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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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县又称凤城,传说曾有凤凰栖息于此,为了镇压王气,秦始皇还在此建厌气台。

陈县是陈胜之前起事的地方,相比其它两个地方,就显得有点乏善可陈了。

照理说,刘桐被赐字凤栖,本应得丰县才更加名符其实,可刘远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把丰县给了刘槿,这其中用意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最高兴的自然当属张氏,她本以为刘远最喜欢刘桐,自当为他挑选最好的封地,指不定还不下于刘桢的长安,结果大出意料之外,但又是额外的惊喜,不由得张氏不多想:平日里刘远骂得最多的就是刘槿,但现在封地最好的竟然也是他,难道刘远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因为最喜欢刘槿,反而要督促他长进吗?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韩氏,又询问韩氏,“陛下既然有立阿槿为太子的意思,为何又遮遮掩掩,不肯明说?”

在这种事上,韩氏作为旁观者,并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她在韩王宫的成长经历,也使得她对这件事有着比张氏更为清醒的认识。

她毫不客气地点醒张氏:“皇后是从哪里看出陛下属意丰王的?”

张氏道:“世人皆道丰县是凤城,还曾有祥瑞紫气萦绕其间,数年不散。”

韩氏直言不讳:“世人还曾道陛下出生时有龙盘云间,殿下以为真假否?”

张氏:“……”

刘远出生的时候她虽然不在场,但有没有祥瑞,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真有什么盘龙,刘薪怎么还会那么不喜欢这个儿子?

所谓祥瑞传说,大抵是后人种种杜撰罢了。

韩氏见她稍稍清醒了一点,又道:“许县虽然比不上丰县,可也不差,只因许王与长公主同出一母,长公主既得长安,许王的封地就不宜那么显眼,这也是平衡之策。”

张氏从一个困局里走出来,又走入了另一个困局,她想不明白刘远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氏冷静道:“御下之道,无非恩威并施,英明的帝王不会因为喜欢或厌恶谁,就让别人看出来。”韩氏不懂朝政,但她善于揣摩人心。“陛下看似对刘桐青睐有加,偏又故意给了他一块平平无奇的封地,也正是缘由于此。依我之见,陛下现在尚且无意立太子,殿下大可不必担心。不仅如此,殿下平日最好也少过问太子之事,做好自己的分内职责即可,皇后母仪天下,不必如同那些姬妾一般争宠夺爱,只要行事公平大度,不偏不倚,陛下自然会对你敬重有加。”

张氏的长处不多,但所幸有一个韩氏在身旁,而她又很听得进韩氏的劝告。

“傅姆言之甚是,吾受教了。”

——————

天下初定,辛辛苦苦打了那么久的江山,现在好不容易终于不用再拼了命往上爬了,登基之后,名分也都确定下来了,诸侯王们目前都很听话,匈奴是个大威胁,但这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国内百废待兴,事情也非常多,不过这些都不是着急上火需要马上处理解决的,放松下来的刘远感觉到一股深深的疲惫,他觉得好好休息几天,远离公务,享受生活,这种时候大家也都很识趣,不会不长眼地拿些烦心事来打扰上,朝堂上一片和风细雨,其乐融融。

但刘远虽然是皇帝,也不可能控制天下所有人的思想频率,这边登基大典刚过没多久,就有人上疏,说天伦孝道,即使是天子也不能不遵守,现在你当上皇帝了,富有四海了,你还记得老家有个老父亲在苦苦等候儿子吗?儿子是皇帝,皇帝的父亲理应也要享受等同皇帝的尊荣啊,这可是你得亲生父亲呢!否则传出去,天下人只会说皇帝不孝,于你的声誉有损呢!

写这封奏疏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刘远的异母兄长,刘驰。

——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大家旁观者清,分析种种利弊,觉得刘楠好,觉得刘远如果头脑清醒的话就应该立刘楠为太子,但是人心不是计算器,不能这么计算的。曹操的聪明才智,遍数历史上的帝王也该排前几了吧,按理说他如果足够理智的话,就该一开始吧曹丕选为继承人,但事实是在曹冲没有死之前,曹操曾经想越过曹丕和曹植,直接立曹冲为世子,当时曹冲上面还有好几个兄长。后来曹冲13岁早夭,曹操对曹丕说:这是我的不幸,但是你的幸运,曹丕后来自己也说了:若使仓舒在,我亦无天下。

当然现在刘远根本还没有立太子的意思,谈这些为时尚早,只不过俺想和大家说,人心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很多事情都是靠人心来衡量的,如果事事都能按照利益最大化的趋势来发展,那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纠纷烦恼了。

2、关于宋弘的才智,之前很多童鞋觉得他那么小是不可能那么聪明的,正好说到曹冲了,就顺便说一下,三国志里说他“生五六岁,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所以其实比宋弘夸张的牛人是很多的。

3、丰县历史上是汉代才置县的,还有其它一些地方也是这种情况,这里架空了。

第69章

但凡领袖人物,或多或少,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人格魅力,而效忠他的人,也并不全是奔着利益而去的,许多人为了实现自己能够改变天下的理想,而他们认为刘远是那个可以实现他们理想的人。所以一般情况下,刘远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人,他生性豪爽,该放下身段的时候能比任何人都要礼贤下士,否则他的身边也不可能聚集了这么一班忠心耿耿,肝脑涂地的臣子,最后还把江山也打过来。

但龙都是有逆鳞的,跟在刘远身边有一定时间,对他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他封完自己的老娘,封完早死的老婆,就是不提自己老爹的事情,所以聪明人都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纵观以前的历史,一般都是老子当了皇帝,将皇位传给儿子,又或者儿子作为开国皇帝的时候,老子已经死了,像刘远这样当了皇帝之后,上头还有一个老爹和兄长的情况,实属少见,若说刘远是皇帝,刘薪理应也得到一个皇帝的荣誉称号的话,那么问题就来了。

如果刘薪是“名誉皇帝”,那么按照周礼传下来的嫡长子继承制,继承皇位的应该是作为嫡长子的刘驰才对,而不是现在的刘远!这么一算,只会越算越乱,难道刘远真愿意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哥哥去坐?别开玩笑了!

所以像宋谐安正这些人,大家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谁也不乐意提这件事,去当那个惹怒刘远的冤大头。

现在这个不长眼的人换成了刘远的兄长刘驰,即使刘驰现在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地方长官也不敢拦截皇帝哥哥的奏疏,所以奏章顺利地就到了刘远这里。

于是小朝会上,当刘远拿着这封奏疏,让内宦从头念到尾时,平素热闹的宫室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有志一同地正襟危坐,低头装死。

刘远登基之后,朝堂上下也颇有几分新朝气象,新朝承袭秦制,撇开象征意义多于实际意义的大朝会不说,小朝会的氛围向来十分热烈,众人为了一条赋税的举措,往往也能争得口干舌燥,而这种场合皇帝并不是一定要出席的,有时候就由丞相宋谐主持,大家达成统一意见之后,再由丞相上报给刘远,皇帝不在的时候,一般大家吵架的热情也就没那么高涨了。

而今天,当宦官抑扬顿挫地将那卷奏疏念完的时候,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出声表达自己的观点。

刘远也没有询问百官的意思,他听完那封奏疏,久久不言。

然后,冷笑了一声。

百官:“……”

冷笑是什么意思?咱能别冷笑吗?听着好瘆人!

作为丞相,宋谐不能不出声了:“陛下息怒……”

刘远笑了:“丞相多虑了,我又不怒,何必息怒?”

“……”以宋谐的口才,竟也有不知道如何接下去的窘迫感。

这种时候,作为刘远从前的结拜兄弟,现在的宁乡侯兼太常安正就要站出来安抚陛下了:“陛下,以刘驰之才,大抵写不出这样的奏章,兴许是有人从旁蛊惑怂恿,恳请陛下下令彻查,免遭有心之人利用。”

好么,这番话更加高明,一下子就把兄弟俩的家庭内部矛盾提升到阴谋论的高度了!

众人闻言,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谁知道刘远却似乎没有不依不饶的意思,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不必,我与阿父许久未见,也该尽尽孝道了,丞相这就使人安排罢。”

当刘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他要玩一场大的。

当年刘远从颍川郡前往邾县时,刘家人也都跟到了邾县,后来刘远又从邾县到咸阳,再从咸阳到宛县,刘家人不愿再跟着奔波,就留在邾县当地住了下来,等到刘远当上皇帝,刘家人觉得还是老家好,就重新回到了向乡的老家,此时他们的身份早就不同以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止周围邻里,连长社县和向乡当地的官吏也对刘薪和刘驰恭敬有加。

刘薪飘飘然之余,就开始盼着皇帝儿子什么时候来把他接到咸阳去享福。

结果等来等去,也没等到来自咸阳的旨意。

刘薪开始有些不解,慢慢地变成愤怒,他没想到儿子竟然敢将他扔在这里不闻不问,难道当了皇帝,就想连老爹也不成了吗?

于是刘薪和长子刘驰一商量,决定由刘驰写上一封信,将刘远骂一顿,让他快快来接老父。

但刘驰觉得家信可能没法引起刘远的重视,直接就写成奏疏的形式,送到咸阳。

他们并不知道发现在咸阳朝会上的一幕,自从奏疏发出去之后,刘家人又等了半个月,终于等到来自咸阳的使者。

被派来接刘驰的使者是安正,照理说以他的官职不必亲自前来,不过要接的对象比较特殊,是皇帝的亲生老爹,丞相宋谐是足够尊贵了,可宋谐跟刘薪父子本就没什么旧情,再说丞相日理万机,事情比起皇帝只多不少,让他丢下一堆要务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刘远也不可能放人,所以也只有安正最为合适了。

安正一见刘薪,就大礼拜见:“刘家太公可还记得我?”

刘薪虽然跟小儿子不亲,但是对当年跟在刘远身边的安正和许众芳也还有几分印象,闻言想了想,就道:“你可是安子英?”

安正笑道:“多劳太公惦记,正是子英。”

刘薪道:“安家小子也有出息了,听说如今也是有爵位的人了!”

安正:“太公记性好,我也只是有幸得陛下眷爱,所以封了个乡侯。”

刘驰在一旁冷笑道:“他对着不相干的人倒是大方,对我们这些至亲,反倒忘得一干二净。”

安正仿佛没有听到其中的嘲讽之意,依旧笑道:“阿兄言重了,此番陛下命我前来,就是为了接太公和阿兄去咸阳的呢,不过也无须着急,你们什么时候收拾好,我们便什么时候再启程罢。”

娄氏道:“自从听说咸阳来了人,我们便已经着手收拾,如今大抵都收拾得差不离了,即刻便可上路了!”

有些人上了岁数也不会变得更加慈祥,比如娄氏,虽然她竭力露出和善的笑容,但当漂亮有神的眼睛布满皱纹而且变得下垂时,年轻时的活泼利落现在反而成了凌厉慑人,更让人生不出亲近感。

站在娄氏身后的是刘驰的妻子于氏,以及两人的子女,刘承和刘姝。

刘承如今已经成婚了,长子刘乐也已经三岁有余,幼子刘欣还不会走路,被妻子云氏抱在怀里。

刘姝比刘桢大一岁,刚刚行过及笄礼,本来应该成亲了,但于氏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会有大造化,不肯给她订亲,随着刘远的地位步步高升,刘家与富贵显赫的人家结亲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刘驰也觉得妻子的话有道理。

现在刘远成了皇帝,刘姝是刘远的亲侄女,再没有比这更近的关系了,好不容易盼到来接他们去咸阳的人了,于氏再一次觉得自己当初的坚持是有先见之明的。

原先刘家在向乡的日子就可称得上小康,这些年张氏管家,没少给他们送东西,这也是经过刘远首肯的,虽然他不喜欢刘家的人,可血缘上毕竟有着割不断的牵绊,总不能自己吃香喝辣的,然后让自己老爹一家苦哈哈地过日子吧,从这一点来说,刘远做的还是没什么可指责的。

所以娄氏和于氏等人早就不必穿着寻常人家穿的荆钗布裙了,连带云氏在内,女眷穿的都是绢绸所制的衣裳,刘姝则是上身粉黄下身浅绿色的窄袖襦裙,腰上系着一根与上裳同色的娟带,两种亮眼的色调在她身上浑然相和,越发显得少女身姿窈窕,清丽秀致。

这样的少女,便是放在贵人遍地的咸阳城,也是毫不逊色的。

难怪于氏会如此自信。

安正听了娄氏的话,便笑道:“那可正好,若是太公身体无碍,我们今日就可启程。”

刘薪很高兴,他当然希望能早点见到皇帝儿子。

刘驰突然问道:“子英可听说过姬平和姬郢?”

安正点点头:“同朝为臣,自然认得。”

刘驰道:“不知如今二人是何官职?”

安正道:“姬氏兄弟原是项羽旧臣,后来弃暗投明降了陛下,陛下仁德,择才而用,如今姬平位列九卿之一的大鸿胪,姬郢则为尚书丞。”

刘驰道:“姬家与我们本是同乡,姬家兄弟如今身在咸阳,思念家中老父老母,写信让家人前往咸阳与他们团聚,既然子英与他们有同僚之谊,不如一道上路,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他刚才之所以先询问姬平和姬郢的官职,就是怕他们的身份太低,虽然姬郢的官职略低,但好歹还有个九卿之一的哥哥,与他们同行,也不算辱没了刘家。

安正一听这话,脸上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姬辞和刘桢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当年姬家生怕被刘远连累,反口取消了口头的婚约,虽然现在刘远用了姬平和姬郢,但那是国事,不是私事,刘远可不一定会乐意看见刘家人跟看不上自己女儿的人家厮混在一起。

到底是提醒他们好呢,还是不提醒好呢?

安正看着刘家人犹自茫然无知的脸,心里纠结了一眨眼的时间,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怎么说刘薪也是陛下的亲生父亲,冲着这份面子在,陛下应该不会怎样的……吧。

姬家先前虽然分了家,但那既是因为理念不合,也是为了避祸,现在事实证明姬家老二和老三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自然也就该一家团聚了,所以姬家老二和老三就派人从咸阳送了信过来,想把老爹老娘还有大哥一家接到咸阳去享福。

姬家祖父接到来信非常高兴,但姬家老大姬然还记得自己当时一意阻拦自己两个弟弟的事情,心里既惭愧又难堪,不想跟着老爹一起去咸阳,说自己愿意留在向乡这里为姬家守好宅第门户,也免得自己无人打理荒芜了,就让长子姬辞服侍祖父去咸阳,自己则和正妻带着几个儿子留在向乡。

虽然跟刘家一路同行,不过姬然自知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身份有别,又有跟刘家女的事情在先,所以一路上姬家对刘薪父子礼数周到,恭敬有加,又尽量呆在车中避免跟安正频频碰面,行事低调得很,反倒让刘薪父子对其好感大增,觉得姬家实在是个知礼守礼的世家。

有了安正和官军的护送,一路自然平安无虞,很快到达咸阳城。

刘家人到过阳翟和邾县,作为一郡治所,这两个地方已经算是大城了,但是跟咸阳一比,阳翟和邾县简直就成了毫不起眼的陪衬。

不单是刘家人,就连姬家人,看着这座宫城一体,恢弘巍然的城池,一时也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安正带着他们进了咸阳宫,刘远早已得了消息,亲自迎出来,身旁是皇后,身后跟着文武百官,两旁俱是甲胄之士开路。

脚下踩的是白玉石板,入目的都是身着秋白常服,面容肃穆威严的官员,刘薪等人已经有些直了眼了,跟在身后的于氏等女眷更是差点软了膝盖,姬家人更是种种复杂滋味,难以言表。

当然,刘远有点不怀好心,他弄这么一个阵仗出来,除了恭迎老爹,还为了震慑刘家人,很显然他成功了,刘家人已经被震得晕头转向,不知如何反应,还是在礼官的提示下,才连忙醒过神来,行三跪九叩的参拜大礼。

刘薪也就罢了,作为刘远的父亲,他是不必行礼的,不过刘驰就没有这份好运了,想当年刘远在刘家那是毫无地位可言的,还被娄氏赶出家门,谁知道风水轮流转,转眼之间他和自己的母亲竟然要向刘远跪拜,换了从前,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见成功把老爹吓得不知所措,刘远哈哈一笑,又亲自将老爹迎入步寿宫,那里早已准备好盛大的宴会。

托刘薪的福,姬家也得以得到坐席,不过虽然是姬平的亲属,但他们的身份只是平民,这种场合也只能得到差不多接近角落的位置。

且不说姬家的心情如何忐忑复杂,单是刘家,也已经被这种满目的极致富贵晃晕了眼睛,一场宴会下来,于氏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追随着皇后张氏,单是皇后头上那些华丽得让她叫不出名字的钗笄华胜,就已经让于氏连连失神,更不必提那身厚重繁复,绣满精致纹理与图案的皇后袍服。

这一刻,于氏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富贵。

她觉得自己以前所羡慕的那些世家女眷的打扮,简直就是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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