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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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琪也觉得齐舒猜准了,那两桩大案自然难办,想暗中谋杀容安王府世子和灵云大师的人,定然不是简单之人,不会轻易被人查出来,皇上委以重任的背后,也是提拔他凝聚宗室向心之力对付国丈府这个外戚坐大的势力,可见他压力很大。便接过话笑着说,“听说苏小姐和叶昔兄是同门师兄妹,本来还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太相信,如今这般见了他们,由不得不信了。”

叶裳沉着脸沉着眼,半声不吭。

齐舒想让他开心些,笑着又与他搭话,“叶昔是你表兄,你可知道他与苏小姐师承何人?”

叶裳仿佛没听见,不言语半句。

齐舒和沈琪对看一眼,觉得今儿他的怒气可真大,以前他也不是没恼怒过,但这样的姿态少之又少,几乎没怎么见过。便一起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陈述。

陈述实在是无奈又无语极了,对齐舒和沈琪摇摇头,叶裳本来来这里的路上还好好的,刚踏入这个门,见到了苏风暖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似乎只要他见到苏风暖,脸就阴,眼睛就寒,周身就跟进入了冰窟一般。专门跟人家做对,看人家不顺眼,就跟是天敌似的。他怎么也想不透,人家苏小姐哪里得罪他了。

齐舒和沈琪说了半天话,没得了叶裳一句话,见陈述也摇头,二人只能住了嘴。

苏青见叶裳来了,打马回来,没注意他脸上的神色,开口第一句话就问,“叶裳,你可知道你表兄和我妹妹,什么时候被月老牵了红线了?”

叶裳本来盯着苏风暖和叶昔,闻言猛地转头,盯住了苏青。

苏青只觉得他眼眸转过来那一瞬,看向他的时候,似乎射出了一道寒冰,将他整个人都给冻的寒了。他愣了一下,“喂,你怎么了?眼睛竟然跟下刀子似的。”

叶裳眼底一片寒冰叠起,凉凉地开口问,“你刚刚说什么?”

苏青不答他的话,看向陈述,“他怎么了?谁惹他了?这副样子。”

陈述更无奈又无语地摇头,“他一见了你妹妹就是这副样子,看她不顺眼,不对盘,就跟你妹妹欠了他钱似的。”

苏青纳闷,立即问,“我妹妹惹你了?真欠你钱了?”

叶裳冷着脸说,“我问你刚刚说什么?”

苏青皱眉,看着他,见他十分执着地盯着他,让他几乎受不了,只能开口说,“我想问你,你可知道你表兄和我妹妹,什么时候被月老牵了红线了?”

叶裳眼底一沉,如冰封蔓延千里,“什么意思?”

苏青道,“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看他们俩人言语行止,好像是定了终身吧?”

叶裳面色攸地一变。

苏青发现,他的脸似乎要被冰雪封住了,一瞬间,刷地白成了冰雪。他呆了呆,连忙问,“喂,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叶裳声音冷到了极致,手拢着马缰绳,连骨节都泛起白色的冰意,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青立即说,“看?”他摇摇头,“没有,是他们两个自己说的。”话落,他觉得叶裳十分不对劲,转头拖了齐舒和沈琪下水,“是吧?刚刚他们俩的意思,好像是这种意思吧?”

齐舒和沈琪点点头,“好像是。”

苏青瞅着叶裳,“我也不明白,以为你表兄的事儿你该知道。”

叶裳的脸又沉又冷,慢慢地转过头,看着那二人,忽然伸手从马前拿出一枚箭羽,对着那二人随手掷了过去。

虽然没有拉弓搭箭,但叶裳手臂的力道却丝毫不次于拉弓搭箭,如一阵疾风,箭羽“嗖”地向那二人中间飞去,带着一股寒意冷意凉意怒意杀意。

苏风暖和叶昔正打斗得如火如荼,突然感觉一支箭羽飞来,力道极其凌厉,正奔着二人交打在一起的手,二人对看一眼,谁也不想避开,谁一旦避开,就铁定输了。于是,只一个眼神,便齐齐出手,一起攥住了飞来的箭羽。

箭羽被攥住之后,二人停止了打斗,看向箭羽飞来的方向。

距离得远,但叶裳周身的冷气几乎要把整个马场冰封住,那一脸的沉暗寒气,看了让人从心底直打寒颤。

苏风暖蹙了蹙眉。

叶昔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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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叶裳之怒

叶裳冷冷地看着二人,眼底的冰溢出,如下冰刀子一般。

苏风暖低声嘟囔,“他又发什么疯?我又惹了他了?”

叶昔笑着低声说,“怕是不止你惹他了,貌似我也惹了。”

苏风暖扔了箭羽,“甭理他,他最近总是发疯,病的不轻。”

叶昔瞅着她,问,“你确定不理他?”

苏风暖刚要点头,叶裳忽然打马转身,给了身下的马一鞭子,马吃痛,他纵马向马场外而去,这一鞭子打的响,打的狠,所以,马跑的也极快。

陈述顿时惊了,连忙问,“你去哪里?”

叶裳没回头,没说话,如一阵寒风一般,很快就打马冲出了马场。

陈述惊道,“我去追他,他最近总是不对劲。”话落,打马连忙追去。

苏青不解,也道,“他怎么跑的这么急?我也去看看。”话落,也打马,追了去。

齐舒和沈琪对看一眼,也不放心,连忙打马一起追了去。

叶昔叹了口气,“这便受不住了?”话落,对苏风暖询问,“我们也去看看?”

苏风暖站着不动。

叶昔看着她道,“他看起来气得狠了,伤势还未痊愈吧?若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话音未落,苏风暖也打马追了出去。

叶昔笑笑,也连忙打马,跟着追了出去。

一行人陆续冲出了马场。

苏风暖和叶昔出了马场时,叶裳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他们只能顺着其他人离开的方向一路追去。叶裳似乎是奔着皇家猎场而去。二人便打马,也向猎场而去。

皇家猎场距离西坡马场不远,但也不近,跑了一段路后,苏风暖和叶昔追上了沈琪和齐舒,又超过了苏青,看到前面陈述的影子,便追着陈述,一路奔了过去。

大约跑了五里地,来到了皇家猎场门口,追上了陈述。

三人前后进了猎场,发现已经没了叶裳的影子。

陈述喊了一声,“叶裳!”

喊声落,草木深深,里面没音讯。

陈述气喘吁吁地道,“这么大的猎场,哪里去找他。”

苏风暖和叶昔齐齐勒住了马缰绳,苏风暖凝神静听片刻,便打马冲去了西南方。

叶昔身下的马动了动,但他想了想,勒住马缰绳,还是没跟去,见陈述焦急地要跟去,他开口道,“师妹骑术厉害,且有听声辩位的本事,她既然去了,一定能平安找到表弟,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多去人也无用。”

陈述闻言勒住了马缰绳,回头看着叶昔。

叶昔对他笑笑,“不会出事儿的。”

陈述叹了口气,道,“我就奇怪纳闷了,没见着苏小姐的时候,他就横竖觉得人家不好,如今见着了,她与传言不太一样,挺好的一个人,他偏偏还看不顺眼,甚至总想着跟人做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敌?”

叶昔失笑,看着里面深深草木,道,“应该算是吧。”

陈述见叶昔对他的说法认同,彻底无语了。

苏青、齐舒、沈琪三人前后来到猎场门口,苏青气喘吁吁地对二人问,“叶裳呢?进了猎场?你们怎么没跟去?我妹妹呢?哪里去了?”

叶昔道,“师妹有听音辨位的本事,能找到他,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猎场这么大,多去人也无用。”

苏青点头,纳闷道,“叶裳发什么疯?他时常这样?”

陈述摇头,“以前他还好,虽然任性而为,但也不这样太过。最近这两日不知道怎地了,时常阴晴不定,跟换了个人一样。”

“这两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齐舒立即问。

陈述叹了口气,“你们还记得他有个藏着掖着的心仪女子吗?几日前,他发了高热,太医院的孟太医都治不好,却是那女子来了,给他退了热,退热之后,那女子就走了。他没留住人,害了相思病,便这样阴晴不定的。”

“啊?”沈琪惊道,“那女子几日前去容安王府了?什么样的女子?你既然知道这事儿,可见着人了?”

陈述摇头,郁闷地说,“那日大雨,我去容安王府时,正赶上那女子给他退热,可是千寒拦着,死活不让我见人。后来叶裳醒了,也一样不让我见。之后,据说那女子就走了,他就开始害相思病了。”

齐舒欷歔,“他这是掉进了美人的陷阱里了啊。”

陈述点头,“可不是美人陷阱吗?”

苏青立即道,“既然他有心仪的女子,那关我妹妹什么事儿?他为何看她不顺眼?”

陈述又涌起无奈的情绪,摊手说,“他以前没见着苏小姐时,就心里不喜,如今见着人了,却加了个更字,简直是不喜极了。这两次见了她,不是沉着脸就是阴着眼。刚刚我还在和叶昔兄说,他们二人估计是天敌。”

苏青眨巴眨巴眼睛,半晌说,“这事儿倒不新鲜,我也不喜欢臭丫头。”

陈述看着苏青,一时无语。

叶昔失笑,对苏青道,“你的此不喜,非表弟的比不喜。不能比较。”

苏青道,“反正都是不喜,什么此啊彼啊。”话落,他看向猎场内,树木深深,担忧地道,“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任由我妹妹自己追去了啊?他们两个若是打起来,怎么办?小丫头有时候下手狠着呢,气急了的话,叶裳一准没好果子吃。”

陈述立即提起了心,“那我们赶紧再追去找?”

叶昔道,“师妹不是没有分寸之人。”话落,他道,“既然他无缘无故总是找师妹麻烦,若是让师妹揍他一顿,没准就解开这个结了,也不一定是坏事儿。”

陈述闻言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也觉得有点儿道理,遂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苏青却好奇地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我觉得,我们不如追去看看,我最喜欢看戏了。”

叶昔瞅着他,“耽搁了这么久,别说不好找到人。就算找到了,你以为师妹和表弟的戏是那么好看的?别引火烧身。”

苏青本来跃跃欲试要跟去,闻言立即打消了念头,“有道理,那还是不去了,小丫头越来越不尊长了。”

叶昔看着苏青好笑,不再言语。

几人意见达成一致,便等在了猎场门口。

苏风暖顺着奔跑的马蹄声追去,穿过灌木深林,直追了七八里地,才追上了叶裳。见他即便知道他追来,竟然还穿着林木往前跑,丝毫不理会树木枝杈刮破了衣裳,她心里升起一股怒气,袖中的丝缎出手,瞬间缠住了他身下的马腿。

马被束缚住,顿时停止了奔跑。

叶裳头也不回,丝毫不理会马腿被缠住,又打了马一鞭子,马吃痛,前蹄前奔,后蹄被缚,挣脱不开时,一个不稳,向地上的灌木丛倒去。

叶裳也不动作,也不下马,任由他的人跟着马一起倒去。

苏风暖见此,想着他刚刚养回七八分的伤,还未彻底痊愈,若是这样一摔,后果不堪设想,不死也会摔断腿。她恼怒,立即飞身而起,在马砸到地上的一瞬间,掠起叶裳的身子,躲离了当地。

因出手太急,气息不稳,她掠着叶裳的身子落地后,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靠在了一棵大树上,后背心一痛,才勉强站稳了脚。

她想后背定然是擦破皮了,因为火辣辣的疼。

她有多久没受过伤了?一时间气血上涌,瞪着叶裳怒道,“你发什么疯?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吗?想纵马跑死?还是落马摔死?活够了不成?”

叶裳此时阴寒着一张脸,一双眸子死死地瞪着她,同样气怒道,“你管我死活吗?”

苏风暖怒道,“我何时不管你死活了?”

叶裳一双眸子怒成了灰色,盯着她,她的眸中映出他气怒至极的脸,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把我的心都挖了,这样就是管我死活?”

苏风暖怒道,“说什么混账话?我何时挖你心了?”

叶裳伸手猛地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自己摸摸,我的心可是还在?”

苏风暖遂不及防,被他拽了个正着,手隔着单薄的衣料,放在了他心口上,那里火辣辣的热。比她后背擦破的伤还要感觉火辣辣。她手一颤,就要缩回手。

叶裳死死地抓住她不松手,怒道,“你摸到了吗?这么一下,就不敢摸了吗?”

苏风暖杏眼圆瞪,“你做什么?心何时不在了?不是好好的吗?”

叶裳死死地盯着她,“苏风暖,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我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早就被你挖走了。你挖了我的心,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也好意思说出来吗?”

苏风暖一噎,怒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叶裳咬牙,“好,你好的很,你不明白是不是?那我今日就让你明白。”话落,他猛地钳住她的手,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眼前阴影罩下,唇上蓦地一片温热的软,熟悉的呼吸,瞬间笼罩包围了她。她大脑霎时一片放空。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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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极尽欺负

叶裳的唇在覆上苏风暖的唇时,身子也同样一僵,不过须臾之间,他便撬开她贝齿,狠狠地压住了她温凉娇软的唇瓣,夺走她口中的呼吸。

苏风暖感觉唇上传来强烈的触感,强烈的灼痛,强烈地夺走了她的呼吸她的感官,她脑中空白一片的同时,却感觉眼前这人强烈的触觉。她僵了片刻,身子颤了片刻,忽然在吃痛中惊醒,猛地伸手去推他。

叶裳狠狠地压住她,任由她推却,却纹丝不动。

苏风暖往后要退,才发觉她背靠的是树干,没有任何一刻她觉得这棵树真该死。

叶裳的吻带着浓浓的怒火,铺天盖地碾压而来,苏风暖承受不住,身子不由得颤了起来,手脚似乎在这时丢失了力气,周身的气流似乎都被他这股气势凝滞禁锢住。

眼前一片天昏地暗。

苏风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软了软。

叶裳的手在这时扯开了她单薄的衣衫,温热的手滑到了她的身上,贴上了她的肌肤。

苏风暖温凉的身子似乎一下子就被烫着了,她惊惶地抬眼,看着叶裳,还没等作何反应,叶裳的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她的身子。唇依旧碾压着她的唇,一双眸子冰凉清寒地看着她惊惶的神色。

苏风暖张了张口,被他的唇压着,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叶裳的手在她身上滑走了一圈,一只手折回来,扯掉了她腰间的丝带,苏风暖面色一变,猛地抬起手,似乎力气一瞬间就回来了,扬手就要打上叶裳的脸。

叶裳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她,不躲不避。

苏风暖看着他,手堪堪在靠近他的脸时顿住,轻轻地颤着,身子不停地哆嗦着。

二人对视,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片冰寒,盛怒之下如蔓延了千里冰封,他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惊慌气怒之下掺杂的浓浓情绪。

四周无风,没有丝毫动静,山林树木深深,犹如荒野之地,无人打扰,连一只兔子都不见。

过了片刻,叶裳忽然冷笑一声,盯着她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风暖气急,当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叶裳看着她,“你天赋早智,十二年前与你父亲一起找到我,尚且年幼,自此便记下要护我一生,以此立志为誓。多年来,你学武功,习谋术,费尽心思将江湖攥在手里,不想我清苦,将容安王府的金银堆的比国库还满,任由我挥霍一辈子也挥霍不完。北周兴兵,你奔赴战场,三步一计,十步一杀,将楚含重伤,从他手中夺了寒玉佩,大败北周。论心机谋算,看世事观心,谁有你透彻?我的心早就被你夺去了,攥在了你手里,如今我没有你,心就空如荒芜,你感觉不到?还不明白吗?”

苏风暖抖了抖嘴角,脸上忽然蒙上了一层灰败。

叶裳清楚地看着她的神色,又勃然升起怒意,“你如今可是觉得自己失败?这么多年,事事成功,都按照你的预想,可是偏偏对我被你夺了心一事,觉得失败了?觉得应该早就避着我不该亲近我不该明白地护着我,让我在你这里失了心,你又不能将心补给我是不是?”

苏风暖心血翻涌,更是哑口无言。

叶裳怒道,“你说话啊?当真无话可说了?”

苏风暖闭了闭眼睛,气极怒极恼极,对于他的咄咄相逼,她好半晌才哑声开口,“你……谁说我无话?你这样压着我,我怎么说?”

叶裳闻言气极而笑,“这样就不能说了吗?我如今又没吻你,又没堵着你的嘴。”

苏风暖顿时觉得天雷轰轰,砸的她直喘不上气来,她一双眸子蒙上了水雾,气怒道,“你……你敢再欺负我,我……”

叶裳看着她,“你怎样?又不理我?又一走了之?又多久不打算见我?”

苏风暖一噎,险些被他噎的哽死,咬牙怒道,“你以为我拿你没辙吗?”

叶裳冷笑,“我哪敢以为你拿我没辙?你若是想我死,如今就尽管动手,一巴掌就能劈死我。”

苏风暖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觉得疼了起来,气骂道,“你个无赖。”

叶裳攸地笑了,声音却依旧恼怒地冷冰冰,“你早就知道我是无赖不是吗?我本来就是无赖,这都是你教给我的。当年我不理你,你非要往我跟前凑。如今你夺了我的心,让我为你发疯,你却想置身事外,跟别人去牵红线,做风月之好,将我甩在一旁,你做梦。”

苏风暖气急失语,彻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叶裳冷冷地看着她,“说,你和叶昔是怎么回事儿?”

苏风暖额头突突地跳,怒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你少装蒜!”叶昔盯着她,发狠地道,“若是不说明白,我们就这样耗着,耗死了算。兴许一会儿就有人找来,看到你我的样子,你知道后果。兴许没人能找到这破地方,我们就饿死在这里,成了两具白骨。总之都是你与我在一起。活在一起,死在一起。”

苏风暖额头泛起青筋,心胆具颤,气道,“叶裳!”

“很好,你还清醒,知道欺负你的人是我,不是别人。”叶裳看着她,不理会她几近崩溃的模样,半丝不松动,“说还是不说?”

苏风暖抖了抖嘴角,忽然觉得,对于叶裳,她何止失败?简直是败到家了。偏偏她从小护到大的人,对她了解到了骨子里,心底生起无尽的无力,咬了咬唇,气恼地说,“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师傅临终前,将我许给叶昔了。让我们师兄妹承他衣钵,永结风月之好。”

苏风暖话落,叶裳整个人又阴沉了。

他死死地瞪着苏风暖,似是怒极,放在她身上的手猛地收紧,听她痛得“咝”了一声,他依旧不放松,冷着眉目,嗜血一般地似乎要吞了她,出口的话泛着冷冽冽的寒,“就为了这个?你就弃我于不顾?”

苏风暖瞪着他,“我何时弃你于不顾了?我嫁人与护你,根本就……”

叶裳暴怒地打断她的话,磨牙说,“在你心里,是两码事吗?你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掐死你。”

苏风暖火气腾腾上涌,仰着脖子,气道,“你掐死我好了。”

叶裳冷冷地看着她,眸中冰封裂开,眼底火苗蹭蹭往外窜,怒极地低下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即便要掐死你,我也要先欺负死你,不让你好过。”

苏风暖一噎。

叶裳的唇又覆了下来。

她猛地偏头,叶裳却抽回一只手,死死地扣住她的脸,准确无误地吻在了她的唇上,让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怒气席卷,带着狂风骤雨,也带着泼天恼火。

苏风暖这次有了力气,空白不过须臾,便抬手死死地推他。

叶裳却钳住了她的手,声音断续,“有本事你就出手杀了我,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意思不言而喻。

骑装的衣带本来已经被解开,如今在他手下,很快就扯开掉落,露出她内里的肚兜胸衣,他轻轻抬手,也要将之扯去。

苏风暖这一刻才深切地感受到,叶裳是真的疯了,她不能再任由他下去,她咬牙,攒了力气,用内力震开了他手的钳制,反而自己快速地攥住了他的手,迫使他停下。

叶裳手被钳制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唇下的动作却不停止,依旧贴着苏风暖的唇,将她娇软的唇瓣,口中的甘甜,毫不犹豫地吞噬了一遍又一遍。

苏风暖感觉心魂具失,攥着他的手死死地扣住,又有那么一瞬间的无力之后,便猛地积攒起力气,将他推了出去。

叶裳的身子被推出了三步远,晃了两晃,才勉强站稳。

苏风暖伸手拢住了自己的衣服,狼狈地靠在树上,看着叶裳,伸手指着他,气得哆嗦,“你……你就仗着我对你狠不下心,才这般发疯地欺负我是不是?”

叶裳看着她,这时的她,如被风雨摧残的一株娇花,何等堪怜娇弱。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张脸,那两片唇瓣,如新枝滴露,柔艳到了极致。

四周没有人,只有他能看见。

对于这个突然从脑子里冒出的认知,让他的怒火攸地撤去了大半,他抬步走近她。

苏风暖顿时怒喝,“站住,你再敢上前一步……”

叶裳拦住她的话,脚步走上前,“你后背受伤了,我看看。”

苏风暖愕然,尚且不明白他态度为何突然转变时,他已经来到了近前,将她身子带离了那颗大树,一把扯掉了她刚刚拢好的衣服,在她又要发恼时,将她身子转了过去,便看到了她后背被擦破的一片伤。他立即说,“后背擦伤了一大片,你身上带着药了吧?拿来,我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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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他的至宝

苏风暖后知后觉地又羞又恼,又气又怒,伸手打他,“不用你猫哭耗子假好心。”

叶裳怒笑,“不知好歹,我的心若不是在你身上,你当我管你?”

苏风暖一噎。

叶裳问,“药在哪里?”

苏风暖伸手拢上衣服,推他,“不用上药,不用你管。”

叶裳抱着她不松手,“我偏要管。”

苏风暖急极,“你偏与我做对是不是?”

“是。”叶裳承认不讳。

苏风暖气得失语。

“药在哪里?”叶裳又问。

苏风暖看着他的架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气得骂,“你混蛋。”

“我是混蛋,你也不是好人。”叶裳反唇相讥,“药呢?”

苏风暖彻底拿他没辙,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拿他没辙。她深深地无力之后,气焰顿时蔫了蔫,郁郁地说,“在我身上,你放开我,我自己找。”

叶裳不理她,伸手入她怀去摸。

苏风暖被他摸得身子颤了两颤,咬牙说,“你到底是想给我上药,还是想继续占便宜欺负我?”

叶裳冷哼,“都有。”

苏风暖又无力地失语了。

叶裳倒也不耽误,很快就从她怀里摸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拿到她近前,问,“哪个?”

苏风暖看了一眼,“墨色瓶子那个,是跌打的创伤膏。”

叶裳拿出那个墨色的瓶子,将其余瓶子又一股脑地给她放了回去,将她按在怀里,拧开瓶塞,口中训道,“老实些,别动。”

苏风暖立即说,“这样不舒服。”

“你还想舒服地待着?”叶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良心的女人就该被喂狗。”

苏风暖被气笑,“是啊,我没良心,这不是刚喂完狗吗?”

叶裳也被气笑,“喂狗应该喂饱,你也没给喂饱不是吗?”

苏风暖又被哽住,气得想砸地,“快点儿上药,废话这么多。”

叶裳哼了一声,到底是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偎在自己的怀里,倒出了药膏,轻轻地往她后背擦伤的地方抹。

即便他的动作已经很轻很轻了,但苏风暖还是直抽冷气,不满地说,“你轻点儿。”

叶裳没好气地说,“已经很轻了,这么点儿的伤,你就受不住吗?”

苏风暖气道,“就是受不住,我都很久没受过伤了。”

叶裳手下又放轻了些,口中却道,“既然受不住,谁给你的胆子有本事惹我?”

苏风暖恼道,“我们在好好的赛马,谁惹你了?”

叶裳手下一顿,怒道,“你那是在赛马?**还差不多。再让我看到有下次,我就欺负死你。”

这欺负是什么意思,苏风暖已经领教过了。

苏风暖心里又涌起羞忿,“你个无赖混蛋。”

叶裳嗤笑,“左右都是骂这两个词,从来就没个新鲜的。我本来就是无赖混蛋。你能把我怎样?”话落,他自顾自地冷嘲,“是啊,你没把我怎样,就有本事已经快把我给气死了。”话落,他重重地落下手,听得她痛呼一声,他怒道,“告诉你,再没有下次。”

苏风暖气急,“疼死了。”

叶裳又放轻动作,警告道,“告诉你,我不管你那个师傅临终说了什么话,都给我当屁放了。若是再敢说你和叶昔有婚事儿,我欺负死你不说,也能让他滚出京城,一辈子别想再来。”

苏风暖气恼,“什么叫做当屁放了?叶裳,你粗俗不粗俗?”

“跟你学的。”叶裳哼了一声。

苏风暖无语,气恼地哼哼,“师兄可不是阿猫阿狗,你以为你想让他滚出京城他就听话滚出京城?”

叶裳冷着脸威胁道,“你可以试试,看看再惹我的话,我能不能让他滚出京城。”话落,补充,“这么多年,你当你护着我,我便真是懦弱无能吗?”

苏风暖彻底噎住,顿时气焰顿失,没了反驳之言。她心里确实清楚得很,叶裳这些年,混迹京城,靠的可不止皇上和她护着。她觉得头又疼了起来,似要裂开,后背上了药的地方凉飕飕的。

叶裳见她不再言语,厌怏怏地趴在他身上,娇娇弱弱,这才怒火都消了去,给她上完药,又动手帮她拢好衣衫,见她依旧没精神地不动,便抱着她也不再动,静静待着。

怀中的人是他的至宝,是上天在拿走他父母宠爱一切时,补偿给了他的人儿。他疼爱到了心坎里心肝里,恼火时却也能可着劲儿地任他欺负。

怎么可能让她从他手里溜走?

怎么可能将她让给别人?

哪怕那个人是与他有着几分血缘关系的表兄也不成,哪怕是他们师傅的临终遗言也不成,哪怕他们同门师兄妹情意非比寻常脾气秉性相符也不成。

她只能是他的。

必须是他的。

过了一会儿,苏风暖动了动身子,伸手推他,嘟囔,“你抱够了没有?”

“没有。”叶裳果断地说。

苏风暖又噎了噎,“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噎死。”

叶裳轻轻哼了一声,依旧抱着她不松手。

苏风暖又伸手推他,“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我三哥他们若是在猎场门口等久了,不耐烦了,一定会四处找的。”

“让他们找。”叶裳哼道。

苏风暖瞪眼,“别闹了。”

叶裳低头瞅着她,见她虽然眉目的春色依旧褪去,但唇瓣却明显地红肿,他抿了抿嘴角,问,“你身上有消肿的药膏吗?”

苏风暖立即问,“我后背红肿了?”

叶裳摇头,看着她,“不是。”

苏风暖挑眉,“那你要药膏做什么?你身上也弄到伤了?”

叶裳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地落在了她的唇上,如实说,“你的唇肿着呢。”

苏风暖一怔,触到他眼底的神色,脸顿时腾地又红了,又羞又怒,磨牙,“你干的好事儿。”

叶裳一本正经地点头,“是我干的,极好的事儿。”

苏风暖又噎住,猛地推开他,从他怀里出来,背转过身,敏感地觉得唇上火辣辣的,早先的那一幕两幕窜出她的脑海,放映在她眼前,她觉得自己又快要被烧着了,恨不得挖个坟把自己埋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真是养虎的被虎给吃了!

叶裳此时脑中也窜出了早先欺负人时的一幕两幕场景,当时是真的气疯了气狠了,如今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耳根子连带着那张清俊无双的脸蓦地晕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日也思,夜也想,到底是今日得手了。

他丝毫不后悔唐突她欺负她,虽然没欺负得彻底,但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就是要这样,让她彻彻底底地意识到,哪怕天塌地陷,天轰地裂,她也休要躲开他。

他非她不可。

见苏风暖背着身子站了半天没动静,他好心地开口,“你的唇不消肿的话,没法出去见人。”

苏风暖气恼地转过身,一双水眸瞪着他,“叶裳,你的脸呢?”

叶裳低低地笑了一声,“早在遇到你时就没脸了。”

苏风暖气的跺了一下脚,“我身上没有神丹妙药能让它快点儿消肿。”

叶裳不以为然,“那就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消肿了,什么时候出去。”话落,见她更气恼,他懒洋洋地补充,“或者,你很喜欢就这样出去被人看见揣测?陈述、沈琪、齐舒,包括我表兄,你三哥,他们可都不是不通事物的人,多少会明白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苏风暖更气恼了,“被蚊子给咬了不行吗?”

叶裳嘲笑地看着她,“红肿的不成样子,这种天真的话你信?蚊子别处不咬,单咬你嘴?”

苏风暖抬脚踢他,恨恨地骂,“你去死。”

叶裳不躲不闪,任她狠狠踹了一脚,眉头都不皱一下地说,“有你陪着我,现在就死,也没什么关系。”

苏风暖又转过身,不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早晚被你气死。”

叶裳看着她,“彼此彼此。”

苏风暖猛地抬手,对准不远处那棵大树,就要劈去。

叶裳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皱眉,“你干什么?”

苏风暖斜眼瞅着他,“你说呢?”

叶裳心领神会,霸道地说,“不准劈。”

苏风暖气道,“不能劈你,我还不能劈一棵树了?”

叶裳摇头,“不能,若非它太粗壮,我还想着挪回容安王府将它供起来呢,怎么能由得你劈它?它可是我欺负你的见证。”

苏风暖扥了扥,没扥开他的手,怒骂,“混蛋!”

叶裳伸手从身后抱住她,头埋在她颈窝,吻了吻她脖颈,低低地笑,“你被我染指了,这辈子休想再嫁给别人。她便是我让你看明白的见证,回头我就在它身上刻上你我的名字,有一天,我们都老了死了,它也要活着,长长久久下去。”

------题外话------

这是三更~

会说情话的人,看,除了容景、云锦、秦铮、苏昡后,又多了一个叶裳~

以上的人自认为把情话都说尽了,没想到为了娶媳妇儿,还有更拼的人~啊哈哈哈哈~

第一百章 它的荣幸

苏风暖用胳膊用力地撞了他身子一下,没好气地说,“少做点儿白日梦。”

叶裳抬起头,将她身子板正,看着她气恼未消的眉眼,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是白日梦,我也会一直做下去,还会拉着你做下去。是火坑,是天井,你都逃不开,避不了。所以,乖乖的。听到没有?否则我真不介意,在我想办法娶到你之前,就先将你欺负个彻底。”

苏风暖早先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无赖混蛋的不管不顾了,若非她武功比他高,早先可不就被他给欺负个彻底了吗?她张了张嘴,看着他深黑的眸子,那里面有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容不得她再说不。她闭上嘴,撇开头,哼哼,“你可真是我的祖宗。”

叶裳放开他,理了理衣襟,“我倒期待有一天你喊我一声夫君,也能喊的这般顺口。”

苏风暖一时又失了声。

叶裳拿出匕首,走到那颗大树前,果真动手在那颗大树的树干上开始刻字。

苏风暖瞅着他,无语望天。

叶裳攥着匕首,一笔一划,刻的极深,极慢,极认真,似乎是在完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浮浮悠悠,看着那几朵白云,苏风暖的心也跟着飘飘悠悠。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去看叶裳。

容安王府的叶世子,容冠天下,清俊无双。这些年,若非他把自己的名声糟蹋的不像样子,怕是满京城女儿趋之若笃的夫婿人选该是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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