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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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四百年前她的封号“淑静”,这样看来,确实人如封号。

他心中又不可抑制地嫉妒起来,想着四百年前,天下传闻,帝后情深,淑静皇后喜爱为怀玉帝作画,有几幅她的画作流传到民间,皇宫便收着两幅。

他曾感叹后梁怀玉帝生不逢时,也曾看过那两幅画作。

不由得想着,除了画作,她会的东西极多,他以深情待怀玉帝时,是否为怀玉帝洗手做过羹汤?是否为怀玉帝绣过香囊,是否待怀玉帝也如如今待他一般,甚至更好?

他闭了闭眼,猛地打断心中奔涌不息的想法,理智地克制住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否则她的癔症还没找到解法,他怕是自己也会入了她的魔障。

花颜若有所感,抬起头,向云迟看来,他沉涌的面色正巧在这时克制地收去,她微微愣了一下,笑问,“想什么呢?这般颜色?”

云迟轻抿嘴角看着她,须臾,攸地一笑,“我在想,你除了会绣香囊,还会做什么?”

花颜扬眉看着他,“怎么?你还有所求?”

云迟颔首,“本宫忽然不喜御衣坊了,以后都想穿太子妃做了衣袍。”话落,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温声补充,“从内到外。”

花颜脸一红,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想让御衣坊的所有人都失业?人人私下里骂我抢了御衣坊的饭碗?”

云迟失笑,“不至于吧?”

花颜认真地看着他,肯定地说,“很至于。”话落,两指捏着绣针,轻轻地避开针芒拍了拍他,温柔似水地说,“太子殿下,别太贪心,这辈子,太祖母、祖父母、爹娘,甚至于我哥哥,都没穿过我一针一线呢。”

云迟眸光动了动,趁机握住她的手,也失笑说,“罢了,被你这样一说,我可不敢贪心了,这岂不是和整个花家人做对?”

花颜诚然地笑着看了她一眼,“难得你有自知之明。”话落,往出抽手,“仔细针扎到你,还不快松手。”

云迟松了手,同时说,“你已经绣了许久了,别绣了,仔细伤了眼睛,我们早些歇着吧。若是你不困,咱们也可……”

“打住!”花颜瞪着他,用不是人的眼神。

云迟无奈地好笑地伸手扶额,“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也可躺下来说说话。”

花颜气笑,放下了绣了三分之一的香囊。

二人躺在床上,花颜确实依旧没多少困意,便脑袋枕着云迟胳膊,与他说话,“你想说什么?”

她以为,今日被他打断的话,是否如今想提起了。

云迟却笑着说,“说说我们的孩子吧?”

花颜睁大眼睛看着他,仔细地端详了他片刻,见他一脸向往期待,无语好半响,才摸摸他额头说,“你想的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云迟握住她的手,手骨纤细,皓腕如雪,身段娇软,躺在她怀里,更显娇弱,似没几两肉,他把玩揉搓着她的手指说,“我们可以先想想他的名字。”

花颜深深地觉得云迟今日魔障了,原来不做什么的时候,他要聊的是这个,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为他诞下子嗣的那一日,她心里又难受起来,但不想破坏他的心情,便语气轻松地笑着说,“想名字的话,是不是先想男女?”

云迟“唔”了一声,“也对。”话落,笑着说,“那就先生个女儿,再生个儿子好了。”

花颜挑着眉梢瞧着他,侧脸如画,瑰丽得如江南烟雨下过之后上空的那一抹霞光,她摇头,故意与他争执说,“我就想要个儿子,不要女儿。”

云迟脸上笑意一收,“为何?”

花颜哼唧一声,“生女儿也是为别人养,生儿子是娶媳妇儿进门,不划算。”

云迟失笑,“多虑了,皇家公主有自己的府邸,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皇家人。”

花颜咳嗽一声,倒忘了这茬,她的确是有些多虑了。不过她看着云迟,“你喜欢女儿?为何?”

云迟抱紧她,低头轻吻她脸颊,“我虽见过你小时候的画像,但却没陪着你长大,若是生个如你一般的女儿,我便从小就看着她长大,如看你一般,想必是极好的事儿。”

花颜心下触动,好半晌,才低低地说,“我小时候调皮捣蛋不省心,哥哥恨不得把我扔去别人家换个人家的妹妹回来养。”话落,她又笑起来,“偏偏你还有这个想法,快快打住,免得到时候养着愁死。”

云迟失笑,“不怕,再难养的小丫头,落在我手里,也要乖乖听话。”

花颜嘲笑地看着他,“太子殿下啊,我真该把这话记下来,你可别到时小丫头要星星你就摘星星,要月亮你就摘月票,谁听谁的话,还不一定呢。”

云迟笑出声,搂紧她,柔声说,“好,那你就记下来好了,到底是你说得对,还是我说得对,届时生出来养着,就见分晓了。”

花颜又气又笑,这好好地说话,转眼倒被他当成了赌约了,不过谁要给他生女儿了?要生的话,也是儿子,像他一样的,想必,那才是极好了一个小人儿。

第一百零八章(二更)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就生儿子还是女儿,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各有坚持。

夜深了,云迟见花颜终于有了困意,便轻柔地拍拍她,“睡吧。”

花颜已经困了,但是不罢休地说,“儿子。”

云迟失笑,见她已然困得睁不开眼睛,还在固执地坚持着,他先败下阵来,笑着点头,柔声说,“好,听你的,你说儿子,便是儿子。”

花颜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了。

云迟见她很快就入睡了,因今日他让她变成了女人,如今她褪去了少女的那么一丝丝青涩,眉眼间如水墨画被打了那么一层日光,绽开了浅浅的绚丽的风情,娇媚得入骨,他看着她,恨不得时刻化身为狼。

他真是爱极了她,所以更难以想象,四百年前,怀玉帝怎舍得先她而死?

他不由得又想着,四百年前,末代帝后无子女。

他闭上眼睛,克制着,深深地知道不能再想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五更,云迟悄悄起身,前去上朝。他刚一动作,花颜便醒了,抓住他的手,迷糊地问,“去上朝?”

云迟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好听的暗哑,“你继续睡,好好歇一日。”

花颜乖乖地放手,困浓浓地说,“好。”

云迟径自穿戴梳洗。

花颜闭眼睡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问,“你响午回来用膳吗?”

云迟想了想,说,“今日是有两桩要事儿,关于北地的,若是我被朝事儿拖住,响午不能回来的话,派人知会你,你就径自用,我晚上早些回来,可好?”

花颜又点头,“好。”

云迟实在是有些舍不得,他如今总算明白了那句“春宵苦短”的话,似乎刚刚躺下没多久,时辰便到了早上了,以前时,他从不觉得夜里漫长,如今方体会真是短暂。

他收拾妥当,又来到床前,低头吻了吻花颜眉心,看不够似地看了她片刻,才磨磨蹭蹭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后,他没立即走,而是对采青吩咐,“仔细照看太子妃,她未睡醒,不得打扰她。”

采青应是,“殿下放心,奴婢晓得,一定仔细侍候。”

云迟又对方嬷嬷说,“待太子妃醒来,将天不绝叫来,再给她把把脉。药膳也不得马虎,让厨房近来都仔细些。”

方嬷嬷垂首,笑着应道,“殿下放心,奴婢省得。”

云迟也觉得没什么可交代的,但不嘱咐一句他就像是心里空落落的,终于出了凤凰西苑。

小忠子明显地感受到太子殿下不想去上朝的心思,十分惊异地觉得殿下被太子妃改变得可真是太多了。以前他从不敢想太子殿下这样的人,怎么有朝一日会不想去上朝呢。

花颜在云迟醒来后没睡实,直到他磨磨蹭蹭许久才出了房门,又嘱咐了两句根本不必要嘱咐的多余的话,心中好笑又温暖。

谁能想象到云迟那样冷清凉薄淡漠的一个人,会有如今这般的模样?

她心里爱极了的同时,却又升起说不出的难受,她能陪他几个春秋呢?她想着,便再也睡不着了,翻了几个身,最终还是起了。

采青听到动静,有些惊讶,小声问,“太子妃,您……起了?”

花颜“嗯”了一声,“起了。”

采青推门进来,见花颜已经穿戴好衣裙,她小声说,“太子殿下刚走,还嘱咐奴婢不得吵醒您。”

花颜笑了笑,“睡不着了,便起了。”话落,对她说,“你去找天不绝,他若是起了,就让他们过来一趟。”

采青应是,立即去了。

花颜径自梳洗穿戴,昨日云迟给她抹了药膏,脖颈上的印记虽然退了些,但痕迹还是有些明显,索性如今天已不太热了,她便在脖颈上系了条轻纱挽了个颈花。

天不绝、安十六、安十七、花容等人都有早起的习惯,采青去喊时,四人倒也刚起,便收拾一番,立即来了西苑。

花颜收拾妥当,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顶着晨雾看着天边日色未升起前的那一大片火烧云。

所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样一看,近日里又要有雨了。

如今大雨刚停,除了川河谷一带,其余的地方都或多或少地也有灾情,北地今年雨水不小,昨日有两封折子,便是北地受灾的情况,其中一封折子是一位朝廷的监察御史在北地的临止县被河水冲走下落不明一事,今日云迟早朝,想必议的便是北地几处的赈灾事宜以及那位监察御史被大水冲走一事。

西南境地刚解决,川河谷一带水患治理问题刚提上日程,这北地的麻烦也随之而来了。来得可真快。

距离她进京也有几日了,早先前去临安凑热闹的那些人应该也已经早回到北地了。若她所料不差,这北地的导火索,怕是就从那位被水冲走的监察御史身上了开始了。

天不绝和安十六、安十七、花容四人来时,便看到的是花颜倚着门框,看着东方的天空,脸上神色变化不明的模样。

天不绝先是哼了哼鼻子,使出他们来的动静,见花颜扭头看来,他硬邦邦地开口,“臭丫头,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子骨是个什么状况?怎么能由着自己胡闹得很。”

花颜笑了笑,无所谓地说,“男女红罗帐暖这样的事儿若是都能伤筋动骨,那普天下,还有几个敢谈嫁娶帷幔欢愉?一大早上的,大惊小怪什么?我竟不知你这个神医何时觉得我如纸糊如面捏,风一吹就倒了?”

天不绝吹了吹胡子,气得反驳,“你如今难道不是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

花颜诚然地笑道,“不是,我好着呢。”

天不绝又冷哼了一声,“有本事别再呕血昏迷,才是真的叫好着。”

花颜斜眼看着他,“一大早上的,你吃了炮仗了吗?”

天不绝这回没了话,眉毛竖了竖说,“我是想警告你,别纵欲过度,不等找到治病的法子,先丢了命。”

花颜无语,念在他好心,也不再与他硬顶,“好好好,我省得了。”

天不绝见她嘴上承认,便也放过她,住了嘴。

安十六和安十七对看一眼,安十七向着花颜对天不绝说,“太子殿下是个有分寸的人,你多虑了。”

天不绝倒也承认云迟知晓分寸,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伸出手,对花颜说,“拿手来,我给你把脉。”

花颜将手递给天不绝。

天不绝给花颜两只手都把了脉,撤回手说,“还行,没坏到药石无医的地步,只要你不再呕血,这身子好养得很。按照我的药方子按时吃药,用不了十天半个月,便能活蹦乱跳了。”

花颜不说话,请四人进屋,吩咐采青去厨房准备四人的早膳在西苑用,采青立即去了,屋中无人后,花颜示意花容守着门,花容机灵,顿时知道她有话要说,连忙去守了门。

花颜看着天不绝,压低声音说,“你可有使人不知不觉间能失去一部分记忆的药?”

天不绝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颜将她的打算低声说了,“云迟要陪着我生死相随,我死活不能应允的。他有大志,将来南楚会在他的治理下,一年比一年好,一日比一日强,千秋史册,记载无论是太子云迟,还是皇帝云迟,我都不想让他的身上有任何的污点。他不同于太子怀玉,不同于皇帝怀玉,四百年前,怀玉是力不从心,江山是他的负累,我甘愿与他生死相随,上穷碧落下黄泉,但是如今云迟不行,他好得很,江山不是他的负累,是他的千载功业,我不能误了他,所以,我想问问你,若有这样的药,在有朝一日,我若是真不行时,便给他服下,让他忘了我。”

天不绝听完,难得一张苍苍的脸变了变。

安十六和安十七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发白。

花颜这样子与其说是未雨绸缪,不如说是交代后事。

安十七脱口说,“少主,您不能这样想,您的……不见得真的无解,公子一直在找办法,近来住在了云雾山上不下来,兴许很快就会有收获,您不能自暴自弃。”

花颜摇头,低声说,“我没有自暴自弃,只是,我想先安排好,方才踏实,否则这般,我每日都不能与云迟踏实地在一起。”话落,她看着天不绝,“可有?”

天不绝看着花颜,许久,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但是我可以研制出来。”

第一百零九章(一更)

研制出让人不知不觉间失去一部分记忆的药,对天不绝这个医术出神入化的人来说,不是一件极难的事儿。

花颜闻言松了一口气,对他低声说,“那你便琢磨着研制吧,在真的找不到办法我天命大限之前,能够给我就行。”

天不绝咬牙点头,“你若是能活五年,我一定可以将药给你了。”

花颜“嗯”了一声,笑了笑,语气轻飘飘,“五年虽也是奢望,但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天不绝紧绷着脸说,“这药对我来说,虽不十分难,但也不简单,毕竟你只想让他忘了你,与跟你相干的事儿,其余的都不忘,尤其是搁在太子殿下身上,这必须精准,所以,时间也不能太短,否则,我也做不到。”

花颜点头,“好,我咬牙总能撑五年,哪怕……我觉得撑不到。”

天不绝不说话了。

安十六眼睛发红,“少主这又是何必呢?何必把什么事情看得这么清楚明白?”

谁不知道稀里糊涂的才会快活?可是花颜一直以来,心里偏偏明白得很。

花颜浅笑,得知天不绝能制出药来,她被压得沉重的心思骤然轻松了,她懒洋洋弯着嘴角一笑,“人只有活得明白,才不会后悔,每一条路,都是一个选择,不能稀里糊涂的走,哪怕前途无路可走,也要明白地踏进悬崖,沟壑千重,也不能闭眼。”

安十六也没了话。

安十七看着花颜,诚然地说,“无论什么时候,少主都是我们的少主,少主的决定,我们临安花家上下,哪怕是公子,都会随您心意支持您的。”

花容在一旁表态,“十七哥哥说得对,我们都会听十七姐姐的。”

花颜伸手摸了摸花容脑袋,笑容深了些,语气轻柔,“十七乖,花容也乖。”

安十七猛地咳嗽起来,脸一时憋的通红。

花容腼腆地笑笑,有几分不好意思。

天不绝大翻白眼,“臭丫头惯会收买人心,你做好了准备,安顿了云迟,那你哥哥呢?就没考量他?”

花颜收了笑,轻声说,“哥哥有秋月在呢,况且,哥哥不必担负江山天下社稷朝纲,不必耽搁芸芸众生黎民百姓,哥哥便记着我吧,有我这样的一个妹妹,他一直觉得是他的幸运,哪怕我有朝一日不在了,他也会幸运下去的。”

天不绝难得叹息一声,“罢了,说这些凭地让人难受,况且五年,说短也不短,没准就有法子了。”

花颜点点头,“有法子最好,我也不想死,但你答应我好好制药,我才能宽心地活在当下。”

天不绝哼了一声,“放心好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用过早膳,天不绝安十六等人出了西苑。

花颜在四人离开后,便拿起昨日绣了三分之一的香囊来绣,采青陪在她身边,见太子妃今日似乎心情很好,落针虽还是不紧不慢,但时而与她有说有笑,十分轻松,这种轻松舒坦,是她从骨子里透出的。

方嬷嬷进来送了两回厨房做的点心,也察觉了花颜和往日不大相同,这种不同,体现在眉眼间极为舒展的神色上,漫不经心地懒散和轻松随意,似太子妃第一次来东宫时,她与秋月一起,就是这个模样。

她觉得这样的太子妃,说不出的让人赏心悦目,喜欢与她亲近,让侍候的人见了她,也一阵轻松舒畅。

响午时分,小忠子亲自回了东宫一趟,告诉花颜,太子殿下被朝事儿拖住,不回来用午膳了,让她自己用。

花颜笑着问小忠子,“太子殿下可是因为北地之事?”

小忠子点点头,被花颜问起后,小脸上一片愁云,“回太子妃,正是呢。要说这北地往年都省心,可是今年,偏偏赶在殿下朝事儿多时生出许多事端,近来有两桩事儿十分棘手,殿下正在择选人去北地督办。”

花颜颔首,“让殿下主意身子,将药给他带去,别忘记喝。”

小忠子听得花颜关心云迟,顿时又眉开眼笑,“奴才晓得。”

花颜在小忠子走后,对采青吩咐,“去打听打听,程子笑在哪里?”

采青应是,立即去了。

不多时,采青回来,对花颜禀告,“回太子妃,程子笑此时在墨宝阁,据说他在墨宝阁订了一批货,正等在墨宝阁出货呢。”

花颜当即放下了手中的绣活,对她吩咐,“让管家备车,我去一趟墨宝阁。”

采青立即小声说,“太子妃,殿下让您今日休息呢。”

花颜笑着看了她一眼,“你看我这样,是必须要关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能去的人吗?”

采青摇摇头。

花颜笑道,“那就走吧。”

采青只能点点头。

方嬷嬷听闻花颜要出门,立即拦住她,“太子妃,您要出门,那午膳呢?”

花颜摆手,“不在府中用了。”

方嬷嬷颔首,试探地说,“您只带采青侍候太少了,京中虽安平,但也不是没有肖小生事儿,您多带几个人随扈吧。”

花颜失笑,京中就算有肖小,有人敢动到她的头上吗?基于方嬷嬷的好心,她笑着说,“我不喜欢带太多的人,让采青点几个人,跟在暗中就是了。”

方嬷嬷点点头,看向采青。

采青立即表态,“嬷嬷放心,奴婢一定护好太子妃。”

出了垂花门,福管家已经备好了马车,花颜见挂着东宫的车牌,便对福管家说,“将车牌摘了。”

福管家不解地看着花颜。

花颜笑着说,“我不想到街上后被人围着观看太张扬,出一趟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去干什么了。”

福管家领会,连忙听从吩咐,命人摘了车牌。

花颜和采青上了马车,车夫驾着车出了东宫。

街道上十分热闹,熙熙攘攘,人声如潮。花颜头上戴着笠帽,面前一层轻纱遮挡,外人看不到她面容,依稀只能看到个轮廓,她却能将外面看个大概,便由采青挑着车帘,坦坦然地欣赏着街景。

一路来到墨宝阁。

车夫停下马车,花颜轻轻跳下了马车,裙摆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又服帖地落在她脚下,动作虽不上淑女文雅,但偏偏好看极了。她一下车,惹得在门口搬东西撞车的伙计们都齐齐地转头看来。

花颜今日穿着一件翠青色的裙子,下摆绣了缠枝海棠,头上的笠帽是青白色的,绢纱下她露在笠帽外的青丝乌黑丝滑,脖颈系着绢花,身段纤细窈窕,虽不见容貌,但这般随意洒脱的姿态中透着十分的素净清雅,让人一见便浮想联翩。

采青见许多人向这边看来,盯着太子妃,凶狠地瞪了回去,“再看挖掉你们的眼睛。”

她明明是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但这一声十分凶狠凌厉,顿时吓退了一大片小伙计,齐齐地缩了缩脖子,不敢看了。

京中出门的大家闺秀,都带着一群护卫仆从护着,但这女子虽只带了一个婢女,但那气度清华,周身绫罗锦绣虽雅致,但墨宝阁的伙计们也知道价值不菲,不敢得罪。

伙计们都不敢再看时,懒洋洋地站在门口的一个人却例外地没移开视线。

这个人是个年轻男子,也约弱冠年纪,与花颜一样,带着笠帽,不过他的笠帽是黑色的,虽被笠帽遮挡,不见容色,但他行骨风流,懒散而站,颇有几分意态。

他在花颜的马车来时便站在那里,此时看着花颜下马车,看着采青呵斥那些小伙计们,也包括看着花颜的他在内,但他面对采青的呵斥,连眼睛也没眨,透过帷幔,依旧看着花颜。

他的视线不灼,但是直,落在旁人的身上,或许是极为不舒服,但是花颜却不觉得,她偏头瞅了露凶狠之相的采青一眼,颇有几分好笑,这丫头跟秋月学的,也变得凶了。

采青被花颜一看,乖乖地收了神色又站好。

花颜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门口,程子笑面前两步距离,浅笑地扬眉,“程七公子,久仰。”

程子笑眯了一下眼睛,忽然伸手,手腕一抖,摘下了头上的笠帽,露出他那张年轻的惑人的桃花容色来,看着花颜,一双桃花面微微溢出三分的风流之态,嗓音轻魅风流,“在下不知竟在这里有幸得见太子妃,同样久仰。”

第一百一十章(二更)

花颜笑了笑,程子笑这张脸,可比程顾之那张脸耐看多了。

她随意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程七公子若是方便,我做东,一起用午膳如何?”

程子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容蔓开,“在下虽十分荣幸得太子妃邀请,但可不想吃完饭后被太子殿下打断了腿。”

花颜淡笑,“不至于,太子殿下宽容和善,爱惜子民,程七公子不做违法犯忌之事,太子殿下不会打断你的腿的。”

程子笑眉梢挑高,闻言不再客气,“那就多谢太子妃了。”

花颜转身,随口问道,“山珍馆,如何?”

程子笑微微讶异,仔细地瞧了花颜一眼,说,“无论是王孙贵裔,还是平民百姓,山珍馆几百年老字号,需提前半个月定席,太子妃难道早就定了席?”

花颜摇头,“没有。”

程子笑看着她,因她的口气太随意,“难道太子妃吃的一顿饭还要以强压人?”

花颜失笑,“临安花家在京城别无营生,唯这几百年老字号,倒是留了下来。我去自家吃一顿饭,厨子还是会给面子做上一桌的。”

程子笑一愣,随即失笑,“原来如此,倒是我多虑了。”顿了顿,道,“天下都在传山珍馆是皇家的产业,以至于几百年屹立不倒,原来是花家的。”

花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谁的不重要,能请程公子吃一顿无人打扰的饭菜就够了。”

程子笑听花颜话音,便知晓她是有话与他说,且还是绝密的不能被旁人知晓的话题,便收了笑,“借太子妃的光了,我早就想吃一顿山珍馆了。”

山珍馆的路程有些远,花颜上了马车,程子笑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墨宝阁。

赵府的暗卫一直得赵宰辅吩咐盯着程子笑,此时见程子笑被一个女子带走,那女子虽没露容色,但她身边跟着的采青露过几面,熟悉的人还是晓得的,是以有心人不难猜出那女子十有八九是太子妃,连忙前去赵府禀告。

赵宰辅昨日从东宫回去之后便一下子病倒了。

这么多年,他汲汲营营,虽官当得不算歪,可以说得上比大多数人路子正,否则也不会做到宰辅的位置,但到底也是有私心,自家的私库攒了一辈子,奈何一朝付诸流水,都被安书离和安阳王妃给掏走了,他焉能不郁结?

虽云迟将两府闹的这一回不堪之事当做两府私事儿给协调压下了,京中没因此掀起什么沸沸扬扬的闲话,但到底明眼人都知道,他若非理亏,怎么会被安阳王妃打上门,且拦了他女儿赵清溪出行的马车,而他甘愿捐助多年积蓄来助安书离治理川河谷一带的水患?

说到底,银子私库是小事儿,他的官途和赵家的未来却是大事儿。

他选中了安书离,不惜用阴私的手段算计他做他的女婿,也是为的赵家未来。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这一下子栽得彻底。

郁结之下,病来如山倒,一下子就卧床不起了。

他躺在床上,琢磨着问题出在哪里,按理说,他做得私密,安书离不该知道才是,再加之程子笑与他多年关系,他的生意之所以能够做大到遍布北地,也是因为他背后支持的缘故,程子笑没理由背叛他堵死自己的路。

他想不通之际,还是让人暗中盯紧程子笑,虽不至于动他,但也想弄明白。

这一日,暗卫禀告,说疑似东宫太子妃去了墨宝阁找程子笑,然后带着他去了山珍馆。

赵宰辅一听,霍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太子妃找了程子笑?”

暗卫颔首,“似乎是,太子妃带着笠帽,不见容貌,但她身边跟着的婢女是东宫太子殿下的人,在南疆时,拨给了太子妃,贴身侍候。”

赵宰辅纵横朝堂一辈子,虽插不进去手搅动东宫,但是对于东宫的人手安排,他还是能查探得门清的。

他一时不解,脸色变化了一番说,“可查探到她找程子笑做什么?”

暗卫摇头,“不敢跟着太紧,太子妃背后有东宫的暗卫护着。”

赵宰辅心神不定地思索片刻,又重新躺下,说,“有临安花颜插手的地方,素来不是小事儿,不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

暗卫自然不敢接这话。

赵宰辅寻思半响,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闭上眼睛摆手,“罢了,暗中盯紧程子笑,待他与太子妃会面出来,便请他来一趟。”

暗卫试探地问,“可是来府里?”

赵宰辅点头,“往年不让他来府里,是不想让人知晓他与我的关系,如今连太子殿下都知晓了,再瞒着也无意义,想必太子殿下早已经知晓我私下做的扶持他的那些事儿,罢了,让他来吧。”

暗卫应是。

山珍馆坐落于一处安静偏僻的巷子里,车夫赶着马车左拐右拐,拐了好几条街,来到了北街处的山珍馆。

虽然这一处地方十分背静,但却整整一条街都是山珍馆的地盘。整条巷子里,排了一排马车,或华丽的,或朴素的,足可见山珍馆无论贫穷富贵,一视同仁。

东宫的车夫将马车赶到山珍馆门口,花颜从怀中掏出一块似木非木似玉非玉的牌子递给采青,“将这个东西给掌柜的,他自明白。”

采青应是,拿了那块牌子,进了山珍馆。

不多时,采青出来,背后跟着一个步履急匆匆的年轻男子,这年轻男子比安十六和安十七年长一些,来到近前,见到已经下了马车站在车前的花颜,面上尽是喜色,连忙见礼,“十三拜见少主!”

花颜对他笑笑,“你什么时候也来京城了?”

这年轻男子是安十三,是安十六和安十七上面的排行十三的哥哥,俊眉秀目,周身书卷气,听花颜问起,立即说,“昨日进京的,还没来得及知会少主。”

花颜扬眉,“是哥哥的吩咐?让你来京可有要事儿?”

安十三看了一眼另一辆马车下来的程子笑,点点头,“是公子的吩咐,确实有些事儿,稍后禀于您。”话落,他看着程子笑问,“这位可是与少主一起来的?”

花颜回头看了程子笑一眼,说,“北地程家的七公子,里面可有我们吃饭的地方?”

安十三立即点头,“自然有,少主请随我来。”

花颜颔首,示意程子笑与她一路进去。

程子笑点头,跟在花颜身后。

二人由安十三领着,进了山珍馆,这山珍馆外面看着背静街道只挂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牌子,进入了里面才知道别有洞天,亭台楼阁碧湖环绕着一处处独立的精致的雅舍,外面虽然数辆马车,可见人不少,但里面却听不到什么喧闹声音。

这样精致的地方,还没用膳,便可料想能够传承了几百年,定然不负这口福。

安十三领着花颜穿过了两道门扉,来到了一处独立的小院,“就是这里了,少主请,我去吩咐人布菜。”

花颜点头,迈步进了屋舍内。

程子笑跟了进去。

只见屋舍内一应陈设十分考究,纤尘不染,古朴精致,花颜择了床前的黄梨花木椅子落座,程子笑也走到她对面坐下。

很快,有小伙计来到,沏了一壶上好的清茶。

花颜摘掉了笠帽,随意地搁在一旁,端起茶来喝,并没有急着与程子笑说话。

程子笑也不急,在花颜摘掉笠帽后,默默地观察花颜,发现她果然如传言一般极美,极赏心悦目,甚至可以说传言她的美貌也不及此时他所见十之一二,但美貌尚在其次,她周身的气度,闲适随意,却是他平生仅见。

他不由得暗暗地想着,怪不得太子殿下独断专行固执地非临安花颜不娶闹得满天下皆知他的执拗,原来临安花颜确实与别的女子不同。

有一句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花颜便是这样哪怕她容貌再好,也首先让人忽略她的容貌,而注意到她一身闲散随意淡然处之的气质上。

见花颜喝完了一盏茶还没有开口的打算,他终于放下茶盏,忍不住开口,“不知太子妃何故找在下,不如有话直说,你说完了,在下这一顿美食方才能吃得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一更)

论比耐性,除了哥哥和云迟,花颜不觉得谁能在她面前是对手。

所以,只喝了一盏茶程子笑就坐不住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端着茶盏轻轻地晃动,茶水沿着杯璧轻轻流动,她浅笑地看着程子笑,“恐怕我说完了,这一顿饭你就不想吃了,不如先吃。”

程子笑顿时眯起了眼睛,眉梢挑起,一双桃花面上尽是探究,“难道我挡了太子妃的路了?要将我当做钉子拔掉?”

花颜失笑,“那倒不至于。”

程子笑道,“洗耳恭听。”

花颜放下茶盏,“北地的生意你大约是做腻了吧?不如给我如何?”

程子笑的脸顿时变了,“太子妃什么意思?”

花颜淡笑着说,“就是字面的意思。”

程子笑腾地站了起来,咬牙说,“恕难从命,哪怕你是太子妃。”

花颜笑看着他,“我就说嘛,程七公子先问了,这顿饭估计就不想吃了。”

程子笑脸色发黑,盯着花颜,“太子妃这玩笑开大了。”

花颜摇摇头,“我没与你开玩笑。”

程子笑想甩袖就走,但理智地知道花颜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他,他忽然想起了安十六曾经对他说的话,他当日说他倒是极想拜会太子妃,赐教一番。安十六劝他还是不拜见为好,说她那样的人,谁见了,谁悔恨终生。他当时挑眉,安十六说有朝一日,你见了就知道了。如今,他真是知道了。

可是,不是他主动找上花颜的,而是花颜找上他的,这倒霉就算躲也躲不过。

他看着花颜,黑着脸磨牙说,“太子妃这是要以身份仗势欺人了?为何要我北地的生意,愿闻其详,在下没做腻呢。”

花颜看着程子笑,早先若说像一株桃花,那么如今就像一株炸了毛的桃花,她笑着说,“你不是喜欢银子也喜欢京城吗?赵宰辅给你一成淮河盐道,我给你三成,用淮河盐道的三成利,才换你北地的生意,如何?”

程子笑顿时一愣。

花颜慢悠悠地锁,“淮河盐道是重商之地,无异于兵之必争,如今赵宰辅事败,你以为你还能拿到他应允的那一成淮河盐道吗?他如今得罪了安阳王府,安阳王妃虽然掏空了他阖府的私库,但这过节也不算是抹平了,以后赵府无论做什么事儿,安阳王妃都不会让他顺利,总会盯着他,赵宰辅这一回元气大伤,离退不远了,他再扶持不了你了,所谓人要往高处看,程七公子既然有心淮河盐道,就是不想一辈子窝在北地吧?以整个北地,换淮河盐道三成,长远计考量的话,你也不亏。”

程子笑脸上的黑色渐渐散去,沉默片刻,看着花颜抿唇,“太子妃的意思我不懂,丢了北地,我等于没了根基,还拿什么来运营淮河盐道?你这等于掏空了我的窝底。”

花颜浅笑,“我只要北地的生意,你这些年赚的银子,有多少余转,还都是你的。而淮河盐道,我也会让花家人暗中帮你立足,要知道,要了淮河盐道,你也就是皇商了,手也就伸向了京城,这天下之大,不止北地一处土地,天下第一首富将来也未必不是你的。”

程子笑心下一动,盯紧花颜,“我虽对临安花家了解不深,但是这些年,也不十分傻,自认比某些眼拙之人看得更明白,以太子妃花家少主的身份,太子殿下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应该看不上我北地的那些生意,但为何非要拿取?请太子妃明示。”

花颜淡笑,语气轻飘飘的,“这个简单,倒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北地近年来有些乱七八糟,我看不惯了,想收拾一下。但以花家的名义,总会给家里惹麻烦,你在北地的生意遍布北地,正好我可以打个幌子。”

程子笑是个聪明人,若是不聪明,也就不会以庶子身份把生意开遍北地了,固然有赵宰辅的扶持,但他也不是烂泥扶不上墙,所以,他当即问,“是太子殿下想要整顿北地?所以,太子妃要帮太子殿下,我说得可对?”

花颜另眼相看地瞧着程子笑,默认地笑道,“程七公子聪明,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省力。”

程子笑脸色凝重,“太子殿下首先要对付的就是程家吧?”

花颜挑了挑眉,“太后还健在呢,程七公子多虑了,太子殿下孝顺,太后年岁大了,他不会惹太后伤心的。”

程子笑默了默,须臾,攸地一笑,“就是动了程家,我也没什么意见的,看着树大根深,其实内里早就腐朽了。”

花颜微笑,“这么说程七公子做了决定了?同意了?”

程子笑重新坐下身,“似乎我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花颜轻轻地叩了叩桌面,“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让十六来和程七公子对接,契书什么的就不必找衙门过户了,我要的就是程公子这个身份,东家还是你,但北地的一切主张,要听我的。”

程子笑虽不舍,但是果断地觉得,与太子妃做生意,比与赵宰辅做生意靠谱得多,毕竟这棵大树比赵宰辅的那棵大树要树大根深得多。

诚如他自己所说,他爱美食与银子。

今日花颜请他吃一顿美食,用北地的生意换淮河盐道三成的利,他没亏,且有野心,就是想做天下第一首富,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花颜与程子笑达成协议,也饿了,抬手击了两下掌,安十三带着人从外面进来,顿时屋内一阵饭菜飘香。

山珍馆传承几百年,自然有它的立足之道,皇宫大内的御厨,也不见得比得了。

程子笑爱美食,花颜也爱,于是安十三作陪,采青也在花颜的示意下坐下,四人也不多说话,用膳的动静都极轻。

一顿饭,花颜心情舒畅,就连饭后采青端来的苦药汤子也不觉得苦,一仰脖一口气灌了下去。

安十三看着花颜喝药,面上露出忧心之色,但没有说什么。

程子笑颇感意外,没想到花颜似有病症,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太子妃身子不太好?”

花颜随意地“嗯”了一声。

程子笑仔细地打量花颜,她看起来瘦了些羸弱了些外,实在看不出像是有病的样子,但他经营药铺,有个神医谷的奶娘,所以,方才花颜喝那药,他只需一闻,便知道不是普通的药。

他不由问,“这是天不绝开的药?”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花颜扬了扬眉,笑着说,“只闻着药,你便闻出来是天不绝开的药方了,程七公子看来精通医术。”

程子笑点头,“我对医术自小有些兴趣,不过只是闻着这药不同寻常,但却不是只闻这药就猜出是天不绝的药方,只因我听闻天不绝在东宫,是太子妃带来的人,有他在身旁,太子妃自然不喝别人开的药了。”

花颜笑了笑,“那程七公子可能闻出这药是用来治什么病的?”

程子笑摇头,“未曾闻出来,不过有一味药,却是治心疾的,可见太子妃的病,不是寻常普通病症。”

花颜“呵”地一声,“程七公子于医术上,确实有天赋。”话落,她不欲与他多说,对安十三道,“我有些累了,找个地方,天色还早,让我先睡一觉。”

安十三站起身,“少主请随我去后院。”

花颜点头,站起身,拂了拂衣袖,对程子笑说,“程公子自便吧!再会了。”话落,随着安十三出了房门。

采青立即跟了出去。

程子笑看着花颜随手带了笠帽离开,笠帽遮住了她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她的身影走远不见后,屋中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人,他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心疾”,又写了“补心”,然后再写了“养血”,写完之后,看了片刻,拂手擦掉了桌子上的字,一时间若有所思。

花颜被安十三领着到了后院,进了屋,打发采青守门,无人时,对安十三压低声音问,“哥哥派你进京,是否关于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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