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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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风暖笑着说,“今日天色晚了,告诉他们,明日我回府去看他们,让他们今日不必过来了。”
管家连忙应是,看向下车的叶睿。
叶裳道,“江南叶家的四公子,快去安排他的住处。”
管家连忙给叶睿见礼,“老奴这便去安排。”话落,又问,“世子妃饿了吧?老奴这就吩咐厨房赶紧给您和四公子做晚膳。”
苏风暖点头,“饿死了,简单点儿就好。”
管家点点头。
叶睿笑着说,“不必另外安排了,我有一年未见伯祖父了,与他住在一起就好。”
管家看向叶裳。
叶裳道,“也好,领四公子去外公的院落吧。”
管家颔首,带着叶睿去了叶家主居住的院落。
叶裳在叶睿离开后,拦腰抱起苏风暖,向正院走去。
苏风暖窝在他的怀里,笑着说,“伤势不是还没好吗?”
叶裳道,“抱你又累不到。”
苏风暖问,“我是不是沉了?”
叶裳掂量了一下说,“好像是长了些肉,比以前重了些。”
苏风暖低笑,“虽然被凤来劫持,我也没敢亏待了自己,自然长胖了些,肚子里的小东西也乖着呢,好好的没调皮。”
叶裳轻笑,“嗯,真乖,等生下来,我好好表扬表扬他。”
苏风暖笑着点头。
走出不远,紫风和玉灵迎面走来,紫风当先开口,“暖丫头怎么还被抱着?可是受了伤?”
苏风暖忍不住乐了,在叶裳的怀里道,“师叔,您好不解风情,没受伤就不能享受懒得走路被人抱着的待遇吗?”
紫风一听,笑道,“臭丫头,没事儿就好。”
玉灵笑着说,“小裳,你先将她放下来,我给他把把脉。人都回来了,跑不了了,我把完脉,你再抱着。”
叶裳脸皮厚,点点头,放下了苏风暖。
苏风暖主动将手递给了玉灵。
玉灵探苏风暖脉搏,把脉半晌,才惊异地道,“你这武功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步了?怎么这般……我探你脉,竟然探不出深浅。”
苏风暖笑着说,“到了我一身武功不用掩饰地站在凤来面前,她似乎都无所察觉,以为我功力尽失。”
紫风闻言道了句,“天!”
玉灵惊叹,“怪不得了!这脉象,我都把不了了。”
苏风暖道,“孩子一切平安,师叔放心吧。”
玉灵撤回了手,唏嘘道,“这样说来的话,你是我们望帝山的第一人了。”
苏风暖笑着道,“不知道算不算是第一人,但我怀有身孕,还是不敢惹凤来与她硬碰硬。与她斗智斗勇,才回了京城。”
紫风和玉灵虽然很想知道这一段时间苏风暖是如何与凤来斗智斗勇的经过,但想着叶裳和苏风暖分别多日,估计更想独处,他们若是打扰,太没有眼力价了。于是道,“四公子可也来府里了?我们去看看他。”
叶裳道,“在外公的院落。”
紫风和玉灵点头,不再耽搁二人,去了叶家主的院落。
叶裳又拦腰抱起苏风暖,回了正院。
进了房间,叶裳再也忍不住,关上房门后,便低头吻住了苏风暖的唇。
苏风暖躲了两下没躲开,任他吻了片刻,搂着他的脖子无奈地说,“我杀了沈芝兰,沾了血腥味,先让我沐浴,这一身味,难受了我一路。”
叶裳当即放开她,嫌弃地说,“怎么不早说?”
苏风暖失笑,“早说你便不抱了吗?”
叶裳无言,即便她早说,她也忍不住抱他,他当即对外面喊,“来人,去抬一桶水进来。”
有人应是,立即去了。
苏风暖脱了外衣,扔在了地上,说,“这衣服不要了。”
叶裳也脱了外衣,同样扔在地上,嫌弃地说,“一会儿我命人拿去烧了。”
苏风暖没意见。
不多时,有人抬来一桶水,放进了屏风后。
叶裳将她放进了木桶里,便走出房间,净了手,拿了一碟糕点喂她。
糕点入口即化,苏风暖一连吃了几块,给肚子里垫了底,才舒服了些,趴在桶边,感叹地舒服地说,“还是回家好啊。”
叶裳轻笑,放下碟子,站在木桶旁,一边给她撩着水,一手轻轻摸着她小腹,丈量长了多少尺寸,同时问,“你不是去了京麓大营和军器监吗?怎么遇到沈芝兰了?若是我没记错,她不是应该在西境兵马大营做军妓?”
苏风暖道,“我去找章林,不巧便遇到了她,我也纳闷她是怎么从西境兵马大营回到京城的。”话落,便将她去找章林,遇到沈芝兰之事说了一便。
叶裳听罢,道,“杀得好。”
苏风暖颔首,“是啊,不杀她还留着她做什么?反正该知道的,也能猜出个十有八九,杀了她省心。”
叶裳冷笑一声,“真是手眼遮天,不声不响,殊不知,天恢恢,疏而不漏。”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安心极了(二更)
厨房做好了饭菜,管家带着人端来了正院。
苏风暖沐浴后,穿了睡袍,与叶裳坐在桌前用膳,她本就饿了,吃到熟悉的适应口味的饭菜,胃口极好,吃了大半桌子。
叶裳忍不住对她说,“少吃些,你吃这么多,晚上还睡得着吗?”
苏风暖摸摸肚皮,“如今是两个人吃饭,自然吃得多了,晚上照样可以香香的美美的抱着你睡一觉。”
叶裳轻笑,“吃了这么多,你若是不累,一会儿还是运动一下再睡好了。”话落,伸手抱着她,贴在她耳边,咬她耳朵,小声问,“好不好?”
苏风暖意会,伸手搂住她脖子,笑着点头,“好。”
叶裳低笑,抱着她又轻吻。
苏风暖闻到熟悉的味道,觉得踏实安心极了,便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与他耳鬓厮磨地从椅子上腻味到了床上。
帷幔落下,一解相思。
云困雨歇,苏风暖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困浓浓地说,“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可是好困啊。”
叶裳虽然意犹未尽,但特殊怀孕时期,也只能稍微地解一下馋,不敢过分地累娇人儿,拢着她的身子,轻轻地拍着她,“既然困,就睡好了,有什么话,明日说个够。”
苏风暖点点头,安心地睡了。
叶裳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地将手放在她小腹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摸索着,能明显地感觉她小腹微微地隆起,他也觉得安心极了。半晌后,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叶裳多日未好眠,如今苏风暖在身边,睡得十分踏实。苏风暖一夜没有动静,睡到了天亮,叶裳也跟着一觉睡到了天亮。
王大学士和王夫人、苏大将军和苏夫人吃过早膳后,怕来得太早打扰二人睡眠,还特意地磨蹭了半晌,天色大亮时,才先后慢悠悠地赶着两辆车来了容安王府。
两辆马车到时,管家将四人迎入了内院,笑呵呵地说,“世子和世子妃还没起,四位先去客厅坐吧。老奴这就去喊世子和世子妃。”
王夫人立即说,“让他们睡吧,小丫头昨日刚回来,定然累了,小裳也多日未曾睡好了,我们不急。”
王大学士没意见,问,“听闻江南叶家的四公子与小丫头一起回的京,也来了府中?”
管家连忙说,“正是,四公子住在叶老家主的院子里。”
王大学士点道,“我也多日未见叶家主了,正好去他那里坐着,顺便见见四公子。”
管家看向苏澈。
苏澈点点头,“一起去,管家带路吧。”
管家颔首,带着四人去了叶老家主的住处。
四人在叶老家主处坐了一个时辰,都对叶睿十分赞赏,觉得江南果然是人杰地灵,叶昔本就少有的出众有才华,叶睿竟然也不差。
王大学士听闻叶睿受云山真人教导,连连颔首,“云山真人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弟子是丞相,一个弟子是麓山书院的陆文峰,你虽然不是他的弟子,但能得他教导,也是大有造化。”
叶睿笑着点头,“正是。”
王大学士道,“大皇子已经有数日不早朝,朝务都命人扔给了丞相,丞相推脱了两日,无奈朝纲不能无人理事儿,只能接了过来。近日里忙的手脚朝天,十分辛苦。”
苏澈道,“多亏有丞相,大皇子还算未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王大学士点点头。
几人正说着,苏风暖和叶裳来了叶家主的院子。休息了一晚上,苏风暖面色明显好多了,叶裳显然也舒展了不少。
二人迈进门槛后,苏风暖便松开了叶裳的手,扑去了王夫人的怀里。
王夫人顿时“哎呦”地道,“慢点儿,慢点儿,小心孩子。”
苏夫人也立即说,“都是怀孕的人了,怎么走路还这么快?这么大的步子,真是吓人。”
苏风暖不管不顾地抱住王夫人,在她身上蹭了蹭,笑嘻嘻地说,“外婆,想我了没有啊?”
王夫人连连笑呵呵地道,“想了想了,哎呦,听说你出事儿,可真是吓死我们了。”话落,伸手摸摸她,“嗯,好模好样地回来了就好,否则我这心啊,日日提溜着。”
苏风暖抱够了王夫人,又腻着去抱苏夫人。
苏夫人笑骂,“真是个小粘人精,每次出门回来,都是这般粘人。你都当娘了,怎么还跟个小丫头长不大似的?你三哥不在,若是在的话,又该笑话你了。”
苏风暖吐吐舌头,抱着苏夫人的胳膊不撒手,头靠在她肩上,笑着说,“三哥在东境呢,帮着凤阳救人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苏夫人立即问,“救什么人?”
苏风暖道,“凤老爷子被湘郡王扣押了。”
王大学士一听,怒道,“这个湘郡王,真是狼子野心,这么多年,朝廷给了东境多少恩惠,可是偏偏他不知感恩,还要反了这江山。”话落,对苏风暖问,“东境如何是何情形?”
苏风暖便将湘郡王筹备兵马之事说了,道,“少说有四十万,不过湘郡王这个人吧,胆小谨慎得很,谨慎得过了头,一时半会儿不敢乱动兴兵。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王大学士点头,“那就好,否则如今南齐可真是水深火热了。”
苏大将军看着苏风暖,问,“可知道皇上下落?”
苏风暖想起她身上还放着一封信,昨日脱了外衣扔在了地上,那信还在衣服里,她问叶裳,“昨天我穿的外衣,烧了没?”
叶裳道,“没工夫烧,应该还在地上扔着。”
苏风暖一听,立即说,“快让人去拿,有一封皇上留在灵云寺的信,在衣服里。”
叶裳听闻是皇上留的信,便站起身,道,“我亲自去取吧。”
苏风暖点点头。
叶裳出了房门。
叶裳拿了信,命人将那件衣服烧了,折回叶老家主的院子里,问苏风暖,“可是这个?”
苏风暖颔首,说了取信的经过。
众人看罢信后,一时间分外感慨。王大学士道,“将这封信,拿去给丞相看看吧,大皇子都将找皇上的人撤回来了,他却依然一直在命人找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昭然若揭(一更)
苏风暖看着王大学士,朝野上下人人皆知她的外公与丞相交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人人也知丞相府门第清流,忠君为国。
当初,北周兵马侵犯南齐,来势汹汹,便是丞相建议叶裳前往边境,众人反对叶裳年少带不了兵打不了仗时,他提议并且亲自抬了醉醺醺的叶裳去乡野请她父亲带兵出征,他父亲见了叶裳,想起十二年前战死沙场的容安王和王妃以及一众将士英魂,果然心软,重新挂帅出征,奔赴西境。
后来,她父亲大败北周军,守卫住了南齐,朝野上下,一片欢燃。丞相的举荐之功也是功不可没。
苏府回京后,与丞相府的关系走动得也极近。
她的外公请丞相教导她三哥,她因躲避许云初巧遇了孙晴雪欠了她个交情,一来一去被请前往丞相府作客。
京中发生无数事儿,丞相府始终未被污浊,两袖清风,一门清贵。
她实在不忍心告知她外公和她父亲真相,哪怕是她和叶裳,在看到叶昔的信函时,都惊骇得难以言喻。
“怎么了?”王大学士毕竟是立于朝局多年,见苏风暖和叶裳都未言语,脸色不大对,他不由开口询问。
苏风暖看向叶裳。
叶裳觉得,他既然已经筹备动手,那么,他们早晚都要知道。于是,他面色如常,神色镇定地道,“丞相可能有问题,此事先不要告诉他了,外公这几日也别去丞相府走动了。”
王大学士一怔,皱眉问,“什么问题?”
叶裳道,“危及江山。”
王大学士面色一变,看着叶裳,他知道叶裳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如今既然这样说,就是十拿九稳了。但他还是不太相信,“你说的是……丞相?”
叶裳颔首,“就是丞相。”
苏澈这时也坐不住了,问,“小裳,怎么回事儿?丞相对我南齐,有不忠之心?”
叶裳不带情绪地道,“说不忠之心都是轻的。”
苏澈闻言面色也是一变。
叶家主道,“这里没有外人,关起门来,都是我们自家人,小裳,暖丫头,你们二人把话说明白,也别让我们蒙在鼓里了。”
苏夫人闻言起身,走到门口,关上了房门,回身道,“是啊,若说别人也就罢了,丞相府一门清贵,这么多年来,人人提起丞相,都要赞一句我南齐有一位贤相。”
叶裳伸手入怀,拿出叶昔的信函和派言责送来给他的锦盒,先递给了叶家主,“外公,您看,这个可是昔年太外公传到您手中被您收在叶家的?”
叶老家主瞅了瞅,颔首,“不错,正是这个锦盒。”
叶裳道,“那就是了,这里原来藏着一桩惊天秘辛。”话落,他道,“您先打开看看。”
叶老家主闻言打开了锦盒,里面放着一封虽然泛黄但被保存得完好的信函,还有一块残玉。他打开那封信函,读罢,惊得腾地站了起来。
王大学士、苏澈、王夫人、苏夫人、叶睿都看着他。
叶老家主惊骇片刻,转向叶裳,不敢置信地道,“这……竟然是这样?”
叶裳道,“这封信函,是当年叶嫣亲笔所书,自然差不了。”
叶老家主看向信函,颔首,“不错,叶家的女儿出生时,都会为其造一方私印和打造一块璞玉。这信上盖着的私印正是叶嫣的私印。这残玉,正是她的那块玉残缺了一部分。”
叶裳道,“这就是了,那这封信和这信物,便真实无疑了。”
叶老家主点点头,将手中的信函递给了一旁早已经焦急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王大学士和苏澈。
王大学士接过信函,与苏澈一起看罢,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王夫人和苏夫人对看一眼,也凑上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二人看罢,同样震惊不已。
待众人都看过后,叶睿接过信函,读罢,也分外震惊。
即便是再有定力的人看到这样的事儿,也难以不露出震惊之色来。
一时间,屋中众人都分外沉默。
叶裳和苏风暖早已经惊异过了,此时分外平静镇静,以前想不通的很多事儿,如今想通了大半,觉得这南齐江山,从太祖建朝伊始,就是一盘大棋。无数棋子,在棋盘上跳跃,这南齐江山能安稳至今,也是一个奇迹。
王大学士慢慢地坐下身,一时间有些难受地道,“不能凭一封信,一个出身,便说他有不忠之心。”
苏风暖道,“若是外公知道望帝山,知道前朝后裔,知道牵扯了月贵妃、北周萧贤妃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的话,您兴许就不会这么说了。出身就决定了人的一生。”
王大学士看着苏风暖,“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你们瞒着的,一并说来吧。”
苏风暖便将从陈芝苒身上的图案查到灵云寺查到前朝陵寝查到望帝山凌祝帮斩熠篡改了龙脉开始,说到斩熠如何娶了英夙公主,又游历到了江南,娶了叶嫣,如何换了太后生下的孩子,兵不血刃复国,如何被凌祝等人为保望帝山而隐瞒下,凌祝最终带着叶嫣失踪等等所知之事。
王大学士和苏澈等人听得脸色跟着她所说,一变再变。
当今皇上不是南齐太祖血脉,却坐了南齐几十年的皇帝,而当今大皇子又不是皇上的血脉,反而是月贵妃与萧贤妃姐妹二人异子而换的北周王血脉……
这诸事种种,真是让人觉得这天下是怎么了?若是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连叶睿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也不知叶裳和苏风暖竟然暗中挖出了这么多秘辛,且无论是哪一桩秘辛拿出去都足以震惊天下。
苏澈最是难以忍受,“这怎么会是这样?”话落,他看着叶裳,“小裳,若皇上真是前朝血脉,他为何给你留了圣旨遗诏?还给你和暖丫头留书一封?”
叶裳道,“皇上爱民如子,为天下百姓,还南齐天下,希望在我接手后,南齐能够太平盛世,长治久安。”
王大学士恍然道,“我总算明白了,皇上那封留书上说,先朝百年还政,如今朕还政刘家,这普天之下,唯容安王府,唯叶裳,是南齐正统。”话落,他看着叶裳,“这么说,皇上是早就知道了这些?才离宫出走了?”
叶裳道,“也算是,皇上顶了多年的江山社稷,累了,乏了,想过几天平民百姓的日子。”
苏澈痛心地道,“真没想到啊!”
苏夫人这时开口道,“若真是这样的话,还真没办法将皇上留下的这封手书拿过丞相看。若他看到,那就麻烦了。”
苏风暖冷笑一声,“何止麻烦,动辄便是江山毁,基业崩。”
苏夫人面色一变。
王大学士看向叶裳,“单凭这一封信函和这信物,断定他是前朝后裔没错,但诚如皇上,即便知晓种种,还是还政了南齐正统,丞相不是恶人,兴许也与皇上一样……”
叶裳叹了口气,道,“外公错了,您是身在局中不知局,身在山中不知山了。您久居这京城,与丞相关系斐然,多年来,交情深厚,再加之,他官位极重,声望极高,门生遍布天下。事事为南齐江山为重为先,外加两袖清风,门庭清贵,你便拿你对南齐的忠君之心来相交他了,自然不会去想他有任何异常不忠之事。”
苏风暖接过话道,“论出身,他抛除这隐藏的身份不说,就是出身在一门清贵的丞相府,自小拜云山真人为师,少年登科,金榜题名,是南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轮声望,门下学子无数,门生遍布天下。为官为相多年来无一处不好,任何人,都说不出不好来,就连外公,外人评价,太过礼教顽固,父亲,外人评价,太过耿直,可是丞相,即便他圆滑,但也无人说,只说他是一位难得的贤相。”
苏澈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苏风暖无奈地道,“外公和父亲还是不信吗?当初,我让娘请夫人小姐们入府赏海棠那日,皇上赐给的那名婢女被人杀死,我便怀疑了丞相府,那日,丞相府的马车从那里过得太巧合了,再就是,劫持我的凤来,欠了萧贤妃的恩情,如今为大皇子办事儿,昔日,我去丞相府做客,她曾易容成了丞相府的婢女,出现在丞相府,不是偶然。再加之,孙泽玉去查爹回京途中被人截杀之事,道了沛城,便染了隐疾,原因是他服用了丞相夫人为她从孟太医处求的药。他回京不久后,孟太医便出了事故身亡了,如今丞相夫人还活的好好的。”
叶裳接过话,补充道,“若这些还不够的话,那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大皇子命人搬空了一个国库来赈灾,可是赈灾的款项粮食根本未下放到各州郡县。一个国库都空了,灾情却半丝没缓解,这说明什么?说明背后有人动手干预赈灾了。普天之下,除了国丈府,还有谁,能让天下灾情这样被搅动起来,答案昭然若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明日之约
无论是王大学士,还是苏澈,都没想到一个国库被掏空赈灾了,灾情没有半分缓解这里面有文章,诚如当初大皇子被叶裳问住一般。
大皇子搬空了国库来赈灾,可是各地不停地收到受灾的加急奏折,奏折堆满了玉案,将他快逼疯了,只想到找东镜的湘郡王要粮,却没想到谁在这里面插了手。
毕竟,这灾情几乎遍布天下,谁也想不到有人能将灾情覆盖到了天下各地。
可是如今被苏风暖和叶裳提出来,王大学士和苏澈,以及叶家主等人齐齐骇得没了话。
的确,南齐至今,除了国丈府外戚坐大外,若还有什么人有如此大的势力的话,那么,便是皇室了。而皇室的实际大权,便拢在了保皇党的一众朝臣手中,而首当其冲便是位高权重,又两袖清风,受人爱戴的丞相。
皇室和国丈拔河多年,丞相府便是支持皇权的存在。
如今,皇上失踪,叶裳回京,大皇子和叶裳拔河拉锯,而丞相还是那个特殊的存在。理所当然又顺理应当地在大皇子推给他后掌控了朝局。
若他才是那双一直藏在背后的黑手的话,说出去没人相信,但又觉得,哪怕想想,都惊悚不已。
王大学士越想越骇然,他立于朝堂一辈子,无论是月贵妃案牵扯的无数宗大案,还是北周两次入侵,他都未谈之变色,如今看着叶裳,他闭了闭眼,道,“若真如你们猜测,他是想做什么?”
叶裳冷静地道,“毁了南齐江山。”
“为何?”苏澈立即问。
叶裳道,“一个百年还政,让前朝延续,一个毁了南齐,重新回炉重造。不是很有异曲同工的传承之妙吗?”
苏澈闻言住了口。
王大学士问,“如今暖丫头回来了,你们打算如何?”
叶裳道,“我已经在收到师兄传书当日,请小国舅近身护卫浮影带着密信前往燕北又折转西境送信了。调驻扎在燕北的京麓二十万兵马进京。表兄的近卫言责也在送信第二日离京回江南了,如今差不多也都收到信准备了。让西境之兵联合江南之兵对付北周的兴兵。”
苏澈骇道,“又要兴兵?还是对内?”
叶裳道,“岳父,非此法难以是最有效之法了,否则,当真会朝野震动,江山翻滚了。”
苏澈闻言叹息,心痛地道,“可是一旦对内兴兵,百姓们便会苦不堪言啊,就没有兵不血刃之法?”
叶裳摇头,“怕是没有。我尽量将危害降到最低。”
苏风暖接过话说,“爹,我赞同叶裳的安排,您可知道,有人暗中指使人去京麓兵马大营盗取章林的兵符?无论是京麓兵马大营,还是五城兵马司,怕是都已经不得用,不但不得用,也许还是能被人利用当做一把伤人的利剑。我们只能这样调外援之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掌控住了京中局势,才能夺回掌控之权。否则,叶裳手中即便有皇上遗诏,怕是也不当什么用处。”
苏澈闻言没了话。
王大学士捋了捋胡子,难受地咬牙道,“罢了,就依你们的意思安排吧!若他真是一直以来包藏祸心,那么,也怪不得你们。毕竟,南齐江山为重。”
叶家主拍拍王大学士肩膀,道,“老哥,如今暖丫头回来了,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儿,你和苏澈都在这府中与我住几日吧!”
王大学士与丞相相交数十载,的确在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后,受不住再出去见他。点点头,“也好。”
苏澈觉得岳父都受不住,他更是耿直藏不住事儿,走出门去,怕是面上便会带出来被人看破,索性不如不出去,便也没意见。
几人商定后,天色已然不早。管家前来禀告许云初和孙泽玉结伴来了。
叶裳和苏风暖对看一眼,迎去了会客厅。
春色正暖,阳光明媚,两位公子都换了春天的薄衫,看起来风采翩翩。
叶裳和苏风暖先到了一步,便站在会客厅门口等着二人走近,二人来到近前,苏风暖笑着开口,“好久不见,小国舅和孙公子愈发有风采了。”
二人一笑。
许云初道,“见到世子妃安全回来,我这心总算是踏实了。”
孙泽玉笑着道,“听闻世子妃出事儿,可真是让人忧急,如今平安回来就好。”
苏风暖笑着点头,“劳两位担心了,我想着小国舅身上因我落下的寒疾还未清除干净,答应孙公子的烤野味还未实现,自然是不敢失约。”
许云初顿时大乐,“你知道就好,我这寒疾若无你,还真祛除不了根了。”
孙泽玉也温和而笑,“我前几日还与世子妃说,等着你的烤野味,等了一个夏天又一个冬天和一个春天了。”
苏风暖当即道,“明日如何?明日我做东,请上你二人,再请上孙小姐。”
一直没开口的叶裳道,“带上我吗?”
苏风暖失笑,嗔了他一眼,“自然,我是有夫之妇了,不敢随便与人外出跑着玩,有夫君跟上,自然就不是我不懂规矩不晓得礼数了。”
叶裳好笑,诚然地道,“有道理。”话落,他看向二人,“那就明日?”
许云初笑着道,“我没意见。”
孙泽玉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就说说而已,世子妃刚回来,还未曾好好休息,不急的。”
“今天休息一日,明日就欢蹦乱跳了。”苏风暖道。
许云初拍拍孙泽玉肩膀,“孙兄不必不好意思,能让世子妃烤野味,是需要撞大运的,我只吃过一次,至今念念不忘。”
孙泽玉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许云初看着二人,问,“听说江南叶家的四公子也来了?如今可还在府中?”
叶裳笑着道,“在,他许久未见到外公了,在陪他下棋,他会在京中小住些日子。”
孙泽玉笑道,“今年我去参加云山真人寿宴,老人家在席间,夸了四公子多次,说四公子十分有天赋。今日我来府时,父亲还让我见到他传个话,有空请四公子去府里坐坐。”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丞相是云山真人的弟子,叶睿受云山之人教导,有这层关系在,他请叶睿过府小坐,也是合情合理。
叶裳笑着点头,道,“我回来之后,还未见过丞相,四公子刚来京,先让他歇两日,过两日我与四公子一起去丞相府坐坐。”
苏风暖笑着说,“我也想孙姐姐了,过两日一起过去。”话落,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孙泽玉笑着道,“我记得也答应了她烤野味,明日不如孙公子喊上她一起?”
孙泽玉笑着点头,“好,你失踪后,她也十分担心,听闻你回来,十分高兴,今日本来想与我一起来,但我娘早就安排好了今日让她相看姻缘谱,她脱不开身。”
苏风暖好奇地笑问,“何为姻缘谱?”
孙泽玉道,“就是相看人家,择选庚辰八字。”
苏风暖笑起来,“这是在给孙姐姐看亲吗?不知选中了谁家的公子?”
孙泽玉笑道,“我娘的娘家王氏的一位子侄。”
苏风暖想起孙夫人是出身在王氏,她看着孙泽玉,“太原未免太远了,孙夫人舍得将孙姐姐嫁去那么远吗?”
孙泽玉道,“父亲快辞官归乡了,孙家的祖宅旧址距离太原不远,又是我娘的娘家,知根知底。”
苏风暖恍然,笑着说,“我南齐如今一团乱麻,都是丞相在顶着,他怎么能辞官归乡?他若是辞官,这朝堂怕是也就散了。”
孙泽玉笑起来,“没有叶世子说得那么严重,父亲说他累了,挺过了这个砍,找到了皇上,新主继位,他就辞官告老。”
叶裳道,“南齐若是少了丞相,无异于少了半壁江山。”
孙泽玉笑着摇摇头,“叶世子过奖了,爹老了,他说同朝为官的人,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了。老的不退下来,新的又怎么能冒头?他不能一直再站着位置了。南齐需要欣欣向荣的气象。”
叶裳点头,“倒也有道理。”
苏风暖笑问,“孙小姐的姻缘定了,那孙公子的呢?”
孙泽玉笑着摇头,“我的不急。”
几人在会客厅闲聊了一个时辰的话,已到午时,叶裳留二人午膳。
用过午膳后,孙泽玉回府,苏风暖和叶裳随着许云初去了国丈府。国丈如今对外还是得了疾症昏迷不醒中,苏风暖回京了,许云初自然要请她为国丈诊治。
三人来到国丈府,许云初带着二人去了国丈府的正院。
国丈依旧昏迷着,太后和皇后看到苏风暖,高兴不已,没想到她这么快这么突然便回京了。太后拉着苏风暖的手,连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哀家听闻你出事儿,可急坏了。”
苏风暖笑着道,“阎王爷看我不顺眼,不收我。”
太后也笑起来,打量她眉眼,又看向她小腹,忽然悄声问,“世子妃可是有喜了?”
苏风暖一怔,笑问,“太后看出来了?”
太后讶异地道,“当真是有喜了?”
苏风暖想着既然看出来了,她便也不隐瞒了,笑着点点头,“是有了。”
太后喜道,“我看你眉目不若以前那般紧簇,身量略微丰润了些,虽然是月份浅还未显怀。”话落,对叶裳道,“容安王府人丁单薄,如今这世子妃有孕,可是一大喜事儿。”
叶裳点头,眉眼俱是笑意。
皇后羡慕地看着二人,问道,“那五月在京中的大婚呢?可还如期举行?”
叶裳笑着道,“如今朝野上下,都甚是不安宁,左右我们在西境已然大婚了,如今暖儿又有身孕了,不宜劳顿折腾,我思索之下,先推着吧。”
太后颔首道,“推着也好,左右将来有朝一日你登上那把椅子,也是要封后的,若是与封后大典一起,也是喜事儿一桩。”
叶裳不置可否。
皇后忽然想起遗诏,立即问,“世子妃如今回来了,也带回皇上的遗诏了?”
苏风暖颔首,“一直在我身上带着,本来我想的是我不回京,便派个可靠之人将遗诏送回来,如今我既回来了,就带回来了。如今就在我身上。”话落,她伸手入怀,将遗诏取了回来,递给了太后。
太后连忙接过,读罢,激动地连连点头,“没错,这是皇上的遗诏,真没想到,皇上那么早没离开前就安排了。”
皇后凑过去看,顿时眼眶发红,有了泪光,“皇上不知道如今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苏风暖又拿出临摹的那封皇上在灵云寺的留书,递给许云初,“还有这个,我回京途中,去了一趟灵云寺。”
许云初伸手接过,看罢,惊异地道,“这留书在哪里?灵云寺掘地三尺都被翻遍了,未见皇上失踪的丝毫痕迹。”
苏风暖将留书的地方说了。
许云初感慨,“确实未曾想到,那桌案我还仔细看过了,竟然没发现。”
太后道,“既然有了遗诏,叶世子,你还等什么?这便公布遗诏吧?”
叶裳道,“本来我想遗诏被暖儿送回来,便公而告之,可是如今,事情怕是有变,遗诏暂且先留着吧。”
太后一怔,“什么有变?又出了什么事儿?”
叶裳与苏风暖对看一眼,又看向许云初。
许云初挥手关上了房门,对太后道,“丞相府便是这个变数,要筹备万全,方可亮出遗诏,如今未筹备万全,的确不合时宜,再等几日吧。”
太后一惊,不解地问,“丞相府?怎么了?”
皇后骇然地道,“丞相不是对叶世子一直都很好吗?难道他如今心向着大皇子?”
叶裳道,“若是他只是心向着大皇子,便简单了,可惜不是。”话落,他觉得,太后还是不知道的好,若是知道当年他的儿子被换走,她定然受不住,如今正是筹备之时,容不得她身上再出乱子。便道,“如今也只是猜疑,做不得数,太后和皇后只需安稳地待在国丈府陪着国丈就好。其余的事儿,我们来做。”
太后也明白,如今她知晓什么事儿,一把年纪了,也不管用,便点点头,不再问了,只道,“如今世子妃虽然回京了,但怀有身孕在身,叶世子身系南齐江山百姓的造化,一定要多加注意,谨慎小心,万不可出错。”
叶裳颔首。
太后又道,“江山皇位,从来一帆风顺者少,即便你有遗诏在手,但也难免不会染血。亘古以来,鲜血白骨堆叠的天阶,才叫皇权。”
叶裳点头,“太后说得是,我做好准备了。”
太后欣慰地道,“哀家就怕你准备不足,你若是做好准备,那哀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哀家和皇后,以及国丈府,都会站在你身后,但凡有挡路者,无论是谁,不要心慈手软。”话落,将遗诏递还给了他。
叶裳接过遗诏,面色如常地道,“不会心慈手软,危江山之大害者,必除。”
这时,被苏风暖服下药丸的国丈醒来,睁开了眼睛,开口道,“这些日子,我人虽然睡着,但意识是醒着的,不能做什么,便回想这么多年来来往往的事儿。忽然发现,一直以来,我对丞相,真是多有疏忽啊。”
众人闻言一怔。
国丈躺得久了,许云初连忙上前,将他扶着坐起身,对他问,“爷爷,您想到了什么?”
国丈道,“南齐一百二十二年,那一年,冬至日,大雪,灾情遍及西北,十几个州郡县同时受了灾情,丞相请命,前往西北亲自赈灾,毕竟灾情太大,皇上当即准了。我那时正因为一桩事儿与皇上不对付,便暗中派了十名府卫,跟着丞相的踪迹去了西北,想揪出他的错来,参上一本,丞相有了错处,皇上便会对我示弱,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可是未曾想,那十名府卫去了西北后,一个都没回来。”
太后道,“我知道此事,当时灾情发生后,冻死了很多人,有了疫情。哥哥与我说府卫一个也没回来时,我还说,若是回来,将灾情带回来那就可怕了,要派人拦着些,不让他们回京。”
国丈点头,“当时,疫情发生后,便封锁了燕北关山的入关口,以免疫情传进内地。我也怕他们回来,便又派了几个人去路上截着。后来,疫情控制,丞相也将西北之事处理得十分好,折返回京,可是我先派出的那十个人,和后派出的几个人,都没回来。皇上十分高兴,在宫里设宴,我不高兴,便提前告退了,回到国丈府,有人对我禀告,发现一名我最早派出的府卫死在了国丈府门口,我连忙命人翻开那人身子,发现正是我派出的那十名府卫之一,他身上有无数伤口,已然断气,只在地上,用他的血写了一个”相“字。我恼怒,派人去查,刚查了没多久,便听闻北周兴兵西境,来势汹汹,后来,容安王战死,苏大将军引咎辞官,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更
苏风暖和叶裳看着国丈,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桩事儿。
这么说,十三年前,北周兴兵,泄露军事机密布防图的那个人,也许是丞相了?
十三年前西北大面积灾情,正是靠近北周边境的大片地方,丞相在那里治理灾情,灾情之后,又处理瘟疫,一待便是几个月。北周的人若是趁机与他暗中会面,谋划了那场西境之战,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国丈的府卫用血写了个“相”字,那么就是直指丞相了。
皇后闻言道,“父亲,当初您怎么没继续查下去呢?”
国丈叹了口气,“我不是没查,查了许久,直到南齐和北周一战结束,容安王和王妃以及一众将士战死沙场,苏大将军引咎辞官,我也没查出来,只能搁置了,后来,皇上愈发看不惯国丈府,我便与皇上明里暗里斗起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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