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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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舅舅、舅母这样的明理人真是不多了,安怡看到赵氏窘迫的样子,不忍心继续留下来让她难堪,便拉着薛氏和赵氏告辞:“论起来,夫人是长辈,就不要太过客气了,还叫我小安就好。”

赵氏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客气话而已,把人送上马车才折身回去。远远听见王淑真要死要活的哭闹声,不由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先就让人去寻了几根麻绳过来。进得门去,不由分说就先让人把王淑真绑了起来,忍住心疼,咬着牙,用力了王淑真几个响亮的耳光:“不要脸的东西,早知道就该把你掐死了事。”

王淑真本来还想撒娇撒泼,见状被吓呆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她娘这么凶残,真是连手指头都没动过她一下。待反应过来,就要死要活,她嫂子上来相劝,也给赵氏赶了出去,赵氏亲手持了剪子,要去剪王淑真的头发:“不想活正好,剪了头发关进庙里去做姑子。”

一剪刀下去,王淑真才明白自己今日真是逃不过去了,只好哀哀求饶。赵氏这才扔了剪子,阴沉着脸道:“光凭你做不出这种事,是谁指使你,让你这样做的?你不是去你姨姥家里玩的,又怎会与朱侧妃搅到一处?敢有半句假话,我立时把你的头发全部绞光了。”

王淑真拼命护着头发大哭道:“是张欣。她跟我说,让我去找蜀王府的朱侧妃,朱侧妃一定会热情接待我,还让我有事只管苦苦哀求朱侧妃。我和朱侧妃说想去狮子山玩,她就说她来安排。那天姨姥家里派车来接我,直接就把我送去了蜀王府,后来就遇到安怡在城门外,我就……”

张欣,这人怎么这样毒?赵氏气得浑身颤抖,咬着牙道:“立刻去把老爷请回来!”

正文 第461章 后着

“王夫人看着不是不讲理的人,怎会养出那样的女儿?”薛氏百思不得其解。

安怡失笑:“养孩子的事,谁说得清?歹竹也会出好笋,知书达理的父母亲也能养出不成器的孩子。我个人觉着,兴许是太溺爱了吧。”

薛氏笑了:“也是,我和你爹都不怎么样,你和你弟弟是真不错。”

安怡抱住她的胳膊,把头靠在她肩上:“也只是在您眼里,我才是最好的。”

薛氏满足地道:“那不然还要怎么样?娘一向都很知足的。只要你和谢公爷的亲事顺顺当当的,娘真是别无所求了。”

马车将近金鱼巷,行人却突然变得多了起来,以至于车都过不去,老焦喊了几回没人搭理他,只好道:“太太,姑娘,也不知道前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路堵得厉害,待小人去前头瞧一瞧。”

安怡道:“不好,你去了,若是有人惊了马怎么办?让兰嫂去。”

兰嫂去了没多大会儿就回来了,脸色十分难看地道:“姑娘,要不您去其他地方避一避吧。”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张欣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做事多留有后手。之前设计让朱侧妃与王淑真来扰乱她的心神,再安排人对着她泼毒狗血,一计不成便还有一计,想必此刻就是那另一计了。安怡有心理准备,淡然道:“能避去哪里呢?说吧,什么事?”

兰嫂道:“是安侯府上的三夫人,仿效之前遂伯夫人,穿着素衣素服,披着荆条跪在席子上,口口声声都是来向您请罪求饶的,旁边还停着一具担架,上头躺着的是那位许久不见的安七公子。这也罢了,让人觉得不太好的是,三夫人看上去神思恍惚,那位安七公子也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样子。

之前老太太先他们回来,老爷生恐惊吓着老太太和小少爷,便让人把马车赶到平太太府上去了。老爷自己也不在家,另外使了赵管事看着不让出大事,婢子才走到巷子附近,家里人的就拦住婢子传了信,说是也让姑娘和太太先避开。等到天黑,三夫人自然受冻不住,自会偃旗息鼓。”

看上去好像是之前她明里暗里给安侯府施的压起了用,大房和二房联手对付三房,终于逼得田氏沉不住气,带着安悯来赔罪了。可是以安怡对田氏的了解,田氏这样做十分的反常。田氏最爱三件东西,一是小儿子安悯,二是大儿子安怀,三是钱财,名声什么的反而都是次要的。

按说安怀更有出息,做母亲的应该更喜欢,但田氏振振有词,安怀自己就能挣一份好前程,不比安悯没出息,脾气性子又不好,她若是再不疼着些将来只怕要饿死。这个论调是和安侯老夫人一模一样的。田氏又比安侯老夫人还要不如,因此安悯也比安保凤还要不成器。

这样视为珍宝的幺儿,还病得这样的重,田氏不让他在家养着,冒了严寒拖到金鱼巷来演戏,当然不会是真心实意来赔礼道歉,一定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对于田氏来说,目前最大的利益是什么呢?肯定是把她这个让人寝食不安的眼中钉肉中刺一举拔除。所以田氏和张欣应该是又联手了。

既然对方挟持恶意而来,躲是躲不掉的,换句话说,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今日田氏能在金鱼巷堵住她,改天就能在棠国公府门前堵着她。与其一个笑话让人看两次,不如今日就把它一次性解决了吧。

安怡沉着地吩咐兰嫂:“你立刻去找崔管事,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惊喜,她本来打算留到过年时再送给田氏的,既然田氏这么急着找死,她也只好先把礼物送出来了。

薛氏紧张地道:“那我们怎么办?”

安怡温言细语地宽慰她:“我们也去平婶娘家避一避。”

薛氏不放心地道:“你也跟我一起去?”

安怡笑着点头:“我当然是要跟您一起去的。”

马车驶到安保平家门前,安怡亲自把薛氏扶进门去,折身就快步走了出去:“我还有事,母亲你们暂且安心待着。”

薛氏大急,要追出去拦住她:“我说你这孩子和人较什么劲儿?人家起心要害你,你去逞什么能?跟我一起,不然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安怡示意婆子拉住薛氏,远远地看着薛氏笑:“娘您清楚的,您跟着我只能是拖我的后腿,让我分散心神罢了。您也不止是只有我一个女儿,您还要看顾着祖母和弟弟呢。难道您忍心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奔波遇险?我留在这里,要是给平族叔家里惹了麻烦怎么办?您放心,我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吃不了亏。”

薛氏哪里想得到这许多,只是固执地认为把安怡拉住就安全了,谁知婆子只听安怡的不听她的,只管死死将她往里拽,不住嘴地劝她听安怡的话。薛氏愤怒不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登车而去,待见到迎出来的平太太,不由委屈得眼泪长流:“都是我没本事……”

“和嫂子你没关系,你放心吧,安怡心里有数。恶人一定会受天罚的。”平太太的心情也格外复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是不太相信的,像她这样当家作主的主母,谁的手里没有几件糟污事?何况她家现在就和安怡一家子绑在一条船上了,只要这条船不沉,她就得站在安怡这边。

其实安怡心里很明白,百姓最爱的是各种狗血传说,他们才不去管这件事的真假呢,他们只管这故事是否精彩,是否骇人听闻。因此哪怕就是今日她胜了,也只是惨胜,泼狗血事件一定会成为一件耸人听闻的灵异事件。传到明日,她就该变成一个活生生的鬼了,到底对她的名声是有妨害的。

马车将至金鱼巷,安怡挑开窗帘往外看,恰好看到家里的小厮白着脸朝她这边奔跑过来,冲过来的第一句就是:“不好啦,安侯府的三夫人在咱们家门前烧起纸钱来了,说是给个什么死了好多年的安九小姐烧的。”

正文 第462章 大奶奶,不好啦!

果然还是这一招,重复使用了一遍又一遍,却会很有效果。这一回,所有的人都会在无形中把她和安九并列在一起作对比,寻找她们相似的任何蛛丝马迹,张欣甚至都不用花费太多力气,就能成功地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和无数的流言来逼迫伤害她。要是有一天,安保良一家人和谢满棠也跟着相信了这件事,她不但会被逼得自动退出这场战斗,还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就连京城都呆不下去。

可她是什么人啊,若是惧怕也就不会回来了。之所以没能和张欣一样的疯狂,不过是因为多了牵挂的人和事,譬如说安保良一家子,譬如说谢满棠。至于他们将来会不会改变初衷,那是安怡现在不知道也不愿意去多想的,没发生的坏事,想它做什么?白白让自己不快乐罢了。

安怡笑了一声,道:“奔波了半日,又累又饿的,我先去这酒肆里要些吃食,歇一歇。崔管事来了领他来见我。”说着提裙下了马车往之前她和谢满棠曾一起吃过饭的那家酒肆走去。突然间福至心灵,猛地抬头,正好与二楼雅间窗口处的一双眼睛撞上。

张欣面无表情地站在二楼窗口处,一双眼睛幽深不见底,满满都是怨毒的阴火。安怡朝她粲然一笑,毫不避让地继续往酒肆里走。

老板认得她,不等她吩咐就忙不迭地将她引去上次的雅间:“这间屋子一直都是专给谢公爷留着的,除了他和他的朋友外再没有其他人进来,干净着呢,乡君只管安安心心地歇着,一准儿没人会来打扰。”

“承蒙您照顾,上几个清淡宜口的菜吧。”安怡走上二楼,张欣傲然站在走廊上拦住她,目光不善地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遇到淑惠乡君,我想请淑慧乡君吃顿便饭,不知你可敢来?”

陪在一旁的老焦很有些焦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提醒安怡不要搭理这毒蛇似的女人。

张欣挑衅而轻蔑地道:“怎么,不敢回家,躲到这里来,却连吃一顿饭的勇气都没有吗?安怡,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胆小如鼠,不,阴沟里的臭老鼠都不如。”

安怡微笑着直视张欣,缓步朝她走过去:“田大奶奶认识我从前是个什么人吗?未必。我却知道田大奶奶是个什么人。”

张欣冷冷地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顶好就是忍不住说出那些阴私的话来,正好佐证她安怡就是安九。

安怡偏顿住了,含笑问她:“你确定要听?”

张欣冷笑:“我为什么不敢听?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比不得你。”

安怡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逼我呢?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传这些闲话多不好?”

张欣怒道:“你要说就说,瞎蒙什么?”

安怡踌躇再三,很是害羞地道:“我还是不好意思说。老焦你来说。”

“是。”老焦先是恭敬地应了安怡,再回头看着张欣道:“前些日子,田大奶奶借种生子的故事传得可精彩啦,俺们去茶店子里喝大壶茶总是能听到,听说您别院里养着的貌美小倌儿就有四五个,您还嫌不够,让道士拿药喂着……”

张欣知道外头在谣传这件事,却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得这样明白粗鲁,不由惊呆了,再看见一旁伺候着的老板和伙计都低垂着头、脸憋得通红、控制不住地抖着肩膀,知道是在嘲笑她,不由所有的血都往头上狂涌,脸红耳赤地尖叫一声,丧失理智地扑上去就要打安怡:“我叫你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安怡早有防备,趁着她扑过来的时候将腿一伸一勾,看着她恶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再灵巧地往旁边一让,悲悯地道:“瞧,我都说不好意思说了,您非得逼人说。受不住了吧?我要是你,就一辈子躲在家里不出来,免得丢人现眼给人笑话。”

张欣恨得浑身发抖,趴在地上仰头死死瞪着安怡,目光里淬得出毒汁来。她带去的丫鬟颤抖着去扶她,反倒挨了她一耳光。

安怡朝她优雅地伸出手:“要我扶您一把么?”不等张欣伸手,就又将手缩了回去,抽出帕子用力擦了擦手掌,低声道:“我忘了,好像田大奶奶是有什么病的,满京城的大夫都看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别院里染上的。”真是风水轮流转,张欣也很该尝一尝这被人污蔑泼脏水的感觉。

不知是哪个雅间里的客人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张欣怒极,险些当场发疯,恨到只想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把安怡当场掐死。她也这样做了,挣扎着爬起来朝安怡扑过去,安怡却早往一旁惊慌失措地躲开了,还大声道:“田大奶奶,我真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这样念念不忘,千方百计想要坏我的名声?我虽然无意中得了九姐姐一些东西,却也不是偷来抢来的,你怎么就这样和我过不去呢?知道黑狗血害不了活人,还往里头添了毒汁。可怜王小姐无辜遭了毒手,你的心实在太狠了。”

“你和这样不要脸不要命的荡妇一般见识做什么?”谢满棠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冷着脸轻蔑无比地扫了张欣一眼,仿佛在看一坨黑乎乎的狗屎。

张欣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着手指向他和安怡:“奸夫****,血口喷人,什么狗血我根本不知道……”有道是捉贼拿脏,负责泼狗血的人已经死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唬不了她。

“张氏!”谢满棠先声夺人,抢在她骂出来之际,厉声喝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若是你,就该赶紧回去瞧瞧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谢满棠不会讹人,至少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讹女人,他说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张欣突然生出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来,却还不肯当着安怡的面轻易认输,死撑着道:“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谢满棠阴阴一笑,示意安怡跟他进去吃饭。

就在此时,田家一个婆子惨白着脸急匆匆地跑上楼来,大喊道:“大奶奶,不好啦!”

正文 第463章 能说句好听话吗?

“你说什么?宫使在家等着我的?”张欣强行压制住惊恐的心情,假装镇定地强笑道:“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婆子白着脸摇着头道:“没说,带了一大群人冲进家里去,二话不说就直接往您的院子里去了,多问一句就挨打,不过片刻的功夫,您的东西就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老爷和大爷都不在家,夫人强撑着送了好些东西出去,赔了无数的笑,才得一句话,要您赶紧回去。”

张欣疯狂地想,到底是什么事呢,到底是什么事才能让宫里的人找上门来?难道是为了安怡的事?不对,她不过是让人散布点谣言罢了,泼黑狗血的人也死了,没这么快就闹到宫里去。连太后向来自持,莫贵妃更是个滑不留手的,没有正当的理由不可能这样找上门去,难道是当初她给张婕妤出主意,勾连黄淑妃以六皇子的病陷害安怡的事发了?那也不像,不然一准儿就把她给拘了。

可是谢满棠刚才那不怀好意的模样……张欣越想越是惊疑不定,下意识地不想回家去,想先去娘家躲躲风头或是打探一下,便找借口:“你先回去告诉夫人,我这就回来,让她不要害怕。我收拾了东西就跟着来。”

那婆子早得了田夫人的吩咐,若是张欣听话乖乖回去也就罢了,若是她不听想逃,就一定要把她给弄回家去。见张欣果然动了这个念头,哪里肯放她走?当即伸手紧紧攥住张欣的胳膊,假意道:“不急,老奴扶着大奶奶先走,免得宫使等急了不高兴。”不等张欣回答便吩咐张欣的丫头:“赶紧去把大奶奶的东西收拾了跟来。”

张欣发怒:“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那婆子陪着笑脸道:“大奶奶不要让老奴难做,要是您嫌老奴伺候得不好,下头还另有孙婆子她们几个的,要不,让她们上来伺候您?”

原来田夫人生怕她跑了,把烂摊子丢给田家不管,便作了万全的准备,派了好几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跟着,绑也要把张欣绑回去。

张欣还顾着最后的脸面,不想给安怡等人隔屋看笑话,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被田家的婆子绑回去,不然以后她是真的抬不起头来了,便甩开那婆子的手,挺起胸膛,倨傲地道:“既然婆婆这样急,我便先随你回去瞧。”转头给丫头使了个眼色,道:“你把东西收拾好就赶紧回家来。”其实是让丫头去给娘家人报信。

那婆子看在眼里,也不阻拦。田夫人早有吩咐,祸是张欣闯下的,就该张家人来挡,只是切记宫中要人,就一定要把张欣交到宫里人的手中就对了。

张欣竭力想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高贵端庄,可是每往前踏出一步,就软得如同踩到了棉花堆里一样的飘忽。人在落魄的时候就格外敏感,她清晰地听见雅间里传来安怡的说笑声,于是恨得指甲把掌心都掐出血来。不要再给她机会,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直接把安怡弄死了事。她得不到安好,安怡也别想,就算是她死了她也要拉安怡做垫背的。

安怡站在雅间的窗口处往下看,看到张欣被一群婆子簇拥着上了马车,回头那一瞥,端的是可以把她的油都恨出来。不由微笑着举起酒杯,对着张欣遥遥一祝。

张欣猛地一回头,坐进了马车。

可惜不能跟去看田家人和张欣互相残杀的惨状,安怡有些无趣地收回目光,坐到桌旁喝酒吃菜。谢满棠道:“你就不好奇田家究竟发生什么事?”

安怡笑道:“我能猜着。”之前她入宫时连太后曾经问过她关于张欣接种生子的事,之后莫天安也曾告诉过她张欣很快就要因此而倒霉,现在想来,唯有此事才能让张欣如此狼狈慌乱了。就是不知道,张欣是否还和从前一样的保持冷静聪明,吃了还记得擦干净嘴,不然若是真的被搜出点什么来,那才叫人间惨剧。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当年张欣以捕猎者的姿势高高在上的俯瞰着她,如今她也能站在一旁欣赏张欣的狼狈与倒霉。可见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谢满棠笑笑,道:“我本来想着,给她添点作料,让她好好尝尝这滋味,但又想,这事儿还得问你的意思,需要么?”

安怡很认真地想了片刻,摇头道:“不好,事关皇嗣,还是避嫌的好。你我已经推波助澜,就不好再在这里头直接插手了,不然将来给人察觉并说起来,也是不大不小的罪状一条。若是有人以此来做文章,麻烦反而更大,为了她这种人冒险不值得。宫中早已有人给张婕妤设下了天罗地网,张家也势必会被牵连,张家一旦倒了,就会有无数的人跳出来狂踩张欣,咱们站在一旁看着不让人拉她就好。”

谢满棠笑了起来。

安怡挑眉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谢满棠慢条斯理地拉起她的手放在掌中,垂着眼轻笑道:“对,当然说得对,说得很对。”

安怡不饶他:“那你还笑?”

谢满棠扬眉斜睨着她,风情万种地道:“你终于变得聪明些了,我高兴也不能笑?”

安怡默了片刻,从他掌中抽出手,捏起拳头捶了他几下:“说句好听话会少块肉么?”

谢满棠捉住她的手,低声道:“不会。”

他的呼吸声吹到安怡耳边,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她不自在地想要缩回手,却被谢满棠牢牢捉住不肯放松。安怡不敢看他,垂着眼再往后缩了两下,谢满棠轻声笑道:“明知是徒劳,为何还要挣扎?我是否可以看为,你这是欲擒故纵?”

安怡一愣,气得仰起头去瞪着他:“你说话可以稍许好听点吗?”

“能。”谢满棠突如其来地把头低下来,试探地噙住了她的嘴唇,早就想这么做了,特别是在之前她和朱侧妃吵了之后,低头流泪之时,难得此刻有机会,时间地点都很合适。

有洁白的花自云端开放,洒落无数的芬芳。安怡僵了片刻,轻轻抱住他的腰,全然忘了此刻窗外还上演着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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