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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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云浅月挑眉,“你迎娶我娘亲,怎么能给忘了?这可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儿吧?您忘了什么也不该忘了这个。”

“那一年我为了救皇上撞坏了脑袋,醒来之后就忘了些事情。只模模糊糊记不甚清了。”云王爷摇摇头,“说来惭愧。”

云浅月沉默下来,原来他曾经也撞坏了脑子!遂不再说话。

云王爷的书房距离的不是太远,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书房门口。绿枝听到脚步声从书房走出来,见到云王爷和云浅月一同来到似乎愣了一下,连忙给二人见礼。

云王爷摆摆手,对绿枝道:“我和月儿说些话,你守在门外!”

“是,王爷!”绿枝点点头。

云浅月看了绿枝一眼,跟随云王爷进了书房。书房内依然如她上次云王爷给她三千隐卫时候一样。不染纤尘,打理得井井有条,空气中弥漫着墨香。这间书房是个能让人安心待着放松的地方,想来这都得益于绿枝的功劳。

进了书房后,云王爷走到桌旁,铺好宣纸,云浅月走过来,自动给他磨墨。

“你娘亲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父王一直觉得娶了你娘亲是此生做得最好的事情。可惜好景不长,你娘亲却离我而去了。”云王爷看着云浅月磨墨,有些伤感地道:“这些年是父王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许多苦。”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父王不用说了。”云浅月笑了笑。

云王爷点头,叹了口气。

云浅月磨好墨,将砚台退给云王爷。云王爷拿起笔向宣纸上画去,可是当笔触到宣纸上他一顿,却没了动作。云浅月看着他,只见他眉头紧紧拧起,她偏头问,“父王,怎么了?”

云王爷摇摇头,继续去提笔,可是墨汁在宣纸上渲染开,他似乎有些无从下手之势。停顿了半响,看着宣纸和手中的笔,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半响,他抬头看着云浅月,面色极其愧疚,“浅月,父王……”

“你画不出来?”云浅月挑眉。

“嗯!”云王爷点点头。

“为何?你不是到死都忘不了我娘亲吗?”云浅月眉梢挑高。

“是啊,我是到死也忘不了你娘亲,可是每当我用力去想的时候,你娘亲都很模糊。如今我想画的时候你娘亲更模糊了。我居然甚至看不清她的样子,所以画不出来。”云王爷不知道是用力想的还是如何,面上现出痛苦之色。

云浅月看着云王爷,半响,她淡淡一笑,“父王不用想了,画不出来就画不出来了。您也说了,您早先伤了脑子,如今费力想事情自然困难,更何况我娘亲死了这么多年了,您画不出来也是正常。”

云王爷放下笔,愧疚地看着云浅月,“父王真是如你爷爷所说,一件事情也做不好。”

“也不是!父王其实已经很好了。云王府若是没有您,就没有王爷。这么些年您辛苦支撑着云王府,劳心劳力,很不容易了。”云浅月看着云王爷愧疚的神色,宽慰地道。

云王爷眼眶发酸,伸手去摸云浅月的头,“浅月终于长大了。是父王做得不好。辜负了你娘亲的嘱咐。这些年也是父王糊涂。从你娘亲去了之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劲。”

云浅月顺势握住云王爷的手腕,她无意识的动作却正好把在他脉搏上,口中笑着道:“父王那是太爱娘了,不管这府中有多少女人,娘亲的地位在你心中永远是最重的。”

“是啊,你娘亲的地位谁也取代不了。”云王爷点头。

云浅月松开手,看着云王爷疲惫的神色,却还强自支撑,她关心地道:“父王要注意身体,看起来您一夜没睡吧!回院子休息一下吧!即便出了天大的事情天也塌不了。您放心,这云王府还有我呢!”

“嗯!为父是有些累了!”云王爷点点头,仔细地看了云浅月一眼道:“你这一夜照顾景世子也没休息吧?也回去休息吧!”

“嗯!”云浅月看了一眼宣纸上晕开的墨汁,点点头。

出了云王爷的书房,云浅月来到绿枝面前停住脚步,看着她笑道:“这些日子你和玉镯管理府中的事情辛苦了,没有什么不顺利吧?”

“回浅月小姐,没有!”绿枝摇头。

“好!有你和玉镯在,我就放心了!”云浅月打了个哈欠,抬步向浅月阁走去。

走出云王府书房很远之后,云浅月忽然将身子靠在廊柱上。想着她以前和云王爷不亲近,也从来不理会他的身体,如今刚刚把脉,才发现他居然和她一样中了凤凰劫。他这种凤凰劫和她身体里面的凤凰劫却是不同。她的是被她娘亲彻底地封锁了记忆,一切从头开始。而他的到像是被更改了记忆或者模糊了记忆。所以他才会出现明明对某些事情有印象,让他说却说不出来的情况,明明他觉得记得她娘亲,而且很爱她娘亲,她娘亲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可是让他画他却画不出。

不知道老皇帝这些年日日看着云王爷上朝,是否发现他不过是被改了某些记忆的云王爷?也许他不是云王。应该是没发现吧!否则老皇帝怎么可能不对他下手?

她忽然佩服起那个给他改记忆的人,那个人应该是一个高手,是她娘亲吗?或者还是南梁国师,她的父亲?总之这等事情真是做得天衣无缝。若不是她去把脉,她都不会相信。将一个人的记忆改成如此,他做的事情每一样都符合常理,连对她这个女儿的冷漠,到愧疚,到如今的关怀,担忧,一个人该有的正常感情全部都有。似乎他就是他,从来就是这样。

她忽然有些想笑。

“小姐,您怎么站在这里?”凌莲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浅月听到声音回头,这才见到凌莲和伊雪从她身后匆匆走来。她看着二人,想起昨日二人是跟着她进宫的,后来她带着容景回了荣王府之后就忘了她们,收了笑意,问道:“你们两个去了哪里?”

“奴婢昨日跟去了荣王府,等了许久不见小姐出来,奴婢二人就回了府。今早又去荣王府,景世子的贴身婢女说小姐回府了,我们便回来了。”凌莲道。

云浅月点点头,伸手揉揉额头,对二人道:“走吧!我们回浅月阁。”凌莲和伊雪点点头,跟在云浅月身后,走了一小段路,凌莲见云浅月一直不说话,开口问道:“小姐,景世子的伤势如何?”

“死不了!”云浅月眼皮翻了翻,根本就没受伤!能如何?

“奴婢二人昨日跟去了之后进不去紫竹林,只能等在前厅,看着荣王府不少人听说景世子受伤都跑去了紫竹林,如今外面传着景世子依然昏迷不醒,据说暗器伤了他的筋骨,又引发了寒毒顽疾,性命堪忧。”凌莲又道。

“呵,真会造势。”云浅月笑了笑,见到凌莲和伊雪担忧疑惑的眼神摆摆手,“他没事儿,没那么严重,就擦破了一层皮而已。”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点点头。

“对了!明日南凌睿回京,你们给华笙传信,吩咐红阁派人一路护送,务必将他安全送回南梁,万万不能出错,最好一根汗毛都不少。”云浅月想起南凌睿明日回京,对二人吩咐道。

“小姐,您因为睿太子动用红阁?您这可是第一次动用红阁啊!”凌莲一惊。

伊雪也是惊异地看着云浅月。

“你们没听错!的确是用红阁护送南凌睿回南梁。”云浅月见四下无人,认真地看着二人,压低声音道:“南凌睿是我的哥哥,是娘亲的儿子,她不能有事。”

凌莲和伊雪立即睁大眼睛。

“你们也不用问为什么了,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行,红阁上下都必须谨记。”云浅月郑重强调,“一定不能让他有任何损失。”

“是,小主放心吧!”凌莲和伊雪立即郑重地点头。

“红阁对付老皇帝的隐卫应该没问题吧?”云浅月看着二人。

“红阁一直隐秘,这些年更是不再有动作,皇室隐卫对我们红阁无从查探。但我们红阁这些年却一直在关注皇室隐卫的动静,对他们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所以小主放心吧!只要红阁出手,定能保证睿太子安然无恙。”凌莲道。

“嗯!那就好!也许夜天逸也会出手,红阁要有个万全的准备。”云浅月又道。

凌莲和伊雪齐齐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抬步向浅月阁走去,转过了两道回廊,就见浅月阁门口站着一个人,身着云王府大总管服饰,正是云离。她心思微转,继续向前走去。

“浅月小姐!”云离见云浅月来到,连忙见礼。

云浅月笑着摆摆手,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云离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进屋说吧!”云浅月看了他一眼,抬步向里面走去。

云离立即跟在她身后。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并没有跟进去。

进了房间,云浅月对云离指了指桌旁的椅子,便懒洋洋地窝在软榻上。云离并没有去坐,而是站在屋子中间看着云浅月,云浅月挑眉看着他,他踌躇了半响道:“浅月小姐,我听说了寿宴之事,您让我……”

“哦!你要说的是关于我哥哥做南疆驸马,而云王府就会没了世子,我提议让父王认你之事。是这个吧?”云浅月笑看着云离。

“是!”云离点头。

“你若不来找我,我也要和你说这件事情的。”云浅月笑了笑。

云离面色微微一变。

“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云浅月看着云离神色变化,见他不语,她扬眉,“你不愿意?”

云离摇摇头,又点点头,须臾,他声音有些低,“我怕我做不来。”

“没有谁出生就会吃饭、穿衣、铺床、叠被的。也没有谁天生下来就会看书识字,做事情的。没有谁天生下来就会做皇帝,会做王爷,也没有谁天生下来就会做世子。”云浅月看着云离,清楚地将他的不安和胆怯看在眼里,她想着云离虽然有才华,但因为云王府旁支的关系,一直待在穷乡僻壤的云城。一身才华写了《江山赋》,却因为孝亲王一句话老皇帝废除了他的一切努力。想必对他打击很大。如今给了他一个机会一步登天,他却是不敢了。

云离有些怔怔地看着云浅月。

“我们本姓一个云字,一个祖宗流下来的血脉,骨头断了还连着筋。你长我两岁,便是哥哥。我毕竟是女子,云王府百年兴盛,不能因为走了一个云暮寒便无人承接云王府的世袭王位。所以,你若是有宏图之志,我愿意给你架一座桥梁。”云浅月看着云离,笑容淡淡,“当然,你若是不愿也会有别人。总之云王府还是云王府。”

云离沉默。

“你不用害怕或者觉得做不来。你若是不想一生庸庸碌碌就这样过的话,那么这就是你的机会。你抓住了,也许扶摇直上,也许粉身碎骨。毕竟你的身份的荣耀和你的责任以及荣耀背后的黑暗是成正比的。但无论是扶摇直上,还是粉身碎骨,毫无疑问,你百年之后都能在云王府的祠堂占有一席之地。也许还会在天圣史志记录上一笔。云王府世子云离的字样。”云浅月看着云离,继续道:“你若不抓住,那么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有时候机会就只给人一次。”

云离忽然抬头,直直地看着云浅月,“我愿意!”

云浅月忽然笑了,好男儿志向高远,有野心才有成就,本就不是错。她笑着点头,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云离脸一红,垂下头。

“刚刚我从爷爷的院子里出来忘记和他说这件事情了,但那糟老头子耳朵和眼线灵敏得很,估计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所以,一会儿我派人带你去爷爷那里。让爷爷亲自教导你。”云浅月看着云离,想着不知道当他做了云王府世子,未来的云王,还会不会和如今这般一样脸红?毕竟权利能磨没很多东西。

“嗯!”云离点头。

云浅月想想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了,于是对外面喊,“凌莲,你带着云离公子去我爷爷那里一趟,告诉他,就说让他有什么本事别藏着掖着,都悉数传授。这可是将来云王府的希望。他老头子要是想对不起列祖列宗,只管留着。”

“是,小姐!”凌莲立即应声。

“去吧!爷爷喜欢骂人,听习惯了就好了!”云浅月对云离笑着摆摆手。

云离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门,凌莲见云离出来,立即跟上他出了浅月阁。

谜团在一步步揭开中……o(n_n)o~

最近又不够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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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浓浓不舍

章节名:第五章 浓浓不舍

云浅月看着云离身影离开,她不知道将云离推出来做云王府的世子是好是坏,但无论如何云王府必须有世子,而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云离。i^

她伸手揉揉额头,闭上眼睛,虽然感觉有些累,但大脑还是有些兴奋不想睡觉,她知道这是因为得知南梁国师是她的父亲而产生的激动心里在作怪。想起怀里那块写了“我是父亲”四个子的娟帕,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如今有了父亲,若是娘亲也活着该多好!

“小姐,丞相府的秦小姐来了,想要见您!”伊雪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云浅月闭着眼睛睁开,将放在额头的手放下,看向门外,只见浅月阁门口站了一名看守云王府门口的侍卫,应该是来传话的。她坐着身子不动,出声询问,“她说来意了吗?”

伊雪立即回话,“奴婢问了,就说秦小姐想要见你!让您务必见她一面,否则她不离开。”

云浅月眸光微闪,秦玉凝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寻思片刻,站起身,对外面吩咐道:“将秦小姐请去前厅,我这就过去!”

“是!”伊雪走到门口,对那名守门的侍卫说了一句,那人立即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走到镜前看了一眼自己,她动动脖子,勃颈处的红痕便若隐若现,她伸手拿起一方面纱向勃颈处系去,系到一半又顿住手,将面纱解下,扔在软榻上,抬步出了房门。

伊雪见云浅月出来,立即跟在她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向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秦玉凝已经等候在那里。透过珠帘,云浅月一眼便看到里面的女子端正地坐着,虽然脂粉遮掩得极好,但也掩饰不住她脸色苍白,眉眼间布满了浓郁的暗色和晦色。看起来说不出的柔弱,好像是大病之人。

云浅月不动声色地挑开珠帘走了进来,对秦玉凝绽开一抹笑,“秦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云王府?我乍听到门口守卫来禀报还以为听错了。”

“月姐姐!”秦玉凝本来坐着的身子立即站起,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地喊了一声。

“秦小姐请坐!不用客气。”云浅月来到近前,坐下身,对秦玉凝摆摆手,对伊雪吩咐,“伊雪,上茶!”

“是,小姐!”伊雪连忙过来给秦玉凝添茶。

“谢谢月姐姐!”秦玉凝垂眉敛目道谢。

云浅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玉凝,笑着道:“秦小姐身体好些了吗?昨日你在寿宴上昏过去吓坏我了,还以为是我和容景的琴箫合奏的曲目出了问题。后来经太医诊脉说你是劳累过度引起的,我才宽了心。”

“已经好多了!劳月姐姐挂念。”秦玉凝想起昨日,紧抿了一下唇角,低声道。

“你没事儿就好!当时急坏了太子殿下和秦丞相,对了,还有皇上姑父也急坏了。而且还因此对我大发了一顿脾气,说我弹奏的那个《凤求凰》是淫词艳曲,将你引入了魔音,都对我拔出宝剑了,非要将我杀了。我是险险躲过了一劫。”云浅月唏嘘地道。

秦玉凝一怔,连忙道:“是我身体不舒服,才导致了昏迷,连累月姐姐了!”

“你我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秦小姐在寿宴之时要和我合作,这是看得起我!想想这京中多少人觉得我一无是处,秦小姐却对我如此相信,我怎么也不能辜负了你。”云浅月笑得愉悦,“其实我一直以来想找个机会给容景弹奏《凤求凰》,却是因为脸皮薄,弹不出手,你在寿宴上提议我们一起,你作画,我弹琴,我正好将那首曲子弹出来,让他知道我的心意,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本来还想等容景的伤势好了,就登门对你道谢,不想你今日就来了!”

秦玉凝身子一僵,张了张口,有些呐呐地道:“其实也不算帮忙。我就觉得月姐姐一定不像表面和传言的那么纨绔一无是处,否则如何能得了景世子和七皇子、以及染小王爷的厚爱。便没征得月姐姐同意私自做了主张,月姐姐不怪我就好。”

“不怪,不怪,你帮了我的忙,我怪你做什么?谢你还来不及呢!”云浅月笑着摆手。

“那就好!玉凝一直心有愧疚,所以前来找月姐姐登门道歉。”秦玉凝垂下头。

“原来这个事情呀,你对我道歉,我却要谢你,这真是赶到一块儿去了。”云浅月笑了起来,对伊雪道:“伊雪,你去荣王府一趟,去找容景,就说一个多月以前姑姑在鸳鸯池送给的两套首饰拿来一套,我要当做谢礼写过秦小姐。”

“是,小姐!”伊雪走了出去。

“月姐姐不必了!”秦玉凝立即站起身。

“是该谢的!”云浅月脸上染上红霞,露出羞涩之意地看了秦玉凝一眼,伸手指指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这是我的喜礼。昨日他对我……”

秦玉凝身子一颤,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月姐姐你……”

云浅月向门外看了一眼,见无人,她伸手扯开衣领,露出胸前的肌肤,锁骨处和胸前细密的吻痕呈现在秦玉凝眼前,她无限娇羞地点头,“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秦玉凝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她睁大眼睛看着云浅月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类似红梅的印记,她跟夜天倾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最明白那种印记是什么。只不过她身上如今过了两日还是青青紫紫,可是云浅月的肌肤上是淡淡的粉红色,可以想象夜天倾有多么粗鲁地对待她,而那个人有多么温柔地对待云浅月。她脸色即便脂粉掩盖,此时也是苍白无血色。

云浅月伸手拢上衣领,羞涩地甜蜜地道:“别看他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对待我是半点儿也不怜惜。如今不止是被你看到的这一处,我浑身都是这种印记。”话落,她不看秦玉凝,径自道:“若不是撞到了你和太子殿下,我是肯定害羞不敢将这个事情说出的。如今你说你是不是该收我的这份谢礼?若没有你的成全,我弹不出那首曲子,也不会有如今这般了……”

“你……”秦玉凝看着云浅月,身子不停地哆嗦,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半响才不敢置信地道:“景……景世子不是中了暗器受伤了吗?怎么会……”

“他是中了暗器没错!可是将暗器的毒解了之后我哪里会知道他狼性大发?”云浅月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形,红着脸愤道:“男人对这种事情就是天生来的,我即便连反抗都做不到。i^他说他伤的是后背,不是……不是那里……还说我葵水来了,也长开了,即便没及笄……嗯,也是可以的……我挣脱不开他,所以就依了他……”

秦玉凝身子更是剧烈地颤了起来。

“昨日他也和我说应该感谢秦小姐,我说是该感谢的,虽然那日我无意撞破了你和太子殿下的事情,也给太子殿下和你送了礼。但毕竟是一码事都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我们本来决定等他的伤势好了我们一起感谢你。没想到你今日就来了。所以正好我也不用跑丞相府一趟了。”云浅月系好脖颈处的衣扣,但还是遮不住她因为动作而隐隐露出的红梅印记,她笑看着秦玉凝道:“上次姑姑因为冤枉是我火烧了望春楼,对我赔礼,找皇上姑父请旨要了两套首饰,每一套首饰都是价值连城呢!我怕自己弄丢了,就交给容景保管了,如今就当做谢礼给你一套。”

秦玉凝忽然没了声。

“其实别说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就是十套也不足以答谢你对我们这一桩好事儿的成全。这一套礼不成敬意,你就收下吧!”云浅月笑得美滋滋的,“等我们大婚的时候,还要请你和太子殿下喝喜酒的。”

“你们……”秦玉凝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摔倒,她勉强支住身子,听到她说大婚两个字,她的神智才被拉回来一些,看着云浅月,“我听说景世子也是有婚约的,是百年前荣王和东海公主定下的婚约,而且你和七皇子也是有婚约的,你们……你们如今怎么可以……”

“秦小姐,你不是不不知道情不自禁四个字吧?当时实在是情不自禁。”云浅月叹了口气,面色染上愁容,“我当时是不同意,但容景说一切有他。”话落,她又甜蜜地一笑,羞涩地道:“我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两桩婚约,所以也就……给了他……”

秦玉凝又失了声。

“秦小姐,你似乎不怎么为我高兴呢?”云浅月忽然疑惑地看着秦玉凝,“你和太子殿下发生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可是真心为你高兴的。”

“不……我……很高兴。”秦玉凝立即摇头,挤出一丝笑,连她都觉得自己的笑一定很僵,“我也是为月姐姐高兴的,毕竟景世子非同常人。能得到他的垂青,是月姐姐前世修来的福气。”

“真的?”云浅月眼睛一亮。

“真的,我真是为月姐姐高兴的!”秦玉凝笑着点头。

“那就好!你不知道,其实我本来想要在他受伤期间住在他府中照料的,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我虽然也心里欢喜,但总归觉得这样不好,所以心里很没注意,大清早的就吓得跑回来了,如今你这样一说,我觉得心里就敞亮了!”云浅月笑道。

“景世子如此好,月姐姐根本就不必害怕的!”秦玉凝勉强笑笑。若说早先来的时候还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刮倒,如今这样看起来就是随时就要昏过去。

“秦小姐,你气色怎么如此差?要不要我给你请太医看看?”云浅月忽然蹙眉。

秦玉凝看着云浅月,只见她脸色红如烟霞,凝润剔透,眉眼间俱是春色,她移开视线看向大厅中的那一面镜子,那面镜子正对着她的方向,她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自己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眉眼晦暗,整个人就如秋冬里的枯叶,以前的红润半丝也不见,短短两日便两眼凸显无神,瘦了一大圈,这样的自己连她都不想再看,更遑论别人?她腾地站起身,摇摇头,“不用太医,我只不过是身体不太舒服,需要休息而已。”

“可我见你看起来不是太好!”云浅月担忧看着秦玉凝,口中道:“太子殿下大约是对秦小姐太爱护了,才会不加控制伤了你。幸好以前他不喜欢我,如今对比之下,我才觉得容景虽然嘴毒心毒,但很温柔,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月姐姐,我回府了!”秦玉凝忽然一刻也不想再待。

“伊雪还没从荣王府回来呢!秦小姐先坐一会儿吧!”云浅月也站起身。

“其实也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这本来就觉得抱歉,来向月姐姐道歉,这谢礼怎么能要?”秦玉凝摇摇头,抬步向门口走去。

“自然是该要的!”云浅月跟在秦玉凝之后也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你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府,等伊雪从荣王府拿来谢礼我派人给你送丞相府去。秦小姐就不要推辞了!你再推辞我该不高兴了。”

秦玉凝咬着唇瓣不出声。

云浅月也不在意,笑着跟着她向大门口走去。亲热地道:“秦小姐,以后要常来府中坐坐。我其实也很烦闷的,没有一个知心人说话。喜欢独立独行。以前觉得咱们两个不是一路人,也和你不亲近。如今经过了在醉香楼你和太子殿下被我撞破之事,我又借了你的帮助给容景弹了一曲《凤求凰》促成了我们的好事儿之后,我就觉得以前是我不知礼了些,你就多多包含吧!以后我们多该亲近一些。”

秦玉凝袖中的手攥紧,依然不出声。

“秦小姐,我记得你是喜欢容景的,是不是因为我们如今……你才不高兴了?否则今日一直是我多话,你都不怎么说话。”云浅月偏过头问秦玉凝。

秦玉凝脚步一顿,面色一变,云浅月话说到这份上,她不能再不出声,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为月姐姐高兴。我早就知道我和景世子不可能。如今又和太子殿下有了夫妻之实,怎么还会肖想别人?”

“那就好!吓我一跳!”云浅月佯装拍怕胸口。

“我们的确是该亲近些的,我以前就很喜欢月姐姐的真性情。但月姐姐对我一直不太喜。既然月姐姐这样说,我以后便和你多亲近一些,你不要烦我就好!”秦玉凝暗暗吸了一口气,又勉强笑着道。

“好!”云浅月眉眼含笑,答应的欢快,似乎周身每一处都在洋溢着快乐。

秦玉凝不再说话,向丞相府的马车走去,脚步有些急,车夫立即挑开帘子,她上了车,帘幕落下,遮住了她的身影。车夫一挥马鞭,就要离开云王府门口。

“秦小姐!”云浅月忽然又喊住秦玉凝。

“月姐姐还有何事?”秦玉凝只能挑开帘幕。

“没事!就是想告诉你常过来府中找我玩!”云浅月对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秦玉凝点头,也笑了一下,落下了帘幕。

丞相府的马车离开了云王府门口。

云浅月看着秦玉凝的马车离开,面上的笑意收回,伸手扯了扯衣领,忽然笑了笑。今日的事情算是给秦玉凝关于昨日算计她的一个教训。她相信她以后每日都会记住今日的,就像是她会记住醉香楼夜天倾加注在她身上的噩梦一般,也像是老皇帝寿宴她和容景琴箫合奏《凤求凰》一般,她扯开衣领让她看到她身上确确实实的吻痕,让她想起容景,就会牢记起这些画面。她想着不知道秦玉凝算不算是她的情敌,但打击每一个肖想容景的女人她都会毫不留情。

“小姐!”伊雪的声音响起。

云浅月转头,只见她两手空空,她挑眉,“没拿来?”

伊雪见大门口已经没有丞相府的马车,摇摇头,低声道:“景世子说要小姐您亲自去荣王府拿。否则他不给。”

云浅月皱眉,沉下脸,“什么破人!”

伊雪看着云浅月沉下的脸,有些好笑地道:“奴婢觉得景世子是想见您,所以奴婢去了他才不给。就想要您亲自去。”

“不去!不给拉到!”云浅月转身向府内走去。

伊雪跟在云浅月身后,也进了府。

二人走了一段路,伊雪轻声问,“小姐,丞相府秦小姐来找您何事?”

云浅月回头看了伊雪一眼,笑着道:“太子府被查抄了,夜天倾这个太子锒铛入狱。她是准太子妃,自然就坐不住来我这里了。”

“她让您救太子殿下?”伊雪疑惑地问。

“没有!她闭口没提夜天倾的事儿!”云浅月忽然好笑地道:“再怎么心机深沉,也不过是学女戒女训长大的女人,她比叶倩还是差得远了!来的时候大约是想从我这探探口风,看看如何救夜天倾的,见到我之后被我转移了心思,如今连初衷都忘了就匆匆离开了。”

“秦小姐是喜欢景世子的!”伊雪偷眼看了一眼云浅月的表情,小心地道。

“嗯,是啊!似乎还喜欢了不少年!”云浅月不置可否,容色有些淡淡,看了天空一眼,目光飘远,有些冷漠,“可是那又如何呢?谁叫她是秦玉凝,而不是云浅月来着呢!”

伊雪不再说话。

回到浅月阁,云浅月才觉得有了困意,一头扎进了床里,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睛,抛出脑中的一切想法,很快就睡了过去。

浅月阁无人来打扰,云浅月这一觉睡得很熟。再次醒来已经是天色将黑,她睁开眼睛,就见床前站了一抹颈长的身影,身影掩在昏暗的帘幕下,有些熟悉,她愣了片刻,才认出是云暮寒,讶异地看着他,“哥哥?”

云暮寒闻言转身,对她淡淡一笑,“醒了?”

“嗯!”云浅月点点头,不明白云暮寒怎么出现在这里。她向外看了一眼,没见到凌莲和伊雪,对云暮寒出声询问,“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云暮寒站在窗前不动。

“怎么不喊醒我?我竟然睡得如此沉,都没听到你进屋。凌莲和伊雪居然也没喊我?她们哪里去了?”云浅月坐起身,抱着被子看着云暮寒。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是我不让她们喊的!她们如今在厨房,大约是准备晚膳去了。”云暮寒道。

“哦!”云浅月点点头,才睡醒的脑袋有些沉,转不过劲来。

云暮寒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云浅月。屋中没有掌灯,他又背着窗子,所以云浅月虽然感觉到他的目光却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

“叶倩呢?”云浅月半响不见云暮寒说话,自己开口询问。

“她在南疆使者的行宫准备回程之事。”云暮寒道。

“回程?”云浅月想着叶倩是应该急着离开的。毕竟过了这么些时日,南疆王的身体应该也拖得差不多了。她问道:“什么时候回?”

“明日!”云暮寒道。

云浅月点点头,明日南凌睿也回南梁,倒是顺路了。她看着云暮寒又问:“那你呢?”

“我同他一起去南疆。”云暮寒道。

云浅月再次点点头,“皇上知道你们明日要一起离开吗?虽然已经对你们圣旨赐婚,也有南疆王的书函,但毕竟还未曾商定婚期和过礼。”

“叶公主说一切从简。”云暮寒声色淡淡,“况且这些事情回南疆办也一样。”

“也是!”云浅月笑了笑,“叶倩毕竟是南疆公主,大婚的话定然不会亏了礼数的!”

云暮寒沉默下来。

云浅月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沉默下来。

“小姐,您醒了吗?”凌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

凌莲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伊雪,二人手里端着饭菜。从她们来了之后,听雪和听雨就很少出现在她屋子里了。二人来到桌前,放下饭菜,掌上灯,又退了出去。

“哥哥,我记得我们还没一桌吃过饭呢!一起吃吧!”云浅月下了床,来到桌前。

“每年的年宴还是一桌的。我从来到云王府至今十年一共和你过了八个年宴。第一年来的时候是我没参加年宴,五年前是你没参加年宴。”云暮寒道。

云浅月一愣,嘻嘻一笑,“是啊!还有年宴呢!被我给忘记了!不过一大家子人,我是说我们两个还没一起吃过饭呢!以前南……他在的时候,我们几乎每天一起吃饭。不是在西枫苑就是在这浅月阁。”

云暮寒自然知道他说的他是南凌睿,点点头,坐下身道:“今年的年宴不在云王府过了!以后估计也没有机会了。”顿了顿,又道:“我这个哥哥没做好,让你一直以来和我不亲近。”

“哥哥说得哪里话?以前是我不好,若是早知道你是表哥,也不会冷了你这么些年。”云浅月笑了笑,给南凌睿夹了一根笋,“我知道哥哥最喜欢吃笋。”

云暮寒一怔,讶异地看着云浅月。

“奇怪吧?我还知道哥哥每日的生活习惯呢。”云浅月对他神秘一笑,“可能你不知道,你才来的那半年,我天天趴在西枫苑你的房顶上观察你。所以你的喜好我都知道。”

云暮寒愣了片刻,道:“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观察了我半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来了云王府,成了我的哥哥,但我后来知道你对云王府没有恶意。我对你虽然不亲近,但也没想着要赶你走。只是想弄明白些事情。后来我终于明白原来你是南梁太子,还是我的表哥。”云浅月也笑了起来,眨眨眼睛道:“不过那会儿我都长大了,否则保不准如小时候一样像粘着他一般黏着你呢!”云暮寒忽然笑了笑,垂下头道:“我倒希望你黏着我的。”

“你那是没经历过被我黏着才这么说。你问问他,或者问问夜天倾。你就知道了,他们有时候恨不得将我扔出去。”云浅月笑道。

云暮寒笑着不再说话。

“吃饭吧!”云浅月也不再说话,睡了一日,却不觉得有食欲。云暮寒要离开,让她心底生出了浓浓不舍。他在云王府待了十年,除了开始两年的排斥外,后来她也渐渐习惯了。从三年前知道他是表哥后,便多了一丝亲情的关系。但也未曾走近。接触最多的也就是她失忆后他逼迫她识字的那半个月。那时候她恨死他了,如今想想有些怀念和好笑。

“嗯!”云暮寒应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接下来两人都不再言语,云浅月没什么胃口,却不时地给云暮寒夹菜。云暮寒似乎也没什么胃口,但却将云浅月给他夹的菜都吃了。知道再也吃不下,他才对云浅月摇摇头。

云浅月放下筷子,看着云暮寒,笑道:“哥哥如今去了南疆,南疆才不远千里而已。其实我也去过,但如今你要离开,我怎么就这么不舍呢!”

云暮寒面色有些动容,想扯出一丝笑意,似乎却怎么也扯不出,半响道:“是啊,只不过是不远千里而已。”

云浅月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放松,忽然提议道:“哥哥,要不然你还教我识字吧!”

云暮寒一怔,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对他眨眨眼睛,“就像两个多月前那时候你迫使我学字一样!”

“好!”云暮寒点头。

云浅月对外喊了一声,凌莲和伊雪进来将桌子上的剩菜残羹都收拾了下去。她铺上宣纸,自己动手给云暮寒磨墨。云暮寒看着她,过了片刻,云浅月将墨磨好,云暮寒提起笔,开始写府中的人名。

云浅月认真地看着他。

接下来便是一教一学,似乎将两个月前的情形给重温了一遍。云浅月才发现原来那时候的云暮寒是那么可爱,可是当时她偏偏恨得要死。

两三个时辰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夜深了!

云暮寒放下笔,忽然伸手将云浅月一把抱进了怀里,云浅月一惊,刚要退出,只听云暮寒声音极低地喊了一声,“妹妹!”

云浅月动作一顿,不再推开他,眼圈有些泛红,“哥哥!”

云暮寒应了一声,声音极低,却不再开口。

云浅月想着血缘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只要她想到娘亲是抱着他的这个人的姑姑,他的父亲是她的舅舅,他自小因为他的亲哥哥被舍弃,他失去的何止是太子之位?而是南梁的一切,她就想对他好。相比起他而言,他觉得南凌睿实在是太幸福了。所以,她愿意在自己的身上再背负一个包袱,这个包袱是关于云暮寒的。她要对这个哥哥好,将他当成亲哥哥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暮寒终于放开她,并未再看她,抬步向外走去。

云浅月立即伸手拉住他,云暮寒回头看她,她将一块令牌放进了他手里,对他道:“这是风阁在南疆的令牌。你拿着这块令牌直接去南疆的醉香楼将令牌亮出给掌柜的就行,他自然会带着你见南疆的堂主。只要见到这块令牌,风阁在南疆的所有人都会听从你差遣。还有风阁隐埋的暗桩和势力,以及商铺和财路。”

云暮寒低头看向手中的令牌,只见令牌上画了一面南疆特有的龙符标记。他复又看向云浅月。

“我那日在夜里在西枫苑和你说的话并不是儿戏,在老皇帝寿宴上我和叶倩说的话也不是儿戏。你是我的哥哥,以后都是。”云浅月道。

云暮寒点点头,将令牌攥在手里,云浅月松开手,他转身出了房门。

云浅月看着云暮寒身影出了浅月阁,淹没在夜色里,她轻轻舒了一口气,伸手揉揉额头,回身坐在软榻上,须臾,她忽然抬起头看着窗外道:“容景,你打算一直就在外面吹冷风吗?”

觉得云暮寒真心粉好!美人们是不是也这样觉得?o(n_n)o~

碎碎念,好舍不得啊!舍不得啊……o(n_n)o~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第六章 高山流水

章节名:第六章 高山流水

云浅月话落,窗外没有动静,风丝静静,浅月阁静寂无声。%&*";

“你若是不进来我熄灯睡觉了啊!”云浅月又对窗外说了一句。早先她被对云暮寒生出的不舍情绪困扰,并没有发现他来到,但当云暮寒抱住她的时候,她清晰地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才知道他来了。或者这个人武功实在太高绝,即便她不被对云暮寒生出不舍的情绪困扰,他若是不露出气息,她也很难发现他在外面。

窗外依然没有动静。

云浅月撇撇嘴,挥手去熄灯。

这时,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容景并没进来,而是站在门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云浅月挥手的动作止住,看着容景,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蒙上了一层清霜,虽然没进屋,但是从他身上隐隐有凉气散出来,显然在外面已经待了许久。见他不说话,她皱了皱眉问:“什么时候来的?”

容景仿若未闻,依然看着她,

云浅月眉头皱紧,想着这个人估计又吃干醋了,她本来不想理会,但见他站在那里,如今已经深夜,夜深霜重,他清瘦的身形掩映在门口的帘幕外,说不出的令人心疼心动。她暗叹了口气,想着容景这个人就是天生下来专门治她的,她站起身,抬步向他走去,走到他面前站定,对他问,“没听见吗?我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容景依然不语。

云浅月挑眉,学着他今早的样子道:“容公子,你闻到了没有?这满屋飘荡着一股酸味呢?从这屋内一直飘荡到了浅月阁外了。”

容景忽然哼了一声,看着云浅月一字一句地道:“那是因为我喝了一坛醋!”

云浅月一怔。

容景绕过她,抬步进了屋。

云浅月看着容景进屋,眨了眨眼睛,他说他喝了一坛醋?居然承认吃醋了?见他居然径自走到床前,三两下就脱了外袍,躺在了她的床上,盖上了她的被子,她忽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问道:“你干嘛?”

“睡觉!”容景闭上了眼睛。

云浅月抬步向床前走来,走到床前站定,挑眉看着容景,“你来我这就是为了睡觉?”

“嗯!”容景应了一声。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就是来睡觉?”云浅月有些不敢置信。

“从云暮寒来的时候我就来了!”容景哼了一声。

“三个时辰?”云浅月一惊。

“云浅月,你也知道三个时辰?”容景睁开眼睛,对云浅月沉沉地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

“那你怎么不进来?”云浅月皱眉,怪不得他身子这么冷呢!大半夜吹冷风,还三个时辰,不冷才怪。

“我就是想看看他要做什么!幸好没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我饶不了他。”容景往身上拉了拉被子,温润的声音有些沉。

云浅月看着容景,不由问道:“容景,你是十八岁,不是八岁吧?”

“你不是知道吗?八岁的时候在鸳鸯池我可是吻了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容景语气有些不好。

云浅月无语,这件事情一直让她觉得容景不是人,怎么可能会忘记,估计记一辈子两辈子都不会忘,她被一个八岁的小鬼给非礼了。他看了容景半响,见他不再说话,她伸手推了推他,“你吃饭没有?”

“没有!”容景用鼻子哼了一声。

“自己找罪受!”云浅月瞪了他一眼,刚要对外面喊让凌莲和伊雪再弄一份饭菜来,手腕忽然被容景抓住,她低头看着他。

“我要吃你做的牛排!”容景道。

“容公子,如今是深夜了!”云浅月忍不住提醒。

“反正你睡了一天也不困!”容景睁开眼睛瞥了云浅月一眼。

“那可是这是深夜啊!”云浅月强调,外面夜色浓浓。大半夜弄吃的,她可没试过。

“不管,反正我就要吃!”容景又闭上眼睛。

“不做!”云浅月摇头。她怎么感觉容景这样说话像个孩子?

“从你走后我一日没吃饭,你若是忍心的话,就饿着我吧!”容景语气有些低。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为什么不吃饭?”

“被你气的!”容景哼了一声。

云浅月想起她走时似乎是说了一番气话。她抬头望了一下棚顶,有些恼地道:“那也是你先气我的。你若不气我,我至于气你吗?”

容景不再说话。

“你要吃牛排也得松手啊!你不松手牛排就能飞进你嘴里?”云浅月往出撤手。

容景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指尖流连处有一丝清凉的凉意。

云浅月只能转身向外走去,推开门,只见凌莲和伊雪听到动静已经站在门口,她看了二人一眼,有些郁闷地道:“赵妈妈她们都睡了吧?”

“都睡下了!”凌莲点头,向屋内看了一眼,知道容景来了。心中佩服,景世子武功真高,她们在房里居然没听到一点儿动静。若不是听到屋里说话,她们还不知道景世子来了浅月阁呢!

“厨房有牛肉吗?”云浅月揉着额头问。

“有!”凌莲点头。

“那就好!你们去睡吧!我去厨房做牛排。”云浅月抬步向厨房走去。想着幸好有现成的牛肉,否则她就算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竟然从来不知道容景这个男人这么会折腾人。

“奴婢二人也不困,给您打下手吧!”凌莲看了伊雪一眼,伊雪立即点头。

“也好!”云浅月点头。

三人来到小厨房,凌莲掌灯,伊雪找牛肉,云浅月打理调料,一番折腾,将牛肉腌制好。云浅月问二人,“关于夜天倾的事情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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