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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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出阁作者:席绢

 前序

 

我说:这一次的「後记」开天窗如何?

项姊说:那你如何对读者交代?

於是乎,聪明的席绢想到了个好法子!我仍是不写後记,可是又不能对不起大家;折衷之下,我改写前序!有没有很聪明?(请点头,并且用力拍手!)

话说自从席绢姑娘在某一篇後记中昭告天下暂时不写古代小说之後,才发现你们居然爱看古代小说更甚於现代小说。难道……难道我的现代小说写得不好?(因为不敢面对现实,此问题以「无解」处理之。)

不过。我也没有说「绝对」不再写了呀!只不过一连写了数本,我需要休息,冷却一下思路;况且古代小说的作品不管谁来写都很好看的!近来,市面上出版的新书。水准都不错,各具特色。我看得好开心呢!你们没有买来看吗?还是愈看愈欲罢不能,非得要拖着所有作者一起加入,大家一块儿畅游古代才甘心?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心消化不良哦!

我还写不写古代小说?当然是要写的。那片领域太好发挥了,放弃可惜!但,要写也得写出点儿特别的,是不是?幸好席绢尚未生病的脑袋还可以压榨出一些东西来,大夥儿请放心。目前是有一些剧情在蕴酿中了,只不过下笔时间大概是两个月後吧!拜托众读者们别再对我魔音穿脑了,人家又没说要封笔!

其实我觉得我写现代小说比较有变化耶!像这一本描述一对双胞胎姊妹花的故事,就是为了打破某种专为双胞胎设定的框框。此外,我又尝试了一下「学生恋情」与「师生恋」的写法;不过,看来看去倒也不算太正统就是了。因为没有在那两方面大作文韦,不知各位看起来还可以吗?

考季已经过了!我反而不敢拆那一封封的来信,因为知道其中必然刻划下了悲喜两极的消息。有的人考得很好,迫不及待来信与我分享;有的人考运不佳,写来的信件看得我都好难过,不知道该怎麽安慰起才好!只希望大家都是安好的,一时的成败不代表一辈子的成败,再加油吧!

至於席绢我的近况,其实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生生小病啦、淋淋小雨啦、写写稿啦……似乎已成例行公事了;其中比较严重的两件大事是:第一,写稿老是写个一天,却休息个叁、五天,很混是不?第二,我——要——搬——家——啦!

大概七月过後,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台中市的某一角,至於会住多久?大概会久到我母亲大人不会绑我上花轿为止。所以,想来鹿港玩的朋友请先买好地图,自己去玩吧,绢姑娘我隐居去了!

对了!上回我不是说有人寄「幸运连环信」给我吗?结果……结果居然有二十人招认幸运信是她(他)所寄的!各位看倌,我该相信谁呢?还是一个都不信?怎麽会有人拼命对我说他做了不道德的事咧?我真不明白呀!还是你们想对席绢使坏已经很久了?实在太坏心了!听说别个作者也曾收到过这种信,到底是哪位家伙没人可寄选中了出版社的作者,来个「统统有奖」?在此,我想请问一下那位寄信者,可有幸运事落在你家?我一向相信靠双手努力而得来的成果,所以你们想寄那种印刷信来让我「幸运」,我感谢有之;但敬谢不敏!

须知环保问题是目前讨论最热烈的课题,全球纸浆都在疯狂飙涨且严重缺货中,把纸张浪费在印刷那种没营养的东西上,太浪费了!如果可以,席绢希望大家应该把常念在嘴里的环保口号落实在平日生活中,各位读者同意吗?

有时侯想想,作者与读者间的联系真的是很奇异。你们与我也许一辈子也不可能见着面,却经由书本让彼此的幻想交流,进而互相熟识。你们看着我的故事,我体会你们的心情,在每一个情绪起伏处,镌镂下了珍贵的回忆。当真该感谢这一切的!这两年来,我 过了各种滋味、背负了太多的期望;有时会想逃,偶尔会自我膨胀,更会一心求好。

人的一生都被安排着一些贵人,不论你们给我的评分是多少,你们都是我这段青春时期的贵人!即使将来各奔天涯,而我也放下了「席绢」这辉煌外衣;但在我记忆的最深处,将会永远烙下深刻的痕迹,留下最真实的感动!

祝福大家!

席绢

凡是姊妹,就容易让人拿来相提并论、大做比较,要是这封姊妹又刚好是对双胞胎的话,那真的是逃不掉这必然的命运了。

江临波与江秋水是一对双胞胎姊妹,完全具备了所有足以让人大做比较的特质。一个是功课顶尖,就读以高升学率着名的女子中学;另一个则成绩平平,窝在一所私立高中等着混毕业证书。

这是以「成绩」来做比较的一点。如果是以个性来区别的话,外人理所当然会认为成绩优秀的江临波「一定」是文静乖巧,而好动的江秋水就只能是活泼外向了。事实上,从外表看来的确是那样没错;但,因为绝大多数的双胞胎都被这麽区别,早已不足为奇,如果这一对姊妹花也是这模样。那就没什麽戏好唱了。

性格南辕北辙的姊妹,教育方式是很令父母伤脑筋的,尤其在台湾这种教育体制下,任何人都直觉地认为功课好的那一个会被捧为掌上明珠,百般呵疼;至於功课不好的那一个则必然遭到被放逐的命运,倍受冷淡。若是这情形,嗯,这故事也未免太老套了。

江声涛夫妇是对思想开明的父母,多年来对这一双女儿实行「因材施教」,倒也不曾伤过什麽脑筋。在女儿十岁时,两人的性格就已定了型。江太太早与丈夫讨论过了,得到一致的结论如下:「临波对书本的兴趣,大概不念个博士、硕士是不会罢休的,如果将来过了叁十岁还没有男人追,倒也不须着急地逼她,她自己能把握她的未来;至於秋水呢?如果高中念完她打算进礼堂,我们能做的,就是赶紧从现在开始替她准备嫁妆了。她讨厌书本,性格热情奔放,若能有这麽一个让她倾心的男人作为归宿,也是不错的,早婚不是问题。我们必须庆幸这两个孩子都不会做出令我们担心的事!」

有这种不以学业成续定江山的开通父母,这麽一对成续迥异的姊妹,在平日生活相处上,实在很难有心理不平衡的问题出现了。

可是,两人的命运当真如江声涛夫妇所料,一个会研读书中学问直到高龄不婚,另一个则会提早嫁为人妇吗?

套句广告词——那可不一定!

 第一章

 

位於市区南方的「蓝顶女中」老叫她们「悠罗女中」这一身黑制服为「黑寡妇」。其中宿怨由来已久,两方学子讽来刺去地,谁也没沾到好处;因为她们也不甘示弱地叫「蓝顶」的蓝制服为「蓝乌鸦」。

江临波的眼光由窗外的蓝天白云移回桌前的作文簿上,当然无可避免地看到自己身上的灰暗。外人称这一身制服为天大的荣耀,简直是包上大学的金字招牌,一走出学校大门必会吸引住全市青年学子,纷纷投以又妒又羡的眼光;但是——它真丑!丑到临波一得知自己考上策一志愿「悠罗女中」时,几乎快痛哭流涕为自已哀悼一番。天啊!要穿叁年耶!这麽丑的色系,这麽老气的剪裁,唉……

不管平日交情多麽友好的学校,一提起升学率这敏感话题,翻脸不认祖宗八代是很正常的。二十年来,「蓝顶」的升学率一直以些微的差距落於「悠罗」之後,不想叫人气绝都难,因此荣登本市第一女中的「悠罗」才会有如此难听的绰号如影随形;不过,说真格的,一个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女穿上这一身的灰暗——还真像毙了黑寡妇!

这般的惨绿年代,正值嬉弄缤纷青春的黄金岁月,却必须压抑在这一身沉重的色调下,无奈地接受一个又一个的测验,只为了挤那道大学的窄门;要不看在「求知」是这麽富有挑战性的事,临波早学秋水遁入可以吃喝玩乐的私立高中享受青春去了。

才高二而已,每个人的脸上看来都灰头土脸地吓人,而各科老师更是时有歇斯底里的行为出现。不能否认,她是爱看这样的人生百态,沉浸在以「求知」为乐的另一种庸碌之中,明争暗斗地为了分数互相残杀。这样的青春,其实也挺壮烈的;只不过,能陪她在一旁这麽悠闲纳凉的人可不多,苦中作乐似乎也不合用在这当口。烤鸭嘛!一旦上了架,只能任由炽火一烤再烤,直到肉色转为金黄,香味扑鼻时,也就壮烈成仁,不!是成「人」了。唔!江临波这只烤鸭显然还没有上架的自觉;但又何妨,只要她的成绩永远是全市高中里排行前十名的人物,有没有自觉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了!

校方实在是英明,将作文课安排在下午第一、二堂课。瞧,放眼望去,一大票被联考压迫的苍白少女,哪一个不是大做垂死状地对周公的召唤欲迎还拒?尚保持五分清醒的人,面有菜色地在桌下大啃英文单字。不然也会努力地与数学奋战。作文课?谁甩哦!

作文题目是——教师节的省思。

唉!莫非众家老师们怕学生遗忘了他们毕生中最能抬头挺胸的日子,特意地提醒一下?才开学没多久,第一个节日就是教师节,做学生的岂敢或忘?这可实在是个令人不想下笔的烂题目!

第一堂下课,江临波後方的乖乖牌移过身子。很好心地问她:「江临波,你有心事吗?」

江临波笑了一笑,不答腔,只摇头。

「你知道吗?你实在很静耶!就好像古代仕女图中走出的美人儿似的,让人看了很舒服;若我们是男女合校,一定会有很多人追求你。」

通常出一个人的言语可以推敲出其内心的渴望。十七、八岁的年纪,尚未被书本剥蚀殆尽的空间,唯有「梦幻」二字,纯真、乖巧如李芬芳也是存有这种幻想的。

一个班级分裂成诸多小团体,全是以「性向」为指标。好动的人一群,好静的人一群,爱玩的人一群,崇拜明星的人一群;而她们,应当算是好静的一群了。

江临波对这种分法没有任何意见,反正她习惯置身事外。

坐在她前方的王美诗也转过头来,加入她们。

「江临波最让人羡慕了,功课顶尖,人缘又好:当然,是因为她向来温和待人的关系,人缘才会那麽好。像那个永远考不到第一名的梁上君,傲个半死,老瞧不起功课比她差的人, 死了!」

江临波仍是笑着。做人很简单,只要保持笑脸,就天下太平喽!都已经一身黑制服了。再不让脸上有些光采,可当真成了黑寡妇;如丧考妣地摆着一张脸,多难受啊!

闲话永远是女人们的最爱。

沉闷的高中生涯啊!操场、球场几乎只是一种表现给外人看的道具,杜绝一切体能活动的学子们,其实也只能抽空东家长西家短地来喘口气了。真是闷!这样的高中生活——

「江临波,快升高叁了,你要不要补习?那个梁上君在这学期已报名补习班了。声称从下学期开始要勇夺第一名宝座。你会不会担心?」王美诗小声地问她。

「她要第一名就给她吧!我不喜欢去补习班。」

「应该是你家负担不起补习费吧?」一个轻蔑的声音突兀地介入这个小团体,正是向来趾高气扬的梁上君。

「是呀。」江临波很大方地回应她,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

她在入学资料上面填写:父——工人,母——在家里做手工;看起来颇落魄,有良心一点儿的老师与同学,都会尽量不对她提及父母的职业问题。

事实上,她父亲是工人没错。二十年前是个工人,如今可是叁家营造公司的老板;没有大规模发展的原因是——他父亲认为家庭的经营比赚钱重要,不想让工作占去他绝大部分的生命。而她母亲是个室内设计师,天天用手昼设计图,是做「手工」也没错呀!

临波从来不与人争意气,面对任何挑 ,皆故作天真,四两拨千斤地拨了过去。她说她是来读书的,不是来与人斗法的;不过,倒有不少善心同学代她出头对付梁上君就是了。像这时,她闲闲地坐在位置上,摸出一包巧克力吃着,欣赏平淡日子中偶发的激情事件,两方针锋相对的人马的确够「激情」了。

唉!青春是多麽美妙的事啊!快秋天了,多感叹一些无病呻吟的事是不会有错的,反正秋天嘛!

* * *

她与秋水是一对双胞胎姊妹,可是她们并不会刻意地对周遭的人宣告这件事。

毕竟她们一个在市北念「明星」女中,一个在市南等着混毕业,朋友群少有交集的时候,被错认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所谓的「微乎其微」并不代表「完全没有」,只是很少、很少罢了。

这日,风光明媚,阳光很热情地对地球散发炙烈的热度,生怕秋天一过就无用武之地做的。要不是地球上有百分之七十是水,只怕它早成了一团火球。

此刻江临波终於能体会后羿射日的苦心,为此庆幸不已!

从图书馆踱了出来,她即刻躲入公园外墙旁的一排行人道树中避暑,等着可爱的公车前来。

突然,她的背部遭到了袭击,整个人飞向大马路去,差点儿就当了车下亡魂!

「哎呀!死小江!怎麽会在这里遇到你?少虚伪了,抱着这些书装好学生?恶心死了!想吊个男朋友对不对?还骗我说今天要回家陪父母去吃喜酒。走啦!跟我们去飙车,你看,康学长也一同来了!」一个粗枝大叶型的女生猛拍着她的背,几乎快把她给打死了。

江临波之所以还能一息尚存。应当感谢有人拉开了那个女生,说了公道话!

「碧珂,你快把小江打死了!」另一个与江临波差不多高的女生站在她们中央,念完那个大嗓门女生之後,笑望着江临波:「小江,要不要去烤肉?你放心好了,有康学长在,我们才不敢超速飙车咧。」

这群人八成将她当成秋水了!冒充别人是不对的,江临波知道这一点,但是她没有机会说明,另有一群约十七、八岁的男女,也停好机车走过来了。如果说,叁个女人的聒噪可以造成一个菜市场,那麽这批将近二十个人的团体,七嘴八舌的吵杂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他们忙不迭地对她打招乎,顺便大大地调侃她手上抱着「教科书」的蠢样。

看来秋水的人缘相当好;不过,她属於「动如脱免」那一群。

「康学长,小江在那边。好假仙哦,还抱着书咧!你过去劝她和我们一起去烤肉。她最会逃了,每次周末都找不到她的人!」

江临波眨了眨眼,忍不住想要研究为何刚才那麽「粗暴」袭击她的碧珂小姐,居然能在转个身之後,发出勾引人鸡皮疙瘩的小女儿娇嗲之声,真是厉害呀!她还来不及回神,一条大黑影倏然罩住了她身上的阳光。她抬头看到一口白牙在黝黑中闪动,比皮肤更黑的一双眼眸正有神地盯着她。

这高大的男孩像哥哥般地拍拍她薄弱的肩头,笑道:「一同来吧!给她们逮到了,算你倒楣!」爽朗的声音中存着一种异於施发命令的气势。

「学长!」几位小女生娇声不依地叫着。

看来这男孩是他们学校的明星人物哦!

「小江。」男孩弯着食指轻敌了下她的头。

「不行!我与家人说好叁点以前要回家。」江临波笑着摇头。

「不可以!不可以!这一次你别想逃!否则我们集体与你断交!」那个碧珂又大声地叫了出来,眼看就要向她冲来。

为了自己单薄的身子着想,江临波看了看天空,泛起一抹柔婉浅笑。

「等我一分钟,我打电话回家交代一下。」

她翩翩然地转身往公用电话走去,拂过树梢的和风撩起她及肩的柔细发丝,倍有飘然娉婷的美感。

「康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小江很……特别?似乎漂亮了许多?」一个男孩细腻地发现这点,站在康硕面前说着。

康硕的浓眉紧锁着,心想:原来她头发不沾汗水时是这麽柔细亮丽。他一直知道这个学妹十分美丽,可是这个因为好动而经常汗流满身的丫头,只会让人当成小男生来看;但今天的她,很清爽,过分的清爽,那神态也特别得紧。慧黠又沉静,这是小江的另一面吗?在学校之外的面貌?

江临波被分配给一个胖男生载,却引起了众女生的争执。原来,那位康学长向来不载女生的,如今多了她的加入,势必有一个女生得去登上「卫冕者宝座」,所以原本给胖男生载的那女孩先下手为强,结果招来了众怒。十来个女生中至少有五个是暗恋着康硕的,以至於造成那争风吃醋的混乱局面。

看来至少还要争上五分钟,如果那位康学长再不居中协调的话,恐怕这场争夺会没完没了。临波蹲在胖男生身边,看他抽着烟好不快活的样子,心底暗道:那些心理专家说。这年纪的男孩喜欢以抽烟来宣告自己长大了,原来是真的。

「抽烟好玩吗?」她问。

「小江,上回你自己被呛个半死,还敢问我?你说香菸是最佳的自虐品,怎麽,又想学啦?」小胖男抖动着腿,故做享受状地又深吸了一口,吐出一连串的烟圈。

临波听了之後耸耸肩,她觉得抽烟的人像个烟囱,还是个自动化的人力烟囱!

谁都知道,当烟囱的下场是里里外外全被熏得焦黑,到最後害人又害己。

「喂!小江,B班那个郑里平你到底甩不甩他?」小胖男突然冒出一句问。

「为什麽要甩他?」她不明白。

「嘿!就知道你这小子是不能交来谈恋爱的。幸好当初我在叁天之内就对你死心了;不过,这群女孩子中,除了已有男友的之外,倒也只有你是真的对康硕没企图,单纯地想交朋友而已的。你看看那票『狠女』!」小胖男抬了抬下巴,指向那五个女生包围的中心点。

原来他叫康硕!临波现在才得以仔细打量他。嗯,身材够高,肩膀够宽,方正的脸形配上浓眉,看来很有担当的架式,会成为众人之首实在不为过。这种长相的男子就是所谓的好看吗?应该算是吧!否则不会有那麽多人愿意去当「狼女」——

色狼之女。

自小以来临波都读女校,没有机会去研究男人。男女合校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玩一场爱与不爱的追逐游戏吧!她想。

在小胖男抽完第叁支烟之後,争战终於结束。由小江——也就是江临波荣登康硕机车宝座。

看到康硕那辆拉风的重型机车,还是经过改装的,江临波突然觉得十分不妥。

这种机车的椅垫是尾端往上翘起的那种,虽是基於安全上的考量,但也表示机车上的两人必须非常紧密地贴在一起。不是她保守,而是她不愿与陌生男子有一公尺以内的接触。更别说像这种贴紧得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的亲密接触。

其他人都上路了,只有江临波还在盯着机车看。

「小江,你站出来一点儿,我得把机车牵出来。」康硕扯住她身後的衣领,拎小猫似的把她移到一旁。

「你有驾照吗?」江临波突然有些後悔,脑中有了溜之大吉的打算。

康硕回身给她一抹邪邪地微笑:「总会有的。」他转过头去,努力地要把他的宝贝机车从众多机车中安全地牵出来。

江临波一步一步地住後退。不行!她是好孩子,不可以冒充秋水,她现在良心发现了,决定当回她的乖宝宝;反正他们只能找秋水算帐,不关她的事。恰巧瞥见一班公车准备要开走,她悄然无声地闪了上去,心中开始向慈悲的四方诸神告解自己是乖宝宝的事实。

「好了,上来吧!小鬼。」

康硕发动机车,回过头却见到身後那小鬼杳然无迹——

她如何消失的?他怎麽都没查觉到?他下巴垂了下来,眼中闪着一抹不可置信那小鬼居然耍了他!

不一会儿,他那黝黑的眼睁闪烁着一抹兴味与不容错辨的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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