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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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桢很淡定地任他嘲笑,一点也没有面红耳赤,掩面羞煞的表现:“可惜我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雍王一番好意,我是注定要辜负了!”

房羽的笑点实在太低,刘桢这一番话又让他禁不住捂着肚子笑了半天,这才在对方无语的目光下堪堪止住。

“既然雍王示好,照理小娘子也该回礼才是。”

这是说到正事上了,刘桢欣然受教:“依你看,送什么为好?”

房羽道:“此番章邯送礼来,除了做给豫王看之外,想必也存了试探的心思,回礼还须送些特别的才好,免令章邯小觑。”

谁知刘桢竟然摇摇头:“郡守之言,我不敢苟同。如今我镇守咸阳,因我父之故,章邯已经不敢妄动,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中规中矩,让对方放下戒心,而非一鸣惊人,只要我阿父稳坐三郡一日,咸阳就是安全的。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回礼挑普通的送,越不出奇越好,免得章邯以为咸阳还有藏宝,回头起了觊觎之心,就不妙了。”

房羽被她反驳一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起身对着刘桢长作一揖。

刘桢忙道:“郡守何故如此?”

房羽道:“一是谢小娘子先前救命之恩,二是多谢小娘子出言点拨,某自恃年长,先前对小娘子多有轻慢,还请小娘子勿怪!”

刘桢这些日子的表现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猜想,刘远不是不重视这个女儿,恰恰相反,他认为刘桢有足够的能力做好这件事,所以才会放心地将她留在这里。仔细想想,假如房羽独自留守咸阳,刘远未必放心,章邯也未必会放在眼里,若是换了刘远的长子刘楠,又显得太郑重其事了,所以刘桢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

而她的沉着冷静,也完全担得起刘远对她的看重。

房羽在发现这一点,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就果断地向刘桢认错了,也不觉得向一个女子道歉有伤颜面。

刘桢亲手扶起他:“郡守不必多礼,镇守咸阳,非我一人之功,若无郡守襄助,单凭桢一人,也难以成事,所以二人齐心,其利方能断金,还请郡守以后莫要嫌弃我年幼,多些指点于我才好!”

房羽笑道:“既是如此,小娘子也不必口称郡守了,直接喊我表字若华便可。”

刘桢老实不客气:“固所愿也!”

解决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接下来的日子就顺心多了,不过这是相对刘桢而言的,此时正值秋收,房羽每天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别说闲下来玩乐,就快连回家睡觉的工夫都没有了。

关中的豪强世族其实不多,秦朝一灭,那些在秦朝因为战功而晋升的贵族们都要夹着尾巴做人,而且秦朝的土地是允许自由买卖的,所以当初刘远和项羽大军打过来的消息一起,那些世族大家们就吓得将土地纷纷贱卖出去,然后举家外逃,加上连年征伐天灾,十室九空,就算是豪强,其实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所以咸阳城要想有财政收入,首先就得恢复农业生产,再放宽商业限制,欢迎商人们来往咸阳做生意等等,这其中种种琐碎事务自不必提,房羽已经恨不得将自己掰成两半来用。

相比起来,刘桢过的简直堪称神仙日子了。她有一千人马,这是刘远给她的保命符,也是直接听从她的调配的,寻常男子若是有这样一支兵马,肯定是要三不五时练练兵,督促大家不要偷懒,联络联络领导和下属之间的感情之类,但由于她的年纪和性别问题,并不适合直接带着那一千士兵到处乱跑,所以她思来想去,只能用蹴鞠,击壤,角抵,射箭这些游戏来替代,她可以在一旁观看,顺便从中观察士兵们的武力和组织纪律。

这个方法得到了房羽的赞同,因为当年齐国就曾经将蹴鞠当成练兵的方式之一,所以现在咸阳城郊外三不五时就会上演角抵或蹴鞠的游戏比赛,这其中又以后者最受欢迎。

一般这种时候,就连咸阳城百姓也会携老扶幼出城观看,百姓们平日里的娱乐活动很少,观看蹴鞠就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娱乐和狂欢,然后随着比赛规则的正规化,每十日一次的蹴鞠赛就此固定下来,坊间甚至还会在比赛前开赌押注,当然,这种妨碍比赛公正和练兵目的的赌博,刘桢是绝不允许士兵去沾的,每回比赛她都会拿出五金,奖励给胜出的那一支队伍,又将规则制定得更加完善,避免比赛中出现恶意伤人的事情。

渐渐的,民间也开始出现自发组织的蹴鞠比赛,当然,比赛的彩头很少,或者根本就没有彩头,那都是大家闲来无事踢着玩的,反正规则可以剽窃刘桢的,一个填满破碎絮布的皮球也不费什么钱。不过民间踢球一般不会讲究那么多,也不可能采用那些严格的规则来作茧自缚,秦风剽悍,大家踢起来更加凶狠,伤人事件层出不穷,死人也时有发生。

当然,对于观众来说,比起观看中规中矩的士兵蹴鞠,大家肯定更加喜欢这种精彩刺激的比赛。阿津也不例外,这一日,她听说城外举行蹴鞠赛,就一直缠着刘桢出去看,刘桢被她磨得没办法,眼看外头天气正好,索性把书收了,带着她与桂香一道出城。

此时的刘桢在咸阳城已经很有几分名望了,大家都认识这位温文可亲的豫王长女,刘桢坐着四面敞风的马车缓缓前行时,就不时有人和她打招呼,又或者向她行礼。

刘桢三人在士兵的护送下到了城外,此时蹴鞠赛也才刚刚开始,刘桢身高比别人矮一截,又不愿意挤进人群里去,她也不下马车,直接就站在马车上看,结果刚一看到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间踢着皮球的人,就咦了一声。

对方虽然也穿着粗布衣裳,长相气质却明显要比跟他一起踢球的人胜出一大截,刘桢疑心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发现人还在,就伸手拧了阿津的手背一把。

阿津哎哟一声。

刘桢:“疼吗?”

阿津泪眼汪汪:“疼!”

刘桢喔了一声:“那就不是我没睡醒的缘故了。”

人群中的少年仿佛感觉到她的注视,趁着把皮球踢出去,抬起头,正好对上刘桢的视线,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60章

男人,尤其是郭质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在异性面前总是更加喜欢表现的。

就像现在,在刘桢的注视下,他踢得更加卖力,也更加认真,几乎全身心地投入比赛,他所属的这一队在他的帮助下,一连进了好几个球,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连离人群有一段距离的刘桢,也被震得耳膜阵阵颤动。

好不容易等到比赛结束,郭质就迫不及待地拨开人群。

“阿桢!”满头大汗的郭小郎君用力挥手,朝刘桢的方向跑过去。

郭家也是世家大族,对规矩的讲究比姬家只多不少,但是郭质与姬辞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如果说姬辞能够静下心去学习那些繁文缛节的话,郭质则是奉行“大面上过得去,私底下不拘小节”的原则,在邾县的时间并不比刘桢长,却已经把那里但凡跟吃喝玩乐沾边的事情都摸透了。

此番郭质偷偷跟着商队来到咸阳找刘桢,但以他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直接找到刘桢的,郭质也不着急,先让人往郡守府那边递了话,等房羽有空的时候再召见他,这厢瞧见有人在踢蹴鞠,心头痒痒就跟着加入了,结果却碰上了出城看球赛的刘桢。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但是相比郭质与刘桢这对老熟人久别重逢的兴奋,远在宛县,却有人并不高兴。

“良人为何如此!”姚氏的教养素来很好,也绝不会像张氏那样一惊一乍,但是现在她瞪着郭殊,脸上却浮现出震惊的神色。“你早就知道阿质偷偷离家出走,却一直将我瞒在鼓里,难道阿质不是你的亲儿,不是郭家的长子吗?你却竟然让他孤身前往咸阳犯险!”

郭殊很有耐心地向正妻解释:“如今去咸阳并不危险,阿质如今也已十五了,论理你不该再将他当作孩童来看待,想我在阿质这般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担负起整个郭家的责任了!”

郭家并没有跟着刘远进咸阳,因为当时刘远能带的人不多,他们本想等刘远在咸阳定下来,再随同前往,结果没过多久,就传来项羽把咸阳周围之地封给章邯的消息,刘远被迫从咸阳撤出来,将南阳的宛县定为王城,于是他们也用不着去咸阳了,而是直接从邾县出发前往宛县。

又过了些日子,更令人惊诧的消息传来,郭殊等人这才知道,刘远带着家眷前往宛县,刘桢却是唯一一个留在咸阳的刘家人,而且据说还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留下的。

纵然理智上知道咸阳城一时半会是安全无虞的,但是在经历过战国那段岁月的人都知道,战争形势最是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前一刻还跟你亲亲热热的盟友,是不是下一刻就变脸倒戈了,以如今天下的局面,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刘桢的处境就令人堪忧了。

姚氏很佩服她的勇气,同样身为一个女性,她觉得刘桢仅仅只是一个小姑娘,就有如此莫大的勇气,实在令人佩服得很。

但是佩服归佩服,让她把儿子送到咸阳,她是万万不肯干的。

谁知道郭质竟然一声不吭跑了!

而且等姚氏冷静下来一想,发现郭殊竟然也是知情并且默许的,否则单凭郭质,绝对不可能那么顺利就混入商队,然后离开宛县!

这个发现让她又惊又怒,禁不住质问起丈夫。

“良人想要与豫王结亲,我也是知晓的,一对小儿女既然互有情意,又于郭家有益,我自然毫无异议。”姚氏捺下自己的火气,语调转柔。“但是阿质是郭家长子,更是将来要继承郭家族长之位的,良人如何忍心由他千里迢迢跑到咸阳去,这一路上若是碰到盗匪又如何是好?”

郭殊道:“你就不必操这些没影的闲心了,如今为了打通商路,从咸阳到南阳的官道时时都有兵力把守,少有盗匪出没,等到阿质平安抵达咸阳,他就会给我们送信来的,刘桢独自身处咸阳城,她再早慧,也不过是半大女子,内心必然惶恐不安,如若此时阿质出现在她面前,定能令她惊喜万分,何愁二人感情不愈发坚固?”

姚氏原本是不看好刘家的,她像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一样,建议将宝押在项羽身上,但是当时项羽的势力已经很大,郭家再去投靠,充其量也只是随大流,根本不会引起项羽的任何关注,这个时候郭殊就看中了刘远,率族人来头,还献出大半财物,果然得到了刘远的重用。

随着刘远平步青云,地盘势力一步步扩大,姚氏也逐渐认同了郭殊的打算,她还知道,为了进一步拉拢郭家与刘远的关系,郭殊想让郭质娶刘桢。

刘桢她是见过的,温文有礼,虽然礼节上还不能跟那些从小就培养的世家贵女相提并论,但是也已经挑不出什么毛病了,最重要的是姚氏看得出郭质很喜欢刘桢,所以她也没有反对这桩婚事。

只是听到郭殊这般说,她还是禁不住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良人真有把握,刘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没有跟刘家结亲,仅仅只是投奔在刘远麾下,那等出了事,郭家还是能够想办法脱身的,一旦亲事结下,那可就很难独善其身了,郭殊身为郭家族长,拿着一族的命运去做政治投资,这实在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但跟郭家这样的世家还有很多,要想避免走向没落的命运,就得取得政治上的权力。像姬家,他们也免不了走上投靠项羽的道路,只不过姬家更加保守,所以先分了家,让大房留守,二房和三房去做政治投资,一旦二房三房那边失败了,起码还有姬辞这一支可以传承下去。这就是姬家不愿意跟刘家结亲的真相,他们已经将得失都计算得非常精准,敢于像郭殊这样把举族都押上去的毕竟是少数。

而现在他还要让郭质娶刘桢,也就是说将郭家彻底绑上刘家的战车。

郭殊拈须颔首:“此事你尽可听我的,如若这次刘桢真能守下咸阳城,只怕连带刘楠在豫王心中的地位也会往上提一提,与刘家结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姚氏极其聪明,一听就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良人的意思是,豫王以后……?”

郭殊和姚氏的相处方式与刘远和张氏之间不同,有一个能跟得上自己思想步伐的老婆,郭殊也愿意和她多说一些,何况有时候姚氏还会为他提供一些合理的建议。

听懂了姚氏的未竟之语,郭殊点头道:“如今天下大势,虽然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波澜,西楚霸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居心昭昭,路人皆知,天子却未必肯被他长期挟制,诸侯王也未必肯屈居于项羽之下,旁的不提,就拿燕王韩广与代王赵歇来说,他们起事比项羽还早,现在名位却要排在项羽之后,内心只怕早有不服,再看雍王章邯,他本是前秦大将,只因投降项羽,就轻而易举获得关中要地,诸侯又岂能心服口服?还有豫王,”郭殊顿了顿,冷笑一声,“项羽先是逼迫豫王让出颍川郡,又将关中给了章邯,只留给他一个空壳咸阳,以豫王的为人,难道就认命了?依我看,这口气隐而不发,估计也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一旦爆发出来,后果才是惊人哩!”

姚氏这下完全听明白了,郭殊想让郭刘结两姓之好,看中的不仅仅是如今刘远身为诸侯王的地位,他看的是以后,他认定刘远可以在诸侯中脱颖而出,甚至超越西楚霸王,到时候……

想到这里,姚氏忍不住将刘远代入秦始皇的地位,再想想郭家到时候的地位,她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来。

饶是再理智的人,也不可能在联想到这副情景而保持镇定如常!

郭殊拍拍她的手背,给她降温:“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我投豫王是如此,郭质现在去找刘桢也是如此,假使他自己不能学会避开危险,那一辈子也就注定只能躲在父母的庇护之下,不会有任何长进,我郭殊的长子,绝不可如此无能!”

姚氏叹了口气:“良人说得是。”

对于郭殊和姚氏而言,以上这番话只能在内室里说说,天下大势虽然不能说跟他们无关,可是也轮不到他们挽袖子抡胳膊亲自上阵,充其量也就是分析分析,站站队,为自己和家族未来的命运筹划一下罢了,但是对于另外一些人而言,他们才是真正能够决定天下走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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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燕王韩广看着来使,微微有点诧异:“你说豫王邀我们到常山王处作客?”

使者拱手道:“正是,王上与大王暌违数月,甚为想念,奈何豫地离燕地甚远,豫王不愿令大王疲于奔波,便借了常山王之地,想请大王过去一叙别情。”

韩广摸摸下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跟刘远之间的交往,仅止于上次项羽兵临城下,大家跟着去捡便宜,最后刘远亲自来找他谈判,将咸阳城的财宝分出一份给他,然后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在那之后,虽然彼此也有礼节性的书信往来,不过都谈不上太深的交情。

让韩广奇怪的是,常山王张耳跟刘远什么时候走得那么近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让他不会太过怀疑刘远是想将他引诱上门然后杀掉之类的居心。

“除了我之外,他还邀请了谁?”

使者答道:“还有殷王司马昂,代王赵歇,齐相田荣。”

听到田荣的名字,韩广微微意动。

田荣是原齐王田儋之弟,田儋死了之后,田荣就继承兄长的位置,自立为齐王,当然,那时候楚帝还没得到天下承认,所谓的“王”都是自己封的。当时项羽正好要攻打章邯大军,他就让田荣帮忙,结果田荣没有出兵相助,还推三阻四,项羽怀恨在心,后来分封诸侯的时候,就故意漏掉田荣,封了胶东王田市,封了济北王田安,还封了一个齐王田都,全部都是田氏族人,偏偏就是不封田荣,没能封王的田荣只得委委屈屈当了胶东王田市的国相。

谁也不会知道田荣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只要是脑筋正常的,就不难想象,虽然起初是田荣没有出兵协助项羽攻打章邯在先,但是他造反的资历比项羽还要老,到头来项羽分封诸侯,却独独不封田荣,害他被向自己的侄子称臣,他心里不恨项羽才怪。

韩广让使者退下之后,就召来自己的门客,问他们:刘远这个邀请,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的好?

门客的说法不一。有的认为他不应该去,理由是诸侯会盟,可能会引起项羽的忌惮和不满,到时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有人觉得他应该去一趟,因为这些人里边,大多都是跟项羽有怨的,大王不也是对项羽有所不满吗,正好可以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如果有什么好处的话,也可以顺便分一杯羹。

韩广最近的心情很不爽,直接原因在于楚帝新近下了一道诏令,正式明确了一些典章制度,为了抬高项羽的地位,诏令里还特别将项羽与诸侯王分别能够享用的规制区别开来,譬如说西楚霸王的正妻可以称王后,诸侯王的正妻只能称王妃,连同诸侯们车舆的规格,出行仪仗的规格等等,都一并定了下来,令各诸侯封地遵行。

大家都是诸侯王,可西楚霸王挟天子以令诸侯,他的正妻就能称王后,他们的正妻却要称王妃,平白低人一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韩广本来就因为自己处处被项羽压了一头而不满,结果这道诏令简直点燃了他心里的导火索,让他的星星之火变成燎原大火。

所以在听了门客们的话之后,他非但没有熄灭这股火气,反倒下定了去参加会盟的决心。

会盟其实当然不能明着叫会盟,刘远暂时还没想惹怒项羽,跟他正面交锋,所以刘远只是借了张耳的场地,而不是直接在自己的地盘上发出邀请,邀请的内容也只是说请大家聚一聚,而且最好只带一小队侍从,以免引起楚帝的误会。

不单是韩广等人,就连那些亲近项羽的诸侯王,连同项羽本人,同样也收到了邀请,这样光明正大的邀约让项羽想找他们的麻烦也不太容易,不过项羽也并没有打算让诸侯就这么轻轻松松过关,于是他派了姬郢作为西楚的使者,参加这次会盟。

但是范增并不赞同项羽如此温和的做法,他的建议是:杀了刘远。

第61章

从刘远让出颍川郡开始,范增就开始注意到这个人。

当时他给项羽出主意,逼刘远让出颍川郡给英布,本是存了试探的心思,可他也没想到刘远会那么爽快听话。在范增看来,一个能够轻易把自己辛苦打下来的地盘拱手相让的人,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样一个人物,如果不能成为朋友,那就一定是棘手的敌人。

等到后来刘远抢先占据咸阳,却又同样在项羽的命令下,将关中让出来给章邯,自己则带着人退回南郡时,范增就觉得,如果刘远不是真的胆小怕事,那他肯定就是所谋远大,因为连关中都不被他放在眼里的话,刘远所看到的,估计就是整个天下了。

为了消除这个潜在的危险,范增不止一次建议项羽杀掉刘远。

但是姬平对这个建议表示反对,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现在刘远根本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杀了他只会使得诸侯震动,继而跟项羽离心。他认为看一个人应该“观其行”,而不是“诛其心”。

这种争论从刘远迁往衡山郡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一直到现在,刘远提议诸侯会盟,范增和姬平相持不下,谁也无法说服谁,项羽听得头疼,他打断两人的争议,对姬平道:“听说先生之侄欲娶刘家女?想必以后姬家与刘家结两姓之好,难怪先生要为刘远说话!”

这顶帽子有点大,姬平可不敢接,连忙澄清道:“大王误会了,莫说如今我和三弟已离开姬家另立门户,便是没有的话,姬家也不可能与刘家结亲,先是不过是小儿女的口头之约,作不得数,如今我大兄已为其子定下婚约,并非刘氏之女。”

项羽点点头,此事他只是听旁人说起,他自己其实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但是听了姬平这番解释,感觉的确舒服多了。

他哈哈一笑,扶起诚惶诚恐的姬平:“先生忠心,我从未疑过,不必如此!这次会盟,不知先生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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