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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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青谨自己收拾好了,轻手轻脚地把门关好,出了院子,长寿早就在门外候着了:“四爷,是去文渊街吗?”

欧青谨往上房走:“嗯,我先去上房和老爷夫人说一声。”他顿住脚:“怎么喊起四爷来了?”

长寿笑道:“是今儿早上老太爷吩咐的,以后都喊少爷们爷了,少奶奶们也跟着称夫人。说是再过两年,小少爷们也要娶亲,到时候就乱了套。”

欧青谨笑着摇摇头,原来大家伙儿都升级了。

欧二老爷听欧青谨说完,皱紧了眉头:“你决定了?”欧青谨想要做官,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保护家人,心情他理解,只是现在还没出孝,要被人说闲话的。

欧青谨眉间满是坚毅:“儿子决定了,不能再这样任人宰割。本来想等出了孝期再考虑这个问题,可是现在这样迫在眉睫的,也顾不得那许多。先和您说一声,若是以后有什么风言风语,请您不要太在意。”

欧二老爷叹道:“我有什么?人家最多说我管教不严罢了,倒是你,若是小打小闹倒也罢了,若是有所建树,以后这一点必然会被人抓住不放,攻击你不孝的。”

欧青谨淡淡一笑:“我本意只是为了让家里人渡过难关,能过上平实富裕的日子,再不受人的气,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其他的,我不在乎。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就回家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欧二老爷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决定了,就放手去做。你媳妇知道了吗?”

欧青谨摇头:“还不知道。因为不知道能不能做成,所以不想让她提前操心。”其实他不太想让夏瑞熙知道他即将要与赵明韬对上,省得她操心。

欧二老爷道:“这是大事,还是应该早些让她知道,夫妻间,有些事情必须商量好了再去做,一起承担一起分享。若是以后有个什么的,谁也怨怪不上谁,否则是一定要闹腾的,那就违背你的初衷了。”

欧青谨敛容行礼:“儿子受教了,若是能成功,回来就和她说。”

欧二老爷目送欧青谨高大的背影出去,心里由不得有一丝欣慰,这个幺儿已经长大,有了担当,有了自己的想法,应该不会再让他和老妻操心了吧?现在要操心的,是想法子解决一家子的衣食住行问题和过年的事情,然后就是等局势稍微平稳些就把流散在外的媳妇孙儿找回来。

欧青谨出了街口,就碰上昨日与他约好的木斐,木斐从袖中递了个油纸包给他:“这么早出来,肯定没吃早饭吧?刚出笼的素包子,你和长寿一人两个。”

欧青谨笑道:“你咋和我媳妇一样周到呢?”

木斐哼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见色忘友。”

二人笑骂着,一起去了文渊街的宅子。

看门的老苍头还在,只是房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搜粮食的官兵顺手牵羊拿走了。不过万幸的是,他们那个地窖修得隐蔽,入口是在那个赏梅的亭子里,没人发现。

欧青谨让长寿把着院门,自己和木斐提了灯笼下去探。夏瑞熙当时考虑得很周到,地窖修得比较大,里面装的粮食和品种都很多。看着那装得满当当的一箩筐一箩筐的米,谷,豆类,欧青谨欢喜得几乎想跳起来,夏家和欧家再也不必挨饿了。

明年的种子也算有了着落,虽然只够种很小的一部分地,可是总算是有了底气。只要种子在地里发了芽,就有希望,就有未来。

木斐背着手在里面晃了一圈:“都是你媳妇儿想到的?”

欧青谨得意万分:“那当然。你不知道,她可聪明了。虽然有时候爱耍小性子,但见识一点也不输给男人。”

木斐酸溜溜地说:“是,你捡到宝了。不过,我看你媳妇儿也挺有志气的,你得小心,若是要娶小老婆,当心她跑了。”

虽然夏瑞熙非常非常的小心,但他早已判定夏瑞熙就是和他一样的人。作为同一个时代来的人,他最能理解夏瑞熙的种种担心和想法,但他不能干涉她的生活,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欧青谨,尽量让她少受些气。

欧青谨警觉地说:“是她和你说的?”一想到夏瑞熙可能和木斐说这些事,他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木斐哈哈大笑起来:“她怎会和我说这些?平时和我说话都要让其他人在一旁跟着,小心谨慎得很,又如何会和我说这些?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还别不信!”

欧青谨干笑了一声,从袖里取出两个大布袋:“咱们装米粮,等会儿就烦劳你先把米提出墙去,等我们出去看着米,你又绕回来从正门出去。”现在粮食比银子还金贵,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米粮是从这没人住的小院子里拿出去的,否则还不得倒霉。

木斐一边装米粮,一边哀叹:“你可真是小心。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一会儿帮你救老婆,一会儿帮你在你岳父家做人情,这会子又得帮你做苦力扛米,感情我这身功夫是专门为了你练的?”

欧青谨道:“难道你就不吃了?”总靠着木斐也不是法子,况且他晚上就要走,怎么地也得想法子弄张车来才行。

木斐道:“吃,吃,不是为了你,我躲在这里吃?”当然除了欧青谨,还为了一个人明亮的笑容。

木斐扛着两个巨型的米袋,做贼一样地观察了四周无人,才敢跳出墙去。寻了个隐蔽干净的地方站着等欧青谨,他的思绪有些飘忽,他是从什么时候忘不了那张明亮的笑容的呢?

第30章-第33章 新年(三)

木斐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对夏瑞熙有了那种特殊的感情,只记得从万佛寺回去后,就觉得这个女子不同于他所见过的这个时代的其他女子。

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和他来自同一个时空。

她听见他胡吹乱侃那个时代的飞机火车时,总是带着一种无限向往的神情,静静地听他说,恰到好处地提出问题,帮他把话引下去。从来就没有流露出过一丝,你是疯子,你师父也是个老疯子的意思来,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他喜欢她清亮,但又带点淡淡忧郁的眼神,喜欢她灿烂坚强的笑容。但那时候,也只是喜欢而已。

后来在京城别院保护她的时候,她那样放松地和他畅谈人生,讲述他“师父”的奇思怪想,听他半真半假地假借别人的名义讲述他前世的故事。

她对故事中的“他”充满了同情和理解,她总能一语中的地勘破当时他的心情和感受。他说到自己死去,一点都不悲伤留念,有的只是解脱的快感和轻松的时候,她竟然用那样心痛的眼神看着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他只是太累了。我想,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会获得幸福的,他值得一个好女子珍惜他,心疼他。佛说,这一世的痛苦,正是为了下一世的幸福。”

就是那个眼神,那样一句话,狠狠地撞击了他孤独寂寞许多年的心,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流泪,不得不找了个借口飞快地溜走。他不是一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但他确实在那一瞬间被她柔软地侵入了灵魂。

虽然只是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但她远比那时候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更理解他,更体谅他,更懂他。当时他心里就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这个女子生于那个时代,能与他相遇,他还会不会如此疲惫,如此孤独呢?他觉得不会。

心情发生了质的变化,他既想见到她,又怕看见她。他像一个毛头小子那样,往往因为她的一句无意识的话和一个无意识的笑都会心跳半天,胡思乱想很久。

他开始猜测,她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如果此生他和她在一起,会不会得到从前所不曾得到过的幸福?他患得患失,焦虑不安。但他很快意识到,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则,他和她几乎没有可能。如果只是如果,不会成为现实。

他觉得很好笑,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沧桑,早已变冷变硬,谁知道竟然还是这样的容易动情,容易心软,容易奢望。他暗自对自己说,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么?不行,绝对不行,太苦了,太累了,既然不可能,就应该早点断绝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才是。

正好她那位爱管闲事,以卫道士自居的姑母找到了他,要他注意与她保持距离。他立刻给自己找到了借口,他不该有这些想法,应该快刀斩乱麻,迅速抽身离去才是。

他开始刻意疏远她,而她,也是那样敏感自尊的人,一旦发现他的态度之后,迅速地就把“你”变成了“您”,彬彬有礼,再也不会求着他说那个世界的故事,再不会和他谈笑自若。他们之间疏远而有礼。

按道理她这样,正好断了他的念想,他应该感到高兴和轻松才是。他也的确觉得高兴,但心里又说不出的失落。他安慰自己说,自己是多情多心了,她这样养在深闺的古代女子,最多就是一时的心软同情罢了,哪里会真的懂得他的那些苦楚和辛酸?嗯,她就是一个假装了解他,同情他的大小姐,是他自己当真了。

于是他心安理得,顺理成章地离去。

她和欧青谨定亲的时候,他冷冷地旁观,他们才是一对,才是这个世界中最搭配的一对,一样的家世,一样的思想,一样的郎才女貌。他喝了很多的酒,果然是假的啊,她果然是装的,她怎么可能懂他呢?他冷笑着,却又没有勇气跟着他们一起回西京,不想天天对着她那张脸,于是找了个借口云游天下而去。

当他以为自己忘记得差不多了,才敢回来恭祝她和欧青谨的婚礼,结果命运和他开了个多大的玩笑。那张温水养鱼的鱼池和沟渠的设计图告诉他,那是个和他来自同一时空的人。那一刻,他才明白,那时候她是真的懂他,并不是做出来给他看的。

看着那个站在杏花林里幸福微笑的小女人,他失魂落魄,他知道他永远地错失了幸福。

爱在一瞬间,幸福也消失在一瞬间。她说这一世的痛苦是为了下一世的幸福,其实他不是,他是那个被佛祖遗忘了的人。

“木斐。”远处传来一声低喊,唤回了木斐飘离在外的灵魂,他忙收敛了心神,含笑看着小跑着过来的欧青谨和长寿。

欧青谨笑嘻嘻地掏了个荷包递给他:“最后一件事,请你帮我送一袋米去岳父家,你就可以去了,这是路费。”

木斐白了他一眼,恶意地提起一袋米扔向他:“我去了,你自己小心。”

待木斐走远,欧青谨转头看向长寿:“你把粮食送回家,然后取个小袋子,装两升米回来给看院子的老苍头,就在这里等我,我会回来寻你。”

长寿接米在怀:“四爷,您要去何处?不要小的跟前伺候么?”

欧青谨道:“不必,你且家去,给我带一身里外干净衣物来,若是四夫人问起,你就说我和木公子一起做事弄脏了衣物,让她不要担心,其他的不必多说。”却不肯说他要去哪里。

长寿依言将米交到吴氏手里,又问夏瑞熙要欧青谨的衣物,夏瑞熙觉得奇怪:“四爷呢,没和你一处回来么?你怎么不在跟前伺候?”

长寿按欧青谨交代的回答了,又道:“小的还要去伺候呢。”拿了衣物,问吴氏处取了两升米,自去寻文渊街看院子的老苍头,和老苍头一处烤火等着欧青谨不提。

眼见得天黑尽了,欧青谨也不见回来,老苍头熬了杂粮粥,唤长寿吃,他也没心思吃。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什么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欧青谨应该是要做什么事,却又想瞒住众人才是。

戌时三刻,长寿再坐不住,正想出门去寻欧青谨,就听外面一阵嘈杂,有马蹄声,车轮声,还有大兵们粗野的笑骂声,接着院子门被人粗鲁地砸得“砰砰”响。

老苍头打了灯笼跑着去开门:“来啦,来啦!”

长寿自寻了个隐蔽的角落藏起来,往外看去。

只见院子门一开,三四个军士打扮的人蜂拥着把欧青谨扶进来,大声问老苍头:“你家主子和我们刘将军一见如故,喝醉了,快让人出来伺候!”

长寿忙跑出去,刚挨近欧青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和脂粉味,不由暗自皱了皱眉头,一看欧青谨,却是醉得不成人形。只得让老苍头招呼那些人烤火喝茶,自己把欧青谨扶入房里躺下。

长寿正要去打热水,欧青谨一把抓住了他,指指自己腰间的荷包:“拿去,每人十两银子。”

长寿高兴地道:“四爷,您没醉呀?”他在欧家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见过欧青谨喝醉的。

欧青谨扶着额头,对他挥手:“快去,打发了人,弄杯浓茶来。记得和他们借门口那张马车,说我改日归还,再请他们喝酒耍子。”

长寿忙应声去了,欧青谨扶着额头沉思起来。他有一个强烈的愿望,早日斗死赵明韬,不让赵明韬有任何翻盘的机会。赵明韬一日不死,欧夏两家,他和夏瑞熙,就永远不会得到安宁和幸福。

刘力子,前睿王府马夫一名,初始以驯马闻名于京城,后因武力过人,多机变,且忠心,被睿王亲自擢拔为身边近卫。宫变之日,睿王率几十骑铁骑奔逃,其中就有他。睿王逃至西疆,身边之余五六名侍卫,其中还有他。

他先做千夫长,屡有奇功,被提拔为副将,将军,这次又升作了西京的守备官,如果不出意外,将来西京都会是他的天下。从马夫到一方大员,新帝信臣,他也算是一个传奇了。

此人貌似粗鲁,实则粗中有细,而且心怀大志。他一到西京,先是当着众人的面斩杀了原布政使张大人,敲山震虎,接着就是在短短几天内逐一上门拜访西京诸多世家,送米送酒送肉收买人心,鼓动诸世家子弟出仕,与他一起经营治理西京。虽然没多少人听他的,他却也在西京世家圈子里混了个脸熟。

欧青谨不看刘力子一路行来的辉煌与传奇,他只看此人到西京城后的种种表现,判定自己跟着刘力子应该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他靠着从前一些爱玩的朋友,借口谢谢刘力子的照顾之情和对阿恪的提拔之意,使出浑身解数,终于顺利搭上了刘力子这条线。刘力子对他很是欣赏,如果不出意外,过两天事情就该有眉目了。

“四爷,事情都办妥了。”长寿提了一大壶热水并一杯浓茶进来,伺候欧青谨梳洗换衣,借着灯光,长寿眼尖地看到欧青谨换下来的青白色缎面棉衣衣领上有个淡淡的胭脂口红印。

第34章 新年(四)

长寿一共寻回来十二个仆佣,男人和女人一样一半。有粗使的,也有进房里做细活的。欧二夫人身边原来伺候的紫缎和红绸也回来了,还有酸角儿一家子。如此一来,家里总算多了些活气,生活起居也方便了许多。

夏夫人自夏瑞熙回去后的第二日,就亲自领了那廖氏去给夏瑞熙瞧。

廖氏果然如同夏夫人所说一样,端庄温柔,相貌也不出彩,淡淡的眉眼含着些愁苦,略显丰厚的嘴唇看上去有些敦厚。收拾得干净清爽,看着也不笨。

夏瑞熙挑了几个问题问她,她略带些局促地小心回答了,很有些害怕夏瑞熙不要她的样子。

夏瑞熙对廖氏不是很满意,廖氏看上去是那种总爱把伤心事藏在心里,不停地想,不停地难过、愁苦的人。她希望能有个性格开朗,脾气温柔的人领达儿,这对小孩子的发育有好处。正好紫缎抱着达儿进来,达儿望着夏瑞熙呵呵的笑,廖氏自看见达儿,眼睛就再也挪不开,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夏瑞熙看她那副样子,大约是想起了她那个死去的两岁儿子,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你抱抱他吧,若是他喜欢你,你就先留下来吧。”试一试吧,若是不行再换了也不迟。要真是可怜廖氏,另外给她找个差事也行。

廖氏怯生生地看了夏夫人一眼,见夏夫人望着她点头,微笑起来,把手放在熏笼上烤了又烤,方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达儿。

达儿皱起淡褐色的小眉头好奇地看着廖氏,廖氏对他笑着嘟了嘟嘴,扮了个怪脸,又弹了一下舌头,发出响亮的弹舌音。达儿高兴地笑起来,快乐地舞了舞小拳头,乖乖地让廖氏抱了。

廖氏欣喜地看着夏瑞熙,她喜欢这个胖嘟嘟的,爱笑的孩子。

廖氏就这样留了下来,她带达儿很耐心,很细心,也有经验。她最让夏瑞熙满意的一点是,她很懂规矩,虽然很喜欢达儿,却从来都牢记夏瑞熙才是达儿的亲生母亲,知道进退,没有出现夏瑞熙所担心的那种,把达儿当做她儿子的替身,从而有些拿捏不住轻重的事情。

没两天功夫,花老虎也带着王周氏、小黄屎和良儿回来了。和夏瑞熙猜想的不同,花老虎赶来一张驴车,拉来许多的山货,腌肉。再加上文渊街地窖里的粮食,还有欧青谨这些天弄回来的二只整猪,四只整羊,数十只活鸡,一篓鲜鱼,二十篓上好的银丝炭和一些给下人用的杂炭,细棉布、丝缎等无数杂七杂八的东西,过年需要准备的东西似乎都解决了,夏瑞熙再没什么可担心的。

有了廖氏和良儿在身旁,夏瑞熙就有了许多时间可以打理家务。她和吴氏分工明确,吴氏专门负责管两个老人的起居,其他的琐事便由她来管。幸好家里人不多,不复杂,只要管好饭食,让人各司其职,不得偷懒,推诿扯皮就行了。

这几日天气好,夏瑞熙让花老虎去请了木匠来修理那些坏了的门窗,让童姨娘指挥仆妇丫头们扫尽灰尘,重新裱糊窗纸,为过年作准备,请欧大少指挥着男仆们挪走院子里的树桩和枯草,自己则去准备年礼。

以前她可以偷懒不管这些事,既然现在要当起家来,少不得方方面面地打点,处理好各种人情关系。人情还是一样,世道却不一样,家底也不一样,夏瑞熙很是伤脑筋,不得不把东西拟了单子去欧二夫人房里和欧二夫人、吴氏一起商量,哪些人家该备什么样的礼最合适。

欧二夫人教她:“今年情况特殊,不比往年,没必要弄那些虚礼。至亲呢,总归都是要走的,又是自己人,现在不是粮食最金贵么?就送些最实用的吃食罢,比如精米,油肉等,想必是最讨喜欢的。至于其他人,往年都是他们先来走我们家的,如果他们今年也来了,就看他们送的什么,比着还就是,假如不来,咱们就不必再理会了。”

欧家到了霉运,正是看得出哪些人值得交往的时候,断没有倒贴上去的道理。如果人家已经嫌弃了你,你再去,反而遭人轻贱。

婆媳三人连说笑带商量地把事情定了,欧二夫人问起夏瑞熙:“老四还是那样,早出晚归?总弄回些不明不白的东西?你可从他那里问出什么来?”

夏瑞熙笑容一滞,随即娇笑道:“娘,您说什么呢?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他又不会偷不会抢的。我问了,他说是托门路花大价钱买来的。”

吴氏就看了夏瑞熙一眼,欧二夫人病中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她却是知道的。物资极度匮乏,哪里是能花钱就能买来的?也不知道欧青谨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和心思?

欧二夫人点点头:“你去传话给他,他要做什么,我们妇道人家管不了他那许多大事,也不懂那许多大道理,但若是要做那些鸡鸣狗盗不法之事,我定要让你爹家法严惩!我就算是饿死冷死,也不愿意他去做那些丢底卖丑的事情。”

夏瑞熙假装没看见吴氏的表情,诺诺地应了,她不这样回答能怎样回答呢?这个家像这个样子,要活下去,要不挨冻,不挨饿,没有人出去使力,怎么可能做得到?她相信欧青谨不会做丧尽天良的坏事就是了。

吴氏在一旁笑道:“四弟哪里会是那样的人?他自小品行就好,不会的。”

欧青英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进来:“娘,您别瞎猜了。我听欧福说,他看见四弟总和刘将军一起呢。昨儿下午他上街去买纸钱,还看见他二人骑了高头大马出城去了。我寻思着,四弟这几日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应该都是从刘将军那里得来的。”

夏瑞熙见欧青英进去,对着他行了礼:“三伯好。”

欧青英淡淡地应了一声就不再搭理她,表情甚是淡漠,眼里难掩厌恶。夏瑞熙也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站到一旁。

吴氏是知道林轻梅的事的,见二人之间气氛尴尬,便催夏瑞熙:“你快去看看孩子,喝点水歇会子罢。事情是一天做不完的,忙乱了这许久,也该歇一下了。”

夏瑞熙行了告退礼出去,刚走到廊下,就听见屋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约莫是人挨了耳光。

果然吴氏急急地道:“娘,娘,您莫动气,三弟只是一时想岔了,会想通的。”

又听欧青英说:“都是儿子的错,以后再不提此事就是了。”

欧二夫人气喘吁吁地说:“你看看你这副模样!丢尽了我的脸!为了一个不知廉耻礼仪为何物的白眼狼,日日地窝在屋里不出来,什么事情也不管,什么事情也不问,就是抱着一件死人衣服摆弄!一天不是怨这个就是怪那个,到处给人脸色看,你猪油糊了心!我们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就是你知道?合着一大家子人全瞎眼了,就你一个人聪明看得清?小心我把那件死人衣服给烧了!”

欧青英只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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