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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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也不敢制止,也不敢还手,被乐琰带着跌在了床上,求饶道,“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乐琰方才恨恨地罢了手,逼问道,“说!有没有找别的女人!”

“哪有!张永一路都在我身边的,还有乐琼……我再怎么不要脸,也没有当着小舅子的面找女人的吧!”朱厚照却有些理直气壮了,说到这事,的确是没有什么心虚的地方。“不信……你摸摸……”

“讨厌!”不用摸乐琰都感觉到了那兴奋的部位,红着脸唾了朱厚照一口,终究是半推半就地被他揉上了床,过了好半日,朱厚照方才尽兴,乐琰极是坚决地推开了他还要作怪的手,起身道,“我都快累死了,你还想折腾,回去就叫小馄饨姓夏。”

朱厚照吓得一缩,不敢再多口,陪着笑介绍道,“这是江西名产万安

鱼、泰和乌鸡——来来来,我给你装一碗先吃着,路上真是辛苦你了!小馄饨像不像我?小包子想不想我?”

乐琰虽然想要继续冷落朱厚照,但她性子爽快,不一会就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近况,“小包子天天念着你!冬至那日去祭天时,说是在台上领了一群叔叔跳舞……很累!希望下次让爹爹来跳,自己别跳了。小馄饨更像我,比小包子像,小包子现在越长越像你了,今年长了好高,足足高了一寸呢!”说着,还给朱厚照比了起来,“现在都到我这里了!”

朱厚照看着她手舞足蹈,眼神柔和下来,凑到乐琰耳边轻声说,“我很想你!”

乐琰白了朱厚照一眼,低头吃饭,嘴边,却也泛起了一抹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如果11点半没有更,就是我耗尽了元气……把更新改到了下午2点-3点

不过一般说来11点半还是要更的。

好啦,加更路告一段落,我好吗,我好吗?我加更了好多哦!

要开始大闹江南啦~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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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是千古名山,此时正当春三月,正是处处花开鸟鸣,春光喜人,还有些晚桃花在路边疏疏落落地开着,虽然山道崎岖难行,但杨一清等人也都不减游兴,下马后纷纷安步当车,在山路上随意浏览之余,更是时不时地就能发现名人题字,甚而有些是如李白、白居易等人的墨宝,也都安然存在于山壁上,被红绸框着以示不凡,众人见了,也都停步赏玩,上到杨一清,下到杨慎,都是儒将,自然是甘之若饴,朱厚照和乐琰两夫妻么,附庸风雅的这点精神好歹还是有的,只苦了乐琼是一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与细胞,无聊地在山壁上蹦来跳去的,时不时采摘几朵鲜花送给姐姐,乐琰被他逗得直笑,索性把他拉到一边,两姐弟说些私话。

朱厚照便也无聊起来,看着漫山遍野的题字,不由得感慨道,“虽说这些题字里头,有不少是千古名人留下的字迹,但也有一等人纯粹为了附庸风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便到处刻字,真是大煞风景!比如这个题字的郑某某,大唐中宗年间或许还算个人物,现在谁还知道他是谁啊?”

杨一清和杨慎同时白了朱厚照一眼,这两个人难得到庐山来游览,早都心怀大畅,有留下几幅字的心思,朱厚照这么一开口,谁还好意思留啊?谁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名垂千古?

“胡说八道!”乐琰忙开口缓颊,白了朱厚照一眼,道,“是人都有来此一游要留个纪念的心理,人人都和你这样想,李白留字的时候也知道自己是诗仙不曾?杨先生、杨师兄,你们都是一时之选,这一次是必定要吟诗作赋,纪念我们的庐山行的!”

朱厚照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陪笑道,“就是就是,想来,千年来到庐山的人虽多,但是像我们这样,一行人中有我与二姐,有状元,有总制大将军,有国舅的,又有多少?恐怕是千古无一吧!”

文人脾气,都喜欢听什么千古无一啊,独一无二之类的谄媚话,杨慎已是高兴起来,杨一清还有点不快,没有接朱厚照的话茬,继续默默走往前方,朱厚照和乐琰对视一眼,都吐了吐舌头,跟在后面不提。

庐山从山下望,是很险的,但是到底是千古名山,多年来往来的游人早就开辟出了一条安稳平缓的山路,虽然走得慢了些,但是杨一清是有年纪的人了,杨慎虽然经过军旅,但也不是什么武林好手,更别说朱厚照和乐琰的身份,禁不起一丝的损伤,因此众人只是缓缓在山路上行走,走到了中午,距离东林寺都还有一段路,乐琼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道,“我去打几头野味来,咱们在这吃了,再到东林寺吃斋也能挡得住!”

乐琰不禁哈哈大笑,杨一清也捻须道,“这几年你在我膝下,也

和亲卫们学了些武艺,现在你姐夫是知道你的本领了,姐姐却未必知道。”出门在外,他们都不提朱厚照和乐琰的帝后身份,只以乐琼的姐姐姐夫为称呼。“去,展示一番身手,也让你姐姐知道你这几年没有白练武!”

乐琼一声应诺,从亲卫背上拿了一弓一箭,呼啸一声,抓住一根下垂的树枝便荡了出去,几个纵跃就消失在山壁树海里,乐琰奇道,“只带一支箭?够使吗?”

朱厚照酸溜溜地道,“不是只带一支箭,如何显得出他的本事呢?”乐琰见他大有艳羡之意,很怕回到京中他也闹着要学,便掐了他一把,训斥道,“和小舅子你还置什么气!还不去拣点柴火!”

朱厚照看了看已经开始砍柴垒灶的众亲卫,又委委屈屈地看了看乐琰,乐琰哼了声,他只得加入捡柴的队伍里,杨一清和杨慎这几天真的是把过去几个月受的气都发泄了出来,乐得对朱厚照指指点点,笑个不停,杨慎笑向乐琰道,“若是出来每一日都是这样,恐怕他早嚷着要回去了!”

乐琰也不禁哈哈大笑,到底还是舍不得朱厚照弯腰捡柴,过了一会,依旧挥手让他坐到身边,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就议论到了鞑靼局势。

“这几年来,我们大明日趋富庶。”杨一清略带敬意地看了眼乐琰,要知道他是李东阳的师弟,这红薯玉米到底是谁来引进,他是一清二楚,“虽然天时算不上极好,但也没有饿死多少人,无形之间,国力就渐渐强盛起来。来投军的人,也渐渐地多了。”

虽然说红薯玉米引进了后,被饿死的人会变少,但是土地兼并一直是封建王朝无法回避的问题,年纪轻轻的壮劳力失去了土地,不是沦为流寇,就只有投军一途了,何况现在边事频繁,朱厚照又是出名的好武,有点脑子的都愿意投军当兵赚个前程,毕竟这可是一条能封侯的路子。

“但是与此同时,我们的力量强大了,鞑靼的力量却在变得弱小。”杨慎也不是对边事没有兴趣的,便停下了和亲卫们一道生火的手,专心地听朱厚照分析,“我去过宣大一次,打听到小王子手下的兵士,逐年都在变少,他的运气不大好,本来打算积蓄力量进关抢掠的那次,我们恰好就得到了宋嘉德的那批火铳,其实从这点看,宋嘉德拿一个子爵是不亏的!”

“那一战小王子也是元气大伤,只是被火铳击中,很多都是当时不死,挣扎着回到部落再去世,所以按照人头,也算不得是大胜。”杨一清沉吟着道,“但那一战之后,小王子在部落里的地位有松动是显而易见的事,不少族人叛逃入境都是有的,当然,人数还是少。”

“大明子民看不起蛮夷的情况下,当然不会多。”乐琰随口插了一句,杨

一清和朱厚照都略带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杨一清迟疑道,“这也不能说是什么错事吧!”

当时的大明子民,优越感比较高也是很自然的事,看不起鞑靼人就更自然了,也只有乐琰是以超时代的眼光来看,才会把鞑靼看成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具体到现在,鞑靼和大明之间还是有很深的仇恨的。

“换句话说,小王子如果是想保证自己的地位。”杨一清强调,“五年之内,是必定要掀起一场大战的,否则的话,他们那个家族在鞑靼中的领头地位,恐怕就要和曾经的黄金家族一样不保了。”

朱厚照便神往地看了看杨一清,勉强咽下了口中的话,乐琰笑着望了他一眼,伸了个懒腰道,“不谈这些事了!先吃饭要紧,我可饿得不行了。”

正说着,她头顶就传来了乐琼的一声哈哈,接着,什么山鸡野兔獐子,便如无穷无尽般从他身后被丢了出来,众人都啧啧称奇,杨慎道,“这都是你射死的?”

“有些是,有些是布了点陷阱。”乐琼无所谓地道,看得出这点战绩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庐山不比玉泉山,很少人上来打猎,里头的獐子、野鸡都笨笨的!很好下手!”

杨一清便笑着对乐琰道,“乐琼这小子,倒是个当兵的料!又机灵身手又好,现在兵法上还差了些,但已是足以胜任斥候了,这几年老夫再点拨点拨,将来和小王子作战时,没准他也能做个偏将呢!”

学了兵就是要上阵杀敌的,乐琰看了看满是期待的乐琼,微笑道,“朱寿,听到了没有?以后你再扔下我跑出来,我就让弟弟布个陷阱把你抓回去!”

朱厚照缩了缩脖子,把乐琼揽在身边炫耀道,“你弟弟和我肝胆得很,才舍不得呢!”不想乐琼一点都不给他面子,抖了抖身子把朱厚照甩开,哈哈笑道,“姐夫你这就说错了,我和你肝胆,那是因为你是我姐夫,您要是和姐姐起了纷争,那我肯定和姐姐站在一起!”

众人越发一笑,这时亲兵们已是烫了这些野味,剥了皮下来,场面有些血腥,朱厚照担心乐琰害怕,便看了她一眼,只见乐琰饶有兴致地盯着剥皮放血的场面,居然是大感新鲜的样子,不由得就是一怔,倒是杨慎有些受不了这粗犷的场面,搭讪着又走回去欣赏了一番名人墨宝。

这些亲兵都是练就了的一身好手艺,不多时便把野味上火烘烤起来,不时还掏出盐、蜂蜜均匀地抹在上头,乐琰不禁食指大动,期待地道,“还没吃过这么正宗的烤野味!以前在京城里吃的那些烤物,都没有这个香!”

杨一清笑道,“那是自然,这些兵痞子没事的时候,就常常打些野味来炮制的,手法不好才怪!”

那几个亲兵也都是粗人,虽然知道乐琰、

朱厚照身份尊贵,但是和小国舅乐琼都是勾肩搭背兄弟相称的,又哪里会多么惧怕,其中一个就笑着搭腔,“小人的这点手艺,其实都是和老乡学来的!不说别的,就是小斥候的箭法也比不得他!”

杨一清和朱厚照同时眼前一亮,“哦?”

那人便笑道,“那老乡现在年纪还小!又是个读书人,只是等闲和我们这些粗人耍耍功夫,拳脚也不大好,射箭上有天赋而已!”

朱厚照已是打断了道,“到底几岁?”

那人算了算,不是很肯定地道,“十岁?”

十岁已有这样好的箭法,可以说是很好的苗子了!朱厚照和杨一清对望了一眼,没有吭气,杨一清笑道,“石头,你小子藏私啊?怎么不和我说?他是哪里人,什么出身?”

“这人叫俞大猷!”石头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家里倒也是个百户的样子,只是我离家久了,都快把他忘了,前几天遇到个同乡听他说起来,才知道他现在射箭越发厉害了。”

俞大猷!乐琰不由得又惊又喜,这个人可算得上是一代名将,虽然比不上戚继光那么出名,但在明代也是数得上号的。不过现在年纪还小,乐琰根本没想到自己能和他打上照面,也就遗忘了这个人,没想到,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居然在杨一清麾下就有人认识这个未来的名将!

十岁,家里是百户,也就是说从军的可能性很大,杨一清已经有些心动了,像他这样的人,到了这把年纪,考虑的已经不是自己的功名利禄了,更多的还是想为大明边防留下些可造之材,之所以对乐琼这么上心,也是因为按照他的出身,将来镇守边关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现在知道了这样一个人,哪里不心动?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已打算回去再好好逼问石头,便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吃饭吃饭,野兔就饼子,吃了就进东林寺,就不要喝酒了,免得冲撞了菩萨。”

这群亲兵成日里是刀头打滚,要比平常人更为迷信,默不做声地割了几块肉,就着饼子吃了起来,乐琰给朱厚照使了个眼色,朱厚照笑道,“多得很!我们几个吃不完的,兄弟们多吃些!”亲兵们方才大快朵颐起来。

乐琰其实食量不大,吃了两个兔腿半个饼子就饱了,杨慎和朱厚照别看都是文质彬彬的,吃得比亲兵不少!倒是杨一清年老的人,消化不动,吃了一点意思意思也就放下了,到东林寺又吃了些斋点方才算完。

这群人现在都没有什么大事,庐山又是千古名胜,哪里都是景点,哪里都有来历,东林寺的人,对杨一清这个大帅的招待也极为尽心,几人早出晚归,竟是玩了四五天,才有思归的念头,这一日杨一清早起就和朱厚照商议,“虽然南

昌那边的扫尾已是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些事,毕竟要我们回去才好办,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您和我一道回了南昌,给将士们出了大殡,就可以动身上路了吧?”

皇帝亲自给将士们出殡,是难得的荣耀,杨一清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朱厚照答应了,那他的杨家军可就是独一份了,再也没有谁有这个荣耀!

朱厚照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应该的!那今日就下山吧!”他看了看身边的乐琰,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颇为不舍地对杨一清道,“叨扰了您大半年,也到了分手的时候了!”

杨一清巴不得一句话,面上虽然也做得有些不舍,但心中却直叫,“快走吧!”他虽然对这个直率的小皇帝也有几分喜欢,但还远远没到希望他留在身边的程度。

乐琰看着杨一清明显放松下来的情态,不免莞尔,和朱厚照相视一笑,笑容里透着什么情绪,就只有他们夫妻两人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来看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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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乐琰身份尊贵,但毕竟是女流,为全体阵亡将士出殡的事,还是不适合她参与,因此她下得了庐山,就径自往宁王别业住下休息,此地早就被她带来的锦衣卫收拾得整洁干净,防卫也算森严,乐琰高高兴兴拉了芳华问道,“你可出门逛去了?”她一个人还好,再多一个女眷上山并不方便,芳华便被留在了南昌,看家守户。

芳华含笑道,“奴婢只是去看望了一下高顺的家人,其余时间倒没有出门,现在街上乱得很,也不敢随意走动。”高顺的老家就在南昌城外,这个乐琰倒不知道,问了几句,也没有责怪芳华,反倒夸奖道,“你对高顺倒还真是体贴!”

芳华脸上泛起红晕,含笑不语,乐琰见了,心底叹了口气,她虽然觉得对食这事儿透着变态的味道,但是还真的没办法多说什么,高顺现在也是她手底下得用的太监,而这部份忠心很大程度上就来源于芳华,因此说多了也没什么意思,当下只是对芳华笑了笑,便把这事搁置下了,对芳华道,“文房四宝可找到了?”

“有!宁王虽然是个武夫,但还真有些名贵的货色呢。”芳华一下来了精神,笑吟吟地道,“您要给小太子写信?奴婢这就研墨!”

乐琰笑道,“给他写信?他看得懂吗?就认得那几个字。”说着却还是先写了一封给小包子的图文并茂的报平安信,又问了张太后和太皇太后、秦氏、乐瑜等人的好,嘱咐小包子帮自己转达,也算是锻炼他的社交能力,写了洋洋洒洒好几张纸,方才停下笔道,“晾干了也不要封口,皇上回来,让他再写几句话,出来这小半年一句话都没带给儿子,真是够负责的了。”

芳华含笑道,“不是回回送信都有问小包子好吗?”说着就要收拾笔墨,乐琰却笑道,“不急,我要再写一封信。”

她这封信写得就简短多了,统共只有几行字,芳华看了,脸色却是一变,急匆匆地拿起问道,“是要送到杨总制手中吗?”

乐琰思忖了片刻,断然道,“杨总制未必会管这件事,我看,还是送到杨师兄那里吧。”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请杨师兄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了,免得我在皇上面前不好交代!你也别现在送过去,等到了晚上皇上回来了,再去安排人送。”

芳华肃然应了是,小心地吹干了信纸,将信封口收藏起来,只等到了晚上再安排人手不提。乐琰这一次出来带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两三个大包袱而已,在南昌住的几天,也已经都拆开了,一下午她就和芳华忙着收拾包袱,到了傍晚,朱厚照回了院子,乐琰便对芳华使了个眼色,芳华会意地出门找了个心腹锦衣卫,嘱咐他送信不提。

信当晚便送到了三军大营,杨慎

本来今晚也是要搬进南昌城里和朱厚照住在一起,近距离监视这个不老实的小皇帝,和他一起回京的,但他在杨一清帐下也有小半年之久,又是前途无量的状元郎,性情又好,这小半年下来,结交了不少朋友。如今他要动身回京,大军要开拔回西北,相熟的军中将领便整治了一桌酒要给他送行,杨慎也觉得朱厚照和乐琰夫妻住在一起,自己不好去打扰,便想着最后在营帐中住一晚,到了明日起再寸步不离地紧盯着朱厚照,务必不让他在回京的路上再做什么小动作。

酒过三巡,杨慎已是薄醉,便不敢再喝下去,推辞了几番,众人虽然有些没趣,但也都能体谅他有重任在身,便撤了酒菜,换上清茶,一道喝一道议论朱厚照这几年来的荒唐之举。和文人不同,大老粗们倒是颇为看得起这个行事荒唐不经的皇帝,大明边事一直不算太平,比起英宗、孝宗时期的态度,武夫自然是更中意朱厚照这样积极于军务的皇帝,至于他在军中混迹时也没有半点架子,和几位将领都保持了不错的交情,却又并不轻许高官厚禄,使得有意攀附者有了晋升之阶等等,更是让几个有识之士对皇帝多了几分好感,说了几句,都道,“别看世人说他荒唐,其实皇上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杨慎苦笑道,“可惜行事终究是不着调!老实说,来南昌凑个热闹,也就罢了,如今正是万国来朝的时候,他却还要四处乱跑,被人知道了,国家体面何存?”

“体面?体面顶个屌用!”一个叫韦正宝的将官吐了口唾沫,笑道,“杨兄弟,别怪我大老粗不客气,你们读书人把体面看得比天还大,要我说,那些个外国土司来就来了,咱们爱见不见,有必要这么当回事么?”

众人都笑道,“老韦,你是土司,人家可未必是土司,听说船上还真有些贵客呢!”几人说说笑笑,杨慎也没有生气,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外帐亲兵忽然喧哗起来,不多时,一个陌生男子进来递给杨慎一封信便一笑离去,几个将领都有些警戒又有些疑惑地望着他,那男子也不在意,转身自出了营帐。

杨慎却是见着了那男人身边挂的锦衣卫腰牌,也识得这人乃是姜勇手下得用的一员百户,也不敢怠慢,拆开信只是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起身道,“可恶!都到现在这样了,还想再跑?”

众人都疑惑起来,只是他们多不识字,只得乱糟糟地问,“杨兄弟,这是出什么事了?”

杨慎忍着心中的怒火,强自镇定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皇上那出了点事,”他又看了几遍信中所言,匆匆道,“几位兄弟稍坐!我要找大帅说话。”说着,就半是走半是小跑地出了帐篷。

杨一清虽然已经歇息下

了,但在杨慎着急紧迫的态度下,守帐亲兵还是不敢怠慢,进去通报了一番,老人家年纪大了,自然有些迟钝,半日才把杨慎叫了进去,杨慎也不多说什么,把信纸递到了杨一清手上,一脸凝重地道,“杨总制,皇、皇上他又要跑了!”

杨一清的睡意顿时是不翼而飞,捻亮了烛火,细细地看了乐琰的信件,一边看一边摇头道,“荒唐!荒唐!”

杨慎虽然带了些锦衣卫高手在身边,但那是为了保护朱厚照的安全,现在都已跟到宁王别业去了,身为臣子,他也不能调动锦衣卫限制朱厚照的人身自由——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因此现在手头完全没有可以利用的力量,眼看着福船靠港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朱厚照在这紧要关头却还要去广州看看,不得不让一向温文尔雅的杨状元大有爆粗的冲动。无奈他究竟是一介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要想制止朱厚照的荒唐行为,那还得看杨一清肯不肯帮忙了。

杨一清也是明日就要开拔回西北去的,此时兵士们大多整装完毕,老头子沉思了一会,便款款道,“升庵,老夫帐下的三百亲兵,都是身手老到的百战之士,我拨十个给你,保证他们眼里只有你……你看行不行?”

这意思,是不想让大军牵扯上抓皇帝这么敏感的问题,又是在暗示杨慎,恐怕是要强行把朱厚照押送回京,动用武力。杨慎思来想去,也觉得杨一清考虑得很老道,沉吟了片刻又问,“可锦衣卫……”

“锦衣卫一向是听娘娘的,”杨一清毫不考虑地回答,“虽然皇上说话也一样好使,但是姜勇这批人一直是娘娘的亲卫,而且平时在御前伺候久了,不会不知道皇上这么做的荒唐之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娘娘再做做功夫,便也就能成事了。”

“娘娘信上说,皇上已经露出要去广州一游的意思,总制是否可以再写一封书信给我,我随身携带,到了广州也好与广州知府说话,免得两边沟通不畅,反而惹来麻烦?”杨慎却是想得更深了点,要知道杨一清和现任广州知府马元华有师徒之恩,如果能得到知府的帮助——或者说能让知府参与到抓皇上这个游戏中来,那么他的胜算就高了点了,毕竟在茫茫人海中要找到某个特定的人,始终是很有难度的。

杨一清沉吟片刻便断然道,“好!我这就写信,你先到宁王别业外头守着,要是能拦住皇上就是最好了!”

杨慎叹息道,“娘娘这封信写得极为仓促,甚至一笔未竟,连落款都没有,要不是识得她批复奏章的字迹,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的手书。现在去拦,可能早已人去楼空了。”

“我恰好有两个亲兵今晚在城里没来得及回营。”杨一清虽然说得含蓄,但杨

慎却立刻眼前一亮:姜是老的辣,老将军在城里留了眼线的!“现下南昌宵禁形同虚设,城防还是我们的人在管,就叫人前去询问一番,看他们是何时出城的!”

杨慎点点头,立刻奔出去传话不提,两人都没了睡意,焦急地对坐着等待结果,虽然抓皇上主要是杨慎在做的事,但朱厚照逃走,杨一清肯定也是希望他快点落网的,好在传话的军士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气喘吁吁地回来禀告,“宁王别业已经人去楼空,几个盯梢的亲兵却没发觉什么异动,还当皇上皇后早已就寝。锦衣卫也全都不见了!”

这几个亲兵只是去盯着大批人马出入的,如果朱厚照和乐琰两人分别单独走出来,暮色里未必能盯得住,杨一清对杨慎苦笑了起来,按了按他的肩膀,道,“升庵啊,恐怕你要去广州走走了!”

杨慎却是早已捏紧了拳头,在心底骂了朱厚照好几句,无奈地道,“唉,真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不恭敬的话,“我这就收拾行装,天明就下广州!”

“嗯。”杨一清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道,“记得把事情真相,向朝廷说明……”

杨慎稍微一愣,就明白了过来,乐琰上次和朱厚照一起去天津后,在朝廷舆论上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次特别送信来说明情况,肯定也是不想再背上恶名了,他不禁摇头苦笑,叹道,“娘娘这也是无奈啊!”

杨一清含笑不语,把杨慎打发走了,方才回到帐前坐下,自言自语似的道,“是无奈,还是……”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到三天,消息便被加急送到了京城,在杨慎的密切盯梢下,居然还是让朱厚照逃跑了!这不能不让大臣们暴跳如雷,好在去向还是可以肯定的,众人一面安排重量级阁老出门下广州追人,一面又写信给广州知府,叫他做好接待、追捕一级逃犯朱厚照并胁从犯夏二姐的准备,一面又要安排万国朝见的事宜,一时是忙得不亦乐乎,但天下人的目光都盯紧了广州,倒也没什么人能注意到京城的频繁举动。

到了三月下旬,广州城里城外都被排查了个遍,偏偏每日里都有客商涌入广州,想要抢购福船带回来的西洋货,是以城防是外松内紧,每个进城的客商凡是双人同行的,都要关防、路引并户籍凭证,城外就滞留了无数富商不得入城,一时之间怨声载道,也不消提了。

但就算是这样严格的排查举动,都没能让杨慎以及再度倒霉被点名来追捕朱厚照的梁储、蒋冕心情变好一些,只因他们也没有发现朱厚照的踪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显示着朱厚照正在接近广州……难道真的要沦落到万国来朝,国君不在的尴尬局面吗?到时候,天朝上国的体面何存啊

朱厚照到底在哪里,俨然已成为了大明官员们在三月份最感兴趣的问题。

小皇帝自从离开南昌就行踪成谜,从南昌到广州,脚程快些,坐上海船也就是小半个月的事,眼下大半个月都过去了,朱厚照人呢?

147、财帛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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