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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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灵毫不在意,笑道:“子韶,叙旧叙得如何?”

苏绾看向北辰星君。

北辰星君笑笑:“你也认识,庸忆苏家的丫丫。”

苏绾瞪了圣灵一眼,心里犹如吃了个绿苍蝇。

圣灵躲开她的眼神,对着树丛后招手:“丫丫,你过来。”

丫丫一身大红广袖长裙,满头珠玉,怯生生地从树丛后走出来,看着北辰星君和苏绾,微微笑了笑,低头不语。她虽然沉默,但眉目灵动,可见痴傻之症是早就痊愈了的。

苏绾有片刻的恍然,丫丫这身装扮,衬着那张和殷梨一模一样的脸蛋,犹如是从她梦里走出来的殷梨,鲜活跳脱,美艳不可方物。有因必有果,有因必有果,苏绾脑子里不停地响着这句话,她突然觉得很冷,不自禁地往北辰星君身边靠了靠。挨近了他,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透过层层衣物传过来,她才觉得有些微的安心。

见此情形,北辰星君低叹了一声,把一件硬物塞进她的手心,柔声道:“不和丫丫打个招呼吗?我刚才告诉她我们成亲的事,她送你这个做贺礼。”

苏绾张开手掌,一朵粉绿两色碧玺雕的荷花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发出美丽朦胧的光芒。她低声道:“千心莲华?”

丫丫害羞地笑:“绾姐姐,这是来之前,我姐姐和姐夫让我带来送给你的。祝你和源大哥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嗯,那个,我没其他宝贝,只好用这个充数,你不介意吧?”

苏绾笑得灿烂而得意:“我不介意,当然不介意。谢谢你丫丫。你姐姐成亲了?她一切都好?”

丫丫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意:“嗯,一切都好。她和梅玉大师兄去年年底成的亲。”

三人自顾自的说话,倒把圣灵晾在一旁,圣灵低咳了一声:“三位若是叙完旧,不妨跟我来。”

苏绾烦不胜烦,她发誓,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厌烦一个人,不是恨,而是烦。

北辰星君把她往前推了两步:“走吧,迟早都是那么回事。躲是躲不过的。”

三人走进一间素雅的花厅,屋里珠光幽暗,正中一张方桌,四把椅子,桌上一个紫檀木镜架,一面约有西瓜大小的镜子被秋香色的镜袱盖着,平添了几分神秘。

清风和素心侍立一旁,看见苏绾进来,都对她讨好地笑,苏绾没来由地一阵烦恼,对着那二人狠狠瞪了一眼。吓得那二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左扭右扭,万分不自在。

圣灵笑道:“莫要迁怒嘛,要说错,也是我的错,和他们没有关系。”说着请三人在桌前坐下,待得坐好,茶都过了一巡,他还是沉默不语。

北辰星君淡淡道:“你我二人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如果我先前所说的还不能阻止你的话,你可以开始了,不必拖延时间。”

圣灵皱眉道:“我说过了,我只是有一句话要问她。若是她还是选你,由得她去,我绝不插手。”

“随你。”北辰星君浅浅一笑,望着苏绾道:“苏绾,刚才有人和我说,你其实是雪霓。丫丫其实是殷梨。”

苏绾干笑:“怎么可能。这不是随便就能乱扯的。”她瞅了丫丫一眼,只见丫丫一脸的沉思,又道:“呃……总之,我不是什么雪霓。其他的人嘛,我也不知道。”

北辰星君拉起她的手,柔声道:“你记得我以前在庸忆和你说的话么?你就是你,她就是她,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

苏绾认真地道:“我记得。我要说的,和你说的一样。”她抬眼看着圣灵:“殿主,你可以开始表演了。”她想了想,心虚地又添了一句:“现在和过去是不相交的两条线,就算我是雪霓,也不能改变什么。”

圣灵微叹了口气,探手将那秋香色的镜袱缓缓掀开:“你们谁先来?”

丫丫小心地看了看苏绾:“绾姐姐先来吧。”

苏绾还没做好准备,圣灵已将那天离镜快速推到了她面前,珠光映在黄色的镜面上,一道柔和的黄光打在她的脸上,看着镜中那片绿绿的芳草地,远处不时掠过的也得鸟,苏绾一阵恍惚,仿佛走进了幽冥黄泉。

苏绾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缩到五六岁的小女孩那么大,她披散着头发,赤足走在草地上。阳光很温暖,草地很柔软,空气很清新,她无聊地走啊走,看到一对也得鸟在做窝,她走过去,那也得鸟也不走开,也不赶她走,伸长脖子对着她晃晃大脑袋,继续干活。

她走过去,坐到一旁,歪着脑袋看着那对也得鸟做窝,几个白天黑夜很快过去,那也得鸟做好了窝又产了一枚粉红色的卵,产卵之后又开始孵卵。她一直坐在那里不动,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她好像寂寞得慌,无所事事。既然如此,不如见证新生命是怎样出生的。

也得鸟夫妇温和的看着她,也得雄鸟出去觅食回来,给雌鸟带食的同时,不忘给她带点芦蒿嫩芽,植物块茎,野果子之类的食物。

某日,她一觉醒来,算着小也得鸟就该在这日出世了,便早早趴到窝边,一动不动地盯着窝。也得鸟夫妇也很紧张,守了小半日,那枚蛋仍然没有任何动静。雌鸟饿了,雄鸟只好飞去觅食。

待得雄鸟归来,居然扔给她一只鲜红鲜红的橘子。她惊异地举着那只橘子对着阳光左看右看,橘子皮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凑近了闻,好香,她满足地笑了,问也得鸟:“这是什么?”她从小无父无母,在这荒野长大,自然是不认识这种幽冥黄泉不长的东西的。

也得鸟痴傻地望着她,想了半日才摇头。

她泄气地将橘子塞进自己纺织的粗麻布衣服里:“笨鸟。你从哪里弄来的?可别惹麻烦。”

也得鸟晃了晃脑袋,把喙斜斜指向天边,她明白了:“是圣灵殿啊?我记得他们刚收了一个小徒儿是不是?听说那孩子天天哭,很烦人,殿主为了哄他,从人间弄来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恐怕就是其中之一吧?傻鸟,你怎么混进去的?”

“是我师父给它的。”草丛里冒出一个六七岁男孩的头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只很大的老也得鸟。他神情倨傲地看着她:“如果我师父不给它,它休想从圣灵殿里拿走任何东西。”

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必然就是圣灵殿那个叫封帆,据说被玲珑珠寻出来的宠儿。她好奇地打量着他,他的头很大,脸上还算有些肉,可是手脚瘦得像细麻杆似的,她觉得他就像高脚鹭鸶。她笑了,把那橘子掏出来:“封帆,还你。”

封帆恶狠狠地将那橘子打落在地,瞪着她:“你在笑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谁告诉你我爱哭的?我从来都不哭的好不好?爱哭的是我妹妹封舟。”

“哦。”她认真的点头:“你太瘦啦。瘦得出名了。”

封帆咬了咬牙,目光从她头上扫到脚下,定格在她的脚上,很夸张地大笑:“哈哈哈,你倒是肥,全肥到脚上去了。这样的丑的脚,也不穿鞋遮着点。”

她低头看了看那双脚,无论什么时候,一直都是那样的胖,那样的白,脚掌宽宽的,脚背高高的,果然不好看。她平生第一次有了羞耻感,她往草丛里缩了缩脚,辩解:“我走路走多啦,所以才会走大的。”

封帆倨傲地说:“你就是叫雪霓的那个丫头?”

她低头不语,封帆道:“我听人说,你能和也得鸟交流,你可不可以教我?”

她把头侧开:“不教你这个麻杆一样的大头鬼!”

封帆眼珠子转了转,从地上捡起那只橘子,吹去上面的尘土,硬塞给她:“我错了,你教我嘛。”

她看着他身后那只已经老得打盹的也得鸟:“你们要开择主大会了?”

封帆犹豫了一下:“是的,我必须拥有一只也得鸟。”

她突然回转了头:“嘘……幼鸟出壳了,你肯定没看见过吧?你过来,我让你开开眼界。”

第35章 故人(二)

随着“咔”地一声轻响,粉红色的蛋壳被顶开了一条缝,接着清脆的响声不断,蛋壳被里面的幼鸟啄开了一个洞,洞越来越大,一颗湿漉漉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

它闭着眼,用力往上挣,费劲地挣扎着,可是怎么也摆不脱剩下的半只蛋壳。大鸟站在一旁,专心地看着它挣扎,并不上前帮忙。

封帆见雪霓也袖手旁观,忍不住上前要帮那幼鸟剥蛋壳:“你可真看得过去。伸伸手会抽筋啊?”

雪霓挡住他:“不要多事,你会被大鸟啄的。这是幼鸟出生后必须独自面对的第一关。它若是连个蛋壳都不能挣脱,以后又如何能遨游九天?”

他悻悻地站着,又看了一会儿,只见那幼鸟终于挣脱了蛋壳,气喘吁吁地伏在窝上一动不动,他担心不已:“它怎么啦?是不是累死了?”

她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一言不合,两人一架吵起来,封帆说不过她,气道:“我知道你只会和草啊木啊,花啊鸟啊的说话,不会说人话。”

雪霓生气了,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她把那个橘子狠狠地砸到他脸上,眼瞅着橘子被砸开了花,淡黄色的汁液糊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她快意地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会说人话,为何又来求我教你鸟话?那叫作弊,你懂吗?作弊!”

他面红耳赤,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脸狼狈跑开,爬到那只老得打盹的也得鸟背上,放下狠话:“你等着,我不用求人也能靠自己赢得择主大会!”

她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回头看着那只仍然不曾站起的幼鸟,有些忧虑。这鸟恐怕先天有些不足,她想了想,从地上捡起被砸开了花的橘子,取出一瓣,撕开,喂到幼鸟嘴边:“吃吧,吃吧小家伙。吃了赶紧地站起来。”

幼鸟侧了侧头,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很快将那瓣橘子全数吃了下去。然后靠着她的扶持,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它睁开冰蓝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世界,把目光投到面前那张粉嫩的笑脸上,忘了寻找它的父母。

它的父母怀疑地看着它,围着它走来走去,头挨着头,交流了一会儿,雄鸟上前,把头猛地甩过去,幼鸟猝不及防,被一下撞出了窝。它在地上挣扎着,哀哀地叫唤着,想站起来,却又站不起来。

雌鸟挑剔地看着它,用爪子扒拉了它两下,耐心地等了一刻,见它只是在地上挣扎,丝毫没有站起来的迹象。雌鸟和雄鸟互看了一眼,振振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大鸟飞走,说明这只幼鸟不符合它们的要求,被淘汰出局了。如果没人管,这只刚出生的幼鸟面临的便是死亡。

雪霓叹了口气,上前将那幼鸟抱起,检查它的骨头可曾摔伤。它的一根趾骨骨折了,她一碰,它就疼得全身颤抖,睁着无辜的冰蓝色眼睛盯着她看,她心软了:“可怜的小家伙,你父母不要你了,怪可怜的,跟我走吧。”

春去秋来,她带着这跌跌撞撞的幼鸟走在九曲十八弯的黄泉水边,绿草苍茫的幽冥草原上吹奏芦笛,捡拾灵草,千年的时光转瞬而逝。

一晃眼,雪霓的身形约有十三四岁了,也得幼鸟也长成了年轻漂亮的大鸟,她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它的好奇心很强,总是走一步停一步,或是刨刨草根,或是捉捉虫。她一边寻找着稀有的草药,一边喊它:“冰蓝,冰蓝,懒丫头,快跟上。”

“嗤……”前面传来一声嗤笑:“好好的鸟,给你养成了金丝雀。真是好笑。”

她抬头,头顶一黑,一只巨大强壮的也得鸟遮天蔽日,夹杂着一阵狂风自半空中朝她扑来。她眯了眼,冷冷地看着,不躲不让,任凭那狂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漫天飞扬,犹如六月的柳丝,明媚张扬。

相比她的泰然自若,鸟背上的人反倒有些失措,他指挥着那巨大也得鸟避开,停在离她不远处的草地上,身穿黑衣的瘦削少年封帆盘膝坐在鸟背上,瞪着她,冷冷清清地说:“你是傻子吗?看见有危险也不懂得躲?”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开:“冰蓝,我们走。”

冰蓝迈开长腿,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张开双翅疯狂地跑动起来,它行动之间卷起一股大风,天鹅绒一般的美丽羽毛随风飞舞,雪白的鸟喙和趾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小雌鸟散发出的青春气息迷昏了封帆跨下的大鸟,它晕了头,不顾背上主人的喝骂制止,发疯地追着冰蓝而去。

它很快追上了冰蓝,它以为,以它的美丽雄壮和优良血统,一定会很快抱得美人归。谁知冰蓝自小是吃仙草长大的,虽是吃素的,却从来不曾受过半点委屈,更吃不下半点气。

见那陌生的雄鸟趾高气扬地追上来,冰蓝先前还惊慌失措,在接到雪霓鼓励的目光后,它猛然一个转身,高傲地朝着那雄鸟一步一步走过去。雄鸟晕叨叨地站在那里傻立不动,任由美人儿围着它转圈,它有些昏昏然了。

封帆坐在雄鸟的背上,先前的狼狈和不安早就因为冰蓝围着雄鸟打转的举动而消失不见。他看着静静站在一旁的雪霓,情不自禁带了点炫耀:“雷暴是最好的雄也得鸟。”他也是最好的男人。他心里悄悄的说。

雪霓目光流转,淡淡一笑:“是么?”她突然撮嘴打了个唿哨,封帆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恶意,他敏感地感到大事不好,正要催动胯下的雷暴,冰蓝已经搧动翅膀,恶狠狠地朝色迷心窍的雷暴冲了上去,“啪,啪”两声脆响,是冰蓝的翅膀毫不留情地搧在了雷暴的头上,雷暴不明白小美人儿怎么突然翻了脸,晕头晕脑地晃了两晃,险些摔倒,差点把背上的封帆也晃下来。

冰蓝不等雷暴反应过来,又纵身跳起,狠狠朝它的脖子上啄去。可怜的雷暴此时才明白,它被小美人儿捉弄了,打击了,它情窦初开,从来没受过这种冤枉气,自然不能忍受,怪叫了一声,竖起全身羽毛朝冰蓝冲了过去。

它血液里的野性因雌鸟的挑衅而全部激发出来,早就把背上的主人忘记得一干二净,封帆越是想控制它,它越是暴怒。封帆揪着它背上的几根毛被甩来甩去,好不狼狈。

他抬眼看着冰蓝的主人,她提着个药篮子,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热闹,她的嘴角微扬,显见是看得很高兴。饶是他再少年老成,他也忍不住发怒:“你不管管你的鸟?要是伤了它,我可不负责。”

她淡笑,语气中的轻蔑毫不掩饰:“我也不负责。”

他愣了愣,从雷暴身上跳下,落到她身边:“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好好和你说话,你不理也就算了,还指使你的鸟和我的鸟打架。”

她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指使的?倒是你指使你的鸟追赶我们,所为何来?不会是想请我们去圣灵殿喝茶?”

他用最威严的眼神瞪着她,她毫不在意。她一身冰蓝色的衣裙,赤着雪白的胖脚,脸庞灿若春花,微风吹来,把她身上淡淡的野菊花香尽数灌进他的鼻腔里,胸腔里,他突然想,邀请她去圣灵殿喝茶,这个主意很不错。

他摸了摸头,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语调说:“是我不好,我请你喝茶,可好?你让它们不要打了。无论伤了谁,都不好。”

她惊讶地看着他,他微垂了眼,脸红到了耳朵根,她笑了笑,吹了一声口哨,冰蓝立刻撇开雷暴,屁颠屁颠地朝她飞奔而来。雷暴不甘心,刚往前冲了几步,目光就被冰蓝扭得飞圆的小屁股吸引去,左思右想,它蔫蔫地站在原地放弃了继续争斗。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她和他相处得很愉快。他会在月夜陪她坐在昏黄的黄泉水边听她吹奏芦笛,也会在傍晚和她一道骑了暴雷或是冰蓝翱翔在晚霞灿烂的天际看落日余晖和早升的星星。

有人夸他们是天生一对的时候,他总是微笑喜悦的着看她,她也笑,淡淡的笑,垂着眼睛笑。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怅惘地想,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多一个人陪着,总比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着好得多。

他们也会闹别扭,因为他总是很忙,而她总是很闲,她唯一的爱好就是救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受伤的小兽花妖。甚至于在他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看她的时候,她也要先把手里的活做完才能陪他。他不悦,他觉得那些东西吸引了她太多的注意力,一些微不足道的阿猫阿狗而已,值不得她花那么多的时间。他们并不吵架,只是会莫名其妙的冷战,冷战之后又和好,和好之后又冷战。

她有些厌烦,离开了幽冥黄泉,到处游历。在蛮荒古地,她看见了一个像太阳一样耀眼的男子日夜炼器,炼的是一件衣服。他专注的样子很好看,她想,这人大概是个长情的人罢?她并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骑着冰蓝悄悄飞走了。

神魔大战开始,凡是与天界有关的人都参加了那场大战,奋勇杀敌。她游离在神魔之间,驾着冰蓝,随心所欲,想救谁就救谁,管它是神,是魔,还是妖,亦或是一棵被误伤的无知觉的草。

有人笑她,有人嘲讽她,有人敌视她,也有人尊敬喜欢她,她淡淡的笑,更多的时候是面无表情。她想,没人会懂得的,她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心里空得厉害,哪怕就是看到圣灵声名鹊起,受尽尊崇,连带着她也被人尊敬,从一个无名的小散仙一跃成为天界的名人,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远远地看着那件衣服和那个耀眼的男人之间的故事,轰轰烈烈,美丽夺目,热力四射……而她,她看了一眼沉着脸,站在人群中,老谋深算,从来不肯轻易表达出一点真实情绪的圣灵,她幽幽叹了一口气,相敬如宾,相敬如冰。他在想什么,她永远都不懂,或者说,是懒得去猜;她在想什么,他也许明白,却没时间或者没兴趣去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像爱上一部戏一样,总是喜欢偷看那个衣服变成的,已经有了名字,叫做殷梨的女子和叫源子韶的美男之间发生的一切故事。

她看他们痴缠,看他们悱恻,看他们悲伤,看他们喜悦,看尽他们之间的纠葛。她默默地想,这才是真实的情感,这才是真正的人,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真实而淋漓尽致的活着……

她遇到过殷梨几次,殷梨对她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切和喜爱,甚至提出,想跟她去幽冥黄泉做客。她淡淡地笑:“一片草原,一条昏黄的河,一个冷清清的山洞,没什么值得观赏的。”

殷梨笑:“那是因为姐姐日日看着,看麻木了,反而不知道好歹了。”

殷梨似乎别有所指,她瞥了殷梨一眼,觉得殷梨又何尝不是如此?她终究没有答应殷梨的要求。

某一日,她藏在丁香花丛后,又目睹了他们的一场激烈的争吵。她看到殷梨气急败坏地飞走,独留源子韶一人痴立花丛边。他侧对着她,看着天边的残阳,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仿佛是要哭的样子,她有些想笑,这也值得哭吗?吵吵架而已。

她从来没有流过泪,不知道流泪是什么滋味。但她真的看到他流泪了,不多,就两滴,晶莹剔透地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一动不动,任由那两滴泪越积越大,沉重地砸落在花丛下的泥土上。

看着那晶莹的泪珠砸碎,四溅开来,她坚硬的心突然柔软了,她有一种冲动,想冲出去柔声安慰他,让他不要哭。为一个不懂自己的女子哭泣,不值得。她动了动手指,终究没有动,看着他慢慢收拾起悲伤,一脸倔强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知道,他定然是像往常那样,要把那个跑了的殷梨抓回来。那一夜,她在丁香花丛中坐到天明。

天亮时分,她回到了圣灵殿。在圣灵殿外的云雾最深处,她隐约看到了一片独特的红,虽然隔得那么远,虽然去得那么快,那片红却耀酸了她的眼睛。

圣灵正靠在桌前研读一些秘法,见她进来,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去哪里了?这么香?”

她坐到他身边,低语:“若是有朝一日我突然不见了,或者是和你吵架赌气跑走了,你会扔下一切去找我吗?”

圣灵盯了她几眼,无声地笑起来:“你傻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你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任性?生气了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她有些急躁:“我是说若是,你会吗?”

他哄孩子一样拉长了声音:“会——”

“那若是需要一百年的时光呢?”

他笑:“那就找你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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