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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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响起震天的欢呼声,众军士以刀剑击打盾牌,发出震耳欲聋的鼓噪声,有人兴奋地上前去查看黄昭有没有死透,有人讨好地围在魏之明身前兴奋地说着什么,也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谢满棠和安怡。

安怡沉默地将目光从那汪浓烈的鲜血上收了回来,再看向不远处的魏之明,与魏之明目光相撞时,她淡淡地朝魏之明点了点头,然后再回眸看向谢满棠,低声道:“我刚才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因此很想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谢谢你从未让我失望过。我一直都知道,你会来。”哪怕就是他算计万千,万千算计,他也还是会来,因为他是谢满棠。

谢满棠目光沉沉地看着安怡,黑琉璃一般的眼睛里慢慢绽开了一朵绚丽的昙花,明丽而璀璨。许久,他才用再淡然不过的口气道:“可惜你却让我失望了。你没被蠢死,我却要为你获罪,几辈子的脸都丢干净了。”一个为了女人可以随便放走行刺的叛贼逆贼的臣子,可想而知会受到什么样的申饬和嘲讽。

正文 第376章 如此,两不相欠

(第三更)

她的确是很蠢,可是她没有蠢错,人这一生偶尔蠢一次也没关系的,至少将来老死之际尚能心安。安怡强忍着立刻就要滚落下来的眼泪,苦着脸道:“你不是一直都很无耻的吗?难道就不能说,太后的病离不得我,你这是事先和魏之明商量好的计策?两全其美,难道不好?”

“不好。”谢满棠摇着头看向黄昭的方向:“他等到这一刻,如此做作,就是要让我不好受。我沾了他那么大的光,总要还一点回去才是。人一生的福气是有限的,总是占尽了便宜,以后就再没便宜可占了。”

那么她可不可以把遇到他视为是从前的补偿?安怡的眼泪这时候才掉下来。

“现在才知道害怕,迟了!”谢满棠冷着脸递了一块帕子过去,忍不住问:“你想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安怡轻声道:“我还想告诉我喜欢的那个人,我喜欢他。现在你听好了,谢满棠,我喜欢你,我若死了也要你一直记得我。”

“蠢死了,你死了我哪会记得你。你见过哪个死人被人记一辈子的?”谢满棠表情很是不屑,耳根下却腾地染上了一层红色,不自在地左右看了看,冷着脸将安怡那只伤臂一拉一托,“咔擦”一声,手臂归位,安怡疼得泪流满面。

比这样更疼的时候谢满棠也没见她哭过,如此伤心不过是触景伤情,为那个人可惜罢了,想到她今日的所作所为,谢满棠实在是很想收拾人,但此情此景此地,实在不适合暴露家丑,便冷淡地道:“这样子很好看吗?赶紧回去歇着!”

安怡听话地转身朝着金鱼巷走去。黄昭将她扔出去的那一瞬间,她听见他说,安怡,我太累了,如此,两不相欠。

因此入京是求死,谋刺皇帝也是求死。不逃不避,一直等到谢满棠来才把她扔出来,也是求死。死对他来说,兴许才是解脱。他总说她欠了他的,总说她忘恩负义,却在最后的关头放了她一条生路。

如此,两不相欠。

安怡想起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青衫少年,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哪怕他千夫所指,臭名昭著,他也是她记忆里的青衫少年。弑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满棠示意赵春带人跟上安怡,再转头看向已经成了刺猬的黄昭,沉声吩咐亲兵:“去将他好生收敛起来再交去刑部,在圣旨未下之前,休要让人羞辱他。”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看向周围用不解的神情看着他的人道:“黄昭曾独力一人斩杀侵犯边关的人一百余骑,这个是一点都做不得假的,没几个人能做到。”如果不是生为黄氏之子,也许黄昭就会是一名前途远大、名垂青史的猛将名将。可惜了。

魏之明目光灼灼地看向谢满棠,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下去,朗声道:“大人料事如神,英明睿智,心怀仁慈,忠孝两全。若非大人神机妙算,安排得当,诛杀黄氏叛贼不会如此顺利!这真是两全其美,再不必担心太后娘娘没了大夫,也不必担心安大人中年丧女。”

好一顶高帽,送得这样的及时,无非是想要凭借他的势力在京中站稳脚跟罢了。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谢满棠垂眸看了魏之明片刻,如沐春风地笑了起来:“魏将军快快请起!你我二人何需如此客气?”

魏之明长出一口气,意气风发地看向被夕阳镀了一层金光的京城,暗道总有一日,他是一定要做到一品大将军的。身后有人悄声议论安怡的身份来历,他想起了边城里那个明媚娇俏,嘴巴利索不饶人,骂了他却又胆怯地躲起来的少女。他那时候没想到她有一天居然会成为太后跟前的红人,有名的小安大夫,也没想到穷愁潦倒没本事的安保良竟会十年磨一剑,有了今日的风光。

而他此刻却是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叛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容不得任何行差踏错。魏之明沉沉看了安怡远去的背影一眼,再不动声色地瞟向不远处的谢满棠。

果然权力出身什么的真是好东西,轻轻松松就能得到旁人要花费十倍百倍才能得到的。现在卑躬屈膝又有什么关系,等到他站稳了脚,等到谢满棠再不能给他所需要的东西时,等到他找到更有力的靠山时,他总有扬眉吐气的一天。魏之明谦卑地朝着谢满棠走去。

夕阳下的金鱼巷静谧幽深,日光穿过巷道两旁高出院墙的乔木,在光洁的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轻拂的晚风将巷道两旁人家的饭香烟火香吹得到处都是,这里仿佛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京城的喧嚣与混乱和这里就是两个世界。

安怡一路走进去,看到自家大门敞开着,看门的老苍头正弯着腰扫着地,每一下都扫得极其认真,有两个仆妇正拎了水冲洗台阶和门前的青石砖地,嘴里念念有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幸福笑容。

这是她的家,里面有关怀她盼望她平安归来的家人,不管外面的风雨有多大,不管过去的这一日一夜死了多少人,有多少熟悉的面孔从此后再看不见,这里都是她的家,她的家人一切安好。

“这不是姑娘吗?”两个仆妇率先发现了安怡,兴冲冲地扔了水桶围上来,笑容里有发自内心的喜悦:“姑娘怎么回来了也不进去,反倒站在门前发呆?老太太方才还问起您呢,老爷说您没事儿,太太总不相信。我们就说,姑娘您心善积德,菩萨一准儿会保佑您平平安安的……这不,才说着,您就回来了。”

“是啊,菩萨保佑。”安怡转头去邀请赵春等人入内喝茶歇息用饭,赵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知道他们都有公务在身,安怡也没多留他们,道了谢送走人就跟着仆妇往里走:“昨夜有没有叛贼杀到这里头来?”

正文 第377章 家人

(第四更)

仆妇兴奋地道:“没有,您进宫后的下半夜,老太太他们就被放了出来,看守的士兵们也跟着走了。我们听隔壁说有叛贼在攻打皇城,那一带好多人家都遭了秧,正害怕着呢,崔总管突然带着人来了,接着又来了一队士兵,领头的说要见咱们家老太太。当时都吓坏了,以为又出什么事儿了,结果竟是来保护咱们的。也算是好,叛贼没顾上咱们这边,一整夜都过得极安稳。”

看到闻讯迎出来的安保良等人,安怡心里的阴霾便散去了一半。安愉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就像挂着两只小桃子,看到安怡就一头冲过来撞在她怀里,紧紧搂住她哽咽道:“大姐姐。”

“你回来了。”安保良瘦成了一把骨头,由薛氏扶着站在院门前,感慨万千地看着安怡,嘴唇嚅动着想说点什么,终究化作一声轻叹,“回来了就好。”

不过年余,他的两鬓与胡须已经尽都斑白,肤色发黑,眉间的皱纹却都尽数打开,眼睛里闪着踌躇满志的光芒,整个人看上去意气风发。又是一个求仁得仁的,安怡朝他点点头:“我回来了。您还好?”

年余未见,安保良觉得女儿离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女孩子又远了一大截,旁人家的孩子见着了死里逃生的父母亲,第一件事是先行礼问安,再饱含深情的痛哭一场,哭完了就大家都自在亲近了许多。偏安怡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很平常地点点头,再回答一句:“我回来了,您还好?”

安保良有些不太舒服,仿佛女儿已经不是他的了一般。可是看到依偎在安怡怀里满怀喜悦的安愉,看到安怡漂亮挺拔如白杨一样的身影,再看看身旁一脸满足笑容的薛氏,以及拄着拐杖慢吞吞从后头赶上来的老母亲,他突然就觉得值了。多年来苦苦追求的,这段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和生死考验,都值了,为的不就是有这么一天,一家子人扬眉吐气、衣食不缺、平安如意么?

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也不是这么一天两天,如果她没有自己的主意,她也不能在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护住一家子人,并随时给他提供支持帮助。他的女儿就是这个样子,这样就挺好的,何必强求不知足?

想到这里,安保良就朝安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很好,你还好?”

安怡注意到他的态度转变,也跟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也很好。”如今的情形已经和从前不同,她是不想安保良回来就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管着她,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又或是横加干涉,管些不该管的事儿,不然一准儿要伤感情。就算是个便宜爹,欢欢喜喜的也比彼此看不顺眼强。

“快别站在这里嗦了,进去吃饭说话睡觉!”安老太由黄鹂扶着走过来,先将安怡细细打量了一回,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很好,我们家是有后福的。”

薛氏又满足而欣喜地流下了眼泪,突然看到安怡背上的血迹,就又惊慌失措地叫起来:“你这是怎么啦?”

安怡轻描淡写地道:“不小心刮破了衣裳,弄破了皮。我先去洗洗。”

薛氏不信,非得要追上去看个究竟,又要追问为什么会刮破了衣裳破了皮,安保良看出了些端倪,喝道:“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怎地经了这么多事一点长进都没有?”

薛氏顿时委屈不已,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兰嫂和欣欣两人含着泪将安怡簇拥着进了房,再伺候女王似地将她从头伺候到脚,安怡舒服得直叹气:“早就想回家,只是太后娘娘没发话,不敢说走。”说话间兰嫂已经替她解开上衣,便问道:“还流血吗?伤口有多深?可干净?”

兰嫂认出这是剑伤,知道事情一定比安怡自己所说的更严重,便有些不太确定地道:“血是没流了,现在就是些淡血水浸出来,伤口也不算深,只是好像有点肿……不然,去请个跌打大夫来瞧瞧?”

黄昭总不至于在剑上下毒,不然干脆利落地一剑杀了她岂不是更干净,安怡道:“这会儿外头戒严,哪里去找大夫?伤口不发黑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指挥兰嫂:“清洗干净,上金疮药,包一下也就好了。”

兰嫂无奈,只好应安怡的要求一边给她清洗包扎,一边道:“崔总管带着我们清点了一下家里的财物,许多值钱的摆设已经不见了,家具也有毁坏得严重的,什么都要换,您的药室里凡是制出来的药全都被拿光了,就连小公子写字用的笔墨纸张也没剩多少。”

意料之中的事情,所谓兵匪一家,顾大雄再是凶悍不为难他们,也只局限于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哪能把底下人的手全部捆起来?一点好处都不给底下人,什么人乐意听他的?幸亏早有准备,真正值钱的古董字画金银都在事先交给崔如卿带走藏起来了,所以就算重新置办一份家业也不是什么难事。安怡道:“崔如卿呢?家里的仆从还剩几个?跑了的有几个?死了伤了的又有几个?全都记录下来了么?”

兰嫂道:“崔总管全都记下来了,说您回来后一准儿要抚恤的。他正带着人在收拾被烧毁了的那个院子,说不得吃了饭就会找您禀报。”

一个好的总管可以省却许多麻烦,安怡再次想起祖父和生母来,小一辈的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接受了长辈的惠泽或是牵连。至今她还在因为祖父救下崔如卿的善举而受惠泽,却也因为生母而备受痛苦煎熬。

欣欣给她绞头发,大着胆子道:“姑娘在想什么呢?”

安怡一笑,柔声道:“我在想,以后要对你们更好一点。”说不准什么时候后人就沾光了。

欣欣可爱地皱皱鼻子:“婢子做错事儿的时候您少骂两句就很好啦。”

“不知足的丫头,顿顿有肉吃,从没被动过一手指,你还要怎么样?”兰嫂取了一套半旧衣裙过来给安怡换,很是难过不舍地道:“姑娘前些日子从白老三那里取回来的衣裙全都丢了。就连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正文 第378章 家常

(第五更)

她的复仇之路走得比她想象的更加顺利,因此那些作为道具的漂亮裙子也就没多大的作用了,丢了就丢了吧。安怡虽然有点可惜,却也不是太过在意:“过两日城里太平了再让崔总管私底下找一找,若是找到就一把火烧了,落在旁人手里不像话。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上面也没留着我的铭记。”

“是。”兰嫂伺候着安怡换好衣裙,欢欢喜喜地簇拥着她往前头去用饭。

用过晚饭,见薛氏有要拉着安怡嘘寒问暖,从头关心到脚的趋势,安保良索性起身道:“你随我来书房叙话。”

安怡忙上前扶着他,父女一起去了书房。这间书房是前房主用过的,安怡搬进来后特别留给了安保良,里头的陈设是真不错,奈何这会儿已经只剩下几个空荡荡的柜子和书架,桌上倒是铺陈得有纸笔,却也不是什么好货。

能被拿走的都被拿走了,安怡四处看着,心中难免有些感慨:“爹,圣上有没有说怎么补偿咱们家?咱们置办这么一副家当可不容易。”

安保良意气风发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咱们全家能平安团聚就什么都比不上。”

安怡想起他大手大脚的老毛病,怕他这回骤然富贵起来便飘飘然不知所以然,就故意道:“咱们全家能平安团聚固然是最好的,但没有钱财也是寸步难行啊。您回不去昌黎了,一准儿要任新职,什么不需要打点?这京里走一步都是钱那!咱们家被拿光了,过日子都成问题,更别说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都该走走亲戚,拜一拜上官!还有底下人,你总该请他们吃顿饭吧?伸手就是钱,您有打算吗?”

安保良的眉头就又愁苦地皱了起来,虽然知道女儿很能挣钱,但当爹的不能总伸手问她要钱吧。何况听谢满棠的意思,女儿将来是前程远大的,总得存点嫁妆才好。

“若是爹爹没有打算也不要紧,我入京后也算是认识了些人,先借一点来应急也是可以的。”安怡先给他敲过了警钟,才和他说起正事:“肖老先生呢?”

安保良道:“他身上有些不好,和你师父她们在一处呢。谢大人的意思是,等过些日子京里肃清逆贼同党,太平了再去把人接过来。”又细细问起安怡宫中情形和她如何受的伤,安怡毫不隐瞒地说了,只将其中一些不能对外宣布的隐秘略过。

“真是万幸黄昭还算是良心未泯,没有为难你。”安保良有些失神:“这么说,以后莫贵妃就是后宫第一人了?可惜了六殿下,只差一步就能与皇后娘娘做了母子。”

安怡皱眉道:“爹爹说的这话有差,难道说六殿下现在就不是皇后娘娘的儿子了?这京中不比昌黎,如今多少双眼睛关注着您,您更要谨言慎行才是,别忘了从前咱们是怎么去的昌黎。”

安保良惊觉失言,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别将这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搏来的幸福日子给作没了。见安怡脸色不好看,便出主意道:“既然宫里头乱着,你从前又得罪过莫贵妃,不如趁这个机会告病,在家里歇一段日子,养一养。”

安怡也的确是心力交瘁了,便道:“就依爹爹所言,我们一家人许久未曾团聚,正该趁机好生聚几日。”

待从书房里出来,崔如卿果然立在外头等着了,安怡见安保良满怀疑虑地将崔如卿打量了又打量,便故意道:“爹爹正好闲着,也随女儿听一听家事?”

安保良自来不擅长家务,更不擅长算账,要不然也不能把日子过成那样子。闻言赶紧拒绝:“你自来做惯了的,比我更知道,我就不插手了。”

安怡如愿以偿地顺利打发走安保良,先就感激地给崔如卿行了个礼:“多谢先生深夜驰援,不然家里可要乱了套。”她和崔如卿的协议只限于替“安九”复仇,并不包括帮她保护安家人,但崔如卿却在局势还未明朗之际就率先领了人过来看护家宅,当真难得。

“武师是姑娘之前挑选的,也是姑娘花钱养着的。让他们过来看家护院是理所当然的。”崔如卿侧身躲开,摆手道:“其他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我才听说城里乱了起来,就要带着人过来瞧,谁想外头已经戒严,乱成了一片,幸亏莫侯府的甄总管使人送了几个武师并莫侯府的腰牌过来才解了燃眉之急,又带信过来说姑娘入宫是好事儿,让老太太他们不要担心,老太太和太太这才没有再添病症。”

说到这里,崔如卿看了安怡一眼,有些踌躇地道:“天亮后莫五公子又让人送了米粮和肉菜,还有一些应急药过来。就是姑娘方才用的金疮药,也是那边送过来的。家里成了这个样子,又不知道外头要乱到什么时候,有钱也买不着,我便做主收了,还望姑娘勿怪。”

安怡又有那种很暴躁很无力的感觉了,谁都想要旁人待自己好,但好过分了又自知没法儿回报就成了负担。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个机会和莫天安好好谈一谈才是,在这之前,该避讳的都要避讳一下才是,便道:“等过些日子,烦劳先生精心准备一份厚礼送过去,拿老爷的拜帖。”

既然安保良已经回京,那么日后就借安保良的名头与莫侯府相交来往,想必莫天安这样的聪明人定是能懂的。这样也好,崔如卿暗替莫天安叹息一声。

不知是否因为这一日一夜经历的事情和生死太多,安怡睡得很不踏实,乱梦连连,一时梦见谢满棠骑着高头大马,着大红吉服,敲锣打鼓地来迎娶她,等到挑开盖头,新郎却又变成了一脸假笑的田均;一时又梦见黄昭青衫翩翩,望着她含笑而立;一时又看到自己在朱侧妃面前奏了一曲“梅花引”,惊得朱侧妃险些说不出话来,指着她问:“你是谁?你为何会奏这梅花引?”

一时又梦见自己正跟谢满棠一起在狮子山上的梅花林里踏雪赏梅,张欣突然跑进来指着她大声道:“她是安九!她是恶鬼附身!你们快快收了她!”莫天安也跑来作证:“对,就是这样的,她不是安怡,我都知道了。”谢满棠震惊不信地看向她,她却连该怎么解释都不知道。

正文 第379章 死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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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从梦中惊醒过来,心跳犹自乱着,睁眼看着黑沉沉的帐顶发了一会儿怔才算平复了情绪。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心里装的事太多,又乍然遇到这么多的生死和大事,不能发散出来才会做了噩梦。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的?”她想起谢满棠从前曾经几次问过她同样的话,她却每次都很坚决地否定。而每每此刻,谢满棠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总是锐利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心虚才懒洋洋地撇过头。他不是拿她没办法,而是不想追究。

可是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真的想知道了呢?她该怎么回答他?如果真相毕露,谢满棠又会怎样看待她?是视她为妖孽、想要收了她为民除害呢,还是会默默地替她隐瞒、却从此不肯再靠近她?安怡突然不确定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患得患失的阶段,这不是个好现象。

窗子“哔哔剥剥”地响了起来,一如小鸟儿欢快地啄打着窗棂,安怡翻身下床,赤足走到窗前侧耳静听。

只听谢满棠在外头道:“我知道你醒着。快点开窗。”

将来是将来的事,且过好眼前的日子罢。这会儿么,要紧的是逃过这一劫,不然谢妖怪一准儿不会轻易饶了她。安怡吸了口气,戏谑地学了薛氏的声音惊恐地问道:“你是谁?识相的赶紧走,不然我可要叫人啦!”

谢满棠果然沉默不语。

安怡又等了将近一炷香也不见窗外有任何动静,忍不住将窗子悄悄开了一条细缝往外偷窥,才开了窗,一只手臂便毫不客气地从窗缝里插进来,硬生生将窗户挤开了去。谢满棠挑着眼角道:“当别人和你一样的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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