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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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上古阵法
谢芳华出了南城,走出五里地之后,城门口又有了动静,冲出一队人马。
侍画、侍墨回头看去,半响之后,才隐约看出是英亲王府的府兵,二人立即一左一右来到谢芳华马侧,禀告,“小姐,后面像是英亲王府的人追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小王爷……”
谢芳华面容在夜色下面无表情,淡淡道,“不是他,应该是王妃。”
侍画、侍墨一惊,“小姐,王妃连夜出城,是为追您而来,怎么办?”
“不用理会!”谢芳华道。
“若是王妃一直追下去呢?”侍画、侍墨对看一眼,轻声问。
“前方再走三十里,是就换山的山脉,我在那里布置一个阵法,就能拦住王妃。然后我们转山路而行,她再查不到踪迹,王妃便没办法追了。”谢芳华道。
侍画、侍墨闻言顿时禁了声。
品竹等人在后面不约而同地想着,小姐明明甚爱小王爷,敬重王妃,如今这般决然,到底为何?就连她们跟在身边近身侍候之人都看不明白。
一行人继续前行,身后英亲王妃带着府兵一路追随。
英亲王妃点的这一队是英亲王府内经受过特殊训练的精锐骑兵,擅长追踪马上骑射。而英亲王妃骑的又是马中挑一的宝马,而谢芳华骑术和马术虽好,马匹也是千里挑一,但是奈何侍画等人拖后,所以,走出三十里地后,来到就换山,距离拉近了不足三里。
英亲王妃在身后喊,“华丫头,留步!”
谢芳华仿若不闻。
侍画、侍墨等人也尽量不回头去看。
英亲王府的这一队精锐骑兵一起高喊,“小王妃、请留步!”
声响伴随着马蹄声震天。
谢芳华绕到山峦后,忽然勒住马缰绳,翻身下马,对侍画等人摆手,八人意会,立即绕过她身后,退远了些。
谢芳华抽出袖剑,劈了九根断木,又抬手挪了九块巨石,又从头上撤下一枚发钗,斩断九段,开始摆阵。
侍画、侍墨也略微学过些阵法,但在她身后,却看不明白小姐要摆什么阵法。
片刻后,谢芳华所在的地方渐渐升起雾色,不多时,雾色蔓延开来,将她的身影遮挡在了雾中。半盏茶后,这一处山峦通道全部被大雾弥漫。
侍画侍墨站在外围,眼看着十丈远处一片浓浓雾气,什么也看不见,都不禁惊奇。
片刻后,谢芳华从浓浓雾气中走出来,并没有立即上马前行,而是站在外围静候。
不多时,一阵马蹄声急促奔来。
“王妃小心,前方有大雾!”有一人大喊了一声。
英亲王妃勒住马缰,看着前方山峦拐角处,浓浓大雾,她面色焦急,“这里雾怎么这么大?华丫头冲进了雾里了?”
“这处只有这一条通路,小王爷应该是冒着大雾前行了。”一人道。
“走,追!”英亲王妃闻言冲进雾中。
有两名护卫一左一右护卫着她。
过了片刻,那人喊,“王妃,不能再追了,雾越来越大,属下距离您这么近,都快看不见您了。”
“不行,追!”英亲王妃道,“雾这么大,华丫头竟然能冒雾前行,我们也能。”
一众护卫见她执着,都没了声,护卫着她向前走。
又过了片刻,一人忽然说,“王妃,不对劲。”
“嗯?怎么不对劲?”英亲王妃立即问。
“属下觉得,我们是在原地转圈,这么长时间,走了这么远,好像,没前行半步。”那人说着,忽然恍然道,“这像是阵法。”
英亲王妃一惊,“什么?”
“是的,王妃,这像是阵法,是以雾迷幻人的一种阵法,我们看着像是一直冒着雾前行,可是实则是在原地绕圈。这个阵法实在太奥妙了。”那人又道,“属下自幼随师父研习过阵法,略懂一二。”
“既然是阵法,那你可能破阵?”英亲王妃立即追问。
那人摇摇头,“这等阵法,实在高妙,属下对此阵不曾听闻过,也是第一次见识过。找不到阵眼,方位,门路,全无所知。只不过是凭借自小研习阵法,推断是个阵法。但是若说破阵,属下可以肯定地告诉王妃,属下就算研究上个三天三夜,也破解不了此阵。”
英亲王妃闻言,沉默了好半响,才开口,“照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是个阵法。今日天色极好,这里不算是深山,按理说,不该起这么大的雾才是。这应该是华丫头为了阻止我继续追下去,设的阵法,阻拦我罢了。”
众人闻言,无人说话。人人暗想,小王妃竟然会这么厉害的阵法,真是厉害。
“华丫头!你在不在?”英亲王妃又喊了一声。
谢芳华站在阵外,不言不语。
“华丫头,你和铮儿好不容易结为夫妻,期间受多少磨难艰难,不是都过来了吗?只要你们夫妻一心,世界上哪里有过不去的砍?”英亲王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听娘的话,回来吧!若是铮儿哪里对你不住,娘替你收拾他。”
谢芳华唇瓣微抿,不言声。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清楚,他心里除了你,没第二个别人。若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好生摊开了说说。你们刚大婚没几日,好日子一天也不曾过上。娘不信你心里没有他,自此决绝。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
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怎么能是情深缘浅?明明就是有缘有情,情深缘深”英亲王妃又道。
谢芳华依旧不答话。
英亲王妃又道,“至于你说的皇上的休书圣旨,到底是为何?皇上为你们大婚,已经下了两道赐婚圣旨,难道还要再下一道休书圣旨?皇上下二道圣旨时让他此生不得休妻。可是如今他下圣旨休妻,等于打自己巴掌,出尔反尔。君王大忌,就是忌讳言而无信。皇上不会做的。你随我回京,我自会为你找皇上讨回公道!”
谢芳华闭了闭眼睛,依然没言语。
侍画、侍墨等八人屏息凝神,不敢支声,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英亲王妃又说了一番话,谢芳华依旧不接声。
春兰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到英亲王妃身边,劝道,“王妃,小王妃应该是走了。”
英亲王妃叹了口气,“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决绝?只给我留了一句话,我追她已经不足三里,她就不能与我说说原由?一走了之?连与我说一番话的功夫也不留。”
春兰也是不解,“小王妃不像是狠心绝情之人,小王爷射她三箭,她都义无反顾嫁给小王爷。也许是出了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吧。”顿了顿,她劝道,“王妃,京中和府中如今不知道什么样子了。小王爷昏厥不知道醒来了没有,既然破不了阵,咱们还是折返回去吧!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兴许回到京中,就能了解实情。”
“既然入了阵,怎么出去?”英亲王妃有些不甘心,但觉得春兰说得有道理,既然追不上谢芳华,她确实也担心京中的秦铮。
“你既然能看破这是阵法,虽然破解不了,但是我们可否能出去?”春兰问那人。
那人点头道,“回王妃,这个阵法属下说设得奇妙,原因就在这里。我们前路不能走,但是后方却处处是空门。我们只要按照刚刚的原路折返,就能出了阵回去。”那人道,“若这阵法真是小王妃设的,应该就是意在阻拦您的追踪,并无意困住您。”
“华丫头这般决心,的确是不想我继续再追。”英亲王妃闻言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我们便不追了。回京吧!”
众人齐齐应是。
不多时,一行人出了阵。
英亲王妃出了阵后,看着前方,前方浓雾弥漫,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小王妃真是有才,别说女子,一般男子,也设不出这样的阵法。”春兰敬佩地道。
英亲王妃点点头,“当年玉婉也甚是有才,不过比之芳华,还是差些。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可惜……”她说到这里,话语顿住,一挥手,原路折返回去。
春兰和英亲王妃一队护卫随扈,跟在英亲王妃左右身后,马蹄声不多时便渐渐远去了。
谢芳华站在原地,看着她亲手摆设的阵法,浓雾环绕,如丝丝绳网,密不透风。她看不见雾那边的人,那边的人也看不见她。
她站了许久,不曾离去。
侍画、侍墨担心地看着她,小声出声,“小姐?”
谢芳华慢慢收回视线,偏头,“咱们继续赶路吧!”
“那这阵……”侍画小声问。
“天明之后,雾自然会散去,阵不攻自破了。”谢芳华翻身上马,向前行去。
侍画、侍墨等人闻言也齐齐跟着上马,跟在她身后。
英亲王妃带着护卫折返距离就换山十里处,前方一队人马迎面而来,借着火把,英亲王妃看清了一马当先的李沐清,李沐清那边借着火把,同时也看清了英亲王妃。
李沐清当先勒住马缰,翻身下马见礼,“王妃!”
英亲王妃也勒住马缰,她是长辈,自然不必下马,擦了擦额头的喊,疑惑地问,“李小子,你怎么出京了?且深夜赶路?可是有要紧的事儿?”
李沐清看了一眼英亲王妃所带的人,没见到要见的人的身影,他收整情绪,如实地道,“我听闻王府出了事儿,小王妃和王妃深夜出了城,我自幼和秦铮兄交好,他不能离开京中,我不放心,追过来看看,免得出了事儿。”
英亲王妃闻言面色一暖,“你这孩子有心了!”
“王妃可曾追到小王妃了?”李沐清问。
英亲王妃摇摇头,也如实相告,“我本来快追上华丫头了,可是在九环山处,她摆了阵法,我身边人只能看破阵法,却无法破解之法,无奈之下,只能折返回来了。看来她是下定决心,不让我追。”
李沐清闻言思索片刻,对英亲王妃道,“您离开京城后,京中出了一些事情。”
“嗯?可出了什么事情?”英亲王妃闻言,心中一紧。
李沐清见她着急,连忙将谢芳华和英亲王妃先后出京,落梅居请了太医,太医离开后,皇上休书的圣旨随后下达英亲王府,秦铮撕碎了圣旨,硬闯宫门,进了宫,不多久,就出了宫,他拦住秦铮,秦铮对他说的话简略地说了一遍。
尤其是着重地强调说了秦铮对他满带杀气的警告再见到李如碧必杀之事。
英亲王妃听罢,疑惑不解,“你妹妹可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铮儿?这孩子不像是会说出这一番话的人!这么多年,卢雪莹对他围追堵截,他也只是厌恶不喜。最后将她用了强硬的手段推给秦浩,也未曾说打杀啊!”
打杀啊!”
李沐清点头,“这也是我不解之处,我回府问过父亲,父亲也说近来妹妹随我娘吃斋念佛,不曾出府走动,也不曾做过什么。不知道哪里开罪了秦铮兄,以至于要杀我妹妹。”
英亲王妃思忖片刻,对他道,“铮儿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这么多年,别说卢雪莹,就是秦浩,他虽然不喜厌恶秦浩,但也是念在手足兄弟上,屡屡放过他。以他的性情,若是能说出这般话来,一定是你妹妹做了什么让他愤恨至极的事情。”
“我和秦铮兄自小长大,对他的性情也是了解,的确如王妃所说。可是我拦住他询问,却不能从他口中撬出半个字。如今我征得父亲准许出京,一是担心小王妃安危,二也是想问问她原由。”李沐清道,“毕竟同在京中,我妹妹不可能真避着秦铮兄,一辈子不见。另外,这件事儿也关系以后右相府和英亲王府两家之好。”
“你说得对。”英亲王妃点点头,面色凝重,“不过,如今没办法追上华丫头。她摆设的阵,太过厉害。那雾气像是自然生成。”
“秦铮兄冲进宫中,王爷也陪着入了宫。后来,秦铮兄从宫中出来,据说皇上将王爷留在宫中叙话。对了,还有一事儿,就是您离开后,皇上下休书圣旨后,又下了一道命令,各州县通令下去,张贴告示,秦铮兄休妻之事的告示,昭告天下。明日一早,这件事儿便天下皆知了。”李沐清又道。
“什么?”英亲王妃面色大变,气怒道,“皇上这是要做什么?要逼死人吗?”
李沐清连忙宽慰道,“王妃也别太急,事已至此,您还是先赶快回京吧!看看是否能让皇上收回告示。我去看看小王妃布置了什么阵,我也略会些阵法,看看是否能破解。她这里交给我,一旦有消息,我会给您往京中传信。”
“也好!劳烦你了!”英亲王妃连忙颔首,也觉得当务之急是赶紧要赶回京中。
李沐清挥手,让身后的人让出一条路。
英亲王妃再不多耽误,急急策马,带着人连忙向京中奔回。
马蹄声走远,李沐清微叹了一口气,“王妃为了秦铮,能亲自追谢芳华出京,若是同样的事情,放在我身上,我娘怕是连府门都未必踏出一步。这便是区别了。”
他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左右亲近的人还是能听得到,左右的人都齐齐看着他。
有人小声道,“公子,咱们要继续追吗?”
“自然!”李沐清翻身上马,向前行去。
一众近身亲卫齐齐跟上他。
奔出十里地,来到九环山,前方果然浓雾弥漫,重重围阻,看不到前路。
“公子,果然是大雾。”一人看了一眼,对李沐清询问,“您可能破解?”
李沐清端坐在马上,对着前方看了片刻,摇摇头,“我也破解不了。”
“那怎么办?”那人立即问,“难道怎么也折返回去?”
李沐清摇摇头,“不用折返,我们只能等。”
“等?”那人看着他。
李沐清点点头,看着浓浓雾色道,“等到天明,太阳出来,这雾自然就散了。雾散,阵不攻自破。”
“为何?”那人不解,“这雾不是阵法原因吗?难道阵法上的雾是真雾?也需要太阳出来,风衣吹,一晒一吹,才能散?”
李沐清颔首,“这雾的确是真雾,我之所以说破不了这个阵,原因就是,这阵不是普通的迷雾阵,而是一种极其古老的阵法,据说传自魅族,叫做九阳九阴阵。我也是在一本古籍上见到提过聊聊几笔。据说是具有魅族王室血脉之人,引周山草木灵气,汇聚而成。里面有九九八十一的双关卡,一为阳关,一为阴关。一旦踏入,就如入了轮回道,鬼门关,只死无生。”
他一番话落,众人大惊。
“不过,这个阵经过布阵之人修改,只设了生门,没设死门。所以,就算进入阵里,也死不了人。且定了时辰,意在拦阻,不在杀人。所以,时辰到了之后,雾自然就散了,阵自然就破了。”李沐清似叹似赞,“能将魅族的上古阵法如此做精妙修改,且运用自如,那么……”
后面的话,他顿住不说了。
第七十章天下哗然
英亲王妃心急如焚,一路快马加鞭,折返回京城,到京城时,已经深夜。
守城的士兵见到英亲王妃回城,连忙给她打开了已经关闭的城门。
英亲王妃冲进城门后,马不停蹄,径直先回了英亲王府。
英亲王府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和玉麒麟无声无息地顶着夜色矗立。守门的门房见王妃回来了,连忙打开大门。
英亲王妃翻身下马,急急地抓住一人问,“铮儿呢?他怎么样了?”
那人连忙说,“回王妃,小王爷从宫里回来,便回了落梅居,再未出来。”
“王爷呢?”英亲王妃又问。
“王爷自从跟随小王爷进宫后,再未回来,如今还在宫里。”那人道。
英亲王妃闻言疾步向落梅居走去。
“王妃,您慢点儿。”春兰急急地跟在英亲王妃身后,气喘吁吁地喊,“快来人,给王妃掌灯照路。”
有人匆匆忙忙去取了罩灯,头前小跑着打着,一路向落梅居而去。
来到落梅居,只见落梅居院门紧闭,里面一片漆黑,什么动静也没有。
春兰连忙上前喊,“开门,王妃来了!”
林七和玉灼都没睡,这样的日子,英亲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秦铮自从回来便将自己关进房间内,谁也不见,二人担心他,也无心睡觉。此时听到王妃回来了,连忙跑到门口,给她打开了门。
英亲王妃对二人问,“铮儿呢?在哪里?”
“回王妃,小王爷回来便将自己关进了屋,谁也不见,屋内也一直没掌灯。”林七小声说。
英亲王妃点点头,快步往里走。
玉灼跟上英亲王妃,小声问,“王妃,表嫂呢?您追上她了吗?”
“没有。”英亲王妃答。
玉灼的精神气顿时散了几分,不再询问了。
英亲王妃来到门口,伸手推门,门从里面插着,纹丝不动,她出声喊,“铮儿,给娘开门。”
喊声落,里面没人答话。
英亲王妃又连喊了几声,里面还是没有吭声。
春兰上前,忧急地道,“王妃,小王爷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毕竟他身体近来多有损伤,不大好。”
“你们两个过来,给我撞开门。”英亲王妃对玉灼和林七招手。
二人也担心秦铮,闻言连忙上前。
玉灼有武功,林七虽然学了个三脚猫的武功,是个半吊子,但好在有力气。二人合力,不多时,便将门给撞开了。
房门打开,英亲王妃提着裙摆快步冲了进去。
春兰、玉灼、林七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画堂内没人、中屋没人、里屋同样没人。
英亲王妃看了一圈后,对春兰道,“掌灯。”
春兰连忙拿出火石,摸到桌前,掌上灯。
灯亮之后,将内外几间屋子都搜遍了,也没见半个人影。
秦铮不在屋中!
春兰焦急地道,“王妃,怎么不见小王爷?小王爷去了哪里?他是不是心急之下,也去追小王妃了?”
英亲王妃摇摇头,“不可能,出京向临安城只有一条路,咱们路上既然能碰见李沐清,若是铮儿也追去,岂能碰不到他?”
“那小王爷怎么不在房中?可别出了什么事情。”春兰道。
英亲王妃本来本着一股劲地忧急冲回京,如今撞开秦铮的房门,空空如也,她冷静下来,吩咐,“你们去找找,将书房、落梅居各处都找一遍。”
“是!”春兰、玉灼、林七三人连忙往外走。
“等等,动静小点儿。”英亲王妃吩咐。
三人意会,应声连忙去了。
英亲王妃坐在桌前,稍事休息,打量着屋中情形,与往日没什么变化。
片刻后,春兰三人回来,对英亲王妃摇头,“王妃,落梅居整个院子都找遍了,不见小王爷。”话落,她试探地问,“要不要整个府中都翻找一遍。”
英亲王妃摇摇头,“不必了。”
“那小王爷……去哪里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春兰担忧地道。
“不愧是从小看着他长大,你比我还担心他。”英亲王妃伸手拍拍春兰的肩膀,“他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事情可为,什么事情不可为。如今既然不再落梅居,不管是去了哪里,应该都清楚自己做的是什么。我们担心也是枉然。”
春兰闻言红了眼眶,忍不住埋怨道,“小王妃也真是的,就这么扔下小王爷就走了。小王爷对小王妃的心咱们都看在眼里,有一百二十的心,不少给一丝一毫。她怎么就那么狠心?竟然连王妃追去都决绝不见,奴婢真是想不明白。”
英亲王妃闻言叹了口气,“你也别埋怨华丫头,身为忠勇侯府的女儿,她一直以来活得最是不易。可谓是比这京城甚至比这天下所有的女儿家都辛苦。她今日离开,必有道理。更何况,皇上已经下了休书……”话音未落,她腾地站了起来,“对,休书圣旨,昭告天下……快,走,进宫去找皇上。”
说着,英亲王妃连忙冲出了房门,向外急急走去。
春兰也恍然,连忙跟了出去。
出了房门,英亲王妃疾走几步,猛地停住脚步,伸手将玉灼和林七招到身边,对二人吩咐,“将房门关上,你们两个守好落梅居,小王爷
个守好落梅居,小王爷不在落梅居之事不得张扬,若是有人来问,就依照早先的说法,小王爷闭门不出。”
“是!”林七和玉灼领会,齐齐点头。
英亲王妃交代完,带着春兰冲出了落梅居,没回自己的正院,而是径直又冲出了府门,骑马向皇宫而去。
夜晚的京城甚是安静,一阵马蹄声走过,惊了谁家的犬吠。
一声犬吠起,一条街的犬都跟着叫了起来。
英亲王妃很快就来到宫门口,夜晚的宫门依旧掌着灯,夜色将宫墙映衬得沧桑沉重。
英亲王妃勒住马缰绳,对着宫门的守卫高喊,“开宫门,我要急见皇上。”
守卫宫门的人见是英亲王妃来了,副统领上了宫墙内,恭敬地回话,“王妃暂且稍等片刻,在下去请示皇上。”
“好,你告诉皇上,必须开宫门见我,今日无论如何,我要见皇上,不见我的话,我就闯宫门。”英亲王妃放出狠话。
副统领连连点头,想着不愧是母子,铮小王爷的某些脾气一定是继承英亲王妃,王爷脾性较为温和,轻易不发脾气。英亲王妃虽然看着温和,但其实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小王爷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副统领来到皇帝寝宫外,见寝宫内亮着灯,他尽量压下急促,禀告,“皇上,英亲王妃在宫门外请求见皇上。”
“嗯?”皇帝的声音忽然沉沉地想起,“已经深夜了,她进宫来做什么?”
“说是有急事儿要见皇上,若是皇上不见的话……”副统领深吸一口气,“王妃说她就闯宫门。”
皇帝闻言恼怒,“果然是母子,一个一个的都来威胁为难朕。真看朕拿他们无可奈何了吗?”
“皇上息怒!”英亲王声音响起,有些哑,“她早先出京去追华丫头了,如今想必刚回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如今深夜了。”
“都是被你惯的!”皇帝怒斥一声。
英亲王无奈,“是,都是臣惯的。”顿了顿,又道,“皇上若是不想见她,我出宫拦住她吧。”
皇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思忖片刻,摆摆手,“你去拦住她吧!她星夜回宫,急急来见朕,不用问,朕也知道她是来干什么。一定是听说了昭告天下的告示,威胁我收回圣旨来了。”话落,他冷哼一声,“朕若是真能做得了主,也不至于被他们一个个的跑来威胁我。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皇上歇着吧!臣出宫了。”英亲王站起身告辞。
皇帝点点头。
英亲王出了皇帝寝宫,看了一眼天色,长舒了一口气,径直向宫外走去。
来到宫门口,打开宫门,他一眼便见英亲王妃骑在马上,风尘仆仆。夜色下,一脸的清寒冷清。他恍惚了一下,喊了一声,“紫菁。”
英亲王妃见出来的人是英亲王,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眼,见除了气色差些外,无伤无损,她立即下了马,对他问,“你怎么出宫了?皇上不见我?”
“先回府吧!回府后,我与你细说。”英亲王伸手握住她的手,“手这么凉,身子想必也是冰冷。回去让人熬一碗姜汤。”
英亲王妃心下一暖,摇摇头,“不冷,我问你,皇上当真下了命令?告示传令各州县?圣旨休书昭告天下?”
英亲王点点头。
“他怎么可以?他下圣旨还不够?竟然还要张贴告示昭告天下?他要干什么?”英亲王妃得到英亲王的肯定,顿时急了。
“你别急,先跟我回府,这里面的事情另有隐情,在这里不好说。”英亲王连忙拥住她。
英亲王妃听到另有隐情,安静下来,看向英亲王。
“先回府!”英亲王道。
英亲王妃看了一眼宫门,见随着英亲王出来,宫门又紧紧地关上了,她恼恨地瞪了一眼,和英亲王一起上马,共乘一骑,返回英亲王府。
二人回到英亲王府,进了正院,英亲王府随后关上房门,对英亲王迫不及待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英亲王叹了口气,“铮儿和华丫头到底有什么事情,我至今不知。只从皇上处得知,华丫头出府前,派人进了宫,威胁皇上下圣旨休书。若是皇上不下圣旨,她将调动谢氏所有势力,切断南秦经脉。”
“什么?”英亲王妃大惊。
英亲王见她不敢置信,他摇摇头道,“我乍听到时,也如你一般,不敢置信。但是你我都深知皇上不是扯谎之人。皇位多年束缚着他,开口便是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捏造?”顿了顿,又道,“你知道的,谢氏繁衍数百年,世代累积,势力遍布南秦,士农工商皆有谢氏之人,即便不是十分掌控着南秦经脉,但也掌控了半壁江山。分宗分族分的不过是表面而已,更深的牵扯根本还是拧成一根绳,一旦切断经脉,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会这样?”英亲王妃脸色发白,“华丫头为何如此决绝?”
“这就要问铮儿了,他们的事儿,只有自己知道。”英亲王道。
“我回京后,先回了府中,玉灼和林七说铮儿从皇宫出来,回了落梅居,闭门不出。”英亲王妃低声道,“我去了落梅居,让他们撞开房门,发现铮儿并没有在屋中。”
英亲王一怔,“那他去了哪里?”
英亲王妃摇摇头,“你且与说说我铮儿进宫后的事儿。
后的事儿。”
英亲王点点头,将秦铮冲进宫,进了皇帝寝宫,质问皇帝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说到皇上后来和秦铮具体谈什么,他在寝殿外,一无所知。
英亲王妃听罢后,叹了口气,“皇上后来留你在宫中,可说了什么话?”
英亲王摇摇头,“铮儿离开后,皇上将我叫进去,先是训斥了铮儿几句,后来,他息了怒气,与我聊起了闲话。”
“闲话?”英亲王妃不解。
英亲王点点头,感慨道,“这把龙椅和这江山皇位将皇上磨得老了,熬得病了。如今疲于乏力,力不从心了。想当年的皇上是何等的风采,先皇和母后之所以选择他,也是看重他的确有才华,堪当大任。”顿了顿,又道,“我比他年长几岁,如今虽然两鬓也有了白发,但到底身体硬朗。这么多年,他心里憋了很多事儿,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算起来,我还是最适合跟他闲聊几句的那个人。”
“都什么时候了,皇上竟然还有心闲话家常。”英亲王妃不满地道。
“皇上说他管不了了,也不管了,让我也不必管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已经是旧人,就让新一辈的孩子去折腾吧。”英亲王疲惫地拍拍英亲王妃的肩膀,“你没追上华丫头?”
英亲王妃点点头,将谢芳华摆了阵阻拦她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又说了李沐清追去之事。同时,将秦铮对李如碧撂出的狠话再见必杀之事也说了。
英亲王听罢也是大为不解。
英亲王妃一时也想不明白。
夫妻二人对坐,一时愁容满面,相顾无言。
直至三更,英亲王才道,“罢了,你折腾一趟,也累了,若是折腾病了,可怎生是好?先歇着吧!皇上休朝三日,朝中文武百官皆不上朝。明日我约右相出府谈谈,看看那右相府的李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英亲王妃也的确是累了,疲惫地点点头。
这一夜,英亲王府直到三更才熄灯,京中有几大府邸因为揣测英亲王府突然出的事儿,不明其由,也深夜才歇下。
玉灼和林七守在落梅居内,秦铮一夜未归。
第二日清早,早早起来的百姓们便看到了京城各大街小巷张贴的告示,奉旨休书。
一时间,京中百姓们惊异不已,纷纷揣测皇上为何突然下这样一道休书圣旨?是意在侮辱忠勇侯府,还是小王妃做错了什么?以至于皇上在他们大婚后短短几日便又下了休书的旨意,且还昭告天下?
除了京城,其它各地也张贴了告示。不得不说官府的力量是强大的,昨日傍晚皇帝下的命令,告示一夜之间贴出了千里。南秦京城千里内,各州县的百姓们都在第二日一早,看到了告示上的圣旨休书。
这道休书圣旨比两道赐婚圣旨掀起的风波还大,实在淬不及防。有很多地方对于秦铮和谢芳华刚刚大婚喜庆的余韵还没有散去,便有了这样的圣旨休书,京城方圆千里如炸开了的沸水。
一时间,天下哗然。
天明时分,果然雾散阵破。
李沐清围绕着摆设九阳九阴阵的地方转了许久,捡齐了九段发钗,又对着前方九环山看了许久,才收起九段发钗,翻身上马,带着人沿着山路追去。
第七十一章无形之网
谢芳华带着侍画、侍墨等人连夜赶路,天明时分,已经走出了距离京城五百里地外。
从山道踏入官道后,便能听到路上三三两两经过的行人议论告示上所看的圣旨休书之事。
秦铮休妻谢芳华,以后再无干系,各自嫁娶。
这样的一道休书圣旨,在大婚没几日之后,便是罕见。更甚至,古往今来,也未曾有休书圣旨发令告示,昭告天下之说。简直是令人震惊至极。
一直到入了城,身边都不乏议论之声。
入了城后,整个城内,更是熙熙攘攘,因圣旨之事,讨论得燃火朝天。
大街小巷张贴着休书告示,每个告示前,都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侍画、侍墨等人看着嚷嚷人潮和不绝于耳的议论声,都偷眼看谢芳华。
谢芳华早已经在出了山路之后,便取出了面纱,遮住了面。白纱下,只一双眸子,有些昏暗和清冷,整个人十分沉静,只扫了一眼告示,便择了一家酒楼,走了进去。
一大清早,酒楼内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
谢芳华回头看了一眼,示意侍画上前说话。
侍画连忙走上前,对掌柜的说,“可否有房间,我家小姐在这里休息半日,午后便离开。”
掌柜的打量谢芳华几眼,连忙笑着说,“有房间,几位姑娘请随我上楼。”
来到二楼一处雅间,掌柜的打开房门,只见里面十分宽敞,装饰雅致,器具所用都十分干净整洁。
谢芳华走了进去。
侍画先给谢芳华要了一桶水,又点了些饭菜,掌柜的连忙下去吩咐人准备了。
不多时,有人抬了一桶水进来。
谢芳华去屏风后沐浴,连夜走山路,染了一身寒气,被热水包裹,冲淡了些寒意。
半个时辰,她从木桶出来,饭菜也恰巧端进了房间。
用过饭菜,谢芳华对侍画、侍墨等人道,“再要一间房间,都一起歇着。午后赶路,今日一定要到临安城。”
八人点点头。
谢芳华躺在床上,虽然疲惫至极,却没什么困意,闭上眼睛,静静地躺着。
窗外正是临街,关于圣旨休书的谈论透过窗子飘进耳里。
有人说,这样的圣旨休书既然下了,那么,铮小王爷和芳华小姐自此真的再无干系了吧?
有人说,那是自然的,肯定再没关系了!
有人说,据说当初为了娶芳华小姐,铮小王爷据理力争,受了好一番辛苦,如今才大婚没几日,皇上就下了休书圣旨,铮小王爷同意吗?
有人说,铮小王爷不同意能怎么办?那可是皇上啊,难道铮小王爷反了皇上不成?
有人立即捂住那人的嘴,警告,嘘,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
一时间,人群的声音小了些。
不多时,又压制不住,继续肆意地谈论起来。
隐隐间,指责皇帝者居多,百姓们茶余饭后,大多爱看戏,这样的事情就跟戏本子上演的棒打鸳鸯一般。自古,男子休妻后,不耽误嫁娶,女子被休后,却不同,难得再寻到好人家嫁。所以,无论多少人在议论,言谈间,都为谢芳华抱不平,可惜这样出身在钟鸣鼎食之家谢氏的金尊玉贵的小姐,偏偏也躲不开被休的命运。
在这件事情里,她就是一个弱女子,议论声中,无数人唏嘘同情可惜。
谢芳华躺在床上,无声地笑了笑,似嘲似讽,过了片刻,反而定下了心,睡着了。
一觉睡到响午,用过午饭,谢芳华准备离开。
这时,那掌柜的走进来,对谢芳华恭敬地一礼,“芳华小姐,我家公子刚刚传了信来,请小人转告芳华小姐,让小姐在这里再休息半日,等等我家公子。”
谢芳华挑眉,“你家公子?”
“回芳华小姐,我家公子是右相府李公子,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那掌柜的立即道。
谢芳华闻言看着他,“原来这家酒楼是李沐清的,怪不得我觉得装饰依稀有些熟悉。”
那掌柜的立即拱手道,“我家公子昨日夜晚便追随您出了京,只不过在九环山受阻了,今日辰时才从九环山离开。我一早就得到讯息,说您若是到了这里,就请暂留一日。”
“你告诉他折返回去吧!”谢芳华摇摇头。
那掌柜的一愣,连忙道,“公子披星戴月,急急赶来,也是担心您。公子传信,请您万万等他一等。”
谢芳华叹了口气,“李沐清重诺,我心领了。只是如今天下都在谈论圣旨休书一事,为了他的声誉,暂且还是不要与我靠近的好,免得被殃及。”话落,她对掌柜的道,“你家公子是聪明人,你告诉他,折返回去吧!若是有需要,我自会请求他相助。”
掌柜的一愣,也考虑到自家公子声誉,“这……”
谢芳华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了,出了房门。
侍画、侍墨等八人立即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这家酒楼,出了城。
掌柜的在谢芳华走后,连忙飞鸽传书给李沐清。
一个时辰后,李沐清接到了飞鸽传书。他解掉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纸,看了一眼,笑了笑。
“公子?”一名亲近随从看着他。
“我若是怕被殃及,便不会追出京城了。”李沐清撕掉信纸,
。”李沐清撕掉信纸,一阵风吹来,信纸飘散了。他道,“继续赶路。”
众人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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