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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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娄先生与甄老千相拥离开现场,进行受惊后的约会时,二人一起回到甄老千的居所外,又一起赶赴某饺子馆共进晚餐,在第二次返回甄老千居所外时,二人并没有一起进屋,而是调转车头赶到了市区某医院。

因此,在“争产门”之后,娄先生与钟先生皆有涉嫌的“殴打门”已经水落石出,笔者有荣幸成为了甄老千以外的唯一时间证人。

——记者张纯

看到这里,卿卿不得不佩服这位张纯,且不论他如何全程跟踪并能附上照片作为证据,单就说他看图说故事的能力,已是出神入化。在这世道,有的报道夸大其词,有的报道风花雪月,有的报道自卖自夸,还有的报道可歌可泣,张纯的杰作属于后者,在这女人爱做梦,男人爱**的年代,它怎能不吸引人?

卿卿越看越起劲儿,再次自我检讨,原来她并非是惧怕绯闻,更非惧怕被旁人子虚乌有,既然注定被人消费,她只是更希望被杜撰出才子佳人般的浪漫,这是所有女人都乐见其成的。

第三天,事情有了峰回路转的趋势,某篇堪称媒体界黑马的小报隐晦的透露娄澈的性向问题,登载几张照片,附上话语几句,从该笔者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这篇报道明显针对于《童虎还没有结束》的种种猜测,不仅指出娄澈任用男秘书一事颇为可疑,还指出娄澈早在认识甄老千以前,就与杨克有过来往,更大胆的假设此次投资电影主要是冲着杨克的魅力。

卿卿再也找不到语言了,开始琢磨种种可能性。娄澈要不是对杨克有想法,要不就是对她有意思,虽然按照传统的正常交往关系看,娄澈比较有可能看重女性的生理构造,但也不排除他受到时下某些风气的影响,产生性取向突变的可能性,

越想越觉得不靠谱,越想越觉得需要冷静思考,卿卿决定外出到街道附近的小公园释放身心。仅花三块五就能享受大自然的呵护,这实在是太划算了,尽管这小公园在早年免费期间,曾一度成为某高校学生据点勒索低年级学生的最有利场所。

进了公园,迎面走来两人,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但从他们的话里不难辨认其母子关系跟吵架原因。

妈妈:“放学了不回家,你就知道玩,都跟他们学坏了!”

儿子:“我没玩,我来做作业的!”

妈妈:“你们班的小毛都告诉我了,你是花钱让同学给你做作业!你考试也能这么干吗!”

儿子:“小毛怎么这么傻比!”

妈妈:“胡说什么!在家我怎么教你的,都跟谁学的!”

一阵咋舌,卿卿反思上小学的时候也曾干过这类二百五的事,但当时的她是收钱办事的,实在是太有前瞻性了。

由此,卿卿想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典故,顺便联想到那位处心积虑帮她勾勒童话故事的张纯,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八卦张”的手机号。

卿卿想了想,直接问道:“小张,你帮我查个人,我打算请她吃个饭表示感谢,这个人没准你认识。”

“八卦张”来了好奇心,连忙问是谁。

“张纯啊。”卿卿答:“我看这姑娘的文笔挺好的,想交个朋友。”

“八卦张”愣了半响道:“甄老师,我就叫张纯。”

卿卿有点慌,立刻反问:“你是那个写《童话还没有结束》的张纯?不对吧!我记得你不叫这个名字啊!”

张纯:“这不前阵子改名了,我说甄老师,您可别误会我有别的图谋啊,其实半年前的事,我心里也挺不好意思的,总觉得您跟娄先生那么好的缘分,就这么断了太可惜……”

卿卿不耐烦的打断:“少废话,说重点?谁叫你写的?谁给你的时间、地点叫你追的新闻?娄澈?”

张纯顿了顿,声音有点紧:“最近娄先生也不太顺,刚才我们还在医院外蹲点,钟先生进医院了,情况不是很好。”

卿卿撇撇嘴:“钟擎又要干嘛?”

“不是,是老钟先生,听说是被钟先生挨打的事气着了,现在娄先生跟小钟先生都在病房里守着。”张纯断断续续的解释。

听了这话,卿卿立刻没有语言了,思想再度陷入复杂的畅想中。

钟老先生是钟擎的亲爷爷,但早就将继承人的资格扣在娄澈脑袋上,酿成了两兄弟之间的“争产门”。但前几天的“殴打门”直接影响了钟老先生的身体健康,尽管事实真相并非如此,但依旧能从此事中看出钟老先生对于钟擎的在乎。

眼下,娄澈的情势不容乐观。

卿卿越想越烦,直到被张纯的一句话拉回思绪:“我传给您个录音,您听完了可千万要装作不知道啊!”

张纯传来的录音正是“炸酱妹”专访中的一段:“我还记得那天在面馆里也是接受专访,他(李先生)就在一旁看着,我觉得很幸福。后来娄先生来了,找我谈话,可我一直心不在焉……我怎么都没想到他还卖手机,我以为富家子弟都是不用工作的,可我亲眼看到他给了娄先生一部手机,娄先生竟然还动用了支票!那部手机我见过,诺亚的,虽然我一直搞不懂诺亚方舟跟诺亚手机有什么关系,但是那个型号市价也就两三千,我想娄先生一定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才买的……”

温暖的阳光、微微的风都已不复存在,所有周遭的一切都好像被抽走一般,卿卿只觉被人装进了真空袋,脑子也空了,心里也空了。

基本上,她是十分赞同“炸酱妹”的惊讶,买部手机那需要动用支票?她也被这个问题深深刺激了——以前她觉得娄澈是奸商,无坚不摧,奉行低投放,高回报,绝不做一丝一毫的亏本生意,现在她只觉得娄澈是白痴,是有钱的二百五,甚至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支票上的数字,更不想把整件事情联系到“勒索”二字上,更不愿意承认那诺亚手机就是她的诺基亚N81。

到了第四天,钟老先生入院的消息被登载的铺天盖地,所有媒体都称,在医院守夜的娄先生与钟先生相处融洽,与前几日在同一家医院的针对,大相径庭,看来钟先生并不会因为“殴打门”事件失去男主角的位置。

接连四天的报道,卿卿就算是有点想法也因事情变化太快,而跟不上想法了,唯一的感触就是,娄澈真是禽兽中的精英。

一个人要是做了九十九件好事,最后只做了一件坏事,那他也算不上十全十美的好人,最多是个好人中的败类,可一个人要是做了九十九件的坏事,最后只做了一件好事,也会被大多数人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算是坏人中的好人——娄澈,高价帮她赎回手机,掩盖了许多不能说的秘密,他的形象俨然已走到了禽兽与人类的边缘,还不算是个人,但也不算禽兽了。

据说常念叨曹操就能把曹操念叨出来,所以就在卿卿念叨娄澈的同时,娄澈也顺便莅临她住的公寓楼下。

他俩是通过电话接头的——

娄澈的声音显得疲惫:“有时间吗,跟我去一趟医院。”

卿卿心里一咯噔,立刻认识到这是准备见病重的家长。

没给卿卿回答的时间,娄澈又道:“我等你十分钟,如果拒绝,就不用出来了。”

这十分钟验证了一句话:“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它路过的悠闲自在,完全不考虑卿卿的挣扎、纠结,简直是杀人不见血。

出去了,就没有退路了,不出去,心里有点空。

思考没能留住时间的脚步,当第十一分钟悄然而至,卿卿才豁然惊醒,急忙奔出大门,正目送娄澈的车尾拐出街角。

正文 Chapter 39

卿卿趿拉着拖鞋,手足无措,拨打娄澈的电话却是正在通话中,伸手一摸兜,没带钥匙,只有五块钱,心急火燎之余正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是拎着菜篮子的陈太太。

“卿卿啊?这是怎么了?”陈太太眼神特好,一眼就瞧出她有困难。

卿卿定了定神,开门见山道:“陈太太,我没带钥匙,您能借我二十块钱请人开锁么?”

陈太太一惊一乍的:“还请什么开锁匠啊,房东太太在家啊,刚才我俩还打牌来着!”

陈太太说着就要回身开门,卿卿立刻将她拉住,压低声道:“不行不行,我上个月的房租还没交,我得再躲两天。”

陈太太恍然大悟,碎碎念的掏出十五块:“不是我说啊卿卿,做女人不能这样的,你怎么也该找个男人定下来了。你看看我老公,本分、老实,我俩辛辛苦苦攒钱就为了买套好房子,现在省吃俭用还能碰上房东太太给个房租优惠价,你啊没事也要学学我,多跟她交际交际,交上了朋友还会逼你吗?得,我兜里就十五,全给你了!”

卿卿一阵无语,脑子并非处于空白状态,实在是被迫无语。

其实她很想像陈太太坦诚一切,城市拥挤,人潮汹涌,就业困难,石油涨价,衣、食、住、行成了催命符,在如此大的压力下,身体力行更需要精神刺激的配合,所以男嫖女,女包男,男盗女娼当回小三的发展便难以遏制。以前搞个婚外恋,基本是男人掏钱,女人花钱,像陈先生这样搞个婚外恋还能拿个房租折扣的实属不易,像陈太太这样跟第三者成为闺蜜的就更加罕见。

一句话,按照陈氏夫妇的赚钱经,买套房子绝对不是梦想。

手里攥着陈太太打过折的十五块,一路小跑到街口招了辆出租,报了地址后卿卿就开始拨娄澈的手机,还是占线,心里无比郁闷。

可能是受到卿卿蓬发、家居服,搭配拖鞋的感染力,也可能是感受到卿卿的郁闷,司机师傅一路沉默,麻利的穿行在二环路上,嘴里劝道:“我说姑娘啊,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想不开,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坚强,知道么?”

卿卿一愣:“您是有大智慧的。”

司机师傅一乐:“客气客气,干我们这行什么人都见过,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卿卿心里一松,随意扫了眼计价器,心里立刻又紧了,嘴上支吾道:“师傅,您那个计价器坏了吧,跳的我直眼晕!”

司机师傅怔住,看了眼说:“没坏啊,都是这么走的,我说姑娘,不常打车吧?别看了,越看越它跳得越快!”

卿卿立刻捂着眼睛喊:“糟了,我忘了戴墨镜了!这下糟了!医生说我眼睛不能见光,我说怎么这么晕,我哥还在医院等我,您说我要是这会儿就瞎了,见不到他可怎么办啊!”

司机师傅也慌了:“姑娘别哭别哭,你要去的那家医院也不是太远,用不了几块钱,你要是钱不够,多的就都免了!”

车费问题解决,卿卿准备铺后路,没到医院前先短信联络上了张纯。

张纯一接到短信就答应接驾,所以当车停在医院后门时,没等被人发现,张纯已带着卿卿飞快抄小路上了住院楼五层。

“甄老师,前面就是登记处,院方不让记者过去,你还是自己去吧,506号房。”张纯没敢耽搁,交代一句就跑下楼了。

又打了遍娄澈的手机,居然关机,卿卿更慌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莫名其妙,心里打了十二个小鼓,“扑通扑通”的作了无数个假设_比方说娄澈开车到一半突然口渴了,找了间食品店买瓶水,顺便跟店员小姑娘攀谈几句;又比方说娄澈开车到一半突然发现没油了,找了间加油站加油,顺便跟店员小姑娘热络几句。总之无数个比方都指向一个方向,娄澈没准耽误了回医院的时间。

心里拿不定主意了,卿卿站在电梯口犹豫了五、六分钟,又突然想到一句真理——“求而不得是最好的”,按照这个论调,娄澈亲自开车邀请她来,她不来,那就是求而不得,可现在自己借钱打车过来了,还不能报销车费,这就是送上门等着挨宰的,实在是失策。

想到这,卿卿决定打道回府,一回身就按住电梯开门键,在“叮咚”一声响后,却目瞪口呆的迎来了另一只禽兽,钟擎。

“你怎么在这儿?”钟擎用冷冷淡淡的口气质问着。

卿卿也冷冷的回视:“我来打B超。”

钟擎一愣,表情有点僵,上下打量她的衣着,眼里慢慢被注入了恍然大悟:“你来的正好,有件事情你帮忙。”

钟擎大手一拉,拽着卿卿的肘部就往楼道里拖,边走还边说:“这件事非你不可。”

卿卿倒抽一口气,试图大声尖叫,但突然意识到素质问题,立刻改为小声叫唤:“姓钟的,我自己的会走!我拖鞋掉了!”

钟擎一松手,卿卿立刻往后跑了几步穿回拖鞋,一脸警惕的看着他,脑子里嗡嗡的作响,全是被气的,这种醍醐灌顶的感受似曾相识,好像上次在电梯口被某人强迫也是这种心境……

看着双手环胸,一脸不好惹的钟擎,卿卿顿感羞愤:“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既然你们家老爷子是因为看到‘殴打门’被气着住院的,其实只要当事人解释一下就能过关,我觉得我有责任站出来澄清一切,所以你千万别给我搞什么‘这是我女朋友,我们正打算结婚’之类的把戏!”

钟擎半响不语,两眼聚光,一开口便是奚落:“你真高看自己。”

卿卿有点尴尬,别开脸干咳两声道:“客气,我是怕你太高看我了,先提醒一句。”

达成共识,两人一通走进506号房,卿卿左顾右盼,只看到一位嗑着瓜子看电视的老人,气色不错,红润饱满,这要是拉出去拍个“脑白金”的广告,穿着短裤跳舞,还能拉拉吉他,保准卖座。

“爷爷。”钟擎的笑容漾了出来,跟变戏法似得自然顺畅,法令纹浅浅淡淡的印在脸上,平添了几道属于人类的魅力。

钟老先生张嘴乐了,一口的白牙,看在卿卿眼里有点刺目,对比岁数,特将此列为假牙范畴。

钟擎极慢、极慢的看了一头雾水的卿卿一眼,又极慢、极慢的道出一句:“这是我女朋友,我们正打算结婚。”

没等钟老先生发话,卿卿已下意识骂道:“我靠!”一把甩开钟擎的手,又瞟了一眼气色不错的钟老先生,卿卿脱口而出:“钟擎,如果你非要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建立在欺骗上,如果你觉得糊弄别人很得意的话,那你这辈子也不会有朋友。”一扭脸,又对着钟老先生说:“我就是想来跟您说一声,之前钟擎脸上那几拳是我打的,跟娄澈没有关系,我跟您两个孙子也没丁点关系,以后也不想有关系,您也千万别把我跟他们想的有关系。”

一口气说完,卿卿自己有点晕,不知道在场两位是不是也晕了,潇洒的回身时,正看到不是何时站在门口的娄澈,更加重了头晕。

就像那司机师傅说的“没有过不去的坎”一样,此时此刻,卿卿轻而易举的就迈了过去,可惜却掉入另外一种心境,类似于穿越到不知名的国度,本想运用小聪明风生水起一番,却发现有些留在原来时空的东西还是很值得留恋的,只可惜咫尺时空,覆水再难收,便又应了另外一句话:“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你们都出去,我跟这个小姑娘单独谈谈。”钟老先生发话了,神情严肃。

娄澈不掺杂任何邪念的看着卿卿,逼得卿卿也不得不看看他,一扭脸又看了眼钟擎,立刻自我感觉到这就是红颜祸水的存在价值,委实得意。

等两个孙子都出去了,卿卿回身坦然的面对那个爷爷,淡定自若的坐到他床边的椅子上,冷静的等待被对方言辞侮辱。按照小说或是电视剧定律,有钱的一向善于侮辱没钱的,他们会用尽各种方法把自己高品质生**验加诸给小老百姓,然后再用自己的丰富经验打败他们,那种优越感绝对比买任何奢侈品都来的有价值。

应了卿卿的预感,钟老先生准备侮辱了:“我的两个孙子都很喜欢你。”

这应该是一句反话,卿卿不动声色的浅笑:“是么,他们不像是这么没眼光的人。”

“我看不出来他们喜欢你什么?”钟老先生继续自说自话。

卿卿被暗示的心里有点不痛快,也不打算掩饰,纯属为了排解不痛快而发泄道:“我想他们是觉得我好欺负。其实我活得挺自在,我情愿活的傻一点,糊涂一点,也不想被迫聪明的去反抗。我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您两个孙子,也不想了解他们,您家有钱是您家的事,他俩有别扭也是您家的事,如果非要找个炮灰在中间当靶子,那炮灰也是有情绪的。您家的孩子您应该了解,他们俩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一会儿一个样儿,是谁遇到了也受不了。您也不用费心机给我一笔钱,叫我滚蛋,您能帮我远离是非,您就是我的大恩人!我以后挣了大钱请您吃顿饭,咱们也是互惠互利。”

“那你是喜欢白脸,还是红脸?”钟老先生气定神闲的。

卿卿一愣:“我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看你是比较喜欢白脸。”钟老先生笑了:“但是我们家欠了红脸这孩子太多了,我这个当爷爷的很愧疚,希望他能在感情上一帆风顺。”

眼前蹿出几幕,连贯式的就像是剪接过的胶片——在娄澈的车里,娄澈把她困在椅背里吻她;在娄澈的办公室里,娄澈把她钉在门板上吻她;在电梯里,她冷言冷语的痛骂钟擎;在医院的安全通道里,她一下接一下的痛揍钟擎。

“您可能不知道,被您两个孙子看上是多么痛苦的事。”卿卿的语气额外的冷静,神情哀戚:“舆论压力,流言蜚语,还有我爸、我妈的担心,我能完好无缺的走到今天实属不易,我一度怀疑自己有精神分裂症,也一度怀疑自己是阿Q转世,也曾自豪这世上没几个姑娘能像我这么铁打不穿。论口才我比不上娄澈,论吵架我比不过钟擎,可这样的日子太折腾人了,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他们兄弟俩继续内斗,你会站在哪一边。”钟老先生打断了卿卿的思路,令她云里雾绕。

卿卿很想使劲摇晃钟老先生的脑袋,顺便撬开看看什么构造,但没付诸行动,只说道:“两个都是您的孙子,您愿意站在哪一边,哪一边就注定能赢,我就是一个外人,我站在哪一边根本不重要!来前我兜里就五块钱,跟邻居借了十五块,打车还价五块,我这样的穷光蛋有资格支持谁?他们也不缺我的支持。”

钟老先生这回没捣乱,顺着卿卿的思路问了个问题:“你很缺钱?”

卿卿感觉被侮辱了,语气不太好:“您这话问的真逗,到了您这个的地位可能不缺钱,保不齐还要时常担心有朝一日会没钱,钱越多,担心越多,说穿了您未必不担心缺钱。像我这样兜里永远只有五块钱的人,只担五块钱的心,可我今天走出这里,可能就要担五万块钱的心了。”

抿了抿嘴,看着钟老先生一脸不解,卿卿继续道:“本来我快走投无路了,是娄澈给了我工作的机会,还跟我签了价值五万块钱的合约,我觉得这真是雪中送炭,还以为能过上喝牛奶、吃面包的日子了,但我估计跟您说完以后,这合约是保不住了,没准我又得过着买一碗炸豆腐分两顿吃的日子,或者干脆死心的回家,接受我爸妈的安排,跟楼上的邻居大哥好好处对象。您看,小老百姓都是这么过日子的,没人不缺钱,可我们还是有权利选择怎么缺钱的。”

话音才落地,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个男人站在门外。

他是娄澈,年龄介乎三十至三十五之间,CAB娱乐公司老板,身长、体壮、貌雅、财雄、势大。另外加: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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