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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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怎么担得起江和歌亲自领她进门这个面子?

  陈嘉郡自然是不会知道背后已然掀起的暗涌,但即便她不知个中情由,她也有心性去体会,柳惊蛰在这件事上为她动用的一路亮绿灯的权利。陈嘉郡低下头,止不住笑意。不那么严格来讲,她已把这当作,他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证据。

  所以陈嘉郡绝不会想到,就在她想着那个人就会笑起来的时候,柳惊蛰却为了她,只身前往一栋秘宅指明要找唐律谈。

  这不是普通的宅邸,这是唐律的隐秘私宅。

  私宅的位置、里面有什么人、能不能见客,都是秘密。柳惊蛰有那个能力一路通行进入书房找人,在唐家的地位可见一斑。

  他不说废话,单刀直入:“为什么当年一定要留下陈嘉郡?”

  书房里的男人正在对人交代事情,猛地被人打断,男人不带表情地扫了一眼来人,见到是他,当即吩咐其他人出去。所有的事放一边,只为柳总管让道。这个面子,唐律给得起。

  “你是一时兴起,还是一定要知道?”

  柳惊蛰非常明白,对待眼前这个男人,诚实是最好的捷径,他不打算和这种人玩手段:“一定要知道。”

  唐律饶有兴味地盯了他一眼。

  柳惊蛰很明白这个人“盯”的是什么。

  这个男人要看透他。他想知道他手里“柳总管”这张牌,过去曾怎样,现在想怎样,将来会怎样。他在心底晓得这张牌不能出错,出错即是大错,是山河色变断他一臂的那种错。

  “柳惊蛰,”他喊了他一声,莫名一股温柔,蛊惑人心,也是收买人心,“既然你问了,那么我不瞒你。”

  柳惊蛰站在那里,洗耳恭听。

  “陈嘉郡的父亲,在警界担任要职。在她母亲过世后,她父亲被委派了一项卧底任务。这项任务是长期执行的秘密任务,可能十年,可能二十年,可能一辈子。他需要斩断所有和他有关的人、事、关系网,以另一个身份,脱胎换骨,成为另一个人。他需要有足够的势力,斩断他和陈嘉郡之间的父女关系,也需要这一股势力,去为他操刀断后,并且,负责陈嘉郡的余后人生。”

  短短几句话,这就够了。

  前世今生,都在里面了。

  只是那个小女生何其无辜,如同弃婴,为一场成年人自以为是的伟大任务而被迫成为了牺牲品。

  柳惊蛰点点头,强迫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动私情。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唐律从黑到白都能够一手遮天;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唐家游走于灰色始终安然无事,“作为交换,警方给了你不少好处是不是?”

  这话其实已经相当越矩了。

  不客气,还带着讥诮。

  换作别人,唐律一定不会忍。

  “不然呢?”柳惊蛰是一个例外,例外到唐律不仅忍,还忍得同他讲道理,“不然你以为,唐家开门做生意,做的是无功的善事?和警方合作,互惠互利,我拿我应得的,也不亏待我接下的责任。”

  柳惊蛰无动于衷,心头一根刺,终于指向这只手遮天的幕后人:“为什么,一定要我,负责陈嘉郡的监护权?”

  唐律一笑。

  “信任你呐……”

  这个男人有一种本事。

  谈正事,都像在谈情。

  眉目色相,惊艳起来毒得很,男女不论,敌友不分,一律毒到人心底,毒到人无从反抗为止。

  柳惊蛰明白谈话就此为止了。

  再谈下去,自身难保。

  唐律的调情有两种,一种是对人动性,一种是动了杀心。他方才一笑,柳惊蛰就明白,他杀心已起。

  “好吧,”他举手撤退,并不打算招惹这种人,“你说,我信。”

  陈嘉郡这段时间没有见过柳惊蛰。

  打电话给他,即便只是问声好,他似乎也很忙,匆匆接起就压着听筒同旁人吩咐着事,讲不上几句话就又被挂断。陈嘉郡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觉得莫名的怅然。说是失恋固然夸张,但内心那一阵失望却是存在的。

  所幸在江流的实习工作占据了她剩余的时间,平日里在学校上课,周末两天在江流实习,有时回去得晚了宿舍门会被锁,这个时候她也想过去找柳惊蛰,但每每拿起电话又放弃了。打给他又能说什么呢,他连与她谈话似乎都是没有时间的。她知道喜欢他是一件非常累的事,她没有料到的是,会这么累,累到这个地步。

  江和歌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暴雪执行副总办公室。

  如今她手握陈嘉郡这张实习生牌,大大方方地升级了常年来对柳惊蛰的骚扰友情。

  柳惊蛰正从会议室出来,身后跟着几个高管,江和歌从电梯里出来迎面撞见,盈盈的娇俏之声就溢了出来,“柳总管,许久不见,我人到了你这地,也不见你来迎我一下呀。”

  众人一愣。

  只见一个年轻女子,一身红衣,裙摆随风一荡,火一般的艳。玲珑有致的身体线条,勾人心魂。她说着这话时手指缠上发梢绕一个卷,动作一绕能绕进任何一个男人心里去。

  柳惊蛰私交匪浅的女人,大名鼎鼎的江流一把手,人如其名,在这地界一站就站出了一个“闲人屏退”的气势来。

  柳惊蛰方才处于会议中的严肃一瞬间退去,一脸散漫浮了起来。对待江和歌他经验无数,亦敌亦友的女人不能用认真去对付,唯有半真半假,和她才过得了一招半式。

  “下去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谈。”

  屏退了左右,这空旷地界只剩她和他两人,回荡着江和歌朝他走来时那诱惑人心的高跟鞋声。柳惊蛰也不推拒,一个姿态上乘的女人千方百计地诱惑他,他总要上一两次钩才对得起她这个“尤物”的名声,拒绝多了,连朋友都没得做,在这一行做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不论这朋友是酒桌上的,还是床上的。

  柳惊蛰站在原地没动,江和歌笑盈盈地走向他,绕着发梢打着卷的手指正要伸向他的胸膛,腰间就被人钩了去。他用了力道,一握细腰拉人近身,低头就是一个狠吻,惊了她一道,那双没来得及触他胸膛的手垂垂落在了他肩头。当他一路将人带进办公室抱上办公桌时,江和歌落在他肩头的手已因他的动作变成了紧紧搂住了他的颈项。

  柳惊蛰许久不沾女人,一是没时间,二是他最近不想开荤不太想这事,但不想不代表永远不会想,只要他还是个男人,他的意志力就总还有破绽,江和歌无意间撕了个小口,就撕出了一把男人动荤惹腥的大火。

  男人咬着她白皙的脖颈,她后背一阵颤栗,脖颈下的大动脉汩汩有声。都说动性见人,柳惊蛰心性中那一股隐藏得很深的暴虐之性一览无遗,交欢如同偿命,在他身下的人往往会在快感中生出些惊惧,仿佛一不小心他就会张口咬下颈动脉夺她一条性命,从生到死,他让人生死都要记得他。

  江和歌就在他伸手探入衣裙下摆的时候,问出了一句:“你跟陈嘉郡是什么关系?”

  柳惊蛰的动作刹那停住。

  如果说在这之前,江和歌对这个问题抱的只是女人的直觉不妨一试的想法,那么在这之后,就在柳惊蛰忽的一下全无动作的时候,身经百战的江家大小姐已经可以确定,她对这个问题的疑惑,原来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江和歌感受着他的动作,心中震颤。

  一个男人究竟被触到了心底哪一层密境,才能在欲望一触即发之际,做得到忽然之间,全无欲念。

  柳惊蛰缓缓放开她。

  他没有再碰她,勃发的欲望被一秒压下,令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阴沉不定:“你什么意思?”

  江和歌看着他,没来由地呼吸一滞,竟有些紧张:“我不是要探你隐私,我只是在对你,坦陈我的疑问。”

  “不该问的以后不要问,”他直起身体,一种不适感加剧了他带给人的压抑,“我们唐家的事,无可奉告。”

  一直知道他是唐家的人。

  但她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对“唐家”二字有如此隔世之感。从柳惊蛰嘴里听到那两个字,不是威胁都成了威胁,从唐家走出来的人,底色都带着镇压之感。

  江和歌镇定了下,对他道:“陈嘉郡不适合进我们这一行。”

  他没有说话。

  江和歌知道他在听,有一刻她甚至觉得,她是把他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在她这样做之前,他始终在自欺欺人。

  “陈嘉郡没有做这一行的天分,心太软,下不了决断。你我都明白在这一行做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一秒定生死的心狠,做这一行,犹豫不决是大忌。陈嘉郡做不到这一点,她再勤奋,再肯学,也是学不来的。我承认她很聪明,学任何事都很快,但每每到紧要关头,她就犹豫了,左右摇摆之际机会就错过了,这就是为什么,她手上的投资项目,过程都很完美,结果都很不尽如人意。这种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关系,那么她是连江流的门都进不来的,我不会让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但就是倒在这一步距离外的人进江流。”

  柳惊蛰没有反驳,只道了几个字,偏袒之心昭然若揭:“她还小。”

  “是吗,原来你就是这样,自欺欺人说服自己的吗?”江和歌几乎有些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人,竟然也会自欺欺人,“你十九岁的时候在做什么,我十九岁的时候在做什么,相信你我都明白。我们在这一行存货,要生存得好,年龄从来不是失败的借口,甚至可以这么说,刀口下存活,从来英雄出少年。柳惊蛰,我不相信你看人的眼力,会看不出陈嘉郡身上的问题。所以我才会那么问你,陈嘉郡到底是你什么人,值得你不惜自欺欺人也要成全她?”

  吃四方饭,七情都断了根,早已刀枪不入。

  生生为了一个小花旦,软了心。

  你说,这样一个柳惊蛰,叫江和歌如何不好奇?

  “还有一年,”他忽然开口,异常少见的不舍,“还有一年,我就和她从此无关。”

  江和歌心中震动,没有说话。

  他把心中秘密告诉她:“明年,她二十岁,我不会再负责她。到时候,唐律对她自会有所安排,安排她出国或者在唐家做事,都有可能。她到底是唐家答应负责的人,这些就都是唐律的事了。十年,说短不短,说长太矫情,只是这最后一年,到底是要在她人生路上送上一程,能送得好就尽量送好一点吧。以后,我都不可能再像对她那样,去负责一个小女孩的一段人生了。”

  有些人,是一走散,就从此会失去下落的。

  监护权失效,交出“负责”二字,再无名分,再无瓜葛。

  尘世间男女,他遇得多,也再不可能会遇到一个陈嘉郡。男男女女,高兴地凑在一块儿,意兴阑珊就散了,有时花一点钱,有时花一点时间,再大方一点,花一点感情也不是不可以。但谁能比得上陈嘉郡,值得他花了钱、时间,还有那么一点感情。

  很有一点感情。

  十年一台情义,她带给他常人的福分,令他今生也做得一回烟火众生。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他对她说,一诺千金,“帮我一次,对我的小姑娘好一点。”

  江和歌看着他,犹如看见了一场没有观众的情深义重。

  她偶然闯入,独独做了一回观众,不经意见了,当下震颤。

  “柳惊蛰你……”

  “她太小了,路还很长。”

  一声清寂的清醒,在他心里透亮:“为我,不值得。”

  他没有否认,几乎就是承认了。

  承认了,却不说,不仅不说,还快陈嘉郡一步将她放在了千里之外的安全之地。

  江和歌几乎不敢置信。

  为这样一个真情真性的柳惊蛰。

  对陈嘉郡好,才会费心教她远离。柳惊蛰是什么?跑江湖的。跑江湖的最苦,命不由人,何苦再拖一个小女生下水。陈嘉郡有好资质,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日若有心,以她的灵动性,这明朗世间必有她的一席之地。她无心去走这一条道,他知道是为了她,所以他才为她不值得。跑江湖的人一身风尘,凡事都带着血光,去闯开一条生死之路。十九岁的小花旦,为了他要来靠近这条血路,他不忍心。

  江和歌眨眨眼,用力眨掉眼底那一层忽然泛起的泪意,为亲眼看见的这一场尚未开始就被他一刀扼杀的感情。他太狠了,为了陈嘉郡好,舍得对自己这么狠。

  “你放心,我会的。”

  柳惊蛰莞尔。

  他知道可以放心眼前这人。

  江和歌和他是同类人,玩得起,各自散开,也站得稳。他和她永不可能成为恋人,有欲望但不会有情,爱情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了。

  他上前搂过她肩头:“毁掉了你一场艳遇,真是好可惜,晚餐我请。”

  江和歌顺势往他肩头一靠,接下了他的信任:“你请客,我要最贵的。”

  “好啊,我算算你值什么价。”

  “你这个人呐……”

  两个人一同从办公室走出去,不避讳人,姿态亲密。旁人见了,只觉是一对璧人,身份对等,身价对同,世上再无第二个女人,能像江和歌这般,吃得住柳惊蛰。

  一声轻微的声音忽然从办公室内传来。

  柳惊蛰正向外走的动作猛地一停。

  江和歌一怔:“怎么啦?”

  柳惊蛰神色一凛,缓缓转身,向身后看去。

  他的私人休息室与办公室只有薄薄一层移门相隔,平日除了他以外,只有陈嘉郡进去过。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他只放陈嘉郡进去,也没想过理由。很多年前她在办公室等他等得困了,打电话对他说:“六叔叔,我有点困”,电话里小女生的语气里掩不住的睡意,一股浓浓的撒娇味,令他第一次晓得,原来女孩子惺忪困醒之时,对人讲话都是一种撒娇,他心里一软,就放她进去,让她进了他的私人之地去睡觉,这一睡,从此就让他将其他人都排除在外。他的地方,只能有一个女人,这是对她也是对他的双重尊重。至于为什么,在这么久之前就会有这样一个标准横在他心里,连他自己也没有去想过。世间要问的为什么太多了,他时间有限,一个不小心,就放任出了一道情关。

  他忽然将江和歌推出门外:“有点事,不陪了。”

  “哎你!”

  江和歌一脸惊诧,就被男人一把推了出去。江大小姐笑着骂了句“神经”,也懒得理他,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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