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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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巧了,就在皇上左右为难焦头烂额时,北边来了紧急军报,蛮人大举犯边,边关危急,皇上一把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怒不可遏,大发脾气,一定要御驾亲征不可。

御驾亲征当然不可能,皇上大闹一场,退而求其次,无论如何要住进城外离宫,‘以身受亲征之辛苦’。

就这样,皇上带着周贵妃跑到离宫御驾亲征了大半年,算是把让他天天住进宁皇后宫里守护这事,糊弄过去了。

定北侯宁侯爷击退蛮人的捷报报进京城时,宁皇后生下了皇五子。

可皇五子一生下来就不会哭,好不容易扎出了声,又不会吃奶,好不容易吃了几口奶,又夜夜啼哭,哭的一口气不接一口气,宁皇后宫里,由一个病人,变成了两个病人,整个太医院就两件事,宁皇后的病,和小皇子的病。

周贵妃和皇上在城外离宫享受了大半年二人世界,再回到宫里,本来心情就不爽,再不停的听到宁皇后的病,小皇子的病,周贵妃气儿不打一处来,周贵妃心情不好,皇上日子过的就不安生,等到吕相上了那道皇五子大约是天生命弱,不如搬到城外离宫暂住,看看是不是能好些的折子时,皇上立刻就准了,这真是求之不得。

宁皇后带着皇五子搬到了城外重云离宫,到今年,皇五子七岁了,还是极其病弱,据说远远听到一声炮竹,就能惊的大病一场。

从搬到城外,宁皇后和皇五子就再也没出现在朝臣和天下人面前过,京城的闲人早就不记得还有位皇后,可朝臣们心里,却若有若无的想着那位据说极其病弱的皇五子,那位,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子。

至于差一点立了太子的皇长子,以太子自居了十来年,到皇四子长到八九岁时,危机来了,皇上最疼爱的皇子,由他,换成了皇四子。

皇上也是真犹豫了,是立大儿子呢,还是立四儿子呢,都是那么可爱……

至于周贵妃,她全部心思都在皇上身上,至于立老大还是老四,以至于立不立太子,她都没放在心上过,反正皇上答应过她,做不了皇后已经亏欠她了,太后是必定要让她做的,至于哪个儿子即位,她无所谓,反正都是她的儿子。

皇上觉得两个都挺好,周贵妃觉得哪个都行,可皇长子秦王,和皇四子燕王,就没法这么想了。

从去年皇四子封了燕王,开府建衙,两人的竞争,就越来越白热化,离撕破脸,就差一层薄薄的轻纱了。

第五十八章 杨舅爷其人

当年,谁都没想到晋王能够即位。

当初文二爷和他细细分析过局势和晋王的想法。

局势极其明了,要么大皇子,要么四皇子,哪一位即位,对晋王来说都无所谓,在这场争斗中,晋王要做的,就是居中,不偏不倚,在两边的拉拢中,既不得罪,又不靠近,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容易,而且皇上春秋正盛,这一争,还不知道争多少年,多年的墙头草,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晋王才具一般,性子绵和,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平安长大,从小他就很明白,那把椅子没他什么事儿。

所以,对于姜焕璋来说,就是帮助晋王不偏不倚,做好墙头草。

如今他早就知道了结果,可这个结果,他不能说,也没法说,虽然知道皇上不用顾忌任何人,虽然知道皇上很快就是皇上了,可这会儿,他还是得照从前文二爷定下的策略,扶助皇上做好不偏不倚的墙头草。

晋王顿住步,盯着姜焕璋看了好一会儿,带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问道:“那你觉得,谁能得了这个彩头?”

“毕竟是一母同胞,一脉相承,谁得彩头其实没什么分别,兄弟相争,只宜远观,只要别两败俱伤就好。”姜焕璋的回答话里有话,两败俱伤,他先点到为止。

“噢!”晋王似乎有些惊讶的噢了一声,“怎么远观?你细说说。”

“是,”姜焕璋淡定从容,将从前文二爷和他掰开揉碎,细细分析过不知道多少遍的话,说了一遍。

晋王听的极其认真,听姜焕璋说完,沉默半晌,没接着说大事,反倒笑问道:“昭华今年多大了?成亲没有?”

“虚度二十二春,今年二月里刚刚成了亲。”

“真是年青有为,你是……”晋王手里的折扇点着姜焕璋的肩膀,“我一时想不起来你是哪家的了。”

“绥宁伯姜讳华远之子。”姜焕璋急忙答道。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晋王拍着折扇哈哈大笑,“已经封了世子是吧?绥宁伯……你祖上以军功起家,没想到你看着文弱,倒颇有大将之才,领过什么差使没有?”

“还没有,在下酷爱读书,在书本里虚度了光阴。”

“在书本里怎么能是虚度光阴?我府上正少个长史,吏部送了许多人的履历来,倒不是看不中,我就是想找个象昭华这样饱读诗书,见多识广的,昭华可肯屈就?”

“求之不得!”姜焕璋大喜过望,撩起长衫就要下跪,晋王一把托住他,“不必多礼,我也是个喜欢读书的,往后,昭华可要多多指点我。”

“不敢当,不敢当!”姜焕璋连连长揖。

姜焕璋紧跟在晋王身边,看完了金明池那一场龙争虎斗,晋王看起来心情好极了,一定要请姜焕璋到凌云楼小酌几杯,以庆贺他机缘巧合,得了这么好一位长史。

两人刚在凌云楼雅间坐下,雅间外就传来小厮的禀报:“王爷,杨舅爷说有急事找您。”

晋王眉头微蹙,姜焕璋心里一阵狂喜,他知道这位杨舅爷找王爷什么事,好好好!好得很!看来,这一回,这桩巧宗儿要落到自己手里了。

晋王的生母杨嫔出身小官之家,父亲早死,留下她和母亲,以及遗腹子弟弟,杨嫔和母亲一起,看眼珠子般看着弟弟长到十三岁那年,弟弟生了场大病,为了给弟弟治病,大约也存了搏个出头机会的想法,杨嫔瞒着母亲报名入了宫,分到周贵妃宫里侍候,一次机缘巧合,被醉意朦胧的皇上临幸,怀上了皇三子,生下皇三子后,晋位杨嫔。

周太后还在世时,不许周贵妃独宠专房,周贵妃那时候脾气特别大。

夭折的皇二子生母苏贤妃就是在生下皇二子隔月,被周贵妃找茬罚跪,大夏天中了暑,一病没了的。

那些年,杨嫔在宫里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好在皇上半眼都不看她,周贵妃虽然常常因为在周太后宫里看着皇三子刺眼,让她罚跪掌嘴以至于抽抽鞭子什么的,但好在没下狠手,她总算活下来了。

到周太后死后,周贵妃独宠专房,心气儿渐平,就极少再折磨象杨嫔这样的活寡妇。偶尔,还能赏几块点心给她们吃吃。

杨嫔透过口气,总算有点多余的精力,想一想阿娘和弟弟了。

等晋王成亲开了府之后,杨嫔几乎天天派人传话给晋王,让他照顾外婆和舅舅,特别是舅舅,千叮嘱万嘱咐。

偏偏这位杨雪坤杨舅爷,完全是一滩糊不上墙的臭稀泥。

头一条懒,懒到连眼皮都是能不抬就不抬;第二好吃,最爱猪头肉,一块猪头肉咬在嘴里,大嘴巴扇肿脸都不带松嘴的;第三贪小便宜,一个钱半个钱的便宜要是不沾到手里,简直不能活,可真有了大便宜,他又说什么也不敢伸手了!

这些就算了,最让人不能忍的,是蠢,蠢到天怨人怒。

姜焕璋想着晋王即位后,这位杨国舅那数不尽的光辉事迹,想的都不忍心再想了。

这位杨国舅唯墨七马首是瞻,真是人以群分,烂污泥就爱烂污泥!

“请他进来。”晋王虽说蹙眉,还是吩咐请进来。

杨家只有舅舅这一根独苗,就算母亲不是这样一天一趟的嘱咐他,他也要照顾好舅舅。

杨雪坤杨舅爷一件污渍斑斑的织锦缎棉袍子,也没系腰带,两只手袖在肚子前,缩头耸肩,不停的抽着鼻涕,紧贴着墙溜进来。

晋王无语之极的看着舅舅,他给他置办了宅院,送了丫头婆子,不说一应俱全也差不多,他这衣服,怎么还能脏成这样?

“王……王爷。”杨舅爷两只手袖在一起举起来,抹了两把鼻涕,晋王深吸了口气,手里的茶无论如何喝不下去了。

“出什么事了?”晋王尽可能和颜悦色,他这个舅舅胆子小。

“出大事了。”杨舅爷哭丧着脸,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我活不成了。”

第五十九章 杨舅爷其事

“到底出什么事了?外头谁跟舅爷来的?”晋王吓了一跳。

“回王爷,舅爷一个人来的。”外面小厮答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有我,断不会让你有事!”晋王大包大揽,先安下舅舅的心,让他能说出话来再说。

“前儿个。”杨舅爷明显好多了,“有人找我,要和我一起做生意,本钱他出,我一分钱不用拿,就帮他把几大箱银子送到城外杨柳枝码头,再看上一夜,第二天交到船上,他就给我一百两银子,一百两!”

杨舅爷冲晋王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几摇,晋王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骗傻子的套路,他也能上当?

姜焕璋嘴唇都抿薄了,专心看着杯子里的茶,皇上说他这位烂污泥舅舅憨傻可怜,爱护得很呢,他可不能流露出心里的鄙夷和恶心,惹王爷不高兴。

“昨天一早,我到他家,亲眼看着装了四万两银子,全是白花花的银饼子,有霜起筋,足足四万两!装到箱子里,装上车,一路上,我眼睛都没离那箱子,到了杨柳枝码头,住进店里……第二天。”

杨舅爷哭丧着脸,“银子没了!几大箱子,全成了石头,四万银子,成石头了,没了!”

“报官没有?”这明明就是遇到骗子了!晋王气儿不打一处来,倒不是气他舅舅,是气骗子,干嘛要骗舅舅这么个憨厚之人呢?

“还没,家时让人堵住门了,几十口子,除了老就是小,说活不成了,堵着门要我还银子,四万银子!四万啊!可咋办?我活不成了!”杨舅爷捂着脸,嗷嗷哭起来。

“王爷,舅爷这是被人骗了,只是,报官只怕不妥当。”姜焕璋接上了话,晋王皱眉看着他。

姜焕璋微微一笑,“时候不对,王爷您看,今天金明池这事,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是非,金明池演武刚散了出来,咱们就报官杨舅爷这事,这京府衙门,秦王爷可挂着府尹的名头呢,万一被有心人利用,煽风点火,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到时候,不管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这事儿的起因,都在王爷这儿,只怕要得罪人。如今的局势,王爷越低调越好。在下的意思,不过四万银子,在下就先替舅爷把这笔银子垫出去,然后派人悄悄查访,要找到这群骗子不是难事,到时候,连人带银子再拿回来就是了。”

晋王惊讶的看着姜焕璋,片刻,才拍着姜焕璋的肩膀道:“昭华心思细密,还是你想的周到,你待我这份……这份心……”

“焕璋愿为王爷肝脑涂地,能跟在王爷身边侍候,是焕璋几世修来的福份。”姜焕璋忙站起来,赤诚无比的长揖表忠心。

“好好好!”晋王感动的胸口滚烫,他一个多余的皇子,外家……就是杨舅爷,别说支撑,不拆台就不错了,皇上正眼都没瞧过他,这京城,哪有人把他放眼里过?姜焕璋这样待他,他没法不感动无比。

晋王站起来,将姜焕璋按回椅子上坐下,转头看着眨巴着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杨舅爷吩咐,“你先回去,跟他们说,银子这就还给他们。”

“天黑前,我亲自送到舅爷府上,再帮舅爷了结了此事,舅爷放心。”姜焕璋急忙接过话,和杨舅爷温声细语、大包大揽。

“听清楚了?安下心,先回去吧,告诉他们,天黑之前,就把银子还给他们,请他们略等一等。”晋王再次吩咐杨舅爷,杨舅爷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仰着头,小孩看娘般看着晋王,“多谢王爷,多谢这位爷!多谢王爷,多谢这位爷。”

杨舅爷一边谢一边往后退,一脚绊在门槛上,幸亏门外的小厮机灵,从后面一把托住了,把他扶直了,再帮着转个身,看的晋王忍不住又翻白眼。

陪今日之晋王、异日之皇上小酌了几杯,又随晋王府管事走了趟吏部,报了名姓,写了履历,姜焕璋意气风发,打马往绥宁伯府赶,他得赶紧回府拿了银票子送到杨舅爷府上,把杨舅爷这事了了,还要赶紧到晋王府禀告一声。

侍候皇上,小事小节上万万不能马虎。

姜焕璋一口气奔到绥宁伯府,顿时呆了。

绥宁伯府大门口,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闲人,伯府大门洞开,门口却一个人没有,好在这是京城,律法严苛,这样大门洞开,外门的闲人倒没敢一涌而进。

“怎么回事!”眼前的情形让姜焕璋怒火上冲,冲的他额头涨痛,李氏这是怎么管的家?

“爷在这儿问,谁也没长千里眼,爷赶紧回去不就知道了!”大乔粗声粗气回了句,他实在火大,姑娘嫁的这是什么人家?三天两头闹这些丢人现眼的事!他这面皮都臊的慌!

大乔答了这句,也不理姜焕璋,抖起鞭子,在空中挽了个响亮的鞭花,厉声“都让让!让开!我们大爷回来了!让开!”

“快让让!让让!正主儿来了!”

“这正主儿怎么才来?都闹出人命了!赶紧让让!咱们让让!”

“这就是拿白纸当银票子哄人那位?长的倒挺好看!”

“先把表妹哄到床上,再拿白纸当银票子哄人家父兄?这叫什么?先奸后骗?先骗后奸?”

“他们府上我知道,穷的连宅子都卖了,娶了李家姑娘,就抖起来了……”

……

各式各样肆无忌惮的议论冲进姜焕璋耳朵里,听的姜焕璋心惊肉跳,后背冷汗淋漓,他身居高位多年,民间口碑和私德的重要性,他太清楚了,这些流言,是怎么传起来的?!

姜焕璋冲进二门,跳下马,大步流星直冲月亮门,月亮门内也是空无一人,姜焕璋心里的不安更浓,也顾不得其它,撩起长衫,直奔正院,刚跑了几步,迎面看到一个紧紧捏着袖口,笑的见眉不见眼的粗使婆子。

“站住!”姜焕璋一声厉喝。

第六十章 新闻旧事

那婆子吓的猛一个哆嗦,抬眼看到姜焕璋,脸一下子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磕头不已,“大爷饶命!就拿了这一件,就这一件!大爷饶命!”

姜焕璋一个箭步上前,从婆子手里夺过那个金光灿灿的物什,是一只赤金百花簪。

“怎么回事?”一种巨大的不祥之感劈头压下来,姜焕璋咬牙切齿问道。

“那……那边……在那边……爷去看看,看看就知道了。”婆子心痛万分的盯着姜焕璋手里的簪子,她胆子小,抢了这一件赶紧就跑,本来想先拿回家藏好再来……

姜焕璋顾不得理会婆子,顺着婆子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水云间一带,如同龙卷风刚刚来过。

吴嬷嬷头发散乱,正带着几个婆子拼命揪着顾大爷,顾老爷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钱管事一条腿上鲜血淋漓,坐在地上动弹不得,手里抓着几张银票子,正在泼口恶骂。

春妍带着几个丫头,手里拎着矮凳、托盘,还有个丫头拎了只红铜茶壶,背对背守着一堆乱七八糟却金光灿灿的物什。

青书半边头发散乱,泼口骂着,正从顾二娘子怀里用力往外扯东西,顾二娘子拼命护着怀里的东西,不停的尖叫。

秋媚张开双手拦着二娘子姜宁和大娘子姜婉,一边拦一边尖叫,“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拿走,老娘我让你们血溅当场!你们要是敢,你们试试,你们敢试试……”

春妍脚下的台阶上,顾姨娘侧身躺着,姿态颇为优美,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姜焕璋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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