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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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云初、孙泽玉对看一眼,跟着二人进了屋。
府卫们守在门外。
屋中掌着灯,云山真人进了屋后,坐在了桌前,对苏风暖招招手,和气地道,“小友,坐。”
苏风暖坐在了他的对面。
许云初和孙泽玉迈进门槛,云山真人瞅了二人一眼,说,“你们也坐吧。”
二人来到近前,择了位置坐下。
云山真人喊,“旭升,沏一壶茶来。”
旭升应了一声,不多时,沏了一壶茶,逐一给四人斟满。
云山真人喝了一口茶,道,“小友的疑惑太多,我便一桩一桩地给你解。”
苏风暖也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长夜漫漫,不急,慢慢解,这一夜,总归我们彻夜长谈了。”
云山真人哈哈大笑,“怀有身孕的人,还这般精神,我也只服你了。”
苏风暖笑着说,“没办法,操心的事情太多。”
云山真人笑着点头,“一国之母,以后有你更操心的时候。”
苏风暖摇头,“如今叶裳接手的是烂摊子,所以,操心的事情多。但给他五年的时间,他便能还这天下一个大平盛世,长治久安。届时,四海升平,哪里还有这么多的操心事儿?”
云山真人放下茶盏,道,“五年,让这个天下国泰民安的话,不易啊。”
苏风暖道,“的确不易,但是再不易,也要有人去做。为了天下百姓,也为了容安王和王妃以及一众将士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英魂,更为了我们自己安顺和美地过上个百年。”
云山真人感慨了一声,“这一番话,出自你之口,听入我耳,令我汗颜啊。”
苏风暖挑眉,“臭老道莫不是做的亏心事儿太多?才觉得我这般大义凛然,让你惭愧?”
云山真人又是哈哈大笑。
苏风暖喝着茶,等着他慢慢说。
云山真人道,“去年,你陪叶裳去我那道观为当时还是太子的刘衍求解无伤花的解药有情草。我曾与你说过无伤花和有情草的故事,你可还记得?”
苏风暖点头,“记得。”
云山真人道,“故事是对的,但不是发生的百年前,也就几十年前。而故事的主人公,便是我老道本人。”
苏风暖一怔,看着云山真人,他面容飘忽,她本来觉得讶异的事儿,在知道他是萧贤妃、月贵妃、易疯子三人的亲生父亲之后,反而不觉得讶异了。
云山真人道,“我那师妹,喜欢上的人,便是岭山织造十一房的庶出之子萧葛,我喜欢师妹,年轻气盛,气不过,觉得她喜欢谁不行,偏偏喜欢一个庶子,而那庶子无才便也罢了,还十分孱弱自卑,我处处比他强,她却不喜欢我,我一怒之下,对萧葛下了无伤花,那是我新研究出来的毒药,对师妹说,她若是能解了无伤花,我便成全他们。师妹使出浑身解术,钻营出了解毒之法,取名有情草。但是她到底因为心急,不能静心研究医术,虽然为萧葛解了毒,但萧葛自此也落下了个终身残废,不能人道的下场。”
苏风暖听罢,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说。
云山真人道,“师妹因为萧葛落下终身残废后,大为心伤,怒极刺了我一剑,还是毅然决然地嫁给了萧葛,我心灰意冷,远走他乡。去了北周西北的不毛之地,自我放逐了三年。三年后,我还是放不下,想回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才发现,她和萧葛,原来成了一对怨偶。”
“萧葛怨她,因为她,他才变成了终身残废不能人道,她活在萧葛的怨怒中,同时,身为庶出媳妇儿,在岭山织造十分没有地位,被族里比萧葛身份地位高的人打压得喘不过气,日久天长,也生了怨恨之心。”
“我回来发现后,便有些后悔,觉得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如今这过的日子,有一大半是我造成的。我便将已经制出解药的真正的有情草给了她。让她给萧葛解毒,就会恢复成真正的男人。可是她却改了主意,不想给萧葛解毒了。”
云山真人说到这,深深地叹了口气,“入岭山织造的女人,即便死,也要死在萧家,这是萧家的规矩。她不能随我离开,也不想随我离开,说我既然喜欢她,不在意她到底变成什么样,什么身份,我当时也许因为不甘,也许因为放不下她,一念之差,便被她拉入了我自己的心魔中,陪着她,坠入了地狱,做出了不该做的事儿。”
苏风暖接过话,“所以,萧易、萧灵玥、萧灵晴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
云山真人点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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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二更
苏风暖当初与叶裳一起听云山真人讲无伤花有情草的故事时,有感而发,觉得师兄不懂得成人之美,实在当不得是君子。
而叶裳却说,爱到极致,何谈成人之美?他成全了别人,谁来成全他?
她当时觉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爱之深,责之切。
如今没想到故事的主角是云山真人和他的师妹,那她真就说不出什么了。没想到这个臭老道年少时,还这般极端地爱过是他师妹的女子。
不是搁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谁都无权来评价别人做得对不对。
苏风暖看着云山真人,“然后呢?”
云山真人道,“我在矛盾与挣扎中弥足深陷,想方设法要拉着她脱离岭山织造。可是她说什么都不走,不但不走,我渐渐地发现,她还是不爱我,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真的不能强求。从小到大,她与我青梅竹马,却没有爱上我,不能指望短短时日,就突然爱上我。她拉着我,无非是发泄心中的苦闷,同时想报复萧家人。一年后,她怀有身孕,萧葛大怒,问她怎么会有了孩子,她说服萧葛,说她一直研制解药,为他解无伤花的毒,因他日日对她怨恨,她就没告诉他,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萧葛就信了。这样,她剩下了萧易。又过了一年,怀有身孕,生下了一对双生女,取名萧灵玥、萧灵晴。”
苏风暖点点头。
云山真人又道,“又过了一年,我一个故友在极北之地传来消息,大限将至,约我见最后一面,我便离开了,去了极北之地。几个月后回来,发现她竟然与萧葛的兄长纠缠在了一起。我那时才幡然醒悟,他不爱我。我大为心伤,痛然决然地与她一刀两断,重回了极北之地,入了道家,修习道法。”
苏风暖感慨,原来云山真人有这样的过去。
云山真人又道,“这一走,便是数年,当听闻她与萧葛的兄长事发,被萧葛一怒之下杀了之后,我才从极北之地回来。可是那时已经晚了。族长杀了萧葛,将不是萧家骨血的三兄妹逐出了岭山织造,三人不知所踪。我找了三年,终于找到了他们,但那时,他们一个入了杀手门,两个入了鬼山派。我暗中观察了一阵子,发现经过波折后,过得都还不错。琢磨之下,便觉得还是不打扰他们为好。”
苏风暖问,“所以,你没认他们?”
云山真人摇头,“没认,我也没脸认。”
“那后来呢?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他们的亲生父亲的?”苏风暖看着他。
云山真人道,“但凡天下发生的事情,即便再隐秘的事情,也瞒不住两个地方。一个是望帝山,一个就是凤阳镖局的秘辛阁。收揽天下秘辛。萧灵晴在凤来因幻容遭劫时,救了她一命,她野心极大,想通过凤来利用青凰,进而利用望帝山。凤来不同意,作为交换,便告诉她这桩关于她亲生父亲的秘辛。那是二十多年前吧。”
苏风暖问,“所以,她就找到了您?您就暗中开始帮他?”
云山真人摇头,“那时,我已经修身养性,看淡了世俗红尘,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道人了。她找到我后,只求我一件事,就让我帮助他们兄妹嫁给心仪的男子。萧灵玥心仪的男子是容安王,萧灵晴心仪的男子是北周王。”
苏风暖看着他,“你答应了?”
云山真人点头,“是啊,我答应了。作为他们的亲生父亲,一直未曾管过她们,如今她们有这样的请求,我觉得,也不过分。便答应了。要让他们嫁这二人,就要有个身份,他们是我亲生子女之事,不能外传,于是,便暗中助她们回了岭山织造,通过岭山织造萧家女的身份,在容安王、国舅、北周王等人在岭山织造的那一次盛宴时,她们姐妹大放异彩。萧灵晴如愿地得到了北周王的心,但是萧灵玥却没能得到容安王的心。”
苏风暖想到容安王和国舅一起画的岭山织造盛景,大概就是那一场盛宴了。
云山真人又道,“此后,萧灵晴跟随北周王离开了岭山,改名换姓,嫁入了北周,而萧灵玥,没得到容安王,心有不甘,嫁入了皇室。”
苏风暖看着他,“你答应她们的这一桩事情,只做成了一半。否则,也不算完事儿。她们后面,还有要求吧?”
云山真人点点头,“如你所想,十四年前,她们又找到我,让我拿到南齐对北周交战的布防图,我没答应。但后来,她们还是做到了。容安王和王妃战死两年后,萧灵晴找我要热毒的药,说只要给了她这药,自此后,便不再打扰我了。我虽然知道她要这药准没好事儿,但一心觉得,自此没干系也好。我没对她们尽过一日做父亲的责任,她们也不对我抱有亲情,就这样,断了干系,我便真正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了。于是,便给了她药。”
苏风暖听完,心蓦地凉了凉,“所以,他从你手中拿了热毒的药,转手给了萧灵玥,萧灵玥给叶裳下了毒。说到底,热毒的药,出自你手。”
云山真人闭了一下眼睛,点点头,“是啊,叶裳身上中的热毒,出自我手。她们姐妹二人,估计若是萧灵玥找我要,我就会想到她要下给容安王那个遗孤身上,所以,不见得给。而萧灵晴找我要,她远在北周,我便给了。谁知道,周转之下,便是如此,待我得知时,已经晚了。”
苏风暖无话可说。
云山真人看着他,“我气怒之下,还发现了一件事儿,云凰在查十四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战死一事。有云凰插手,我便觉得,有他和他背后的望帝山在,他们再怎么折腾,也成不了事儿。所以,我便没再管了,一心修道。”
苏风暖看着他,“你当真没再管吗?五年前,岭山织造被瘟疫覆盖,四年前,我师傅之死。又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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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更
岭山织造被瘟疫覆盖,成了一座白骨山。
苏风暖是在瘟疫之后,踏上岭山的,从白骨堆里,救活了苏驰。岭山织造被瘟疫屠宰成为了一个修罗场,她是亲眼所见。
她不相信萧灵玥、萧灵晴姐妹二人能放过云山真人这么好的牌,不从他身上掏出最大的利益怎么能善罢甘休?
她看着云山真人,对他道,“凤阳镖局的秘辛阁里,藏着一桩秘辛,说四年前岭山织造被瘟疫覆盖,是有人为了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是萧贤妃、月贵妃、易疯子三人的亲生父亲。这一桩事儿,如何说呢?”
云山真人叹了口气,道,“这只能说,我收了一个好徒弟。”
“丞相?”苏风暖扬眉。
云山真人颔首,“正是他,苏哲。他要毁了南齐江山,以我昔年做下的这桩孽事儿要挟我助他,我无奈之下,觉得毁一个岭山织造,总好过毁了整个南齐江山,只要毁了岭山织造,他就没什么东西可威胁我了。正恰好萧灵玥和萧灵晴姐妹二人恨死了岭山织造一族,也有想毁去之心,于是,在我用药喂了白鼠后,白鼠咬人至死,便使得岭山织造迅速瘟疫成灾。”
苏风暖心一片寒凉,怒道,“臭老道,为你一己之私,祸害上万性命,你可真不怕遭报应。”
云山真人看着她道,“我早已经遭了报应,我一生挚爱,不爱我,被人杀死。三个子女,不止不认我,且作恶多端,屡次要挟我。我的报应早就如影随形了。”
苏风暖沉着眉目瞅着他,“那可是上万性命,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是怕毁了你在天下缔造的声望吧?”
云山真人道,“人到了一定的高度,便不想从云端上摔下来,我确实怕。”
苏风暖道,“所以,你说什么毁了岭山比毁了整个南齐天下强,是为自己的自私找的借口。”
云山真人点点头,“也可以这样说,原也没错。”
苏风暖怒道,“那我师傅的死呢?”
云山真人道,“你师傅的死有一半原因,是天意。”
“天意?”苏风暖眯起眼睛。
云山真人道,“我早先说,你师傅在查当年容安王和王妃战死一案,他查了多年,还是被他查出了蛛丝马迹,查到了孙哲的身上。但同时,他也查出了孙哲的真实身份,是他同父异母的胞弟。他挣扎之下,又发现了丞相府公子孙泽玉,是他年少时在外游历,遇到的一位知己之交,那人家里遭逢大难,临终将唯一孩子托付给他,请他抚养孩子长大,当做自己亲生子,永远不要告诉孩子的身世。他是重诺之人,于是,悉心抚养这个孩子,可是不足两个月,却将孩子给弄丢了,一直在找,都找不到。如今终于找到,没想到是养在丞相府,被当做公子抚养。”
孙泽玉在一旁听着,不敢置信,“既然如此,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云山真人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一桩秘事,也许,只有望帝山和凤阳镖局有收录。”话落,道,“我怀疑,是二十年前,因字狱,遭诛九族,满门赐死的安平王氏之子。”
孙泽玉闻言惊了又惊。
苏风暖凝眉,她是知道二十年前字狱一案的,当年之案,牵扯得甚广,甚至皇亲宗室都拖了不少人下水,皆因安平王氏之子王贤的一首诗,有复辟前朝之嫌,被有心人利用,与他以会友的一众人等,都被牵连。
那时,她还没出生,后来每每读史书时,看着寥寥几笔,也甚是欷歔。
古往今来,因字入狱者,每朝每代都有,不太新鲜。但如此株连甚广,还是少有。
当年,皇权新旧交替之时,这一场字狱,也是因时而蔓延得广和久。
苏风暖是看过望帝山的秘辛的,可是秘辛没有收录这件事儿,想必是被他师傅掌山期间,有意地抹杀了。那么,只能指望凤阳镖局了。
若孙泽玉真是王贤之子,那么,的确是不能将他的身世露于人前的。毕竟,如此牵连甚广已经定了实锤的字狱案,是不可能被平反的。
若是他师傅受王贤之托,将孙泽玉当做自己的儿子抚养,诚如王贤所说,让他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话,那么,他师傅将他抱养后,为防有朝一日被人查出他的身份,而在他身上纹刻上代表他身份的青鸟和祥云,也是可行之法。
毕竟,就连她看到孙泽玉后背的图案以及他随身携带的平安符时,都仔细地端详他眉目许久,想找出关于他师傅一丝半点儿的相像来,更遑论别人?
苏风暖问,“我师傅不可能凭白无辜弄丢了孩子?是谁有意抱走了?丞相?”
云山真人道,“是他。”
苏风暖问,“他为什么?”
云山真人摇头,“大约是怕有朝一日,他要做的事情会受到云凰的阻拦,所以,先一步地捏住了他的把柄在手。而彼时,云凰最重视的,便是那个受人之托抚养的孩子。”
“那我师傅的死呢?”苏风暖最关心的是这个。
云山真人道,“云凰查当年容安王和王妃一案,查到了丞相府,查到了孙泽的身世,自然也就查出了萧灵玥和萧灵晴姐妹。甚至,背后牵扯出的种种,他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也包括你,都对我师傅动了杀心?”苏风暖扬眉。
云山真人摇头,看向孙泽玉,“你师傅的死,是因为他。”
“我?”孙泽玉不解,“我除了小时候,完全不记事儿,从我记事儿起,不曾见过他。”
云山真人道,“四年前,你出了天花,孙哲抱了你前去找云凰。云凰为了救治你,动用了望帝山的禁术,为你祛除天花。可是,你体内学的是望帝山和鬼山派两种正邪融合在一起的功法,在他运功时,冲撞之下,便将他身体经脉寸寸震碎了,你虽然得救了,但是他,即便大罗金仙去救,也救不了。”
孙泽玉闻言,骇然在当地。
苏风暖也没想到他师傅的死是这样,他看着云山真人,“臭老道,你说的可是实言?”
云山真人道,“小友,你今日找来,我便知道我的大限之日到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与你相交一场,何必骗你?”话落,他看向孙泽玉,“出天花之事,你还有印象吧?”
孙泽玉白着脸点点头,对苏风暖道,“就是四年前,那时,我觉得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后来又活了。父丞相对我说,是云山真人救的我,我还特意去道了谢。”
云山真人道,“惭愧,不是我,但此事我还是要替他瞒下。”
许云初在一旁道,“孙兄四年前得了天花之事,虽然被丞相瞒得严实,但是也没瞒过国丈府。是有此事。”
苏风暖抿唇。
孙泽玉白着脸对苏风暖道歉,“对不起原来是因为我才”
苏风暖转头看着他,想起他师傅时常拿在手里看的平安符,想必他与王贤的交情十分之深。将孩子弄丢了多年,他那些年,带着她和师兄游历,也许就是在找孩子。他不喜欢京城,游历了天下很多地方,却偏偏没想到他要找的人原来就在京城。所以,他出了天花,丞相带着人找到他,他焉能不施救?
人救活了之后,丞相便带着人离开了。
而她后一步赶到,师傅对她说天命大限,她便信了。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帮他报仇。为了受知己之交托付到他手里被他弄丢终于找到的孩子而死。他是心甘情愿的。
她忽然觉得,师傅在那时死了也好,他活得太累了。
她对孙泽玉摇摇头,“算了,人都死了,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不知情,而且,他是心甘情愿的。”
孙泽玉没了话。
云山真人又道,“小友,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苏风暖看着云山真人,问,“你教叶睿武功,没有丝毫目的吗?如今居住在这江南之地,距离战场如此之近,没有目的?”
云山真人捋了捋胡须,道,“我老道一生尽做错事儿,唯两件事儿,算是对的事情。一件事情,就是收了陆峰,他不同于苏哲那么阴暗,是真正的正直的人,他不入世,学子遍天下,尤其是,教导了叶裳;一件事情,是没有受拜师礼,便传教了本事的叶睿,那孩子十分讨喜,哪怕江南叶家无数人撺掇他反叶昔,他心性坚韧,不为所动,自始至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苏风暖点点头。
云山真人又道,“我如今待在这江南,若我说,我是在南齐兵马顶不住时,想帮南齐军一把,你定然不相信我会如此心善大义。可是我就是如此想的。不过,如今既然你来了,我便也不管了。有你在,这天下,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我老道活了一生,也活够了,也该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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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二更
事已至此,真相都揭开,原来纵横百年前至今,所有的人都如一根绳串在一起盘绕细密的丝,络住了人性的各个方面。
每个人活着,都有着很深的执念。
云山真人是爱而不得,成了执念,一念成魔。
她的师傅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生牵绊的太多,死得甘愿。
斩熠、凤来、丞相、萧贤妃、月贵妃等等人。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她看着云山真人,她其实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老和尚和老道士的人,总觉得和尚絮絮叨叨,道士神神叨叨。可是唯两人,她觉得不同,一个便是灵云大师,一个便是云山真人。
她少年与他们结交,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煮茶下棋,练武试剑,算得上少有的忘年交。
可是没想到,一个在灵云寺藏了前朝陵寝,一个是万恶之源。
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怎样以多年的交情来劝一句让他活,她做不到。岭山织造上万累累白骨,叶裳十多年受热毒迫害,他为丞相、为萧贤妃、为月贵妃阴谋祸乱而隐瞒多少年,等等这些,她甚至都觉得他该死。
可是论交情来说,她又看不得他死。
云山真人看着苏风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小友不必舍不得我老道,能得你这个忘年交送我一程,老道此生觉得无憾了。”话落,他伸手入怀,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这里面放着老道多年的积蓄,林林总总,天南海北,各个地方存着,够半个国库了。南齐正是需要,你和叶裳拿来整顿南齐吧!也算是我老道,临死之前为自己以前做的罪孽赎罪了。”话落,又从袖中,拿出两本书,递给她,“这是一本医经,一本毒经。老道研习一生医毒之术,也算是有所建树,天下剧毒,大多出自我之手,有这两本,普天之下,害人的毒药,应该十有八九都能解。就给你当做你腹中太子的贺礼了。”
苏风暖眼眶微微有些发潮,但她不是个能轻易外露情绪的人,对他道,“好,我都收下了。”
云山真人招手喊来旭升,旭升面上露出痛苦难过的神色,眼睛红红的。
云山真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苏风暖道,“旭升自小跟着我,是个孤儿,虽然跟着我穿着道袍,但他不算是个真正的道士,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给他留,但将他托付给你了,我知道,只要有你在,就不会少了他的吃穿。”
“师祖!”旭升终于受不住,跪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云山真人看着他,对他道,“你莫哭,我老道一生,也算得上是作恶多端,但享受着天下人的推崇和德望,即便小友不找来,老道也是准备在战场上,一死百了了。只不过,老道后半生,一心钻研道术,已经见不得杀生了,尤其是总的来说,萧灵晴也是我的亲女儿。父子相残,老道也做不下去。就这样,死了是好事儿。”
旭升恸哭不已。
云山真人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苏风暖动了动手指头,终是没拦着。
云山真人喝完一盏茶,慢慢地放下杯盏,对苏风暖说,“小友,我老道也十分期待你和叶裳所说的,五年,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可惜,我看不到了。”说完,他对旭升道,“你帮我看着,届时,四海升平,天下长安,你去我坟前上一炷香。我喜欢江南,喜欢这浅璧滩,就将我埋在后山吧。”
旭升哭着点头,“谨遵师祖命。”
云山真人的头缓缓地垂下,手臂落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苏风暖眼眶终于湿了,一个灵云大师,一个云山真人,她都亲眼看着为他们送行。这个天下,老一辈的,有交情的,如他们二人,如凤老爷子,一个个,都死了。
他们的死,并不代表一切已经结束。
还有北周萧贤妃,如今南齐的一堆烂摊子。
旭升的哭声,在夜里,尤其的撕心扯肺。
许云初、孙泽玉,也都面色动容。
苏风暖坐在原地,听着旭升的哭声,待他哭够了,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看着她,她才开口,“从人情上来说,他选择死,也令我心痛,但从礼法来说,他做的事情,够他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人死了,一切就一了百了,尘归尘,土归土。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比被千万人诛伐而死强。”
旭升点点头。
苏风暖站起身,“这便将他安葬了吧!他既然喜欢这里,便遵从他的心愿就是了。”
旭升又点点头,慢慢地站起身。
一行人顶着夜色,出了篱笆围墙,去了后山。
苏风暖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择了一处风水之地,挖了坑,埋葬了云山真人。
早先,还是哈哈大笑的一个老道士,仙风道骨的模样,转眼间,便是一座孤坟,一培黄土。
旭升找了一块大石,为云山真人立了个碑。对苏风暖说,“姑娘,您为师祖题几句碑吧!”
苏风暖摇摇头,“就立无字碑吧!功过对错,何须他人评说。”
旭升颔首,栽好了石碑,跪地叩了三个头,哭道,“师祖,您一路好走,我会帮您看着这天下盛世那一日的。”
一阵风拂来,似云山真人的回应。
埋葬好了云山真人,也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一夜最凉寒的时候。
许云初对苏风暖道,“回江湖茶馆去歇歇吧!后面还有很多事儿呢,你一夜未歇着,后面就怕身子骨受不住。就算你不歇着,腹中的孩子总要歇着。”
苏风暖点点头,“好。”
一行人下了山,回了江湖茶馆。
旭升一步三回首,眼泪不停地流,无人能劝慰他,毕竟,他是跟随云山真人最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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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回到江湖茶馆,掌柜的对苏风暖禀报查得的如今北周和南齐的军情。
萧贤妃率领百万兵马,通过岭山织造进军江南,因叶昔早有准备,再加上西境苏承、苏言早已得到叶裳消息,带领百万兵马援助江南,初始,萧贤妃两面便受阻,没有得到好果子。但是不几日,江南就突现了东境湘郡王的兵马,与北周兵马里外应和,江南一下子便陷入了危急。
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后,叶裳带了三十二万兵马亲自前往江南,在半途中受湘郡王命大师爷带着十万兵马埋伏。叶裳轻而易举地收拾斩杀了大师爷,收服了八万多兵马,三十二万兵马变作了四十万兵马。
这四十万兵马到达江南后,起了大的作用。
叶裳探查了湘郡王三十五万兵马驻扎之地,当即制定了攻敌之计,兵分两路,由楚含、叶睿、苏镇带二十万兵马从虎皮山包抄,翻阅深山之路,进入湘郡王驻扎之地的大后方,而他和苏澈带着二十万兵马,正面直奔湘郡王兵马的驻扎之地。
叶睿熟悉江南地形,悄无声息地与楚含带着二十万兵马在一日后,进入了湘郡王驻扎之地的大后方。
叶裳掐算着时辰,准确无误地与苏澈带着二十万兵马进攻湘郡王的驻军大营。
是夜,湘郡王受两面夹击,腹背受敌,南齐军因新皇亲征,大将军做军师,士气高涨,湘郡王不妨,没有准备,东境兵马虽然经过多年训练,但面临如此勇猛的攻击,只能仓惶迎战,霎时便被打得一盘散沙。
叶裳趁机扬声高喊,“朕只诛湘郡王这个乱臣贼子,东境兵士皆是南齐子民,即刻放下刀剑,归顺朝廷,朕金口玉言,保证既往不咎。”
他此言一出,东境不少兵士立即放下了长矛刀剑。
湘郡王一见大事不妙,再无回旋的余地,连声也没敢出,带着一队亲兵死忠从西北方向的毒障之地突围。
叶裳见湘郡王带着人进入了毒障之地,摆手制止要追去的人,大声道,“不要追了!”
这一战,是真正的大获全胜。
无论是叶裳、还是楚含、苏澈、叶睿等人,都没有想到湘郡王竟然如此废物,如此不堪一击。
清扫战场后,湘郡王三十五万人马,死两万,伤三万,他带走五万。足足缴获二十八万兵马。
叶裳四十万兵马,死伤不足万人,但获得了大获全胜。
兵马从四十万,变作了六十七八万。
从京城一路急行军到江南,数日以来,所有人都未曾休息,如今两战皆胜,但将士们也都极其累乏了。叶裳当即下令,安营扎寨,所有将士们,休息两日。
湘郡王已经不足为惧,接下来,便是萧贤妃和她带来的百万北周军了。
南齐如今面临唯一的困境,便是国库空虚,灾情紧急,少粮缺粮。
叶裳离京时,将国库仅有的粮草都带上了,途中,幸好缴获了湘郡王大师爷带的十万兵马和粮草,够支撑数日,如今又攻克了湘郡王驻扎的兵马大营,缴获了六个粮仓的粮草,一个兵器库的兵器,够六十七万兵马吃用上半个月。暂时地解决了粮草短缺的燃眉之急。
休息了一日后,叶裳命人探查萧贤妃带的北周兵马、苏承、苏言带的西境兵马、叶昔带的江南少数兵马的动向。..
查得结果,萧贤妃身边多了一个女谋士,这名女谋士善于用兵,兵法十分娴熟,且计谋狠辣,有她在,萧贤妃身边简直如虎添翼,苏承、苏言带的西境兵马和叶昔带的兵马,受他牵制,屡有折损。
叶裳命人探查这个女谋士是何人,一日后,查出结果,是丞相府小姐孙晴雪。
在知道了丞相府谋乱之事后,叶裳对于孙晴雪隐藏有如此本事,也就不意外了。
从丞相引爆机关,将丞相府毁于一旦后,叶裳收到八百里加急,发兵前往江南援助,这一路上急行军未得闲,自然没空去查丞相夫人、丞相府小姐、公子的下落。
如今既然知道孙晴雪在江南,他便命人去查丞相夫人和孙泽玉的下落。
结果很快就查了出来,孙泽玉在百里外的江湖茶馆日日浑浑噩噩,独自一人,而丞相夫人去了鬼山派。
叶裳想到了被苏风暖安排去了鬼山派的贺知和小喜,便飞鹰传书,以苏风暖碧轩阁特殊的传音字符,送了一封书信去鬼山派给二人,令二人不必再管凤来之事,想办法拿住丞相夫人。
飞鹰传书送走后,叶裳与苏澈、苏镇、楚含、叶睿等人商议,与叶昔汇合。
叶昔的江南,各州郡县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只二十万兵马,如今几次折损,已经剩余不足十万兵马了。他那里最是薄弱,于是,当日,叶裳带着六十七万兵马,去叶城与叶昔汇合。
萧贤妃带领的北周军,绕过岭山织造,在距离叶城六十里的岐黄山受到了早有准备援助江南的西境兵马之阻,北周和西境两方兵马,隔着岐黄山对持,而叶昔,就在夹缝中,护着江南叶城和江南百姓。
两日后,叶裳带着兵马绕过九峰山,来到了叶城外。
同时,探马传回消息,孙晴雪用计,西境兵马昨日折损三万,苏承受了重伤。无法与北周兵马再硬碰,西境兵马退后岐黄山三十里,而北周兵马向叶城而来。
叶裳听到奏报后,脸色沉冷,当即问,“苏承受了多重的伤?军医可能救?”
探马立即回道,“受了孙晴雪一箭,不好说。”
叶裳当即对紫风道,“师叔,拜托你了,去救苏承。”
紫风知道苏风暖三个哥哥,若是出事儿哪一个,她必定是伤心伤肺,当即应下,对叶裳道,“你要多加小心,只要苏承有一口气在,我就能能保住他性命。哪怕我救不了,也不会让他断气。”
叶裳颔首,“我会小心的,师叔也一路小心。”
紫风当即离开了叶裳,去了西境兵马退后三十里的驻扎之地。
孙晴雪那一箭,的确是十分要命,仅仅差一寸,未射中苏承的心。但军中的军医也不敢拔剑,不敢救治,苏言急得团团转,命人寻找江南最著名的大夫。
可是大夫来了之后,也是束手无策,不敢拔剑,声称没有那么高的医术,生怕一旦拔剑,苏承一口气上不来,就没命了。
苏言急得眼睛都血红了。
正当苏言红着眼睛看着苏承只剩一口气时,紫风奉了叶裳之命,赶到了。苏言知道他父亲当初回京途中遇劫,是紫风和玉灵出手相救,将他父亲从一脚踏入的鬼门关门槛拉了回来,当即大喜过望。
紫风连口水都没顾上喝,便赶紧查看苏承的箭伤,这一看之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若是玉灵在,她自然能救活人,若是苏风暖在,自然也能救,可是,他即便日日在玉灵身边耳濡目染,但毕竟在医术上还是差二人许多。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
苏言见他面有犹疑,心顿时凉了一半,对他问,“师叔,我大哥没救了吗?”
紫风摇摇头,道,“我只有五成把握。”
苏言一听,五成也是好的,比那些军医和找来的大夫强。当即咬牙,对他道,“五成就五成,我大哥等不得了。”
紫风点点头,硬赶鸭子上架,当即拿出临出京前,玉灵给他的无数好药,挑挑选选了几种,一股脑地都塞进了苏承的嘴里,之后,又拿了药箱、拿出纱布、剪刀、针线等等物事儿,准备妥当之后,打算配合用内功,逼出苏承的箭。
正当准备拔剑时,苏青、秋华、凤阳三人来到了西境兵马大营。
听人禀告,紫风一喜,连忙住了手,对苏言道,“我的女儿,自小与暖丫头一起,传了她娘几分医术,虽然她喜欢驭狼之术,不好好学,但她聪颖,对医道也有些天赋,快,让她进来帮我。”
苏言一听,当即快步迎了出去。
苏青和秋华陪着凤阳去了东境,在凤来的相助下,从东境的水牢里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凤老爷子,湘郡王虽然没杀凤老儿子,但为了逼他交出凤阳镖局,也是用了刑的,救出后没两日,凤老爷子便将凤阳镖局交给凤阳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去了黄泉。
二人陪着凤阳回了凤阳镖局总舵,安葬了凤老爷子,凤阳打开了凤阳镖局秘辛阁的秘辛,一一阅览后,看到了关于云山真人的秘辛,立马传信给苏风暖,然后,商议之下,便来江南军中助阵。
本来他们是要去叶城,但听闻苏承受了重伤,秋华传承了她娘几分医术,当即三人决定来救苏承。
第一百九十一章
苏青、凤阳、秋华三人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同样连口水也顾不上喝,便赶紧被苏言领着去看苏承。
三人来到之后,秋华一见紫风,愣愣地睁大眼睛,“爹,您怎么也在?我娘呢?”
紫风立即说,“你娘没来,你娘若是在的话,何用你我?”
秋华点点头,连忙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苏承的伤势,灰白着脸对紫风说,“爹,这没法救了。”
苏言的脸霎时白到底。
苏青一把按住秋华肩膀,红着眼睛问,“秋华妹妹,怎么就没救了?我大哥还有气!”
秋华无奈地说,“即便我娘在这里,也是没救的。昔日,我曾经与我娘游历,见过一个与苏承大哥一样受了箭伤的人,我娘也没有十分把握,但还是秉持医者仁心,救了他,为他拔了箭,可是,那人用好药吊了三日的命,还是因身体失血过多,没挺住,死了。”
苏青的手顿时抖了起来。
紫风闻言也觉得,这箭不能拔了,他本就有五成把握,对秋华问,“我拔箭,有五成把握,你有几成把握?”
秋华琢磨了一下,说,“顶多比您多一成。”话落,道,“但是不行啊,只六成也不够,万一出了事儿呢?”
紫风住了口。
苏青放开秋华,道,“若是小丫头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救了大哥性命。”
紫风道,“此次新皇带兵来的江南,皇后坐镇京城。如今这里距离京城远在几千里外,即便现在飞鹰传书,快马加鞭,也要五六日,更何况她怀有身孕,奔波不得。”
苏青闻言泄气,红着眼睛道,“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大哥这样死了吗?不行!断然不行。”
凤阳在一旁道,“你先别急,我身上带了一颗九转还阳丹,只要人有一口气在,就能保住命。先喂他吃下,我们再商议,是否能拖延时间,派人去京城传信给皇后。”
苏青定了定神,点点头,他知道九转还阳丹极其珍贵,是救命的无价之宝,十万金都难求一颗,也只有凤阳镖局代代相传,才有这么一颗灵药。
苏承服下九转还阳丹后,微弱奄奄一息的气息显然回转了些。
凤阳当即命凤阳镖局秘辛阁的暗桩以最快的速度传信前往京城给苏风暖。紫风、玉灵寸步不离地看着苏承,轮番以望帝山的不传之秘用内息护住苏承心脉,让他那一口气不散。
凤阳镖局秘辛阁,遍布天下,笼络天下的消息网。凤阳刚下达命令不久,秘辛阁的长老惊异地发现,苏风暖的身影出现在了江南。
那长老当即大喜,禀告了凤阳,说苏风暖就在江南。
凤阳惊了又惊,随即大喜过望,连忙命人去知会苏风暖,让她前来救苏承。
众人听闻苏风暖在江南,也都惊喜不已,谁也没想到,本来坐镇京城的苏风暖,竟然悄无声息地来了江南。
苏承受了重伤的消息,被苏言刻意地化轻瞒下了,就是怕因他重伤难治,导致军心涣散不稳,所以,他们都想到,苏风暖也许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想必是没想到苏承的重伤已经到了要命的地步,才没立即赶来,想必暗中在做着别的事情。
只要她在江南,那就好办了。
凤阳命人将消息送到苏风暖面前时,苏风暖刚刚听完了江湖茶馆掌柜的禀告前线的战事情况,她的确没有想到苏承性命垂危,江湖茶馆掌柜的也没打探出来,毕竟苏言将西境军中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大夫请进军中,都没放出来。
苏风暖见到凤阳派来的人,传达了消息后,她面色大变,当即也顾不得歇着了,便与许云初带着一千府卫以及孙泽玉、旭升急急前往两百里外的西境兵马大营。
事情紧急,坐车太慢,苏风暖选择骑马。
许云初知道耽误一刻,苏承也许就不能救了,也不阻拦,当即给她备了厚厚的马鞍,再三检查之后,与她一同骑马,带着人离开了江湖茶馆。
两百里地,快马加鞭,苏风暖在护住不伤腹中孩子的情况下,算计着不到午时,就能到西境兵马大营。
可是没想到,走出百里,便迎面遇到了埋伏。
原来是湘郡王带着五万死忠兵马闯入了毒障之地后,发现叶裳没追进毒障之地,便连忙停住了深入的脚步,打探着叶裳的兵马离开,前往叶城后,立即从毒障之地走了出来,择了一处山林地界休息。
江南的毒障之所以被称之为一道天然的天险,那是因为,瘴气之毒,只要被人吸入,就会中毒,轻则腿脚发软,重则致命。
湘郡王带着人未曾深入毒障之地,但有些士兵抵抗力差,吸入了瘴气,还是死伤了三分之一。
湘郡王五万兵马,出了瘴气后,也就剩三万有余了。
他又恨又怒,想他筹谋多年,四十余万兵马,如今接连折损在叶裳手中,竟然被他轻易地收服,只剩下这么点儿兵马了,他还险些丢了命在他手里,着实不甘。便打算先带着这三万兵马隐藏着,等待时机,给叶裳致命一击。
没想到,他等了几日,等来了苏风暖。
他在山上,看到骑在马上的女子,苏风暖曾经与叶昔一起去过东境湘郡王府做客,他自然认得她,如今大喜过望。想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风暖只带着少量府卫,也就千人,他手中如今兵马虽少,但也有三万五六之数,要杀她,轻而易举。在叶裳身上的仇,报在苏风暖身上也是一样。
苏风暖与叶裳情深似海,若是她死了,叶裳也完了。
于是,湘郡王传令下去,命人定要将苏风暖千刀万剐。
苏风暖着急救苏承,一路急行,当发现埋伏时,已然晚了。
湘郡王带着三万五千人马将苏风暖、许云初等和一千府卫团团围住,大笑地看着苏风暖,“苏风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你不好好地待在京城,偏偏来这江南找死,如今被本王遇到,就是你的死期了。本王搁在叶裳身上的仇,今日就报在你身上,然后再看着叶裳怎么个死法。”
苏风暖勒住马缰绳,扫了一眼四周,黑压压的东境兵马,湘郡王一马当先,立在她前方百米之外,这一处山林浓密,山势特殊,还真是绝佳的隐藏之地。
她一心救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湘郡王。
许云初也没想到湘郡王带着人马埋伏在此,他早在江湖茶馆掌柜的打探的军情奏报中了解到湘郡王被叶裳大败,带着死忠逃进了毒障之地,没想到,却出现在了这里。
三四万兵马对一千府卫,如此三四十倍的差距,即便府卫以一敌十,但他们手中有弓箭,一阵乱放箭的话,府卫们即便再有本事,也支撑不了多久。
他心下暗急。
苏风暖面上镇定,不露分毫,冷然地看着湘郡王,“你受先皇封赐,坐拥东境一境之地,先皇信任,朝廷体恤,多年来,对东境政策一切从优。没想到你不知感恩,偏偏被喂肥了胆子,敢兴兵造反,勾结北周,通敌卖国。四十万兵马,败在叶裳三十万兵马之手,多年谋算,竟不堪一击,如此废物,没在毒障之地毒死你,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留了一条活路,如今,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今日一定能杀了我,置我于死地?我苏风暖的命,虽然不值钱,但也不至于死在你这种废物手里。”
湘郡王一听,顿时大怒,“苏风暖,你少大言不惭,本王就算是废物,今日也能要了你的命。我看你一张利嘴,一会儿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说不出话的人是你,你以为你手里的人多,你就能要我的命?看看谁先要谁的命。”苏风暖冷笑,说话间,不见她如何动作,只衣袖轻轻一甩,随身佩戴的袖剑悄无声息地飞向了湘郡王,百米的距离,不过眨眼之间,袖剑便到了湘郡王面前。
湘郡王身边的人只听“哧”地一声,“咕咚”一声,再一看,湘郡王人头已然落地,身子还端坐在马上,脑袋在地上滚,滚到了士兵的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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