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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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夕菀挑了挑眉,抬头看向面色丝毫未变的晏晋丘,勾着嘴角想,这位临平郡主果然是来了,她所料果然没错。

不到片刻,她就看到几个丫鬟簇拥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华服女子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容貌与晏晋丘并没有多少相同之处,只算得上是清秀之姿,倒是她身边的青年唇红齿白,斯文俊雅,有着一副好皮囊。

临平郡主到来后,便向端和公主致歉,说是路上遇到一些事,所以来得晚了些。

端和公主当下便笑着把这事揭过去,然后指着华夕菀道:“你只顾着和我闲聊,且先看看这是谁?”

临平郡主随着她的手势偏头看向华夕菀,打量几眼后,不咸不淡道:“想必这位就是我的弟妹华氏了,倒是有副好相貌。”

大概是因为这话说得忒不像,在场女眷察觉到不对劲,一时间竟没有人插话,只是有几个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华夕菀。

“姐姐、姐夫万福,”华夕菀落落大方的上前行了一个万福礼,然后笑吟吟的瞥向郡马罗仲诤,“姐夫也是好相貌。”

此言一出,便有女眷用手绢捂住嘴角,掩饰住露出的笑意,四年前临平郡主因为看中这位罗才子的相貌,才闹着嫁人,如今刚回京便对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弟妹如此不客气,也难怪人家显郡王妃不给她脸面。

“弟弟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家教礼仪更是难得一见。”临平郡主没有料到华夕菀竟如此对自己说话,面色有些难看。至于被华夕菀表面夸好看,实则暗讽靠脸吃软饭的罗仲诤,面上倒是看不出半点恼意。

“夕菀本是如此性子,就连皇祖母、皇上与皇后娘娘都要夸她一声好,担心我欺负了她,”晏晋丘不咸不淡道,“若不是夕菀难得,皇上又怎么会把她赐婚于我。”

听了这话,临平郡主面色更加难看,她身边的罗仲诤率先一步开口道:“弟弟娶得如此佳人,实在可喜可贺。”

见罗仲诤开口说了这话,临平郡主虽然面色难看,但也没有再开口,看了晏晋丘与华夕菀一眼后,便沉着脸坐在了一边。

在场诸位女眷见状,面上虽不显,心里却有些不明白,显郡王府是临平郡主的娘家,她父母已逝,只剩下一个弟弟是她助力,她何苦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这不等于把弟弟与自己越拉越远吗?

不管临平郡主究竟意欲何为,但是见显郡王对显郡王妃的态度,还有显郡王妃面对临平郡主时的姿态,已经让部分女眷决定远着些临平郡主。毕竟,一个是与娘家关系疏远,夫家又不显眼的郡主,一个是娘家看重,夫家显赫的郡王妃,凡是有眼睛的就知道谁更不能得罪。

“表姐来得正好,这会儿我们正在玩投壶,你也一起来玩,”敏惠郡主见气氛有些僵,取了一支箭送到敏惠郡主面前,牵着她的手,笑着解释完游戏规则,“当年表姐玩投壶时十投九准,我至今不能忘你当初英姿。”

“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临平郡主把手从敏惠郡主手里抽了出来,走到投壶线上,一投却未中,她笑容淡淡道,“近两年不怎么玩这个,手艺生疏了。”

华夕菀听到这话,眉梢微动,世家宴请宾客,常常会玩投壶这类的雅致游戏,临平郡主嫁到江城四年,怎么连这些世家常玩的游戏都不玩了?

待酒端上来,临平郡主也不推辞,掩袖喝完整杯酒,擦着嘴角道:“这个游戏还是你们来玩吧,我这技艺是拿不出手了。”

众人见状便说笑了两句,一轮下来后,又到了华夕菀这里。虽然她投壶技术不行,但底气倒是很足。

在晏晋丘的指导下,第二支箭仍旧掉在了壶外,她一脸无可奈何道:“看来我此生无望做投壶高手啦。”

此言一出,惹得女眷们笑出声,晏晋丘也笑着摇摇头,对众人道:“我倒是离千杯不醉越来越近了。”说完,也不要人催,当下便饮了三杯酒下去。

临平郡主看着托盘中空空的三个酒杯,当下觉得自己刚才喝下的酒烧得喉咙有些难受,连舌头都跟着苦涩起来。

热闹一番后,众人到前厅用饭。酒足饭饱后,便开始赏戏听曲,刚听到一半,就有宫里的太监来传皇后口谕,召端和公主与临平郡主进宫。

既然主人要走,客人自然就没有继续留下玩耍的道理,众人纷纷坐上马车离开了公主别庄。

华夕菀坐在马车中,看着热闹的街道,不去看晏晋丘的脸色:“晋丘,长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晏晋丘把她的手握住:“不要多想。”

华夕菀回头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是显郡王府的女主人,别人误会不误会不重要,只要我不误会你就好,”他伸手扶了扶她鬓边的发钗,“我只相信我愿意相信的东西,别人如何与我无关。”

这话的意思是说,别人的话他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受别人的影响,并且还愿意护着她?

华夕菀仍旧只是笑,她知道晏晋丘不是表面这般简单,而晏晋丘也有意无意的让她发现这一点,晏晋丘这是希望自己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可惜她太懒,连站都不愿意站的人,怎么还会上战场呢?

马车刚到郡王府门口,华夕菀一下马车就见门口还停着华二叔家里的马车,她脚下微顿,朝身边的晏晋丘看了一眼,然后与他并肩走进了郡王府大门。

假象

果不其然,华夕菀与晏晋丘刚进府门,就有下人来报,华府二太太到府上近两个时辰了。

“我知道了,”华夕菀不等晏晋丘开口,直接道:“晋丘事忙,二婶那里我去看看。”这事只有她出面要简单许多,若是晏晋丘牵扯进去,推脱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平时这个时候舍不得离开华夕菀的晏晋丘当下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就带着木通等人去了其他院子,也就等于说把事全权交给华夕菀做决定。

“我去书房,有什么事让人来通知我。”晏晋丘就差没直接说,别怕事,就算有什么事情还有他顶着。

华夕菀点头,然后让下人去告诉张氏,请她到侧殿稍等,自己去内室更衣后再去见客。

“郡王妃,二太太现在过来,会不会是为了张公子被谋杀一事?”紫衫用挑选一支蝶翅金玉钗给华夕菀固定好发髻,“二太太向来自诩书香名家,瞧不上我们家太太武将世家出身,现在又何必来求人?”

“人生在世,难免要遇到折腰的事情,所以平日不要自恃身份看低别人,老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便是如此,”华夕菀没有责怪紫衫把话说得难听,她这位张二婶平日里的做派有确实让人不大看得上眼,只学会了读书人的清高,却没有读书人的风骨与才华,又有什么可骄傲的?

佩好耳饰,华夕菀摸了摸血玉坠,漫不经心道,“走吧。”

她这人心眼实际上并不大,这些年张氏对母亲轻慢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这样一个“亲戚”,她若是能以德报怨,那才是怪事。

郡王府前殿偏厅,张氏看着厅内的摆设,捧着茶杯的手有些发抖,以往清高无尘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华依柳见她这样,握住她的手道:“母亲,你先别急,堂姐很快就要过来了。”

“依柳,等下你跟郡王妃好好说,她待你们这些姑娘一向很好,你说的话她一定会多考虑的,”张氏心里清楚,自己这些年对待大嫂轻慢的行为被华夕菀看在眼里,这些年这个丫头虽然不是爱多话的性子,但是从她对自己疏淡的态度可以看出,她是把这些事情记在心里的。

华依柳心里微苦,母亲今日带她出来,大概就是想让她向堂姐求情。听着母亲的嘱咐,她却觉得有些难堪。都是华家的女儿,她因为外祖是名家张氏,求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华夕菀这个侯府嫡女反而因为外面的传言,加之因外祖是武将世家,不受书香人家所喜,所以一直以来乏人问津,她虽觉得外面的那些谣言太过,但是内心深处却是隐隐暗喜的,不然去年百花节时,敏惠郡主向她打听谣言的真假时,她也不会故意引导敏惠郡主相信了外面那些传言。

她记得那天她回来后,心里又是后悔,又是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难堪,直到几个月后皇上给夕菀赐婚,她才把心里的愧疚放下来,至少堂妹没有因为外面的传言而不如意,反而能嫁给很多女人都爱慕的显郡王,这是多少闺中女子求也求不来的事情。

原本她是高兴的,可是现如今看着高傲的母亲为了求夕菀办事卑躬屈膝,甚至连带着她也要平白矮一截,心中那份高兴渐渐变为五味杂陈,刺得她隐隐作痛。

就在华依柳愣神间,门外传来婢女们问安的声音,她抬头望去,只见几个美貌婢女簇拥着华夕菀走了进来,端得是花团锦簇,富贵逼人。

张氏见华夕菀进来,稍微僵硬一下后便从椅子上站起身,还未行礼便被白夏扶住了。

“二婶、堂姐,”华夕菀朝两人一笑,示意婢女们把两人扶着坐下,“今日去了端和公主别庄,不知你们到来,让你们久等了。”

“哪里,是我们唐突的不请自来,与郡王妃您又有何干,”张氏勉强笑道,“我听家母提过今天之事,让郡王妃受惊了。”

“此等罪大恶极之事,谁都不想发生,还请二婶您节哀顺变,”华夕菀叹了口气,“张大人与张夫人可还好?”

用手绢擦着微红的眼眶,张氏声音有些沙哑,但好歹没有让声音发抖:“母亲刚回府便病倒了,请太医来也只说是心病。弟弟乃是家中独子,父母向来爱之,如今遇到这种事情,二老如何能接受。今日我来,也是想请郡王妃您能替我母家在郡王爷面前多提两句,我们不求别的,只求弟弟能死得瞑目。”

“一家人何必说这种客套话,我听闻此事皇上已经下旨,由盛郡王协领大理寺查办,我们家郡王虽不监管此事,但是帮着您多问几句还是无碍的,”华夕菀眉头轻皱道,“盛郡王向来清明正直,相信他一定能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张氏知道此事皇上已经下旨交由盛郡王处理,若是显郡王太过关注并不好,可是他们张氏一族向来与皇族人不甚亲近,盛郡王又是冷心冷情的性子,他们无路可求,只好辗转求到显郡王府上。

她本想再求着华夕菀答应帮他们弄清案子流程,但是自己也明白,这事就算华夕菀答应下来,显郡王也不会去做,也不能去做,所以踌躇再三,也只是神情郑重的道了好几次谢。

“天色已经不早,二婶与堂妹留下来一道用个便饭吧,”华夕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寒舍虽没有珍稀之物,不过时令果蔬还是有些的。”

张氏内心虽然恨不得马上答应下来,但她也明白,若真是这么做了,不管显郡王会不会帮这个忙,但肯定会瞧不上她们的。

“郡王妃好意,我们并不该辞,”张氏有些苍白的脸上挂着笑意道,“只是鄙府已经备好我们饭菜,所以便不叨扰郡王妃与郡王爷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强留二婶与堂姐,”华夕菀扶着白夏的手站起身,“天色不早,我就不多送了。”

“郡王妃请留步,”张氏跟着站起身,朝华夕菀福了福,“此事便有劳了。”

华夕菀回了半礼,又送了张氏与华依柳两人出了侧殿,停下脚步目送两人走远后才淡淡开口道:“回正院。”

离开郡王府坐上马车后,张氏才露出苦笑,华夕菀刚才态度虽然客气,话也说得漂亮,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答应,偏偏她还找不到继续开口的理由,她也没脸再继续求下去,当初自己瞧不上大嫂的出身,如今求到人家女儿头上,本就是一场笑话。

华夕菀没有让她吃闭门羹,已经算是有涵养。若是她,只怕还做不到这一步。

“母亲,夕菀已经答应帮忙,你就放宽心吧,”华依柳温言安慰道,“舅舅之事虽让人难以接受,可是你也要注意自己身子。”

张氏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她懵懂的双眼,不好明说华夕菀刚才那些话只是面上好听,实际上帮不了什么忙,于是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以往她觉得自己女儿相貌虽不如华夕菀,才华不如华楚雨,但至少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如今与华夕菀相比,她才发现自己把女儿养得太过单纯了一些,日后出嫁可怎么办才好。

正院中,华夕菀与晏晋丘用完晚膳后,坐在外面的石桌旁一边赏月,一边闲聊。

华夕菀嫌石凳坐着不舒服,所以特意让白夏加了一个软垫,她单手托腮,看着天际皎洁的月亮,懒洋洋的只听不说话。

“我幼时与庶弟打架,差点掉进府中的池子里,”晏晋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吹后轻啜一口,“后来父王故去,庶弟与我分府时,我让人填了那个池子。”

别的府上庶子在嫡子面前就算不是鹌鹑,也也差不多了,这显王府的嫡子庶子竟然还能打起架来,还真有些意思。

仿佛知道华夕菀心中所想,晏晋丘闲适的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我母亲去得早,又因为自小养在皇祖母膝下,所以与胞姐并不亲密。回府后,因为是府中唯一的嫡子,下人们也多爱奉承我,倒是让胞姐与庶弟心里不甘,一来二去便闹了起来。”

“后来呢?”华夕菀看了眼晏晋丘嘴角挂着的笑意,“公公知道此事吗?”

“他虽然疏于管理后宅,不过这事还是知道的,”提到显王,晏晋丘语气很是平淡,“后来庶弟与胞姐被斥责,庶弟的母亲也被父王厌弃。为了避免出现嫡庶不分的情况,父王对庶也也越来越疏淡,临死前也言明只分给他一成财产。”

这事说起来风淡云轻,似乎与晏晋丘也没有什么关系,可华夕菀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莫名察觉到一股不可言说的寒意。

怀疑

清晨醒来,华夕菀睁看眼就看到坐在床沿笑看着自己的晏晋丘,她笑着翻个身避开他的眼神,趴在软乎乎的枕头上道:“今天不去上朝吗?”

“皇上今日身子不适,没有开朝,”晏晋丘伸手撩开贴在她脸颊旁的青丝,拇指抚过她耳后淡淡的红印,温言笑道,“起来用点早膳吧。”

华夕菀全身软绵绵的扑在床上,眉头皱起道:“不想动。”

晏晋丘轻笑出声,俯身在她额间轻轻一吻:“睡太多对身体不好,午膳后咱们再睡。”

屋内几个伺候的丫鬟见到两位主子之间的互动,羞得低下了头,郡王爷对郡王妃真是温柔又体贴。

“人一辈子多少都有自己的爱好,”华夕菀不情不愿的坐起身,“有些人爱权,有些人爱钱,有些人爱美色,我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和睡,若是没了这两样,简直就是生无可恋。”

“胡说什么,”晏晋丘皱了皱眉,但是看着华夕菀睡眼迷蒙的容颜,无奈的叹口气,“有我在,定会保你一辈子尝尽美食,高枕无忧,不会有生无可恋的时候。”

“就因为有晋丘护着我,我才敢说这样的话,”华夕菀笑吟吟的趴到晏晋丘的腿上,“大概这就是叫有恃无恐?”

晏晋丘再度轻笑出声,伸手轻轻抚着她一头青丝,眼神似缠绵,又似温情。

华夕菀手指又一下没一下的挠着他袍子上绣着的暗花,眉眼都勾着笑意。

屋子里的下人看着这一幕,有些艳羡的想,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

显郡王府外,晏伯益勒紧缰绳,翻身下了马,把手中的马鞭随手扔给身后的长随,他淡淡的开口:“去叩门。”

显郡王府的守门侍卫已经认出晏伯益,还不等他的下人叩门,就有门房来开门,一个体面的管事上前行礼道:“小的见过盛郡王。”

“你们家郡王爷在吗?”盛郡王瞥了眼面前的这个管事,衣着整齐言行有礼,看得出府上很有规矩。

“回盛郡王,郡王爷在府上,请您进府稍作,小的即刻让人去禀报我们家郡王爷,”管事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眼角余光扫过盛郡王身后几个长随与侍卫后,垂下了眼眸。

“有劳。”晏伯益对管事点了点头,抬脚往里走。

“不敢,不敢,”管事的腰弯得更低,引着盛郡王往王府正殿中走。

正院中,华夕菀吃过早膳漱完口,洗着手道:“晋丘今天既然不用出门,不如陪我去喂锦鲤。”

“好,”晏晋丘正擦着手,听到华夕菀的建议,当下便答应了,“对了,前几日我让木通给你订做了几套首饰,把王府库房里的首饰都清理出来了,下午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喜欢的就哪来用,不喜欢的就放在你私库里留着赏人。”

听到这话,华夕菀也不劝晏晋丘要俭省或者说自己不爱这些首饰,很是自然的点头道:“这么多首饰,我什么时候才戴得过来?”

“没事,就算戴不过来,每天看着玩也好,”晏晋丘笑着道,“王府上下都是你的,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华夕菀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见一个一等管事匆匆走了进来,对他们两人行礼道:“郡王爷,郡王妃,盛郡王来访。”

“盛郡王?”晏晋丘面上的笑意变淡,他与晏伯益面上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私下更没有多少交情。现在这位连帖子都没有送到他这,直接就上门来,看样子不算是什么好事。他朝华夕菀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意,起身道,“我去去就回。”

华夕菀微微颔首,看着晏晋丘的背影,缓缓放下擦手的毛巾,坐了半晌后,扶了扶鬓边的凤含珠金钗,对白夏道:“走吧,去看看。”

白夏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决定去正殿,不过依言与其他几个大丫鬟伺候着她出院子。

晏晋丘走进正殿,就见晏伯益坐在客座上,手边放着的茶动也未动,他淡笑着走近,行礼道:“堂兄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寒舍来?”

晏伯益起身回礼后道:“今日乃是为了张府公子一案来打扰堂弟,我有些问题想问问堂弟,不知你能否为我解惑?”

“有什么问题是堂兄都弄不清的?”晏晋丘笑着在主座上坐下,“若是有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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