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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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安怡有很多话想问他,譬如他这次回来明显瘦了许多,譬如他的脸色白得有点过了,譬如,他这段时间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譬如,昌黎县那边怎么样了,安保良究竟是怎么回事,譬如吴菁她们到哪里去,是否安然无恙等等。

但莫天安在一旁不识趣地杵着,她便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强作镇定地道:“许久不见,你瘦了许多,可还好?”

谢满棠直视着她道:“什么都好,就有一处不大好。”

莫天安才止住的咳嗽声就又剧烈地响了起来,这回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兰嫂和甄贵早不知跑哪里去了,安怡只好倒了杯温开水递给莫天安,大声叫人进来照顾莫天安。

谢满棠冷冷地扫了莫天安一眼,讥讽道:“莫五公子一段时日没见,怎地又病得重了几分?从前好像还是有药可治,如今却是药石无灵了。既然病到这个地步,就该躲在家里静养才是,怎地还这样不识趣,跑出来祸害其他人?”

甄贵顿时大怒:“棠国公请慎言!”再怎么立下大功不得了,也不能拿病人的病来开玩笑吧。

莫天安将一方雪白的帕子按住嘴唇,好容易才忍住咳嗽,温和地微笑着道:“我正是因为病入膏肓,所以才要请小安替我治疗。棠国公莫非忘了,小安正是这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大夫?”不等谢满棠回答,就又笑着道:“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我还以为棠国公这次怎么都回不来了呢,真是遗憾。”

柳七不由大怒:“说什么呢?你这个病入膏肓的病夫!就算今日不知何日死,心眼也不能长歪了。”再怎么病得厉害,也不该仗着生病就诅咒在外头九死一生拼杀护国的人吧?

莫天安带了几分忧伤地道:“唉,这可真是,我听说棠国公来了,为了让小安高兴高兴,就匆匆赶来给她报信,恰逢王家的小姐在此生事,我怕她误会难过,就自作主张,好心好意地替她解释,怎地倒成了搬弄是非,起心不良了呢?我可真是冤枉。柳七弟你说的这些话,背着家里老人说说也就罢了,可别传到老人家耳朵里去,让他们伤心,那就是我不孝了。”

甄贵哪里听得这些,头“嗡”地响了一声,摇摆着肥胖的身躯就勇敢地朝柳七冲了上去,他虽然肥胖,却身手灵活,明显也是练过的。柳七刀口舔血惯了的人,加之这段时间着实吃了不少苦头,早憋坏了,见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不由乐坏了,解掉佩刀抡起拳头就朝甄贵的大饼脸上砸了上去。

一场混战自始开始,屋内顷刻间桌倒椅子斜。安怡简直不忍直视,匆忙招呼兰嫂等人帮着收好她的器具药丸书籍。

莫天安雪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病态的红晕,眼睛亮得不正常,谢满棠则沉稳地走到安怡身边大马金刀地坐下来,直视着莫天安道:“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

莫天安微笑着,温柔地道:“我一片好意,谦冲可喜欢?”

谦冲是谢满棠的字,平日里没多少人这样叫,多数都是称他为棠国公或是谢大人,这时候在莫天安口里叫出来,并不见亲近,反而显得有些诡异。他是在提醒谢满棠,刚立了大功,还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让谢满棠不要太骄傲,谦虚低调点的好,不然闹出去,不单是对谢满棠没好处,对安怡更没好处。毕竟这些日子安怡真是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谢满棠这样护短的性子,如何舍得心爱之人再被诘难?

“喜欢,我实在喜欢极了。”谢满棠傲然一笑,随手就将安怡的茶杯端起喝了一口茶,看似无意的动作其实彰显着赤裸裸的亲密和无可争议的主权。人家两个情投意合的人久别重逢,他却赖在这里不走,不让人家自在说话,还要花心思和他斗心眼,还能有比他更招人厌憎的吗?

见根本没有自己发话的余地,安怡干脆拿起医书打算躲到一旁去。一只温热干燥粗糙的手从桌子下探过来,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腕,谢满棠那双墨玉般的眼睛里半是命令半是恳求。

他身上一定有伤。安怡察其颜观其行,再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儿,便下了判断。由不得心一软,垂着眼坐下来,由着某人那只不安分的手先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摩裟了一回,又转战她的掌心,在她的掌心里画起了圈。

大圈套小圈,一个接一个,连绵不绝,犹如湖面的涟漪,荡开去一圈又一圈,安怡的心也跟着泛起了涟漪,温柔如水,收也收不回来,不知不觉间便脸泛桃花,羞得不敢视人。用力收手,谢妖人却拉得更紧,丝毫没有逃脱的可能。因恐给其他人看出端倪,便垂了眼,将空着的那只手举起医书,将脸遮得只剩一个雪白的额头。

只要你看得下去就一直看着吧。谢满棠满足而张狂地笑着,得意洋洋、假惺惺地道:“多谢莫五公子这些日子替我照顾小安。”

很直接地宣布了他的主权。莫非是得到了某种保证?不然以谢妖人的为人,一定不会让安怡为难。莫天安目光微闪,仿佛认命般地笑着摇头:“既然如此,我便告辞。”才走了没几步,突然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正文 第328章 秋光正好

众人面面相觑,谢满棠微笑着道:“莫五,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亏你玩得出来。”

安怡却觉着莫天安栽下去的姿势,并不是有所准备的那种姿势。她掰开谢满棠的手站了起来,退一步讲,即便莫天安是装的,她作为大夫也该上前去看看再作决定。

甄贵已经上前将莫天安抱了起来,莫天安双目紧闭,脸白如纸,孱弱得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会消失不见。安怡上前探过他的鼻息和脉搏,确认他果然是病得不轻,并不是假装。

甄贵已然哭了起来:“小安大夫,您快些救救我们公子吧!他这些日子一直在为安县令的事情操劳,只不过是人微言轻,有些事情由不得他罢了。不然小安大夫以为,府上为什么能一直这样安宁?”目光转向谢满棠,语气不善地道:“就是棠国公,也该对我们公子说一声谢,不然这一路上能这么好走吗?”

安怡抱歉地看向谢满棠,虽然她很想陪着他,虽然她知道他来找她一定是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但她此刻真的只能先给莫天安诊治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天安病倒在她面前而无动于衷。

谢满棠沉默地撑着下颌,目光在莫天安和甄贵的脸上打了个来回,再对上安怡的目光,朝她温和一笑,语气轻柔地道:“先给莫五公子治病吧,若有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言罢招呼柳七等人:“赶紧帮着把莫五公子抬到榻上去。”大度得不像是他。

安怡眼睛里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分得清轻重缓急,明理大度,体贴能干。谢满棠看到她眼里毫不掩饰的笑意和赞赏,得意地朝她歪了歪下巴。

没想到一向霸道自私刻薄的谢满棠这回居然不上当。甄贵看在眼里,暗里为自家公子掬了一把辛酸泪,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哪怕就是操劳至此,人家也还是郎情妾意,甜蜜得不得了。

安怡抱歉地和谢满棠低声道:“你等我片刻,我一会儿就好。”

谢满棠笑笑:“不急,你慢慢的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金针拿在手里,安怡便忘了周围的一切,眼里只有病人和金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莫天安的眼皮终于颤了颤,甄贵哽咽着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谢菩萨,公子终于醒了。”

安怡收针,急匆匆地转头去看谢满棠,却发现室内早没了谢满棠的踪影,不由怅然若失。

“他从关外抄近路赶回来,三天两夜不曾合眼,方才是等着圣上召见,尚未换洗就挤出空隙来看你一眼。现下圣上那边有空了,他当然要以国事为重,赶去宫中面圣。”身后传来莫天安清清淡淡的声音,安怡回头,恰好对上莫天安的眼睛。

他的眼睛不同于平日的温柔似水,仿佛汪了一团火在里面,火焰包裹着滚烫的水,又灼人又缠人,一不小心就会烫伤人。安怡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佯作无所察觉地道:“你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

“这里。”莫天安翻了个身,将手握成拳头按在自己的左胸上,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安怡道:“我的心里不舒服。我不想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所以知道他要来见你,我就匆匆赶来搅局。因为不舒服,所以我病了,久别重逢,没能让你们团聚在一起互诉衷情,我真是太高兴了。”

毫不掩饰。安怡皱起眉头,毫不退让地对上莫天安的眼睛,眼睛眨也不眨:“你是聪明人,明知道是挡不住的。”这世间唯有两情相悦是挡不住的,经历了这么多,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拦得住她的脚步,除非谢满棠变了。

莫天安气呼呼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突地笑了起来:“小安,你可真勇敢得让我喜欢。怎么办,我越看你越喜欢,越看你越觉得你世间独一无二。你就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太好斗,心里眼里最重要的不是你,可我是。”

安怡笑眯眯地道:“不,他若在此,也会说,你能给我的他都能给我,你不能给我的他也能给我。兴许现在他眼里心里最重要的不是我,但我期盼着有那么一日,他心里眼里最重要的人是我,我心里眼里最重要的人是他。现在,就这样挺好的。”

她都不能做到的,为什么要苛求?两情相悦了,很好,能为对方献出生命乃至一切,那也很不错,但感情这种东西,难道不是春燕衔泥垒巢一样的,都是从点滴积累而起,最后才能达到顶峰的么?她不急,她尚且青春年少,还有一辈子那么长的路要走,边走边看,边看边积累,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终有那么一天,她会等到。

安怡朝莫天安盈盈一礼,温和地道:“你的病不能再劳累了,这样下去总会亏了根本。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比父母给自己的身体更重要,没有比活着更重要,你安心养着,照方服药,明日我会按时来给你诊治。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料,你是君子。”

莫天安眼睛里的星光骤然黯淡下来,笑容越发落拓不羁:“你怎知我是君子?难道你不知道我今日是刻意出演的苦肉计么?”

安怡平静地道:“我都知道,可你还是君子。”谢满棠不在京中,身处万般险恶之中,再准备得充分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她在风口浪尖之上,却无足够的力量自保。即便为了共同的利益,莫天安与谢满棠暂时结盟,但总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以让他给谢满棠制造不少麻烦,或是逼迫得她不得不向他求援。但他不曾,只在这一刻做了件带着孩子气的恶作剧,还是以他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没有他,她这些难熬的日子不会过得这样自在,她无法对这样的莫天安讨厌起来。

莫天安大笑出声,轻轻敲击着凭几道:“小安,小安,你不要这样让我喜欢好么?我再没有见过比你更心狠的人了。”

安怡朝他行礼,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出去。

窗外秋光正好。莫天安的眼睛却微微潮了,他这一生,从未这样喜欢一个人,所以他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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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9章 送上门来了

半夜时分,几点雨落了下来,砸得窗棂“咚咚”作响。安怡举起烛火,走到窗前开了窗往外看。

天边一片漆黑,雨水特有的泥腥味夹杂着深秋特有的清冷气息迎面扑来,烛火微微晃了晃,安怡赶紧伸手护住烛火。

“姑娘,您还没睡?”兰嫂挑着灯笼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有急病患。”

这个时候能找上门来的当然不会是寻常病患,安怡道:“是谁家的?人可送上门来了?”她是年轻女大夫,为了安全,通常半夜不出诊,除非是平日知根知底、或是比较特殊的病患,病情危重到不能移动非得她亲自上门的那种才会出诊,不然就只接将病人送上门来的。

兰嫂微笑着:“送上门来了。”

来的是她一直等的人。安怡恍然明白过来,匆忙走到镜前照了照,将梳子抿抿头发,再急匆匆地擦了把脸,在兰嫂隐含调侃的目光下垂着头往外赶去。

新开辟出来的诊室里灯火辉煌,柳七和崔如卿等人安静地陪在一旁,坐在椅子上的谢满棠已经睡着了,面前还放着半碗馄饨鸡。

安怡的心软得如同一汪春水,怔怔地站在门前看着从未如此安静过的谢满棠。想到之前莫天安说他为了赶进京城,三天两夜没有睡觉,才抓到一点空闲就跑过去看她,而不是休息吃东西,还有伤在身,她却因为莫天安突然晕倒的缘故,都没来得及问他一声可吃过了,更别说为他做点什么。只能是猜着他一旦有空就会来寻她,便让厨房准备了他最爱吃的馄饨鸡,可他累到没能吃完就昏睡过去。

看见安怡站在门前,柳七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招呼崔如卿:“不是说你备了一桌好席的?还不前头领路?”

崔如卿笑着引路,小声和安怡报备:“什么都准备好了,姑娘只要吩咐一声即可。”

安怡定了定神,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既然国公爷有伤在身,那便先将人抬到榻上。”

柳七故意抱怨:“我还想着稍后来占了那张榻,混个囫囵觉,你却让他给占了,没有这么偏心的。”嘴里说着,手上不停,轻手轻脚地将谢满棠扶了起来。

谢满棠立时醒了过来,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有些迷茫地四处看了看,看到安怡,便清醒了几分,满足地朝她微笑起来:“我太累了,没听到你进来。”

安怡心里又酸又软又甜,语气温柔似水:“没关系,想睡就睡会儿,等会儿我喊你。”

柳七夸张地打了个寒颤,拉着崔如卿出去,一语双关地道:“快别耽误了小安大夫给谢大人疗伤治病。”

安怡的脸红了起来,原本她给无数的人看过病,也曾给年轻男性施过针,从来都是坦坦荡荡,从未有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唯有此刻,脸颊热得犹如火烧一样,颇有些手足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感觉。

谢满棠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寒凉的秋雨秋风都被关在了门窗之外,室内安静得几乎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谢满棠并不愿意耽搁太长的时间,很快就伸手招呼安怡过去:“过来。”

安怡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就是不乐意过去,紧张地掰着手指站在那里不动:“做什么?”

“天就要亮了,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不然对你不好。除去你给我瞧病换药的时辰,就只剩下不到两柱香的空余,你确定你真的要在那里一直站到我走?”谢满棠表情一如既往的微微带着不耐烦,语气却轻柔得不得了,落在安怡脸上的目光也仿佛饱蘸了水,只要轻轻一戳,就会滴下水来。

安怡舔舔唇,往前走了两步,谢满棠等不及,长臂一伸就将她拉到面前,扶着她的肩头将她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对面地看着她,近到呼吸纠缠。

两个人沉默地交握着手,一动不动地看着彼此,谢满棠满含侵略地看过来,安怡厚着脸皮不甘示弱地看回去,然后忍不住赞叹一声,美人就是美人,哪怕如此狼狈,也还是别样的养眼。如果说平时他是凌厉的华美,那么这会儿就是放纵落拓的美。好吧,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哪怕他臭毛病多,也算是值了。

谢满棠被安怡炯炯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惊,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你这是什么眼神?”

安怡自若起来:“你不喜欢?”

也说不上不喜欢,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仿佛他就是一只猎物,被安怡看上了,随时准备被射杀似的。谢满棠严重不喜欢这种感觉,决定马上反转过来,当即往前侵了三寸,离安怡的脸不到两寸,安怡果然下意识地往后让了让,一层胭脂淡淡的胭脂红沿着她的脖颈往上蔓延,迅速染红了脸颊。

淡淡的药香味夹杂着她特有的蔷薇香,混合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属于安怡特有的味道,谢满棠的头“嗡”地一声响,轻轻在安怡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再往下去,他怕她觉得不庄重,怕她觉得他轻慢她,纵然他极想往下,吻上那两瓣犹如初开的花瓣一样粉嫩的唇瓣。

就好像羽毛在额头轻轻拂过一样轻柔,又好像春天的细雨落在额头上一样的滋润,安怡大胆地对上谢满棠的目光,轻声道:“有人和我说,你心里眼里最重要的人不是我,我告诉他,一辈子还很长,总有那么一天,我们彼此心里眼里最重要的是对方。我说得对么?”

谢满棠垂着眸子沉默地看着她,笑意在他墨黑的瞳仁深处犹如繁花盛开,一层一层地晕染开来:“你说得很对,总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心里眼里最紧要的都是我。”她那些神秘的行径,她与张、田两家说不清的恩怨情仇,都不是最紧要的,紧要的是,她心里眼里有他。

莫天安算什么?那样的小把戏也好意思拿得出手,他就算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就算是心里气得要命,但他又不笨。小白脸儿懂得装柔弱算计他,他也懂得扮大度博得安怡的赞许,日子且长着呢,姓莫的小白脸儿给他等着瞧!

正文 第330章 不枉此生

谢满棠带了几分可怜地看向安怡:“我身上一共有十二处伤,有刀伤、箭伤、冻伤,难受得不得了,就盼着你赶紧给治一治呢。”

他平日骄横强硬惯了,偶尔一次扮娇弱叫苦喊疼,效果便不是一般的好。安怡立时大为内疚不忍,忙着将周围的灯烛都移过来,先让他把外衫脱了,看那最紧要的几处伤。不看尚且不觉,一看之下不由心生佩服,谢满棠的背上横着大大小小五六处伤口,其中最长的一条长达一尺,深可见骨。

由于护理得不是太好,又昼夜奔驰,休息不够,伤口愈合得并不好,换下来的绷带上染满了血污,还带着一股不好闻的味道。安怡心疼得不得了,手上的动作又轻又仔细,嗔怪道:“用得着这样搏命么?”

谢满棠趴在榻上,扭头看向她,十分认真地道:“用得着的,我挨这一刀,便可让关中万数百姓免去颠沛流离之苦,所以是应该的。”

英雄从来都是让人又敬又爱的,何况是亲近的人如此英勇?安怡看向谢满棠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敬爱之意。谢满棠十分受用,再加了一句话:“更何况,我答应过要风光娶你进门,答应过要保得你父亲平安,大丈夫怎能说话不算数呢?幸不辱命,我做到了。我这样的搏命,将来请旨之时,圣上多少也会多为我考虑一二吧。”

安怡眼里焕发出的情意便如丝线一样,温柔而热烈地将谢满棠整个人包裹起来。被一个人珍而重之地捧在掌心里,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明知谢满棠说这话有特意让她欢喜的意味在里头,她却未能免俗的感动了。

谢满棠陶醉在安怡的目光中,反身将她的手握住放在胸前,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且等着,我总会让你不枉此生。”

“不枉此生。”安怡微笑着重重点头。从前她一心只想要让奸夫****血债血偿,只想将别人欠她的债收回来,把自己欠别人的债还回去,因此行事总是多了几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多亏遇到了他,她便不想再枉过此生。

一场简单的清洗包扎伤口活动,变成了大夫与病人交流感情的别样活动,趴在榻上的人明明疼得发抖,偏还装得若无其事,言语带笑:“从前没出过关,不知道外头那样的苦寒,真正的冰冻三尺,土地被冻得挖都挖不动,幸好没被冻掉了鼻子耳朵,不然只怕要被你嫌弃……”

“那可真是幸运,不然我一定会嫌弃的。”安怡含着笑听,仔细地将他大大小小的伤口清理干净,涂上她精心调配的、最好的金疮药,再用蒸煮过的干净纱布包裹起来,动作又轻又柔,只恐一不小心就弄疼了他。

“你敢嫌弃我?”谢满棠猛地一个翻身,虎视眈眈地瞪着安怡,语气不善:“日后不许你和莫天安那个小白脸儿说话。他不是个好东西。”

安怡一怔,见他鼓起腮帮子,就像一只金鱼,不由笑了,顺着他的话头道:“也好。”

“什么叫也好?”谢满棠好看地皱起眉头,学着莫天安的样子捧着心脏直哼哼:“哎呀,哎呀,我不行了,小安快来救我……”一脸的鄙夷,“这也叫男人?”无意中扯动了伤口,疼得“嘶”的一声。

也不知道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安怡按住他的伤口,好脾气地嗔道:“之前那样大度明理,我还以为你变了个人,谁知还是这样的小心眼儿。”

谢满棠嗤之以鼻:“我是什么人?能上他的当?他小时候就经常用这一招来陷害我,害我经常被人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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