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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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圣灵殿的也得鸟出现了断层,阖殿上下只剩了火峦夫妇俩一对也得鸟,但它们产卵极其困难,产了这一枚蛋后,下一枚蛋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因此这枚卵孵出的小鸟的性别尤为重要,最好就是雄鸟。

苏绾晃晃脑袋:“不是说雪霓当初还有一只也得鸟吗?去哪里了?”她记得在她梦中出现的那只也得鸟,那风貌可一点都不比火峦差。

“死了。”北辰星君还没回答,一条低沉的声音就替他回答了,原来是圣灵,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摸下了自家的宝座,走到了他二人的身后。

见圣灵突然出现,苏绾二人都没了继续八卦的欲望,不约而同地看着圣灵不说话。

“它在雪霓死后,悲鸣了七天七夜,然后死了,就葬在雪霓的坟边,难道栗叶没和你说?火峦就是它的孩子。”圣灵脸皮够厚,也不管苏绾答不答话,继续道:“假如你对这些事有兴趣,不妨等到择主大会过后,我们寻个时间,品着香茗,细细长谈。你可以试试我泡茶的手艺如何。”

他先前不是已经告诉过圣灵,苏绾和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吗?还当着他的面如此纠缠不休,当他死人啊?北辰星君怒了,沉下脸:“在这个关键时刻,殿主大人就不关心到底会出个雄鸟还是雌鸟吗?竟然如此清闲,跑来讨好别人的妻子?又要讲故事又要喝茶的,这是要做什么?”

“别人的妻子?”圣灵呆了呆,把目光转向苏绾,只见苏绾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假栗叶,一脸幸福样。先前他不是没听见北辰星君那句调侃苏绾的话,说是要让她摸个够,他还以为北辰星君是故意怄他的,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苏绾垂下眼眸,带了几分羞意,低声道:“我和我家大人……”她才开口,就被圣灵急匆匆地打断:“不曾听说过有这回事,你们莫要诓我。没有拜过天地,算什么?谁都不会承认的。”说完他转身急速走开。

苏绾恼羞成怒,压低声音骂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成亲没成亲,关他鸟事?我说,其他人不会也不承认我们的婚事吧?回去就拜天地!”她才不要无名无份!

“好,好。”北辰星君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理他作甚?”圣灵的态度太奇怪了,应该不只是替代品那么简单,北辰星君的心,前所未有的沉重起来。苏绾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意料不到的秘密?

因为被圣灵莫名其妙地打了这个茬,苏绾和北辰星君的心情都有些不好。待到听到众人欢呼,也得鸟大叫之时,他们才意识到,他们错过了重头戏——小也得鸟出壳了!

圣灵站在藤条筐前,高高举起身上还带着粘液,犹如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大鹅的小也得鸟,递给众人看,大声道:“大家欢呼吧!一切平安顺利!”

接下来是要检验也得鸟的性别,苏绾一直很好奇,在不曾长出明显的特征之前,人们是怎样区别鸟类和鸡鸭鹅的性别的。出于对圣灵的愤恨,她一边低声念叨着:“是个雌的,是个雌的……”一边拽长了脖子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圣灵瘦削的背影偏偏挡住了她的视线。苏绾气愤地对北辰星君道:“他故意挡着我,不让我看!我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人,他自己心里不舒服,也不让人舒服。”

北辰星君淡淡笑了笑:“反正他们最后也会报出来,你急什么?”

苏绾盯着他瞅了几眼:“你怎么了?”

北辰星君道:“你可不可以把你做的梦和我详细说一遍?”

第32章 择主(二)

苏绾刚把她的怪梦讲述完毕,那边就传来一阵叹气声,刚出生的小也得鸟,竟然是雌鸟,由不得人不沮丧。

苏绾开心得很:“天父听见我的声音了,丫的气死圣灵这个狐狸精。”

圣灵把大家的失望都看在眼里,率先打起精神,将也得鸟放回藤筐中,笑道:“幼鸟体格健壮,非常不错,可以择主。”

“请大人验过灵豆。”那蓝袍老头端出一碗绿莹莹,似豌豆,又不似豌豆那么圆的豆类来交给圣灵。

圣灵把手在碗边一拂,朗声道:“很好。”

另一名白袍老头端出一只玉壶递上前:“请大人验过玉髓。”

圣灵同样把手按在玉壶上一摸,朗声道:“很好。”

蓝袍老头偕同白袍老头躬身退下,端着那碗灵豆和那壶玉髓走到幼鸟身边,静立不动。蓝袍老头大声宣布规矩:“还是老规矩,这里一共有二十八粒灵豆,二十八杯玉髓,皆是出自同根,无论气味大小软硬,都是一模一样。每个人都有一刻钟的时候,幼鸟若是同时吃了谁手里的灵豆和玉髓,谁就是它无可争议的主人!什么都不吃的,那便是被淘汰了,请退下。

假如,出现意外,那么以下两种情况如此处置。只吃灵豆,不喝玉髓,便请站到左边;只喝玉髓,不吃灵豆,便请站到右边,两者皆还有一次机会,谁能让幼鸟站起,谁便是它的主人。”

苏绾这才知道,原来刚出壳的也得幼鸟,竟然是不能站起来的。不过这择主的方式也太简单,太随意了吧?很有点撞大运的意思在里面。

北辰星君摇头:“没有那么简单的。你看着就知道了。”

包括封舟和那黄衣女子在内的二十八名男女皆排队上前,按秩序上前,排在第一的正是那黄衣女子,她先是到蓝袍老头端着的碗里取了一颗灵豆,又自白袍老头的玉壶里倒出一杯玉髓,小心翼翼地将灵豆和玉髓奉到也得幼鸟的面前,虔诚地作了个揖,低声念叨了一通,那也得幼鸟只顾着睡觉,理也不理。

黄衣女子也不急,自腰间摸出一只玉笛来,对着也得幼鸟轻启朱唇,缓缓奏出一曲欢快的音乐。苏绾听得明白,这乐声明显是掺杂了法术在里面,听着音乐,就把人带进了阳春三月,桃红柳绿,微风习习。她甚至还看到许多肥胖的虫子欢快地在绿莹莹的草地上爬着,很恶心。这种虫子她知道,是也得鸟最喜欢的食物,在幽冥黄泉时,她就曾经看到过也得鸟吃。

可见,这是专门为也得幼鸟量身定做的曲子,黄衣女子也算有心了。这种幻术需要极大的体能做支撑,黄衣女子吹得额头见汗,气息不稳,那也得鸟还是不曾抬一下眼皮。

眼看时候就要到了,排在第二的人已经跃跃欲试,那女子急了,闭了闭眼,猛然拔高音调,尖利的声音直插云霄,犹如魔音穿耳,刺得苏绾耳膜疼。

这种声音,是会伤到幼鸟的吧?可是纵观场内众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甚至守在一旁的火峦夫妇,都只是互相梳弄彼此的羽毛,瞅都没瞅那女子一眼。

苏绾正自疑惑,那幼鸟已经发怒,闭着眼将还很稚嫩的鸟喙猛地一甩,将那杯玉髓打翻,又一拱一甩,那粒灵豆“啪”地一下飞出,狠狠砸到那黄衣女子的脸上。

黄衣女子竟然没有躲开,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粉嫩的脸蛋顿时红透,随即肿了半边,她沮丧地看了那幼鸟一眼,含着泪黯然退下。第一回合,黄衣女子完败,也得幼鸟完胜!

刚出生的幼鸟就有这样大的力量?苏绾的眼睛都直了。遗憾叹气,多么好的鸟啊,为什么它竟然是属于圣灵那个心理阴暗的狐狸精的?为什么她竟然不能拥有?

北辰星君叹道:“越来越厉害了,到底是经过几代人心血养出来的,我看这只鸟,虽然是雌鸟,已经通了人性,只怕不会超过一千年,必定开窍!谁若是得到,将会是一大助力。真是可惜了。”他很替苏绾可惜。

苏绾笑了笑:“有些东西看着很美,但是摸上会死人的。我忍着。”

黄衣女子退下后,接连又上了好些人,每个人都花样百出,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最大限度地表现出自己的实力。但无一例外,那鸟儿根本就不曾抬眼,都是毫不理睬。

封舟排在第十四,作为圣灵的胞妹,她太希望得到承认,因此极紧张,轮到她时,她已经是冷汗浸透衣衫。她表演的和别人稍微有些不同:她拿出两只棋坛,把里面的黑白两色棋子取出,用法力将其悬浮在空中,然后互击着玩,最多的时候,她可以一次控制三十对棋子撞击,并排列出美丽的图案。

她那棋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撞击声清脆悦耳,犹如风吹过水晶风铃,犹如珠落玉盘,起起落落间,正是一曲美丽动听的音乐。也得幼鸟似乎极其喜欢这种声音,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睛看她。

封舟得了鼓励,越发努力,悬浮在空中的棋子们排列出的图案更加丰富美丽,声音也越发清脆动听。

苏绾笑:“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封舟竟然会这样精巧的玩意。”但最令她惊讶的还是,也得鸟的幼鸟刚出生就可以睁眼视物,果然不同凡响。

北辰星君悄声道:“她作弊了。”

“嗯?何以见得?”苏绾仔细观察着封舟的动作,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封舟的性情爱好我最了解不过,她从来不喜欢这类型的把戏。我敢说,这法子是圣灵教的,他到底是她亲生哥哥,教她一些秘法也是正常的。”

苏绾心里突然很生气。圣灵这个混蛋!既然他早已打定主意让封舟得到也得鸟的认可,干嘛还要闹先前那几出?这些玩意,她可一样都不精通。这是让她来陪宰,衬托他圣灵殿人才济济是不是?太可恶了。

这时候,封舟的表演已接近尾声,那幼鸟赏脸似地尝了一口她奉上的玉髓,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封舟大喜过望,差点没跳起来,好容易才忍住了那股子雀跃,稳稳重重地站到了右边。

两位长老望着她慈爱一笑,其他人也艳羡地看着她,有那阿谀奉承之辈,已经开始恭喜圣灵了。圣灵却只是淡淡看了封舟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地道:“天色不早了,还有十四个人,大家抓紧时间罢。”

接下来的人中,除了一个穿灰色袍子的男青年用一套酣畅凌厉,夹杂了风雷之声的剑术再次打动了也得鸟,让它吃了一粒灵豆外,其他人实在难入它的法眼。

蓝袍老头和白袍老头脸上难掩失望,鸟儿虽然是雌鸟,可它表现出来的那种力量是不容小觑的,这是一只好鸟。它配得上很优秀的人才,可是,圣灵殿这一代中,所有的精英都在这里了,竟然就没有一个能让它完全认可的人,这是令人很沮丧的一件事。

尽管失望,仪式还是要继续下去,蓝袍老头敛了神色,安排封舟和那灰袍男子继续下面的测试。

“长老,谁先来?”封舟生怕那男子会抢在她前面,先就迈了一步,那男子微微一笑:“舟姬本来就排在我前面,你先请。”

这种时候可不是讲客气的时候,封舟毫不客气地点点头:“承让。”她走到也得幼鸟的前面,大喝了一声,扎了个马步,半蹲下去,双手探入幼鸟的肋下,“嗨!”地一声暴喝,就想用蛮力把那鸟扶起来。

这个动作很好笑,可没人笑,因为千万年来,圣灵殿一直都是采用这种方式帮幼鸟站起来的。苏绾皱了皱眉头,不应该这样子做的,她觉得。那么应该怎样做呢?她却不知道。

那幼鸟如同一滩扶不起的烂泥,任由封舟怎么抬,怎么扶,它始终不肯站起,哪怕被封舟全部抱起,它也是垂着头,闭着眼,缩着两条腿,一放下去就呈匍匐状态,如同一个耍赖的小孩子。

封舟颤抖着,满头大汗,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地将幼鸟抱起又放下。她甚至于低声央求它,哭得满脸是泪,那鸟也没被她感动半分。没有人催她,包括那灰衣青年在内,这次机会不容易,对于他们来说,毕生就是这一次机会,因为被淘汰的人,下一次是没有机会再参加这种盛会的。

最后还是圣灵看不过,沉声道:“阿舟,你败了,下去吧。”

封舟泣不成声地被两个女同门扶下去,圣灵望着那灰衣青年道:“素心,你可以开始了。”

素心?苏绾疑惑地看着那青年,这个名字,她仿佛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过的。她专注地看着那青年,突然觉得,他清秀的眉眼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这是为什么呢?她的梦中,从来不曾出现过他。

那灰衣青年走到藤条筐前,用的招式还是封舟那一套,最后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同,他同样失败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受不住了,偌大一个圣灵殿,竟然选不出一个人?这是千万年来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情况,有人甚至把玲珑珠的事情和这个联系在一起,难道说,圣灵殿真的逐步走向衰亡了?

圣灵的脸色平静无波,站起来宣布:“三天后再择一次。”两位长老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三天后,不管如何,都必须选出一个来,哪怕是要作弊也得选出来。否则此事一旦传出,圣灵殿的声望必将受损。

蓝袍长老挥挥手:“大家都散了吧。来几个人收拾一下这藤筐。”好好的一场盛会,竟然这样收场,让人真是感慨。

苏绾和北辰星君见众人皆要散去,那大大的藤条筐也被众人抬起往殿中去,便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谁知就在此刻,变故突起!

火峦突然怪叫一声,扑棱着翅膀飞上前去叼起那幼鸟直冲上天。

这也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情形,众人俱大惊失色。以蓝袍长老为首,纷纷纵身而起,欲去阻挡火峦。圣灵眯眼看了看在一旁看热闹的苏绾和北辰星君,沉声道:“不必拦它,由它去!”

火峦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俯冲下来,朝着苏绾那个方向而去。它巨大翅膀搧起的狂风吹得苏绾长发飘飘,衣袂翻飞,清雅出尘,那一刻,就算是北辰星君也看呆了眼。

他愣神不过片刻,就大喊了一声:“苏绾小心!”人群随着发出了一声惊呼。

苏绾只看到空中一大坨黑乎乎的东西朝她砸来——火峦竟然将那幼鸟从空中朝她砸来!那幼鸟此时倒不睡觉了,睁大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苏绾,它的眼神,除了纯真还是纯真!没有惊慌和恐惧,因为它还不懂得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惊慌。

电光火石间,苏绾首先想到的就是躲开,虽然不知道火峦到底要干什么,但她担心是圣灵的另一个阴谋。可她的肩头刚一晃动,火峦就在空中凄厉的一声长鸣,钴蓝色的眼睛流露出一种类似于哀求和悲伤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与此同时,蓝衣长老大声疾呼:“苏仙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求您伸伸手,您若是不伸手,这幼鸟只有活活摔死!就是摔不死也会被火峦活活啄死!”

苏绾知道,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也得鸟性情刚烈,平时不屑为人奴役,宁死不屈。此时火峦主动将这幼鸟交给她,她若是嫌弃,火峦肯定不容这幼鸟再活下去。

想到这聪明厉害的幼鸟会被活生生地啄死在她面前,苏绾的心一颤,不知不觉就伸了手,她刚伸了手,那幼鸟就恰恰跌入她怀中!一瞬间,人和鸟四目相对,对着那双宛如新生婴儿,透着好奇和信任的淡蓝色眼睛,苏绾紧绷的肌肉突然松弛下来。仿佛在什么时候,她也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双眼睛,纵然想不起,纵然可能是错觉,但这一刻,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那是被依赖和被信任的感觉。

此时幼鸟身上的粘液已经干透了,粉红色的肌肤带着一种很特殊的柔软触感和温热贴在苏绾的手上,它小小的胸膛就在她的右掌之上,她能感觉到它小小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苏绾叹了口气,摸摸幼鸟的光头,温热的触感自掌心传到她的血液中,很熟悉,很古怪的感觉,仿佛这个动作她做了千百次。苏绾定定地看着这小也得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

那幼鸟察觉到苏绾的情绪变化,试探地“咕……”地唤了一声,见苏绾不说话,它又试探地在她掌心里摇摇晃晃地站起,把头靠在她的肩头擦了擦,“叽叽”地叫了几声,大大地张开嘴,犹如幼鸟讨食。

那蓝衣长老连忙递过灵豆:“苏仙子,请您喂食吧?这幼鸟越早进食,对它的修为越好。”那白衣长老见状,也凑热闹一样地递过玉髓来。

苏绾不接,看着圣灵:“你说过不要我参加择主大会的。做人,做仙,都不能言而无信。”

圣灵叹口气道:“我先前是希望你能参加择主大会,成为圣灵殿的一员。可你坚持不肯,我想,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不愿,就算了。至于刚才的事情,的确是出乎意料之外,是火峦自作主张,信不信由你。”

苏绾不理,坚持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参加这个择主大会,其中的缘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刚才说,这是火峦自作主张是不是?”

圣灵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苦笑道:“是。”

苏绾提高声音道:“那就是说,与你圣灵殿的择主大会无关,是不是这个理?就算我喂它吃了东西,也和今天的事情没有关系是不是?你们圣灵殿不会因此强迫我留下来加入圣灵殿是不是?”

圣灵闭了闭眼,很清晰地回答:“是!这鸟与圣灵殿无缘,你带走它吧!”

“殿主?”“大人?”“哥?”蓝衣长老和白衣长老,还有封舟等人,都不敢相信圣灵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这是至宝啊!圣灵殿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天下独一无二的至宝!他竟然这样轻轻松松地就许给了一个外人?还是一个瞧不起圣灵殿,死也不肯加入圣灵殿的外人?

“有些东西,命中没有的,终究是没有。”圣灵疲惫地摆摆手,对苏绾道:“你可以喂它了,从今以后,它便是你的,死活都与圣灵殿无关。”

“很好。我也不白占圣灵殿的便宜,我这里有件宝贝,应该可以媲美也得鸟。”苏绾并不先喂幼鸟吃东西,而是看了北辰星君一眼,二人心意相通,北辰星君明白她是要用那玲珑珠来作交换,遂微笑着朝她点头。

圣灵殿诸人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她身上最宝贵的,莫过于这件金缕衣而已。但这金缕衣,乃是北辰宫的至宝,她是舍不得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也得鸟呢?

苏绾从腰间的百宝囊里取出一颗玲珑珠来递给圣灵:“我无意之中得到了一颗玲珑珠,想来,应该可以值得一只也得鸟。”

她竟然有玲珑珠?众人眼珠子都差点瞪落出来。圣灵望着雪白纤掌里的那粒珠子,轻轻吐出一句:“你真要换?”

“那是自然。”苏绾毫不迟疑地回答,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也不想欠圣灵殿任何人情。

圣灵的笑容很古怪,缓缓道:“若是如此,这颗珠子还不够!”

第33章 独宴

苏绾摸摸脑袋,一颗玲珑珠还不够?难道他要两颗?那这也得鸟可有点贵了。另一颗玲珑珠她还有用,怎能如此轻易地被他哄骗去?不成,他可以漫天要价,她也可以就地还钱,当下不高兴地道:“你这人可真好笑,先前已经说好这鸟与圣灵殿没关系了,我不愿意占你们便宜,是我好心,你反倒打蛇随杆上,有你这样的人么?”

圣灵微微一笑:“你误会了。我的这个要求正是为了兑现我当年的诺言。当年我曾经当着众人说过,谁要是能拿回这玲珑珠,我便答应他一个要求。我刚才说过,这鸟与我圣灵殿无缘,你带走也就带走,但你拿出这玲珑珠来,我少不得还得应允你一个要求,你要什么?凡是我能做到的,不违背道义的,我都可以替你做到。”

一定要她欠他这个人情吗?下一次见着了他,她就不好意思说风凉话了是不是?人家要是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她少不得也得敷衍一通。苏绾还就不想欠他这个人情,当下一笑:“我的要求么,说出来怕你做不到!”

圣灵还未开口,封舟已经气冲冲地大声嚷道:“这是什么话!还有我圣灵殿做不到的事情吗?你说出来!”她那模样凶悍十足,若苏绾是个胆小的,早就被她吓个半死,哪里还敢提什么要求?

“栗叶”笑眯眯地看向她:“舟姬,我听清风说,你受伤了,所以特意来瞧瞧你。见你还能上场参加认主大会,说话亦中气十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想来已无大恙,我心甚慰。幸好我胆子大,否则真要被你吓着。”

圣灵瞪了封舟一眼,封舟脸一红,垂眸退到一旁。

圣灵见她退下,这才道:“苏绾,你说说你的要求。”

苏绾看了北辰星君一眼,清清淡淡地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请圣灵殿为我家大人和我洗涮罪名,还我们清白!请问,圣灵殿能做到么?若是做不到,我也不强人所难,就当我不曾提过这个要求,这颗珠子就换一只与你们无缘的也得幼鸟,谁也不欠谁。”

苏绾的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精彩纷呈。圣灵更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一言不发。久居上位的人,思想总是很复杂。他猜到她可能会提这样的要求,但他以为,她会死缠烂打,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难道说,是欲擒故纵?她其实还是指望他能伸出援手的?不过也是,三界之中,魔界不足为虑,四星君已经一死一逃二归顺,唯一能让天宫有所忌讳的,就只有圣灵殿了。

只是苏绾今日的这番作为,是她自己的意思呢?还是北辰星君授意的?若是答应她吧,代价太大,若是不答应,他接下来的计划就无法开展。圣灵把目光自苏绾身上扫到北辰星君身上,又自北辰星君身上扫到苏绾身上,迟疑不语。

他在那里思量,苏绾也在这里思量。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很过分的。以前没见着圣灵之前,她还幻想依靠那两粒珠子,他会伸出援手,但见到他之后,她早就没了那份心思。圣灵这种人,怎么也不可能为了一颗珠子,而且是说过不需要他负任何责任的珠子就拿整个圣灵殿出去冒险,与天宫作对,蹚这淌混水。

她想,圣灵若是不同意,她正好摆脱他。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她不欠他人情,以后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她都可以把腰杆挺得笔直,说得起硬话;若是他同意了,就当白捡着的,怎么都没吃亏。想到这里,苏绾胆气越发壮,微微一笑:“怎样?殿主,你若是不愿意,我真的不勉强的,你让我们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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