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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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大,“我既然来了,你反悔也已经晚了。”话落,他扯着嘴对苏风暖笑,“苏姑娘你未免太宠惯他了?竟然什么事儿都不瞒着他,你与许云初下了两日棋这样的风月事儿,也敢,就不怕他打翻了醋坛子?”

苏风暖笑着,“有你看着,能生出什么风月事儿?再他的醋坛子厚实,轻易打不翻。”

陈述哈哈大笑,弯下身,对苏风暖做了个告饶的手势,“我就知道我那点儿心思被你识破了,对不住啊,为了我兄弟,我总不能让许云初撬他墙角。虽然他看着君子,也确实行君子之事,但保不准为姑娘心折,忍不住丢了君子风范,我只能做了两回人。”

苏风暖好笑,“难为你了!”

叶裳弯起嘴角,“念你做了两回人,今日就不必折回去了,留下好了。”

陈述失笑,“我你这么快想起了我,不怕我扰了你趣喊我过来,今日这么好话,原来是为了谢我。”

叶裳挑眉,“否则你以为呢?”

陈述一噎,大方地挥手道,“不管如何,我如今喜欢观棋,尤其是苏姑娘不声不响地让许云初甘拜下风,看着就精彩绝伦。我今日也想知道你是怎么败的。”

叶裳道,“若是想看我怎么败,恐怕你要失望了。”

陈述不信,“苏姑娘棋艺高绝,难道你还能赢了她不成?”

叶裳摘了最后一株梅花扔进了苏风暖手中的篮子里,拍拍手道,“难。”

陈述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笑着,“的确难,他与我也算是师承一脉。”

陈述睁大眼睛,看着苏风暖,道,“姑娘不是承袭望帝山帝师一脉吗?”话落,他看着叶裳,“除了来燕北这一趟,你虽然出过京,但也不过是在京城地界转悠,怎么与苏姑娘师承一脉?”

叶裳向屋中走去,边走边道,“她怕我在京中受欺负,但凡所学,都教给我了。虽然我未拜师,但也算是与她师承一脉。”

陈述“啊?”了一声,惊道,“望帝山帝师一脉不是授业不是极难吗?你未拜师门,竟能学其所学?”话落,她看向苏风暖,道,“望帝山难道没有这个门规?”又对叶裳道,“苏姑娘也准许我跟在她身边学一二立世之术。”

叶裳闻言停住脚步,对苏风暖挑眉,“你没与我这个。”

苏风暖笑道,“想的话太多,一时忘了。陈二公子有志向,真男儿,可磨可造,只是可惜早些年被耽搁了,不过如今有些东西学起来也不晚。”

叶裳点头。

苏风暖对陈述道,“望帝山帝师一脉只是收徒极严,对传人要求苛刻,但门规并不苛刻,祖师以天下苍生安居太平为己任,传的是通晓古今,博远之术,观的是天下世情,洞彻的是善恶心。”

陈述点头。

苏风暖又道,“望帝山有十学九术,博志远达,观天彻地,真正的传人,是从磨练,绝学更是受常人难以承受之苦才能学成,从不惧一二教业外传。只不过叶裳特殊罢了。当初是我师傅准许的,也算是我代师收徒,只不过碍于他宗室的身份,永不会收入望帝山罢了。望帝山从不收皇室宗亲子孙。”

陈述又点了点头。

苏风暖又道,“他一切所学,皆由我所来。一直以来,除了已经仙逝的师傅,以及我师兄,还有我知道外,从未对外人道过。连皇上也不知他学过这些,如今又多了一个你知晓。”

陈述恍然大悟,“我本来还奇怪他与我一起长大,怎么我就这么笨,他就这么聪明呢,原来如此!如今我总算明白了。”

叶裳不客气地打击他,“我生下来本就比你聪明。”

陈述一噎,无言反驳,这个他不得不承认,叶裳天分极高,的确比他聪明多了。否则他也不会只被送去麓山书院一年,就学满陆峰所学出师下山了。

外人只知道叶裳拜了云山真人的徒弟陆峰为师傅,因天赋极高,深得陆峰喜爱,但因为将院首的侄子打残废了,被麓山书院开除出书院外,并不知道他学了望帝山帝师一脉所学,也不知晓江南叶家的叶家主暗中派了人进京对他教导之事。只晓得除了陆峰和皇室宗室子孙必进的学堂外,皇上另外给他安排了武师傅教导。

即便他破月贵妃一案,露出本事,有麓山书院的大才子陆峰这个师傅挡着,也无人怀疑。

陈述叹气,对比起叶裳,他的命如今看来似乎更差些。

苏风暖好笑地瞪了叶裳一眼,欺负人没够吗?逮住个空就不客气地欺负人,从就是这样。

三人进了屋,叶裳自然不会让陈述迈进苏风暖的闺房,便将火炉挪到了外间的画堂,备了好酒好茶,三人围炉而坐,摆了棋局。

自从听闻叶裳不见得会输给苏风暖后,陈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关注二人下的每一步棋。

自从观了两次苏风暖和许云初下棋后,陈述发现他的棋艺也跟着猛增,从以前的只是会,但没兴趣,到后来的有了兴趣,到如今见高手下棋不易于看高手比武过招,觉得精彩极了,有一种不枉此生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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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赌输赢

若苏风暖的棋风千变万化,叶裳的棋风便是变化万千,二人对弈,当真是棋逢对手。

陈述观棋,眼睛一眨不眨,到棋局过半时,他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喘一口气都打扰了二人,但那二人一个捧着酒杯随意而坐,分外闲适,一个把玩着棋子,漫不经心,颇有闲情逸致。

棋盘上厮杀得激烈,但棋外风轻云淡,落子声夹杂着浓浓红梅酒香,以及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未曾间断的话声。

屋中,火炉燃烧的正旺,炭火噼里啪啦地响。

外面徐徐地下着飘雪,夜风吹来,吹起腊梅枝头的雪花,露出新鲜的花蕊,紧接着,又被落雪覆盖住,地面上的雪无人打扫,落了一尺深。夜幕入眼处皆是一片白茫茫的颜色。

一局棋剩下最后两子时,轮到苏风暖先落子,她含笑看着叶裳,“你猜我们谁赢谁输?”

叶裳挑眉,捻着手中的棋子回笑,“你落子后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风暖闻言偏头问陈述,“你呢?我们谁赢谁输?”

陈述本来笃定叶裳会输,但一局棋旁观下来,发现二人厮杀得难解难分,几乎让他怀疑这是彼此心仪的两个人吗?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两个狭路相逢的冤家仇家。听见苏风暖问他,他抬起头,瞅了苏风暖一眼,又瞅了叶裳一眼,挠挠头,又摇摇头。

叶裳嗤笑,“他就是个笨蛋,你问他问不出什么?”

陈述点头,诚然地道,“对,我就是个笨蛋。”

苏风暖失笑,对陈述道,“你可以设一个赌局,赌我们谁赢谁输。你赌对了,我送你一样东西做赌金。”

陈述立即睁大了眼睛。

叶裳对苏风暖扬眉,“你什么时候有喜欢随意送别人东西的癖好了?我怎么不知道?难道燕北的风刮的邪乎,把你给刮得辨不清东南西北了?”

苏风暖瞪了他一眼,“燕北的风本就特殊,尤其是风口山的风,我在风口山住过一年,你得也对,我早就被刮的辨不清东南西北了。”话落,补充,“送别人东西的癖好我从就有,否则你容安王府那些好东西都是哪儿来的?”

叶裳轻哼了一声,道,“不准!”

苏风暖失笑,“你知晓我送什么,你就不准?”

叶裳道,“不管送什么,我都不准。”

苏风暖一时无语。

陈述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叶裳听闻他赌对了苏风暖要送他东西他醋了,他顿时对叶裳,“苏姑娘送许云初一件黑貂披风做答谢礼,你都没打翻醋缸,如今到兄弟我这里,你不会这么气?怎么我也是自己人啊,比许云初要近些。”

叶裳看了陈述一眼,“你怎么知道他送许云初黑貂披风我没打翻醋缸?”

陈述一噎,瞅着他喷笑,“不会?当时在城外的五里亭,许云初接过披风时,我可没看出来你有醋劲儿啊?”

叶裳道,“若是让你这个笨蛋看出来,许云初岂不是也看出来了?”

陈述顿时也无语了。

苏风暖又气又笑,对叶裳道,“陈述观棋入神,温酒煮的梅酒都被你我喝了,他半丝没喝到,依我看,不止辛苦,还有点儿亏的慌,若是他赌对了,你不想我送,那你来送他好了。”

陈述这才想起他还真是观其入神,半点儿酒没喝到,他回头一瞅,酒壶都干了,顿时大悔,“你们两个太不厚道了,怎么不提醒我匀给我一杯喝?”

叶裳看着陈述,见他拿着空酒壶,一脸郁郁,他点头同意,对他道,“好,你来赌,赌对了,这赌金我来出,赌不对的话,活该没酒喝。”

陈述闻言顿时纠结起来,瞅瞅苏风暖,再瞅瞅叶裳,片刻后,将空酒壶放下,下定决心道,“我赌苏姑娘赢。”

苏风暖勾了勾嘴角。

叶裳扬眉,瞧着陈述,“你确定?”

陈述咬牙点头,“确定。”

叶裳轻哼了一声。

苏风暖瞧着叶裳,笑吟吟地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已经答应了,就不准反悔了啊。”话落,她将最后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陈述顿时睁大眼睛盯着叶裳的动作。

叶裳随手扔了棋子,棋子滚落到棋盘,他站起身,对陈述,“你先回去,明天我命千寒把赌金给你送去。”

陈述一副懵懂的模样瞅着二人,“我赌赢了?”

叶裳轻哼了一声,进了内屋。

苏风暖含笑对陈述道,“没错,你赌赢了,他输了。”话落,她从火炉的侧面拿出一壶酒,递给他,“给你留了一杯,在这里,外面风雪大,回去看着些路,别滑倒了。”

陈述接过酒壶,着道谢,“多谢姑娘!”话落,他看着棋盘,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明白地道,“苏姑娘,请指教,他除了走这一步,再无可走之路吗?输在了哪里?我看不懂。”

苏风暖笑着站起身,对他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劳伤根本,赢了也是输了。退万丈而不伤己身,不伤根基,稳于立世,输了也是赢了。何为输赢?既优越于敌,且制衡于智,卓于慧,巧于功,容于天,普于地。万物久安,方乃大赢。”

陈述如醍醐灌顶,顿时抱着酒壶对苏风暖深深一礼,“多谢多娘指点,我悟了。”话落,他直起身,对着里屋大笑,对叶裳道,“别忘了赌金啊,明日一早我就等着千寒给我送去。”话落,颠颠地捧着酒壶出了画堂。

外面风雪严寒,他忘记披披风了,被风雪一吹,凉飕飕的冷,才连忙折了回来,拿上披风,将自己裹得严实后,才又走了出去。

千寒听到动静,提着灯送他出院子。

陈述踩着雪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千寒,“千寒,你觉得我笨吗?”

千寒瞅了陈述一眼,道,“二公子不笨。”

陈述摇头,“错,我笨得很。”

千寒摇头,“要看二公子跟谁比了,您若是跟我家世子与苏姑娘比,自然是比不得,天下有几人能比的?若是跟别人比,您自然是聪明的,否则也不会在北周二皇子的后方烧了他两大粮仓了。”

陈述想了想道,“你这话也有道理,天下有几个人比他们两个聪明?有也是少数。”

千寒点头。

陈述捧着酒壶,又道,“你家世子太不厚道,从到大,我与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苏姑娘多?可我还真没发现他暗中学了什么本事,我一直以为,他比我聪明罢了。尤其是他和苏姑娘的事儿,若非来燕北后,听苏姑娘起,我还被他蒙在鼓里。”

千寒道,“二公子您别怪我家世子,世子这些年在京中,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活着,多少人盯着容安王府,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不是不信任您。”

陈述一笑,“我知道,他不声不响地被人暗害,身上自此中下了热毒。这么多年,咬着牙挺过来,自然不易。换作我是他,我怕是活不到这么大。”

千寒点头。

陈述又喜滋滋地道,“苏姑娘就是厉害,赢了你家世子,我等着看明日他送我什么好东西。”

千寒见他十分推崇敬佩苏风暖,张了张嘴想什么,又闭上了,不再言语。

陈述出了院子,对千寒摆摆手,让他别送了,自己捧着酒壶一边回味着二人的棋局,一边高兴地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屋中,叶裳见陈述走了,对苏风暖问,“你要送他什么东西?”

苏风暖瞧着他不太高兴的脸,失笑,“不就输了一局棋吗?你至于做出这副不高兴的样子?以前你又不是没输过。”

叶裳轻哼,“跟棋无关。”

苏风暖来到床前,捏捏他的脸,“真醋了?”

叶裳又哼了一声,“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苏风暖笑道,“是我师傅生前留下的一个手札,我觉得若是送给他的话,对他有用。”

叶裳扬眉,“连你师傅的手札都舍得往外送?”

苏风暖笑道,“我和师兄早就出师了,你也算是出师了,无需用这个东西,师傅的手札是个好用,留着不过是个死物而已,送给需要他的人,为南齐培养一个大才之人,师傅在天之灵应该也会欣慰,觉得我没白地糟蹋了他的东西。”

叶裳伸手攥住她的手,吃味地道,“你对陈述倒是好得很。”

苏风暖喷笑,“他十分有意思,且比较讨人喜欢。我家瑟瑟以前一直觉得身份配不上他,如今安国公府满门抄斩,也当是再没这个顾虑了,瑟瑟为了我守护你在京中憋闷了多年,我总不能亏待了她。把个打磨好的陈述给她,岂不是对她最好?”

叶裳闻言郁郁顿消,伸手搂住她道,“不枉我今日为了他输你一局。”

苏风暖大,得意地道,“谁叫他押我赢呢?你又不准我送,那么只能你输了。你输了,他才能押对不是?”

叶裳轻哼,“本不该我输,如今我却输了,你要补偿我。”

苏风暖瞧着他,“你是个孩子吗?还争这个?,你要什么补偿?”

叶裳将她身子推到在床上,俯身压住她,吻住她嘴角,声,“我怕是等不到你我大婚就想要了你。这个补偿,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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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软硬兼施

苏风暖吓了一跳,脸腾地红了,一时看着叶裳,他眼中燃着浓浓的火苗,堪比火炉中的火一般旺盛。

自幼相识,多年相知,从很的时候开始,她前往京城容安王府看她,就耍赖地赖在他的床上,与他挤在一起睡。那时候太,不知礼数,更不知风月之事,后来渐渐长大了,却习惯了。到如今,已经十二年了。

他们从年幼长到年少,到如今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

苏风暖心下触动,伸手环住了叶裳的脖颈,内心做了一番挣扎之后,声,“你我都受着伤呢,这个……对伤势不利。”

叶裳闻言覆在她身上叹气,郁郁地道,“伤势什么时候能好?”

苏风暖低笑,“你要乖乖喝药,心情别总是郁郁不快,伤势自然好得快。”

叶裳瞅着她,“你确定伤势好了之后,就可以了吗?”

苏风暖红着脸瞅着他,觉得这么直白地谈论这种事儿,需要多么厚的脸皮和多么强大的内心,但她早已经被叶裳练出来了,觉得若是不征询她的意见,只管一己为之,便不是他了。

她咳嗽了一声,躲避着他的眼睛,“你我还未大婚,若是……若是便做出些出格之事,我就要喝避子汤……”

叶裳闻言眸中的盛火顿时一歇,灭了下去,从苏风暖身上下来,果断地道,“那还是算了,避子汤伤身。”

苏风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叶裳挨着苏风暖躺了一会儿,偏头瞅她一脸放松不再紧张的脸,哑然失笑,对她问,“你就这么怕这种事儿?上次在西山猎场也一样,吓的脸都白了。”

苏风暖脸一红,羞恼地撇开头,“有哪个女子不怕这种事儿的?据疼死了。”

叶裳大,伸手环住她,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笑着问,“你竟怕疼?”

苏风暖埋下脸,瓮声瓮气地道,“自然怕了,我又不是皮糙肉厚的人,凭什么不怕疼?”

这一句话似乎愉悦了叶裳,贴在她耳边悄声,“改日我寻几本珍品的春宫图来观摩,待我们大婚之日,我定不弄疼你。”

苏风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时间无语极了,但又怕被他笑话,不甘心地磨牙,“你最好找几本靠谱的珍品观摩,否则若是大婚之日我疼的话,定饶不了你。”

叶裳轻笑,柔声,“好。”

二人又躺在床上了会儿话,夜深才相拥着睡去。

转日,雪终于停了,清早喜鹊在枝头唧唧地叫,苏风暖睁开眼睛,见叶裳已经醒来,正在把玩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缠绕在他的手指上,一圈一圈地绕,然后再松开,玩的不亦乎。

苏风暖瞅了他一会儿,问,“什么时候醒的?”

叶裳偏头瞅她,“早就醒了,见你睡得熟,没吵你。”

苏风暖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腿都压在他身上,她撤回来,伸了个懒腰,觉得通体舒畅,对他问,“雪是不是停了?我听见喜鹊叫了,难道今日有什么喜事儿不成?”

叶裳失笑,“喜鹊叫就会有喜事儿吗?你信这个?”

苏风暖摇头,“我娘的,喜鹊叫有喜事儿,乌鸦叫没好事儿。”

叶裳诚然地点头,“伯母得对,但你偏偏不养喜鹊送信,养乌鸦传书,以至于我每日都盼着乌鸦临门。”

苏风暖大,“乌鸦好养。”

叶裳松开她的头发,推开被子坐起身,对她道,“如今是在燕北王府,这里上有爷爷,下有二叔,你既然醒了就起,时辰还早,想必爷爷还没用膳,我们过去给他请安,陪他用膳好了。”

苏风暖眨了眨眼睛,“我从来不干请安的活,你好像也不是干这样事情的人,叶爷爷在容安王府住着后,你日日去请安吗?没有?”

叶裳也眨了眨眼睛,“外公与爷爷不同,我初来燕北王府,总归要娶他的孙女,不能太没礼数太不像话,他若是颇有微词,我也不算是个合格的孙女婿不是?”

苏风暖喷笑,也跟着坐起身,连连点头,“好,好,你叶世子是个会做人的,那就起!赶紧去,老爷子不闹病的时候,比寻常人都起得早,免得我们去晚了没饭吃。”

叶裳点头,笑着披衣下床。

苏风暖也跟着披衣下床。

二人梳洗妥当,出了房门。外面雪停了,天色还早,太阳还没出来,没有日光,但看着就是一个晴好的天气。雪后的空气十分清新,入鼻一阵阵雪梅香。

腊梅悄然地从白雪中露出红艳的花蕊,真是应了红梅赛雪之香,雪逊红梅之色。

千寒见二人出来,上前给二人见礼。

苏风暖笑着将手中的一个锦盒递给千寒,对他,“将这个给陈二公子送过去,就是你家世子给他的赌金。”

叶裳没意见地又从怀中取出一片卷帛,放在了锦盒上,对千寒道,“算上这个。”

苏风暖笑着偏头问他,“这个是什么?”

“我以前闲来无事随手记的手札。”叶裳道。

苏风暖伸手拿过来瞧了一眼,大,“这个也是普天之下最值钱之物了。陈述昨日这棋观得值得。”话落,一并递给千寒,“去。”

千寒伸手接过来,应是。

二人出了院门,前往老王爷所住的院子。

清早的燕北王府没遇见什么人,远处的大厨房有袅袅炊烟升起,十分安静。

来到燕北王的院子,燕北王穿了一身短打的衣服,正在院中练武,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风。院中还未被厮打扫的雪随着他脚步身法踩踏,飘起雪花。

苏风暖和叶裳停住脚步,站在门口看着他,也不打扰。

燕北王很快就发现了二人,收了势,意犹未尽地对二人笑问,“你们二人怎么起得这么早?过来我这里可是有事儿?”

苏风暖笑着,“没什么事儿,是叶裳怕您觉得他太没礼数不像话,对他有失好感,早早就拖了我来给您请安,顺便蹭饭。”

燕北王哈哈大笑,看着叶裳道,“容安王府的叶世子据素来我行我素,不是这样顾忌礼数的人啊,怎么你子终于想起要娶的人是我孙女,来了燕北王府后先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这转眼就变脸服软了?是这一场雪下的好还是怎地?让你良心发现了?”

叶裳轻笑,“兵法有云,软硬兼施,倒与良心无关。爷爷是燕北王,身为辈,我对您尊之敬之是应该的,但暖儿是我的人,该护着自己的主权也不能含糊不是?”

燕北王闻言又是一阵大笑,对他道,“好,好子,怪不得能把我家缘缘哄骗到手,确实有过人的心智本事。”

叶裳失笑,“爷爷怎么以为是我哄骗了她而不是她哄骗了我?”

燕北王闻言微愕,继而又畅快地大笑起来,连连点头,“你得对,这丫头最是有哄骗人的本事,只要她上心,天下就没有她哄骗不了的人。”

苏风暖终于听不下去了,翻白眼道,“爷爷,您倒戈的也不能这么快?”

她就纳闷了,叶裳长了一张举世无双的容貌,就能让她娘、她外婆、如今再加上她爷爷、二叔见了他就喜欢的不行顺眼的不行吗?这人哄骗人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燕北王因为二人的到来,显然十分高兴,招呼二人进屋,又吩咐让厨房多加几个菜。

屋中暖意融融,叶裳解了披风,苏风暖倒了早茶,三人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

闲聊了几句话后,燕北王笑着问叶裳,“我记得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

叶裳微笑,“爷爷竟然还知晓我的生辰?”

燕北王瞥了一眼苏风暖,笑着,“以前每年这时候缘缘都在京城,自从我知晓她是为了你每年急着从燕北离开匆匆进京后,便特意查了查,自然也就知晓你的生辰了。况且你的生辰只比太后的生辰晚了两日,很好记。”

叶裳笑着点头。

“幸好如今你来了燕北,否则缘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燕北王笑着道,“在燕北过生辰也好,你二叔本想将宴席设在明日,但我想起你的生辰就在这几日,便与他商议,将宴席改在了你生辰之日。给你庆生的同时,也让燕北苏家的亲眷子弟们都认认你。你以为如何?”

叶裳微笑着道,“燕北刚受过战事之苦,我也不是多金贵,生辰简单过了就是了,爷爷不必大办操持。”

燕北王道,“你放心,我吩咐下去,简单操办。”话落,看向苏风暖,“缘缘,你的意思呢?”

苏风暖笑着,“对我来,他来燕北就好,他的生辰我总算没错过,其余的我没意见。”

叶裳闻言,又弯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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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甘拜下风

苏镇听闻叶裳和苏风暖一大早便去了燕北王的院子陪他用早膳,也赶到了燕北王的院子。

他迈进门槛,便看到了与燕北王言笑晏晏闲聊的叶裳和苏风暖,叶裳休息了一日,较来时气色好了许多,坐在那里,雅致清贵,苏风暖一改多日来的疲惫之色,眉目清丽,看起来也是气色极好,他暗叹,真是女大不中留,照如今他们这情形,看来让苏风暖继任燕北王是半丝戏也没有了。

想到燕北的未来,他不由得染上了一层愁云。

苏风暖见苏镇迈进门槛后,就挂着一脸愁相,笑着挑眉,“二叔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便愁眉苦脸,又有什么难事儿不成?”

叶裳起身给苏镇见礼。

苏镇对叶裳摆摆手,道,“燕北王府也不是讲究礼数规矩的府邸,以后不必多礼了,坐。”话落,对苏风暖道,“你我为何愁眉苦脸?你不继任燕北王的话,我一想到将来燕北无人继承王位,我便愁上心头。”

叶裳落座后,正好听清了这句话,转头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对他挤了一下眼睛,不以为然地对苏镇,“二叔多虑了,两位堂兄从麓山书院学成归来,定有能力支撑起燕北王府。我一个女儿家,心愿不过是护着喜欢的人相守一世,这燕北祖业和家国天下事儿,我却没那么大的心来装。偶尔为之便罢了,若是承担起责任重担,却是做不来。”

叶裳闻言露出愉悦满足的笑意。

苏镇顿时对苏风暖瞪眼,“若是你那两位堂兄是个能支撑起燕北王府的人才,我还用得着愁?他们是我的儿子,所谓知子莫若父,他们就算在麓山书院待上一辈子,恐怕也是南城大器。”

苏风暖道,“二叔未免将两位堂兄看得太低了,麓山书院本就门槛极高,他们若是不成器的子弟,是进不了麓山书院的。只不过你总拿两位堂兄与我比,我师承望帝山,受无尽之苦,才学有所成,您拿他们比我,却是不该。”

苏镇道,“你得虽然有道理,但他们是我儿子,我了解他们,他们与我一样,不是当燕北王的料。有些才能是不错,但没有大能。你爹当年执意离开燕北,将燕北王世子的位置给了我,我这些年坐的累。北周入侵,我无力保住燕北城,若非你来,燕北就倾覆了。如今燕北被荼毒成这个样子,如今有你在,燕北逐步恢复,可是若你离开燕北,以后燕北无人治理,怕是会成南齐的最贫瘠之地。那样的话,百姓的日子可见会何其难过?”

苏风暖揉揉额头,无奈地道,“二叔,你又老生常谈了。我已经过了,就算我不继任燕北王,我也不会对燕北置之不理的,放心。”

苏镇闻言不再与苏风暖,而是看向叶裳,对他道,“叶世子,对于让缘缘继任燕北王之事,你可有意见?”

叶裳眸光微动,了悟苏镇这是从苏风暖那里打不通这面墙,转而想从他这里攻破了。否则既然是老生常谈之事,想必已经被苏风暖拒绝了数次,如今又被摊在他面前,自然是还没死心。他浅浅一笑,道,“无论是燕北苏家任何人继任燕北王,只要我与暖暖在这世上一日,都不会对燕北不闻不问。二叔放心好了。”

苏镇没想到叶裳也是如此干脆不给面子地拒绝他,他一时没了话,看向燕北王。

燕北王自从见了叶裳后,这两日似乎已经想开了,不再执着让苏风暖继任燕北王之事了,见苏镇又碰了钉子,他笑着摆手,“罢了,她不愿意继任燕北王,就不继任。她得也有道理,苏澈掌管西境百万兵马,京中苏府一门已经是手握重兵的荣耀门庭,更惶论,她赐婚给叶世子,容安王府无论在宗室,还是在朝野,都举足轻重。还有江南叶家,若再加上我们燕北苏家,她毕竟身为女子,虽然没有比她再合适能承担起燕北重任的人,但身份太重,确实不是好事儿。”

苏镇闻言彻底作罢,叹了口气道,“好,我再不提就是了。”

此话告一段落后,苏镇便与叶裳闲谈起来。

天下关于容安王府叶世子的传言没有一箩筐也有一簸箕,传言最多的是叶世子纨绔到若是不高兴了,连皇上的面子也甩。京中各府邸武大臣们,平时没一人主动惹他,能避则避。他与人话,从来就是散漫不经心的。

今日,苏镇与叶裳言谈半晌后,便发现果然传言是不能尽信的,叶裳明明是很温和有礼善于言谈的,言行举止端的是王孙公子的贵气,无论他什么,他都有独到的见解。与他闲谈,竟然让活了半辈子的他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短短时间,苏镇对叶裳更是好感骤增,暗暗感叹苏风暖眼光不错。

燕北王越看叶裳也越是喜欢,笑容比平日都多了,吃过早膳后,他和苏镇已经将叶裳一口一个叶世子的称呼改成了一口一个裳了。

苏风暖坐在一旁,想着若是论哄人,叶裳认第二,天下怕是没人敢认第一,他在长辈面前认真地扮起乖孩子来,像模像样,没有哪个长辈不喜欢这样的他。

因大雪后,天气放晴,苏镇又要忙着继续修葺完善燕北城,饭后便前去忙了,临走前,嘱咐叶裳好好歇着,好好养伤。又嘱咐苏风暖别急着干活,好好陪着叶裳一起养伤。

苏镇离开后,苏风暖和叶裳出了燕北王的院子。

迈出门槛后,苏风暖好笑地对他道,“叶世子,你这哄人的本事是从哪儿学的?愈发炉火纯青了。”

叶裳笑着看了她一眼,“无师自通。”

苏风暖拱手,“女子甘拜下风。”

叶裳轻笑,点了她一下额头,压低声音,“我总要让别人都知道,嫁给我,总不至于真委屈了你。”

苏风暖喷笑,“你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叶裳扶额,“没办法,娶个太有本事的妻子,总是压力大些,不用心不行。”

苏风暖又气又笑,对他问,“是回去歇着?还是我带着你出去转转燕北城?”

叶裳道,“出去转转。”

苏风暖点头,伸手招来一人,对他吩咐,“去备车,我带叶世子出府去转转燕北城。”话落,又吩咐,“在车里备一个大一点儿的暖炉。”

“是。”那人应声,立即去了。

苏风暖和叶裳向府门口走去,府中下人们在雪后都出来扫雪,见到二人,都恭敬地见礼。

二人来到门口,有人已经备好了马车,苏风暖和叶裳上了马车,正准备离开时,听见府内有人喊“等等我们”的话,苏风暖挑开帘幕,见秋华和苏思萱匆匆从府内跑了出来,她不客气地落下帘幕,吩咐车夫,“不必等她们,走。”

车夫应声,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燕北王府。

秋华和苏思萱来到门口,只见马车已经走远了,二人对看一眼,相顾无语。

她们认识苏风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知道她不给面子的时候是丝毫不客气,容安王府的叶世子没来燕北之前,她是每日如陀螺一般忙着处理燕北事物没空理会她们,如今叶世子来了,她推了燕北的事务,一心陪着叶世子,也没空理她们。

真是人比人得气死,显然叶世子在她心中的地位比她们这两个妹妹高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秋华郁闷地道,“他们怕我们打扰他们,不带着我们去玩,我们自己去玩!”

苏思萱点头。

于是,二人又命人备了马车。

叶裳倚着车壁,看着苏风暖毫不客气地落下车帘吩咐车夫赶车,一时好笑地看着她,“这么不给面子,不怕引起你那两位妹妹的怨言?”

苏风暖道,“她们习惯就好了。一个如年糕一般,喜欢粘人,一个话多胎噪。让她们自己玩去好了,带着麻烦。”

叶裳闻言道,“既然如此,可真是明智之举。”

苏风暖不置可否。

大雪过后,不止各府内在清扫积雪,街道上也有士兵在清扫积雪。

来到主街道后,叶裳挑着车帘子沿街看着燕北城,苏风暖与他了战前燕北的样貌,刻意地纠正了他信中的错误想法,着重地强调了若非北周入侵,燕北何其繁华,不是不毛之地。

叶裳诚然地笑着点头。

途经沿街店铺时,苏风暖又与他了谁家的酒酿的好,谁家的烧鸡做的好,谁家的菜最好吃,以及谁家红楼的姑娘长得美等等,到谁家清倌楼里的倌眉目清秀可餐时,叶裳的脸刷地黑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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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游城叙话

苏风暖瞧着叶裳黑脸的模样,一时间畅快地大笑起来。

叶裳见她笑开的眉目如花,抬手挥落了马车的帘幕,将她一把拽到了怀里,俯身低头重重地吻住了她。

苏风暖的笑声戛然而止。

叶裳惩罚似地吻了个够,才放开了她,看着他,声音沙哑地问,“谁家清倌楼里的倌秀色可餐?你再,嗯?”

苏风暖自然再不出来了,无语地看着叶裳,翻脸就翻脸,当他的脸是书吗?

叶裳见她不吭声了,心下才算舒服了些,警告道,“以后你敢再进这种地方,我就让人将南齐的清倌楼都封了。”

苏风暖瞅着他,忍不住声,“你把南齐的清倌楼都封了,倌们为了谋生计该都涌去北周了,北周清倌楼的生意一准红火,这可是带动了北周的民生大计了。”

叶裳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道,“男色之风盛行,又是什么好事儿?贵人的玩物?妇人的消遣?没有也罢。”

苏风暖闻言叹了口气,“有些人,生来就清贫低人一等,命如草芥,为谋生计,委身人下,也是不得已。”

叶裳闻言不语。

苏风暖转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他的腿,伸手拽了他的手握在手里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轻声道,“这个天下,有各色各样的人,为了讨生活,不得已地做许多污秽阴暗的事儿。但也不能因此就觉得他们卑贱如泥,若是天下大同,长治久安,国之荣幸,百姓人人富足,那么又有多少人愿自甘下贱?少之又少。”

叶裳沉默不语。

苏风暖又道,“从二叔将燕北的庶务交给我后,我用了这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让燕北荣盛了。可惜,燕北不能养私兵,这是惯例,北周入侵,燕北就毁在了兵弱上。使得我这几年的辛苦付之流水。如今的燕北,就如一盘残羹,要先将这些残羹收拾了,才能重新地做一盘美味。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

叶裳看着她道,“南齐不强,燕北一地强了又有何用?”

苏风暖点头,怅然道,“是啊,南齐重轻武害人,但好在皇上如今意识到若想不被北周欺,就该武兼之。”

叶裳轻嘲,“意识到又有何用?泱泱大国,兵事积弱已久,皇上本就身体孱弱,近来内忧外患之下,皇上日夜忧急,寝食难安,身体更是大不如前了,能支撑多久,都是不好之事。”

苏风暖闻言暗暗心惊,但想到皇上确实一直身体不好,这一年来,内忧外患,朝事繁重,他身体有支撑不住之势,也实属正常,旁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他这个一国之君。她问,“太子呢?如何了?”

叶裳道,“太子醒来后,前事尽忘,如今被皇上安置在了宫里,本就已成废人,如今又没了记忆,废太子是早晚之事。”

苏风暖点头,北周入侵燕北,西境兴兵,同时孙泽玉查办两大旧案牵扯的安国公府、景阳侯府一众人等,到如今,西境依旧在打仗,皇上一直没抽出空理会太子之事,只能先将他安置在宫中,待抽出空来后,废了太子,还要重新选继承人,这又是一个大难题了。

她叹了口气,“皇上也不易。”

叶裳笑了笑,寡淡地道,“谁又容易了?”

苏风暖诚然地点头,谁都不容易,就算是她,一直以来,扪心自问,也没有觉得自己比别人活的容易。为了护想护的人,她也吃了无数的苦。叶裳多年来独自一人守着偌大的容安王府,时常受热毒所苦,更是不易。

想到他身上的热毒,有两三个月没发作了,她一时又涌上沉重。

叶裳看着苏风暖,轻轻描绘她的眉眼,对她道,“今日再休息一日,明日我与你一起处理燕北事务!”

苏风暖点头。

叶裳又道,“你的两位堂兄年岁不了,也该从麓山书院结业归家了?燕北的重担不能总被你一直扛着,也该让他们回来担负了。”

苏风暖道,“早先爷爷和二叔打算让我继任燕北王,便将两位堂兄送去了麓山书院,如今我才知道他们的打算,是断然不能接受的继任燕北王的。的确是该让他们回来了。北周侵犯燕北,出了这么的大事儿,他们总该得到了消息?但当初二叔将他们送去麓山书院时对院首交代了,没有他的话,不准二人归家。”

叶裳道,“麓山书院距离燕北毕竟路遥,早先北周侵犯燕北的消息一直捂着,不被人知,如今北周退兵,才传遍了天下。他们即便知晓消息,估摸着也就是最近之事。兴许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也不定。”

苏风暖点头,“燕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毕竟是燕北苏家的子孙,一旦知晓,即便有二叔的命令,势必也不能再遵从地赶回来。”话落,叹道,“他们回来就好了,我也能脱身了。”

叶裳弯起嘴角,“你是我的,自然不能留在燕北。”

苏风暖失笑,对他道,“你我在燕北养些日子伤,再帮着处理些事情后,就离开燕北。”话落,又道,“不过我打算去一趟西境。”

叶裳扬眉,“不放心大将军?”

苏风暖点头,“楚含心机奇诡,心狠手辣,是个狠角色,不算是个君子,被逼到一定的地步,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父亲还是太君子了,行事磊落不,用兵也大多是磊落之法,上一次便中了他毒计受伤,这一次虽然占据了优势,但也难保有变,恐不是他的对手。”

叶裳点头,“听你的,我们先在燕北待上一阵子,以苏大将军之能,自然不会这么快就让楚含算计收复失地。待你我伤势好的差不多,燕北事情也办的差不多后,便前往西境。”

苏风暖颔首,掐指计算了一下道,“再待半个月,总能差不多了,我那两位堂兄即便路远,那时应该也回来了。”

叶裳颔首,“好。”

二人坐着马车绕着燕北城转了半日后,才折回了燕北王府。

入得府门后,有府卫见了苏风暖,禀告道,“大姐,有您的信函,是京城送来的。”

苏风暖问,“在哪里?”

“在老王爷处,是随朝廷的书一并送来的。”府卫道。

苏风暖点头,与叶裳一起去了燕北王的住处。

燕北王正在阅京城来的书,见苏风暖和叶裳回来了,心情很好地笑着问,“你们围着燕北城转了半日,可有什么心得?”

苏风暖道,“心得就是您该跟二叔了,让我那两位堂哥从麓山书院回来。他们才是燕北苏家未来的支柱,总要回家来接这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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