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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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父子三人,三个一品大员,这太过了,最好有个人退下去。”墨二爷声音很低,“吕相这个月多请过两趟太医了,这是要退隐的步子,阿爹比吕相年青,只怕要多劳累几年,大哥政务为人,都比我强太多,我辞官退隐最合适,过几年,阿爹再乞了骸骨,小七他们这一代,前路就打开了。”

墨相沉默半晌,慢慢叹了口气,这件事,他想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他原本打算自己乞骸骨的。

“我想到辞官,也是为了小七,小七如今肯上进了,我想着,等他一成亲,就求个外放,我和他们夫妻一起去,帮小七照看几年,等他们有了儿子,我得亲自教导孙子。”

墨二爷接着说他的打算,墨相抬手拍了拍他,很有几分伤感,“唉,你们兄弟姐妹几个,阿爹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若论才干,你比你大哥强,可是……”

“大哥比我强,我年青的时候不懂事,有了小七,才懂得阿爹和阿娘当年的痛心无奈,阿爹最知道我,我性子疏懒,本来就不喜欢官场,能现在就抽身退步,教教小七,过几年再带带孙子,我觉得我比阿爹适意,这样很好。”

墨二爷话音透着从里而外的轻松,小七现在有了担当,这才是最重要、最让他高兴的事。

墨相点了点头,轻轻拍着拍儿子的肩膀。

……

绥宁伯府,陈夫人那几间满满当当的库房一个半天空空如也这事,没能瞒几天。

陈夫人先是发现她屋里那间小暗室空了,她的银子,她的宝贝,一件也没有了,这让她简直要疯了,等她一阵风般卷进其它几间库房,发现间间库房都空的连根线都没有时,陈夫人顿时歇斯底里的嚎起来。

曲大奶奶这两天就一直紧盯着陈夫人,伴月更是盯的一眼不敢错,陈夫人拿着钥匙去开小暗室的门时,伴月就吓的两腿发酸,急急打发小丫头去告诉曲大奶奶,让她赶紧来。

曲大奶奶急急忙忙奔过来时,陈夫人正红着,疯了一样要去京府衙门报案,她的嫁妆被人偷了。

“夫人别急,您先说说,哪间库房里的东西没了?”曲大奶奶十分淡定,一边使眼色示意伴月和春妍上前架住陈夫人,一边甩着帕子,笑吟吟的打着马糊眼。“这间库房从前有东西?我这个当家的怎么不知道?不都是空的吗?”

“都是满的!这是我的东西!我的嫁妆!都是我的!快去!叫衙门的人来!”陈夫人疯了一样,力气大的伴月和春妍竟然没拉住,陈夫人一头扎进库房,手指划了一圈,“这库里满满的,到处都是满的!我的绸子,进上的织锦缎……”

曲大奶奶好整以暇的看着状若疯癫的陈夫人,悠悠然然甩着帕子,“家里难成这样,原来夫人还有整库的织锦缎。”

“是你偷了阿娘的东西!就是你!”站在旁边看傻了的姜宁,突然明白了一回,指着曲大奶奶尖叫道。

第六百六六章 不孝是要杀头的

“唉哟二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曲大奶奶压根就不在乎。

“就是你!”姜婉指着曲大奶奶,“怪不得你那天那么好心,让我们和阿娘去大相国寺!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你把我们调走,好偷阿娘的东西!”

姜婉果然比姜宁聪明不少。

“唉哟哟!啧啧!”曲大奶奶啧啧连声,“还调虎离山,就咱们府上,还有虎?我怎么没看着?”曲大奶奶装模作样的扭着身子到处看。

“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陈夫人直直的盯着曲大奶奶,突然以众人从未见过的矫健敏捷,猛扑上去揪住曲大奶奶,“你这个贱货!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告诉你,你休想拿走我一条线!我的东西,一条线我都有数!你给我还回来!你这个贱货!不要脸的下贱东西!你还给我!”

陈夫人一张脸扭曲的象鬼一样,曲大奶奶对着陈夫人几乎贴到她脸上的这张脸,心里涌起股怕意,“你疯了!”曲大奶奶用力往外挣,“那两个妮子胡说两句,你就信了……”

“还给我!”陈夫人一声大吼,用力摇着曲大奶奶,“贱货!你把我东西还给我!你敢动我一根线,我就休了你这个贱货!”

“快把她拉开!我贱货?你这个疯婆子!哈!休,那你休啊,我……”曲大奶奶可是经皇上朱笔御批进的绥宁伯府,她觉得她头上顶着圣旨,可不怕陈夫人的威胁。

“……我要告你忤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还给我,我去礼部告你不孝!”陈夫人狂叫着,被王嫂子和伴月几个拖开。

曲大奶奶浑不在意的冷哼了一声,淡定的整理着被陈夫人拉乱的衣襟,告?想去哪儿告就去哪儿告,这是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

王嫂子看着昂着头,浑不在意的曲大奶奶,再看看满眼决绝、疯了一样的陈夫人,示意春妍上前拉着陈夫人,自己走到曲大奶奶身边,拉了拉她,低低道:“大奶奶得服个软,夫人真要告到礼部,那可不得了。”

“哼!告就让她告去!我还能怕她了?礼部怎么了?也得讲理不是,她说是我拿的,就是我拿的了?人证呢?物证呢?这是家务事,清官都断不清!”曲大奶奶表示自己见多识广。

王嫂子一脸干笑,“大奶奶,这到礼部告忤逆不孝,可不是家务事,不忠不孝是十恶之首,夫人只要去告了,也就是一句话,说大奶奶不孝,大奶奶……不孝都是要杀头的。”

曲大奶奶吓了一跳,“哪有这样的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我不孝,那也得讲出个道理来。”

“大奶奶,不用讲道理,夫人说你不孝,你就是不孝,可没人论真假,国法就是这么定的,可没人敢论。”王嫂子瞄了眼几乎拉不住的陈夫人。

曲大奶奶狐疑的看着王嫂子,王嫂子迎着她的狐疑,“大奶奶要是不信,就让人去打听打听,夫人真要是去告了,就是一句话的事,大奶奶可就活不了了。”

曲大奶奶有点不托底了,京城毕竟跟她们镇上不一样,万一要真是这样……这个疯婆子可不是好东西,先把她稳住再说。

“夫人!”曲大奶奶拿定主意,身段立刻放软了,“你别听大妹妹和二妹妹胡说八道,你这一库一库又一库的东西,要真是我搬走了,我往哪儿放?这满府里,你随便搜,要是能搜出一根线,那就算是我拿的!你先别急,这事儿咱们慢慢查。”

“你别跟花言巧语!你偷了我的东西!你给我还回来!你给我拿回来!”陈夫人本来就不是个讲证据论道理的人,她认定了是曲大奶奶偷的,别说真是曲大奶奶偷的,就算真不是,那也得是!

“我都说了,我偷了也没地方放,夫人怎么还揪着我不放?”曲大奶奶对上不管你说什么,就是你给我还回来的陈夫人,浑身上下全是嘴,也没施展的地方。

“你还给我!一条线都不能少!你给我拿回来!我告诉你!你不拿回来,我这就去告你!你这个贱人!我要告你忤逆不孝!”陈夫人想到她攒了一辈子的东西,痛如刀剐。

“我都跟你说了,不是我拿的!”曲大奶奶急了,陈夫人用力往前,要再扑上去打她,姜婉紧张的看看陈夫人,再看看曲大奶奶,她十分期盼阿娘去礼部把这个姓曲的贱人告了,让大哥再娶一个好的回来。

姜宁看的摩拳擦掌,挑着话缝儿叫道:“就是你!除了你还有谁?就是你偷了阿娘的东西!穷酸……”

姜宁话没说完,就被早就恼怒无比的曲大奶奶扬手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姜宁原地转了半圈。

“你把东西还给我!把我的织锦缎!我的银子,你还给我!”陈夫人心里眼里浑身上下,只有她的东西,姜宁挨的这一巴掌,她看到了,不过跟没看到没什么分别,她得要回她的东西,她立命倚身的东西,她在这个世间所有的倚靠!

“我看你是疯了!”曲大奶奶没耐性了,脸一翻,声调又上去了。王嫂子急忙拉她,“大奶奶,您忍一忍,耐住性子,大奶奶。”

“我告诉你,我没拿你的东西……”

“贱货!”陈夫人痛恨的离疯不远了,“敢拿我的东西!我告诉你,我父亲是国子祭酒!我是堂堂的伯夫人!你敢拿我的东西!我让你活不了!我要去告你!我要告你忤逆,我要让你千刀万剐!”

“大奶奶,您就服个软,大奶奶,真要告了,您真活不了了。”王嫂子急了,真要告上去,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好好好!”曲大奶奶对着她说什么都不听的陈夫人,只能咬牙服软,“这间库房漏了,我替你把东西先挪到别的库里,跟你玩笑罢了,你看看你,把这库房修好,我就给你搬回来。”

曲大奶奶施了个缓兵之计。

王嫂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夫人库房里那些绸缎物什,当天就被大奶奶送进当铺卖了死当,回,肯定是回不来了。

第六百六七章 一碗汤

曲大奶奶这回真是放下身段,这样许愿那样赌咒,答应两天之内,最多三天,就把陈夫人的东西拿回来,加上王嫂子左劝右劝,陈夫人总算答应回去等这一天两天。

将陈夫人送回正院,曲大奶奶恼怒无比的出了院门,一阵风卷回自己院里,气的飞快的摇着折扇。

“你说说,这事怎么办?”曲大奶奶没好气的问王嫂子,王嫂子一张脸苦成一团,这事哪有什么办法?那几库东西,就是夫人的命根子,钥匙日日夜夜挂在腰里,进进出出,只有她一个人,这么些年,也就捧云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帮她打扫打扫库房,大奶奶把夫人的命根子抄的一根线不留,怎么办?能怎么办?

“要不,请大爷……”没办法也得挤出个办法,王嫂子期期艾艾还没说完,就被曲大奶奶打断,“不行!这事不能让大爷知道!”

“那……”那她没办法了,就是让大爷出面,只怕夫人那边也安抚不下去。

曲大奶奶一张脸阴沉似水,眼神变幻不定,时不时闪过几丝阴森狠意。

“我要好好想想,你退下吧。”片刻,曲大奶奶冷声吩咐道,王嫂子忙答应一声,垂手退出屋,想着大奶奶的神情,心里隐隐滑过丝丝不祥之感。

王嫂子回到家,前半夜一个接一个做噩梦,后半夜刚刚想睡着,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开了门,见是春妍,苍白着一张脸,王嫂子刚把门开了一条缝,春妍就用力挤进来,直直的看着王嫂子,嘴唇抖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大奶奶……大奶奶吩咐,让你……去,去买……砒霜。”

砒霜两个字,春妍说的轻极了,仿佛重一点,她就要被毒死了。

可就是这么轻的两个字,听到王嫂子耳朵里,却象炸雷一样,“你说什么?是……大奶奶……”

春妍不停的点着头,王嫂子直直的看着春妍,春妍迎着她的目光,对视片刻,垂下头,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转身从门缝里挤出去,脚步仓皇的跑了。

直到天亮,王嫂子再没合上眼,天一亮,就出了门,心神恍惚的一边胡乱跟人点头打着招呼,一边往几家大药铺走。

大奶奶要砒霜干什么……这还用说么!王嫂子不能不想,又不敢多想,这要是让人知道,但凡沾着边的,都得活剐……

王嫂子恍恍惚惚走到药铺不远,隔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看着药铺,呆了好半天,深吸了口气,一步踩下青石沿,大步穿过青石街,进了药铺,拍了几个大钱在柜台上,“给我称三钱巴豆。”

王嫂子揣着巴豆回到绥宁伯府,将巴豆递到曲大奶奶面前时,脚踝都是软的,唯恐被大奶奶一眼看出不对,那她这条命,能不能活就不知道了。

曲大奶奶端坐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嫂子放到榻几上的那个小小的纸包,盯了片刻,吩咐春妍,“打开我瞧瞧。”

春妍脸上白的没人色,抖着手打开,曲大奶奶还是那幅居高临下的模样,看了几眼,“行了,你去用心炖碗汤,炖好了送过来,夫人得好好补一补。”

王嫂子过了这一关,暗暗舒了口气,连声答应,垂手退出,回到大厨房,呆了片刻,吩咐杀了一只鸡,放了党参等,煮了一碗浓浓的鸡汤出来。

曲大奶奶看着春妍将药抖进鸡汤钵里,吩咐春妍捧着汤,起身往正院给陈夫人送汤。

春妍象捧着火炭一般捧着鸡汤跟在曲大奶奶后面,大热的天,后背却是一层接一层寒森森的冷汗。

一夜之间,陈夫人就憔悴的脱了相,看到曲大奶奶进来,如同刚刚吃了人的兀鹰一般,猛的抬起上身,死死盯着曲大奶奶,“我的东西呢?你给我抬回来了?”

“已经吩咐下去,人也已经去了,一会儿就给你抬回来,你放心,保证一根线不少。”曲大奶奶笑容盈盈,陈夫人听了这话,长长舒了口气,错着牙,“算你聪明!”

“我哪敢动夫人的东西。”曲大奶奶笑容更好看了,“今天一早起,我就吩咐厨房给夫人炖了鸡汤,放了党参天麻,夫人吃一碗补一补。”

曲大奶奶一边说,一边示意春妍倒鸡汤,抬头看着伴月和垂手站在旁边的两个小丫头,吩咐道:“呆站着干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去厨房催一催夫人的午饭!”

这会儿离吃午饭还有一会儿,伴月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不敢多说半句,曲大奶奶这话是冲她说的,伴月不敢叫小丫头去,自己曲膝应了,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曲大奶奶发作两个小丫头,“还不快去!伴月一个人能拿得了?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两个小丫头急忙跟在伴月后面奔出去,伴月和两个小丫头走出十来步,回头看着上房,心里滑过丝疑惑,把她们都打发出来,大奶奶想干什么?

又走了几步,伴月顿住步,示意两个小丫头,“你们两个去厨房瞧瞧,我一会儿就过去。”

两个小丫头答应去了,伴月出了垂花门,绕到后角门,悄悄走到茶水间,往屋里偷窥。

伴月和两个小丫头出了屋,脚步声都听不到了,春妍抖着手,一碗鸡汤还没能倒出来。

“没用的东西!”曲大奶奶恨恨的骂了一声,过去一脚踩在春妍脚尖,再狠狠转了半转,春妍痛的钻心,却一声不敢吭,心一横,钵子里的鸡汤倒了半碗,洒了一碗。

曲大奶奶夺过春妍手里的帕子,擦了擦鸡汤碗,将帕子砸回春妍脸上,端起鸡汤,送到陈夫人面前,“夫人先喝清鸡汤补一补,这鸡汤细细炖了足足两个时辰,您看看,党参天麻都化在汤里了,夫人尝尝。”

陈夫人听说给她搬东西的人已经派出去了,心一宽,就觉出饿了。从昨天一眼看到库房空了,到现在,她几乎水米未进,这会儿闻着香喷喷的鸡汤,顿时觉得肚子空的十分难受。

第六百六八章 地狱

陈夫人接过汤碗,汤已经不烫了,陈夫人几乎一口气喝完了鸡汤,长长舒了口气,曲大奶奶接过碗,紧张的看着陈夫人,春妍更是一颗心提到喉咙口,一脸恐惧的看着陈夫人。

陈夫人抬眼扫到春妍那一脸惊恐,顿时厌恶的皱起了眉,“你这是什么鬼样子?你们大奶奶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紧盯着陈夫人的曲大奶奶回手就甩了春妍一记耳光,“夫人别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贱人,再喝一碗吧。”说着,也不吩咐春妍了,自己亲自动手,又倒出来大半碗,递给陈夫人。

陈夫人大半碗鸡汤下肚,反倒比刚才更觉得饿了,接过曲大奶奶递过来的汤,又是一口喝完。

曲大奶奶接过碗,顺手放到几上,往后退了半步,紧紧盯着陈夫人,这目光过于紧迫,陈夫人觉出了不对,狐疑的看看曲大奶奶,又看看挨了一记耳光,反倒更加惊恐的春妍,刚要说话,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疼痛,下意识的抬手按在肚子上,“怎么……”

没等她说出话来,曲大奶奶恶虎扑食一般,扑上去,拎着旁边的薄锦被将陈夫人连脸带头裹住,用尽全力,紧紧压住。

陈夫人全凭本能,奋力挣扎,曲大奶奶干脆扑上去,整个人压在陈夫人身上,死镪按着那张薄锦被,直用力到牙呲欲裂。

春妍两只眼睛瞪的不能再大了,张着嘴,直直的看着压着陈夫人,用力用到脸和手一起变形到可怕的曲大奶奶,和拼命挣扎,接着抽搐成一团的陈夫人。

被曲大奶奶压在身下的陈夫人再一阵抽搐后,身子软瘫,接着一阵恶臭,曲大奶奶仿佛没闻到恶臭,又用力压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松开一点,再松开一点,慢慢拿开锦被,看着两眼圆瞪,张着嘴仿佛在尖叫的陈夫人,急忙拧过头,仓皇的滚下榻,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到春妍,一把揪过春妍,恶狠狠吩咐道:“快去,把她……把她的眼睛合上!”

春妍只觉得下半身湿漉漉,哪里挪得动腿,喉咙咯咯有声,挪不动步,也说不出话,她已经吓到半死了。

茶水间咣噹一声,躲在茶水间偷看的伴月,吓的重重摔在地上。

曲大奶奶几步窜出去,眨眼就从茶水间将偷看的伴月揪进屋,扬手先甩了几记耳光,再一把把伴月推到榻上,咬牙吩咐:“不怕死的东西!正好!你去,你不是要侍候你家夫人吗,去侍候啊!快去!要不然……”

曲大奶奶阴测测的声音,听到伴月和春妍耳朵里,仿佛来自地狱,双拳紧握、瞪目欲喊死在榻上的陈夫人,相比于曲大奶奶,就一点儿也没可怕了。

两个人都吓的三魂六魄飞走一大半,一次又一次将陈夫人的眼皮合上,嘴巴合上,又给陈夫人换了衣服,再用锦被紧紧裹住。

先从陈夫人的正院起,绥宁伯府零零落落响起了哭声,正心神不宁炒着菜的王嫂子听到哭声,手里的炒勺咣噹一声掉进了铁锅里。

她明明买的是巴豆!是巴豆啊!

绥宁伯不在府里,没人知道他在哪儿,姜婉和姜宁哭的傻子一样,阿娘说死就死了,这一守三年孝,她俩得多大了?还怎么嫁人?

曲大奶奶淡定无比的抹着眼泪,寸步不离的守着陈夫人,眼睛不错的看着王嫂子,以及伴月、春妍几个将陈夫人稀里糊涂的按进只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棺材里,一阵叮叮咣咣,将棺材钉的死死的。

到傍晚,灵堂有模有样的搭了起来,姜婉和姜宁你挨我我挨你跪在棺材旁,高一声低一声的哭着,曲大奶奶一身重孝,坐在只小马扎上,悠闲自在的将纸钱一张张扔进化纸盆里,她让人买了一两银子的纸钱,她不是要钱么,都化给她!

王嫂子从曲大奶奶身边,慢慢挪到灵堂边上,又从灵堂边上,挪到灵堂外廊下,透过纱帘,看着摇曳灯光下,两根手指一张张夹起纸钱,含着笑扔进化纸盆的曲大奶奶,越看越恐惧,长相清秀的曲大奶奶,在她眼里,渐渐幻化成一只青面獠牙的夜叉。

王嫂子浑身寒森,发着抖,跪在地上,一点点往外挪,挪下台阶,挪到远离那片阴森的灯光,双手撑地爬起来,不顾一切的往家里跑。

春妍麻木的跪在灵堂角落里,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具黑漆可怕的棺木,心里乱的连一句整话都没有,她不敢闭眼,一闭上眼,就会看到陈夫人那张圆瞪着双眼,正在呼喊的扭曲的脸,可睁着眼,她又看到漆黑的棺木旁,坐着化纸的更加可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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