卢鹙竟然给了我这样的回答,并且反问我,"那你动心了么?"

"不知道。"我摇摇头,脑袋现在很乱,我总想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念理顺搞清,可抹去了旧的又会冒出新的。

我开始回忆和暄儿在一起的种种,这方法很奏效。很快我就不再纠缠于卢鹙带给我的混乱,专心品味桂花酒的甘甜。卢鹙也不再说话,静静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嘬着酒。他在想谁,卢鸢吗?爱上自己的哥哥,这是我听过的最惊世骇俗的故事,他竟然就那么超脱出来了,然后跳到我眼前,告诉我,他特别特别喜欢我。

暄儿是块冰,我想要他向我开放,却只能用锥子一点点的使劲凿,残忍的让冰花四溅。可凿开了一块又一块,露在我眼前的仍然是寒冷的冰。也许卢鹙也曾经是块冰,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冰封住自己内心,流连青楼楚馆却从未透出一丝真情。但当他向我走来时,已经是一滩温润的水,在不经意间,就把我包围。

我喜欢水的温暖,可当它们悄悄的漫过我的眼耳口鼻时,我却开始窒息。

第 26 章

我没想到会在有生之年见到卢鸢,他应该只是存在于卢鹙的过往,只是一个故事中的角色。可现在,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挺拔,傲然。师傅常叹我长得漂亮,可过于漂亮,就少了真正男人的那股子英气和粗糙。而卢鸢这种,才是真正的英气逼人吧。离得有些远,但并不妨碍我仔细的描摹卢鸢的五官,我企图从那上面找到蛛丝马迹来拼凑我身边的那个人,他有着和暄儿躯体毫不相称的充沛活力与丰富表情,我却现在才猛然觉察,我甚至不清楚他的模样。

看着暄儿的身体飞奔向另一个男人,滋味并不好受。而看着那熟悉的笑靥为另一个男人展现时,我更加烦躁,我有点混乱,已经分不清在意的究竟是暄儿的身体还是卢鹙的灵魂。

我只知道卢鹙曾经喜欢或许现在仍然很喜欢的称之为哥哥的男人来了,正站在鬼医谷的大堂里,视我于无物般与卢鹙叙旧。

我坐在正中央的堂上,手支着下巴,状似无聊的看着那兄弟俩,耳朵却没有漏掉丝毫的话语。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是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关切,可卢鸢不时飘过来的视线却让我如临大敌。说来也好笑,人家明明还什么都没做,我就已经进入了御敌状态。不过这不能怪我,每一个踏进鬼医谷的人都是怀着相同的目的,所以我总是心中有数。但卢鸢不同,他的目的可以有很多种可能,比如带走卢鹙。我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猜测,很不喜欢。

不知什么时候卢鹙已经暂停了与卢鸢的谈话,向我走来。我心头一紧,表面上却很镇定,直到卢鹙站到我的面前,我的动作都未变过。

"你能答应吗?"卢鹙贴近我,小声的问。

答应?答应什么?放他走吗?我有些迷糊,在我刚刚走神的一刹那,这兄弟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吗?我看向卢鸢,他坐在大厅的角落,品着茶,那种距离我并不敢肯定他能否听清我们的谈话,但他摆出的架势却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无所谓。

我的沉默让卢鹙误以为是拒绝,他竟然急切的拉住我的袖子,再一次焦急的问:"算我求你了,不行么?"

我大惊。印象中卢鹙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低姿态,是因为见到了哥哥连情绪都没法控制了吗?其实他大可不必,留与不留都看他的意愿,我本就无权干涉。暄儿和我还有一层赌约,可和卢鹙之间,我们根本连一点称得上牵绊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他那句陪我一辈子的戏言。

我在心里苦笑。面上却没透露一丝情绪,只是漠然的点点头。我应该高兴起码他还很看重我的态度。

我的点头让卢鹙几乎跳了起来,他快速的奔下去,还没到卢鸢身边就已经高兴的大叫:"哥,他同意了!我就说他总得卖我个面子吧,你还不相信!其实他人还挺好的......"

卢鸢只是挑眉,他的冷静和卢鹙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不过他闻言还是起身向前走近两步,用我能听清楚的声音,不卑不亢道:"多谢祈兄相助,马车已在谷外备好,不知道我们下午能否起程?"

什么时候起程还问我?我有些生气,总觉得他这话里透着那么一股子讽刺。什么叫多谢相助?怎么听都像是在挑衅。混乱的情绪纷涌而至,一时间我还真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卢鹙却抢先一步道:"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一会就可以起程。"

我一愣,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我需要收拾什么呢,不是他要离开么?正恍神的当口,卢鹙已经回到我身边,并一把拉起我往内堂里走,同时对着卢鸢道:"哥,你在这等等,我们马上出来。"

我莫名其妙的任卢鹙拉进他的房间,看着他翻箱倒柜的拿出几件衣服和一个包袱,那包袱怎么看都有点眼熟......正奇怪呢,卢鹙已经收拾完毕,把包袱往身上一甩冲着我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我都收拾完了,你也快点啊。"

我疑惑的看着他,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卢鹙却等不及似的直把我往外面推,出了屋子,又把我往我的房间里送。我正想问个清楚,却听他口中念念有词:"再晚点就来不及了,你到底是不是诚心想救人啊!"

"救人?救什么人?"我可算抓到点头绪,连忙问。

卢鹙却忽然紧张的盯着我:"你不是答应出谷救管大哥了吗,别告诉我你反悔了?"

出谷救人?这又是哪门子事?我皱着眉头,隐约觉得自己好象误会了什么。也就是说,他刚才问我的答不答应,根本不是他要离开,而是求我去救管之杭?呃,又一个在卢鹙叙述的过去中占有重要地位的男人,看来不久后我也可以亲见了。

意识到自己误会后,我竟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这样的放松感,让我忽略了我即将要打破自己从不救人更不会出谷救人的规矩。在卢鹙的催促下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匆匆的收拾了包袱,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马车里了。

狭小的空间,凝固的气息。三个人,二对一的坐着。卢鹙和卢鸢在我的对面,距离不到两尺。我看向卢鹙,他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满眼的温柔和感激;我看向卢鸢,他毫不介意的和我对视,深邃的眸子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是无风的湖面,寂静,却危险。但我不怕,甚至坦然的与之对望。从某个层面来说我们是相似的人,他的身上沾满了江湖的风沙,这气息我太熟悉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也是江湖中人,虽然从不踏入风暴中心,却也从未远离。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事情发展的太快,根本没给我思考的余地。卢鸢来访,兄弟叙旧,我莫名其妙的点头,混乱的打点行囊,然后我就坐到了马车里。似乎整个上午我都被卢鹙牵着鼻子走。想到这一点,我又看向卢鹙,后者竟已酣然入睡!

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白了他一眼。只消一眼,我数月前的记忆忽然复苏,难怪他那个包袱看起来眼熟,那根本是两个月前他离开时从我这里敲诈走的盘缠!什么路途遥远盘缠紧张江湖险恶人生地不熟,我当时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呢。看那包袱的样子,几乎就分文未动!

马车有规律的颠簸,我也有点困顿,再看卢鸢,不知何时已闭目养神。

好个卢鹙,以后甭想从我这里敲走一分银子--这是我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 27 章

江南,路遥遥。

摇晃的马车里,没有一点声响。现在是夜里,除了车夫和马匹,没有人清醒。卢鹙靠在卢鸢的肩上睡得很安稳,卢鸢亦然。似乎兄弟俩都很习惯这样的姿势。我虽没睡着,却也在半梦半醒之间。有时候睡过去,可没一会,就又会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点,不是彻底的苏醒,而是像现在这样恍惚的状态。

卢鹙睡着的时候和暄儿很像,安静的,小小的,有些脆弱。这是我的新发现,也是迄今为止我在他身上发现的唯一和暄儿相似的地方。所以现在,我会产生一种面前仍是暄儿的错觉。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天天说喜欢我的给我灿烂微笑的是暄儿,那该多好。放在一个月以前,我会觉得自己这样想理所当然,可现在,这样的想法却让我觉得自己很自私,卢鹙散发出的那股子坚持的坦荡,让我不敢直视。我从前害怕看暄儿的眼睛,因为那里面没有一丝感情,而我现在害怕看卢鹙的眼睛,那里面却溢动着太多的感情。我没法彻底忘记暄儿,那就只有避开卢鹙。

算了,不想了。脑袋晕的厉害,倦意再度袭来,我又昏昏的睡去。

"喂,你到过江南没有?"卢鹙兴致勃勃的问我。

现在已是晌午,又是新的一天。我们已经这样奔波了五六天,马车换了好几辆,车外的风景从初冬变成秋,当我发现树竟然还有翠绿色叶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我冲着卢鹙摇头,师傅死后,我就没出过鬼医谷,而在这之前,我也仅仅去过附近的村子罢了。

卢鹙见我摇头,连忙道:"这次你出来就对了,总在那山谷里闷着过一年跟过一天有什么区别啊,你得多领略一下外面的大好河山。我和你讲,管大哥那里真是四季如春,可我们那个镇却到处都是水哦,外出必须以船代步,我小的时候......"

"你的管大哥还生死未卜呢,你还有兴致在这里给我讲江南的大好风光?"我毫不在意的打断卢鹙,露出一个不算友好的笑容。

卢鹙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确实,最近我已经很少用这么刻薄的语气和他说话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坐上这个马车,我就开始浑身不对劲,一贯的生活被扰乱,让我莫名的烦躁。我下意识的看向卢鸢,他本来在望着车外,听到我的刻薄言语后便缓缓的转过头来,在卢鹙哑然之际,不冷不热的飘过来一句:"生死未卜?鹙儿说只要你肯出谷,管之杭就一定有救。看来是他太高估你了......"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自从暄儿离开后我就没再进行过这种话中带刺的交谈,一时间还无法进入状态。

还是卢鹙替我解了围。只见他摆出一副捍卫自己荣誉的架势,大声道:"管大哥的事包他身上,哥你就放心吧。那鬼医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对吧?"最后这句是对着我说的,在卢鹙坚定的眼神下,我莫名其妙的就点了头。

又过了五天还是六天,旅途的疲惫让我记不大清了,我们终于到了江南的管府别苑。对于管之杭这个人,早在卢鹙之前,我就已略有耳闻。毕竟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既然在江湖中心,遭人暗算就是难免的事。只是想把他这样江湖经验丰富的人毒倒,那必须得是下毒高手,或者说,起码那毒,得是高手研制的,才会最终求到我这里。

我抬起管之杭的胳膊为他诊脉,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起初人不会有丝毫察觉,可等到症状发作之时,却早以毒入骨髓。在我之前应该已经有高人为他诊断过,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所以他现在还有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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