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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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我是河东狮呢,”曲轻裾放下茶杯,噗嗤一声笑开,“四叔和四弟妹还在这里,你就想着让他们看我笑话吧。”
“二嫂,我可什么都没有听见,”贺明笑着接下话头,“二哥二嫂夫妻恩爱,我们做弟弟弟妹的,只有高兴的份儿,怎么会笑话。”
罗文瑶在一旁用手绢掩着嘴角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四人之间原本的拘泥慢慢小时得无影无踪。
曲轻裾看得出贺明有意与贺珩亲近,而贺珩显然也接下了贺明的好意,所以待贺明的态度才会如此随意,若论待人接物上,贺珩称第二,想必没有谁敢称第一。
果然,话题渐渐的便偏向了贺明之前遇刺一事,贺珩端着茶杯道:“依我来看,四弟你遇刺一事确实与三弟无关,但是江南一案三弟绝对也脱不了干系。”
贺明点了点头,不甚在意道:“既然父皇不追究,我也没有什么好去想的,左右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谁做的就没有那么重要的,只要把以后过好就行了。”
听到这话,曲轻裾就觉得,贺明大概是贺家四兄弟中最没有野心也最容易满足的,不过想必这是无奈之举。贺麒占长,贺珩占了一个有用的母亲,贺渊占宠,贺明有什么?母亲不受宠,父亲不重视,他若是心态不好,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或许贺明心里知道这些事有贺珩的影子,所以他才说只要以后好就行,这是在向贺珩表态度,意思他这个小弟要跟老二一起干?
花生酥上来了,曲轻裾随意捻了一块放到嘴里,视线落到罗文瑶身上,就见她全无所知的吃着糕点。
曲轻裾笑了笑,不管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是这个姑娘好歹还不傻,至少比秦白露来得聪明。
“日子总是越来越好的,”贺珩笑了笑,“四弟有这个想法,很好。”
贺明闻言一笑,就连眼睛里都染上了非常明显的笑意。
几人在一起聊了不少话,到了午膳的时候,四人在桌前坐了,看着丫鬟把一道道菜端上来,蜀地的菜向来偏酸辣,首先从颜色上就能给人一种这一定很辣很好吃的冲击力。
虽然桌上多是蜀菜,但也有些清淡的菜式,曲轻裾对这些美食向来没有抵抗力,自己家里她也不想别人来替自己夹菜,有时候伸手夹自己喜欢的菜也是享受美食的过程。
水煮鱼中的肉片全是选鱼肚最细腻那部分,水煮肉片必定取自猪肉腿上的活肉,酸菜鱼里的酸菜更是老坛酸菜,让人一闻味道便口水四溢,鱼头豆腐汤浓郁味美,红烧蹄筋更是爽滑顺口,还有一些香菇菜心、清炒野菇之类的清淡菜色,这些东西选材都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但是做出来的味道却是能让曲轻裾多吃一碗饭。
曲轻裾从不会为了在贺珩面前保持形象而少吃一碗饭,她优雅而不缓慢的吃下两碗饭后,才漱口洗手,最后慢慢的擦着嘴角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遗憾的开口:“晚上咱们吃暖锅吧,咱们四个人吃得更热闹。”
罗文瑶知道暖锅,但是出阁前家里很少吃,因为家里觉得围着一个锅煮东西不雅,听到二嫂提及,倒是有些心动,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是鸳鸯双汤么?”
“当然了,若是今晚月色不错,我们还能在外面观月亭里摆上锅子,边吃边赏月,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讲些有意思的小故事,多热闹。”曲轻裾觉得火锅就是要人多加吹牛,没有这些吃火锅的人生就不够完美。
贺明没有想到二嫂私下会是这个样子,他有些惊讶的看了眼二哥,发现他视线落在二嫂身上,满脸都是笑,在这瞬间他就悟了。
“好,既然如此,今晚四弟与四弟妹就不要回去了,待用完晚膳后就留宿在府上吧,正好也热闹热闹,”贺珩叫来明和,吩咐他去让厨房的人备好东西,交待完了后又多加了一句,“多备些野生菇。”
“是,”明和知道,王妃喜欢吃各种蘑菇,王爷这是疼爱王妃呢。
“弟妹,你首次来府上,不如一起走走,刚用了膳,坐久了可要发胖的,”曲轻裾笑着站起身,给贺家两兄弟留一个谈话的空间。
“那就有劳二嫂了,”罗文瑶依言站起身,跟在曲轻裾出了正厅,她自己也明白,王爷只怕与端王有要事相谈。
贺明看着自己妻子跟着嫂子出去了,才道:“二哥,二嫂的娘家……”昌德公府上与贺渊勾搭在了一起,便是他也是知道的。
“她与曲家关系不好,这些年在曲家遭了不少罪,”贺珩皱着眉,提及曲家他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昌德公府上的人,你不必顾忌,你二嫂也不会在意这些。”
贺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梁家与曲家的事情,我就让人捅出去了。”
“像这样的人家,早就不该留着了,”贺珩想起曲轻裾在曲家受的那些委屈,冷道,“把他们命留着,活着却什么都没有了,比死了好。”
没有料到二哥如此讨厌曲家人,贺明愣了愣才点下头,他想起曲家还有个女儿在贺渊府上做妾,便道:“也不知三哥会不会出手相助。”
“老三那样的性子,是会为了妾侍出手的人?”贺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笑非笑道,“他向来喜欢别人围着他转,何时会围着别人转?”
“也是,”这些年贺渊就连待他都向来倨傲,更别说一个妾侍,他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那曲家就可怜了。”
罗文瑶与曲轻裾逛了一圈园子后,便跟着到了正院,当她看到曲轻裾屋内的摆设时,不由得咋舌,价值连城的琉璃灯,还有巧夺天工的夜明珠,还有各色精致的摆件。她听说祖母提起过,端王妃出嫁时,曲家并没有添置多少嫁妆,她带到王府的只有生母嫁到昌德公府时的嫁妆,还有田家以及其他亲友的添妆。
罗文瑶的嫁妆已经算是丰厚了,可是这个屋子里的摆设比她嫁妆里的那些东西还要精贵,所以她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必定不是端王妃自己的,而是端王给给她置办的。想起端王妃在自己出嫁前送的添妆礼,罗文瑶不禁开口道:“二伯待二嫂真好。”
听到这话,曲轻裾轻声一笑,拉着她在窗边坐下,窗外正对着一株盛开的白玉兰。
“四叔待不是也很好,”曲轻裾笑看着罗文瑶,“我见四叔带你是真的好,这样便再好不过了。”
罗文瑶闻言甜蜜一笑,不知怎的又觉得二嫂提到“真的”二字有些奇怪,她犹豫的看了曲轻裾一眼,视线不知怎的就落到窗外那株玉兰花上,“这话真漂亮。”
京城中不少人爱种玉兰花在院子里,因为传闻家中栽种了玉兰花,日子就会过得越来越美。一些有情人也爱互相赠送玉兰花,借用白玉兰代表自己真挚的爱恋。
罗文瑶虽然不明白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是她相信一个男人会花这么多精力寻这些东西给一个女人,不管怎么样,心里多少是有这个女人的。她看着曲轻裾脸上浅淡的笑意,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人心是慢慢相处出来的,真真假假哪有明确的界限。”
曲轻裾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她看着罗文瑶,不知道她是在说贺明,还是有别的意思,她顺着罗文瑶的视线看了眼窗外的玉兰,笑着道,“你说的对,真真假假哪能轻易的分辨,把日子越过越好才是真的。”
“二嫂这话说得在理。”罗文瑶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窗外的玉兰,“就跟着玉兰花似的,日子自然会越来越美好。”
曲轻裾吹了吹茶面,漫不经心的瞥了眼玉兰花,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贺珩让人送来了一套玉兰花养的钗环首饰,但鉴于贺珩有事没事就送东西过来,这套玉兰花首饰她还从未戴过。
想到这,她勾了勾唇角,好日子掌握人的手里,难不成靠一朵花便能过好了?
☆、第79章
到了晚上,果真是月色如霜,府里的下人早已经把各种东西备好,贺明与罗文瑶看着凉亭处挂着的防风灯,还有两边小桌上摆满的各色菜肴,总算明白二哥上午说“不必省”是什么意思了。
四人围着桌子坐下了,各自取了一双公筷在锅里煮起菜来,即便是不太受宠的贺明,也很少自己动手煮东西,一时竟不知哪些菜煮多久可以吃,惹了不少笑话,当时吃得却很畅快。
罗文瑶看着曲轻裾利索的夹起喜欢的菜到锅里煮,起锅的时间也掌握得很准确,她不由得有些瞧不起昌德公府上的人,二嫂怎么说也是嫡长女,竟然二嫂吃了这么多苦,不然二嫂为何对这些如此熟悉?
不知道自己在罗文瑶心中成了雪地里的小白菜,曲轻裾满足的喝了一小碗银耳红枣汤,去了口中的辛辣味,觉得自己有了六分饱,才道:“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吃暖锅了,咱们厨房里的人熬的暖锅汤底是越来越好了。”
“偶尔吃上一两回自然好,若让你天天吃,什么汤底你也不爱了,”贺珩用公筷挑了一筷子煮好的茶树菇放到她碗碟中,笑着道,“今晚吃了不少荤食,不易早睡。”
曲轻裾挑起茶树菇在料碟里沾了沾,放到嘴里吃完后才道:“那等会你陪我下棋。”
“好,”贺珩苦笑,转头却又挑了曲轻裾爱吃的东西到她碗里。
贺明给身边的罗文瑶倒了一小碗银耳红枣汤,见二哥与二嫂熟练的为对方挑喜欢的菜,心下想,自己做得还不够啊。
“四弟这些日子伤也好了,亲也成了,父皇也说要咱们兄弟多在政事上下功夫,不如你多到户部工部走走,也算是多学些东西。”贺珩对贺明举了举杯,喝了一小口道,“说来我虽排行老二,但是长你不足两岁,你也该多在政事上下心思了。”
贺明岂会拒绝,他们四兄弟中,除了大哥年长他七岁外,二哥三哥与他年龄差别并不大,可是二哥三哥早已经熟悉朝上事务,只有他年满十六后虽日日上朝,实则并没有多少事可以做。
父皇对他从未下过什么心思,他的母亲不受宠,母族里更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所以才朝中浑浑噩噩两三年也一事无成,现在二哥说了这话,是想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在朝中站稳脚跟。
“谢谢二哥,愚弟定好好学着做事,不然二哥失望,”贺明举起酒杯,“愚弟敬二哥一杯。”
坐在一边的罗文瑶冲曲轻裾感激一笑,虽然不知道事情原委,但是现在端王愿意帮自家王爷,她心里对于曲轻裾这个端王妃自然满是感激之意。
一顿饭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四人又在园子里赏了一会儿月来消食,才回了房间。
贺珩自然是陪着曲轻裾下了一局棋后,才搂着美人进了那温柔乡,一阵颠鸾倒凤之后,二人才满足的睡去。
客房中,罗文瑶钗环尽去,与贺明一起躺在床上,她犹豫了很久后才开口道:“王爷,二伯是不是有意拉拢你?”
“傻文瑶,二哥何需拉拢我,”贺明靠坐在床头,把人揽在自己怀中,“我有的二哥也有,我没有的二哥还是有,若不是娶了你,二哥也不一定愿意帮我。”
罗文瑶一怔,忽然想起嫁到祥清候府的二姨母,又想到了与二姨木十分亲近的端王妃,刹那间她明白过来了,有些心疼的抱了抱贺明,小声道:“那也是王爷你有能耐,二伯才想帮你,不然任你娶了谁,都不管用。”
贺明笑着拍拍她的后背,笑声传遍了整个屋子。
因为庆德帝病重,京城里是人心惶惶,谁知不过几日,皇上便渐渐好转,甚至能坚持着上朝,原本心思浮动的这会儿也渐渐老实下来。
随后便有御史参了昌德公府一本,历数昌德公府做下的种种丑事,纵奴害人性命、放利银、仗势低价圈买百姓天地,并且还提及十六年前昌德公嫡妻刚去,便娶新妇这等败坏道德之事,甚至连昌德公夫人梁氏纵容娘家借着公爷府之势欺人,并且苛待原配之女与庶出之女。
当下是满朝哗然,昌德公府的事他们听过,但是谁也没有精力去管,可是这会儿有人弹劾了,自然这些事便成了十恶不赦之罪,更何况京城上下谁人不知端王待嫡妻十分爱重,昌德公府做出这等事情,不是惹得端王不快么?
当然也有人去看瑞王的脸色,毕竟梁氏的女儿做了瑞王的妾,若是瑞王有意护上几分,他们也不好直接落井下石。在他们观察两日后,发现瑞王对此事毫无反应,当下众人就明白过来,瑞王压根儿就没有心思管一个小妾的娘家事。
既然瑞王不管,端王对昌德公府又没有好感,朝中官员们顿时心如明镜似的,短短几日,弹劾昌德公府的奏折便如雪花似的呈到了御前,大大小小的事情无数,一时间昌德公府便成了那人人喊打的老鼠,仿佛看上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眼睛似的。
曲轻裾听到昌德公府被弹劾时,已经是事情闹出的第三天了,她听完金盏报上来的事情,愣了半晌后才道:“朝上当真没有人替昌德公府求情?”
金盏摇了摇头,看了眼王妃的脸色,发现王妃一点为昌德公府担忧的样子也没有,才继续道:“奴婢听闻有不少大人弹劾公爷还有梁家,皇上对此事十分生气。”
曲轻裾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依照贺珩对昌德公府上的厌恶,定不可能为昌德公求情,他能不落井下石便不错了。不过以贺珩的行事作风,这事儿定不会亲自跳出来,不管怎么说,昌德公是他明面上的岳丈,他若是亲自跳出来,若是有心人故意渲染,对他的名声不好。
再说,贺珩这样的人最擅长下黑手,让他像贺麒或者贺渊那样亲自下手,有些难为他了。
贺珩不帮昌德公府,朝中聪明的人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偏偏贺渊也没有帮一把的心思,这样一来,谁还不明白昌德公府是强弩之末。所谓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的多,弹劾昌德公府还有梁家的人自然纷纷冒了出来。
听到有人提及到昌德公嫡妻尸骨未寒便娶新妇这一罪状,曲轻裾觉得有些快意,田曲氏何其倒霉,才会遇到昌德公那样的男人。更何况田曲氏死因可疑,却被昌德公以病逝的理由打发,祥清候府上的人有了这个机会,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果然当日田晋珂便上了一道奏折,大意是姐姐死因可疑,梁氏进府八月便诞下双生子,他怀疑昌德公因为梁氏怀有胎儿才害死嫡妻,以便娶梁氏进府。
这个消息一传出,京中就更加热闹起来,当年梁氏进府确实不足八月就产下龙凤胎,当时对外的说法是因为腹中怀着双子,才导致孩子早产,但是现在想想,此事确实可疑。
若是没有可疑之处,昌德公何必急急的把人迎进府,难不成连嫡妻的百日都等不得?
这事闹出来,原本与昌德公府、梁家有来往的,纷纷与两家断了来往,让两家想求人帮忙也找不到门路。
曲轻裾每日听着朝上关于曲家的新动态,心情微妙的越来越好,谁知她这日刚听完金盏给她讲的八卦,就听外面的人来报,说是昌德公求见她。
昌德公?
曲轻裾脑海中的记忆对昌德公感情极为淡漠,甚至带着一丝恨意,她听到昌德公来了,犹豫了片刻后站起身道:“吩咐门房让昌德公到王府偏殿等着。”
“主子,您要见公爷?”木槿担忧的看着曲轻裾,显然是替她担心。
“怕什么,如今我是王妃,难不成还怕他为了梁氏斥责我?”曲轻裾冷笑一下,“金盏,替我更衣。”
金盏忙应了下来,屋子里一干丫鬟跟着忙了起来。
看着丫鬟们捧上来的各色钗环首饰以及华美的衣裙,曲轻裾点了一件厚重奢华的广袖鸾鸟袍,记忆里的昌德公不是爱摆着父亲的谱儿责备身体原主吗?
那么她也让他明白,何为以势压人!
昌德公在端王府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领着他进了大门,他跟着前面的太监来到王府侧殿,跟在他后面的梁宏拿出荷包塞给带路的太监,讨好的问道:“这位小哥,不知王妃什么时候有空闲?”他陪着姨父去了不少人家,有些是直接不待客,有些是让他们进了门,结果灌了一肚子茶也见不着人,所以这会儿他忍不住想打听打听。
小太监接过荷包,礼貌的笑道:“小公子客气了,小的不过是下人,哪里能知道王妃的事儿,你们二位且等等,想必一会儿就能见着王妃了。”说完,作了一个揖便匆匆离开了。
很快有下人给两人上了瓜果茶点,梁宏忐忑不安的坐在梨花木雕花椅上,看着屋内静静站着衣饰讲究的王府下人,莫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80·别脏了本王的地儿
昌德公捧着茶杯坐了半柱香时间,看着毫无动静的殿门口,便想着之前在别人那里受冷待便罢了,如今到了自己女儿这,也要坐冷板凳,当下脸色便不好看了,重重把茶盏往茶几上一搁,怒道:“我真是养了个好女儿,自己的父亲来了也摆他那王妃谱,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了!”
梁宏心头一跳,他看了眼屋子里仍旧毫无反应的下人,苦劝道:“姨父,端王妃管理这么大个王府,哪里还能像未出阁时空闲,咱们这不是刚来一会儿么,你且别动怒,若是让端王妃听到了,岂不是要伤心难过。”
“她有什么可难过的,自从嫁给王爷后,哪里还瞧得上我这个做父亲的,给我贺个寿还给全府上下摆脸色,”昌德公想起田晋珂弹劾他的那些内容,气得脸都红了,“她哪里是我的女儿,我看她不该姓曲,该姓田!”
梁宏见他说得越来越难听,心下焦急,如今他们是来求人帮忙的,怎么成了发脾气了。这些年姨父待端王妃如何,他也瞧在眼中,如今王妃若是能愿意帮忙,那已经是老天保佑,偏偏姨父还摆出一副长辈模样。若是让王妃看见了,即便是端王妃性子和软,也受不了姨父这般态度啊。
他虽然焦急,可也不敢再劝,怕火上浇油让姨父越骂越难听,小心看了眼屋子里伺候的下人,这些人就跟雕塑似的,不管姨父话说得多难听,也没有动一下,就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似的。正是因为这些下人的态度,才让梁宏觉得王府的规矩森严。
“曲公爷,可是鄙府上的茶水点心不合您胃口,让您动这么大的怒,”小甘子似笑非笑的带着一个小太监走进大殿,冷眼瞪着殿中伺候的几个丫头,斥道:“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连伺候人都不会了,去给曲公爷换茶!”
梁宏忙上前道:“这位公公客气了,茶水点心一切都好,不用再劳烦诸位了。”他哪里听不出这个太监是指桑骂槐,可是如今他们是来求人的,更何况这个太监穿着的袍子花纹与普通太监不同,想必在府里地位不低。所谓宰相门前四品官,他哪里敢得罪王府有地位的太监?
小甘子转头看了眼面前的年轻人,皮笑肉不笑的对梁宏拱手道:“这位公子可是曲公爷家的小公子,小的给二位见礼了。”
“不敢受公公的礼,小生梁宏,乃是姨父的侄子。”梁宏回了一礼,便要讨荷包给小甘子。
“梁公子不必客气,小的人微言轻,不敢受公子的礼,”小甘子毫不犹豫的推开梁宏的荷包,“二位请稍坐,我们王妃随后便道。”
“宏儿坐下,今天就要看看我这个好女儿什么时候到,我等了这么半天,就叫一个太监来打发我们,真是成了王妃,架子便大了,连自个儿的父亲也顾不上了。”昌德公不耐的看了小甘子与梁宏两人一眼,话里话外带着股瞧不上小甘子这个太监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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