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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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公听闻苏风暖已经服下的千年灵芝,心里一阵肉疼,连忙说,“这么说那株千年灵芝可真是管用?”

叶裳温声说,“管用,见效极快,这几日,她大半时候都在昏睡,从不曾见像如今这般精神,非要闹着半夜启程。”

太叔公闻言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挑着帘子,倚着马车,看起来十分娇弱虚弱,看眉目间精神劲儿倒是十足,她笑着开口,“太叔公,以前我虽师兄来叶家时,您就是这个模样,多少年没见了,您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呢,愈发筋骨强健了。”

太叔公听她说话,见她笑意盈盈,就是个软软柔柔的女儿家,他想起以前,这小姑娘随叶昔回叶家时,活蹦乱跳,如今这般柔弱,可见真是病得厉害,否则依照她的性子,肯定受不住如此坐车,定然要骑马的。他不由得露出笑意,“你这小丫头,长大了,真没想到你会与叶世子是姻缘,当年你随公子来叶家时,我们都以为你会成为了公子的……”他咳嗽了一声,打住话,改口说,“如今也好,叶世子也是我们半个叶家的人,你嫁他也是一样的。”

苏风暖笑着说,“当年我随师兄来叶家时,我们都还那么小,没想到却让大家生出些误会。”

太叔公笑起来,“公子在外多年,从没有往回带过女儿家,生出些误会,自然是难免的。”话落,又道,“夜阑这些年一直待在枫山,他因为王妃与王爷战死,一度悲痛欲绝,伤了肺腑,身子骨一直不好,否则早就忍不住进京去看世子了。如今他怕是还没得到消息,我听闻你们来,也忘了给他送信,如今你们此时启程去也好,天亮也就到枫山了。”

叶裳笑着说,“我们正是这个意思。”

太叔公问,“你们在枫山住几日?”

叶裳说,“不晓得会住几日。”

太叔公道,“枫山在每年的九十月时,风景最好之时,漫山枫叶,十分漂亮,气候也极好,清静又事宜将养。如今刚三月,枫叶刚刚发新芽,一片葱绿,虽然不及九十月份的景致,但也还不错。”

叶裳笑着说,“多谢太叔公了。”

太叔公道,“公子怎么没同你们一起去?还有其他人呢?这天黑路滑的。”

叶裳笑着说,“他们都喝醉了,我和暖儿是临时起意。”

太叔公道,“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我派些人沿途护送你们吧。”

叶裳摇头,“不必,人多麻烦。”

太叔公闻言点点头,也不强硬塞人,嘱咐二人路上小心。

叶裳上了马车,落下了帘幕,与苏风暖一起,坐车离开了叶家府宅。

看着他们二人离开,太叔公便真切地相信苏风暖和叶裳来叶家是真为求药而来了,这才刚吃了灵芝草,便半点儿脚也不站,急着走了。他们走了也好,剩下的人,就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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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路遇埋伏(一更)

苏风暖和叶裳顺利地出了城,小队人马驶向枫山。

诚如叶昔所说,前往枫山的山路十分不好走,尽管车厢内铺了厚厚的锦绣被褥,但马车还是有些颠簸。

叶裳将苏风暖抱在怀里,自己承受了大半来自车轱辘颠起的力道,让她身子舒服地不受颠簸。

容安王府的府卫掌着火把,将山路照得通明。

走出二十里地后,苏风暖忽然说,“前方五里处,似乎有人在埋伏。”

“嗯?”叶裳凝神细听,什么也没听到,他蹙眉,吩咐道,“停车。”

千寒应是,立即挥手喊了“停”,队伍当即停了下来。

叶裳对苏风暖问,“你确定?”

苏风暖凝神静听片刻,颔首,“确定,应该有不少人,就在正前方的树林内,方圆五里,都十分安静,鸟雀都无,但唯有那一处,有些动静,且十分杂乱。”

叶裳想着苏风暖多了望帝山祖师爷的百年功力,即便怀有身孕,依旧非同凡响,她说有,想必是真有了。他抿唇,“这些人是什么来路?我们临时起意前往枫山,这些人不该是叶家的人吧?”

苏风暖摇头,“我们行走山路十分缓慢,若是叶家有不安分的人,想要我们的命,提前快马绕路也是来得及赶到前方埋伏的。但我们刚到叶家,未曾得罪谁,如今我们离开,看太叔公的面色,是巴不得我们走的。如今在路上,叶家人便想要我们的命,也不太说得通。”

叶裳寻思道,“也对。”

苏风暖又凝神静听片刻,道,“这些人虽多,但也不算是绝顶的高手,我们继续行路吧,到那之后,再看看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

“好。”叶裳点头,有他在,不怕保护不了苏风暖,更何况,即便她怀有身孕,有如此武功,也不怕乌合之众。

叶裳对外吩咐了一声,千寒应是,马车继续前行。

走出二里多地时,叶裳也感应到了前方的气息,他道,“不下百人。”

苏风暖颔首。

千寒低声吩咐府卫们,“都小心些,护好马车。”

众人应是。

又走出二里地,快到那批人的埋伏之处时,听前方有人低声说,“头儿,是从叶城来的人,不是枫山方向下来的人。”

有人低声问,“你能看得清吗?多少人?”

那人说,“几十人护着一辆马车。”

那人小声说,“都别动,让他们过去。”

众人应是,悄悄地都没有动静,等着队伍过去。

苏风暖和叶裳耳目极好,这么近的距离,即便那二人几乎贴近于耳语,他们也听得清楚。二人对看一眼,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们不动手,那他们也就不理会他们了。

叶裳低声说,“继续赶路吧,不必理会。”

千寒应了一声,队伍继续前行,顺畅地过了这一处多荆棘灌木的树林。

队伍走出不远,只听早先那人说,“头儿,消息准确吗?夜阑夫妇真深夜回叶家?”

有人接口,“错不了,等着吧!”..

那人“嗯”了一声。

苏风暖和叶裳闻言顿时蹙起眉,夜阑夫妇?那不是叶昔的父母?他们的舅舅舅母?原来这批人是来对付他们的。

叶裳吩咐道,“停车。”

千寒勒住马缰,一挥手,众人止步。

叶裳沉声道,“千寒,你带着所有人折回去,将那批人收拾了,问问为何埋伏在此地要对付夜阑夫妇?”

千寒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前方,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后方,道,“世子,我带走所有人,您和世子妃身边就空了。万一……”

叶裳道,“没有万一,方圆几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你带着所有人去,速战速决,别耽搁时间。”

千寒应了一声是,一挥手,带着五十府卫折返了回去。

叶裳问苏风暖,“出马车透透气?”

苏风暖点头。

叶裳抱着苏风暖下了马车,江南的三月,夜间的山风都不见寒凉,是真正的春暖花开的时节了。

不消片刻,二人听到后方传来打杀声。

容安王府的府卫,是自小就被叶裳训练出来的,如今跟随的这五十人,更是百里挑一,拿出去,不差于江湖绝顶的高手。虽然那一批人人多势众,足有百人之多,但在容安王府五十府卫面前,实在是不够看,不堪一击。

那批人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悄悄地放了这批人过去,这批人竟然折回来对他们出手。他们没有准备,慌忙迎战,但根本就不是对手。

容安王府的府卫不是手段狠辣的杀伐之辈,而是出手都留了余地,不要这些人性命,只让这些人身上挂了些彩,同时,抓住了领头的头目。

千寒将剑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对他冷声说,“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埋伏在此地?”

那人吓破了胆,连连说,“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千寒冷哼一声,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脖颈,“说,不说要你的命!”

那人疼得“啊”了一声痛呼起来,连忙说,“我说,我说,壮士手下留情。”

千寒不听他废话,剑又轻轻推了推,“说!”

那人骇得如踏进了鬼门关,连忙说,“我们是八里堡的人,叶家的人给我们传信,说夜阑夫妇要回叶家,深夜途经此地,让我们擒了他们,只要我们做到,就给我们千两黄金。”

千寒眯起眼睛,“叶家的谁?”

那人不敢马虎,立即说,“是叶家的叶睿公子。”

千寒凝眉,“叶睿?”

那人点头,“就是他。”

千寒问,“他为什么?”

那人不敢动,“小的也不知道啊。”

千寒不知道叶睿是谁,想了想,将他拎小鸡一般地拎起来绑在了马上,自己飞身上马,将他押到了等候在前面不远处的叶裳面前。

来到叶裳面前,他将那人扔在了地上,禀道,“世子,他说是受了叶睿的指派,要擒住夜阑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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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心生仰慕(二更)

叶睿?

叶裳凝眉,对于这个人,他似乎没有印象,转头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闻言对他道,“叶睿是叶家太叔公那一房的侄孙,有些本事,算是师兄的堂弟吧。在叶家,除了师兄外,他也算是叶家有指望的子孙。”

叶裳闻言挑眉,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那人,显然是个土匪模样,不客气地道,“若他真是叶家有指望有出息的侄孙,怎么会做出这等没出息的事儿?”

苏风暖笑着说,“这叶睿我见过一面,不像是做出这等下作事情的人,至少若是用人的话,应该不会用这等乌合之众。”

“嗯?”叶裳闻言眯起眼睛,转头看着地上的人,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你确定你是受叶睿指派?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实话,如果我听着不像是实话的话,我家有人喜欢养狼,就将你送给她的狼宝贝儿生吞活剥了,也省得给它买猪肉吃了。”

那人被千寒从马上扔到地上,摔得头昏眼花,听着叶裳说话,声音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他抱着头抬眼,便看到了在明亮的火把照亮下,车前站着一男一女,都十分之年轻,容貌是世间少有的无双容色,说话之人,是个男子,通体的尊贵清华。

他一时看呆了眼,呐呐说不出话来。

千寒下马,挡在了叶裳和苏风暖面前,对他木着声音冷声道,“和着你刚刚说的话是骗人?”

那人骇然地说,“小人不敢骗壮士,小人一个时辰前收到一封信函,的确是叶睿公子。”

“信函呢?拿出来。”千寒喝道。

那人不敢耽搁,连忙伸手入怀,拿出一份信函,递给了千寒。

千寒伸手接过,检查了一番,见没有异常,便递给了叶裳。

叶裳接过,看了一眼,信函上只写了一句话,“今夜,带着你的人,埋伏在城外二十里荆灌林,叶阑夫妇会从此路过折返叶家,擒了他们,暗中藏起来,奉送千金。落款,叶睿。”

这字写的甚是规整,是正儿八经的楷书。

叶裳不识得叶睿的字,转头将信函递给了苏风暖。

苏风暖瞅了一眼,摇头,“我也不识他的字。”话落,喊道,“秋叶,你过来。”

秋叶本是奉了叶昔的吩咐,给苏风暖和叶裳带路,闻言立即上前。

苏风暖将信函递给他,“你来看看,这字迹可是叶睿的字迹?”

秋叶是叶家主自小选给叶昔的书童,可是叶昔常年不在家,他这个书童没有主子,不用日日侍候,只负责看顾着叶昔的院子,但他十分聪明,自小虽然叶昔不在家,他闲来无事,也读了很多书,对叶家各房各院的事情耳目也极其灵通,很多时候,都是他与叶昔通信告知消息。

他接过信函,瞅了又瞅,挠挠头,“这字迹,像是叶睿公子的字迹,但又不太像。”

“嗯?”苏风暖看着他,“怎么说?”

秋叶道,“叶睿公子自小是练习楷书的,可是自从几年前……”他说到这,瞅了苏风暖一眼,又看了叶裳一眼,似乎有些话犹豫着不好说。

苏风暖看他这情形,想着难道事关于她?她笑着道,“说吧,无妨。”

秋叶咳嗽了一声,小声说,“自从几年前,公子带世子妃回叶家,那一次叶睿公子见过了世子妃的手书,觉得甚是有筋骨,十分漂亮好看,心生仰慕,便自此练习起了世子妃所练的草书。”

“哦?”叶裳不高不低地开口。

秋叶又看了叶裳一眼,小声说,“这事儿私下只有叶睿公子近身的几个人知道,叶家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我知道是因为当年在公子和世子妃离开后,叶睿公子跟我借走了世子妃留下的那幅字。后来,我便悄悄地发现,他每次书写他自己的名字时,睿字的字头,都有些草书的张扬感。这字,便是承袭了世子妃的风骨。”

苏风暖无语,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桩事儿。

秋叶道,“可是这封信,虽然通体都是叶睿公子的笔迹,但睿字却是一样规规整整,所以……”他挠挠头,“我也难辨真假。”

苏风暖闻言点头,看向叶裳,道,“这样吧,将这封信派人送回叶家给师兄吧。他虽然自小没在叶家长大,但也不是真正对叶家不管不问,私下里,对叶家的每个人,清楚得很。更何况,如今他在叶家,这叶睿是叶家人,让他理会吧,我们就不管了。”

叶裳颔首,将信函又递给千寒,吩咐道,“点两名府卫,暗中将这个人和这封信函都交给表兄,让他来处理。”

千寒应是。

叶裳道,“别惊动叶家的人。”

千寒点头,询问道,“世子,除了这个人,那百名被我们控制住的人,该如何办?”

叶裳随意地道,“喂了药,让他们睡两个时辰。”

千寒颔首,立即去办了。

叶裳和苏风暖上了马车。

不多时,千寒处理完那封信和那头目以及那些人,队伍又继续前行。

大约又走出五里地,迎面有一小队人马和一辆车缓缓走来,对方也掌着火把,将路照得十分亮堂。

千寒低声说,“世子,前方也有一队人马。”

叶裳和苏风暖早已经感应到前方有车马行来,他伸手挑开帘幕,吩咐道,“停下,等着他们走近。”

千寒一挥手,队伍停下。

苏风暖也跟着叶裳一起探出头,向外看。

只见前方大约有二十多人的护卫,护送着一辆马车缓缓行来,车上没有车牌。

对方也看到了迎面驻足不前的队伍,所带的府卫不多,但各个非同凡响。管家模样的人连忙勒住马缰绳,对车内低语,“老爷,遇到了一队人马,不知是什么来历?”

这时,秋叶从后面跑上前,对叶裳和苏风暖说,“世子,世子妃,是我家老爷和夫人,他们定然是听闻您二人来了,所以,急急赶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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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骨血近亲(一更)

秋叶这一喊,那管家模样的人循声看来,认出了秋叶。

秋叶连忙向对面喊,“邢管家,世子和世子妃想见老爷和夫人,公子派我深夜带路前往枫山。”

邢管家一听,顿时惊喜地说,“老爷和夫人听闻世子和世子妃来了叶家,便急匆匆地下山要回城去见,没想到却两下想一处去了,竟然在半路上遇到了。”话落,对车内说,“老爷、夫人,是世子和世子妃。”

车内人一听,呼啦一下子挑开帘幕,有人“蹭”地跳下了车,大声问,“在哪里?”

叶裳看见一团黑影跳下车,动作挺利索,想着他舅舅看来挺硬朗,没有被人提到的那病恹恹的模样。他不疾不徐地下了车,伸手扶苏风暖下车。

苏风暖搭着叶裳的手,缓缓下了车。

邢管家“哎呦”一声,连忙说,“老爷,您慢点儿,人跑不了,就在那里。”

夜阑一看对面,一男一女极为年轻,正在下车,他连忙跑了过去。

夜阑的夫人从车厢探出头,下车时,夜阑已经跑到了叶裳和苏风暖身边,她好笑地对管家说,“还是生小裳的时候你家老爷随父亲进京见过一面,如今多年未见,看把他给急的。”

管家连连笑着点头,“夫人,您慢点儿。”

夜阑夫人点点头,缓缓下了马车。

叶裳和苏风暖下了车后还没等有所动作,便见夜阑冲到了面前,激动欣喜地看着叶裳,“小裳,我是舅舅。”

叶裳除了遇到苏风暖的事儿十分在意外,其余的任何事儿,对他来说,都不大在意,久而久之,养成了淡然的性子。可是夜阑这副模样,这一句话,让他心下触动,眼眶微酸,眼底微潮,立即点头,喊了一声,“舅舅,我是叶裳。”

夜阑听他喊舅舅,顿时忍不住热泪盈眶,抹了一下眼睛,看着他说,“好啊,好,你娘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你这般模样,定然是极其欣慰的。”

叶裳微笑地点头,“母妃深爱父王,与父王同赴黄泉,也算是求得了个圆满。已经过了多少年了,舅舅不必再伤心了。人这一生,命数由天定。”

夜阑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叶裳肩膀,哽咽地说,“舅舅知道,舅舅知道。”话落,看向叶裳身旁站着的苏风暖,说,“小丫头,没想到你再来叶家,身份竟然成了我的外甥媳妇儿,可喜可贺啊。”

苏风暖轻笑,俏皮地说,“是啊,那时候我提起叶裳,您缠着我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事儿呢。”

叶阑颔首,哈哈一笑,“没错,那时候听你说他的事儿,有时候说的气嘟嘟的,有时候说的眉飞色舞,我便看出不同寻常。别人一个劲儿热乎地觉得你是昔儿中意的姑娘,可是我却知道,不见得是他们想的那样。”

苏风暖笑起来,“您慧眼如炬。”

叶阑道,“后来,你走后,我就盼着你再来,可是昔儿那臭小子,说什么也不带你来了。说再带你多来两回,大家都以为是真的了,他以后就娶不着媳妇儿了。说若是传扬出去叶家公子已经定了亲事儿,以后谁还会给他说媒?”

苏风暖大笑起来。

叶裳也弯起了嘴角。

这时,夜阑夫人来到近前,笑着说,“昔儿第一次带暖儿来,我就极其喜欢,成不了我儿媳妇儿,成了外甥媳妇儿,也是一样,总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叶阑诚然地觉得自己夫人这话极对,点点头,“就是,就是。”话落,对叶裳介绍,“这是你舅母。”

叶裳松开苏风暖的手,规规矩矩地给叶阑夫人行了大礼,“叶裳拜见舅母。”

叶阑夫人快步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他,“快免礼,自家人,不必见外。你舅舅若非身子骨不好,我们早就进京看你了。”话落,看着苏风暖说,“小丫头长大了,愈发的水灵了,普天之下,也再难有这么出色的姑娘了。”

苏风暖轻笑,伸手挽住她胳膊,“舅母,那是您和舅舅常年待在枫山,不知天下好女儿家多得是,我这么一个野丫头称不上好。”

叶阑夫人伸手点苏风暖额头,“你呀,我看着好极了,别人说你是野丫头,那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苏风暖大乐。

叶阑夫人对叶裳说,“小裳好眼光,这样的小姑娘,就该自小定下。”

叶裳低笑,“舅母说得是。”

几人有说有笑十分亲热地寒暄半晌,才想起如今是大半夜,不能在荒郊野外的路上这么说下去,该启程了。

叶阑说,“我听说暖儿为了救小裳,身子骨不好,受不住寒凉奔波吧?这里距离枫山六七十里地,距离叶城三四十里地,若不然,我们回叶裳?路程短些。”

叶阑夫人附和道,“这样就免于颠簸了,身子骨要紧。”

叶裳微笑着说,“暖儿不怕颠簸,我们想去舅舅和舅母所住的枫山住上些时日,听闻枫山枫叶十分漂亮,景色独具。”

苏风暖小声说,“舅舅、舅母放心,我这是为了师兄掌管叶家,装病呢,其实无碍的。您二人若是不嫌奔波的话,咱们就启程,去枫山吧。”

叶阑夫妇一听,顿时大喜,“原来是这样,那正好,我们也不乐意回叶城叶家,走,启程回枫山。”

叶阑夫人拉着苏风暖的手说,“我们娘俩坐一辆车,你们爷俩坐一辆车,这样可行?”

叶阑连连道,“自然可行,我与小裳有许多话要说。”

叶裳看了苏风暖一眼,苏风暖对他挤挤眼睛,他微笑,“自然可行,听舅母的。”

四人商定,便分别上了马车,两家的队伍合成一队,启程前往枫山。

马车上,叶阑拉着叶裳说话,叶阑夫人拉着苏风暖说话。

叶阑要知道的无非是叶裳这些年怎么独自一人在京中度过的,事无巨细,他这个当舅舅的都想知道,虽然从旁人口中听了不少,但还是想听叶裳说。

舅甥虽然自小未见,但所谓娘亲舅大,骨血连着,叶裳见到舅舅,也格外的亲近。不厌其烦地与他说起了这些年的大事儿小事儿以及琐琐碎碎的事儿,不事关苏风暖的,他基本就一笔带过,简单地提了提,事关苏风暖的,他记得清楚,说的多些。

另一辆车里,从上了车,叶阑夫人便也与苏风暖说着话,她性子温和,不像叶阑那般急性子,说话也有着江南女子的温柔细语,让人听了十分的舒服。

苏风暖进京得罪太后,后与叶裳赐婚,再之后带三万京麓军前往燕北救急,风口山火烧北周九万兵马,名扬天下,后又大败楚含,前往西境,连番数战,大败北周军等等。

叶阑夫人虽然是个温婉柔和的女子,但对于兴兵打仗这等事情,比其余的琐碎之事更乐意听。所以,她拉着苏风暖的手,问的大多是这些她被人口口相传的事迹。

苏风暖早就知道她性子,看着虽然温婉,但骨子里却十分刚硬,她也是大家闺秀,但自小便十分有主张。嫁给叶阑,生了叶昔后不久,叶家的长辈们要给叶阑说项纳妾,叶阑虽然不同意,但防不胜防,叶家人变着法的往他身边塞人。

叶阑苦恼不已,但那些都是叔伯长辈,他也拿之没有办法,叶阑夫人不闹不怒,当没事儿人一样,闹得叶阑都以为她不爱自己,有些郁郁,却有一日,叶家进了大批水灵灵的女子,她以叶家长房长子长媳的名义,给各方各院都送去了人。

那些姑娘们,如花似玉,一个个顶漂亮顶水灵,都是家世清白的女儿家,不知道她从哪里淘弄来的,这招一出,叶家各房各院的后院都起了火。

有不少人,告状到了叶老家主那里,叶老家主对于这些事情,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众人都聚到他那里,他应景地叫去叶阑夫人问话。

叶阑夫人慢条斯理地说,“我看叔伯伯母婶婶们都十分关心我的内院,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不好意思不关心一下她们,免得让她们觉得我这个做小辈的不孝顺。”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别人关心到她房里,插手她内院,她也效仿地孝顺到别人的房里,插手到别人的内院。

众人吃了哑巴亏,自此后,再没有人敢往叶阑身边塞人了。

所谓,兵不血刃,便是这样。

这桩事儿,还是苏风暖听叶昔说的,叶昔说起他娘时,直说她娘厉害,否则他爹那急性子,早被叶家人气死了。有他娘在,他身子骨不好,才干脆带着他娘远离了叶家的纷争。索性,他争气,给他爷爷生了个好孙子,生下来就聪明,所以,叶家的指望就落在了他身上,他爷爷也就任由着他爹躲清静了,有个撂挑子的老子,他这个做儿子的,只能担起叶家的重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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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遥寄当年(二更)

叶阑夫人拉着苏风暖听完了关于她那些名扬天下的事儿,才说起了别话,询问起她和叶裳来,问叶裳的热毒是否真的解了?又问她的身子骨是否真无恙?天下传言说她为解叶裳热毒伤了身子,性命垂危是怎么回事儿?

苏风暖一一对她说了。

叶阑夫人听罢,感慨地说,“你们这一对小儿女,走到如今这一步,在西境大婚,可真不容易。”

苏风暖点头,她与叶裳,的确不容易。

叶阑夫人又悄声问,“你的身子骨,可事宜怀有身孕?”

苏风暖闻言笑着悄声说,“已经有喜了。”

叶阑夫人猛地真大眼睛,看着她纤细的模样,不敢置信地问,“当真?”

苏风暖笑着点头,“当真。”

“多长时间了?”叶阑夫人连忙问。

苏风暖笑着说,“有月余了。”

叶阑夫人算算日子,讶异地说,“这……难道大婚之前你们就……有了?”

苏风暖也不隐瞒,笑着将她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不想此生落下遗憾,便缠着叶裳提前成就了好事儿之事与叶阑夫人说了,又说没想到,她被人谋害,机缘巧合,竟然又保住了命,出京后,查出喜脉,迫不得已,才在西境提前大婚了之事说了。

叶阑夫人听罢,又是欢喜又是感慨,摸着她的头说,“可怜了你这孩子,定然是遭了不少罪。不过如今万幸,幸好你们两个人都好好的。”

苏风暖点点头。

叶阑夫人又说,“昔儿那个臭小子,没与你们一起来枫山,是要对叶家人动手吗?”

苏风暖颔首,“大概是吧,师兄觉得,叶家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叶家不能再继续乱下去了。正好如今我和叶裳一不能回京,二不能去东境,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待在江南,等着师兄处理完叶家的事儿,免得他无暇理会江南,一直担心我们。”

叶阑夫人笑起来,“他从小到大,没有至亲的姊妹兄弟,但这个师兄和表兄当得也是合格的,像模像样。”

苏风暖笑着点头,“师兄从小虽然不着调,喜欢和师傅合起火来欺负我,但大多时候,还是有个师兄的样子的,至少我闯了祸,他是帮我屡次善后的。”

叶阑夫人大乐。

六七十里地,因着热闹地聊天,时间过得极快,路程也显得极其不搁走,天亮时,也到了枫山。

来到山脚下,有守门人对着马车见礼,“老爷、夫人!”

叶阑的车走在前面,他挑开车帘,高兴地对守门人说,“李伯,这是我外甥叶裳,他会在枫山多住些日子。”

守门人知道老爷和夫人是去见叶世子和世子妃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在叶裳探出头来时,惊为天人地一愣,连忙见礼,“叶世子好,老爷和夫人时常念叨世子,如今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叶裳微笑点头。

马车驶进山门,叶裳挑着帘子,看着枫山的景色。

叶阑对他说,“以前小时候,我和你娘每年有大半年住在叶家,大半年住在枫山,她喜欢枫山的红叶,四季气候宜人,以前未出嫁时,跟我说,她以后就招个上门女婿,我再给她娶个嫂子,我们兄妹二人,就在枫山比邻而居。可是没想到,她自从见了你父亲,喜欢上了他,因他身份高贵,是皇族宗室,不可能被她招做上门女婿,她无奈,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枫山,随着他嫁入了京城的容安王府。”

叶裳道,“容安王府有一处红枫苑,是父亲特意从江南叶家移过去的,我在五岁之前,都是陪着他们住在红枫苑,后来他们战死沙场,我回京后,怕睹物思人,便将红枫苑封了,虽然多年无人住,但我每年都会派人打扫,红枫长得极好。”

叶阑笑着说,“我当年还怕红枫从枫山上移去京城,不适应京城的气候,没想到长得确实不错,你母亲与我通信时,还给我绘了一幅红枫图。”话落,道,“那副图里,也绘了一个你,那时候你漂亮的就是个小娃娃,一转眼,多少年过去了,你已经这么大了,娶妻生子了。”

叶裳闻言笑着问,“那副红枫图,舅舅可一直留着?”

“留着了。你母亲的信,都留着,你父亲和母亲战死最初的那几年,我不敢拿出来看。后来过去那个劲儿了,便在想念她时,时常拿出来看看,就当她还在京城活得好好的。”叶阑道。

叶裳眼底又涌起微潮,“以后我回京城,待京城不乱了,安稳了,便接舅舅去京城长住。也好看看那红枫苑。”

叶阑痛快地点头应承,“好。”

叶裳又问,“舅舅的病,没有办法医治吗?”

叶阑道,“是因为你娘的死,我肺腑大伤,落下了心疾之症,当年十分凶险,幸亏昔儿的师傅云游江南,出手救了我,见昔儿天赋聪明,收了他为徒。后来,每年我都按照他给的药方子,调理着。切忌大悲大喜大怒。”

叶裳点头。

叶阑又道,“几年前,昔儿带暖儿来叶家,小丫头医术已经非一般大夫能比了,给我号脉后,又为我换了药方,近来身子骨好很多了,也禁折腾了些。去年,我便想去京城,奈何北周又兴兵攻打西境,我想起当年你父母之死,心疾有隐隐复发征兆,你舅母便不同意我再去了,说左右你已经长大了,我身子骨若是养得硬朗了,早晚能见到你。”

叶裳颔首,“舅母说得有道理,从去年初到今年初,这一年多以来,京城乱得很,十分不安稳。我如今都躲出来了,您不去也罢。”

叶阑点点头,叹了口气,“这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治久安。”

叶裳温声道,“快了,早晚的事儿。”

二人说着话,马车上了枫山,穿过层层山峦枫林,林间鸟儿叫,虫儿鸣,十分清幽,环境极好。春风吹来,能拂去尘世的喧嚣和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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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红袖添香(一更)

叶阑夫人带着苏风暖和叶裳上了枫山,安置在了枫山的凝翠苑,是昔日叶裳娘亲未出时在枫山的院落,这些年,一直被叶阑保存得完好,收拾得十分干净。

叶阑从不准下人随意进出那处院落,常年封着的,如今叶裳来了,让他住进了那处院子。

安置好二人,叶阑有些疲惫,拍拍叶裳肩膀,“赶了一夜路,你们也累了,用过早膳,先休息,睡上半日再说。”

叶裳微笑着点头,“好。”

叶阑夫人对苏风暖道,“我们就住在隔壁的院落,有什么事情,派人喊我们。”

苏风暖也笑着点头,“好。”

叶阑夫妇二人安置好叶裳和苏风暖,回了自己的院子,他们赶了一夜路,又拉着苏风暖和叶裳说话,早就受不住了,连早膳也没吃,便睡了。

邢管家带着人端来早膳,清粥小菜,十分可口。

苏风暖吃得多了些,吃完饭,没有什么困意,对叶裳说,“你累不累?”

叶裳看她的模样,轻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先睡半日,你想去哪里再去,你不休息,我们的孩子还是要休息的。”

苏风暖无奈,“好吧。”

叶昔清早起来,便收到了叶裳派府卫送到他面前的信和人,容安王府的府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要送个人送封信,不惊动叶家的人,周转之下,还是能做到的。

叶裳拿着信函,看了片刻,又瞅着地上绑着的人,挑眉,“八里堡的大当家?”

那人抬起头,看着叶昔,灰着脸说,“公子饶命。”

叶裳看着他,“我只听八里堡的人劫富济贫,什么时候做起黑市的生意了?如今劫到我的头上来了?真缺黄金?要从此靠这钱改邪归正?”

那人连忙叩头,“公子饶命啊,是小人见钱眼开……”

叶裳瞅着他说,“你收到这封信函,怎么就一定确定这是叶睿的亲手书?这般相信是他要和你做这生意?”

那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叶昔拿着信函,踱步走了两步,在他脑袋上敲了敲,不轻不重,“说。”

那人被敲了两下脑袋,像是有两记重锤砸在了他头上,哆嗦了两下,说,“是我的师爷,他有一个妹妹,在叶睿公子处当差,她传回的信函,师爷呈递给我,说错不了。”

叶昔顿时笑了,“八里堡还有军师?行啊!赶上一个军营了。”

那人连忙说,“是狗头师,不……不算是军师……”

叶裳坐下身,喝了一口茶,不再理会他,琢磨起那封信函和迹来。

那人看着叶昔,觉得今日落在叶家真正的公子手上,十有八九估计会没命,他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出怕来,没想到出师不利,被人三两下就收拾了,且送到了叶家公子面前。可见传言真是不可信,谁说叶家公子没有本事的?这是藏而不露。

叶昔拿着那封信,足足看了一盏茶,才折好了信函,对那人慢条斯理地说,“你想活,还是想死?”

那人连忙说,“小人想活。”

叶昔看着他,“我看你这个人,个大壮实,当土匪可惜了。我给你一条路,带着你八里堡所有年轻壮实的人,都去从军吧!”

那人一怔。

叶昔扬眉,“怎么?不乐意?”话落,他用信函敲敲手掌心,“不乐意,你先死,你八里堡的人后死。你这些年打家劫舍,富甲乡绅估计恨透你了。你有一个表亲是叶家太叔公院子里当差的二管家也不管用,他救不了你。”

那人连忙说,“小人愿意,小人早就当够土匪了,但小人不敢投靠官府,怕投靠后,官府趁机收拾了我和我的兄弟们。”

叶昔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叫过身边的一人,“言责,你带着他去一趟南兵营,就说我说了,八里堡的人所有年轻力壮者,都从军,让柳河将人收了,该调教调教,但不准为难。”

言责应是。

那人见叶昔言谈间似乎他派去人传个口信,那柳副将就一定会收了他们一样,他顿时提起了三分精神,当即叩头,“小人谢公子宽恕不杀之恩。”

叶昔道,“杀人脏手,我最不爱做,你以后不在军营混出些名堂来,别说是我让你去从军的,免得丢人现眼。”

那人连连应是。

叶昔摆摆手,言责将人带了下去,暗中送去了军营。

叶昔把人打发走,站起身,伸了个拦腰,揣着那封信,出了房门,去了叶睿的住处。

叶睿正在书房练字,一名清秀可人的姑娘陪在他身边。

有人禀告说叶昔来了,叶睿应了一声,并未出去迎接,而是道,“将大哥请来我书房吧。”

那人立即去了。

叶昔到的时候,叶睿依旧在练字,叶裳瞅了一眼,笑着说,“四弟红袖添香,好羡煞人啊。”

叶睿面色不大好,瞅了叶昔一眼,低声说,“我曾经问过大哥,大哥说让我不要打暖姑娘的主意,她虽然不是人间富贵花,生于金玉,长于乡野,不卧闺,将来却是个会嫁入锦绣富贵地的人儿,我够不到她的边儿,免得空有相思,负了相思。”顿了顿,道,“当初你说这句话,是指叶世子吗?他的确是个金尊玉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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