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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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个字,在血玉上泛着金光,分外夺目,一时间将大殿都给照亮了。
众人齐齐惊异地看着谢芳华手里的玉佩。
秦铮则是猛地伸手拿掉她手里的血玉,扔给一旁的英亲王妃,伸手攥住了谢芳华的手,对她冷下脸,怒道,“你做什么?血多的没地方放吗?”
谢芳华看了他一眼,没言声,想要撤回手。
秦铮抓着他的手不放,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些许白粉在她的手指上,白粉洒上之后,鲜血顿时止了。他拿出娟帕,将她整个手都给包裹了起来。
他的动作快,转眼间便包扎好了,对她道,“三天内,不准沾水!”
谢芳华垂下眼睫。
“听到了吗?”秦铮见她不答话,竖起了眉头。
“听到了!”谢芳华慢慢地点了点头。
秦铮见她答应,算是放过了她。
众人的惊异被转移到了二人的身上,一时间神色各异。
英亲王妃手里攥着玉佩,刚拿在手里片刻,玉佩上的血迹便流失了,血玉恢复了原状。血玉上的字迹也不见了。从谢芳华割破手指到血色的字迹消失,前后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你们刚刚都看清血玉上面的字了吗?”林太妃眼神不太好,只看到是一行字,但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字。
秦倾在一旁回话道,“太妃,是写着‘魅族至尊,通灵宝玉。’八个字。”
林太妃一怔,“这么说这块玉佩是魅族的王族信物?”
“应该是的!”秦倾点点头,看向皇帝。
皇帝自从看到谢芳华割破手指捅破玉佩的秘密开始,一张威严的脸上便情绪难辨,看不出心中所想。
英亲王面色则露出端凝之色。
左右相一个看起来满腹心机,一个看起来心思颇深。
“这块玉佩放在老衲这里二十年了,老衲一直未曾堪破这玉佩的秘密。如今不想芳华小姐聪明绝顶,将这秘密给堪破了。”普云大师打了个佛偈,“看来这无忘果然是魅族之人。”
“依这玉佩看来,怕还是魅族的王族之人。”法佛寺主持道。
“他在我寺待了二十年,今日却是遭了大难。只可惜没看顾住尸首,竟然让他消失了。”普云大师叹了口气,“我一直奇怪,他是如何消失的,这密道之法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佛门之人,轻易不会来挪动佛祖之像。这法佛寺流传千载,难保这密道在这千年来没被发现泄露出去。师叔知道,老衲虽然德才不佳,但是却是个稳妥守口如瓶之人。断然不会从老衲的口中泄露出去过密道。”法佛寺主持道。
“我知你是稳妥之人,否则也不会将主持之位传给你。”普云大师点点头。
“现在说这些都无用了!要尽快拦截找到无忘的尸首。”英亲王开口打断二人的话,“尤其是,本王觉得,立即清点法佛寺众僧人,除了控制密道、后山索道山崖外,还要全寺搜索。看看是否还有无忘的同谋?毕竟他在寺中待了二十年之久。”
普云大师点点头,对法佛寺主持道,“现在就集合所有法佛寺弟子,清点人数!”
法佛寺主持应是,站起身,向外走去。
“皇上和各位先坐着,老衲也去看看。”普云大师对皇帝道。
皇帝摆摆手,“李沐清、秦倾,你二人跟着普云大师和主持去清点!务必查实!”
“是!”二人齐齐站起身。
一行四人走出去后,英亲王妃将玉佩举着对皇帝道,“这玉佩怎么办?”
“给我先收着!”秦铮接回玉佩,也不等皇帝做主张,直接揣进了怀里。
皇帝挖了秦铮一眼,对他道,“这是信物,你要仔细地留好了。”
“皇叔放心,到我手里的东西,我不松手扔掉,没人能拿走!”秦铮懒洋洋地道。
皇帝闻言便不再找他要出来,只对身边的英亲王和左右相道,“王兄,两位爱卿,关于魅族王族信物竟然流落到了南秦法佛寺,而持有信物那人今日还刺杀秦铮,死了之后尸首却又丢了,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英亲王沉思片刻,说道,“臣以为,有两种揣测,一种是,二十多年前,十万里之遥的魅族一定发生了政变或者是了不得的大事儿,那个妇人才带着一个孩子不远万里为了躲避来到了南秦。二十年后,魅族有人找来了,找到了无忘。只是不知为何无忘要刺杀铮儿。这就只能再查了。另一种是,魅族之人没找来,但是有人知晓了无忘的秘密,拉拢了他,趁机筹谋作乱。至于目的,也要再查。”
皇帝点点头,“王兄说得不无道理。”话落,看向左右相。
右相斟酌了片刻,说道,“老臣以为,这件事情,怕是要从二公子的仇家上排除查破。这件事情显然首要目标是二公子。因为无忘要刺杀的人是二公子。”
秦铮闻言扬眉,看着左相,“若说我的仇家,怕是第一个就是你左相。”
左相面色一僵,“二公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老臣怎么能算是你的仇家?”
“这么多年,我没少欺负你,踩着你马车过,你心里就没恨没怒?说出去谁信?”秦铮向来说话不给人留面子,直接将打左相的脸给捅了出来,“还有你女儿,她惹了我,我帮她选了一门好姻缘,配给了我大哥,你心里就情愿?没恨不得我死?尤其如今我大哥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准女婿了,英亲王府偌大的门楣,他难道不想独占?”
左相脸色青一下白一下,但他能坐到左相的位置,自然是定力非比寻常人。三言两语还拿不住他,他压下心中的恼怒,叹道,“铮二公子,你的脾性张狂肆意,整个南秦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老臣活了一把年纪,至于因你踩着我马车过便记恨?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老臣身为朝中重臣,若是连这点儿肚量都没有,那老臣可就白活了。至于我的女儿……”他看了谢芳华一眼,顿了顿,说道,“她自己不争气,触怒了你的逆鳞,道是自己走的,老臣哪里会怨你?再说,大公子如今在户部任职,将来自有一番天地。老臣的手哪里敢插进英亲王府去帮他独占?二公子放心吧!别说大公子无心,就是有心,老臣绝不干这样的事儿。若是老臣干了,别说你不容我,就是王妃,王爷也是不容我的。”
秦铮笑了一声,“左相真是好口才,巧辩如簧!虽然说得好听,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便不知道了。”话落,他不等左相开口,又道,“不过爷也不需要知道。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到底是谁背后害爷,爷总要查出来的。只要查出来那一日,爷一定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让他后悔派人刺杀我。”
左相心里寒了寒,揉揉额头,“老臣也希望尽快查明此事!这等光天化日之下敢公然刺杀王妃、二公子、芳华小姐之人,实在是胆大包天,预谋不小。”
“会不会是冲着忠勇侯来的?”右相接过话道。
谢芳华抬起眼皮,看向右相。
皇帝“哦?”了一声。
右相看了谢芳华一眼,缓缓斟酌道,“老臣刚刚走在路上时,仔细地询问了一番报信的人。那报信的人说,铮二公子今早睡的房间,正是芳华小姐所住的房间。”
“昨日我担心华丫头身子骨弱,一直娇养在忠勇侯府,刚上山寺,怕是受不得山风,便让臭小子给她守夜。”英亲王妃接过话道,“不想臭小子贪嘴胡闹,竟然吃了华丫头的药,华丫头向来治病的药都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寻常人怎么能随便喝?他一喝之下,竟然浑身乏力中了毒,起不来塌了。”
“所以老臣猜测,这刺杀的人是冲着芳华小姐来的。因王妃和二公子出行都带着护卫,一般寻常人是不晓得那屋子里住着的人不是芳华小姐,而是二公子,所以,阴错阳差,刺杀了二公子。”右相道。
“这个道理行不通!”秦铮开口反驳,“若是外人来刺杀不知其中内情,但法佛寺的僧人无忘岂能不知?我娘带着华儿一起前来达摩堂祈福。众僧人都亲眼见了她。而我遭遇刺杀的时候,正是着大火之时,这期间足够知晓那间屋子里住的人不是她了,这刺杀不是冲着我来的是什么?”话落,他又道,“况且我娘和华儿在去寻我的路上也遇到了刺客,这明显是冲着我们三个人来的。”
右相闻言住了口。
“你说还抓到了两名刺客,那两名刺客如今在哪里?”皇帝问向秦铮。
“一名是死士,一名是一个和尚,都压下去审问了!”秦铮道。
“死士和和尚?”皇帝皱起了眉,“既然是死士,审问也怕是没用。那和尚是什么人?”
“皇叔,死士在别人的手里是没用,但是在我的手里,人死了,也能开口说话。至于那个和尚,等审完了再提人来让法佛寺的主持过目查找名姓。”秦铮道。
皇帝点点头。
一时间殿内再无人说话。
谢芳华目光看向殿外,殿外门口,普云大师和法佛寺主持一个拿着禅杖一个拿着名册正在点名。李沐清和秦倾站在二人旁边,院中黑压压地站了上千名僧人。僧人都没打伞,淋着雨。
她看了片刻,缓缓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你做什么去?”秦铮立即问。
“出去透透气!”谢芳华道。
“我跟你一起出去!”秦铮也站起身,抬步跟上她。
谢芳华回头瞅了一眼,见他跟上来,没阻止。
二人一起走向殿外。侍画、侍墨、听言、林七立即拿着伞跟在二人身后。
“荆叔叔,您看着两个孩子怎样?”英亲王妃见谢芳华和秦铮离开,笑着问一旁的崔荆,与他闲话家常。
崔荆捋捋胡须,看着二人的背影,莫测地道,“是不是姻缘,也要看天意。”
英亲王妃一怔,立即正了神色,“荆叔叔,您这话怎么说?”
众人闻言也看向崔荆。
崔荆摇摇头,“老道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窥探将来之事。只是看着两个孩子性情迥异,却牵扯在一起,若是一心促成姻缘,这姻缘之路怕是也不会太顺。不过是姻缘便是姻缘,无论如何也化不去,不是姻缘,三生石上刻了名字也做不得数。”
英亲王妃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瞧瞧刚刚您老说那句话把我吓的!他们的姻缘不顺那是一定的,不用您说,我也知道。”话落,她瞥了皇帝一眼,“就论这个三年后才能大婚,又岂能顺利了?”
皇帝也看了英亲王妃一眼,没说话。
“他们还小,还都是个孩子!三年也不是多长。少年儿女,多磨砺一番心智,也未必是坏事儿。”英亲王不想刚走了个秦铮,又让他的王妃和皇帝杠起来,连忙插话。
英亲王妃轻轻哼了一声,“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岂不是也要等几年?”
英亲王闻言顿时笑了,“你还年轻,这么早就想着什么孙子?”
“哪里还年轻?”英亲王妃嗔了英亲王一眼。
英亲王低声道,“在我眼里,你就是年轻的。”
这一句话说得极低,但是英亲王妃距离他近,听得却是清楚,不由得脸红了一下。
因殿外哗哗下着雨,法佛寺主持的点名声陆续地传进殿内,别人没听清。
皇帝虽然没听到什么,但看二人神态,眸光沉了沉,心头升起一丝烦闷,撇开了脸,看向殿外。
秦铮和谢芳华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口。
谢芳华先是向北山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北方的红光已经被云层遮住,天空灰蒙蒙的,浇灭了早先蔓延的火色。她收回视线,看向院中林立的僧众。
目光从一个个僧人的面上扫过。
秦铮站在谢芳华身旁,从侍画手里接过伞,自己举着伞,将她和自己打在一方伞下。
李沐清和秦倾知道二人出来,都齐齐回头看了一眼。
男子长身玉立,姿容瑰滟,丰姿浊世。女子娉婷婉约、容貌清丽,倾国无双。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处,漫天落雨的哗哗声似乎都轻盈了。
李沐清看了一眼,转回视线。
秦倾本来想凑过来搭话,但见二人在一方伞下,虽然没说什么话,没做什么亲密的举动,但似乎也容不得外人进入,他扁扁嘴,识趣地没上来,也转回了头去。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看着一众僧众,不知觉地便过去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法佛寺主持收起名册,对普云大师道,“师叔,除了无忘,寺内的所有僧人都在。”
普云大师点点头,向左右看了一眼,对李沐清和秦倾道,“八皇子,李公子,你们也是亲自守在这里,也看到了,从名册上看来,除了无忘,法佛寺不曾少一个僧人。”
李沐清和秦倾齐齐点头,“我二人这就进殿禀告皇上。”
普云大师点点头。
二人一起进了殿内。
“铮二公子、芳华小姐,你二人说还抓到了一个刺杀的僧人,这可奇了。除了无忘,我法佛寺再不少僧人了。”普云大师道,“看来是有人混进了寺中,冒充了僧人。”
秦铮点点头,“稍后我的人审完了那和尚,给你带回来辨认。”
普云大师颔首。
大殿内,听闻李沐清和秦倾的禀告,有隐隐的谈话声传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早先下入暗道的人都逐一返回,对皇帝禀告,没有找到无忘的尸首,也没有寻到蛛丝马迹。
皇帝脸色阴了阴,对外面喊,“秦铮,你进来!”
秦铮扭头瞅了一眼,慢慢地踱步进了大殿,倚在门框上看着皇帝,“皇叔有何吩咐?”
“将你的人叫来再问问,可有线索?”皇帝吩咐他。
秦铮点点头,对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有一人随着他话音落,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情况如何了?”秦铮问。
那人正是青岩,如一个影子一般,看不到他的容貌,闻言回话,“封锁了方圆十里,现在逐一排查搜索各个寺院和山林。因下着雨,痕迹早就被大雨洗刷没了,目前还没有线索!”
秦铮点点头,又问,“那个死士和那个和尚身上可查出什么来吗?”
“从那个死士的身上找到了一样东西。这东西是藏在了他的发髻里。”青岩伸手入怀,将一颗珠子递给秦铮。
秦铮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地问,“还有吗?”
“还有他的第二个脚趾皮层里印着一束柳条的花纹。”青岩道。
秦铮“嗯”了一声,“还有呢?”
“这个死士身上再没有别的线索了。”青岩道。
“我说的是那个和尚!”秦铮道。
青岩点点头,说道,“那和尚是王妃和芳华小姐活捉到的,已经招供了。公子若是见他,现在就可以见。”
秦铮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青岩退了下去。
秦铮捏着手里的珠子,对大殿内的皇帝和英亲王问,“王叔,爹,你们二人看看,这个珠子可眼熟?”
皇帝早已经看到了秦铮手里的那颗珠子,珠子极其细小,是黑色的墨玉珠子。珠子上有清晰的花纹,这个花纹不同于一般的祥云或者飞鸟虫鱼之类的花纹,而雕刻的是麒麟的文理,十分清晰。珠子虽小,可见当时的做珠之人不敢马虎,显然是极其下了一番雕刻功夫。
这样的珠子并不常见,不但不常见,还只是在小范围内才能见到,而且,不轻易示人。
皇帝一时间没言语。
英亲王的面色微微发沉,也没言语。
“左相你可识得?右相你可识得?”秦铮拇指和食指捏着珠子,极小的珠子在他的手里打转。他对二人扬了扬眉。
左相看了右相一眼,右相也瞅了左相一眼,二人都没言语。
“你们难道都不认识吗?还是不想认识?”秦铮笑了一声,有些嘲弄地看着珠子,转了个方向,对林太妃和英亲王妃道,“太妃、娘,您二人可识得?”
林太妃对秦铮道,“铮哥儿,你拿到近前来,我仔细地瞅瞅!别是假的。”
秦铮将珠子对着秦倾扔了过去。
秦倾立即伸手接住,看了一眼,小脸有些凝重,递给林太妃。
林太妃接过珠子在手里,看了半响,交给一旁的英亲王妃,同时叹了口气道,“当年,先皇得岭南进贡了一块麒麟墨玉石。当时着懂得玉石的大师相看,说着麒麟墨玉石甚是难得,百万年才产得一块。是珍宝。先皇甚是喜欢,想要打造一方砚台,但是麒麟墨玉石太小,不足以打一方砚台,用之不能,放置的话太可惜。德慈太后便给皇上出了主意,不如打造成珠子,给皇室和宗室的每一个皇子王孙都佩戴上一颗在玉佩上,以示吉祥富贵。”
英亲王妃此时看着珠子,接过话道,“不错!当年分割麒麟墨玉石的时候我也在场。已经出生了的皇室宗室男嗣子孙每人都有份。没出生的就不计算了,公主和郡主都不计算。皇室里的皇子有四人,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那时候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还没出生。宗室里的公子有二人,秦浩和秦铮。岭南裕谦王有两子。一个是秦毅、一个是秦佩。虽然远在岭南,但是德慈太后也将他们给算上了。本来是八人。但是当初麒麟墨玉石分开做成珠子后,能工巧匠给多做出了两个。于是先皇格外赏赐,赐给了两个侯府的世子。一个就是忠勇侯的谢世子、一个就是永康侯府的燕亭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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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审问
大殿内的众人都知道这颗墨珠的来历。
这么一来,范围一下子缩小到了这十个人的身上。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秦浩、秦铮、秦毅、秦佩、谢墨含、燕亭。
其中四皇子在漠北军营,秦毅、秦佩在岭南,燕亭也前往了漠北。这京中的人只剩下了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秦浩、秦铮、谢墨含。
“八皇子,快看看你的墨珠还在没?”林太妃有些紧张地看向八皇子。
秦倾也觉得这件事情就现在看来,事态已经十分严重了。没想到那死士死了,身上却是找到了一颗墨珠。而墨珠一下子就锁定了范围。谁的墨珠若是没有了,那么即便不是幕后主使人,也是与死士有牵扯之人。
秦倾想着,立即伸手入怀,翻找口袋,不多时,从他的怀里拿出一块玉佩。
玉佩的细绳处栓了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墨珠。
林太妃松了一口气,证明这件事情与八皇子无关,若是有关的话,或者墨珠不在他身上了,那么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儿,尤其是她一把年纪了,想要安享晚年,不想生变故晚节不保。毕竟八皇子一直安放在她膝下教导。她无儿无女,八皇子是她以后的依仗。她是压根就不想他参与如今暗潮涌动的浑水里来。
“铮儿,你的呢?”英亲王妃拿着手里的那颗珠子问向秦铮。
秦铮伸手入怀,掏出一块玉佩,在英亲王妃的面前抖了抖,玉佩上的墨珠黑得发亮。
英亲王妃点点头。
“谢世子,你的玉佩可也随身带着?”皇帝问向谢墨含。
谢墨含颔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玉佩玉质天然晶莹,映照得墨珠黑耀璀璨。
“你们三个人的珠子还在。那么就看其他人的了。”英亲王妃转头问英亲王,“大公子呢?怎么没与你一同上山来?”
英亲王看了英亲王妃一眼,对她道,“秦浩不在府中,昨日你离开后,他便被皇上派了公差出城了。”
“哦?去了哪里?”英亲王妃问。
“数日前,他和秦倾不是去了清河一趟吗?半途中,遇到了劫匪,伤了他二人。虽然当时打退了劫匪,但是他二人也受了伤。回京后,皇上让他彻查劫匪,前日有了眉目,找到了那劫匪的巢穴。他请了旨意,带着人去了。”英亲王道。
英亲王妃点点头,“什么时候能回京?”
“这就说不准了!”英亲王道。
英亲王妃看向秦铮。
秦铮挑了挑眉,对皇帝道,“皇叔现在可真是急于用人啊!一人多用。我大哥担任着户部的职位,如今你又给了他京麓府兵。朝廷如今这么缺人用吗?抓住一个人可着劲地使唤?”
皇帝没好脸色地看着秦铮,“朝中如今是缺人用!你若是肯下场考举入朝的话,朕也能现在就对你破格启用!”
秦铮嗤了一声,“侄儿怕掀翻了您的朝堂,到时候给您惹麻烦。”
“你不入朝难道就不给我惹麻烦?每日都是麻烦!”皇帝哼了一声,“你如今连上书房的课业都不去上了。倒是清闲得很,你到底想做什么?与朕说说!”
“我想找出凶手!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秦铮道,“皇叔您也不想我入朝,也不敢用我入朝。如今就不用说这些虚话了。您不爱听我也不爱听。”
皇帝瞪眼。
“皇上要破格准许你入朝,这是格外开恩,对你宽厚。你在胡说什么?”英亲王顿时训斥秦铮,“你身为英亲王府嫡子,将来继承爵位,守护南秦江山,为南秦朝局分忧解难是你的责任。能是你说推脱就推脱的吗?胡闹!”
秦铮撇嘴,“爹,那也得等皇叔哪天高兴了,赏赐了我爵位之后再说责任。”
英亲王顿时无言反驳,住了口。
关于秦铮的爵位,他已经上奏折请示了不止一回两回。可是皇上就是不松口。他也不明白皇上心中到底是何想法。却是每每提拔秦浩,以前他觉得秦铮不上进,不如秦浩上进,秦浩有才学,有能力,得到皇上重用也是应该。所以,也不曾深想。如今他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
“你大婚之日,朕自然会赏赐你爵位!”皇帝忽然道。
英亲王立即看向皇帝。
秦铮挑了挑眉,浅浅地笑了,“皇叔这是实在太厚爱我了,想要我大婚那日给我一个双喜临门吗?”话落,他看向一旁的谢芳华,“华儿,你可不准不嫁我,否则我的爵位可就没有了。”
“皇上说你大婚之日,又没说我们两个大婚之日。我就算不嫁你,也干涉不到你的爵位。”谢芳华道。
秦铮眉头顿时竖起来,恼道,“爷从认定你的时候开始,就拿定主意娶你了。没想过换别的女人来娶!你给爷收起你那些不着调的想法。”
谢芳华偏开头,不言声。
“听到了没有?”秦铮一把将她身子粗鲁地拽过来,让她看着他。
谢芳华眼角余光见众人都看着他们,秦铮脸色分外难看,她有些头疼,身边的这个人就跟随时会炸毛的鸡一般。一句话也不能碰触他那根弦,点点头,无奈地软声道,“知道了。”
秦铮见她松口说了软语,饶过了她。
“皇上说铮儿大婚之日就给爵位,臣妾可是在这里听得明白。在场这么多人呢!你身为天子,金口玉言,可不能到时候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英亲王妃接过话道。
“朕何时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了?”皇帝扫了英亲王妃一眼,对她语气鲜有地严厉,“你还是管好你的好儿子吧!他何时乖顺了,懂得顾全大局了,懂得祖宗的江山守之不易了。朕才真的敢用他。如今就照他这个样子,朕还真是不敢用他入朝。”
“铮儿如今还小!还是个孩子,就算你现在让他入朝,我也是不同意的。”英亲王妃姿态端正,似乎不惧皇帝的话,同时反驳道,“祖宗的江山是守之不易,但臣妾觉得皇上也不用太过提心吊胆了。这南秦的江山从根本上还是固若金汤的。只要拿捏好分寸,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话落,她补充道,“当然,这个度还是要皇上你来把握。”
她这一番话,虽然意思隐晦,但是聪明人都能听得明白。
英亲王妃这是在告诉皇帝,谢氏忠心,他过于胆战心惊不容人了。若是他把握好度,未必会弄得鱼死网破,不好收场。毕竟,谢氏若是真有不忠君之心,不臣之心,那么,也不会等到现在处处受掣肘。
皇帝脸色沉了沉,有些恼怒,“朕做了二十几年皇帝,难道会不懂得为君之道?不用你提醒!”
英亲王妃顿时笑了,“忠言逆耳利于行。皇上就算做了二十几年的皇帝,因为身处其位,站得太高,有些东西也未必会看得清。臣妾是一个妇道人家,且做为你的王嫂,一家人,虽然女人不得干政,但提点一下也不矿外。皇上你愿意听就听听,不愿意听当做耳旁风也就罢了。”话落,补充道,“当然,若非事关我儿子,臣妾才没这等闲心理会这些事情。”
皇帝一时间哑口无言,被她那一句王嫂给刺得心口有些闷痛,不再言声。
英亲王坐在一旁,觉得气氛有些僵硬,想要开口缓和气氛,但有些事情已经如经年累月积攒下的岩石层,不是一两句话便能消除的。比如皇室对谢氏的忌惮,比如皇上和他王妃的旧怨。再比如他和他的王妃之间的心结刚刚解开,也不想这时候再系心结。揣测半响,还是没开口说什么。
“如今秦浩不在京城,那他玉佩上的墨珠怎么检查?”林太妃出言打破僵硬的气氛,“还有四皇子、燕亭,秦毅、秦佩如今都不在京城。”
皇帝没说话。
英亲王皱了皱眉,沉重地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可不是非同小可?”英亲王妃哼了一声,“不是皇子就是王孙。却派了死士来刺杀。若是不是春兰替我挡了一刀,如今我命都没了。”
英亲王脸色微变,伸手攥住了英亲王妃的手。
皇帝脸色猛地一沉,“竟然有人敢刺杀于你,这件事情,你且放心,朕定然会查个明白,无论是查到谁身上,绝不饶恕。”
英亲王妃见皇上说了这句话,便不再言声了。
“皇上,老臣觉得,还是先将在京中有墨珠的这几个人都查一遍,若是身上都有墨珠,那么,就再向外查。”右相出言建议。
“来人,去将三皇子、五皇子立即给朕喊来!”皇帝出声命令。
吴公公应声,立即去了。
“刚刚你的隐卫说,那个死士第二个脚趾皮层里印着一束柳条的花纹?”皇帝问秦铮。
秦铮点头,“您没听错,他是这样说。”
皇帝向左右看了一眼,“你们可能猜透那个死士第二个脚趾皮层里印着一束柳条的花纹是什么意思和什么身份?可有谁见过这样的图案?”
左右相摇了摇头。
英亲王道,“铮儿,将那个死士带来,让我们都看看。另外,刚刚那隐卫说抓到的那个和尚招供了?也一并让人带来吧。皇上和左右相在这里,一起审审。”
秦铮挑眉,“这座大殿刚刚丢失了一个无忘和尚,如今手里攥着的死士和和尚我还哪里敢放出来?谁知道放出来后,会不会再丢失了?”
“朕在这里盯着!还有谁敢?”皇帝板下脸,“你只管让你的人将人带来!只凭你的护卫言语禀告,不能算证据。”
秦铮点点头,打了个响指,对外面喊,“来人!”
青岩顿时出现在殿外。
“去将那两个人带来这里!”秦铮吩咐。
青岩颔首,应声去了。
“你身边这个隐卫,比朕身边的近身亲卫的武功都高。”皇帝看着青岩无声无息地出现又离去,对秦铮意味不明地道。
秦铮眨眨眼睛,“这可是当初皇祖母给我挑选的人呢!”话落,又道,“皇祖母不止给我挑选了一个,也给秦钰挑选了一个。他们都是从无名山出来的。您看我这个隐卫武功高,那么秦钰身边的那个隐卫也与我这个隐卫武功一般高。”
皇帝闻言叹了口气,缓和了面色,“你皇祖母离开也三年了,这三年过得可真快。”
英亲王见提到自己的母后,面上涌上了些伤痛和怀念。
“父皇,您什么时候招我四哥回来?”秦倾见提到秦钰,悄悄看了秦铮一眼,忍不住开口询问。
“朕还在斟酌漠北的事情,待斟酌妥当,该如何处理,再对他安排。”皇帝道。
秦倾点点头。
谢芳华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这句话明显是暂且不想透露让秦钰何时回来的时间。但是未必是还在斟酌,一定是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了。
秦铮对此到没什么话说,显然对秦钰何时回来不以为然。
英亲王、左右相、谢墨含、李沐清等人各有想法,无人搭话。
不多时,青岩提了两个人来到殿外,并没有进来,而是轻轻甩手,将那两个人扔在了内殿的正中央。
秦铮摆摆手,青岩退了下去。
扔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没来得及吞食化尸水的死士,一个是引火苗要烧谢芳华毁她容貌的和尚。
那个死士被扔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个和尚自然是没死,但扔在地上却是瑟瑟发抖,如一滩烂泥一般,虽然是活着,但看样子魂儿都已经吓没了。
“就是这两个人?”皇帝问。
秦铮瞥了皇帝一眼,不答他的废话。
“吴权,你去将那个和尚揪起来,问问他是何人?受谁指使?”皇帝吩咐吴公公。
吴权点头,连忙走上前,别看他这个太监年纪大了,但提起一个人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伸手一把将地上哆嗦的和尚揪了起来,对着他尖着嗓子问,“你是何人?受谁指使?为何要刺杀王妃?从实招来!否则杂家叫你好看!”
那和尚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哆哆嗦嗦,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你的眼珠子有还不如没有?”吴权威胁地道,“睁开眼睛看着杂家,你若是再不说出原由来,杂家就挖了你的眼睛,然后将你抽筋扒皮,一块块切碎,剁了喂狗!”
那和尚似乎怕极了,闻言不敢再闭着眼睛,立即将眼睛睁开了。满屋的人,尤其那明黄龙袍的身影更为刺目,一看之下,他吓得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秦铮嗤笑了一声,“到底是哪个蠢人派来的?竟然派了个胆子小的!”
谢芳华看着这和尚,当时火情危急,大火蔓延,她和英亲王妃走过,这和尚虽然胆子小,但可是有一手好的作案技巧,不声不响地就利用风向对她吹来了一簇火苗,若不是她躲得及时,有武功,且目光敏锐,那么,换做别人,可能脸就真毁容了,而且他也就逃脱了。
“不要小看胆子小的,做出来的事情胆子可不小!华丫头差点儿被她毁容!”英亲王妃想起当时情形,心中恼怒,“我到要看看,是谁主使的。”
“如今人晕过去了!来人,用水泼醒!”吴权将那和尚放在地上,对一个小太监吩咐了一声。
那小太监立即跑出了内殿,不多时,便在附近的井中打了一桶水来,泼在了那和尚身上。
连番泼了几桶冷水,那和尚醒了过来。
吴权凑近他,恶狠狠地道,“快说,谁指使的你!你现在说了,杂家求皇上留你个全尸。你还能完整地去投胎重新做人,但你若是还不说,那么,杂家就将你喂狗,来世做畜生。”
那和尚脸色白如纸,终于抵不住开口,“小人……小人是……是……”
吴权抬脚踹了他一脚,“利索点儿说!”
“小人叫王财,是京城外百里闫庄子人……小人平日里无甚营生,靠偷盗为生。也不知道是谁主使的小人啊。”那和尚颤抖地道。
吴权竖起眉头,“你不说实话!杂家可就要一块块地生割你了!”
“公公且慢,小人说,小人说……”那和尚连忙告饶,“两日前,有人找到小人,给了小人一千两金子,让小人扮和尚混入法佛寺,说趁机毁了忠勇侯府的小姐。先给五百两,若是事成之后,再给一千两。小人开始不敢,但那人说会有人届时帮助我,那可是一千两金子啊,小人偷盗一辈子也偷不来这么多钱,便动了心……”
“你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接这个买卖!”吴权又狠狠地踢了那和尚一脚。
谢墨含闻言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那和尚身边,对他低沉地问,“找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你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总知道他的样子?”
那和尚摇摇头,“那人是夜晚找到小人的,蒙着脸,小人看不到样貌。”
谢墨含眯了眯眼睛,“那你总记得那个人的声音,对那个人总有轮廓印象。你说你以偷盗为生,偷盗之人,虽然为人不齿,但也算是一项技能。你能会这个,且一直没被抓进官府,那么,说明你本事很高。一般你这种人,眼力最是毒辣。你若是心里没个大致地推测,或者是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底细,你敢轻易地接这笔买卖?忠勇侯府的芳华小姐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来害的。你这种人,虽然爱才,但应该最是惜命才是。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知晓了倚仗?所以,丝毫不惧怕,大胆地假扮了和尚混入了法佛寺?”
英亲王妃闻言点点头,“谢世子说得不错!正是这个理!”
英亲王、左右相虽然一直都知道谢墨含文武双全,且聪明机智,心思通透,但也未曾实质性地亲眼见到或者亲耳听到他做什么。只知道他不可能简单了。否则忠勇侯也不可能将忠勇侯府在几年前就交给他打理支撑。忠勇侯府的世子无论是明面上还是实际上,早就是忠勇侯府的掌权人了。
皇帝看了谢墨含一眼,没说话。
那和尚闻言又哆嗦了片刻,显然被说中了,说道,“小人都交代,求皇上各位大人饶小人一命!”
“你还敢求饶一命?”秦铮冷笑一声,“你的胆子的确是不小,你该求的是全尸!”
“快说!”吴权又踢了那和尚一脚,“想要全尸就快说!否则,你全尸都没有了。”
那和尚面色呈现出灰败之色,闻言流下泪来,“小人还有祖母要照顾,若是小人死了,祖母就没人照顾了,祖母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小人若是不偷盗,就买不起药给祖母看病……”
“偷盗事小,刺杀是大!谁听你这些事情?若是你不交代完整,那么,别说你没有全尸,你祖母也没有全尸!”吴权凌厉地道。
那和尚闻言再不敢求饶,也不敢耽搁,连忙道,“小人的确不敢接不知底细的买卖。小人虽然不学无术,只会鸡鸣狗盗,但是,小人为了偷盗,也学了些拳脚功夫,找到小人的那人离开后,小人悄悄跟踪,跟踪了三四个线人,最后跟到了京城内的一处院落的后门口。那院落门前的牌匾上写着谢氏长房。”
众人齐齐一怔。
谢墨含脸色瞬间一沉。
吴权也怔了,喝道,“你说得可是实情?没有半丝欺瞒?”
“小人说得是实情,没有半丝欺瞒!”那和尚灰败地道,“当着皇上的面,谢世子的面,铮二公子的面,借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欺瞒。”
吴权见他说得像是真言,抬头看了谢墨含和谢芳华一眼,又向皇帝。
皇帝没说话,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十分之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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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围困
谢氏长房四个字从众人口中出来,一时间,大殿内的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谢氏长房有取忠勇侯府而代之的心,这么多年早已经昭然若揭。可是谁也没想到这当口竟然利用一个偷盗之人混入法佛寺施为迫害。
不得不说,这一番背地里的筹谋也是可见一斑的。做得很是隐秘。
若非谢芳华有武功,能及时窥察,否则真是一个病秧子的话,那么绝对躲避不过那突然来的火苗,躲不过的后果不止是烧了脸,毁了容貌,有可能引发全身着火,变成个火人。
英亲王妃想起早先那亲眼所见的一幕便有些后怕,听闻是谢氏长房,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敏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把着英亲王妃靠近乎,虽然英亲王妃向来不甚喜敏夫人八面玲珑的做派,但是看在死去的崔玉婉和谢氏六房明夫人的面子上,这一层亲戚牵扯,让她不曾拒绝她把着亲近。但到底从年前到年后这一段日子敏夫人和谢茵一直针对谢芳华,让她产生了不快。但也未曾想到会这般毒辣,竟然敢借着她带她出来法佛寺祈福而暗下毒手。
“真是可恨!”英亲王妃越想越有些恼怒。
秦铮冷笑一声,“一个谢氏长房怕是还不够施展这连环局的手法!”
英亲王妃闻言细细思索一番,冷静下来,点点头,“不错!谢氏长房的人除了个谢林溪,其余人都是废物,自以为有些小聪明,却是没脑子,不堪大用。照我和华丫头这般遇刺来看,不可能只一个谢氏长房就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尤其先是失火,再然后是刺杀,之后是引火要烧华丫头。但是引火烧华丫头的同时竟然还要烧了地上躺着的这个死士,显然是想要毁尸灭迹。定然还有结盟。”
“王财,朕问你,你除了跟踪那人到了谢氏长房后,还做了什么?可还知道谢氏长房与人结盟?”皇帝沉声开口。
王财摇摇头,哆嗦地道,“皇上,小人不知,小人虽然惯于偷盗,但也是为了给祖母看病,都是小打小闹的偷盗,向来都避着高门大户里的贵人们,平生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知府,谢氏长房对小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富贵了。小人哪里还想到有结盟?”
皇帝见他不是说假,看向谢墨含,缓缓道,“谢世子,算起来,谢氏长房是忠勇侯府的旁支。这件事情你是想谢氏族里解决,还是要朕给你做主?”
谢芳华闻言看了皇帝一眼,谢氏族里解决的话,无非是族里实行族规。也就是谢氏族长一脉出面做主。谢氏长房只刺杀一个她,那么,也没发生牵动全族的动荡之事儿,这件事情可轻可重。轻的话,也就是警告,重的话,实行族规,也不会是死人的族规。而若是皇上做主,那么,便不好说了。谁知道皇上心里是什么打算?
谢墨含斟酌着,一时间没答皇帝的话。
英亲王妃聪明,很快就想通了这里面的症结,顿时不干道,“皇上这是哪里话?这怎么能只是谢氏内部的事情?当时那四名杀手先出现时,要杀的人可不止是一个华丫头,还有我呢。后来这王财引火要烧华丫头,我也是在她身边挽着她的,险些烧到我的身上?谢氏长房趁着我带华丫头出来祈福,背后里下这等手段,明摆着是连我也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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