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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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是惊奇,想着小王妃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么快就治好了从皇上那儿得的病。

清楚地看到崔意芝眼底的讶异,燕亭也不傻,明白他所想,翻了翻眼皮,“就你自己来的?李沐清怎么没有来?”

崔意芝给谢芳华见礼,斟酌地说道,“皇上只给了十日准备时间,武考不能马虎,李大人忙着去筹备武考了吧。”

燕亭哼了一声,“小爷都不急,他急什么?还差这么一会儿工夫?我看他是没脸来吧?”

崔意芝咳嗽了一声。

燕亭转头对谢芳华道,“昨日李沐清从英亲王府回去便办了两桩事情,你听说了吧?”

谢芳华点点头。

“没想到他还藏着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燕亭道,“瞒着他娘藏得这么密实。”

谢芳华道,“平阳城的胭脂楼能保护好楼内的人,身份秘密都不会外泄,外人也难插手进去查出什么。右相夫人的手段限于内宅,更何况,她也想不到李沐清会私下背着她藏了人,所以,自然没透出风声。”

燕亭道,“李沐清这脑瓜子里也一堆弯弯绕,不过他脸皮向来厚,没想到今日变薄了。”

谢芳华叹了口气,“你稍后出宫遇到他,就告诉他,我没怪他,让他不必如此。”

燕亭哼了一声,“就你心地善良。”

谢芳华看着他,“当初你娘为了你见到我横不是鼻子竖不是脸的,我若是计较,谁救你的弟弟?”

燕亭一噎。

谢芳华好笑地对他摆手,“行了,我身体没事儿,自然会好好地养着,你忙你的去吧。”

燕亭站起身,这回痛快地说,“行,见到李沐清我告诉他。”

谢芳华点头。

燕亭走了两步,见崔意芝坐着没动,他回头看着他,“你不走?”

崔意芝道,“我刚来。”

“还要待多久?快走了,你看着事情,我去抓人。”燕亭催促他,“要不然抓人的事儿交给你?你现在可以尽管在这儿待着不走。”

“算了,还是你去吧。”崔意芝站起身,对谢芳华道,“弟弟早时候生病,我为他搜寻了不少好药。不过都在清河的府邸。我昨日听闻你出事儿,已经派人回去清河取了,不日将送进京。你好好调养。”

谢芳华道谢,笑着说,“好,待你表哥回来,让他谢你。”

“我们府邸的好药都被我娘给吃了,不过我抓人用时,顺便给你搜罗些吧。”燕亭拍拍崔意芝肩膀,“还是你小子想的周到,你若不说,我这一根筋的脑子想不起来。”

“好药堆成山我也吃不完,你还是办正事吧。”谢芳华笑着摆摆手。

燕亭点点头,和崔意芝一起告辞,出了宫。

二人刚走,金燕便进了宫。

金燕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十几个仆从,每个仆从手里拿了一个大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显然有些重,仆从们都累出汗了。

她走进来,那些仆从们也跟了进来。

金燕摆摆手,吩咐道,“将这些都掀堆到阴凉处吧。”

仆从们听从吩咐,将怀里抱着的一个个箱子都堆在了阴凉处。

谢芳华看着她,纳闷,“你这是做什么?”

“里面放着的上好的药材。”金燕道。

谢芳华恍然,无奈地道,“我住在宫里,还能缺了好药?刚刚崔意芝还说去清河运药了,这转眼你就带来了,这么多,怎么吃的完?当我是药罐子吗?”

“这些可不是普通寻常的药,若不是你受伤,曾经你去丽云庵救了我,我娘还舍不得拿出来给你呢。”金燕道,“这些药皇宫的御药库里都不见得有,总之对你身体有助益。让御膳房给你做药膳用。”

“好吧,那多谢你和大姑姑了。”谢芳华点头。

金燕吩咐侍画,“你去喊小泉子,他自然会带着人将这些药搬去御药库安置起来,虽然放在了阴凉通风处,但这么热的天,也不能在这里堆着久放。”

侍画应声,连忙去了。

金燕挪了凳子,坐在谢芳华身边,打量她,“今日看你比昨日稍好一些,但好之也是有限。昨日实在是吓人,铮表哥没见到你昨日的样子,若是让他见到,估计恨不得杀了所有参加赏花会的人,别说放过李如碧了。”

谢芳华说道,“这样说来,幸好昨日他出京了。”

“哎,你们大婚才几日,就为了临安城的瘟疫分开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和好了,如今他又忙起来。”金燕不满地说,“这么聚少离多,什么时候你才能怀上我的小外甥啊。”

谢芳华脸一红,嗔了她一眼,“我还没急,你到急了。”

“可不是吗?我说的是事实。如今你又伤成了这样,铮表哥又不在你身边,这什么时候才能有啊。”金燕道,“燕岚还等着当干娘呢,我看她找到了婆家后,你这里能见到喜事儿,就算快的了。”

谢芳华失笑,“孩子是随缘,如今这么波折,可见是缘分没到。”

“也对,这也是急不来的。”金燕点头。

“见你今日心情还不错,大姑姑同意你和郑孝扬的事情了?”谢芳华问。

金燕“噗哧”一下子笑了,“这还要感谢李如碧了,我娘昨日回去对我说,我嫁给郑孝扬,总比李如碧落得这么个下场好,也就同意了。”

谢芳华笑了笑。

金燕说起李如碧,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对你下手,据说右相府已经对外放出消息,右相将她逐出了家门,从族谱上除名,李沐清将她送去了千里之外的尼姑庵。这一生,算是完了。虽然她可气,但是想想,也有些可怜。”

谢芳华叹了口气,“男人也是祸水。”

金燕顿时又乐了,“这话若是被铮表哥听见,非治了你。”

“我说的也是事实。”谢芳华也笑起来。

二人正说着话,英亲王妃和卢雪莹进了宫,她们的身后也带着一众人,怀里抱着大包小包大匣子小匣子,有了金燕的前车之鉴,如今不难猜,里面一定是放着好药。

谢芳华无奈,“娘,您怎么也带了这么多药材来?”

“是你爹吩咐的,说虽然你住在宫里,但咱们王府也有不少好药是宫里没有的。”英亲王妃走过来,仔细打量谢芳华,松了一口气,“昨日一晚上我没睡着觉,担心你再发作,如今看到你,我这心算是放下了。”

“我早上去给王妃请安,她便拉着我去库房选药,我们忙了一大早上,总算选出了这些药,连饭都没吃,就赶着给你送来了。”卢雪莹笑着说,“弟妹看起来的确比昨日好多了。”

谢芳华闻言看了一眼天色,对英亲王妃嗔怪地道,“娘您也真是的,我在宫里还能缺了药?再怎么急,您也要吃饭啊。怪不得看您比我气色还差。”话落,她吩咐小橙子,“快去御膳房看看,也快到响午了,提前把饭菜端来吧,这里的人今天响午都在这里用膳。”

“是。”小橙子连忙去了。

英亲王妃笑着坐下身,“见到你,我不吃饭也有精神气。”

谢芳华好笑。

三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喊,“太后驾到。”

谢芳华刚要起身,英亲王妃将她按住,“太后又不是外人,你身子不好,躺着吧。”

她话落,太后走了进来,正好听到,笑着说,“王嫂说得对,小王妃好好躺着,不必那么多礼,哀家昨日就想过来看你,但想着还是要你好好休息,便没来,今日都赶在一起了。”

太后话落,左相夫人、王夫人、郑夫人等人也结伴进了宫。

人人身后都跟着几名仆从,都带着上好的药材。

早先金燕搁置药材的地方转眼被堆成了一座山。

谢芳华无奈地揉揉眉心,想着不知道皇宫里的御药房还能不能装得下?

众人都赶到了一起,午膳自然都留在这里一起用了。

饭后,众人都不敢再多打扰谢芳华休息,纷纷告辞出了皇宫。

燕岚拉着谢芳华手抿着嘴笑,“若是不想变成药罐子,你就赶紧把伤养好。”话落,悄声说,“你看今日来这么多人,稍后钰表哥估计就会传出话去,不准让人再进宫探望打扰你养伤了。所以,明日就没什么人来了,你就好生地静养吧。”

谢芳华笑着瞪了她一眼,小声说,“你家郑孝扬还在暗牢里关着呢,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反正又死不了。”金燕丢下一句话,出了皇宫。

英亲王妃多嘱咐了谢芳华几句,也与众人一起出了皇宫。

众人都走后,小泉子带着人前往御药房搬那些药材,来来回回指挥着人搬了数十趟,才都给搬走了。搬完后,他唏嘘地说,“小王妃,御药房都堆的没地方了,皇上却说再有人送好药,依旧收下,再另外辟出个御药房来给您放药。”

谢芳华无语。

众人离开后,秦钰果然已经传出了话,吩咐从明日起,朝中各府邸有好药可以派人送进宫给小王妃,看望就不必了。

谢芳华想着金燕不愧是喜欢秦钰多年,对他的性情可真是一百一个了解。

秦钰响午在御书房用的膳,傍晚时分依旧回来陪谢芳华用晚膳。

他见谢芳华手边放着兵法,挑了挑眉,对她道,“你伤还没好,看什么兵法?别太伤神。”

“不伤神,打发时间。”谢芳华道,“否则熬日子才可怕。”

秦钰想了想道,“这样吧,明日我将奏折搬回来批阅,帮着你打发时间。”

“不用。”谢芳华摇头。

秦钰瞥了她一眼,“就这么定了。”

谢芳华捂额头,“若是有朝臣去御书房找你议事呢?”

“也来这里议。”秦钰道。

谢芳华更是无语,“我听你的,明天不看兵法了,什么也不做,不怕熬时间,你饶了我吧。”

秦钰勾了勾嘴角,“我发现这样欺负人,原来真的蛮有意思的。”

谢芳华怒,“你是接我在这里养伤?还是想我伤势更重?”

“你听话就对了!早些休息吧。”秦钰笑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

今日依旧没继续再御书房熬夜,回寝殿后,早早睡下了。

小泉子谢天谢地更谢小王妃来宫里住,他也不用陪着皇上熬夜了,今天一天都神清气爽。

谢芳华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头沾了水,写了几遍秦铮的名字,才熄了灯,上床睡了。

第二日,宫里果然清静,连太后也没来。

侍画见谢芳华无聊,便与她说了朝堂内外这两日发生的事儿。

说自从昨日皇上下旨,文武科举提前,各地学子们都炸开了锅,纷纷启程来京赶考。有的人骑最快的马,今日便已经进京了,到城门口,累死了马。

而且,累死马匹的人还不是一个,陆陆续续,快马赶来的人,都是为了提前报名。

据说左相、李司直设立的官衙,挤满了报名的人,二人忙得不可开交。

又据说,燕小侯爷昨日下了朝从宫里出去之后,为了完成皇上的三个月任务,满京城的抓人用。程铭、宋方以及没入朝的闲赋公子哥们,都被他抓去用了,据说刚一日,很多公子哥们已经累得起不来床了。甚至,还觉得不够,今日已经将爪子伸去了几大世家的子弟。

京中因为这两件事儿,闹得十分热闹沸扬。

谢芳华养伤无聊的空隙,听着也算是解闷,同时想了想,对侍画问,“轻歌呢?”

“轻歌公子已经报名了。”侍画低声道。

谢芳华点点头,“天机阁毕竟是江湖上的暗阁组织,总要有人入朝,朝野立足,才能长久。轻歌有才华,聪敏,机灵,心思透,适合入朝。”

侍画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还有一件事情。”

谢芳华看着她。

“怜郡主据说早在十多日前就离开了临安城,前往漠北军营了。”侍画悄声说,“是孤身一人上的路。”

谢芳华皱眉,“她竟然没回京?”

侍画点头。

谢芳华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侍画道,“奴婢早上的时候听到的消息,本来觉得您在养伤,切忌忧思,没告诉您,但是想想,万一怜郡主在路上出事儿……”

“这个秦怜!”谢芳华揉揉眉心,“从临安城离开,已经走了七日,如今怕是走得更远了。”顿了顿,她道,“只能给哥哥传信了,让哥哥接应她。”

侍画点头,“最快的飞鹰,也要三日才能到漠北,希望路上别出事儿。”

“她一个女孩子,从来没出过京城,胆子可真大。”谢芳华道,“不过她是个机灵鬼,一肚子的主意,若是不遇到特殊情况,应该出不了大事儿。”

侍画点点头,“奴婢这就去给世子传信。”

谢芳华颔首,“京中的事情早晚会传去漠北,免得哥哥担心,你在信中告诉他,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顿了顿,又道,“另外,让哥哥也查查北齐玉家,玉兆宴和言宸。”

侍画应声,立即去了。

不多时,侍画拟好书信,放飞了飞鹰,出了皇宫,直往漠北。

傍晚时分,秦钰回来陪谢芳华用晚膳,谢芳华便将秦怜的事情与他说了。

秦钰点点头,没说什么。

五日后,谢芳华日日被好药养着,身体总算是恢复了几分。

这一日,侍画收到了一则消息,踌躇半响,才对谢芳华低声道,“小姐,大事儿不好了。怜郡主被北齐国舅抓住了,用她威胁两千里之外的榆阳城守通关。”

谢芳华面色一变,“玉兆宴?抓了秦怜?”

侍画点头。

谢芳华皱眉,“榆阳城距离漠北也就还有百里,秦钰下了海捕文书,抓玉兆宴,没想到还是让他悄无声息地躲开追查,过了各个关卡,到了榆阳城。看来,秦钰早已经给哥哥传信,哥哥将漠北边境方圆百里布置了天罗地网,否则玉兆宴不会在榆阳城抓着秦怜现身。”

侍画点头,“奴婢刚得到消息,不知道皇上得到了消息没有?”

“应该也得到了。”谢芳华揉揉眉心,“看来只能放玉兆宴走了,抓不到他的人,不知道他是真的玉兆宴,还是假的玉兆宴。”

侍画一愣,不解地看着谢芳华,“玉兆宴不就是玉兆宴吗?小姐的意思是……”

谢芳华道,“我总觉得二十多年前玉兆天出使南秦,在王爷接到他后突然暴病身亡的事情蹊跷,北齐想要兴兵,使出计谋,也不奇怪。他到底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北齐玉家有双胞兄弟之说,到底是真是假。兴许,玉兆天便是玉兆宴,根本就是一人。可惜我以前从没查过言宸。他爹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一时半会儿难解开了。”

第四十九章边境交锋

二人正说着话,秦钰回到了寝宫。

谢芳华见秦钰脸色有些难看,她开口问,“你也得到秦怜被玉兆宴抓住的消息了?”

秦钰点头,有些恼怒,“好好的郡主不做,非要去漠北风沙之地,如今惹出事端,太不像话。”顿了顿,有些后悔地道,“父皇驾崩时,我回京便不该顾忌她的伤势,将她带回来就好了。”

“她想出京去看看,就算当时你带她回来,她还是会偷偷溜出去。”谢芳华道,“别恼了,大不了就放玉兆宴过关卡。”

“那怎么行?”秦钰竖起眉头,怒道,“怎么能轻易地饶过他?”

“总不能不顾秦怜性命。”谢芳华道,“来日方长。”

秦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冷茶,“不知道子归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既能救了秦怜,又能不放过玉兆宴。”

“不见得能有什么好办法,哥哥定然不会不顾忌秦怜性命。”谢芳华顿了顿,又道,“数千里之外,京城对榆阳城和漠北鞭长莫及。但即便放了玉兆宴通关,他也不过是入了北齐的国土,回到北齐,总不会跑到天上去,有些账,早晚能算清。”

秦钰闻言抿唇,片刻后,揉揉额头道,“只能这样了。这个秦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临安城瘟疫时,若没有她掌控局面,当时情危后果不堪设想。她若不是碰上了玉兆宴,凭她的机敏,定然能安全到漠北。只不过事情赶的巧了而已,也怪不得她。”谢芳华道,“这件事情就交给哥哥处置吧。”

秦钰点点头,“不交给他还能交给谁?可惜不能见见玉兆宴的真面目。”

“我已经给哥哥传信了,让他查玉兆宴。”谢芳华道,“哥哥即便放他通关,也会想办法查清楚的。”

秦钰颔首,又喝了一杯茶,忽然道,“我已经告诉你切忌多思,你怎么不听话?”

谢芳华无语,“我是养伤没错,也没有多思,这些事情还不至于让我纠葛着放不下,不会加重心思负荷。”

秦钰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见这几日用好药喂着,气色果然恢复了几分,脸色也不那么苍白如纸了,他心下稍宽,“总之,你自己的身体,别人盯着你也没用,还是要靠你自己养着。养不好的话,你对不起的人可不是我。”

“知道啦。”谢芳华无奈。

秦钰又坐了片刻,吃过午膳,又去了御书房。

谢芳华无聊地在桌案上沾着水又写了一会儿秦铮的名字,之后,上床午睡了。

三日后,漠北传回消息,三日前谢墨含得知玉兆宴抓了秦怜,命榆阳城城守放人,榆阳城城守立即开城放人,玉兆宴拿了秦怜,前往漠北边境。

谢墨含派人前往北齐军营做信使,请北齐军营派人前往漠北边境认是否是北齐国舅玉兆宴。

北齐军营镇守的大将军接了信使递来的信函,不敢耽搁,立即飞鹰传书送去了京城玉家。

两日后,玉家放出了话,除了小国舅常年在外,北齐国舅多年来从未出过北齐京城,跑南秦去陷害小王妃,挟持秦怜郡主的人,根本就不是北齐国舅。

据说,当日,一向身子不好的北齐国舅特意上了早朝辟谣。

关于南秦流传北齐国舅害小王妃,如今拿了秦怜郡主威胁等等,均与北齐国舅无关。

消息传到漠北,北齐镇守边境的大将军给谢墨含回信,“此人与北齐无关,若是南秦有办法拿住他,任南秦自行处置。”

谢墨含收到回信后,出了城,去见被北齐否认的传说是北齐国舅的人。

那人蒙着面,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冷厉。

秦怜被他拿绳子捆着,堂堂小郡主,往日白嫩的皮肤被风吹得粗糙,口干嘴裂,显然被他抓住不是一日两日了,已经不成人形,无精打采,模样病怏怏,看到谢墨含,她抬眼看了一眼,厌怏怏的没做声。

谢墨含冷声道,“搁下是何人?害我妹妹,如今又抓了怜郡主,意欲何为?”

“你管我是谁?只说放不放我离开?若是不放,我就杀了这个郡主。”那人道。

“郡主怎么了?你给她下了什么药?”谢墨含道,“若是换回半个死人,我们换回来也没用。不如不要。”

“我自然给她下了药,否则她如何能够乖乖的?”那人道,“只要你放我通关,我就会给她解药,她就死不了。”

“此言当真?我如何信你?”谢墨含冷声问。

“你若是不信,只管杀我,但是这位小郡主也只能陪我死了。”那人道,“你只能信我。”

“我放你离开,你现在就放人?”谢墨含看着他。

“怎么可能现在就放人?我要走出南秦地界,才能放她。”那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附近都埋藏了弓箭手,只要我一放开她,你就会命人放箭。”

“怜郡主是金枝玉叶,她的性命比较重要,既然你对她下了药,我自然不会放箭。”谢墨含道,“你应该是不想死吧?你若是想死,就不会躲过皇上彻查海捕,一路挟持郡主,来到这里想要离开南秦了。”

“自然!”那人道。

“所以,你现在就放开郡主,我保证不对你放箭。”谢墨含道,“我以忠勇侯府名义起誓,若是对你放箭,我当死无葬身之地。”

“谢侯爷是君子?”那人看着谢墨含。

“我不自诩是君子,但是还是能做到一言九鼎。”谢墨含道。

“好,就信你。”那人顿时放开了秦怜,“即便你反悔,也是没用,我在她身上下的药,这天下间除了我,谁也解不了。我会将解药放在出了南秦边界线的那块石碑上。”

随着他放开手,秦怜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谢墨含并没有上前去扶秦怜,而是对那人道,“好,你走吧,我言而有信,但愿你也能言而有信。”

那人大踏步出了城。

谢墨含一挥手,有人立即上前扶起了秦怜,只见秦怜已经昏迷不省人事。

谢墨含抿了抿唇,带着人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走的并不快,也没急着奔走,走出大约五里地,就到了南秦和北齐的边境。

边境线外,有北齐大将军带领着北齐十万大军等候。

谢墨含眯了眯眼睛,扬声道,“既然这个人不是北齐国舅,为何还劳动大将军亲自来接人?”

北齐大将军道,“入我北齐界限,便是北齐之人,即便不是国舅爷,是北齐的寻常百姓,北齐也会在我北齐的国土上护其安全。”

谢墨含笑了笑,“北齐好一个泱泱大国的派头。”

“谢侯爷过奖了!”北齐大将军拱手。

那人踏过南秦国界,回身对谢墨含说,“你是一个君子,一言九鼎,我却不是什么君子。谢侯爷,再会了。你等着为怜郡主收尸吧!”

谢墨含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是吗?”

“天下无人能解了我的毒,可能你的妹妹能解,但南秦京城距离漠北遥远,她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此番想杀她,可惜没杀了,不过也要了她半条命,如今再搭上出身在英亲王府却在皇宫里长大的郡主一命,也算是报了九曲山夹道我被害之仇,也不亏。”那人道。

谢墨含冷声道,“原来你是南秦皇室隐卫宗师?”

那人回以一声冷笑,没答话,算是默认,转头便走。

这时,斜侧方忽然飞过来三支箭羽,奇快无比,带着一股戾气风声,两支射向那人,一支射向北齐大将军。

因这箭羽来得太快,太突然,那人立即飞身躲闪,他武功绝高,堪堪擦着鬓发躲了过去。

可是北齐大将军即便也是武功高手,震惊之下,跳下马时慢了一步,箭羽擦着他臂膀划过,甲衣被穿透,肩膀被擦破了皮。不过没废掉他的胳膊。

他暗叫了一声好险,从地上站起身,看向箭羽射来的方向。

只见斜侧方半山坡上,一人纵马而来,手里拿着一把巨弓,锦衣飞扬,样貌清俊,面容冰冷地看着这里,正是秦铮。

那黑衣人一怔,北齐大将军亦是一怔。

英亲王府的小王爷秦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竟然如此悄无声息,无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难道他从京城离开后,便前来了漠北?

秦铮纵马来到近前,冷冷地笑道,“我的箭上抹了剧毒,叫做半刻死,也就是说,不立即解毒,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的妹妹乱跑来漠北,没本事被人抓住死不足惜,赚了一个北齐大将军陪她一起死,也是值了。”

那北齐大将军闻言转头看向他的肩膀,只见被箭羽划破的地方没有流出红血,流出的却是黑紫色的血,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感觉半边胳膊都没知觉了,面色大变。

半刻死,乃天下剧毒前三。

半刻即死,虽然不是最毒之毒药,但是确实最霸道残忍的毒药,中毒着,全身溃烂而死,也就是说,死无全尸。

古时来讲,死无全尸是对人最大的惩罚,死后不能入地府。

北齐大将军看着秦铮,怒道,“传言英亲王府铮小王爷本事奇高,霸道轻狂,张扬不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用这等霸道毒辣的毒药,暗箭伤人,不觉得脸上无光,有辱你英亲王府小王爷的身份?”

秦铮嗤笑一声,“能劳动大将军出动十万兵马迎接的人,焉能是平名百姓?若是他和北齐和大将军没有关系,就是混弄傻子。这个人能背后下手,谋害我妻子,挟持我妹妹,下不解之毒,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北齐国都不觉得脸上无光,爷怕什么?”

北齐大将军一噎。

秦钰又冷笑道,“爷平生最喜欢看死人,也最喜欢看在我面前活着一点点儿溃烂而死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北齐大将军。岂不幸哉?”

北齐大将军转头去见自己肩膀,果然见被伤到肌肤的地方已经开课溃烂,不过是说几句话的功夫,这若是半刻后,他怕是就全身都会溃烂了,他面色大变,转头去看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也向他看来,面纱下的眼睛漆黑,似乎隐藏着风暴。

秦铮懒洋洋地骑在马上,转头对谢墨含说,“大舅兄,秦怜喜欢漠北,稍后你择一个地方,将她埋在这里吧。”

谢墨含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秦铮目光落在大将军身上,衣服等着他活活溃烂的好戏。

“我给你解药,你也拿解药来。”那黑衣人终于开口。

秦铮斜斜挑眉过去,“凭什么你说解药,我便要拿解药?”

“你真不顾及你妹妹的生死?”那人道。

“这个小丫头片子自小在皇宫长大,与我不亲。”秦铮道,“她死了,我娘就会专心疼我一个,我早就想掐死她了,一直没机会下手,今天还要多谢你。尤其是还赚了一个北齐大将军。”

那人冷笑,“是吗?若不是为了怜郡主,铮小王爷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漠北?”

“是为了给我媳妇儿报仇。”秦铮道,“今日先杀了北齐的大将军,然后再找你算账。”

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乳臭未干的矛头小子,口气到不小,就凭你刚刚出其不意那三箭?还是凭什么?想要找我算账?你还差得远。”

秦铮冷笑地看着他,“就凭我说能就能,你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僵尸,能有几分本事?若非在九曲山夹道有人故意对你放水,你早死无全尸了。”

那人笑声顿止,大怒道,“我给你解药,你也拿解药来。”

“爷不做没好处的买卖。”秦铮道。

“你待怎样?”那人盯着秦铮问。

“本小王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北齐国舅玉兆宴?”秦铮看着他。

“不是。”那人道。

“二十多年前,南秦出使北齐的玉兆天到底是真的暴病身亡了?还是其实一直活着,假死,当年北齐筹谋,使得两国兴兵战。”秦铮看着他,“我还比较好奇这个。”

那人冷哼一声,没言语。

秦铮冷笑,“北齐玉家,能人辈出,这么多年来,一直暗中筹谋,连南秦皇上的隐山隐卫都能插得进手,果然厉害。”

“你到底换不换解药?”那人问。

“我已经说了,爷不做没好处的买卖。”秦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留个脸面和名字,我也好让你见识见识以后我如何找你算账。”

那人看着秦铮,现出厉色,半响后,一把扯了面巾,“南秦历代皇室宗师子嗣都是废物,没想到这一代出了个你,倒是个人才。既然你有这个本事,我就告诉你,我就是玉兆天。”

“二十多年前你果然没死?”秦铮看着这张脸,与李如碧画出的那副画像果然相像八九成。

“解药呢?再耽搁下去,若是大将军废掉一条胳膊,你的妹妹我也只会给一半解药。”玉兆天道。

秦铮从怀里拿出解药,“在这里。”

玉兆天一见,也从怀里拿出解药,“我的也在这里。”

“我哪里知道你的解药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做小人也不是一次了。”秦铮冷哼一声,鄙夷地道,“出尔反尔有什么稀奇。”

“你怀疑我的解药,我还怀疑你的解药了。”玉兆天看着秦铮,“铮小王爷也不是什么君子。”

秦铮哼笑,“你还挺了解我。”

“换不换?”玉兆天举起解药。

“换!”秦铮点头。

二人同时举手,再没有多余废话,解药瓶子同时交差地飞过。

秦铮接到解药的同时,抽出马前的一支箭扔了出去,玉兆天接到解药的同时,拔下腰间的佩剑,也对秦铮扔来。

箭羽和宝剑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咔地一声,齐齐折断。

秦铮握住解药,看着玉兆天,冷笑,“你也是北齐的国舅,当了这么多年活僵尸,如今我还给你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你不用谢我。”

“铮小王爷果然是有真本事,不过,谢芳华已经命不久矣了,你陪着他下九泉时,也不用谢我。”玉兆天转身将解药扔给了北齐大将军。

大将军立即拿过那个瓶子,打开瓶塞,将一颗解药,吞进了嘴里。

秦铮将瓶子扔给了谢墨含。

谢墨含打开看了一眼,吩咐人将秦怜带上前,喂她服下了解药。

北齐大将军服下解药后,伤口溃烂顿时停止了,娟娟黑血不再往里蔓延,而是都外流出来。

秦怜也幽幽地醒了,见到秦铮,愣了一下,喊了一声,“哥哥?”

☆、501

秦铮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秦怜,调转马头,折返向漠北军营。

秦怜眨眨眼睛,挠挠头,扭头看向谢墨含,眼睛一亮,“谢墨含,这里是不是漠北?”

谢墨含对她点头,“是漠北。”

“我是怎么来的这里?”秦怜眼睛四下打量这里的情形,两军对垒,一片肃杀之气,对面北齐大将军已经解了毒,玉兆天在秦铮掉转马头时也向漠北军营走去,她一眼认出他来,大叫道,“他就是抓我的那个坏蛋。”

玉兆天听到了她的话,脚步顿住,转回头,冷声道,“小丫头,下次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你就不像今日这样好命了。”

秦怜对他吐吐舌头,“你个老妖怪,欺负一个小女子,算什么本事。”

玉兆天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北齐大将军擦净了肩膀伤口处的污血,对谢墨含道,“谢侯爷,改日再会。”

“再会。”谢墨含拱拱手。

北齐大将军吩咐收兵,十万兵马鱼贯退回北齐军营。

谢墨含看了秦怜一眼,见她看着漠北四周荒凉之地,满脸的好奇,他无奈地揉揉额头,“郡主,你太胡闹了,千里迢迢,没人随扈,千里爱漠北,万一不能应救你,出了事情,怎么办?”

秦怜收回视线,嘟起嘴,“我哪里知道会遇到这么个大坏蛋啊。”

谢墨含见她一身脏破,没个郡主的模样,即便人有精神了,但模样也实在不忍看,这一路上被玉兆天挟持,吃了不少苦,也忍再训她,“幸好秦铮兄赶来漠北救你,否则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玉兆天。”

秦怜眨眨眼睛,“哥哥从京城赶来漠北,特意来救我?”

谢墨含点头。

秦怜“唔”了一声,嘀咕道,“我就知道他一直以来口是心非,从小到大都欺负我,我一有事儿,便又跑来救我。”

谢墨含失笑,“你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能知道你出事儿而不管?”

秦怜挠挠头,“那嫂子呢?她来没有?”

谢墨含摇头,“没有,她在京中,前些日子被玉兆天迫害,如今身体又受了重伤,在京中养伤呢。”

秦怜立即问,“嫂子的伤要不要紧?这个玉兆天怎么这么坏?伤了嫂子又抓我,简直可恶。”

“她身体本就不好,如今怕是更不大好了,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安心,来信时没多说罢了。”谢墨含道。

秦怜闻言又骂,“这个玉兆天真是可恶,不是人。”

谢墨含不再说话。

秦怜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漠北的蓝天真好,咱们京城这个时节,还是炎热的夏季吧?可是漠北就已经秋高气爽了呢,真舒服。”

谢墨含收了笑,“很快漠北就不舒服了。”

秦怜看着他。

“一旦战火起,硝烟弥漫,血染泥土,这里将是修罗场,会有多少亡魂埋在这里。”谢墨含道。

“一定要打仗吗?”秦怜皱眉。

“南秦和北齐自从分立南北建朝起,平静了多年,便再未兴起大的战火,如今两国已经箭在弦上。不是我们南秦不想打便不打的,北齐筹谋多年,连死了二十多年的玉兆天都是北齐当年的筹谋假死,北齐准备良久,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谢墨含话落,道,“回军营吧。”

秦怜点点头。

谢墨含吩咐人给秦怜牵来一匹马。

回到漠北军营,不见秦铮的身影,谢墨含立即对守军营的王贵和秦毅问,“秦铮呢?”

王贵道,“铮小王爷没进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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