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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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灯笼掉下来,乱成一团的长宁宫更加混乱了,大皇子一步窜出隔间,急切的奔向正殿,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奔向正殿,大约是因为刺客两个字刺激了他。

四皇子呼的站起来,直直的盯着空无一人的隔间,突然一只手撑着栏杆,利落之极的翻上来,两步冲进隔间,一手打开沙吊盖子,一只手飞快的取出怀里的小瓷瓶,将瓷瓶里的东西全数倒进去,拿起沙吊子晃了几下,正要一步退出,又顿住,转身从花盆里摸出大皇子埋的那个瓷瓶,看一眼,左右看了看,将瓷瓶丢在了红泥炉下,窜出隔间,沿着空无一人的廊下,一口气跑出长宁宫,站在院门口,左右看了看,一阵狂奔,进了离长宁宫不远的一间空屋子里,反手关了门,背靠着屋门,气喘如牛。

大皇子奔到正殿门口,突然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回跑,跑的比来时更快,一头扎进隔间,冲到沙吊子前,伸手碰了碰,长长吐出口气,往后跌退了两步,哑着声音叫道:“来人!把药倒出来!”

喊了两声,无人答应,大皇子抬起头,隔间门口空无一人,大皇子动了动,挪出隔间,指着迎面匆匆跑来的一个侍女,“过来,把娘娘的药倒出来。”

侍女顿住步,应了一声,却没敢往隔间里进,茶水间以及这个隔间,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侍女左右转头寻找专事煎药的侍女,大皇子看着光曲膝点头就是不动的侍女,一阵恼怒,看看,连她们也觉出来了,她们也开始不拿他当回事,不听他的吩咐了。

“我的话,你没听到?把娘娘的药倒出来!”大皇子一声厉喝,侍女哆嗦了下,不敢再犹豫,赶紧进屋,垫着垫布端起沙吊子,小心的将药汁倒进旁边红漆托盘上的细瓷碗里。

侍女倒好药汁,大皇子吩咐她端着,让她走在前面,眼睛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进了长宁殿。

长宁殿内,周贵妃正气的简直要浑身哆嗦了,“……给我去查,查到底!这宫里哪儿来的野猫?还是个成了精的!我这院子里,连野猫都敢进来了?真是反了天了,都到外面跪着去,养你们有什么用?几只鹦鹉都看不好!给我查,是谁把野猫放进来了?真是反了天了!”

“阿娘,消消气,药好了,该吃药了。”大皇子站在炕上劝了句,侍女托着托盘,躬身举高,托到大皇子面前,照规矩,这侍候吃药,也就是侍女将药碗递到大皇子手里,大皇子拿起来转给周贵妃,可大皇子却极不愿意去碰那碗药,侍女将托盘托到他面前,大皇子却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半步。

“你看看这帮没用的东西!几只鹦鹉都看不好,你说说她们还有什么用?这几年我身子骨不好,这宫里就越来越不象话,这样的废物,要搁从前,早就一顿乱棍打死了!真是气死我了。”

周贵妃看样子真是气的不轻,她最喜欢的一只鹦鹉,被猫咬死了。

“阿娘,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你要是觉得不好,发到苦役,再挑好的就是了,不值得生气。”大皇子脾气从未有过的好,耐心的再劝。

“不是我生气,你看看,多不让人省心,就几只野猫,就能闹成这样,是谁喊的刺客来了?给我查,一件一件都给我查清楚,给我查到底!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们,反了天了你们这是!”

周贵妃越说越气,大皇子眼角余光瞄着那碗仿佛已经凉了的药汤,示意侍女,“把药拿给娘娘。阿娘,别生气了,跟他们生气不值得,照儿子看,也不用查不查的,都发去做苦役,再挑好的就是了,阿娘,先把药吃了,再不吃就凉了。”

“说是不生气,怎么不生气?真是气死我了,多好的鹦鹉,跟了我七八年了,生生被她们害死了。”周贵妃心疼的抹起了眼泪,她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鹦鹉。

大皇子侧身坐到炕沿上,指着侍女手里的托盘再次催促,“阿娘,先把药吃了,吃了药再说话,回头我让人多寻几只好鹦鹉给阿娘送来,一只鸟儿罢了,阿娘也别太心疼。”

“话是这么说。”周贵妃用帕子试着眼泪,伸手端起汤药碗,“你也知道,我最见不得这鸟儿不好,阿娘心软,最见不得那鸟儿雀儿受罪,你看看,她们连几只鸟儿都看不住,让野猫生生给咬死了,我这心里疼的……”

第四百二八章 父母之心

“阿娘,先把药吃了。”大皇子看着被周贵妃托在手里的那碗药汤,心提在嗓子眼,唯恐周贵妃手一抖,药汁洒出来,功亏一溃。

“算了算了,只要你和四哥儿听话不淘气,我哪还有什么气儿?我只看着你们两个活着。”周贵妃一只手端着药汤,另一只手怜爱非常的拍了拍大皇子,将碗送到嘴边,大皇子脸色一下子煞白,下意识的抬起手,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想阻止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周贵妃蹙着眉头,一口气喝完了药,将碗递给女侍,急忙漱了口,又拿一块蜜饯放进嘴里含着,咬了两下,长长叹了口气道:“这药也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我记得你小时候,就这么大点的时候。”

周贵妃抬手比划着高度,“话还说不清楚,受风寒积了食,太医开了药,你说什么也不愿意吃,趴在我怀里,哭的啊,阿娘心都碎了,阿娘说,大哥儿生了病,不吃药怎么能好呢,你一边哭一边还跟我讲理,大哥儿没生病,大哥儿好了,真是……”

周贵妃话没说完,就蹙起眉头,抬手按着肚子,“怎么肚子有点儿疼。”

大皇子呆呆的看着周贵妃,突然跳起来,声音凄厉的叫道:“快传太医,快去!快!”

周贵妃已经疼的人都蜷起来了。

周贵妃病着,照惯例,在周贵妃病好之前,太医院要派四五位太医常驻在离长宁宫不远的延庆殿里,随时等候传唤,所以,长宁宫传太医时,太医到的极快。

四五位太医一脚踏进长宁殿,一眼看到两眼鼓瞪、脸色已经腊黄的周贵妃,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贵妃这怎么象是中了毒的样子?

“快去请皇上,贵妃怕是不好了!”太医正吴太医吩咐了一句,也顾不得其它了,扑上前翻开周贵妃的眼皮看了看,“快!拿炭灰来!还有碱水,快!”

几个太医听了吴医正的厉声吩咐,印证了头一眼的判断,顿时吓的一颗心缩成一团,急忙上前,扎针的扎针,灌药的灌药,把周贵妃趴在炕上,头朝下伸出炕沿,灌了催吐的药,周贵妃一口一口吐着黑黄的水。

“娘娘,用力吐,都吐出来,吐出来就能好了,用力,往外吐,再灌些,快!”吴医正急的满头满身的大汗,指挥着跪在炕上托着周贵妃腹部,以让她吐出更多、吐的更快的侍女放低一点,不停人的催着蹲在旁边不停的配制催吐药水、解毒药水的太医快快快,一群人不停的往周贵妃嘴里灌催吐的药,解毒的药……

整个长宁殿,乱成一团。

大皇子在旁边站的象只木偶,呆呆看着被灌的、吐的痛苦不堪,脸色越来越黄,气息越来越弱的周贵妃,浑身麻木,这是生了他、养了他的阿娘。

躲在空屋子里的四皇子趴着门缝,提心吊胆看着外面,没多大会儿,就看到长宁宫里狂奔出几个人,奔向旁边的延庆殿,片刻,延庆殿方向,吴医正拎着药箱跑在最前,几个太医一路飞奔,向长宁宫奔而去。

四皇子站直,往后退了两步,深吸慢吐了几口气,将门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再开大一点,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再将门拉开些,飞快的挤出来,反手关上门,出来两步,站住,用力咳了几声,理了理衣服,扶了扶帽子,走了两步,又跺了跺脚,咳了两声,这才不紧不慢的往长宁宫方向走,走了几步,又顿住,四下看了一遍,转过身,绕到另一条路上,转个大圈子再往长宁宫去。

皇上奔进长宁殿时,周贵妃已经被灌进去十几碗药,也吐出来了十几碗药,吐无可吐,人却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来越虚弱。

“娇娇!”皇上直直的盯着已经面无生机的周贵妃,脚步踉跄,一头冲上前,周贵妃看着皇上,泪如雨下,挣扎着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大皇子,想说话,却只张了张嘴。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一把抱住周贵妃,如同受了伤的野兽一般,瞪着吴医正嘶吼道。

吴医正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贵妃中了毒,中了……毒!”

皇上低头看着鼻孔里已经有血丝慢慢往外渗出的周贵妃,“是谁?是……”

周贵妃轻轻拉了拉皇上,一下下张着嘴,皇上急忙伏下身子,侧耳过去,听周贵妃说什么。

“……皇上,求你,不要怪,大哥儿,他是,我的,我生的,不要,杀他,我,舍不,得。”

“好。”皇上泪如雨下,一个好字几乎都说不出来。

“我死,立太子,四,哥,立刻。”周贵妃用力揪着皇上胸前的衣服,越揪越紧,直揪着整个人一阵剧烈的抽搐,双手依旧紧紧揪着皇上的衣服,头一歪没了气息。

“娇娇!”皇上紧紧搂着周贵妃,放声大哭。

四皇子刚到长宁殿门口,就听到了皇上撕心裂肺的哭声。

……

周贵妃的暴亡,让禁中如同砰然炸开的豆荚,将这个消息飞快的弹送到那些他们要送到的人家。

白老夫人已经歇下了,自从季老丞相走后,十来年里,她头一次被人从熟睡中推醒。

心腹袁嬷嬷叫醒白老夫人,示意了站在她身后,裹在一团黑衣中的人,立即转身退出,亲自守着门,那团黑衣和白老夫人俯耳嘀咕了几句,转身出去,依旧由袁嬷嬷送了出去。

白老夫人呆呆的坐在床上,想笑却泪流满面,象阿云说的那样,她终于自作孽不能活了!

“来人。”白老夫人抹了把眼泪。

在外间躺着一动不敢动的大丫头桑叶急忙起来,叫了桃叶,点了灯,掀帘进到里间。

“侍候洗漱。”白老夫人声音里听不出异样,侍候她多年的桑叶凭着直觉,却感受到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桑叶和桃叶侍候白老夫人简单洗漱好,一层层穿好衣服时,袁嬷嬷也送走了黑衣人,掀帘进来。

第四百二九章 逛过去

“你跟我去。”白老夫人吩咐袁嬷嬷,又转头吩咐桑叶和桃叶,“把灯熄了,你们歇下吧。”

桑叶和桃叶应了,将斗蓬递给袁嬷嬷,袁嬷嬷侍候白老夫人披上斗蓬,也不提灯,上前扶着白老夫人,出了上房,转进后园子,从后园子角门穿出去,沿着游廊,进了后园一片竹林旁的一间小小暖阁。

袁嬷嬷从腰里掏出钥匙,开了锁,推开暖阁门,让白老夫人进去,自己也紧跟进去,反手关上门,熟捻之极的摸到旁边供桌上的火镰火绒,打着火,点着了供桌子上的蜡烛。

窗户门都糊的严严实实的暖阁里,只有一张供桌,和供桌前两个蒲团。供桌上方,挂着幅画像,画像上是个小姑娘,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拿着只拂尘,正笑容灿烂的逗着地上一黑一白两只猫。

袁嬷嬷仰头看着画像,眼框有些湿润,低头抹了眼泪,上前捻了三支香,点好,递给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将香插到画像前的香炉里,仰头看着画像,象在闲话般,“阿云哪,她死了,被她自己生的儿子,一碗毒酒毒死的,你说的对,她作孽太多,早晚不得好死,你看,真让你说着了,阿娘总算活着看到了,替你看到了,看到她不得好死。阿娘看到她不得好死就够了,她不得好死,他也一样不得好死。阿云,阿娘到今天还在后悔,你说是你自己做的主,不关阿娘的事……”

白老夫人顿了片刻,叹了口气,“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都走了这么些年了。大和尚说你往生了,早就往生了,可阿娘……没亲眼看到她们死,阿娘就是放不下,这上头,阿娘不如你阿爹,好在阿娘看到了,往后,阿娘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活着,怎么好,就怎么活。”

白老夫人挪了挪,靠着供桌,伸手去摸画像上女孩子的裙袂,温柔的仿佛在抚着女儿柔嫩的面颊。

袁嬷嬷站在后面,一把接一把的抹眼泪。

好一会儿,白老夫人往后退了两步,仰头看着画像,叹了口气,低低吩咐道:“明儿把这幅画像收起来吧,放到我屋里那个大柜子里,等我走的时候带着,这间暖阁,把门窗都打开吧,还象从前那样布置。”

“是。”袁嬷嬷低低答应。

这间暖阁,是从前姑娘在家的时候最喜欢的地方,抱着本书,在这里坐着,一看就是大半天……

袁嬷嬷扶着白老夫人出了暖阁,白老夫人紧了紧斗蓬,“我睡不着,让人叫影哥儿来,让他陪我在这园子里走走。”

袁嬷嬷答应了,叫了值夜的婆子,去请大少爷。

季疏影急匆匆赶过来的很快,灯光下,见太婆气定神闲,眉宇疏朗,长长松了口气,“太婆,阿爹在那边,说要见您。”

“我不见他。”白老夫人站起来,转头吩咐袁嬷嬷,“由影哥儿陪着我就行了,你去跟影哥儿他爹说一声,今儿晚上,我不想见他,让他回去歇下吧,明天早朝,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儿呢,他得养好精神。”

袁嬷嬷答应去了,白老夫人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季疏影,抬手拍了他一下,“陪太婆逛逛园子。”

“太婆,出什么事了?”季疏影上前扶着白老夫人,不安的问道。

半夜三更,太婆要逛园子,阿爹在见太婆,看这样子,不但出了事,还是大事。

“周贵妃死了。”白老夫人象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季疏影惊呆了,“太婆说……周贵妃?她怎么会死?她真死了?”

“嗯,刚死,被大爷灌了一碗毒,就死了,唉,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白老夫人语气和刚才一样淡然随意,季疏影惊的脚下一绊,“太婆?”

“都是真的,太婆没说梦话。”白老夫人抬手在季疏影面前挥了挥,“你也没做梦。”

“这怎么可能?大爷毒死了贵妃?他疯了?”季疏影理不清这件事了,贵妃是大爷生母亲娘,大爷和四爷是她的心头肉掌中宝,大爷毒死了贵妃?这太荒唐了,荒唐到他想都不敢想。

“嗯,贵妃生的养的,就是两个讨债的疯子,不说这个了,你看看,咱们这园子景色多好。”白老夫人拍了拍季疏影,示意他看景。

“你姑姑在家的时候,就喜欢月下逛园子,说什么诗情画意。”白老夫人笑起来,“小丫头就会作怪,你翁翁还夸她心中的景,真会惯着她。”

季疏影听白老夫人提到姑姑,心里一酸,忙收敛心神,暂时摆脱开大爷毒杀贵妃这件令人无比震惊,又无法想象的事,集中精神,专心陪太婆逛园子说话。“我也觉得咱们这园子月下逛起来最好。”

“你也觉得这园子月下最好?”白老夫人笑起来,“怪不得你姑姑最疼你,你也最象她,有点死心眼。”

“阿爹前儿还夸我知道变通呢。”季疏影笑道。

“变通是变通,死心眼是死心眼。”白老夫人说着话,信步走到后湖边,看着结了冰,在月光下光亮无比的湖面,轻轻笑起来,“有些人,到底忍不下去了。”

“谁?”季疏影被白老夫人这一句话说的后背一寒,这句话里的意思……太可怕了。

“咱们去那里瞧瞧。”白老夫人指着湖中间的亭子,季疏影忙收敛心情,扶着白老夫人,上了九曲桥,逶迤进了湖中的亭子。

“你姑姑在家的时候,一到夏天就喜欢在这湖里划船玩儿,把船划到湖中间,光着腿坐在船沿上,我让她小心别掉湖里,她跟我喊,说有鱼咬她的脚。”白老夫人目光迷离的看着湖面,仿佛又看到了坐在船沿上,两条腿垂在水里晃来晃去,笑的满园子都是欢笑的女儿。

季疏影挨着白老夫人,默然听着太婆的回忆。这些话,他是头一次听到,这些年,太婆几乎没说起过姑姑。

“我说她要晒黑了,她就摘个荷叶顶在头上,还问我她象不象荷花仙子,这丫头,淘得很。”

第四百三零章 以心忖心

白老夫人伸手按在栏杆上,上身往外探出去,仿佛要看清楚女儿象不象荷花仙子。

“太婆。”季疏影低低叫了声。

“走吧,这里冷。”白老夫人缩回手,紧了紧斗蓬,“咱们这园子,处处都是好景儿,走,咱们去竹林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笋子。”

季疏影扶着白老夫人,从另一边上了岸,转了几个弯,进了片打理的十分精心的紫竹林。

“你姑姑小时候问我,是不是所有的竹子都有笋,我说是,她就到这里来找竹笋。”

白老夫人呵呵笑起来,“这傻丫头,你小时候也来找过,挖了这么大四五个,非要厨房炒给你吃。”

“厨房是做了一碟油焖笋给我,我现在还记得那碟笋的味儿,好吃极了。”季疏影笑着接道。

“嗯,你到现在还是爱吃油焖笋,那碟子笋,可不是你挖的那几根,后来你阿爹罚了厨房,说她们不该骗你,你姑姑那时候,非要自己炒,差点烧了厨房,唉,你姑姑的厨艺针线什么的,一样也没学出来,从小到大,跟个男孩子一样,你翁翁太惯着她了。”

“翁翁也惯着我,我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做了错事,我就跑去找翁翁。”季疏影想到翁翁,心里温暖又酸涩,翁翁要是还在,那就好了。

“去梅林瞧瞧,这梅花的香味儿真浓,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会儿正好应景。不过这香味儿浓成这样,可不是暗香。”

“前头就是梅林。”季疏影挽着白老夫人往梅林方向走,“离得近,咱们家那一大片梅林,香味儿肯定浓,离得远了就是暗香了。”

“你姑姑爱这梅花的香味儿,她小时候最淘气,有一回张着胳膊在这梅林转来转去,我问她干什么,她说她在熏香,说这香味儿这么浓,她在这里多转转,她和衣服就都香了。”

白老夫人站在梅林边上,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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