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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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 作者:月初明

冤死重生为贫女,祖母不慈,母亲好欺

便宜渣爹只是个无情无义的穷苦小官,身边还有个小妾上蹿下跳、挑拨离间?

那又何妨,她有神医绝技在手,岂会怕这么一点小艰难?

作品标签:重生、家长里短、复仇、HE

正文 第1章 死里逃生

早春二月,大丰朝北方飞龙关荒凉广袤的雪野里,一个满头是血的女孩扑倒在地一动不动,一只瘦得眼里冒绿光的黄狗在旁躁动不安地打转,几次想要上前去舔血吃肉都被一旁的几个半大小子给喝止了。

一个缺了门牙的半大小子蹲下去将手探在女孩子的鼻前,好半天才颤抖着声音轻声道:“她死了。”他抬起头来,一张青黄瘦削的脸上除了惊恐之外再看不见其他,“怎么办?她说的要是真的怎么办?”

另一个脸上有疤的半大小子杵着根带血的棍子冷冷地道:“就因为她说的可能是真的,所以我们更不能留她。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要是放她回去,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挨打事小,若是家中父兄逃役之事被牵扯出来,就都不要活了。”

大丰朝刑法严苛,民众逃役是大罪,何况他家父兄逃的是兵役,一旦被拿住不死也得脱层皮,一个家基本也就被毁了。虽然这样,到底是一条人命,几人心中害怕,却没有一个人能反驳,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疤脸小子定了定神,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人都死了后悔害怕也来不及了,反正你们也算是帮凶,谁都逃不了,等下一起挖个坑把她埋了也就是了。她的棉衣棉裙都厚实,可以剥了给家里人穿,她耳上那金丁香熔了也可以换些粮食,省着些大概可以熬过这一季了……”说着蹲下去把匍匐在地上的女孩子翻过来,再次探了探女孩的鼻息,确认女孩果然是死透了,便准备去摘女孩耳上那两枚小小的金丁香。

就在此时,女孩紧闭的眼睛猛然间睁开,黝黑的眼珠子带着几分凄厉和寒气冷森森地直直瞪向疤脸小子。饶是疤脸小子胆子再大,也给这带着死气的凄厉眼神吓得猛地一缩手,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呀!诈尸了!”缺门牙的小子吓得大喊一声,拉了近旁年纪稍小些的那个拖鼻涕的小子转身就跑。

“不许跑!什么诈尸了,分明是没死透!”疤脸惨白着脸,颤抖着声音往后缩了缩,握住才放下的棍子,准备再往女孩的头上补一下。

不等他动作,一只纤细青白的手飞快地牢牢抓住了棍子,死而复生的女孩力气大得惊人,眼神更是死一般的沉寂,面无表情地看着疤脸小子道:“这是到了黄泉啦?怎么不见孟婆?”

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分明不似活人,更像是个索命的恶鬼。疤脸饶是再胆大也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松开棍子将手撑着往后连爬了几爬,见女孩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赶紧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往远处逃了。

女孩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周围发了会儿呆,苦笑道:“死了都没能得床破席子裹一裹,就这样抛尸荒野了么?可真是窝囊啊,祖父,我对不起你老人家的教诲。”说到这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上的装扮,一脸的不敢置信,怔了片刻后掐了掐自己的脸,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满脸是泪:“我这是在做梦么?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

待她笑够了要站起身来,却一阵眩晕栽倒在雪地上,头一抽一抽的疼,她颤抖着手往头上摸了摸,再将手放到眼前一看,看到满手的鲜血。

四周寂静无人,身上已经发冷,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刚才那几个人不杀回马枪来取她性命,她也要因血流尽或是冷死在这荒野里。女孩咬咬牙,抬头看了眼刺目惨白的太阳,辨了辨方向,手足并用地往前爬去,她不信她重活这一回,又是来送死的!

女孩爬了不久就头晕目眩,手脚抽筋,全身发软发冷,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往前挪动一分。她叹息了一声,躺在地上蜷起身子用力喊了起来:“救命!救命!”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竟然起寒风了,莫非是又要变天下雪了么?女孩绝望地看着远处重叠起伏的山峦,一脸的不甘心。忽然有什么东西轻轻舔了舔她的后脑勺,接着一股带着腥臭的热气呼在了她的脸上,女孩大吃一惊,回眸一看,对上一只瘦骨嶙峋的黄狗。见她回头,黄狗小心翼翼地往后让了两步,呲牙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生死攸关之际,女孩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死死瞪着黄狗。

一人一狗僵持了片刻,嗅着温热的血腥气,黄狗饥饿难耐,躁动不安地往前踏了几步,恨不得一口撕下一块人肉以便果腹。终于,它忍耐不住,“哈儿”一声亮出森森白牙朝女孩扑了上来,腥臭的口水甩了女孩一脸。女孩凄厉地大叫一声,两手用力合抱住黄狗的嘴,同时两根大拇指准确无误地全力插入黄狗眼里,整个人合身扑将上去压住黄狗,和拼命挣扎惨叫的黄狗在雪地里滚做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黄狗终于不再动弹,女孩一阵干呕,想把手收回来,却连抬动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便只能瘫在雪地里看着惨蓝的天空发呆。

鞋底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吱吱”声由远及近,还有人的说话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好像是在这边。”

女孩本来已经黯淡下去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因为力竭和失血过多,她的视力已经模糊,她看不清来人的长相穿着,只依稀知道来的是两男一女,女的是个年纪有些大的妇人,男的一个是青年,一个是少年,穿得都还周正。她用尽全力喊了声:“救命!”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师父,安怡在这里!”少年发出一声惊叫,朝她快步跑了过来,试图将她还牢牢卡着狗头的手掰开:“你松手,我来帮你。”

“知善你小心点,她头上有伤。”妇人也快步赶过来,声音温柔可亲,纯正的京城腔。

听到这熟悉的京城腔,女孩一阵眼酸,却不敢放松,坚持着不让神智涣散:“救我,会报答你们的,不让你们白救……”经过那许多事,她已经不敢相信人会随便伸手援助陌生人了,只能先许下承诺才能抓住那么一点可能性。她是真的想活下去,非常想活下去,她还有那么多的心愿未了呢。

名叫知善的少年雪白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替女孩擦了擦脸,急急地喊道:“安怡,安怡,是我啊,我是陈知善。你怎么了?认得我是谁吗?”

原来是熟人啊,这就好办了!还说自己真是倒霉透顶,睁眼就差点死在这雪地里,谁知天无绝人之路,看来是死不掉了。新名字叫安怡,女孩把这个名字牢记在心,感激地朝陈知善笑笑便再也支持不住,头一歪,彻底昏死在了陈知善的怀里。

陈知善手足无措地看向妇人,求助道:“师父,这可怎么好?”

“让我看看。”妇人上前仔细检查了安怡的伤口,取出一个精致的针匣,将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动作熟稔而迅捷地依次往安怡头上、身上的穴位插入,轻声道:“血暂时止住了,赶紧送回去吧,医药及时兴许还能救她一命。陈喜,你来搭把手,小心些。”

下人装扮的青年应了一声,上前和陈知善一道,小心翼翼地将安怡扶起来朝着最近的昌黎县城行去。妇人四处看了看,看到不远处的雪地里倒着一只半旧的竹篮,又有许多才采摘下来没多久的雪里红散落在地,心知安怡是来挑野菜才会遇险的,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安县丞做的这些事啊,平白拖累了好好的孩子。”言罢上前将雪里红随意收入篮中,提起篮子跟上陈知善等人。

陈知善看到她手里的篮子和野菜,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安怡,由不得叹道:“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天气还逼着女儿出来挑野菜,还是官家呢……今日要不是我们遇着,安怡岂不是要白白送命?”

妇人皱眉道:“休要多言,走快些,慢了只怕她性命不保。”

陈知善闻言默默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进了昌黎县城已是午后光景,妇人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安怡和四周人好奇探究的模样,吩咐陈知善去最近的茶铺借板车和被子,以便将安怡尽早送回家去医治。

都是熟人,茶铺老板虽然很不乐意还是借了车和被子,反复追问妇人:“吴姑姑,这安大姑娘没有大碍罢?”这人要是死了,他的板车和被子可就都要不成了,若问安县丞赔,这京城贬斥来的安县丞是个出名的穷鬼,偏还是个官,他没那胆子去歪缠,可若是不问人赔,他小本生意哪里禁得起折腾?

被称为吴姑姑的妇人心里明白这些弯弯道道,笑道:“你放心,我赔你新的。”

妇人姓吴名菁,乃是飞龙关这一片的名医,不独医术高明,更有一手神奇的针灸之术惯能起死回生,救命扶弱,向来名声极佳,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茶铺老板听了她的保证也就把那心放下来,假意推辞道:“那哪儿能?您妙手回春……”

吴菁没空听他闲扯,见安怡被安置好了就命陈喜推着车往县衙而去。绕过两条街就到了昌黎县衙,吴菁并不让门口的皂役入内去寻安县丞,而是熟门熟路地领着陈喜和陈知善往西边行去,敲响了县衙临街一道宅门。

正文 第2章 县丞之女

许久才有女子在里面应声:“谁啊?”那声音期期艾艾的,小得很,仿佛没吃饱饭似的。

吴菁道:“是我。吴菁。”

门这才开了一条缝,里头探出一颗美人头来,贼兮兮地往外张望一番才道:“吴姑姑,对不住哈,奴还以为是来讨债的。”目光落在板车上,看到安怡那颗血糊糊的脑袋,先是怔了怔,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和快意,夸张地尖声嘶喊起来:“这不是咱家大姑娘么?她又惹什么大祸了?”

“你家主母呢?”吴菁不悦地用力推推被美人一直紧紧拉着的门,皱眉道:“进去再说,她急着要用药!”

美人这才往旁让了让,往里扬起嗓子喊了一声:“老太太,您快来,大姑娘不好了!”

正屋里顿时响起婴儿的哭闹声,一条苍老的妇人声气自里面怒气冲冲地响起来:“吉利你作死,吓着我乖孙。死丫头三天两头的惹事,她能怎么不好?总归死不了。有事不要找我,寻她亲娘去,谁生的谁管。”接着就是一连串轻柔的哄婴儿的声音:“乖孙莫哭,乖孙莫哭。”

真是有了男孙就什么都不顾了,美人吉利撇撇嘴一挑眉,幸灾乐祸地朝着东屋娇滴滴地又喊了一声:“太太,太太,大姑娘满头都是血哟!怕是不成了,您快些出来瞧!”

话音还未落,东屋的门帘已被人掀起,一个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病怏怏,年约三十许的妇人披着件旧袄子,双手扶在门框上愁苦而担忧地看过来,声音都是抖的:“怡儿怎么了?”瞧见安怡露在外头那颗血糊糊的脑袋,腿一下子就软了,踉跄着扑上来哭道:“这是怎么了?”人还未到板车前便一口气上不来,狼狈摔倒在地。

吉利并不上前去扶安太太,只顾在那里嚷嚷:“大姑娘怎地又弄得头破血流的?莫非是又和人打架来着?啧啧,这样的大雪天也不肯好好在家呆着……”

“她去挑野菜遇着野狗了。”吴菁把安太太扶起,道:“她血流得太多,又在雪地里冻了许久,再不抬进屋去医治怕是要出人命。人我是送回来了,你家究竟要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救!救!烦劳把她送西屋里去。”安太太缓过气来,抓住吴菁的手苦苦央求道:“吴姑姑,求您行行好,再救救这孩子。”吴菁是个好心人,可怜他家日子艰难,不但给她看病不收钱,甚至还让安怡去帮着抄书补贴家用,她现下身无分文,婆婆不管,丈夫不在,也就只有求吴菁了。

吴菁尚未回答,吉利就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太太,家里米没有了,还欠着肉铺和杂货铺子许多钱,您生少爷花用的医药费还欠着吴姑姑呢,怕是再凑不出姑娘的医药费,怎么办?”

“你……”安太太气得要死,刚想训斥这不知天高地厚来拆台的小妾,又想起目下最要紧的事是女儿的伤,便咽了这口气死死抓住吴菁道:“吴姑姑您放心,我少什么也不能少了您的医药费。等我好了我就做针线活……”

吉利却打断她的话道:“太太,吴姑姑自是好人,让姑娘抄书挣钱还管饭,她却不知好歹,枉费了姑姑一片好心。就算姑姑的诊金可以不算,抓药总要钱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再叫奴厚着脸皮去药铺赊账……”

若不是这恶毒跋扈的小妾居中挑唆了婆婆和丈夫,引得年幼倔强的女儿和祖母、父亲不合闹矛盾挨打,女儿也不会赌气在这样大雪天里跑出去挑野菜。安太太恨不得将吉利撕成碎片,却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好造次,只得怒睁双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吴菁懒得去理安家的家务事,只将安怡连着她身上的被子卷成一筒,命吉利一起将人抬进西屋里去。眼看着就要顺利进屋,吉利突喊了一声:“哎呦!”接着手一松,安怡跟着被子一道向地上摔落下去。

吴菁措手不及,被带得一个趔趄,待慌忙伸手去捞,却只抓住了一只被角,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怡咕噜噜滚下去砸在门槛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摔得实在不轻。

安太太见状,心疼地拨开吉利冲上来,颤抖着手将安怡抱入怀里哭了起来。

“奴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早起没吃早饭,一直饿着肚子没力气,又给这该死的门槛绊着。”吉利掩着脸哭,从指缝间偷觑安怡母女和吴菁等人的反应。却见一直昏迷不醒的安怡睁开了眼,虚弱地四处张望了一番,茫然地看了看安太太,又将目光转过来定定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睛黑幽幽的,很是人。

吉利被她看得心慌,陪笑道:“大姑娘,您醒了?来,奴扶您上床去歇着。”言罢上前去扶安怡,借着衣袖掩盖狠狠在安怡胳膊上掐了一把。她只当安怡会如同往日那般尖叫怒骂出来,再不顾情面地与自己当人大闹一场,谁知安怡却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那眼神带着死气和说不出的冷漠,吉利忍不住一寒一抖,怏怏地松开了手。

安怡收回目光,朝一旁的吴菁虚弱而感激地一笑,将手死死拽住吉利的手,示意她扶自己起来。安怡的手冰凉,抓得吉利的手臂生疼,吉利再不敢乱来,忍痛与安太太一起合力将安怡扶到了临窗的炕上。

炕没烧过,冷冰冰的,被褥等物更是陈旧不堪,幸好洗得很干净。安怡带了些苦笑,气若游丝地道:“渴。”

安太太忙从一旁的旧桌上寻了个摔了把手的茶壶,倒了半盏冰冷的白水,想递过去又不忍心,便转眼去看吉利,还未开口,吉利就一摊手:“没柴了,什么都要钱哩。”

总比污水和吃雪好吧,安怡张张口,示意就喝这个。

安太太只得上前喂她喝冷水,边喂边流泪。

吴菁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这安怡是安家的长女兼独女,伤成这个样子,却连热水也没得一口喝,安太太也是软善得过了份,竟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这母女俩,一个过分懦弱,一个冲动暴躁,这样下去,就是自己愿意给她们提供方便也于事无补。

须臾,安怡喝完了水,皱着眉头哀求地看着安太太:“疼。”虽然不清楚状况,但凭着本能,她便知道这屋里谁对她是真心的好,她的伤拖不得,再拖兴许又要去见阎王爷了。

安太太抹了把泪,站起身来对着吴菁深施一礼,哀求道:“吴姑姑,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送佛送到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姑娘耽搁了。吴菁叹息一声,皱着眉从袖里取出钱袋,吩咐一直被晾在外头的陈知善二人去买柴并告知安县丞,再抓药来熬药汤给安怡清洗伤口。

陈知善一直眼巴巴地等在外头,并不接吴菁的钱,只道:“我有钱。”

他家中是这昌黎县城里有名的大户,有钱得很,他是家中独子,自不缺钱使。吴菁也就随了他的便,叮嘱道:“快去快回。”

“嗳!”陈知善临走前同情地看了眼安太太,又愤愤不平地瞪了吉利一眼。

人家救了自己的女儿,还要出钱管医治买柴禾,人活到这份上真是什么脸都丢干净了。安太太的脸热得烫人,恨不得有条地缝可以钻下去,但看到奄奄一息的安怡,脸皮便又厚起来,抬眼看着吴菁轻声道:“多谢您了吴姑姑,您放心,过些日子我便设法还了你的钱。”默了默,又道:“怡儿她不是不想给您抄书,而是别有因由。等她好起来,我就让她继续去给您抄书。”

“再说吧。”吴菁将手放在安怡的脉门上,示意安太太先坐下:“你还没出月子,不宜太忧心操劳,否则将来要落下月子病的。”

安太太收了泪,默默坐在一旁看着安怡的脸发呆。

安怡半闭着眼,不放过周围的任何一句话,弄清自己是个县丞的女儿,这家子人很穷。又因伤重不支,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天已黑尽了,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豆大的灯光只能照亮她的炕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听窗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叫骂声。

只听一个老妇人怒气冲冲地道:“去!去!去!堂堂县丞老爷不能养活老娘妻儿,要老娘替你买小妾养儿子就已经很是丢人,怎么还好意思来问老娘要钱与你还债!老娘早知你便是做了官也还是这副怂样,一把老骨头还得跟着你从京城到这又穷又破又冷又偏的小地方,当初何苦累死累活、砸锅卖铁供你读什么鸟书!”

一个男人低声下气地道:“娘,前些日子儿子不是才领了俸禄就给您收着的?不是还该剩些儿么?您老拿给儿子先把吴姑姑的药钱还了如何?不能人家救了咱大丫头的命还欠着人家钱不还啊。”

老妇人怒道:“滚!早没了,再问小心我的拐杖!”

不知男人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咚咚一阵乱响,重物击打在身体上的钝响声破空传来,安太太在低声相劝,吉利在尖叫,又加上了婴儿的啼哭声,还有老妇尖利的责骂声,掺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正文 第3章 这一家子(上)

真是乱七八糟。安怡叹口气,试探着喊了一声:“娘?”

整个院子顿时悄无声息,接着脚步声传来,门被人推开,一个面颊清瘦微黑,腰背有些佝偻,看上去得有四十好几的男人当先走进来问道:“你醒了?”

借着昏黄的灯光,安怡看清来人那双饱含责备和严厉的眼睛后,猜这男人应当就是这身子的父亲。安怡先是有些心虚的往被子里缩了缩,随即又理直气壮地对上对方的眼睛。都到这一步了还怕什么呢?只要应对得当,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安怡?

安县丞见长女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由不得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道:“怎地不答话?你是先前挨的那顿打还不够么?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规矩。不喊我也就罢了,连话也不答。”

他的语气有些不好,带着许多烦躁。安怡迅速分析,原来这家不但做祖母的不疼孙女,做小妾的会下暗手折磨欺负嫡女,做爹的也会打女儿,那她岂不是只有那病弱的安太太可以依仗了?能在这样的大雪天里跑那么远挖野菜,岂止是因为穷的关系?只怕还是有赌气和无奈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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