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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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天,怎的也分不出月亮旁的群星,那颗更亮,嘴里慢慢说道:“同意,一切都是为了社稷,我也算为亲族挽回了应得的,为什么不同意呢。”
自那以后,易褚三日未来,许是张罗婚事去了。
倒是太后,易褚他娘,在第四日午时后驾临,慈眉善目,气度雍容,一照面就赐了翡翠镯子数只,做足了礼数。
我揣度着早晚有这么一日,太后亲临无非只为两个目的,其一,劝我走,其二,收服未来儿媳,可照这个情况看,劝我走的可能性更大些。
果然,待太后屁股坐稳,茶水也喝了半盏,遂对我道:“哀家知道你不缺钱,你缺的是自由。”
她一句话就深得我心,我笑笑,抱着“晓泪”坐到她对面,用沉默回答。
她又道:“你缺的那件东西,哀家自己没有,也缺了大半辈子了,可哀家却有能力给你。就看你稀罕不稀罕?”
垂下眼,我道:“请太后指条明路。”
但见她身边的宫人立刻递上一个瓷瓶,不消说,又是玩那种假死的老套招数。
我接过凑到鼻下轻嗅,却听那宫人解释道:“这药吃了无痛无感,大睡七日呈假死状态,只要姑娘于婚礼前七日内服下,婚礼自然不能如期举行,到时候太后自会派人送你出宫。”
我笑着揣起药瓶,起身行了大礼,算是拜谢太后成全。
太后走后,我也走回内间给“晓泪”梳毛,脑中始终盘桓不去太后临走前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心里透着无尽的凉。
那瓶药,我并不陌生,在普通的砒霜里多加了几味斑蝥,又融入花草掩盖了药味,不用多吃,一滴便足以致命。
我想,也许太后并不知道我有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送瓶毒药既可为皇上除去祸水,又可灭了吏王的后人,当太后的理应尽这个本分,也怪不得她。
是以,我若不死,也难保日后不会再遭她算计,唯有将计就计。
第十三章 ...
可将计就计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障碍重重。
托了百毒不侵的福,这瓶太后赐的毒药是派不上用场了,即使我真的服毒假死,独孤一懈和易褚也不会信,更何况我以往骗人无数,早就在众人心里奠定了谎话连篇的形象。可以说,这次是一锤子买卖。
是以,我列举了时下最流行的自杀手法,并用了排除法择选出最终拍案的。
药物、毒气等,已被否定。由于是假死,也不能玩得太大,所以割腕、刎颈、切腹等自残式,皆不适用。身处皇宫,锦衣玉食,冻死、饿死也绝对不现实。投湖、跳楼,只会被尸体出卖真相。
思来想去,唯有自焚——尸体焦了,面目全非,谁又能证明我没死呢?
妙哉!妙哉!
可现在的问题是,殿外有守卫,殿内有宫人,别说燎原,就是冒出个火星,也会被瞬间扑灭,又该如何成事?
我想,我需要帮手,并因此想到了宦生。
接连几天,我都会到御花园的假山石上守株待兔,一手遮着阳眯着眼瞄着太后宫殿的方向,一手托着腮并用食指绕着自己的鬓发,“晓泪”趴在我身前睡的极淡定,也不禁令我惆怅,若是我计划成功,它又将如何自处?
一日,老远的就见陈贵妃莲步徐徐,在众宫人的簇拥下走入了太后宫院的范围内,正和才走出太后殿的宦生迎上,就见宦生行了礼,二人交谈了会儿便起了口角,宫人刚要上前教训,反被陈贵妃呵斥而退,遂又说了些几句便高傲的率众越过宦生。
宦生独自愣在原地半响,低着头也不知想些什么,而后脚步虚浮一路走来,两眼无神,惨白着脸,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待她走近后,我举手投下一枚小石,正砸中宦生脚旁的地砖,引来她的注意。
她仰头看我,眼中含泪,我一怔,遂抱着“晓泪”轻足越下,站定在她身旁,啧啧有声的绕着她转了一圈,见她不自在的别开脸,这才笑道:“宦小姐,在下有礼。”
听了这话,宦生定定瞅着我,欲言又止。
“宦小姐往日架子端的高,出入总要前簇后拥,如今对上贵妃娘娘却败于下风,心里一定不甘吧?”我呵呵笑道,眼见她听后一阵懊恼,脸色阴沉的咬唇不语。
我又道:“可惜啊可惜,人家是贵妃,你是宰相千金,人家的靠山是皇上,你的靠山是听命于皇上的臣子,就算在这儿吃了再多的亏也没处可说,说了也没人可做主,只能图添家人的烦恼。”
宦生惊讶的望来,眼中闪过一道光,浮浮沉沉,遂低垂了眼掩盖过一切,道:“笑公子果然是个知心人。”
我乐了,被这声“笑公子”唤的极爽,“哎”的叹了声气,便斜靠着一旁的假山壁,哀叹道:“可惜啊,我这个知心人怕是自身难保了。”
宦生怔住,面上略带慌乱的望着我。
我状似左右看看,遂偷偷说道:“知道么,皇上有意让我男扮女装入宫为妃,就此将名份坐实。在下虽和家姐庄氏有七八分相似,但要是装做一辈子女人,岂不荒唐?可我又实在贪生怕死,不得不从啊!”
“不,笑公子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令人佩服才是。”
宦生连忙抢话道:“我和令姐也有一面之缘,初见她时也觉得眼熟,后来在小妹妓……再次见到笑公子,还不曾记及您就是昔日为我指点迷津的百贱生,而后想起,公子人已在宫内,这……其实若是皇上有意,不如由我举荐令姐入宫?皇上见了定是喜欢,也不会再为难公子。”
我呆住,万万想不到宦生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甭管是女人的我,还是男人的我,都是我,而皇上要的是我,是这个身为吏王后人的我,就算真有第二个我出现,我的下场也是一样,又好在我是女儿身,否则早就小命不保。
我叹道:“在下也曾想过,可惜……皇上早就见过家姐,却独独对在下钟情,若非皇上性取向古怪,在下也不用发愁了。”
宦生大惊,捂住胸口瞪住我。
当此时,我立刻箭步靠近宦生,一把捉住她胸口的手,不顾她脸红的闪躲,攥得死死的,还说了一番连我自己也顿觉感人肺腑的誓言。
“宦小姐,虽说在下这辈子只会两件事,一是看相,二是看人,可偏偏就学不会看清自己,是以如今被囚在金笼里也怨不得旁人。家姐命途坎坷,被休下堂已伤心欲绝,幸好有在下时常开导,才没能投湖、上吊。如今,我既入宫,也不知家姐近况,心里万分忧愁,生怕她已想不开早就走上寻死的道路。为了表示对她的怀念,我将此猫取名为‘晓泪’,只因除了它,身边也没个能说上半句话的人……直到遇到了小姐,心中仰慕你的蕙质兰心,却碍于你我身份而苦不能诉,如今心知大势已去,也没别的可求的,只求小姐成全——赐我一死!”
原本我是想说,“牡丹花下死,最鬼也风流,于愿足矣”,但我转念又觉得玩得太大,更生怕宦生真的献身,于是改了词。
宦生神色晦暗的站在我眼前,单纯无知的脸上晃过一抹决心。
我便知道,这个帮手被我得到了。
两日后,神情憔悴的宦生登门造访,她也对我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大意是我是个好人,是个有才华的人,是注定要做个大人物的人,不能就这么为了她而牺牲,于是她决定助我逃出宫去,并让这宫里的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再无后顾之忧。
说实话,我真的被她感动了,被她的一点就透的聪明劲儿感动了,遂也没扭捏便当下应了。
我连夜拟定了详细的计划书,经过十五次的修改漏洞,终于在翌日成型,并拿给宦生过目,她看后夸我有雄才伟略,我也夸她善解人意,她脸红了,我感慨了,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行事的前一夜我先后接待了太后身边的总管和易褚。
那日傍晚前,易褚面带笑容的出现在我眼前,拿过红色的锦缎,他拉着我的手一同坐下,一同抚摸锦缎上的花色,对我讲解这一针一线的讲究,还说就是他纳陈贵妃时,双方也没穿过红袍,只是按着祖制定做了华服。
我问他:“我不是第一次穿喜服,你却是第一次,你就不觉得不公平么?”
易褚微一顿,遂漾着好看的笑,说道:“不碍事,这些都是身外物,朕也只不过是用皇家的形式找个人真心实意的过一辈子罢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语,瞅着他,暗忖这话里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暗忖着却不由得走了神,回顾往昔,我这十五年只在感情上做过两次分散投资,一次是对贾祸,一次是对独孤一懈。可叹的是,这两份投资都存在许多暗藏式的风险,最终令我血本无归,由此可见,我是个眼光极差的女人。
更可叹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招之则来挥之不去,还因此惹来了第三个男人——易褚。
易褚的事业做的极大,掌管天下,他的投资自然也做的大,谈婚论嫁。
可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心知山下的一切不适合我,更遑论杀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内院,所以对于天之骄子的易褚来说,我只是河沟里的泥鳅,注定不匹配。
易褚见我沉默不语,遂抓着我的手欲再说些什么,却不料宫人来报,说是陈贵妃已大闹了半个多时辰。
易褚连忙赶去了。
后来我听说,陈贵妃是为了锦缎的事。先是不但哭天抢地的把以前的誓言背诵一遍,还一一列举了二人往昔最值得怀念的美好时光,最后甚至不惜割断一缕秀发甩在地上,对易褚狠狠道有我没她。
如此不求新,令我哑然失笑,也为陈贵妃的傻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千方百计要得到的东西,却被另外一个女人轻易拥有,哪知拥有的女人根本不稀罕,怎能不哀?
子时来前,太后身边的总管支开了门口所有人,独自进来对我传达太后的意思。
总管摸着白如雪的眉毛,说道:“太后说了,那药要趁早服下,拖得越久越不好安排。”他的声音太尖了,尖的仿佛一下就能穿透耳膜,响在这幽静的黑夜里额外突兀。
我道:“请总管大人代为转告,明儿个是个好日子,明日之后,一切都会如太后的愿。”
总管满意的走了,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包金子。
我笑着掂量着,心道既然太后已经决定弄死我,又何必在我临死前用金子安了我的心?或者,她是想用这些安她自己的心。
翌日,行事前,我交给宦生两封信,让她以匿名的方式传到独孤一懈和易褚的手里。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给易褚的那封写了五句话:“皇上,您有位好母亲,这是您的福气,也是天下的。您也有位好贵妃,好好培养,会变得更好的。而我,并非那个最好的,培养也没有用,自然也不会为您带来好运。昔日山间相逢,至今余味存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可惜,你我回不到过去,更无可能谈及未来。唯有祝君:江山社稷,千秋万代。”
我想,有了这封信,这皇家的三口子将一生心存嫌隙,永离天伦,我也算是为前人解了恨。
而给独孤一懈的信,光是草稿已写了数遍,从最初的五页纸缩略为一页,又从一页缩略为三句话,最终却只留下这么一句:
“演技不好,无需再演,怀念无能,亦不必再忆。”
反复品了这句话,顿觉自己尺度拿捏的极好。
我很坏,我用一句话换得一个人的后悔,但那些,已与我无关。
……
到了戌时,按照计划,宦生的人先在靠近太后殿的不远处放了一把火,烧得不大,却足以引走了我这殿外的守卫。
看准时机,我便哭着捧起药瓶,一路闹到殿外院子里,宫人纷纷相劝。
我说了一段声情并茂的临去感言,让所有人都明白是太后容不下我,遂赐了毒药。
宫人皆慌,忙不迭的上前夺瓶,却被我一一打开,趁此放了迷香迷倒了所有宫人,又倒干了瓶内所有的药,利落的回屋换了黑衣并蒙了面,又用数层黑布包住了夜明珠,从窗口踏出,按着实现记牢的地图飞天遁地,一路摸到宫南门,朝接应的宫人摆了个手,便从开启的宫门门缝钻了出去。
看时辰,宦生应该已依约放了火,宫殿会被烧得殆尽,待到天明火灭,断壁残垣里也只会找到一具烧焦的女尸。
只可惜那一屋子的珍宝,却碍于条件受限,只能被我带出一件。
思及此,回首望去,我来的方向果然已满天红光,照亮了天际,点燃了繁星,煞是瑰丽妖艳,被我用眼睛刻在了心底。
一路往南奔,临到京城最南端的南街处,我还在想,我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撰写了一部悲剧式言情,却不知自此以后,身无分文,了无牵挂,该如何过活?
一拍脑门,过活问题令我蓦然想起“老庄”,遂急忙刹住脚步,快速折回,直达“老庄”后院,一步腾上二楼,从账房的窗子潜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找到暗墙的开关,取出账本、当票,和数件值得收藏的稀罕物,和夜明珠一并打包,扛上肩头就往来处冲。
轻巧的落到街面,我得意的朝二楼冷笑一记,却不料回身时,眼前正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接着,我已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扯出来人怀里,一时惊魂未定。
独孤一懈如同夜魅般冷漠的俯视着我,他的指尖恶狠狠地抓进我的肉里。在这冷凉如水的夜,他喷出来的气都是阴寒的,好似我干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在笑,自唇角缓缓漾出,却更像是杀手夺人性命之前的某种宣誓,形成诡异的弧度,遂毫不客气的拉下我的面巾。
浑身起了密密麻麻战栗,我一并害怕,一并期待着什么,强硬且执着的在心底自我告诫:我不是娇花,绝不会被轻易折断。
然此时,他已开了口:“晓泪,又想逃么?”
第十四章 ...
我从不知道他这么了解我,竟然这么快就找到,可为什么一个了解我的人,却偏偏要利用这种了解伤害我?我不懂。
我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的颤抖,艰难的开口时声音也涩涩发紧,我说:“是啊,我是想逃走,不管成功与否,总要试上一试。你也知道,我别的本事没有,骗人还是会那么一点的,只可惜,始终骗不了你。”
他神色阴沉,皱眉的模样再不见往昔的轻佻,在我脸上来回打量,仿若在搜索某些根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却也顾不得这许多,轻微挣扎着,余光扫向一旁,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就听他道:“我以为,你最喜欢的应该是钱。为什么要逃?”
我呆了一瞬,很快道:“我是喜欢钱。”
眼见他神色又是一沉,我立刻又道:“但不是最喜欢,而且我偏偏喜欢自己赚的钱,不劳而获得来的总花的心揪……你真是不了解我。”
未等他开口,我略一敛眉,继续道:“自然,我也是不了解你的,就像我本来极讨厌红色,而后以为你适合红色,遂开始纠正这种讨厌,可如今发现原来你也适合别的颜色,却再也纠正不回去往昔的讨厌……其实,很多事都已因你我相识而改变,既然都是错,为何还要继续错下去?不如你放我一马,我也可以当做从未认识你,即使大街上相遇也会目不斜视,自此山高水长,彼此无关,不好么?”
我试图用最沉着的姿态面对,也试图用最自若的语气恳求,可我毕竟是个人,是个直至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感情可以很丰富的女人,是以说出来的这番话皆被轻颤的声音出卖,想来,淡定于我来说,始终是奢望。
独孤一懈将我往怀里锁紧,未理会我的话,只是附耳低声问道:“你那信,是什么意思?”
我着实愣住,一时搞不清是他不识字面的意思,还是我的信有语病,遂蹙眉解释道:“感情之事,岂能仅靠演技?演的多了便连自己也要骗去的,不如罢手。诚然,既然是假的,又何须怀念?念来多余,便立地放下,不念,心亦不会痛。”
掂量着这番话,我顿觉胸中畅快,人也愈发豁达,甚是满意。
然稍一回味,又觉得语焉不详,道理深沉,摸不准以他的悟性是否能听懂,毕竟,有时候连我自己也琢磨不透自己,他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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