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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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瑞熙拿出架子道:“紫缎,天色已晚,你不在房里呆着,这是要去哪里?”

紫缎道:“奴婢是听王妈妈的吩咐,去绿荫院送宵夜的。说是老夫人担心,几位表少爷、小姐正在吃长饭的时候,怕他们晚饭拘束没吃饱。”

夏瑞熙见她脚边果然放着一个四层高的食盒,点了点头:“我和四爷还要去会客,你先忙着去吧,去晚了可不好。”

紫缎应了,要把灯笼留给二人:“天黑,灯笼留给主子们用吧?”

欧青谨面无表情地摇头:“不用了,这院子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我和四夫人这样就可以。”

紫缎看了看二人,应了一声,自去了。

待她走远,二人嘻嘻哈哈又重新开始老公背老婆的游戏,只是上次被惊扰了,这次小心多了,东张西望的,看见有灯光过来夏瑞熙就赶紧地下来,一本正经地走几步,没危险了又继续。

这种感觉既兴奋又刺激,还很甜蜜,欧青谨低声说:“咱们俩像不像偷情的?难怪人家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想必说的就是这种刺激的感觉了吧?”

夏瑞熙翻了个白眼:“我可没偷过情,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当然,如果欧四爷您偷过,不妨说一下心得体会和我分享分享。切!还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呢?大爷您想娶谁做妾,再偷谁呢?嫌我这个糟糠没意思了是不是?”

欧青谨一阵小跑,把夏瑞熙放在假山后,作势要去呵她:“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抓住话里的一个漏洞就不饶了是不是?我不是就打个比喻吗?这么不依不饶的。我比喻错了行不行?”

他的手从夏瑞熙的胸前划过,挤进了她的腋窝,还没呵上痒痒呢,就停了下来,傻了吧唧地看着夏瑞熙,神色古怪之极,声音沙哑,带着颤音:“熙熙……”

就是在黑暗里,夏瑞熙也感觉得到他炽热的目光,她的心里有几分雀跃之情和期待,又有几分紧张,咽了一口口水,头也不敢抬:“怎样?”

欧青谨的手从她的腋窝往前滑,就停在了她胸前的浑圆上,先是轻轻的,然后重重地揉捏了几下,酥麻触电一样的感觉从樱桃处传到了夏瑞熙的全身,让她脑子晕乎乎的,情不自禁就靠在了他的胸前,齿间溢出一声轻轻的“嗯……”

黑暗中欧青谨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灼热地呼在夏瑞熙的脖子里,相比她的柔软无力,他全身变得坚硬如铁。他把她紧紧按在身前,和他紧贴在一起,连风也刮不进去,夏瑞熙颤抖着伸手握住了他,“熙熙……”欧青谨轻叹了一声,手顺着她的衣缝滑了进去,夏瑞熙敏感地扭了扭身子附在他耳边:“湿了。”

欧青谨全身一紧,粗嘎了嗓子,狠命地捏了她两下:“妖精!我忍不住了。今夜,我怎么都要……”

一条黑影带了一股冷风从他们身旁快速闪过,夏瑞熙吓得冷汗涔涔,一把揪紧了他的手臂:“是什么?”欧青谨也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就将夏瑞熙护在怀里,回头去看——

“喵呜……”琉璃蹲在假山上,好奇地看着二人。

夏瑞熙的脸“腾”地红起来,全身都火烧火燎,低声骂道:“这混蛋贼猫!吓死我了。”

只要不是人就好,欧青谨笑起来:“快!它说不定是来提醒咱们厅堂里还有客人等着咱们的呢。想必木斐那家伙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夏瑞熙才想起这件事,忙着整理衣服,小心地摸摸头发,嗔怪他:“都是怨你,好不好的要发……”要发骚,她偷偷把末尾那个“骚”字咽在了肚里。

欧青谨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你不是问我那个时候背着你是什么感觉吗?我告诉你得了,我很痛苦,很痛苦。”

“你痛苦什么?”夏瑞熙脚下不停,忙忙地往前赶。

“我想,要是你胸前没有这个,想必我走起路来不会这么吃力……最少脑子不会犯迷糊……”

“啊!”夏瑞熙忍不住尖叫起来:“你这个色鬼!亏我还把你当做正人君子看待!”

欧青谨紧紧揪住她挥舞的手:“正人君子也是男人好不好?除非他不是个正常男人。”多亏那个时候没人木斐背她。

二人紧赶慢赶地赶到前院会客的地方,木斐已经等得不耐烦:“我还以为你二人是在千里之外呢!”

欧青谨不理他,先就拉了夏瑞熙谄媚地向坐在木斐上首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行礼:“小可欧青谨携内子夏氏拜见师姑。”

那妇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架子端得十足。

第42章 远客(三)

那妇人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肤色有些蜡黄,眼角的细纹很多,嘴唇薄薄的,鼻梁有些塌,穿一件秋香色的薄棉衣裙,发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插着一根样式古朴的青铜簪子,耳坠也不带。

一句话说,不漂亮,加之神情严厉,眼里精光四射,看上去并不讨人喜欢。夏瑞熙心里有些打鼓,她听说木斐这位师姑从来不曾婚嫁,性情古怪,很是担心不好相处。

木斐道:“我们都是随师门姓的,你就喊我师姑玉姑姑就行。我玉姑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什么都不挑,就是喜欢吃点好吃的,还有就是要干净,其他的都好说。”

夏瑞熙忙表态:“舍下一定竭尽所能伺奉好姑姑。”不就是一美食家和有洁癖的特殊人士吗?她能应付得来。想玉姑常年独居,一定不喜欢人多,性情高傲,她姿态低点,诚心结交就是了。

玉姑对夏瑞熙的这句伺奉很是满意,想她一个武林高手,来给这个小女娃子做随身保镖,多少有点没面子,既然是人家伺奉她,那就不一样了,当下看夏瑞熙的眼神就柔和了许多。她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师侄,你回去吧,有什么,我会和他们说。”

不由分说,拉了夏瑞熙就快步往里走,夏瑞熙不明所以,只得快步跟上。玉姑健步如飞,半拉半拖地揪着夏瑞熙走,欧家的下人只看见两条黑影夹着一阵风,快得什么都看不清,就一闪而过。

夏瑞熙一声不吭,任由玉姑表演,只间或指指路。高人异士么,不由着人家表演一番,怎么镇得住场子?

不多时到了锦绣园门口,夏瑞熙仿佛才跑完三千米,脸色煞白,直喘粗气,玉姑放开她的手,叹口气:“身子太弱了,不过能不吭不哈,也算不错。”刚才夏瑞熙要是多问她一句,或是有一丝不满,她就扬长而去了。

夏瑞熙喘着气陪笑:“姑姑,您老请这边来,看看侄媳妇为您准备的屋子可还需要添些什么?”

玉姑大拽拽地进了东厢房,指着窗缝和家具:“这些缝隙多擦几遍,屋里的被褥坐垫,统统都换成白色的,一脏就得换,平时没事不许靠近这屋里。有事要在三丈开外通报。”

夏瑞熙苦了脸,这房子都是连着的,锦绣园又小,好像怎么都达不到那个三丈开外通报的条件吧?

玉姑见了夏瑞熙为难的表情,随即恍然过来:“算啦,我说的是夜里。”

夏瑞熙让人来换被褥坐垫,又小心翼翼地问玉姑:“请问姑姑要用膳否?”

玉姑睁大眼睛看着她:“用膳?”然后突如其来地狂笑起来,“吃饭。说吃饭就可以了,我没那么讲究。”

夏瑞熙微笑着给她行了礼:“我脸皮厚,就随姑姑的意了,姑姑千万别和侄媳妇客气。”其实夏瑞熙更想说,我不想和你这样客气,多累呀。

玉姑眯了眼睛看她:“你是不想和我这样客气吧?”

夏瑞熙讪然,直言不讳:“侄媳妇只想多留姑姑住段时间,希望姑姑住得舒心自在。”

玉姑“嗯”了一声,“我吃过晚饭了,除了一日三餐,要出门来知会我一声,其他时候有事我会交代,没事别来烦我。”

夏瑞熙识趣地退了出去。欧青谨站在外面看着她苦笑,夏瑞熙摊摊手:“好歹我自由了,可以出门了。”

欧青谨牵了她的手进屋:“玉姑姑的身手还在木斐之上,她独自行走江湖二十多年,经过不少风风雨雨,少不得有些怪脾气,人却是极不错的,很是古道热肠。”

夏瑞熙笑:“我知道,她要不好,你们会把她请来么?”

“木斐刚才告诉我,成王妃的送亲队伍已经在前面一百里的王家集驻扎了下来,婚礼定在三天后,只等赵明韬去接。估计明日,就会有官府公文下来,要求全城张灯结彩,共同庆贺成王、成王妃大喜。”

夏瑞熙心头一沉:“那蓓蓓……”

欧青谨叹口气:“等赵明韬去接亲,我们设法见她一面,有些事情得和她交代清楚,小不忍则乱大谋。”总有一天,要让赵明韬把欠欧、夏两家的东西全都还回来。

夏瑞熙敏感地看着他:“我也有话要同你说,无论多少年,我们都等得起。在我的眼里,你比什么都珍贵。”

“在我眼里,你也是比什么都珍贵。”欧青谨笑着摸摸她的头:“放宽心,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第二日一大早,果然收到官府发来的公文,要求家家户户必须在婚前三天和婚后三日,一共六天内都在门口挂红灯笼,摆鲜花,在新王妃入城的时候还要燃放鞭炮以示庆贺,不得有违云云。

欧家人铁青了脸,他们家正在孝中,还有一个死在赵明韬手里不过百日的欧青华。寻思良久,欧老爷子还是发了话,折中在大婚当日挂一天红灯笼,鞭炮就不放了。到底不是和赵明韬作对,而是要看新王妃代表的新朝脸面问题。孝可以守,王妃的大喜也得庆贺,这是一种态度。

与此同时,赵明韬带着上千人的迎亲队伍,披红挂绿,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热热闹闹地向着王家集进发,要风风光光地迎娶这位奉旨成婚,带着娘子军出嫁的容大元帅的女儿、容妃娘娘的胞妹做成王妃。

那边赵明韬的迎亲队伍刚出城,这边欧青谨就出了门。他刚走到大门口,就被人从后面揪住了袍袖。

尚世卿穿一身簇新的黑呢长袍,脚下是同色靴子,头发梳的光亮,插着一只犀角簪子,眉花眼笑地看着他:“四舅舅,您要出去?”

对于这位外甥的脾性,欧青谨心里有数,不欲与他多说,便板着脸“嗯”了一声。

尚世卿却并不怎么害怕这位只比他大了五六岁的小舅,嬉皮笑脸地拉着欧青谨不放:“好几年没回来了,您带我逛一逛。”他一大清早起床,用过早餐就想出去逛的,结果尚夫人拉着他念叨了一大长串,千叮万嘱让他不要给舅舅们惹麻烦等云云。

好不容易听完他娘的碎碎念,悄悄摸到二门外,又被那个精得猴似的老管家欧墨给缠上,欧墨手里提着一个荷包,说是四夫人给的零用钱,却又不给他,他走到哪里欧墨就跟到哪里,美其名曰,小心伺候,怕他不方便。

这是防贼么?他几次想发作,却又因为欧墨是家里的老人儿,他娘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老管家的,他实在拉不下脸去。要让欧墨跟着吧,只怕走上十丈远就要烦死掉。索性要回绿荫院,真是幸福,半道上让他瞧见欧青谨带了长寿要出门,这可真是天赐的好机会,岂能放弃?

欧青谨道:“我有正事要办,改日吧。”说完抬脚就要走。他约了人在青云茶庄相会,事关重大,可是半刻都耽搁不得。

尚世卿瞟了一眼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欧墨,谄笑悄声道:“他们不让我单独出去。外甥不麻烦您,只跟您走到街口处,您忙您的,我去瞧瞧我家老宅子现下是谁住着,可愿意卖房子。我和我娘商量卖铺子去赎。”尚夫人陪嫁的田地和两个铺子还在,只是乱世不值钱罢了。

欧青谨皱眉道:“你既然是做正事,怕什么?这般鬼鬼祟祟的,就让欧墨陪着你去。记得一定要守礼,人家要是愿意让你们赎回来,和你四舅母说,她自然会处理。卖什么铺子?留一个给你妹妹做嫁妆也是好的。”不等尚世卿开腔,就唤欧墨过来:“你陪着表少爷去尚家老宅子瞧瞧去,若是愿意卖,顺便打听一下价格,回来和四夫人说。”

尚世卿还要啰嗦,已被欧墨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堆满了一脸的褶皱笑面迎向他:“表少爷,您请,老奴做事妥帖,您只管放心就是。”

尚世卿眼睁睁地看着欧青谨跨上那匹油光水滑的枣红马,带着长寿扬长而去。他回过头对上欧墨那张老脸,心头厌烦无比,眼珠子一转,扬起笑脸:“老管家,那就劳烦你啦。走吧。”

欧墨见他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些提心吊胆,决心以不变应万变,打起百分精神,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

尚世卿走几步倒还要停下来等欧墨一回,不由在心里直呼倒霉,欧墨也不急,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对他的不耐烦根本不放在心上。

如此好几回之后,尚世卿不耐烦了,原形毕露:“我说老管家,你平时跟着外公和舅舅们出门都是这样磨蹭的?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欧墨笑嘻嘻地:“少爷真会开玩笑。老奴年纪是有些大了,虽然走路慢了些,可是耳聪目明,手脚灵活,做什么的,经验也丰富,就说少爷今天要去看的这宅子吧,老奴……”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尚家老宅院墙附近,尚世卿不耐烦地打断他:“好了,你在前面拐角处茶铺子买壶热茶烤着火等我,我少时就回。”

欧墨变了老脸:“少爷,您要干什么?这城里乱糟糟的,人家不认识您,会找您麻烦的。”

尚世卿左右看看,见四下里无人,冷哼:“不要你管,只在这里等着就是。”一个闪身就跃上了墙头,消失在尚家老宅之中。

欧墨一抓没抓住,急得直跺脚,这表少爷,好好的门不走,偏要去翻墙,要是被人拿住了,当贼抓起来,可如何是好?

第43章 鞭梢效应(一)

长寿守在青云茶庄五号雅间的门外,平心静气地等欧青谨办完事出来。

屋里传来一阵轻笑声,接着有人站起身来,长寿便知里面的事完结了,立时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门外候着。

不多时,欧青谨自里而出:“走吧。”长寿悄悄往五号雅间望了望,什么都没看见。

二人走到大堂处,掌柜的上前作揖:“四爷,您老可喝好了?”

欧青谨笑着道:“许久没喝到这么好的茶了,把刚才那个白毫银针包一斤。”夏瑞熙就爱喝那白毫银针,或者说,她就爱看那茶冲泡时,“满盏浮茶乳”,银针挺立,上下交错的好看处。

掌柜的笑得小心:“那是这段时间最好的了,得来极为不易,如今战乱,就是有好茶也运不来。”

长寿以为他想多要银子,略微有些不耐:“要多少银子?我们爷还有事。”

掌柜的很是尴尬:“不是银子,是只有三两不到了,今日若非是四爷来,小的也不肯拿出来。否则客人来了,没有好茶,以后就不来啦。”这意思,是要留着看店的,不卖。

长寿不高兴:“你骗谁呢?偌大一个店子,只有三两好茶?你开什么门,做什么生意?枉自我家经常来照顾你的生意。你就是这么回报老主顾的?”

掌柜的额头冒汗:“四爷的照拂,小的随时谨记在心的,实在是……”

欧青谨拦住长寿:“没有就算啦。谁会有把生意挡在门外的道理?也不知其他家可还有?”

掌柜的叹道:“不瞒您说,这好茶,前面披福巷文家有,我们的好茶,都是从他那里来的。只是他忒奸,每次只肯卖半斤,贵得离谱。卖散茶还可勉强回本,若是称两数,只怕没人肯买。咱们从其他地方拿不到好茶,为了撑摊子,不得不花这个钱。其他人我是不说的,可四爷不同其他人,您去瞅瞅,兴许他愿意卖半斤给府上也不一定。”

欧青谨就把这披福巷文家记在了心上,看来这家人很有心计,只怕过不了多长时间,这全西京城的好茶都要被他家给垄断了。

长寿看欧青谨的眼色扔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在柜台上:“谢了。”

长寿道:“四爷,披福巷,大姑奶奶家的老宅子不就在那里么?表少爷和老管家不是也去的那里?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欧青谨也想去看看这文家是什么来头,为何能弄到别人都弄不来的好茶。夏瑞熙陪嫁的两个药铺,如今没有货源,如果能和这家人搭上点关系,运茶时搭着运些药来也不错。

这日是腊月二十六,正是“杀猪割年肉”的好时候,虽然东西少得可怜,但满大街都是人,不图实在图热闹。

欧青谨骑了一回马,觉得人实在是多,不方便,索性下了马,让长寿牵了马跟在后头慢慢来,自己先往披福巷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一阵骚乱,一匹胭脂马自披福巷口附近的利济街横冲直闯地飞驰过来,夹着一股风停在欧青谨的身旁:“喂,小爷问你,你可瞧见一个穿白衣的小贼从这里过?”马上的俊俏少年穿黑锦暗提花袍子,棕色麂皮靴子,披一件大红羽缎狐裘披风,面色如玉,顾盼神飞,好不风流俊俏。

马是千里良驹,人才也是一等一,可惜太没礼貌,太嚣张,欧青谨淡淡地瞧了他一眼,缓缓摇头,脚下不停。

少年大约是没被人如此冷漠对待过,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打马正要走,披福巷里又冲出两匹黑骊马来。黑骊马上两个一般装扮,一样俊俏的蓝衣少年冲红披风少年大声嚷嚷:“少爷,巷子里没有,那贼儿肯定往人多处去了。”

“在那里,我看见了。”

三人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所到之处,激起一片惊叫声。

“小贼!叫你跑!叫你跑!”为首那少年大声呵斥起来。

“呀!”人群一阵惊叫,欧青谨停住脚,负手而立远远地看着。只见红披风手里的马鞭,是寻常马鞭的两倍长,大概有个六尺左右的样子,像一条灵活有力的蛇,肆无忌惮地向着人群最嘈杂处抽去。他玩得熟稔,角度又刁,动作又快,鞭子抽出的破空声,声声刺耳。

“不怕死伤地只管围上来!”随着蓝衣少年的一声大喊,人群潮水一般地散开,露出正中一个白袍少年,披散了头发,正手忙脚乱地护住头脸拼命躲避那毒蛇一样的鞭梢。他再快也比不过红披风的鞭子快,很快白袍就被抽了个稀烂,露出里面白色的丝绵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好在红披风多以调笑为主,并不是要人命,他才得以未见红。

欧青谨看得叹气,白袍少年腿脚行动不便,红披风骑术鞭术精湛,又居高临下,也难怪白袍少年要吃亏了。他向来不爱看热闹,又见这三人面生得很,这般富贵嚣张,估计也是新朝勋贵,懒得多管闲事,只慢慢往前走。

这边红披风得意地一笑:“小贼,你以为你会那两下三脚猫功夫就了不得啦?叫你知道小爷的厉害!”手上的鞭子像长了眼睛,卷住白衣少年的一只袍袖,干脆利落往下一带,一只袖子就被拆了下来,露出少年白色的里衣。少年仍是紧紧捂住头脸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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