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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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皇后忽然笑道,“本宫听闻丞相府孙小姐弹琴,苏小姐剑舞,琴武相和,相得益彰,十分精彩,连丞相见了都赞不绝口,不知今日可也让我们观上一观?”

皇帝笑道,“她的剑舞朕倒是见过,确实精妙绝伦,不过当日是以宫中师弹奏琴曲,朕也并没有见过孙小姐弹琴苏丫头剑舞。今日也可以一观。”

苏风暖又是无言,她娘果然说对了,今日她不得消停。

皇后先问向孙晴雪,“孙小姐,你意下如何?”

孙晴雪隔着桌席看了苏风暖一眼,见她一脸无语,她恭谨地道,“回皇后娘娘,晴雪没有意见,只是苏妹妹又要论棋,又要剑舞,恐怕会很累……”

皇后笑道,“本宫听闻习武之人精力都较常人旺盛,苏小姐应该可以胜任。”

孙晴雪只能住了口。

苏风暖没接话。

这时太后笑着说,“哀家听闻苏小姐似乎也擅画?今日严公公拿一幅画出宫去请裱画师给裱上,那裱画师据说不久前正看过一幅苏小姐做的画,涟涟赞叹说是好画,不知比景阳侯府的沈小姐画技如何?哀家也想见见。”

苏风暖彻底无言,转头看向叶裳。

叶裳似乎也颇为无语,一张脸面色不太好看。

苏风暖暗想这皇上、皇后、太后可都真给她面子,拿出京中三美与她放在一起比较。也太看得起她了。她若是应了,今日非得累死她?也让所有人将她当猴看了,她非必要的情况下,素来不喜欢人前现眼。若是不应?岂不是一下子就打了皇上、太后、皇后三张脸面?

太后笑着问,“苏小姐意下如何?你明明会这些,却偏偏不报名,这是为何?”

苏风暖先看了一眼孙晴雪,见她一脸担心,又看了一眼沈芝兰,见她正看着她,一双眼睛却焦在了叶裳身上,她微微挑眉,这沈小姐怕也如许灵依一般,痴人一个。她暗骂叶裳这个祸害。

她想着不能三个都推了,总要选一个,既让人不觉得被打脸,也能过了这关不惹一身腥。于是,放下酒盏,笑吟吟地道,“皇上、太后、皇后,您三位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自小与我师兄跟前学的棋艺多些,尚可一试,至于剑舞,今日这满殿酒席,不太适合?万一我剑脱手飞了,伤了人,可就不好了,皇后娘娘若是想看,不在这一日,反正我也惯会舞刀弄剑。至于作画,这个嘛……”

太后立即问,“如何?”

苏风暖故意不说,抬手招来一个小太监,对那小太监耳语一句,那小太监顿时惊异地睁大眼睛,然后,红了脸,跑去了太后身边,对着太后耳语了一句,太后听罢,看着苏风暖,一时无语。

苏风暖依旧笑吟吟地看着太后,说道,“我的画,实在拿不出手,太后您确定要当殿让我展示?”

太后自然不可能让她当殿在这样的日子口画春宫图,无言半晌后,摆手,“罢了罢了,哀家也就这么一说。既然拿不出手,就不必了。”

皇后这时也笑着说,“本宫倒是忘了,今日这大殿满席都是人,确实不方便舞剑,那就改日。”

苏风暖一下解决了俩,心情舒畅,笑着点头。

皇帝见苏风暖博了太后的面子,博了皇后的面子,独独没博他的面子,他自然高兴。虽然他自然知道苏风暖擅画,军器监破败的景象深刻地记在他脑中,他当时对南齐军器监成那般模样十分气愤,一时没顾上欣赏她的画,待之后却恍然想着她画技传神,确实难得。

不过他也知晓了苏风暖几分脾性,今日能看看她与许灵依下棋,百年极不错了,也不再多言。

礼部侍者按照名单顺序,一次喊各府小姐们登台展示才艺。

各府小姐们使出浑身解数,有当殿展示绣工的,双面刺绣、各种绣法,令人大开眼界;有当殿展示插花的,有当殿展示作诗的、有人弹奏古筝、琵琶、短笛等等……

五花八门。

小姐们想要夺得今日皇上赏赐的彩头,自然卯足了劲,尤其是都技巧地避开了京中三美所擅长之技艺。孙晴雪的琴、许灵依的棋、沈芝兰的画。

宴席过半时,许灵依由人陪着,进了大殿。

许灵依显然是仔细地打扮了一番,一身浅粉的裙子,勾着镶花边,裙摆上绣着点点粉红色的梅花,看起来娇柔美丽,端庄优雅。

许灵依寻常不爱穿粉色裙装,今日却做了这个打扮,众人看着她,都齐齐看向苏风暖。

苏夫人喜欢粉色,苏风暖做的衣服里,几乎全是粉色,各种粉色式样的衣裙,今日她打扮明媚清丽,但偏偏她坐没坐样,倚着桌案,手里拿着酒杯,一只胳膊支着腿,看起来实在不大家闺秀。

这样一对比,许灵依是十足十的大家闺秀。

众人都齐齐想着,皇上大力推举苏风暖的棋艺,不知道她的棋艺是否如她的武功一样,真正令人刮目相看。棋艺高之雅洁,聪慧之人,棋艺才下的好。毕竟她这样看起来,实在像是不学无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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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相思成疾

许灵依进了大殿后,十分恭敬规矩标准的以大家闺秀之礼拜见皇上、太后、皇后。

满殿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许灵依身上,想着国丈府出过两任皇后,许小姐这般闺仪,的确不枉国丈府礼数严苛的名声。

皇帝见许灵依来了,笑着抬手,“快起来,朕听闻你身体不适,是何症状?苏小姐医术高绝,你若是实在乏力严重,让她给你看看诊。往年中秋佳节你都未曾错过,朕想着,今年也不该错过。”

许灵依站起身,目光四下看了一圈,便看到了坐在苏府席面上的叶裳和苏风暖,她目光顿了顿,温婉平静地道谢,“多谢皇上记挂着灵依,我的确身体不适,也不知是何症状,劳烦苏小姐了。”

皇帝闻言对苏府席面喊道,“苏丫头,你过来。”

苏风暖没想到皇上说让她帮许灵依看看,许灵依还真应了,她原以为这许小姐是会推辞一番,打死也不会让她看诊的,她如今看着叶裳的目光,若是说她对叶裳已经放下,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如今让她看诊,难道是要对她逆行挑战了吗?

众人的目光都齐齐向苏风暖看来。

南齐京城无人不知许小姐对叶世子一片痴心,如今叶世子亲自求婚另娶苏小姐,皇上今日又让二人比试棋艺,很多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旁观起来。

苏风暖想着自古看戏的人都不怕戏热闹,她不信皇上不明白,可今日非要弄出这么一出戏,又是让她给许灵依看诊,又是让她和许灵依比试棋艺,虽然她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什么目的,但她总不能不应战。

于是,她放下酒盏,笑着要起身。

许灵依忽然说,“本就是劳烦苏小姐,还是我自己走过去。”

苏风暖闻言顿时止了起身的打算。

皇帝闻言笑道,“好,那丫头喝了不少酒,免得起来撞翻桌子,你过去也好。”

许灵依抬步走向苏府席面。

叶裳从许灵依进殿,便不曾看过去一眼,如今更是眼皮也不抬,只动手给苏风暖夹菜,将她面前的碟子夹了高高的一摞。

苏夫人心里也暗怪皇上多事儿,没事儿找事儿,但既然他是皇上,她也不能公然地将比试棋艺反驳回去,对于许灵依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粉来说,她暗叹,好好的一个国丈府小姐,执念太深,到底不是好事儿,又看叶裳,见他眼皮都不抬,似乎给苏风暖夹菜就是唯一要做的事儿,十分满意。

当然,满殿众人也都看到了叶裳的动作,有人觉得叶世子太不近人情了些,枉顾许小姐一番痴心,有人觉得叶裳做得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他如今一心要娶苏小姐,当着未来丈母娘的面,若是怜惜旁人,那这婚事儿估计就吹了,苏夫人对女儿身上,可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

许灵依来到苏府席面前,对苏夫人和叶裳一礼,然后转头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笑看着她,如对待寻常病者,对不远处席面的孟太医说,“劳烦孟太医给我一根线,我虽是女子,也不能白摸许小姐的玉手,占她的便宜。还是丝线把脉好些。”

众人见她言语无忌,这是调戏许小姐?一时都颇为无语。

叶裳这时头也不抬地说,“是该用丝线,你的手也金贵着呢,除了给我把脉,不该碰别人的手。”话落,补充,“女子也不行。”

苏风暖嘴角抽了抽,偏头瞪了叶裳一眼,低声说,“有你什么事儿?多话!”

叶裳顿时住了嘴。

但他那句话众人听得清楚,一时间想着这二人可真是般配,都是一样的言语无忌不像样子。

许灵依平静的面色微变,到底是对叶裳痴心在意,听到她这样说,一时有些受不住。但经历了险些被叶裳亲手杀死之事,她比从前更能受得住些,一时没说话。

孟太医闻言,连忙将自己随身带的药箱子拿出来,匆匆起身,将整个药箱子都给了苏风暖。

苏风暖打开药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根线绳,只见她轻轻一甩手,线绳便缠在了许灵依手腕上,然后她按着线绳凝思把脉。

众人见她这一手露得漂亮,不由暗暗赞叹。

孟太医在一旁激动地说,“苏小姐这样的手法干脆利落,老夫佩服,佩服啊。”

苏风暖偏头对他一笑,“你若是会武功,也能做得到。”

孟太医怅然道,“老夫昔日一心学医,无心习武,如今见苏小姐医武双才,着实敬佩,悔之晚矣啊。”

苏风暖见他不走,在一旁看着,便笑着与他闲话,“我本不爱医术,却是被逼着学的。”

孟太医惊讶,“不知苏小姐是被何人逼着学的?逼着学也能学得大成,显然苏小姐天资聪颖,老夫一生学医,不及苏小姐一半。”

苏风暖失笑,“孟太医勿要自贬,只不过我专喜欢疑难杂症而已,在这方便下的功夫便深了些。论基本医道,我不见得有你懂。”

孟太医深知一个医术绝顶之人,怎么能学不好基本医道?她在这满殿之中这样说,无非是为了他顾全颜面,他着实感动,连连摇头,等着他解答刚刚那话。

叶裳在一旁插口说,“是被我逼的。”

孟太医顿时惊异。

苏风暖偏头瞅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胡说八道什么。”话落,她撤回绳线,看着许灵依,想着她对叶裳痴狂,已经到相思成疾的地步了吗?她暗叹一声,正儿八经地以一个医者的身份说,“许小姐身体困弱,忧思盛溢,心火郁结,想必时常觉得胸闷气短,头晕悬晃,时常晕厥?”

许灵依看着她,没说话。

苏风暖将线绳放入药箱,从中拿出纸笔,刷刷地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她说,“这个病虽然是小病,但久患成疾,恐有性命之忧,还是不可大意。这是药方,每日三次,服用月余,应该就会无大碍了。”

许灵依不接药方,只看着她。

孟太医在一旁接过药方,看过之后,对许灵依说,“许小姐,可不可以让老夫也给你把把脉?”

许灵依这才偏头看了一眼孟太医,轻轻地点了点头头,“有劳孟太医了。”

孟太医也用线绳拴在了许灵依手腕上,给他以绳探脉。

片刻后,他放下手,对苏风暖更是推崇敬佩,“苏小姐的方子妙啊,妙,老夫自认开不出这样的药方。”话落,她对许灵依说,“可否容老夫抄录一份,再给许小姐?”

许灵依没说话。

孟太医又试探地问了一遍,“许小姐?”

许灵依慢慢地点了一下头,“孟太医抄录。”话落,对苏风暖压制着情绪说,“多谢苏小姐。”

许云初这时离席走过来,对苏风暖拱手道谢。

苏风暖笑着看了许云初一眼,懒洋洋地道,“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小国舅客气了。”

叶裳这时终于抬起眼皮,看了许云初一眼,对他颇为清淡地道,“小国舅若是谢她,不如谢我,记我账上,改日请我吃酒好了。”

许云初眸光微动,微笑,“待叶世子养好伤,云初一定备酒相待。”

叶裳点点头,不再多言,收回视线,催促苏风暖,“你只喝酒了,都没吃多少,快吃。”

苏风暖低头,这才发现她面前的碟子已经堆成了山,她看着,一时颇为无语。

自然许灵依和许云初也见到了,许灵依咬唇,转身向国丈府的席面走去,许云初笑了一下,也回了国丈府的席面。

孟太医很快就抄录好了药方子,送去了国丈府的席面前给许灵依。

许灵依当着众人的面,接了药方子,转头递给了许云初,“哥哥,你帮我收着,免得我弄丢了。”

许云初看了许灵依一眼,接过了药方子,揣进了怀里。

国丈看了他的孙子和孙女一眼,没说话。

皇帝这时笑着说,“依朕看,赶明儿朕下一道旨意,让苏丫头进太医院当值好了。朕给你封个官职。”

满殿众人齐齐一怔,都看向皇帝,太医院虽然有女医正,但是都没有品级,女子地位不高。是专给后宫没品级的妃嫔小主们设的。女子封官职之说,从来没有,哪怕只是太医院。

苏风暖立即扬声说,“皇上,您若是不怕我将太医院当马场,没事儿在太医院里拉着人赛马,抓着人斗蛐蛐,逮住人玩吊牌,您只管让我进太医院。拿着您的俸禄,有地方玩耍,似乎也还不错。”

她这话一说,众人顿时都黑了脸。

皇帝被气笑,“你当太医院是什么地方?胡闹!罢了,就当朕没说。”

苏风暖见他收回了话,也跟着住了口,收回视线,低头吃叶裳夹给他的菜,同时想着,原来皇上让她给许灵依把脉,是想当着满殿武朝臣的面,打破南齐女子不入朝的先例吗?可惜,她对太医院没兴趣,也不想入朝。

那么,他让她与许灵依避世棋艺,又打的什么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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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棋局对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京中小姐们展示的才艺进行了大半时,礼部侍者喊出许灵依和苏风暖棋局对弈的名字时,满殿众人齐齐振奋了心神——小-说——

许灵依向苏风暖这边看过来一眼,然后起座,脊背挺得笔直,走向备好的棋桌。

苏风暖接受到了许灵依的那一眼,虽然极快,但她还是捕捉到了她的轻视藐视和不屑一顾。仿佛是碍于皇上命令,才不得已与她对弈,否则她根本就不配与她对弈一局。

苏风暖微微一笑,放下酒盏,慢悠悠地站起身,随意地离席,也走向了备好的棋桌。

二人对坐之后,有人点上了香炉,袅袅香烟,十分好闻,沁人心脾。

苏风暖想起关于许灵依的评语:袖手挽帘雪打梅,香炉不点不成局。天下传言,与许小姐对弈一局是莫大的荣幸。看来她今日荣幸当真不小。

但有时候一个人被捧得太高了,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跌下来的痛?

她拈了一枚棋子在手,微微偏头去看许云初。

许云初微抿着唇,见她看来,他握着酒盏的手轻轻地紧攥了一下,不过是须臾之间,便微不可见地对她点了一下头。

苏风暖收回视线,把玩着棋子,神色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许灵依看着她,端正姿态,神色带有三分矜贵,七分自傲地开口,“苏小姐,棋是圣者高雅之技,你这般模样作态,是低俗了圣者之学技。”

苏风暖闻言一笑,洒意地道,“高雅之技在于心态,不是在于作态,神形之间,在于神,而不在于形。许小姐爱棋成痴,才误了棋技本身不过是娱人之物,过于高台它了。”

许灵依顿时一噎,脸色霎时被噎得极不好看,她引以为傲的棋艺,如今在她眼里,不过是娱人之物吗?她声音僵硬地说,“苏小姐这般说话,是有胜我之能吗?才如此大言不惭,辱圣人传承之技。”

苏风暖眸光动了动,懒洋洋一笑,“我自幼跟随道人师父学艺,主修武学医术,至于棋术一道,还真说不上精通,也未曾好好学过,不敢说能胜了许小姐。”顿了顿,她道,“我刚刚的说法,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许小姐所说的有辱圣人传承之技的说法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在我看来,下棋娱耍,确实不如武学医术实用。”

许灵依面色有些挂不住,目光终于破碎出冷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但望苏小姐不负我点这一局香炉。”

苏风暖笑着点头。

众人看着二人,一个坐姿端正,一个仪态散漫,都是美人,十分养眼夺目,南齐京中都是如许灵依一般的女子,美虽美矣,看久了,不免乏味,而苏风暖虽然没形没样,但无论怎么看,发现更惬意耐看些。

众人又听着二人言语,发现苏风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许灵依的棋艺是出了名的,不止京都盛传,天下都有名。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皇上让许灵依和苏风暖下棋,纯碎是为了给今日这中秋节添些热闹而已,这一局胜负早已经分出,苏风暖的棋艺必然不会是许灵依的对手。

太后、皇后、国丈也这样以为。

苏夫人见二人说了两句话,言语不太和后,便对弈起来,她转头,悄悄地对叶裳问,“小裳,你说暖儿能下得过许小姐吗?”

叶裳头也不抬地说,“自然能。”

苏夫人看着他笑着说,“你这孩子,在你眼里,暖儿自然是样样都是好的,她即便输了下不过,你也会说她能赢。但许小姐的棋艺可是出了名的,这名声不是虚假的。”

叶裳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苏风暖,见她随意地把玩着棋子,带着一贯的随意和漫不经心,在许灵依落子后,她随后就落下一枚棋子,连想都不想,他收回视线,对苏夫人笑了一下,温声说,“伯母,您可能不知道,她口中的疯道人师傅,承袭望帝山帝师一脉,是正统传人。她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赢得了许灵依。”

苏夫人愣了一下,立即悄声说,“我怎么没听她说过她的疯道人师傅是承袭望帝山帝师一脉?不是游方道人吗?”

叶裳微笑,“不是,否则您以为江南叶家怎么会把唯一的嫡子继承人交托给个游方疯道人学艺?”

苏夫人失言半晌,哑然失笑,对苏风暖笑骂道,“这个混账丫头,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竟然成了望帝山帝师一脉的传人。”

叶裳收了笑意,“她的命并不好,望帝山帝师一脉收徒极其严苛不说,受艺也较常人辛苦万倍之多。非真金不能火炼。忍常人不能忍,受常人不能受,才能成就常人不能之能。否则,望帝山也不会名留千载,至今不败了。”

苏夫人想起苏风暖在燕北苏家的无忘谷里被关了一个月受的苦,皆是出自她师傅对她的磨练,她一时欷歔地点头,“说得对,确实苦了暖儿了,怪不得她每年回家都住不两日,就急急离开,我曾经还用过不少办法要将她关在家里,但总是关不住,后来也就随她了。这孩子,这么多年,都没说过她受多少苦,她身上总是带伤,我一直以为是她在外面跟人打架胡闹留下的。”

叶裳道,“她虽然爱与苏三兄打架,但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让她动手的。”

苏夫人看着叶裳,欣慰地感叹说,“我这个当娘的都不如你了解暖儿,真是失败。”

叶裳微笑,“伯母生她养她,与我看她待她自然是不同的。您对她千宠万宠,我对她则是予取予求。她能有如今的性情,跟您的宠有关,也与我的求有关,您不是失败,我做得有时才失败。虽自认为了解她,但也未曾全部了解她。”

苏夫人微笑着说,“慢慢来,你们自小虽认识,多年来往不断,但也不曾长时间相处过。如今正是磨砺期,过了这一阶段,便契合了。”

叶裳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二人说话间,苏风暖和许灵依的棋局已经走了一半。

许灵依起初落子如雨珠落地,十分快速,棋下了一半后,却渐渐地慢了下来,神色凝然,眉头微蹙。苏风暖一如往常,随意且漫不经心,看着她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她不是在比试对弈,而是在闲暇玩耍。

殿内的众人一致都看着二人,有好事儿者如陈述、沈琪、齐舒等人,私下里拉了不少贵裔府邸的子弟开起了赌局。赌许灵依和苏风暖到底谁赢谁输。

许灵依的棋艺众人皆知,天下也有传颂国丈府小姐棋艺高绝,能与她下一局三生有幸之言。所以,押她的人十之**。

陈述自然押的是苏风暖。

刘焱看了看叶裳,也押了苏菲能。

沈琪见陈述和刘焱都押了苏风暖,对二人问,“你们觉得苏小姐真能赢得过许小姐吗?”

陈述点头,“我觉得赢得过,赢不过我也押她。”

刘焱道,“我不知道能不能赢得过,但叶哥哥喜欢苏小姐,我就押苏小姐。”

沈琪无语。

齐舒琢磨了一下,咬牙道,“咱们是叶裳的兄弟,自然要向着他喜欢的要娶的人,我也押苏小姐。”

沈琪闻言也咬牙押了苏风暖。

国丈看着二人对弈过半,许灵依落子越来越慢,而苏风暖似乎还是随意玩耍般不过脑子思量地落子,他转头对许云初问,“你觉得你妹妹这一次赢得过苏风暖吗?”

许云初抿了一口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国丈见此,脸色不好看,但没再说话。

棋局下了大半个时辰后,殿内众人见许灵依许久才落一子,而苏风暖不知何时让人给她拿了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而她就那样喝着酒,捏着花生米抛进嘴里,也不催促许灵依,悠然自得。

这时,早先觉得许灵依一定会赢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怕是许灵依要输了,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许小姐颇负盛名的棋艺竟然不能速战速决地赢过苏小姐。反而这样看起来,似乎有落于下风的势头。

一个时辰后,二人手中皆剩下一子,轮到许灵依先落子,但她的棋子在手中拿了两盏茶依然迟迟不落下,眉头深拧。苏风暖吃光了碟子里的花生米,喝光了一壶酒后,无聊地把玩着空酒壶。

殿内众人觉得这一局棋下得实在是长,有爱棋者,在一旁观棋,也一样眉头深锁。

皇帝终于没了耐心,开口催促道,“许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该落你手里的那颗子了。”

许灵依闻言心神一醒,猛地一咬牙,将手中的棋子落在了一处,然后,她抬眼,死死地盯着苏风暖。

苏风暖见她将棋子落在那一处,嘴角细微地笑了一下,放下了空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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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燕北告急)

苏风暖手里还攥着一枚棋子,这一枚棋子由她来定输赢胜负。

她刚放下空酒壶,还没落子,外面传来一声高声禀告,“皇上,有一名女子闯入了皇宫,说她有十分要紧关系人命的大事儿要立即见苏小姐,与宫门守卫打起来了。”

众人闻言齐齐想着,什么女子如此大胆,竟然敢擅闯皇宫,不想活了。

皇帝闻言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闻言一怔,谁闯入皇宫要见她?难道是涟涟?若是她的话,一定是十分紧急之事,否则不会这般直接闯到皇宫,她立即对皇上道,“既然是十分要紧关系人命的大事儿,一定是被逼急了,才闯进皇宫找我,皇上请她进来。”

皇帝闻言摆手,“让她进来!”

有人立即对外高喊一声,随着这声高喊声落,一声声的高喊声对外传了出去。

片刻,一名女子飞一般地闯入了大殿,她进入大殿后,眼睛四下看了一眼,也不对皇帝行叩拜之礼,便冲到了苏风暖身边,贴在她耳边,对她耳语了两句。

苏风暖面色大变,腾地站起身,就要冲出大殿。

这时,许灵依开口道,“苏小姐,你最后一颗棋子还未落下呢。”

苏风暖脚步一顿,随手将手中的棋子抛出,棋子如抛物线一般,被她抛落在了棋盘上。

众人只听得“叮”地一声响,那枚棋子力透棋盘,嵌入了里面。

苏风暖身形转眼间便到了殿门口。

“等等!”苏青忽然大喊了一声,从王府的席面前起身,离席追了出来。

这时,皇帝愣了一下后,也立即大喊,“苏丫头站住!”

苏风暖的脚本来已经迈出了殿门,忽然想起她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不太妥当,尤其是这样的大事儿,瞒不住,更何况上首坐在龙椅上的人是南齐的一国之君,她当即停住了脚步。

苏青先一步来到殿门口,一把拽住苏风暖问,“出了什么事儿?可是父亲?”

苏风暖回身看了苏青一眼,又看向皇帝,满殿众人的视线都望着他,皇帝的,叶裳的,苏夫人的,她外公外婆的,许云初的,林之孝的,还有叶家主的……

她压低声音对苏青说,“不是父亲,是北周三十万大军进犯燕北,燕北出事儿了。”

苏青面色一变。

苏风暖对苏青说完后,当机立断,以传音入密之术沉重地对皇帝耳语,“皇上,北周率兵三十万,攻打燕北王府,三十万兵马兵临城下,燕北王府五万府卫已经死伤过半。十万火急,我的人刚刚得到消息,我必须立即去燕北,再晚就来不及了。”

皇帝闻言面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

这时,叶裳和苏夫人也已经匆匆离席,来到了苏风暖面前,皆看着她。

苏风暖对叶裳和苏夫人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对皇帝说的话,话落后,对二人道,“我必须立即前往燕北,耽搁不得。”

苏夫人闻言急道,“怎么会这样?北周不是一直攻打西境吗?怎么突然攻打燕北?是不是消息有误?”

苏风暖见皇上这时也已经离席向殿门口走来,摇了摇头。

叶裳当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苏风暖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副身子,如何能与我骑快马千里奔波?不要命了?你安心在京中养伤。”

苏青立即道,“我与你一起去。”

苏风暖看着苏青,“三哥,你是要从的,别听说打仗便坐不住了,枉费外公和丞相对你一番辛苦栽培的心意。我一个人去燕北就好。”

苏夫人急道,“三十万兵马呢,不是小事儿,你一个人前去应付得过来吗?”

这时,皇帝已经来到近前,看了几人一眼,挥退了左右看守殿门的人。

苏夫人和苏青齐齐地后退了一步,其余门口守卫之人齐齐地退开数步。

满殿众人虽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但想着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儿,否则皇帝不会如此面色大变。难道边境出事儿了?苏大将军有难?一时不得而知。

皇帝对苏风暖沉声问,“消息可确实?”

苏风暖看向涟涟。

涟涟在告知了苏风暖消息后,便跟着她往外走,她与宫廷守卫打了一架,有些狼狈,这时就站在苏风暖身旁,闻言道,“消息确实无误,北周三十万大军围困了燕北王府,封锁了消息,已经六日了。若非姑娘让我打探叶公子的消息,恐怕还不知道燕北已经危在旦夕。”

皇帝一听已经六日,面色又是一变。

苏夫人和苏青也面色大变,虽然京城苏府早已经分出了燕北苏家,但也是一体同根。

苏风暖道,“燕北王府是南齐北方唯一的一道壁垒屏障,三十万大军围困燕北王府,即便燕北是铜墙铁壁,但也只有五万府兵。更何况,北周三十万大军围困燕北六日,京城竟然半丝消息不闻,恐怕不止北周入侵这么简单,定是有人在通往京城的外围做了内应封锁了燕北的消息。”

皇帝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当即取出一块令牌,递给苏风暖,“你只身一人去燕北有什么用?这是调遣京麓守兵的兵符,你拿去调遣二十万兵马,带去燕北,一定要保住燕北王府。”

苏风暖没伸手接,而是看着皇帝凝重地道,“京麓的兵马是守护京城安危的,轻易不能调离,万一京城有难,有人趁机作乱,如何保京中安危?”

皇帝闻言道,“京麓有三十万兵马,你带走二十万,还有十万兵马,可保京麓无事儿,朕一直关注江南叶家,没想到北周从燕北王府下手,实在出乎朕的预料。燕北不能出事儿。你只管带去。”

苏风暖依旧没接,而是看着皇帝,认真地说,“皇上,您不会忘了我手中有太祖传承的铁券符?可调天下兵马。”

皇帝闻言道,“朕自然没忘,朕也知道你的铁券符传自望帝山。”话落,他沉声道,“当年,望帝山尊师有一则批语,铁券符出,帝师令动,天下再度生灵涂炭,白骨荒芜,民不聊生。”话落,他叹了口气,“苏丫头啊,望帝山帝师一脉既然将铁券符传到你手中,既然将帝师令给了你,必有一定的道理。你宅心仁厚,不到万不得已,无论是你手中的铁券符,还是帝师令,都轻易不能动用。”

苏风暖闻言接过皇帝手中的兵符,对皇帝深施一礼,“皇上仁慈天下,圣主明君,南齐有皇上,是千万子民百姓之福。”话落,她直起身,“铁券符和帝师令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来调兵。我会尽我所能,保住燕北,皇上放心。”

皇帝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眼,对她摆手,“快去!燕北就交给你了。”

苏风暖攥紧兵符,看向叶裳。

叶裳无奈地对她点头,“去,小心些。”

苏风暖颔首,再不多言,快步向宫外而去。涟涟跟在苏风暖身后,也快步向宫外而去。

二人转眼便出了宫门。

皇帝站在门口,看着二人身影消失,片刻后,回身看了一眼叶裳,对小泉子吩咐,“请丞相、王大人、叶世子、小国舅、兵部尚书来御书房。其余人等,都散了!”

小泉子应了一声是,对殿内宣了一声。

皇帝抬步向御书房走去。

叶裳没立即跟去,而是转头看向苏夫人,见她面色惨白,神色焦急,他温声宽慰,“伯母别担心,燕北虽然只有五万兵马,但这些年勤于练兵,不曾懈怠。燕北王府也不是软柿子好拿捏的,不会轻易被北周拿下覆灭。暖儿前去,以她之能。定能保燕北无恙。”

苏青立即说,“是啊娘,别担心,皇上让她带走了二十万京麓兵马呢,一定会没事儿的。”

苏夫人双手合十祈祷,“佛祖保佑,但愿燕北无事儿,能来得及等到暖儿去相救。”

满殿众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听闻皇上传旨几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议事,其中有兵部尚书议事的事儿,一定不是小事儿,都齐齐料到一定是哪里发生了兵事。

孙丞相、王禄、叶裳、许云初、兵部尚书等一同去了御书房。

几人离开后,殿内一时乱糟糟,早已经忘了早先许灵依和苏风暖下棋之事,随着苏风暖急急如风一般地离开,都纷纷揣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许灵依坐在棋盘前,面色奇差无比,苏风暖最后落下的这一枚棋子,就如“啪”地一声打在了她脸上一般,让她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不过这时没人在意她,人们似乎都忘了这一局棋局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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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部署京都

苏风暖和涟涟出了皇宫后,直奔城门。``````

来到城门口,有人拦她,她拿出皇上的令牌,顺利地出了皇城。

来到京麓重地的大营,她拿出兵符。

驻守京麓重地的将军见到兵符,看着苏风暖,一时犹豫地道,“苏小姐,点兵二十万不是小事儿,京麓只有三十万兵马,若是调走二十万的话,万一京城出事儿……”

苏风暖沉声道,“若是京城出事儿,十万兵马也能应一时燃眉之急,但燕北十万火急,若是燕北倾覆,那么,南齐北境便再无阻挡北周侵犯之力,北周马踏北境,直入京城,南齐江山便危矣。燕北只五万府兵,如今折损过半,军情耽误不得。”

那名将军闻言咬牙道,“皇上将兵符交给了苏小姐,下官不敢不尊,请苏小姐点兵。”

苏风暖颔首。

一个时辰后,点齐二十万兵马,苏风暖一声令下,扬鞭打马,奔赴燕北。

那名将军目送她带着二十万兵马离开后,对身旁的副将说,“苏家人,无论男女,都有将门之风。”话落,又嘱咐,“你守好这十万兵马,我必须立即进宫一趟。”

副将点头。

那命将军立即出了军机大营,前往皇宫。

这时,皇帝正与丞相、王禄、叶裳、许云初等人在商议燕北之事。

北周三十万兵马侵犯南齐北境,燕北被围困了六日,却半丝消息没传到京城。这等大事儿,实在让人心中骇然。若非苏风暖的人得到消息急急闯入皇宫,恐怕京中还蒙在鼓里。

皇帝心中又气又怒,“怪不得北周二皇子楚含养好伤后在西境如此安分,不曾再度兴兵,原来是另有谋算,将主意打到了北境。燕北王府落座于燕北之地,有天然峰峦屏障,又有无忘谷天设之险。没想到,北周竟敢。”

丞相听闻此事,也是心中大骇,但还是对皇帝问,“皇上,苏小姐的消息可真确实无误?京中半丝消息也不闻,这消息若是有误,她带走京麓二十万兵马,那京城万一出事儿……”

皇帝摇头道,“苏丫头的消息来源朕信得过。”

叶裳这时开口道,“她常年奔波于江湖,自有一套消息网,作为安身立命应急之用。她身边的人皆是她的可信之人。她的人冒死闯皇宫,此事必然无误。”顿了顿,他又道,“早些日子,有人截杀外公,我等以为是意图江南叶家,注意力都放去了江南,没想到燕北出事儿,且六日过去,至今京中没得到半丝消息,可见有人与北周里应外合,筹谋已久,声东击西之计。”

丞相闻言道,“这样说来,若是消息无误的话,可大不妙啊。”

许云初这时开口道,“的确是不妙,国有内忧,如今又生外患。诸多事情应接不暇,京中也该做好防备。正如丞相所说,万一这二十万兵马刚被带走,京中再出别事儿,那么,京城也会危矣。”

皇帝点头,“朕叫你们议事,就是来商议此事,苏丫头带兵去燕北,朕也算宽了大半的心,她来得及救下燕北王府,便是好事儿,她来不及救下燕北王府的话,也决计不会让北周踏出燕北境地,一定会将北周兵马拦截在燕北。如今当务之急,是做好京中部署,给朕查到底是什么人与北周里应外合,隐瞒入侵燕北之事儿。”

丞相道,“一定要查!”

王禄沉默许久,才开口道,“的确是要查,可是由谁来查?小国舅正在查那两件旧案,据说已经有些进展,总不能就此放下。而叶世子病体在身,这刚养了半个月,稍有起色,禁不起折腾。丞相和老夫二人各有其职,更不适宜查案。其余人皇上怕是信不过。”

皇帝闻言道,“满朝武,朕信得过的确实找不出几人。”

叶裳忽然看了许云初一眼。

许云初接收到了叶裳看过来的这一眼,微微凝思,了然地开口道,“皇上信任苏府,不如此案就交给苏三公子来查。苏三公子受王大学士和丞相栽培,其本事能力可见一斑。燕北王府之事,由他来查,臣以为最适合不过。”

他话落,皇帝一怔。

叶裳颔首道,“我附议。”

丞相和王禄对看一眼,齐齐地点头,“由他来查,似乎确实合适。正好也以此案来磨练他。”

皇帝沉思片刻,也觉得苏青合适,他信任苏家不说,苏青必然也因为苏风暖前往燕北而为了肃清内奸为她扫平背后障碍而大肆卖力彻查,更何况他受王大学士和丞相教导指点也有些时日了,总比旁人强些。便点头道,“就苏青。”话落,他吩咐小泉子,“去宣苏青立即来御书房见朕。”

“是。”小泉子连忙去了。

不多时,苏青来到御书房,叩拜了皇帝后,皇帝对他下达了圣旨。

苏青本就为不能随苏风暖前往燕北而心下微郁,如今听闻皇上将此案交给他,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接旨,保证一定查清此案。

苏青领旨后,皇帝又问许云初,“十二年前的旧案和四年前岭山一案,查得如何了?”

许云初看着皇帝道,“已经差不多了,若是皇上觉得如今是时候,臣明日便可查办。”

皇帝闻言凝眉,“已经查清了?”话落,他看着许云初道,“你以为如今是查办的时候吗?可能查办结案?”

许云初思索了一下,道,“臣以为,燕北之事未曾传扬开,此时可以查办。”话落,他又道,“十二年前,月贵妃勾结北周,朝臣中有其线引,从京城延至北周,恐怕有的人也与如今北周攻打燕北对京中封锁消息有关。”

皇帝闻言看向叶裳。

叶裳道,“内患猛如虎,一日不除,一日不安。朝纲不清,官风不正,江山恐倾。”

皇帝又看向孙丞相与王禄。

孙丞相颔首,“小国舅与叶世子所言极是,有些事情已经拖了多年,如今小国舅既然已经查得差不多,可以拿办了。若是再不动手,燕北消息传开,人心惶惶之下,朝纲动摇,更不宜动手了。如今正是时候。”

王禄道,“本来整顿朝纲之事,理应温火慢炖,但如今内忧外患,形势所迫,怕是要速战速决,先清除一部分不忠不臣之心之人,以后再对国风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皇帝闻言点头,“所言甚是。”话落,他对许云初道,“朕再给你一晚时间,明日一早,你提前一个时辰入宫,将你查得的卷宗交给朕过目,朕过目之后,再酌情查办。”

许云初垂首,“臣遵旨。”

皇帝对兵部尚书道,“苏丫头带二十万兵马前往燕北,她情急之下带兵出征,粮草、军械、物资等一应所用,准备定然不足。兵部务必赶紧督办,随后就发往燕北,万不能耽搁有误。否则朕唯你是问。”

兵部尚书连忙垂首保证,“臣命人连夜督办,明日一早就先送一批前往燕北支援苏小姐,万不敢有误。”

皇帝颔首,对叶裳道,“你虽然伤势不曾大好,但朕看着你也能干些活了。这一段时间,京中的部署朕就交给你了。五城兵马司和京麓十万兵马,稍后朕便下一道命令,由你调配。”

叶裳揉揉眉心,道,“我相思心切,忧心如焚,恨不得跟她前往燕北,皇上将如此重担交给我,我恐怕不能胜任啊。”

皇帝闻言气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朕不说正经的!朕告诉你,你虽然姓叶,但也是刘家子孙。这祖宗的江山是你父母十二年前拼死保下的,难道你让它倾覆不成?”

叶裳闻言道,“皇上您严重了,我虽然姓叶,但血脉自然是刘家的,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也不敢忘。我领命就是了。”

皇帝点头,“这般说话还像话,好了,就这样定了。”

商议妥当后,苏青、许云初、叶裳、孙丞相、王禄、兵部尚书等人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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