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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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翠宫的柳妃和玉芙宫的沈妃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置信,直到消息得以确认,才欢喜起来,但又觉得皇上这举动实在太突然,突然得让她们不踏实,她们连忙各自传话出宫,和柳家、沈家询问皇上用意。

柳家和沈家自从上次临汾桥没杀了秦钰,险些两家覆灭了后,也谨小慎微起来,自然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便悄悄派人递信进忠勇侯府询问谢芳华意见。

谢芳华对柳家、沈家没什么好感,若不是为了牵制秦钰,她也不会出手保柳家、沈家。这两家虽然行事够狠决,但是可惜家中都无大才之人,三皇子、五皇子又平庸至极,不足以和秦钰抗衡。利用他们,也就是短时间。若是长久扶持其一上位,不太可能,他们不是秦钰对手。

但此时,既然他们托庇,她也愿意给他们点儿意见,便递话回去,“皇上既然要扶持三皇子、五皇子,就是要他们立起来,抗衡四皇子,所以,依着皇帝的意思行事,不会有错的。”

柳家、沈家得了她的话,如吃了一颗定心丸,立即传话进了宫。

柳妃和沈妃大喜,叫来了三皇子、五皇子说将了一番,他们被四皇子秦钰的才华掩盖了这么多年,既然如今皇上有意他们出头,那还等什么?

于是,三皇子、五皇子自然也打起了精神。

当日,三皇子、五皇子拉拢的官员便递了一道奏折,说如今临汾桥被毁,眼看春汛将近,国库紧缺银两,虽然有各大府邸和商贾捐赠了修桥的金银,但是,若是其他地方再出现此等灾害情况,就需要动用国库了,所以,举朝上下,应当戒奢节俭。首当其冲,当以四皇子新修建的府邸为首。

这明显是冲着秦钰而来。

三皇子、五皇子拿着奏折不能做主,当即跑去了皇帝寝宫去请旨。

皇上看了奏折,二话不说便准了!所以,秦钰新建的府邸拨款的用度便给减了一半。

秦钰知道后,不但不恼,反而,主动请旨,说新建府邸可以暂且停工,百姓疾苦首当其冲。

四皇子分外好说话后,他拉拢的一名官员便上了折子,弹劾三皇子、五皇子府邸奢侈,既然四皇子都能够不建府,为民着想,三皇子、五皇子也该为民着想,比如,门口的玉石狮子,内院千金一盆的珍贵盆景,都是民财等等。

三皇子、五皇子刚监朝,多少眼睛看着呢,自然不能将火烧在自己身上,于是狠狠心,咬咬牙,将自己院中的珍贵摆设,为了戒奢,发狠地一律搬进了国库。

此一回合,秦钰什么也没损失,三皇子、五皇子却损失了不少。

一时间,朝野大赞三皇子、五皇子清正之风。

谢芳华听罢后,摇摇头,“果然斗不过秦钰!一个回合就败北千里!真是废物!”

“皇上估计更气吐血了!同样是儿子,他钳制不住秦钰了!利用他的两个儿子,同样莫可奈何。这回他会看清楚,这个江山只能非秦钰莫属了。有些人,是烂泥扶不上墙。”言宸看着谢芳华,“正因为这样,你才更要小心了!”

谢芳华听罢,不置可否。皇上更想要她的命了!但也要有本事要得走才行!

三皇子、五皇子获得的清正之风并没有让皇上的病情好转,据说又严重了些。

三皇子、五皇子心里虽然在滴血,却觉得这一番获得朝野上下的认可实在是值得,更商量着下一步如何让秦钰出血。

秦钰却什么也没动作,只安静地跟在右相身边学参政。

一晃又是七日。

这一日,关于谢氏分宗分族,关于谢芳华、秦铮退婚,关于英亲王妃大闹皇宫被英亲王敲晕,关于三皇子、五皇子监朝等等事情刚平息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那就是右相府公子李沐清闯了西山军营,据说和英亲王府铮二公子大打了一架,之后,出了西山军营,便直奔忠勇侯府,向忠勇侯府的芳华小姐提亲。

提亲一事儿刚起头,便让一直关注着忠勇侯府动静的各大府邸得到了消息。

一时间,京城再度哗然。

右相府公子李沐清,谦谦君子,温文如玉。在京城诸公子里,口碑一直不错。

有许多闺中小姐心仪李沐清,但右相府门楣高,而李公子据说曾经传言,不立业,不成家。才使得媒婆没踏破了右相府的门槛。

如今他突然亲自前往忠勇侯府提亲,打破了曾经的说法,实在是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尤其还是秦铮和谢芳华刚取消婚约几日的功夫。

一时间,所有人都关注着忠勇侯府应不应这桩亲事儿。

可是,还没给众人猜测的功夫,忠勇侯府便传出了老侯爷在李沐清踏进门槛的第一时间,问明来意之后,没等芳华小姐点头,便欣然地应允了。

应允了!

竟然是应允了!

------题外话------

哎,已经月中了啊,忧伤……

第八十七章悦己者容

忠勇侯应了李沐清求亲的消息,如雪花一般地覆盖了整个南秦京城。

当谢芳华知道的时候,京城早已经将这件事情传扬开了。

她坐在院中的躺椅上,一时回不过神来,看向不远处正在下棋的谢云澜和言宸。

那二人也齐齐愣了一下。

“小姐,是真的,李公子如今还没走呢!”侍画低声道,“老侯爷问明李公子的来意,很爽快的就应了,似乎极其开心。他说早先就有意李公子,只是右相那老头子太过圆滑,他家门楣清贵,怕是不愿意得罪皇上和忠勇侯府结亲,也就作罢。如今既然李公子一心来求,态度如此诚恳,而且他对小姐的心只多不少,所以,没有不应的道理。”

“我现在就去找老侯爷!”谢云澜扔了棋子,站起身,向外走去。

谢芳华回过神,见谢云澜疾步而走的背影,张了张嘴,到底没喊住他。

言宸见谢云澜离开,目光又看向谢芳华呆呆的样子,忽然笑了,“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老侯爷说对了,你确实不是嫁不出去。”

谢芳华回头瞪了言宸一眼。

“依我看,这事情十有八九定了!老侯爷不会让你嫁给谢云澜的。”言宸又道。

谢芳华面色一僵,看着他,“为何?”

言宸叹了口气,“同姓一谢不说,只说魅族的身份,老侯爷给你父亲娶亲,焉能不知晓你母亲的身份?当年掩盖了你母亲的身份,嫁入忠勇侯府,后来这桩秘辛一直不为人知,其中想来便有老侯爷的手臂,是不想这桩秘辛外露,传扬得尽人皆知。”

谢芳华不语。

言宸继续道,“谢云澜身中魅族焚心之术,若是被皇帝知晓,细查下去,那么,他的身份总能寻到蛛丝马迹被查到。若是你与他许婚,牵扯在一起,届时,你的身份也掩盖不了。”顿了顿,他低声道,“恐怕以后你的一生就不平静了!要知道,魅族圣女一脉的血液,能活万物生灵,这是至宝,谁不想得你?”

谢芳华面色一变。

“天下人的言论,眼光,集在你和谁的身上都没关系,那不过是风月情事儿,茶余饭后谈资,挖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但是却不能集在你和谢云澜身上,因为你们两人身上都有不能为人知的秘密。世人大多好奇心重,一旦眼光集在你们二人身上,势必要寻根究底,细查出什么来,早晚之事。”言宸看着她,“你想想,这种时候,老侯爷如何会同意谢云澜?”

谢芳华抿起嘴角。

“你是忠勇侯府小姐的身份,比之你是魅族圣女一脉继承人的身份,实在是小巫和大巫之别。”言宸缓缓道,“除非有一种可能,能让老侯爷应允谢云澜。”

“什么可能?”谢芳华轻声问。

“那就是你和谢云澜离开南秦,或者是隐世,或者是去魅族,离开忠勇侯府。”言宸看着她,“这样,一防止了人窥探,二防止了牵连忠勇侯府。你能做到舍弃忠勇侯府吗?”

谢芳华摇摇头,“不能!”

“这就是了!保护忠勇侯府,是你自小生来的信念,你将之奉为你肩上的责任,有着比你哥哥谢墨含还坚韧的执着。老侯爷心知肚明,如何还会应允谢云澜?”言宸看着她,“这个时候,李沐清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谢芳华不说话。

言宸继续道,“右相府公子李沐清,比之乃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右相圆滑世故,老谋深算,但是就目前看来,也管制不住他儿子的主张。右相朝中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门楣配忠勇侯府足以。而他又对你有心,自然再好不过。”

谢芳华闻言叹了口气,幽幽道,“言宸,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极好,心中踏实。但如今你把什么东西都摊开在我面前,让我看得明白,我又觉得不好。”

言宸莞尔,“当年在无名山的山洞中,我若是应你就好了。如今也不必……倒是有些后悔。”

谢芳华闻言讶异,看着她,忽然失笑,“我以为你一直不会说出你后悔的话呢!”

言宸坦然地看着她,“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与齐云雪自小未曾相处,没有情分,若是当时与你说明我会毁了那桩婚事儿,拿婚姻作为条件,与你合作,后来我们惺惺相惜,有些情意,也许比你现在的处境要好些,最起码,我多年游荡在外,不算玉家人了,做个入赘的女婿,也是不错。”

谢芳华点头,“是啊,可是当初你不应我。”

言宸怅然,“当初没应,是个错误。”

谢芳华好笑地看着他。

“不过,这些日子,我在想,情字害人。我没应你也好,也许这一生,我都有些后悔,有遗憾,但能做挚友,到比情爱更少些折磨。”言宸说着,自己也笑了,“大约我是知道我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没机会了。所以,才如此说吧!也算是宽慰自己。”

谢芳华慢慢地收了笑意,低声道,“言宸,你很好,极好,只是我没福气而已。”

言宸笑看着她。

“齐云雪那样的女子,我与她见面时,虽然不快,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是配得上你的。”谢芳华看着他,“待我伤好了,你就回北齐吧!”

“她能不能是我妻子我不知道,但这一生,只要你用得到我,不远万里,我也会来。”言宸笑了笑,“想娶你的人太多,我就不凑热闹了,做个看客算了。”

“不是看客,是娘家人吧!”谢芳华笑道。

“嗯,娘家人!”言宸微笑。

二人话落,院外走脚步声传来,侍画向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小姐,是李公子!”

谢芳华点点头。

不多时,李沐清进了海棠苑,一眼便看到了倚在躺椅上的谢芳华和坐在不远处拿着棋子把玩的言宸。他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被他看了片刻,实在受不住了,笑着道,“看什么?怎么不进来?”

李沐清露出笑意,“我以为你不会欢迎我!”话落,走了进来。

“看看,这是君子之风吗?”谢芳华回头笑问言宸。

言宸笑着摇头,“我看是近情情怯!”

谢芳华闻言翻了个白眼,拿书本盖上了脸。

李沐清听到二人对话,脚步一顿,咳嗽了一声,脸不由得微红,走到近前来,伸手去拿谢芳华盖在脸上的书。

谢芳华死拽着不让他拿。

“你可忘了法佛寺我陪你盗取经书?可忘了你吃不了拨到我碗里的阳春面?可忘了清河崔氏地下密道里走不动我背你?可忘了我下厨给你做菜?”李沐清一连气问了好几个问句。

谢芳华听到最后,手不由得松了。

李沐清拿过书,不看一眼,扔到一旁,对她微笑,“再问你一句,我求娶你,可有意见?”

谢芳华看到他一张君子如玉的笑脸,一时发作不得,瞪了他一眼,“我爷爷都答应了,你还来问我做什么?”

“这算是默认了吗?”李沐清瞧着她。

谢芳华闭上眼睛,“言宸,快将这个讨厌的人给我扔出墙外去!”

言宸失笑,“李公子武功不错,我这几日为了护住海棠苑的海棠花,每夜不得安寝,甚是疲乏,不见得能将他扔出去。”顿了顿,他看着二人,话音一转,“不过,我可以邀他下一盘棋,帮你支开这个讨厌的人。不知道李公子可否赏脸?”

李沐清叹了口气,“我本是忐忑而来,奈何所有紧张不过片刻间便烟消云散了。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南秦京城人的眼睛都瞎了,这是君子吗?”谢芳华嗤笑。

“果然是唯女子难养。”李沐清转身,走到言宸对面坐下,“言宸兄有请,莫敢不从。”

言宸笑着将棋盒推给他。

二人你来我往,对弈起来。

谢芳华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头看头顶上的天空,湛蓝一片。

二人棋下了一半,谢云澜回到了海棠苑,看了那二人一眼,来到谢芳华身边坐下,一言不发。

谢芳华扭过头,见他眉目间隐隐暗影,她心下一疼,伸手拽住他衣袖,轻声道,“云澜哥哥,我不喜欢你这样煎熬,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吧,好不好?”

谢云澜扭头看着她。

谢芳华低声道,“忠勇侯府一日在南秦,我总不会扔下自己脱身而去。你虽然身中焚心,但平和安稳低调内敛了这么多年,一旦众所周知,平和的日子就没了。就先这样吧!”

谢云澜忽然闭上眼睛,“芳华,你总是让我不忍心……”

谢芳华松开手,弯身捡起地上被李沐清扔掉的书本,摊开,盖在了谢云澜的脸上,“你先盖一会儿,等书拿开,就会发现,天真的很蓝的。”

谢云澜忽然失笑,“芳华,你对我不必小心翼翼,我说过,你不愿,我不会强求的。虽然谢爷爷意思我明白,但是,我却是不怕不惧的。我怕的惧的,唯你而已。”

谢芳华本来想故作轻松,闻言又不知说什么了。

“你看你,以前在我面前,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如今谨小慎微,一颗总心提着,一句话反复斟酌才吞吐开口。这不是原本的你,也不是我的目的。若是因为我对你的你心思,而成为了你的负担,那又何必?”谢云澜叹息一声,“是我愚了,还是你愚了?”

谢芳华想起上一世,对比这一世,到底是不同了,她眼眶一酸,又重新拽住他袖子,“是我愚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云澜哥哥,我不该因为明了你的心思,便吓得不敢与你说话了。是我不对。”

谢云澜闻言顿时笑了,拿掉她放在他脸上的书本,“是啊,你知道就好,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云澜哥哥。所以,我不强求,你也不要害怕负担。就让所有的事情,都顺其自然好不好?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路总要走的,没有路的时候,我们再做决定就是了。”

谢芳华点头。

“乖,以后不要连看我一眼都心惊肉跳了。”谢云澜拍拍她。

谢芳华一块大石缓缓地落了地,眼眶微湿地点点头。若不是她的心已经……

李沐清和言宸各有一局输赢,之后看天色晚了,李沐清对谢芳华道,“三日后,我会请媒人上门,交换庚帖。”

更贴一旦更换,婚事儿就是定下了!

谢芳华点头,“好!”

李沐清笑着离开了海棠苑。

紧接着,老侯爷答应了亲事儿,李公子前往海棠苑见芳华小姐,芳华小姐没反对,默认了亲事儿的消息又如风一般传开了。

李沐清回到右相府,右相李延和夫人正在等着他。

众人都知道前往忠勇侯府登门求娶谢芳华是李沐清自己的意思,越过了右相和夫人,都揣测着,如今忠勇侯应允了,右相和夫人不知是否应允。

人人都分外关注右相府。

李沐清回府后,右相府却没掀起风浪,一如既往地平静。

众人都心下奇怪,难道右相和夫人也应了?又都将目光转向英亲王府。

英亲王府内,自从王妃大闹了一场,砸了皇上寝宫,之后要去皇陵,被王爷敲晕后,就一直没有动静。尤其再过三日就是英亲王寿辰了,可是这明明是要过大寿,英亲王府却一点喜意也无。

皇帝看重英亲王的兄弟之情,特意招进京了裕谦王来给英亲王过寿,可是没想到接连出了这么多事儿。如今皇帝病了,英亲王妃因取消婚约气怒被敲晕,都在猜测,这寿辰不知道还过不过?

又想起铮二公子,据说铮二公子到军营后,第一天便寻人单打独斗,一个人肩挑百人。西山军营一众兵将首脑,都被他给打趴下了。不过几日时间,他便在西山军营里横着走了,谁也不敢找他麻烦,更不敢惹他。

西山军营毕竟距离京城有三十里地,加之京城最近轮番热闹的不行,所以,众人到都忽视了他,无人去说他的谈资。

京城内的贵裔公子们都各有一套生存之道,但是很多贵裔公子拿去军营,却是活不了的。军中和京城自然不一样的。军中大体靠的是拳头说话。秦铮这个贵裔公子,在京城就是小魔王。所以,他的拳头去了西山军营照样好使,短短时间,在西山军营里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

他似乎忘了京城,忘了英亲王府,忘了谢芳华,在西山军营里折腾起人来,心无旁骛。

西山军营一时间怨声载道,可是偏偏,再大的怨声,也不敢说出去。

李沐清求娶谢芳华的第二日,又登了门,说她养伤有半个月了,怕她闷坏了,要带她去游湖。

忠勇侯大手一挥,答应的痛快,“反正你们早晚要结亲,尽管去。”

李沐清笑着去海棠苑接谢芳华,对她道,“化冰之后,这时候的湖水最清,湖里的鱼一冬天都没吃什么,内脏干净,烤来最香。我可以给你烤鱼。”

谢芳华想起李沐清的手艺,点了点头。

“带上你两个婢女外,就不要让别人跟着了。人多虽然热闹,但是游湖反而破坏了静谧的安静美。”李沐清看了谢云澜和言宸一眼,又笑道。

“我还要看账册,自然没闲心的。”谢云澜摇头。

“我倒是无事儿,不过你们想要清静,我不跟着就是了。”言宸微笑。

“也好!”谢芳华颔首。

李沐清看着她,建议道,“你要不要梳洗打扮一番?”顿了顿,“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今春夏,万物复苏,绿意盈然,你就穿一身红粉色衣服吧!红粉嫩绿相间,坐在湖中,不知是山水美,还是人美。”

谢芳华第一次在他面前红了脸,瞪了他一眼,“你确定你不是登徒子?”

李沐清摇头,“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吗?”

“我心不悦你!”谢芳华咬牙道。

李沐清有些失望,叹道,“可是那也该精细地打扮一番,你在府中养伤半个月了,第一次走出府,你不顾虑自己,也该为我考量吧!我厚着脸皮,自己来提亲,若是身边女子不心悦我,以后何以立足?”

谢芳华看着他,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对侍画、侍墨招手,“听到了吗?就按照李公子说的,你们给我……嗯,精细打扮。”

“是,小姐!”侍画、侍墨这么些天难得见谢芳华的笑容,连连点头,同时对李沐清保证,“李公子放心,我们一定吧我家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您带出去心悦有面子。”

李沐清失望一扫而空,含笑点头,“那就有劳你们了。”

侍画、侍墨扶着谢芳华进屋梳洗换衣。

李沐清便在院中椅子上坐着等着。

谢云澜多看了李沐清两眼,见他今日显然穿的是一身崭新的新衣,衣服的颜色是绛红,这般颜色,李沐清穿起来,更让他平添了几分俊逸。他笑笑,“湖里恐怕不平静,李公子可别让新衣服沾了脏水,就不太般配了。”

“放心!带她出去,自然不能让她碰到脏水。”李沐清笑着点头。

谢云澜不再多言。

大约半个时辰后,侍画、侍墨扶着谢芳华从房间里走出来,珠钗云鬓,峨眉淡扫,彩带粉妆,明丽玉质。精细打扮后的人儿,明明还是那个人儿,可是却如洒了月光的玉石,光华炫目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李沐清看着她,一时呆住。

第八十八章碧湖泛舟

精心打扮后的谢芳华,如明珠翠玉一般地炫目。

李沐清呆了片刻后,回过神来,咳嗽一声,不自然地道,“今日湖里的鱼一定好打捞。”

“为什么?”谢芳华看着他。

“小姐,李公子的意思您还没明白吗?就是鱼儿看到您都不会游了。”侍画捂着嘴笑。

“是啊!”侍墨笑着附和。

谢芳华一愣之后,也忍不住好笑。

李沐清走过来,对她伸出手。

谢芳华看着伸来的手,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了他的手里。

李沐清微笑,扶着她向外走去。

侍画、侍墨各自退后一步,跟在二人身后,出了海棠苑。

二人离开后,言宸忽然对谢云澜道,“若是她真能嫁给李沐清,我觉得是一桩好姻缘。云澜兄,你说呢!”

谢云澜看了言宸一眼,没答话,起身去了书房。

言宸见他离开,笑笑,闲闲散散地坐在椅子上,摆弄桌子上的棋子,不是自己与自己对弈,而是在研究阵法。

李沐清扶着谢芳华出了内院,来到忠勇侯府角门处,又扶着她上了马车,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天色转暖,车厢四周围着的厚重帘幕已经换成轻薄的娟帘。

车厢内布置舒适,靠枕、薄被,里面茶品果点一应俱全。

谢芳华上了车后,便懒洋洋地靠在靠枕上,她那三箭还是失血过多了,虽然养了半个月,可是从内院走到门口这么几步路,她就出了一身薄汗。

“喝水吗?”李沐清看着她,轻声问。

谢芳华摇摇头,掏出娟帕,擦了擦额角的汗。

“也许我今日不该带你出府游玩,要不就算了。”李沐清问。

“我的确也闷得慌了。”谢芳华摇头,“若是不走动一下,连我都觉得自己成了废人了。”

李沐清看了她蜷着的小腿一眼,眸光微微心疼,撇开眼,对车外吩咐了一声。

车夫立即一挥马鞭,离开了忠勇侯府门前。

今日天气好,街上人潮哄哄。马车顺利地出了城,向城外的青湖而去。

南秦京城有两处山水景色为人乐道,一处就是玉女河,一处就是青湖。玉女河集中了画舫,是歌舞升平的红袖招展飘香之地,青湖比玉女河距离得远,要走十几里的路,两旁青山依傍,鲜少有人前去,十分清幽,故名青湖。

十几里的路虽然不远,但也不近,李沐清对谢芳华询问,“下棋打发一下时间?”

谢芳华摇头,“不想下。”

“那看书?”李沐清又问。

“不想看。”谢芳华摇头。

“那……”李沐清头疼,“你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做。”谢芳华摇头。

李沐清看着她,长叹一声,“可真是难侍候!我得考量一下,娶了你后,怎样悦你。”

谢芳华闭上眼睛,“你真能娶了我时再说吧!也许那时,不用你悦我,我便要费心思悦你。”

李沐清愕然一下,失笑,“也对。这世上大多女子,都是要取悦夫君的。”话落,不再找事情做,便和她一起靠在了靠枕上,“若是依我自己的意思,今日便要换庚帖,可是父亲不同意,在我争取下,才定了三日后。”

谢芳华默然地点点头。

李沐清不再说话,与她一样,静静地躺着。

一个半时辰后,马车停下,车夫在外面道,“公子,到了!”

李沐清坐起身,先下了车,之后扶谢芳华下车。

谢芳华抬眼看去,这一处是一片湖的岸边,停着两只小船,湖水清澈,两旁青山葱翠。

那船极小,一只船上只能容下两三个人坐。

“我们做那只,另外一只留给你的婢女。”李沐清笑着道,“你不晕水吧?”

“不晕!”谢芳华摇头。

李沐清扶着她向那只船走去,先扶她上了小船,然后解开绳索,自己也跳了上去,对侍画、侍墨道,“你们若是不会划船,我的书童可以给你们划船。”

侍画、侍墨看向给李沐清充当车夫的书童,那书童连忙点头,二人松了一口气,跳上了船。心想着李公子也真是的,只弄了这么两只小船,看着一点儿也不舒适,偏偏小姐没意见。她们也只能跟着了。

小船内早已经铺了软绒绒的毛毯,谢芳华上了船后,一点儿也不觉得不舒适,反而觉得这样靠水很近,似乎就坐在水上一般,淡淡的水气从湖中飘上来,伴随着青山草木的清气,别有一番滋味。是她从来没感受到的,她笑着对李沐清道,“坐这个小船比大的画舫好。”

“自然!”李沐清见她没有不喜,眉眼笑意多了些,划动船桨,“坐稳了,开船了。”

谢芳华笑着点点头。

李沐清轻轻划动船桨,小船离开了岸边,向前驶去。

谢芳华见他指挥着小船往哪里走,小船就往哪里走,不由赞扬,“你划船的技术不错,特意学的?”

“几年前,我去南方巡查商铺,那时初涉商事,尽管小心谨慎,还是被人害了,掉进了水里,幸好有一个老农夫救了我,也算是吃了一个大亏,从那后,我便学了浮水和划船。”李沐清道。

谢芳华挑眉,“难得你这么聪明,还被人给耍了。”

“世人都说奸商,商人多狡诈,这话是不错的。我即便聪明……”李沐清说到这,不由好笑地看了谢芳华一眼,“难得你夸我聪明。”顿了顿,又道,“可是聪明人也有被聪明误的时候,吃一堑长一智。”

“可惜我有伤,否则我也能帮你划船。”谢芳华笑着道,“今日只能累你了。”

“你也会划船?”李沐清讶异。

谢芳华点头,“除了会划船,我也会浮水。”

李沐清见她不似说假,沉默了一下,“女子太聪明,太有才华,懂得太多,会得太多,不是好事儿。”

谢芳华想起上一世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能看着举族倾覆,什么也做不了。她摇摇头,“怎么不是好事儿?可以靠自己,护住想护的东西,保住想保的人。”

“你一心想要护住忠勇侯府,可是你自己呢?你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李沐清看着她。

“我自己啊……”谢芳华看着前方,湖水清澈,澄净,但是四周笼着淡淡的水雾,她摇摇头,“我自己是小事儿,没有位置也无所谓。”

李沐清忽然放下双桨,踏进舱内,与她并肩坐着。

“怎么不划了?”谢芳华偏头问。

“这是顺风顺水,让它顺着水飘吧!飘到下游,我们就上山去烤鱼。”李沐清道。

谢芳华点点头。

李沐清不再说话,陪着她静静地坐着。

两岸青山葱翠,碧湖幽幽,风景宜人,身边的人不烦躁,温文有礼,令人舒适。

侍画、侍墨所乘的小船始终保持着与李沐清、谢芳华那条船不远不近的距离,二人听不见前面俩人交谈,不由窃窃私语。

“李公子和小姐都不怎么说话?”侍画低声道。

侍墨点点头,“是啊。”

“不过即便不怎么说话,但是却相得益彰,令人看着舒服。”侍画道。

侍墨又点点头。

“你觉得,小姐真会嫁给李公子吗?”侍画低声问。

侍墨想起秦铮,又想到谢芳华的伤,再想到两人如今连婚约都取消了,闹到这个地步,还如何挽回?即便小姐心中还有他,也不可能挽回了吧!她点点头,“老侯爷都答应了,小姐也不反对,再过两日换了庚帖,就定下了。真会吧!”

“我看李公子真的挺好的。”侍画看着那二人,“跟他在一处,小姐平平淡淡,不用揪扯太深,也就不会受伤了。也挺般配的。”

侍墨又点点头。

“喂,你们两个别乱说话了!你家小姐虽然受了伤,耳目不太聪颖,但是我家公子耳目可是极好。能听得见的。”那书童低声提醒二人。

侍画、侍墨闻言立即住了嘴。

恰在这时,李沐清笑着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没说什么,又转回了头去。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想着李公子也不可小视,事情还没成,她们真不能乱说话。

坐了片刻,李沐清从船头拿了两个渔网做的打捞鱼兜,一个留在手里,一个递给谢芳华,“看我们谁一兜打捞上来的鱼多。”

“行啊!”谢芳华用自己那只好手臂接过来,先将渔网兜放进了水里。

李沐清失笑,“你倒是会抢得先机!”

谢芳华丝毫不脸红,“我是受伤的人。”

李沐清扫了她一眼,见她气色不错,笑着点点头。

船顺水而行,不多时,谢芳华便感觉自己的网兜里沉了一下,但她不动声色,也不拿出来。

李沐清忽然偏头看了她一眼。

谢芳华也看了他一眼。

“看来遇到捕鱼的高手了。”李沐清微笑,“打个赌吧!”

“怎么赌?”谢芳华也笑着问。

李沐清想了想,“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换句话说,就是可以为赢的人做一件事情,只要是能做到的事情,不准食言。期限是……一辈子。”

谢芳华眸光动了动,“你就那么确定你能赢?”

“我不怕输。”李沐清微笑看着她。

谢芳华低头看了一眼湖面,忽然笑了,“既然你不怕输,我又有什么怕的。赌了。”

“痛快!”李沐清轻笑。

谢芳华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船走,她和李沐清的网兜都一动不动地在水中。

一个时辰后,小船转过了这一面青山,飘到了一处山峦处,不走了。

“提网?”李沐清笑问。

谢芳华点点头,“好!”

二人一起抬手,两个网兜哗啦一下子破水而出。

后面的小船上传来侍画、侍墨和李沐清书童齐齐的惊呼声。

只见两个网兜,不仅兜内网的都是鱼,兜外的丝网处挂的也都是鱼,满满当当的两兜雨,看不出谁多谁少来。

“你猜,我们谁网的多。”李沐清笑问。

“数数就知道了。”谢芳华也被带出了兴趣。

李沐清点点头,先拿过谢芳华的渔网,将她网兜里的鱼都倒向一旁的一个小仓子里。开始数起来,“一条,两条……”

谢芳华看着他。

不多一会儿,数完了,李沐清笑着道,“大鱼五条,小鱼十条。”

谢芳华点点头。

李沐清又将自己网的那兜鱼倒到了另一个小仓子里,开始数。

后面的小船靠近,侍画三人也好奇地盯着他数鱼。

“大鱼同样五条,小鱼……唔,十一条。”李沐清数完后,用手捏起一个极小的如拇指般大的鱼看向谢芳华,“这个,也是鱼,不是吗?”

谢芳华终于忍不住乐了,“不错,是鱼,我输了。”

“那赌约?”李沐清看着她,眸光粲然。

“自然作数!”谢芳华愿赌服输,“不管你以后提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自当履行。”

李沐清颔首,“即便为你烤鱼,今日也不虚此行。”话落,他扫了身后三人一眼,“我们几个人,有这几条大鱼就够吃了,小鱼就放生吧!”

谢芳华没意见。

李沐清对那书童招招手,那书童立即跳上了这只船,捡了大鱼放在早已经备好的木桶里提着,其余的小鱼都放回了湖里。

“这面山上去,有一座亭子,石桌石椅俱全,我背你上山吧!”李沐清扶着谢芳华到了岸边,对她道,“又不是没背过你。”

谢芳华站着不动,看着这座山,“这是西山吧?”

李沐清点头,“不错,正是西山。”

“上这山顶上,往下看去,岂不就是西山大营了?”谢芳华虽然是问句,但语气肯定。

李沐清抿了一下唇,“是西山大营。”

谢芳华又看了片刻,回转身看着李沐清,“你带我游湖,又要背我爬山,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只是为了让我来看西山大营?”

李沐清忽然抿起唇角。

谢芳华看着他,“李沐清,你不是向我爷爷求亲了吗?如今这是做什么?”

“我以为……也许……”李沐清看着她,斟酌着用词,片刻后,见她静静的眸光看着他,他忽然叹了口气,“也许我做错了!不该乱插一脚。”

谢芳华忽然冷下脸,“既然你觉得做错了,你现在就可以回去,跟我爷爷说,我谢芳华不是嫁不出去,用不着谁来怜悯好心接收。”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沐清面色一变,立即上前一步,对她解释,“在你还是听音的时候,我遇到后,识出你的身份,我便已然心动,有了心思想求娶你。但是他先了一步,没给我机会。那日我去西山大营找他。他竟然说谁爱娶你就娶你,与他无关,说我若是愿意娶你,只管娶,别来烦他,我一气之下,便去忠勇侯府,没想到老侯爷答应了……”

“所以,你如今这是后悔了?”谢芳华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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