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西子情作品花颜策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另外,她一切都好,让他勿挂心,仔细身体,也不要让她挂心。

第二十四章(二更)

花颜给云迟写完信后,命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京城给云迟。

她的信刚送走,便同时收到了云迟与苏子斩的来信。

花颜先打开了苏子斩的来信,信中,苏子斩先是不客气地臭骂了云迟一顿,说他果然晕了头,他不吃不喝骑她给他安排的日行千里的宝马,赶在兆原县截住了他。

他累个臭死,与他打了一架,若不是他片刻未曾停歇,他则在他到达兆原县之前歇了两三个时辰,他体力不支,他一定能赢过他,不见得是打了个平手。

又说,他终于不负所望,骂醒了他,打醒了他,他总算明白自己姓什么是什么身份身上担负着什么责任了,他前往神医谷彻查,他滚回京城去了。

花颜看着这封信十分好笑,想着也就苏子斩说云迟用滚回去这三个字了吧?

她没立即给苏子斩回信,又打开了云迟的那封信。

云迟的信比苏子斩的信厚了三倍,开篇便询问北地如今的情形,问她可还安好?告诉她皇宫的御药房与京城的各大药铺都没有盘龙参,他已派了东宫的人大肆查找盘龙参,但背后之人既藏的深,又有预谋地发动这次瘟疫,可想而知,短时间内找到大批盘龙参的机会怕是渺茫。

他告诉她,若是北安城的瘟疫实在没办法控制,她便不要再心善,果断地弃了北安城,锁死北安城。古来有无数先例,一旦瘟疫发作,都会封锁放弃城池,虽此法会使得一城百姓死得惨烈,但只有此法才能彻底断绝瘟疫蔓延。

无论如何,她不能出事儿。

这语气落在信笺上,力透纸背,花颜从中读出了几分凌厉决然。

信中又提到他已与苏子斩商议了彻查对策,苏子斩前往神医谷彻查,他暗中回京,不过,东宫的他继续装病,他不回东宫,朝政之事都交给父皇,他则暗中在京城彻查背后之人。

既然背后之人来自京城,他一人一人地筛选,总能查出个蛛丝马迹来。

信的末尾又说,他想她已穿心透肺,刻骨相思,食不知味,寝不能寐。若非苏子斩那个混账东西骂醒他,他无论如何,也要来北地。

但他骂的对,他的太子妃为他的江山顶着的是白骨硝烟,扛的是江山社稷,背负的是万里河山,他身为储君太子,的确不能太没出息。否则,也枉她为他辛苦,更不配让她嫁他。

如今,他听她话回京,不去北地,只盼望她一切安好,否则,他相恨且长,九泉亦悔。

花颜从没见过云迟说这般重的话,即便昔日她与他悔婚最白热化的时候,即便她在西南境地闯蛊王宫生死徘徊鬼门关醒来后。也不及如今这一封信,沉的有如天山压顶的重量。

她折好信笺,将信收好,静坐了许久,才提笔又给云迟写了一封信。

如今的南楚江山,背地里已千般污垢,万般肮脏。云迟身为储君,守的是山河百姓,辟的是万载盛世。

她的太子殿下,也是南楚千万百姓的太子殿下,以他之能之身之才华,理当该名垂千古,自然不能太过儿女情长,不能毁在她的身上,她不准。

云迟的来信力透纸背,花颜的回信同样力透纸背。

这一封信,对比上一封刚刚送走的信,她只写了四个字,等我回去,她相信,云迟能懂。

给云迟写完信后,她才提笔给苏子斩回信,对于他拦云迟的辛苦,她深知,字里行间隐藏着笑意赞扬了他一番,又将北安城如今的情形说了,将北安城发现的惊天秘密提了。同时,嘱咐他前往神医谷彻查万事小心。

写完两封信后,用蜡封好,命人快速地分别送去给云迟与苏子斩。

半日后,云暗传回消息,已控制了东山,擒获了那一批看护瘟疫之源的人,自己人代替了那批人,驻守东山,幸不辱命,未曾惊动其余三座山的人。

花颜心底一松,命云暗审问那批人,看看他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何人在北安城的地下制造了这么大规模的机关密道?屯粮屯兵,显然是要谋反。照云暗与安一探查的规模看来,这密道完善成如今这般地下城的活动规模,怕是有十年以上,甚至更久。

是不是可以猜测,黑龙河决堤,本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这阴谋就是要在这里制造北地大乱,背后之人趁机起势造反?

若非是苏子斩与她来北地,换做别人来,朝廷命官来一个死一个,那么,北地一团乱麻下,定然会引得太子殿下亲自前来北地。

背后之人的打算想必就是借由北地的大乱,引来云迟,让他有来无回,将北安城设为他的葬身之地。

所以,北安城的这一场瘟疫,也许背后之人原就给云迟准备的,只不过没想到云迟派来了苏子斩,而她暗中来相助苏子斩,他们二人相互配合下,十大世家无异于螳臂当车,使得北安城再不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被捅开了遮蔽的这一层天。

眼看着整个北地在苏子斩与她制定的政策肃清下,一派清朗,于是,背后之人发动了瘟疫,想让苏子斩与她死在北安城,若是能杀了他们最好,以他们的死引来云迟更好,若是都不能,那么,先以瘟疫祸乱,再动以兵马反叛……

花颜想着,从内到外冒了一层冷汗,背后之人好深的计谋,不止心机深,且狠辣,藏的深,想必也狡诈至极。

这么一个惊天的秘密若是一直不被发现,实在难以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采青见花颜打了个寒噤,连忙倒了一盏热茶递给她,“太子妃,可是屋中的地龙烧的不够热?您冷吗?”

花颜的确是有些冷,但不是因为地龙烧的不够热,而是心冷,她伸手接过热茶,捧在手里,摇摇头,轻声说,“不冷,只是想起背后之人,颇有些胆寒。”

采青点点头,“背后之人实在太可恨了。”

“何止可恨?”花颜凛冽地说,“简直丧失人性。”

如今的南楚江山虽不是盛世,但也还算太平,当今圣上虽因身体原因政绩平庸,但他有一个好儿子,只要无人祸乱,南楚的百姓们还是能和和顺顺的,以云迟之能,给他几年,他一定能给百姓们一个太平天下。

可是背后之人,将百姓做草芥,视人命如粪土,这样的人谋乱,若不是尽快找出来,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

五皇子这时开口,“背后之人在北安城的地下做出这么大的动静,北安城居住的人,一直以来就无人知道吗?”说完,他看向一旁的程顾之。

程顾之慢慢地摇头,“一直以来,我确实不知,也未曾听闻祖父与父亲提起过。”话落,他揣测道,“恐怕他们也不知,若是知晓,爷爷临终应该会告知我。”

花颜想起程翔临终前的言语神情,除了获罪的几十人,程家其余人都保住了不受牵连之罪,程翔临终前是感激云迟的慈恩的。若是知晓,即便不告诉她,也该告诉程顾之。

毕竟,北安城的地下埋着瘟疫之源,有朝一日放出来,若没有良好有效的控制,瘟疫覆盖整个北安城,那么,这里成为一座死城,所有人都跑不了,包括程家的子孙。

所以,花颜也觉得程翔怕是也不知,背后之人利用程家,但恐怕也不相信程家。毕竟,程家是太后的娘家,是皇上的母族。

但程家不知道,不代表北安城所有人都不知道。

可惜,也许知道的那些人都已经被苏子斩和她绳之以法,凌迟处死了。毕竟当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北安城的地下竟然埋着这样惊天的秘密。不过幸好如今已经查出来了,还不算太晚。

傍晚,安一回来禀告,“少主,已查清楚,西山有三十万兵马。出口有两处处,西山山南、山北各一,其中山南是一片灌木山林,山北是一处铁索桥。这三十万兵马平素练兵就在山林里活动练兵,每日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山里。”

花颜颔首,“好,明日我也去看看地形,看如何用兵收服了这三十万兵马。”

第二十五章(一更)

陆之凌早在收到云迟命令时,片刻没耽搁地点齐了五十万兵马,毫不犹豫地决定自己亲自带兵前往北地,将西南军事悉数推给梅疏毓打理。

梅疏毓觉得这事儿应该交给他,他是能行的,于是,力争前往北地,对陆之凌道,“你是百万兵马的大将军,镇守西南,怎能轻易离开?还是让我带兵去吧!”

陆之凌已打定了主意,听他此言,大手一挥,“你小子虽聪明机灵也有韧劲儿,但是北地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怕让你带兵前去,你万一帮不上忙,坏了太子殿下的大事儿,还是我去好了。”

梅疏毓瞪眼,“你这是小看我,太子表兄好不容易收复了西南境地,西南也重要。万一你走了,出了点儿什么事儿,我收拾不了,怎么办?”

“你不是说不让我小看你吗?如今怎么又说这话了?”陆之凌十分放心地拍拍他的肩,口中吐出的话能气死个人,“收拾不了就等着我回来给你收尸。”

梅疏毓一噎,气瞪着他,“你就是想见太子妃了。”

陆之凌一乐,“与其说我想见妹妹,不如说我爱凑热闹。”话落,他热血沸腾地说,“北地一定有大热闹。”

梅疏毓翻了个白眼,狠狠地憋了憋,很想说他也想凑热闹,奈何西南境地就他俩人在镇守,陆之凌抢了这个差事儿,西南军事诸事都推给他,他自然就不能再撂挑子走了,否则西南就没人镇守了,太子表兄非一巴掌拍死他。

他眼看着陆之凌意气风发地带着五十万大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西南境地,只能将他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然后老实地在西南待着。

陆之凌一路带着五十万兵马,专检人烟稀少之地行军,索性北地的消息不停地传遍天下,十分顺利,花颜也未来信督促他,他便慢悠悠地走,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到了北地边境。

到达北地边境后,他依照云迟的命令,寻了个隐秘的山坳,安营扎寨。

在这处山坳里一住就是一个月,住的他感觉自己都快发毛了,终于收到花颜的书信。他当即激动地跳了起来。

但当看到了花颜来信的内容,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将蹦得老高的腿往下放了防,将信紧握着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在这样大雪纷飞冰寒彻骨的冬天里,他生生地倒抽了一口比寒冬数九的天还凉的凉气。

什么人如此灭失人性又胆大包天想要谋逆?这也是他看到信后脑中第一时间蹦出的想法?

他当即顾不得多思,立即下令,五十万大军拔营起寨,前往北安城。

对比来时慢悠悠,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急行军。

花颜本打算第二日去看看地形,如何收服三十万兵马,不成想,就在当日夜,天不绝发现自己也染了白疱瘟疫。

天不绝一连研究几日,都没找到能替换盘龙参的药材,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舍弃了药材,尝试着是否能以行针封住心脉不受瘟疫侵蚀,解救染了瘟疫的百姓。

这种方式,自然需要他近距离接触染了瘟疫的病人。

天不绝知道此事危险,自己将自己与染了瘟疫的人锁在一间屋里里,即便夏缘来了,也没让她近身。

夏缘见过了天不绝后,重新的将他开的药方研究了一遍,又将所有药材都对比着药性筛选了一遍。

她一路从临安到北安城,纵马奔波未曾休息,研究了一日后,终于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睡了半夜,她忽地坐起了身,腾地下了床,赤着脚就往外跑。

花颜听到天不绝染了瘟疫的消息,刚披了披风急匆匆地出门,就听到隔壁房门“砰”地一声响动,她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夏缘支着脚穿着单薄地跑出了房门,顿时一愣,连忙走了回去,拦住了她。

外面,天寒地冻,寒风刺骨,她真怕她这么冲出来,冻出个好歹来,她可没办法对他哥哥交代。

夏缘跑出房门,冷风一吹,她顿时从头到脚透心凉,猛地打个寒噤,脑中顿时醒了醒,但还是不管不顾,继续向外冲下了台阶。

花颜一把拽住她,“哎呦,我的嫂子,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呢,赶紧先回屋穿厚点儿。”

夏缘被花颜拽住,听着她一句嫂子,让她愣了好一会儿,才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再也顾不得脸红,对她眼睛晶亮地说,“我想到替换盘龙参的药材了!”

“什么?”花颜大喜,“当真?”

“嗯。”夏缘肯定地点头,“有一味药,我师傅一定忽视了,我也险些给忽视。你可还记着……”

“先进屋说。”花颜拦住她的话,拽着她往屋里拖,既然她已经想到了替换盘龙参的药材了,那天不绝那里她就不着急着去了,没有药材,她人去了也没用。

夏缘被花颜拖进去,口中不停地对她说,“你可还记着那一年咱们俩为了躲避那一山寨的人找,情急之下,钻进了草垛里,那一垛草是百姓家里用来烧灶膛的,你当时说这草怎么有一股子药香,我说那时离枯草,是一种药材……”

花颜回忆了一下,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从草垛里出来后,沾了满身的草。你还说那种离枯草不值钱,百姓们时常会割来喂猪,冬天若是大雪封山,没办法山上砍柴时,就用晒干的离枯草烧火。”

“对,就是它。”夏缘眼睛里冒着光,“这种离枯草与盘龙参有同一种药效,也许它就是能替换盘龙参的药材。”

花颜立即问,“这种离枯草,是不是遍地都有?”

“没错!”夏缘道,“很好找,因为不值钱,药店从来都不会储备变卖,但是穷苦百姓的人家里,肯定多的是。”

花颜当即对外喊,“安一!”

“少主。”安一应声现身,又恭敬地喊了夏缘一声,“少夫人。”

花颜吩咐,“快,让所有人去百姓家里,找一种叫做离枯草的药材,越多越好。”

安一立即问,“少主,离枯草长什么样?”

花颜立即看向夏缘。

夏缘当即铺了笔墨纸砚,快速地在宣纸上画出的离枯草的模样,交给安一,“就是这种。”话落,嘱咐,“离枯草虽不值钱,但也是穷苦百姓家里辛苦割的,要给些银钱再取来。”

安一当即收了画纸,点头,“少夫人放心。”

安一动作很快,转眼便带着人去了。

夏缘坐下身,依旧有些激动,对花颜说,“不知怎地,我在睡梦中就梦到了我们那时候被一个山寨的人追,躲去了草窝里,醒来时,我就忽然想起这离枯草了。但愿它有效,能够替换盘龙参。”

花颜也笑了,对她说,“看来是天意,天不绝果然是天不绝,命不该绝。”

夏缘一愣,不解地看着花颜。

花颜将她刚刚得到消息,天不绝染了白疱瘟疫之事与夏缘说了。

夏缘听完后,脸白了白,本来明亮的眼睛忽然又有些没底,对花颜紧张地说,“万一不管用怎么办?”

花颜道,“会管用的,天不绝是长命百岁之相。”话落,她笑着说,“我似乎没与你说他他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夏缘摇摇头,“难道这里有缘故?”

花颜颔首,笑着说,“你师傅年轻时还没有这个名号,那时他是神医谷少一辈出类拔萃的医术天才,他师傅十分喜欢他,说他将来的医术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师傅要强。因他是他师傅捡的孤儿,随他师傅姓,承他衣钵,将来也打算让他承神医谷的掌派之位。所以,那时人人都叫他温少谷主。”

夏缘点点头,她小时候拜师时,他已经叛出神医谷了,自然不知这个身份,他师傅没告诉她,她也没问过。

花颜又道,“他叛出神医谷没多久,无意间救了外出云游的半壁山清水寺的德远大师,德远为感念他救命之恩,给他算了一卦,说他一生虽是孤命,但天不绝他,是长命百岁之相。于是,他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思,便给自己取了这个绰号,自此,弃了温姓,改叫天不绝了。随着他在江湖上的名号越来越响,活死人肉白骨,一手医术起死回生,世人又在他名号前加了个妙手鬼医的号。”

夏缘恍然,“原来妙手鬼医天不绝是这么来的。”

“是啊。”花颜一拍桌子,“他刚染了瘟疫,你就梦到了离枯草,这真是上天庇护。早知道他早染了白疱瘟疫不就好了?”

夏缘也觉得这事儿奇了,她偏偏就在今夜梦见了离枯草。

第二十六章(二更)

离枯草很好找,这种草药,生命力极其旺盛,遍地疯长,山坡上,地头上,沟坎边,树林里,但凡是长草的地方,都有它。

几乎穷苦人家的家里都有那么一大垛的柴垛,只要需要,别说十车,就是一百车,也能找来。找这种草药,可比找盘龙参容易多了。

很快地,安一就带着人弄来了十大车。

因夏泽从夏家弄来的那二十斤盘龙参都给百姓们用了,一两未留,如今的北安城,可以说一两盘龙参都没有,天不绝在知道自己也染上了白疱瘟疫的那一刻想着德远是狗屁高僧,他算命不准,如今就是天要绝他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没娶妻,自然无儿无女,他将夏缘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穷尽毕生所学的医术,都教给了他,但他始终觉得这小丫头本来是一颗好苗子,但是被花颜那个坏丫头带坏了。若是她不跟着花颜东奔西跑那些年,一心跟着他学医术,如今也能学个十成了。

这半年来,她虽比以前跟着花颜时用功了些,但也就学了个七八成,只能说对比以前,稍有些长进,但还没学到精。他本来还能再盯着她打磨她些年,他的一生医术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命绝了。

他有些惆怅地想着,活了一把年纪,除了医术外,其余的事儿,大多时候,他都是浑浑噩噩的。到了他这个岁数,本来该活够了,但他偏偏还真是舍不得死。

至少,他想做的事儿还没有做完,他还有惦记的事儿,一是他这个徒弟的医术没学精,二是花颜的魂咒,虽然他帮不上忙,但能尽几分力尽几分力总是好的。

人这一辈子,对得起谁对不起谁他以前从不想,倒如今,鬼门关前临门一脚,他觉得也该想想了。

他对不起的,也许就是对着曾经那个活泼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时,没能对于她的两次请求上门提亲时争取上一番,至少,那年一别,他再没见过她,她嫁给武威候时是不是心甘情愿,他与武威候婚后是不是和和美美,她怎么就无故猝死在了东宫太子云迟的面前,她这一生,可曾心底一直对他带着深深的怨。

他去九泉下不知可否能见到她,也许,她早已投胎去了。

她对得起的,也就是这一身医术了。但他最后悔年少张扬,把药方子给他师兄看了,导致如今他也因此丢了命。

活了一辈子,才知道,人不能太张扬。

他觉得自己脑子从没有这么清醒的时候,如今临死了,反而清醒了,耳目也清明得很,能清楚地听到远处传来的车马声,车轮滚滚声,以及行路匆匆却沉稳的脚步声。

其中两人的脚步声他最熟悉,是花颜和夏缘的。

这两个姑娘,从小到大,诚如花颜说,她是可着自己心意将夏缘培养的,不过她的坏,夏缘也只学了个五六,连七八也没学会,那姑娘就跟小猫似的,偶尔伸出一下小爪子,挠人也不疼,善良的很,往往对于花颜所作所为,不大赞同时,就绷着一张小脸,无可奈何到跳脚也没办法时,只能依着她,着实让人想欺负。

他想到这,忍不住冷哼一声,那兄妹俩都是一丘之貉,不愧是一母同胞。不过也幸好,夏缘这姑娘命好,落在了他们手里,他们自己欺负行,换做外人,那是说什么也不行的,一定要护着的。

如今,夏缘成了花家的少夫人,一生能看得见的安稳,他觉得甚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他估计没眼再看以后了。

他想的太多,脑子转的太快,以至于花颜和夏缘来到门前,叩了好半晌的门,喊了他半天,他也没听见,花颜以为他受不住完蛋了,心急之下,一掌震碎了门。

木板门“砰”地一声,发出巨大的响声,在夜里,如在院中打了个惊雷。

天不绝惊醒,立即看向门口。

花颜一脚迈进来,便看到乌漆嘛黑的屋子里,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桌前,她立即又喊了一声,“天不绝?你死了吗?”

天不绝看清进来的人是花颜,腾地站连起来,挥手拦住她,怒道,“混账东西,说什么不讨喜的话呢?你盼着我死是不是?不是让人告诉你我染了瘟疫了,别过来找我吗?你进来做什么?别过来,赶紧出去!”

“师傅,你既然没大事儿,为何我们敲门你不应声?”夏缘说着,一手拿出火石,“啪”地擦出火,快走两步,来到桌前,点上了灯。

屋中亮了起来,花颜和夏缘这时看清了天不绝脸上长的白疱,显然刚染上瘟疫,看起来还没发作的厉害,还不十分吓人。

天不绝这时已退到了墙角,看着二人怒道,“我说了什么?你们耳鸣吗?听不到?赶紧出去!出去!你们也想死吗?”

花颜看着天不绝的模样,“扑哧”一下子乐了,慢悠悠地说,“死什么?谁想死了?你说你研究了一辈子医术,怎么就没想到离枯草能代替盘龙参呢?真是笨死了。”

“什么?”天不绝一愣。

夏缘也笑着说,“师傅,离枯草,你想想,是不是离枯草与盘龙参有同等的药效,能够代替盘龙参?”

天不绝闻言愣了好一会儿,眼睛一点点地迸发出亮光,片刻后,一拍大腿,“是啊,我怎么就没想起离枯草!它就是与盘龙参同等的药效啊。”话落,他也不躲了,上前两步,盯着夏缘,“你想出来的离枯草?”

夏缘摇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时候,就想到离枯草了。”

天不绝闻言哈哈大笑,“好好好,我的好徒弟,我老头子不用死了。”

夏缘听天不绝这样一说,本有些紧张的心顿时放进了肚子里,她想着她小时候学医的初衷是为了能救活她娘,渐渐地长大后之后她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但她对医术的热忱并没有减退,她师傅说的对,她是天生学医术的好苗子。如今,因为离枯草能化解这一场白疱瘟疫,能够救数千甚至更多人的性命,她觉得她也终于做好了一件事儿,帮到了花颜。

得到了天不绝的认同,花颜立即吩咐人以离枯草加入原来药方替换盘龙参熬药。

她一声命令下去,刻不容缓,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天不绝首先喝了一大碗,花颜与夏缘陪在他身边,等着药起效。

以盘龙参入药的药方,一个时辰就起效,可是大家等了一个时辰后,天不绝的白疱瘟疫依旧没有消退的迹象。

夏缘顿时红了眼睛,“难道是我弄错了?离枯草不管用吗?”

天不绝倒是镇定,老神在在地说,“急什么?离枯草毕竟不及盘龙参,起效慢,再给我端一碗来。”

采青立即又端了一碗给天不绝,天不绝端起来一饮而尽。

花颜拍拍夏缘的手,缓解她的紧张,“白疱瘟疫一旦发作起来,十分快速,你看这都一个时辰了,瘟疫虽没消退,但是也没发作,可见是起了效用的,大约是效用太慢,我们再等等。”

夏缘点点头。

两个时辰后,天不绝大笑着说,“起效了,我身体的内热退了。”

夏缘顿时大喜。

花颜也露出笑意,罩在头上的阴云终于退了,她站起身,对安一吩咐,“给十六和十七传消息,染了瘟疫的人,每人两碗药,没染瘟疫的人,每人一碗药。送出城的人暂且还留在当地,待我解决了北安城之事,再让百姓们回城。”

安一应是,立即去了,脚步分外轻松。

花颜又吩咐人传信给青浦县的花家暗线,将盘龙参替换成离枯草的消息传了去。

安排了一番后,花颜立即提笔给云迟、苏子斩、花灼分别去了一封信。找到了替换盘龙参的离枯草,也就解了青浦县和北安城的瘟疫。她提笔都觉得轻快了。

天不绝发现不用死了后,倒头便睡了过去。

程顾之、五皇子、程子笑、夏泽等人跟着行动起来,带着人给百姓们煎药服药。

整个北安城,虽还是处于黑夜中,但所有人都已看到了天明的日光。

第二十七章(一更)

花颜也觉得这些日子十分疲惫,在解决了瘟疫后,她也倒头就睡。

这一觉,她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日落十分。

再醒来时,天不绝已精神抖擞地坐在了画堂里与夏缘说教医术,夏泽则陪在一旁听着,见花颜从里屋出来,三人齐齐向她看来。

花颜觉得虽睡了一大觉,但依旧浑身无力,她将手伸给夏缘,“嫂子,快帮我诊诊脉。”

夏缘见她伸来手,顿时紧张了,连忙给她把脉,同时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花颜没精神地说,“浑身无力。”

夏缘顿时静心给她把了一会儿脉,然后说,“心血不足,脾肾气虚,同时又染了风寒。”话落,她看向天不绝,“师傅,您再给……”

天不绝截住她的话,不满地绷起脸,“你开方子就是,你是我徒弟,再没点儿自信别喊我师傅。”

夏缘顿时住了嘴,小声说,“这老头一点儿都不可爱,若你不是我师傅……”后面的话她顿住,没往下说,起身前去给花颜开药方。

天不绝瞪着夏缘,中气十足地骂了一句,“臭丫头!”

花颜大乐。

天不绝又瞪了花颜一眼,“我好好的徒弟,都是被你们兄妹俩带坏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编排我了。”

花颜耸耸肩,乐着说,“若非跟着我被一整个山寨追着躲进草垛,至今记忆犹新做梦梦到离枯草,你现在就踏进坟墓了。”

天不绝一噎,没了气,“也是,你这个臭丫头命里带福,虽然总是闯祸,但关键时候,总会逢凶化吉,因祸得福。”

花颜笑着点头,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对夏泽问,“外面怎么样?百姓们可都服了药了?”

夏泽立即点头,“回颜姐姐,城内的百姓们都已服了一轮药了,顾二哥与顾七哥、五皇子盯着呢,他们照顾我身体不好,让我先回来了。”

花颜颔首,“你姐姐可给你诊过脉了?”

夏泽点头,“诊过了,已给我开了药方,不久前熬了药喝下了。”

花颜笑着说,“你的身体交给她,乖乖何药,按照她说的做,一定会给你调养好的。”

夏泽由衷地说,“姐姐医术真厉害。”

天不绝胡子翘了翘,“她还差着呢,还有的时候打磨。”

他话虽这么说,弯着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显然心中对自己这个徒弟学医的天赋十分得意和肯定。

不多时,夏缘开了一张药方过来,递给天不绝看。

天不绝口中说着不管,但还是将药方接到了手里,过目之后,指着药方上的一味药对她说,“把这味药换了,这味药虽对她的症状,但性属寒凉,她要想尽快要个孩子,就不能用它。”

夏缘惊讶地转头看向花颜,“尽快要孩子?”

花颜笑着点头,“我正在尝试,催动功力大成,想提前要个孩子,你一直在临安,来了以后还没顾上与你说起此事。”

夏缘蹙眉,担心地说,“你的身体……”

“没事。”花颜摇头,“总要试试,要个孩子是第一步。”

夏缘意会,解魂咒就是第二步了。她看着花颜,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遍说,“我怎么觉得你似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天不绝哼了一声,“这要感谢苏子斩那小子骂醒了她。”

夏缘恍然,“怪不得我觉得如今见你,不再是凡事无所谓的模样,眉目间笼着的青雾也淡了些,虽染了风寒,身体因操劳而虚弱至极,但看起来还是颇有生机。”

花颜讶异,“你看到了我的生机?”

夏缘颔首,“是啊。”否则她就不会说了,见花颜讶异,肯定地说,“十分明显的,花灼若是见了你,也能看得出来。”

花颜闻言愣了好一会儿,低声说,“我曾给自己卜卦,眼前一片黑蒙蒙的云雾,看不见光,更看不见前路,暗无天日,何来生机?”

夏缘惊道,“那如今……”

花颜抬起头,对着她轻轻地笑,“我救苏子斩,是命定,大约,救了他,也是救了我自己。”

夏缘一愣。

天不绝接话,“这话颇有玄机。”

花颜笑着感叹,“是啊。”

无论是夏缘,还是天不绝,都经历了花颜与苏子斩的那一场纠葛,个中牵扯,看得分分明明。若说普天下谁能骂醒花颜为了生而活的心,怕是非他莫属了。因为花颜,才有了苏子斩的新生,那么,也导致他成了那个最有资格骂她的人。

夏缘忽然有些激动,“待你身体好了,你再卜一卦吧!也许卦象不同了。”

花颜笑着点头,“好。”

夏缘心中欢喜,生机意味着花颜的生命力,也许,魂咒有朝一日真能解了。她从天不绝手中又拿回药方,划去了一味药,换成了另外一味药,又拿给天不绝看,“师傅,您看,换成这味药可行?”

天不绝看了一眼,点头,“成!”

这时,采青走上前,对夏缘伸手,“少夫人,给奴婢吧!奴婢去煎药。”

夏缘颔首,将药方递给了采青。

半个时辰后,花颜喝了药,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对夏缘说,“我出去走走。”

夏缘皱眉,“喝了药要发汗的,你要去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让安一公子去办就是了。”

花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安一已经探好路了,我必须要走一趟,最晚后日,大哥带着五十万兵马就会来了,我要在他来之前,制定好收服那三十万兵马的计划,免得越拖下去,夜长梦多。”

夏缘闻言也知道此事关系甚大,非花颜不可做,她躲开花颜的手,嗔了她一眼,还是不放心,试探地说,“明日再去也来的及吧?”

花颜微笑,“明日时间紧促,不见得计划周密,我多穿些,别担心。”

夏缘点头,当即决定,“我与你一起去。”

花颜歪着头瞅了她一眼,“也好。”

于是,花颜身上穿了好几层,又裹了厚厚的披风,夏缘也裹了厚厚的披风,二人一起出了房门。

采青看着二人离开叹了口气,少夫人一来,她就失宠了,太子妃出门也不带她了。她总算是体会了小忠子觉得在太子殿下面前觉得失宠的感觉了。

夏泽也终于体会了花颜与夏缘的感情,不愧是自少一起长大,他由衷地觉得这个姐姐不错,若是她早些年回家就好了,他父母也不至于磋磨了那么些年,如今才打破相敬如冰的相处。

花颜与夏缘没有骑马,出了院落后,径直走路出了西城去了西山。

大雪虽停了,城外漫山遍野还有未化的大雪,因北安城戒严,城内更没有多少百姓,所以,大雪上只有些野兔、野鸡、野猪的痕迹,没有脚印。

花颜与夏缘也不敢留下脚印,小心地用轻功在雪上走着,花颜的武功能做到踏雪无痕,夏缘的武功虽不及花颜,但也能不落下明显的痕迹。

二人一路沿着西山走了一圈,来到了那片灌木丛林,这片灌木林很大,方圆几里,冬日寒风刮着,林木与枯叶沙沙作响,二人悄无声息地进了丛林,行出半里地,花颜忽然停住了脚步。

夏缘顿时谨慎地无声地问,“怎么了?”

花颜静听了一会儿,皱眉,无声地说,“我听到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不像是在练兵,似在行军,正向着我们这个方向来。”

夏缘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回事儿?”

花颜又静听了一会儿,挽起夏缘手臂,足尖轻点,后退了数丈,紧接着,踩着树尖,几个起落,隐身在了一处半山腰的山石后。

二人在山石后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到大批的脚步声从灌木丛林深处走出,士兵们穿着铠甲棉靴,配着长枪长剑,出了灌木丛林后,似急行军一般地向着北安城的城门而去。

夏缘的脸顿时变了,“他们要干什么?攻城吗?”

花颜脸色也有些难看,点头,肯定地说,“显然,是要攻城。”

“他们怎么会突然要攻城?”夏缘不解。

花颜大脑飞快地转着,“也许,我们查出了机关密道,调兵的消息走露了,这三十万兵马想要先发制人。”

“那怎么办?”夏缘顿时急了。

花颜挽着夏缘起身,“走,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尽快先赶回去。”

第二十八章(二更)

花颜的轻功轻易不用,用时,也鲜少用到极致,如今,她携带着夏缘,一路如风一般赶回北安城,将轻功用到了极致,漫天雪白中,只看到一抹烟影。

从西山的山体内冲出来的三十万急行军自然没有发现,急急赶往北安城。

花颜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就走漏了消息,她给陆之凌去信调兵的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天不绝、程顾之、程子笑、五皇子、夏泽,还有花家暗线。

她将这些人都略了一遍,觉得不可能,无论是这几人,还是花家暗线,都是与她一路比肩与瘟疫抗争的人,若是要反叛应该是在瘟疫发病最厉害时最艰难时才对,没道理这时候反叛。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西山驻扎的兵马突然前来围攻北安城,自然是得到了什么风声。

若不是她调兵的风声,难道是因为察觉了北安城地下的机关密道已暴露?所以,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才决定先发制人?

那么,这人得敏锐到什么程度?

无论是云暗掌控了瘟疫之源与那一批人,还是安一彻查西山驻扎多少兵马,二人皆是小心谨慎之人,谨小慎微到几乎不会落下什么痕迹,除非,那人细致入微,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这倒也能理解,能暗中掌控这北安城地下城的人,一定是非常人。

花颜眯起眼睛,她更倾向于这一种。

这人是谁?她一定要查出来!但是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

武威军与敬国军被她派给了安十六护送北安城的几万百姓,如今北安城内只有原来守城的三万兵马。

三万兵马对抗三十万兵马,无异于螳臂当车。

如今西山距离北安城不过五里地,三十万兵马很快就会来。

陆之凌的五十万大军最快也要后日,而武威军和敬国公那十万兵马虽距离不远,百里地,但如今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这城守不得,为今之计,只能撤出北安城。

她甚至能想到只要她撤出北安城,这三十万兵马就会占领北安城,一旦北安城被三十万兵马占领,再想攻打回来,拿下北安城,就难得很了。

但即便难得很,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

来时用了半个时辰,回去不过两盏茶,进了城门后,花颜当即对守城的将领下令,“所有人,听我命令,现在马上,与我一起,撤离北安城。”

那守城将领一愣,看着花颜,“太子妃,发生了什么事儿?”

花颜绷着脸说,“有人谋乱,三十万兵马前来攻城,马上就到。”

那守城将领面色一变,当即听令,“是,卑职立即传令跟着您撤退。”

这时,安一现身,看着花颜,“少主,撤去哪里?城内的百姓们怎么办?背后之人灭绝人性,若是咱们撤出,背后之人杀这几千百姓逼少主出来的话……”

花颜脸色一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若是用如此招数逼迫她,她不出来,可以不要名声,但是身为云迟的太子妃,云迟是要名声的,所以,她不能任由百姓们被杀了祭旗。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太子殿下的名声不能功亏一篑。

她沉默片刻,果断地道,“将几千百姓们都带走,为今之计,他们来夺北安城的地上城,我们只能将他们的地下城夺过来暂时作为容身之地了。”

安一点头,“少主此举不失为当前最妥当的法子。”

花颜当即下令,“传信给云暗以及花家所有暗卫,现在就将所有机关密道打通,半个时辰之内,将百姓们和三万守城兵士都带下密道。”

安一应是,立即去了。

夏缘在一旁说,“半个时辰怕是来不及,外面的人来的快。”

花颜道,“你再随我出城,协助我,在城外布个阵法,先拦上一拦,争取时间。”

夏缘道,“城外只有地上的雪与护城河,再无别的辅助事物,你如何布阵?”

花颜抿唇,“为今之计,只能以灵术布阵了。”

夏缘面色一变,“不行,你的身体吃不消。”

花颜拍了拍夏缘肩膀,郑重地说,“没办法了,只能用它,走吧,别耽搁时间了。如今我们应该庆幸我有云族传承的灵术可用,否则,才是一点儿办法没有,只能以卵击石与三十万兵马硬抗,那样的话,这城内的三万兵马,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一人受伤,总比我们辛苦救活的这些人都死在这儿的好。”

夏缘咬唇,也觉得除此一法没别的法子了,只能无奈地点头。

于是,二人又返出了城。

在城外半里地处,花颜利用地面的大雪与城外护城河结的冰层,催动她体内的灵术,不多时,护城河化了冰,地面上的雪化成了水,一盏茶后,围绕在北安城方圆屋里,都起了浓浓的大雾。

雾气越聚越多,直至,白茫茫的一片,对面看不到人。

这是花颜前世今生第一次大动干戈地动用灵术,云族的灵术轻易不能动,毕竟是违反自然之术,小动无碍,但大动伤身。尤其如今花颜还是在身体染了风寒,极度气虚体弱的境况下启动灵术,对她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夏缘看着花颜的脸越来越白,赛过了地面上的白雪,比过了空气中漂浮的白雾,几近成透明色,她心痛地说,“行了,快停手吧。”

花颜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临近,此时,她已没了力气,缓缓地罢了手,刚一停手,整个人顿时瘫软到了地上,虚弱地说,“带我走。”

夏缘立即扶起花颜,携着她冲回城内,花颜早先说的她帮她,也就是在她以灵术布雾阵后,带走她的作用了。

夏缘带着花颜回了城,远远地,还能听到身后有士兵们惊呼说,“怎么北安城忽然起大雾了?”

夏缘心中恨恨,低声咒骂,“这群王八羔子。”

花颜躺在她怀里,闻言不由得笑了,附和说,“就是王八羔子。”

  如果觉得花颜策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西子情小说全集花颜策妾本惊华粉妆夺谋京门风月纨绔世子妃,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