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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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清本是聪明人,若是寻常,他自然立即会转移话题,不再探究。可是,事关谢芳华,他便想去一探究竟,哪怕谢云澜不喜。于是他笑着继续语气寻常地道,“我与云澜兄多年熟识,知晓云澜兄性喜淡静,轻易不与人亲近。可是芳华……”

“沐清兄!”谢云澜忽然打断他的话,声音一如寻常,不高不低,“芳华毕竟是闺中女儿家,忠勇侯府世代诗礼传家,女儿闺仪甚是拘礼。为了她的闺誉,沐清兄还是称呼她一声小姐为好。”顿了顿,他补充道,“无论我是她堂了几辈子的兄,也是同姓一谢,是她兄长,称呼闺名不为过。沐清兄与她只是相识,断不要引起什么麻烦和误会才好。”

一句话,轻飘飘地让李沐清哑口无言。

李沐清心里有什么情绪忽然翻涌了一下,他看着谢云澜,沉默片刻。忽然一笑,“云澜兄说得极是。那就说芳华小姐。对于她,云澜兄你可的确是特别不是吗?”

谢云澜点点头,仿佛刚才一刻从他眸光和身上散发出的高山压顶不存在,他承认不讳地答道,“芳华自然是于我不同的,有一种东西,无关血脉。”

李沐清面色一动,这一句无关血脉可是暗含很多意思的!

------题外话------

我是第九天的存稿君,今天那个女人上午在南京,下午飞长沙。今天也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我得告诉大家一个消息。那个女人在出门的最后一刻,还是将电脑给背上了。她拿了十天的十套衣服,背了三双鞋,背了化妆包、雨伞等等一应所用后,又扛了电脑。23号的时候,北京高铁站几乎挤到崩溃,25日的时候,早上五点起床沈阳飞大同,到大同后去太原,再从太原做半夜的飞机去济南。十天里,满满的行程单。本来是没时间码字的。但是她想着万一要是能码字呢?于是……还是很有良心地没忘记本职工作,带上了电脑。唔,感动么?

感动的话,月底最后一天月票就别留着了嘛,那个女人虽然不讨喜,但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群么么!

第一百零六章拒绝

无关血脉是不是表示他可以不是她的堂兄?

李沐清看着谢云澜,就他了解,谢云澜从来不是个信口胡言之人。那么他对于谢芳华……

他忽然想起秦铮……

“沐清兄,你是去休息还是与我一起译解这魅梵文的卷宗?”谢云澜不欲再多言。

李沐清此时也见好就收,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后悔去问。有些东西,有些话语,揭开那一层,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也许不揭开更好。他点点头,“我不累,既然云澜兄也不累的话。那么我就与你一起译解吧!”

谢云澜点点头。

二人摊开卷宗,谢云澜为李沐清译解。

谢芳华回到东跨院后,没有再去谢云澜的房间,而是去了隔壁谢云澜给她安置的房间。挥手让春花、秋月退下去,她自己躺去了床上,但是并没有困意。

她在刚刚李沐清提到谢氏米粮的老夫人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似乎就在这春雨霏霏的时节,那位老夫人去了。

她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日下着大雨。

按理说,谢氏米粮的老夫人身故,身为忠勇侯府嫡女,她是应该去送行的。毕竟谢氏米粮老夫人辈分甚大。但是上一世,因为下大雨,他哥哥心疼她,怕她淋了雨身子骨弱,便将她强行留在府中了。

也就是说,云澜哥哥再不回去,他就见不到一直疼爱他的老夫人了。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云澜哥哥似乎是没有见老夫人最后一面,他一直引以为憾事。

那么这一世,既然她在这个时候记起了云澜哥哥,又怎么能让他再有遗憾?

她静静地躺了许久。

窗外的雨依然下着,天色渐渐昏沉,她实在累倦了,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有人在耳边喊她,她才幽幽醒转。眼睛睁开,眼前映出朦朦胧胧的身影,一张玉面粉颜,神色微凝地看着她,见她醒来,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你身子骨这么差,可怎生是好?”

谢芳华恍惚了一阵,喊了一声,“云澜哥哥?”

“嗯,是我。”谢云澜站在窗前点头。

谢芳华感觉身子分外酸疼,支撑着手坐起,这才发现谢云澜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提着药箱的大夫。她一怔,“我又怎么了?”

“你又发热了!”谢云澜微带责怪地道,“就算担心武卫将军,你也该爱惜自己才是。你本来就虚弱,今日又淋了雨,回来之后睡下也不吩咐人在身边看着。若不是我回来的时候过来看你喊你吃晚饭。还不晓得你在发热。”

谢芳华蹙眉,她的体质何时这么差了?

谢云澜伸手碰碰她的额头,回身对那大夫道,“她如今退热了,半夜是否还会复发?”

“若不是再染了寒淋雨,应该不会复发了。”那位大夫连忙恭谨地道,“赵先生开的药方子极秒,老夫望尘莫及。未来几日,这位小姐还是按照赵先生的药方子来服用就好。”

“她醒来就好了。劳烦大夫了。”谢云澜回头对那位大夫摆摆手,同时看了门口的风梨一眼。

风梨立即拿出银子,送那位大夫出门。

“可是饿了?”谢云澜回身对谢芳华问。

谢芳华摇摇头,看着外面天色漆黑一片,雨还在下着,她轻声问,“云澜哥哥,几时了?”

“戌时一刻了。”谢云澜道。

谢芳华没想到她一觉睡得这么久,一直感觉浑浑噩噩,原来是发热了。“没有胃口?”谢云澜见她无精打采,没有饿的意思,不由问。见谢芳华点头,他想了想道,“还是多少吃一点儿吧!你不喜油腻,我让人给你下一碗面,再做两个开胃口的菜如何?”

谢芳华见谢云澜眉头不展,点了点头。

谢云澜对春花、秋月吩咐了一句,二人立马去了厨房。

不多时,厨房便下了一碗面加了两个小菜端进了房间。

谢芳华懒洋洋地下了床。坐在桌前,他见谢云澜也坐在了她的对面,只端起茶来喝,桌案上没有摆放他的碗筷,不由询问,“云澜哥哥,你不吃吗?”

谢云澜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早先派风梨来喊你。见你睡着,便没喊醒你,我与李沐清一起用了。”

谢芳华点点头,“李沐清呢?”

“他去西跨越休息了。”谢云澜道。

谢芳华不再询问,拿起筷子用膳。

一碗面她勉强就着开胃菜吃了半碗,放下了筷子,忽然对谢云澜道,“云澜哥哥,明日天色好的话,我想启程回京了。”

谢云澜一怔,喝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她,“怎么突然这么快就想回去?”

谢芳华抿了抿唇,“我想家了。”

“原来是想家了。”谢云澜目光微微一暗,“你来平阳城是有几日了,再加之路上奔波。算算时间却是不短了。想家也是正常。”

谢芳华不说话,看着他。

谢云澜话音一转,“不过你身子骨这般差,即便明日雨停了,但也会路滑。雨后凉气也是深重。不若再待几日吧!”

谢芳华摇摇头,“我受得住,大不了坐车就是了。在车厢里铺着厚厚的被褥,如今已经春日,也不会冷寒到哪里去。”

谢云澜皱眉,“两日也待不得了?”

“云澜哥哥,你与我一起回京吧!你都三年没回京了呢。”谢芳华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又用惯用的一招道,“你送我回去好不好?顺便看看老夫人。”

谢云澜放下茶盏,慢慢地转头,看着她拽着他袖子的手。手骨白皙纤细柔嫩。这样一只看起来极是柔弱没有丝毫力道的手,却是将他的衣袖攥得极紧,几乎要抠破。

似乎怕他再拒绝!

谢云澜回过头,叹了口气,“芳华,你可知道,不是我不愿意回去。而是……”顿了顿,他有些苍凉地道,“当初我分离出谢氏米粮,祖母有言。她不死,不许我再踏入谢氏米粮的府门。”

谢芳华一惊,不敢置信,“竟然有这样的言语?”

谢云澜沉默地颔首。

谢芳华看着他,“当初,你分离出谢氏米粮,是不是极其艰难?老夫人是为了你的自由吧?”

谢云澜再次沉默地颔首。

谢芳华很想告诉他,老夫人很快就要去了。就在这个时节,具体哪日,她却记不清了。只是晓得是这样的日子。她咬了咬唇,“云澜哥哥,李沐清既然说老夫人身体极其不好,你却一直谨守着这话语,你就不怕万一有朝一日老夫人真去了。你却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谢云澜身子细微地震了震。

谢芳华抓住时机,拽着他袖子摇晃,“你送我回去吧!好不好?就算你不踏入谢氏米粮的门,你分离出了谢氏米粮,但也是谢氏的子孙。老夫人没说你不能进京不是吗?没说你不能去忠勇侯府不是吗?”

谢云澜不发一言。

“云澜哥哥!”谢芳华有些急。

谢云澜忽然站起身,伸手拂开她的手,向外走去。

谢芳华立即跟着站起身,即便她的手被拂开,但她还是很快速地又挽住了他的胳膊。

谢云澜被迫停住脚步。

谢芳华抿着唇看着他。

二人对视片刻,谢芳华没有退的打算,似乎只要他不答应,她就一直缠到他答应为止。

过了许久,谢云澜败下阵来,无奈地道,“你松开手,我答应你就是了。”

谢芳华心下顿时一松,与他伸出手指,与他拉钩钩,“你说话要算数。”

“算数!”谢云澜叹息地点头。

谢芳华顿时笑逐颜开。

谢云澜回头看着她,“明日若是雨停,路不滑的话,我就送你回京。”顿了顿,他道,“秦铮还在平阳县守府,你与他一同来的平阳城,是不是应该知会他一声?”

谢芳华看了一眼外面,如今已经是半夜了。她道,“明日一早上我们确定回京的时候再告诉他吧!”

“也好!”谢云澜点头,忽然想起李沐清,又道,“沐清兄如今还住在这府里,我们明日离开,真是没有待客之道了。”

“与他还需要什么待客之道?说一声便行了,他若是继续留在平阳城的话,可以就住在这里嘛。”谢芳华自从想起谢氏米粮的老夫人,就有了迫不及待离开的想法,对他道,“秦钰没有回京,他暗中受了皇上的旨意,是要随秦钰一起回京的,我们不用管他了。反正我们与秦钰也走不到一路。”

“也好!他如今应该还没睡下。我这便去告诉他一声。至于那魅梵文的国策,看看他是等我拿回京译解出来去取,还是他先收着,待回京之后再找我。”谢云澜道。

谢芳华点头。

“你出了一身的汗,让侍候的人给你烧了热汤沐浴洗洗吧!然后喝了药早些休息。”谢云澜没想到谢芳华一来,他便会跟着她回京。想着若是明日回京的话,赵柯不在,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安排了。时间还真是急。

谢芳华再度点头。

谢云澜出了房门。

谢芳华看着他身影出了东跨院,向西跨院走去,显然是去寻李沐清了。她收回视线,想着无论如何,她总是让他答应她了。希望明日回京还来得及弥补前一世的遗憾。她喊来春花、秋月,吩咐二人烧了热汤。

二人连忙去了。

不多时烧来热汤,谢芳华褪了衣衫,进去沐浴。

沐浴后,她一身清爽地出来,身子虽然懒洋洋,但是却没有困意。穿了一身轻软的袍子站在窗前。看着夜色,雨依然下着,但是不太大,照这样,明日清早,定然会停的。

她站了片刻,回身对秋月吩咐,“你现在就想办法给平阳县守府里住着的秦铮传个信,告诉他,我明日让云澜哥哥送我回京。你问他与我一起回去吗?”

秋月点点头,见她说完一句便不再吩咐,走了下去。

天机阁自有一套与外面的人联系的方法,所以,消息很快便送达到了平阳县守府。

秦铮正在听雨阁窗前喝茶,手中拿着一卷书,玉灼站在他身后,也翘着脚地偷看。

灯光下,那书写着三个大字“孽海缘”。

秦铮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脸色面无表情。

他不理会玉灼,于是让他偷看了不少。他边看边唏嘘,世间竟然有人会写出这么离谱的市井故事。怪不得被朝廷列为禁书。他就不明白了。芳华姐姐一个大家闺秀,怎么竟然想起让人找这样的书来看?更不明白为何表哥在听到飞雁禀告的时候也找来这书看。

实在是让他看得不堪入目啊!

虽然他的爹娘都是另类别特之人,不在意世俗之物,但是他们的骨子里都是高雅的。这等脏秽的东西他们是从来就不沾染的。他小小年纪,虽然那二人除了身世不能离开平阳城外,其余的倒是从来就不拘束他。所以,他自然是没看过这样的书的。

他一边偷看一边叹息。哎,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表哥,从芳华姐姐去了云澜公子的府邸后,他一直很平静,再未发怒,也未牵连别人。连平阳县守都怀疑他是变了一个人。偏偏他这样,他更是愈发地恭谨。

正当二人一个正大光明地看着禁书,一个偷看着禁书,不知不觉已经入了深夜时。外面忽然有一个黑衣人翻墙而入,进了听雨阁。

飞雁立即闻声,持剑挡在了那人面前。

那人站稳脚跟,立即拱手,“在下是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给铮二公子传个口信。”

“你的主子是谁?”飞雁立即问。

“谢芳华!”那人报出名字。

飞雁打量了那人一眼,见他黑衣蒙面,武功不见得比他低。否则他也不会在人翻了墙后才发现。他点点头,回身对屋里禀告。

在来人进入听雨阁时,秦铮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他从书上抬起头,向窗外看了一眼,淡声道,“说吧!”

那人立即将谢芳华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秦铮听后面色有一瞬间的变动,薄唇微微抿起,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默不语。

那人知道铮二公子定然是要想想的,于是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在外面。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湿了黑衣人的衣衫。

沉默许久,秦铮对窗外道,“你告诉她,既然有云澜兄陪着,那么我大可以放心她回京途中的安全。我在平阳城还没有待够,过几日再回去。”

那人讶异地看向窗内,他没想到秦铮竟然不与主子一起回去。毕竟传言铮二公子十分在意主子。尤其是两次踏入云澜公子府邸恼怒只是为了主子。

“没听明白了?还需要我再说一遍?”秦铮又瞥了窗外一眼。

那人联盟收回视线,垂首摇头,“听明白了。”

秦铮不再多言,摆摆手。

那人知道他再无别话,便转身翻越出了墙,出了听雨阁,不多时,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出了平阳县守府。

玉灼待那人走后,立即从秦铮身后跳到了他面前,睁大眼睛,“表哥,你脑子没毛病吧?芳华姐姐特意派人来问你是否回京,就是心里有你啊,你怎么不答应?反而拒绝呢?”

“我答应什么?答应跟她一起回去?”秦铮笑了一声,这笑里却是不见笑意,“她是为了秦钰而来,秦钰还没回京,她如今却要急着回去了。定然是为了谢云澜。我就算与她一路,又有什么意思?难道你让我看着她挽着谢云澜的胳膊云澜哥哥长云澜哥哥短?我还做不到。”

玉灼叹了口气,“表哥,我看芳华姐姐和云澜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又何至于?毕竟他是谢氏米粮的人。谢氏的人向来都秉持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来。无论她与云澜公子如何亲近,他也算是她堂兄嘛。你是芳华姐姐的未婚夫,你也可以和他一起哥哥长哥哥短的叫。”

秦铮嗤了一声,“她叫的可不是堂哥,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拿他当谢氏米粮的人看待。我何必去自讨没趣凑热闹。”

“可是难道你就这样看着她跟随云澜公子一起回京了?”玉灼觉得秦铮说得有理。他虽然在意谢芳华,但到底是骨子里骄傲的,有些事情他不屑去做。虽然那样做能给别人碍眼,不能在他面前如何。但他也不会选择那样做。

“不让他们一起回京又能怎么样?”秦铮不以为意,话音一转,“一起回京他们还能怎么样?”顿了顿,他扔了手中的书本,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她不是告诉我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吗?我的确是该好好地学学这个道理。”

玉灼张大的嘴巴闭上,不言声了。

------题外话------

我是第十天的存稿君。到今天,某个女人出门之前存的所有稿子都用完了。不过,她临走扛了电脑。据说,满满行程单里,她除了睡觉的时间,能挤出的时间就是飞机上、高铁上,大巴上,候机室,候车室……哈,满虐心的,不过若是能写出两章来的话,也是蛮强大的啦。所以,明天八点,等着她吧~

还有,今天是一号了。存稿君要回小黑屋了。亲爱的们,有月票让我踹走么,有的话,暖暖我即将进小黑屋的心呦~么么哒

第一百零七章有心

秦铮负手站在窗前,目光深而静。他等了八年等回来的女人,师傅说这一生只能抓住一样的时候,他脑中想的就是她。皇祖母离去时,对他说的话言犹在耳。灵雀台逼迫皇叔下圣旨时,他更是明白,这一辈子,他秦铮是认定她了。除了她,谁也不要。

所以,这么多年,这么多心思,这么多感情,这么多午夜梦回,这么多筹备。从她踏入京城的地界,他就出了手。皇祖母赐给他陪了他多年的狗,他都舍去了。又如何会放手?

况且,谢芳华她也不是没有心的!

他不信这么长时间,他步步为营地算计,拴着她,交心交意。她能丝毫没有感动?

她冷心冷清,但也是人。

无名山八年,冰封了她很多东西。但是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看到了突破口。

那个女人的心,在冰封之后,心海深层,是有着极软的地方的。

否则,她也不会让他与她能够同榻而眠,亲她吻她近她了。

他站了许久,面无表情的脸色忽然柔化了下来。哪怕他再气再怒,几乎被她对谢云澜的态度冲击得失去理智,但是他也还是有着冷静的思维。

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所以,对于谢云澜,他自然要查个清清楚楚,彻彻底底,看看他这缘故在哪里?

回到京城,盯着的人便多了。束手束脚。更何况谢云澜在平阳城待了三年。总是有迹可循。

半个时辰后,春花、秋月便将从平阳县守府听雨阁传回的消息知会给了谢芳华。

谢芳华一直站在窗前,听到秦铮传回的话后笑了笑。他可学得真是快速和精透。很快就对她学以致用了。怪不得紫云道长从芸芸众生里选了他来传承衣钵。

他不跟着一起回去也好!免得再起争端。

她又站了片刻,见谢云澜从西跨院回来,向她的房间看来一眼。见她身影站在窗前,蹙了蹙眉,她隔着窗子对他摆摆手。他无奈地摇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隔壁房间熄了灯,她也离开窗前,回去床上睡下了。

夜甚是安静,雨在后半夜的时候停了,便使得这座院子更是安静了。

西跨院的李沐清熄了灯躺在床上,有些不解,不明白谢芳华为何突然间要急急地回京。不过她的心思向来难猜。他也就不去猜测了。关于魅梵文,他译解不了的文字,放在他手中也是废纸一张,自然是让谢云澜带上了。

不知道四皇子何时才有回京的打算。

武威将军受伤中毒的消息刚刚传出,郾城目前来说最是热闹的地方。柳妃、沈妃将目标都放在了郾城假的四皇子和真的武卫将军身上。平阳城真的四皇子却安然无事儿平静至极地休息在这里,被人给忽略了。

怪不得皇上中意四皇子。其余那些皇子可真的没有这么他这份心智和谋算。

他躺了片刻,忽然坐起身,对外面轻喊,“来人!”

“公子!”一人出现在门口。

“你去给四皇子传个话,就说明日一早,云澜兄送芳华小姐回京。问问他可有社么安排?”李沐清吩咐。

“是!”那人应声去了。

平阳城外一处隐秘的山林别院里,秦钰并没有睡下,而是坐在窗前阅览郾城发来的信件。

午时,赵柯冒着雨出了平阳城快马加鞭去了郾城,入夜十分到达了郾城。有人迎了赵柯前往了郾城知州府。武卫将军中毒昏迷不醒。经过赵柯的救治,一个时辰后,武卫将军苏醒。虽然不曾彻底去除余毒,但能保证性命无忧了。

武卫将军是为救四皇子而中了箭毒。

虽然郾城的四皇子是假的,但是这一个恩情,也要真的四皇子来领了。

当日袭击四皇子车队的人众多。崔意芝亦受了重伤。但是却也拿住了两名刺客首脑。均是沈妃之人。倒是便宜柳妃了。没拿住她的把柄。

武卫将军苏醒之后,顶多休息明日一日。

秦钰看罢信件,挥手招来一人刚要对他吩咐什么,外面忽然有一人越墙而入。立即有人闻声拦住了那人,“何人擅闯?”

那人后退了一步,恭敬地道,“在下是奉我家李公子之命,前来给四皇子传话!”

“右相府的李公子?”拦住的人立即问。

那人点头。

秦钰听到声音,从窗前站起身,负手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来人,示意他说。

那人立即将李沐清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与了秦钰。

秦钰听罢后微微凝眉,想着谢芳华之所以来平阳城,是为了拦截他要从他手中救回七星。如今他并没有将七星交还给她。况且她身体不好,昨日和刚刚据说都发了高热。怎么会突然决定要明日回京?更甚至大雨过后,路会很滑。

他思索半响,也是想不透,对那人问,“为何?可有原因?”

那人摇摇头。

秦钰知道再问的话,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毕竟来人只是给他传个信。他想了想,对那人道,“你告诉你们公子,明日一早我会去一趟谢云澜的府邸。”

那人点头。

秦钰摆摆手,那人出了院落。

看着那人身影消失,秦钰对早先招出来那人吩咐,“你给郾城传信,武卫将军身体无碍的话,明日即刻启程回京。”顿了顿,他道,“我在京郊等着队伍。”

那人一惊,“你不在平阳城等着了?”

秦钰点点头,“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动身了,平阳城待久了也是无趣。难为谢云澜待了这么多年。”

那人见他似乎主意已定,立即颔首,下去传信了。

秦钰又在窗前站了片刻,回身对站在他身后如影子一般的月落道,“你去平阳县守府查探一下,看看秦铮是否明日也一同启程回京。”

月落点点头,立即出了房门。

秦钰回转身,又坐回了窗前,将桌上的锦盒打开,摆上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月落回来,对秦钰摇摇头,“听雨阁没有丝毫动静,铮二公子应该是没有回京的打算。谢云澜的院落里下人在收拾行囊,看来的确是要明日回京。”

秦钰点点头,“秦铮竟然不回京,可真是有些意外。”顿了顿,他忽然笑了,“既然他不跟着,那就不要怪我了。”话落,回头对月落道,“你去给初迟传个话,告诉他我们明日启程回京。”

月落颔首,去找初迟。

初迟本来睡下了,被月落的动静喊醒,他坐起身,分外不解,“郾城不是刚发生了事情,四皇子不是一早就决定在平阳城等着队伍吗?怎么队伍如今还在郾城,他却就要明日回京?不等队伍了?”

“不等了!”月落摇头。

“好没道理!他急急回京做什么?”初迟皱眉。

月落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因为明日谢云澜要送芳华小姐回京。四皇子决定明日与他们一起回京。”

初迟睁大眼睛,须臾,有些恼怒地道,“怎么又是她?”

月落不语。

初迟烦闷地摆摆手,“知道了。”话落,重新躺下,没好气地道,“我看他真是中了那女人的毒,魔怔了。”

月落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秦钰自己与自己下了一盘棋后,伸手一推棋盘,回床躺下睡了。

一夜再无话。

第二日清早,谢芳华醒来,出了房间,雨后空气清新,天清气朗。

隔壁房间的帘幕已经拉开,门半开着,有人进有人出。那些人手中均拿着一摞账本之类的东西,见到她都甚是恭敬地称呼一声,“芳华小姐!”

谢芳华向隔壁房间看了一眼,见一堆人围着谢云澜,谢云澜的面前堆了高高一摞账本。他正低着头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吩咐事情。显然他已经醒来很久了。

她知道他在交代回京之后平阳城的事情。便不去打扰他,站在门口看着院中。

这座院落他住了三年,想必是极有感情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谢云澜从房中出来,见谢芳华站在门口,对她打量了一眼,“今日气色不错!”

谢芳华对他一笑,向他里屋看了一眼,见那些人还待在屋中,她轻声道,“云澜哥哥,你还没有忙完吧?”

“先和你用早饭。”谢云澜道。

谢芳华点点头。

二人进了画堂,风梨摆上早餐,二人安静地用了早饭。

饭后,谢云澜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与那些人交代事情。

春花、秋月低声道,“主子,我二人随您一起回京吧!”

谢芳华摆摆手,“月娘需要助手,你们二人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吧!”

“可是您回京这一路……”二人犹豫。

“回京最慢也就走上两三日而已。”谢芳华道。

二人想了想,点点头,有些不舍地看着她。

“平阳城距离京城又不远,我还是会有很多机会再来的。”谢芳华对二人微笑。

二人也露出了笑意。

风梨在院中忙进忙出地收拾东西。将谢云澜寻常的一应所用都收拾带上了,同时三年没回京,自然要给谢氏各房各备一些礼物。所以,虽然是轻装简行,也依然装了满满的几大车。

辰时,一切都收拾妥当。谢云澜也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出了房间。

谢芳华见他有些疲惫,眉目微倦,觉得从昨日到今日,她执意决定让他送她回京实在是时间太赶了。脱离出谢氏米粮,他自己手下有着平阳城这一块,也有着超乎常人难以想象的经脉。更何况,赵柯被他派出去郾城救他的舅舅。所以,很多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

昨日到今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自然是极累的。

但是她既然想起了,不能不做这个决定。

“走吧!”谢云澜见谢芳华面色露出心疼和歉疚,对她微微一笑,语气如沐春风。

谢芳华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挽住他的胳膊,一起走出东跨院。

风梨忙了昨日一晚和今日一大早,扛着包裹跟在二人身后,心里直犯嘀咕。这三年来,谢氏米粮的老爷请了公子多次,公子都没有回京的打算。如今芳华小姐来了,说动了公子回京。这次回去之后,以他小小年纪的直觉,也觉得怕是会有很多事情,定然没有在平阳城清闲了。

春花、秋月也跟在身后,想着主子对云澜公子非同一般的好,甚至让他们感觉好过了对言宸公子,却是不明白这种好的由来。

在东跨院门口,便看到了从西跨院走出的李沐清。

谢芳华见李沐清一身软袍轻裳,迎着阳光,清贵秀逸,他看起来也像是出行的打扮,她对他挑了挑眉,“李公子起得好早。”

李沐清微微一笑,“主人不在府中,我待着也是无趣。不如去寻我来接的人,看看接下来的安排。”顿了顿,他又道,“说实话,出来数日,我也想家了。”

谢芳华品味他话中的意思,忽然眯了眯眼睛。

谢云澜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李沐清点点头。

谢芳华不再说话,一行人来到府门口。

马车已经满载货物,府中护卫调派了两百人,整装待发。

一辆黑色的马车,宽而大。

谢云澜来到车前,挑来帘幕,示意谢芳华先上车。

谢芳华刚要上车,忽然眼光扫到两个人一身轻骑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方向自然是这座院落。虽然距离得远,但从那二人衣装形貌上隐隐能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正是秦钰和初迟。

二人显然做了简易的易容,并没有用面巾遮掩。

谢芳华看着二人身后背着的行囊,顿时猜出了二人的来意,脸色兀地一沉,上车的动作也顿时止住了。忽然转头看向李沐清。

李沐清对她一笑,“看来我要接的人也有回京的打算,这样我也就不用继续留在这里了。”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转回头。

李沐清唇角的笑意深了深。以她的聪明,自然能猜出是他知会了秦钰。但是决定权在秦钰的手里。他愿意趁此回去,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谢云澜自然也注意到了来的那二人,目光也顿了顿,微微偏头看了李沐清一眼,没说话。

不多时,那二人来到了府邸门口。

秦钰勒住马缰,对谢云澜一笑,温润含蓄,“在下准备启程回京,想着日前答应了云澜兄过府一叙,便过来拜别。”顿了顿,他扫了一眼马车,“云澜兄这是……要出门?”

谢芳华暗自唾弃他,明明是知道他们要回京才赶着凑上来一起,如今倒是装模作样起来。

“芳华来了平阳城多日,想家了,我送她回京。”谢云澜道。

秦钰“哦?”了一声,看向谢芳华,眸光带了些微笑意,“芳华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谢芳华脸色难看,“四皇子既然是来拜别,如今这别也拜了,你可以走了。”

初迟本来被秦钰拖起来急着回京,脸色不好,如今闻言明显谢芳华讨厌他们,他脸色比谢芳华的脸色更难看,凉凉地道,“芳华小姐身为忠勇侯府的嫡女,多年来,忠勇侯府就是这般教导你礼数的吗?没有待客之道,丝毫不避讳女子礼数,传扬出去,可真是要笑掉别人的牙了。”

谢芳华知道初迟不待见他,因为她不择手段围困住他之事,她也同样不待见他,若不是他那日救了秦钰,秦铮也不会为了救他而中了同心咒了。她冷笑一声,“试问初迟公子如今在我面前可是笑掉了大牙?”

初迟一噎。

“既然觉得我没有礼数,那你就离我远些,看不见我就是了。没必要巴巴地凑过来。”谢芳华毫不客气地丢出一句话,不再理会他,扭头对谢云澜道,“云澜哥哥,我们走吧!”

“你先上车!”谢云澜对她道。

谢芳华凝眉看着谢云澜,用眼神询问他不会让秦钰和初迟真跟着吧!他们可是两个大麻烦。她是要急着赶着回京的。带着两个包袱难保不是累赘。

谁知道郾城假的四皇子会不会暴露?若是有人知道真的四皇子在她和谢云澜的回京队伍里,势必要百般阻挠,那么耽误他们的行程怎么办?

谢云澜笑了笑,摸摸她的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来处理。

谢芳华只能上了车。她上车后,并没有将帘幕落下,而是挑着帘幕看着车外的几人。

谢云澜转回身,看着秦钰,“如今四皇子回城的队伍在郾城,武卫将军因为四皇子挡箭而受伤中毒,惊动了官府,届时四皇子和武卫将军回京,必定有打量兵甲沿途护送,再有拦截刺杀者,必然因大量兵甲护卫而终止。云澜觉得四皇子还是暂且留在这里为好。否则难保假四皇子的消息不被暴露。到时候甚是麻烦不说,四皇子的安危恐怕也不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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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高铁上、飞机上、甚至大巴上,每一天满满的行程里积攒出来的稿子。我总算是没白扛了电脑!么么哒!亲爱的们,我也想你们了。吻、深吻!深深吻!

第一百零八章同行

谢云澜这话明显是分析利弊之后,将秦钰给拒绝了。

谢芳华在车上微微露出笑意,云澜哥哥不买秦铮的面子,同样也不买秦钰的面子。这才是云澜哥哥。南秦整片国土转上八圈,也就是只能找到他这么一个了。

秦钰听罢后点点头,“云澜兄说得甚是有道理。”顿了顿,他话音一转,“但是在下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况且……”他看了李沐清一眼,“还有沐清兄既然奉了父皇的密旨前来接我。定然在京城到平阳城之间做了严密的部署。所以,郾城假的四皇子暴露,倒也不怕。钰私以为可以解决。我一路从漠北关山迢递到了平阳城,区区平阳城距离京城短短路程,岂能被难住?”

谢云澜闻言笑了笑,“看来我不该担忧四皇子安危,应该是为拦截你的人而感到担忧。”

“可以这样说!”秦钰笑着颔首。话落,看着谢云澜,“既然同是回京,不如结伴而行吧!虽然对我不利的人甚多,但是对忠勇侯府芳华小姐不利的人也是不少不是吗?结伴而行可以互惠互利,平安到达京城。云澜兄以为如何?”

谢云澜一时没说话,似在考虑。

谢芳华眸子眯了眯,忽然冷笑道,“四皇子可真是好算计,不放过丝毫对敌绞杀的机会。郾城既然舅舅受伤,抓了沈妃的人,柳妃的人没被你抓住把柄,你又怎么会便宜她?从平阳城回京这一段路,距离京城越近,沈妃为了儿子越会沉不住气,早晚要出手。你就给她机会,等着她出手。”

秦钰含笑看着她,并不反驳。

“就算对我不利的人多,但是也多不过你。区区一个忠勇侯府的小姐,还不会有人花了不得的代价来致我于死地。毕竟我的命没有四皇子你的命值钱。所以,相比较而言。你所说的互惠互利怕是不存在。”谢芳华冷静地道。

秦钰勾唇一笑,“芳华小姐能有这一番分析,也是心思极其缜密,看来对很多事情都是了如指掌。忠勇侯府的小姐巾帼不让须眉。”顿了顿,他话音一转,“不过你大约说错了。父皇身体一直健朗,虽然已过中年,但也是中秋之月。就算想要皇权那把宝座的人不少,想要我命的人却也无非就是那几人而已。毕竟皇权还没有到水深火热之时。相比较于忠勇侯府,在下反而倒是觉得想要芳华小姐命的人甚多。毕竟如今整个谢氏是走在刀刃上。”

“何以见得?”谢芳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南秦甚至天下,谁人都知道忠勇侯府小姐是谢氏的一颗明珠。被老侯爷爱若至宝,被谢世子护在手心。换句话,你是他们要守护的人,你可以想想,只要有人想要谢氏倒塌,那么,你就是必要除去的不二人选。要知道,攻人不如攻心。”秦钰看着她犀利地分析道。

谢芳华一时沉默下来。

“所以,不如同路。大家都熟识,相互也是个照应。”秦钰道。

“就算你说得对!但是我也未必没有自保之力。四皇子既然知晓皇权和谢氏敏感,就要离我远些才是。毕竟皇上真的不喜欢忠勇侯府,也是不喜欢我。你与我走在一路。难保不会碍了皇上的眼。”谢芳华沉思片刻后道。

“那就是我的事儿了。芳华小姐不必为我不能在父皇面前有个说辞而忧心。”秦钰笑道。

“谁忧心你了!”谢芳华“啪”地放下帘幕,冷清地道,“世间之事,往往出乎意料。一个决定在下之前,四皇子一定要想好了。秦铮和我圣旨赐婚后,已经招了皇上忌讳。四皇子想要再跳入火炕,就别妄想再能爬出来。”顿了顿,她警告道,“毕竟,我也是想要杀你的人。你可记住了。”

秦钰失笑,“既然要跳入火坑,我就没想过要爬出来,”话音一转,他意味深长地道,“毕竟,你就算想要杀我,目前来说,也仅限于想想罢了。上元节之日的灯火余光也是还没有消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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