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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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紫霏看到魏天德撞到桌上去,就已经后悔了,再被宇文光吐了一脸的口水和粽子之后,更加屈辱,只觉得脸火烧火燎的,含着泪举起袖子去擦脸上的脏物,委屈地道:“陛下,这个贱人他故意踩臣妾的脚,他不敬我,故意挑衅……”

就算是摄政王身边的红人,也不过是个太监而已,值当什么?难道冒犯了她,不该被罚吗?主子罚奴婢,宫里每天都要发生无数次,再寻常不过。她也不知道这死太监这么豁得出去啊,早知道这死太监这么阴险恶毒,她一定忍了。

宇文光冷笑:“就算是他不小心踩到了你的贵足,你也用不着这样恶毒吧?他挑衅你,不敬你,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他和你有仇啊?”

大臣们都停下了吃东西,神色各异地看着这边,傅紫霏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憋得难受又难堪,涨红了脸看向宇文初:“六皇叔,我……”

宇文初面无表情地放下奏折,站起身来,昂藏的身体对着她缓缓拜下去:“臣御下无方,冒犯了皇后娘娘,臣给娘娘赔罪。”

第784章 自扇耳光

傅紫霏看着宇文初清冷的样子,心如刀绞,一时间竟然忘了闪让,呆呆地受了宇文初的礼。

宇文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个女人哪里是来帮他的,分明是来残害他的吧?她就生恐他死不掉,不招摄政王痛恨呢。竟然还敢受摄政王的礼,真是仗着自己姓傅还是以为她很美?当他是死人呢,当着他的面就敢各种勾搭摄政王,他年龄虽小,却也是个男人好不好?

宇文光“呼”地一下就跳起来了,冲到傅紫霏面前,仰着头指着她,恶狠狠地赶她走:“她算哪门子的皇后娘娘,谁见过像她这样无才无德的皇后娘娘?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你即刻给六皇叔赔礼道歉,然后利索地滚出去!”

傅紫霏看着才到她肩膀高的宇文光,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她是作了多大的孽,才会被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如此折腾?她看向宇文初,只见宇文初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便冷了心肠,将心一横,道:“是我不懂事……”

宇文初微微抬手:“皇后娘娘言重了,微臣不敢当。”又看向宇文光,为难地皱了眉头:“陛下……”

好歹挂着个皇后的名头,若是真的给宇文初赔礼道歉,传出去也不好听,人家又要说摄政王骄横了,讨好反而不得好。宇文光不耐烦地摆手:“你出去吧,出去吧,以后不要往这边来了,有事让人通传一声即可,不要再来了,朕看到你就烦。”

皇后当到这个份上,也就只有她一人了,传到长信宫中,太皇太后定然不会轻饶她的。傅紫霏含着泪想要挽回点什么,便给宇文光磕头认错:“都是臣妾的错,陛下千万不要不见臣妾……”

宇文光皱着眉头直接让人把她叉出去:“传朕的旨意,以后不许皇后往崇政殿和揽胜阁这边来,太皇太后若是有话,朕亲自去和她老人家说。”

傅紫霏哭得走不动路,是被宫人抬回去的,登上后位之后积攒起来的所有信心和脸面,全都在刚才那一瞬间被折腾光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未如此难堪过,想起刚才那些大臣和宫人看她的眼神,她恨不得一头碰死在揽胜阁的柱子上。

她的心腹嬷嬷劝她:“娘娘不要想多了,皇上也是没办法呢。”

“不要和我提他。”傅紫霏哭得差点晕过去,傅明珠,手段是越来越狠厉了啊,居然想得出这样阴损的法子来对付她。不过是踩了一脚,就能得到这样大的效果,这得有多会算计啊。

她原本是想悄悄回到朝阳宫去的,太皇太后的人却很快就来宣召她了,她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在听姬慧弹琴,奏的是高山流水,姬慧的表情恬淡娴雅,太皇太后的表情深不可测。

傅紫霏本能地害怕起来,缩在角落里不敢动。

一曲终了,太皇太后睁开眼,示意姬慧:“你先退下去吧。”

“是。”姬慧抱起琴来,对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走到傅紫霏跟前面不改色地又给她行礼问安,傅紫霏心情不好,再看到姬慧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容,想起宇文光对她的偏爱和宇文初对她的另眼相待,嫉恨不可遏止地从心里生了出来,瞪大眼睛,冷冷地看着姬慧一言不发。

姬慧垂着眼皮,稳稳地蹲着,半点不情愿都没显露出来。

嬷嬷悄悄拉了傅紫霏的袖子一下,傅紫霏回过神来,一点点地笑了,亲手将姬慧扶起,沙哑着嗓子道:“你别怪我,我难过得傻了。”

姬慧摇摇头,抱着琴翩然而去。

“你过来。”太皇太后声音里多有寒意,“跪下。”

傅紫霏双腿战战,硬着头皮走过去,“啪”地一下跪到了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扫一眼桑葚,桑葚便默不作声地领着大殿内的宫人尽数退了出去。

“自己掌嘴。”太皇太后闭了眼睛,冷漠地道:“直到打到记住今天这个教训为止。”

“姑祖母,”傅紫霏绝望地摇头:“孙儿并不是……”

“你是!”太皇太后怒气勃发:“我能容忍你的野心,却不能容忍你的愚蠢!明知魏天德有意挑衅,为何不能忍?你若忍了,哪里会有后来的羞辱?”

傅紫霏哽咽道:“我忍不住,他踩着我的脚,来回碾压不放,实在太过胆大,我好歹是皇后……”

太皇太后冷笑:“所以呢?因为你忍不住,所以就连最后的脸面都被丢干净了吧?当年,先帝宠爱周贵妃,周贵妃为了引我发作,在宫宴上用钗子不停地悄悄刺我,我硬生生地忍了。若是我当时发作,你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吗?”

傅紫霏摇头:“不知道。”

“周贵妃为了固宠,不顾自己怀有身孕,几次勾引先帝与她行房,那一胎保不住,我若是忍不住发作,她就会把流产的事情推到我头上,先帝就会迫不及待地废了我。”

太皇太后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也是累得慌,喘了好几口气才道:“这个事情,你不知道,知道了也未必记得住,但你姑姑却是知道的,并且她从中得到了启发,很好地运用到了你身上。她连面都没有露,就顺利地让你招了皇帝的厌恶并丢尽了脸面,把你赶出了崇政殿和揽胜阁。这一回合,你败了,败得很惨很惨。”

傅紫霏颤抖着,忿恨着,怎么太皇太后说这话时,居然很是为傅明珠骄傲的样子?

太皇太后看到她眼里的愤怒,微笑着道:“不要觉得我偏心,你就连皇帝这样的小孩子都哄不好,怎么做皇后?自打耳光二十下,长长记性。”

傅紫霏哭着打了自己一下,屈辱得差点没疯了,太皇太后冷笑:“是想要让别人来动手?”

她便麻木地跪直了身子,使劲搧着自己的耳光,太皇太后闭着眼睛数着数,觉得差不多了才让她停下来:“以后再遇到同样的事情,忍得住吗?”

“忍得住。”傅紫霏觉得整个脸和手都木掉了,眼泪也干涸了,心里的恨意倒是越来越深刻,她恨所有的人,包括这座宫殿和宇文初。

第785章 默许

太皇太后满意地道:“回去后就称病吧,好好将养些日子,等到差不多了,我再让人叫你出来。”

傅紫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桑葚走进来,担忧地道:“娘娘,皇后会生怨恨吧?”

太皇太后嗤之以鼻:“你以为她之前就没有怨恨?她的怨恨一直没有少过,并不会因为我对她好一点她就不恨,除非,是把她想要的所有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称心如意,她就不恨了。怎么可能?她恨才好啊,恨了才有力气去做事,不然怎么肯听我的话?”

桑葚把药递给她:“您该服药了。”

“放在这里,我等会儿喝。”太皇太后示意桑葚:“你去给皇帝传句话,就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已经惩罚了皇后,让他和摄政王都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处理大事即可。至于那个叫魏天德的小太监……”

桑葚有些紧张:“娘娘是要他死吗?”

太皇太后微笑:“不,要让他活着,他对摄政王妃如此忠心,摄政王妃一句话,他就敢豁出命去冒犯皇后,必须留着他啊。”

桑葚不懂太皇太后到底要做什么,只好懵懵懂懂地去传话。

太皇太后注视着黝黑的汤药,抬起来喝了约有三分之一,再把剩下的全部倒进了一旁花盆里。江州子的安神止痛药是好药,可惜太过伤脑子,是不能全部吃下去的,她忍得住,平时三分之一就够了,明珠来时才全部服用。

彭亮从外面进来,跪伏在地上,轻声道:“娘娘。”

太皇太后皱起眉头:“顾汝良的家人都安排好了?知道这件事的人你都处理好了?”

彭亮压低了声音:“是,顾汝良满门忠烈,他的家人自然是该得到丰厚的奖赏。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该死都死了。傅明昭会在傅明正到达之前被我们的人找到,然后押解进京。”

太皇太后道:“没人猜到顾汝良是我们的人吧?”

彭亮轻声道:“娘娘为大夏操劳这么多年,得到娘娘恩惠的人何止千万?又岂是英王这样的毛头小子能比的?他张狂了这一年多,也该让他醒醒神了。”

太皇太后微蹙了眉:“到底是死了这么多人,我这心里不安啊。有什么罪孽,都只求报到我身上,不要怪罪其他人。”

彭亮道:“为了维护正统,不让奸贼得逞,有些牺牲是很有必要的。就像英王,之前他为了保住并州,也曾下令放弃丁家镇,丁家镇的那些冤魂又该去找谁呢?一切以大局为重,城池丢失了还能再夺回来,娘娘不必多想。”

太皇太后叹一口气:“我心里还是很难受,你退下吧。”

彭亮安静地退了下去。

入夜,摄政王府,明珠安抚好了两个孩子,走到宇文初在迎晖堂的小书房里去翻书看。小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缩小版的堪舆图,北地的重镇和鹅岭、以及尾水防线被宇文初用朱笔勾勒出来,十分显眼。

明珠用手抚摸着堪舆图上的那些红线,想象着宇文初在这里一笔一划勾勒时的情景和心情,万千思绪齐齐涌上心头。

郑嬷嬷守在一旁,见状很是心疼:“王妃,时辰已经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明珠摇头,从书柜里抽了几本北地那边的县志和州志出来,准备抱去睡房里看。她从未像此刻这样强烈地希望自己博闻强识,对大夏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了如指掌,她没有其他人聪明,却可以做到无所不知。

郑嬷嬷过来帮她搬书:“都交给老奴吧。”

这些活儿原本郑嬷嬷也经常在做,明珠也就把书交给她:“都放到我枕头边去。”

等到郑嬷嬷走了,她又在宇文初的书桌前坐下来发了一会儿呆,确定了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以及要怎么做。素梅在门外探了个头,招手叫冬蕙出去低声说了几句话,冬蕙进来,神色有些为难:“魏天德被送回来了。”

明珠有些忐忑:“他怎么了?”

冬蕙道:“被打了二十廷杖,殿下说,以后都留他在王妃身边伺候您了,不必再跟着殿下。”

明珠一滞,深吸了一口气:“我去看看他。”

魏天德虽然是被遣送回来的,但是因为送他回来的人并没有说要把他怎么样,又是送交给明珠的,所以李全新还是照旧让人把他送回原来的屋子里去躺着,还问唐春来要了些好膏药。

魏天德平时嘴巴甜不得罪人,好些人闻讯都来看他,听他描述傅紫霏的狼狈,齐齐笑出了声。明珠在外听着欢声笑语的,觉得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宇文初应该还是手下留情了。

见明珠进去,人们都笑着给她行礼问安,再规矩地退了出去,魏天德挣扎着要爬起来给明珠行礼:“奴婢算什么啊,竟然劳动王妃亲自来瞧奴婢,真是罪该万死。”说是这样说,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王妃亲自到下人房里来探望他,这得多大的面子啊,挨这顿打,值!

明珠也笑:“听说你被打了二十廷杖,还替你担心呢,看你这样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

魏天德眉飞色舞:“殿下心里都有数的,不过是皇后称病了,必须得有个交代啊,奴婢不冤枉,心甘情愿的。”

明珠叹道:“你可真是豁得出去,也不怕殿下怪你弄脏了奏折,一怒之下要了你的小命。”宇文初对这些东西尤为看重,她是知道的。

魏天德兴奋地道:“王妃不知道,奴婢还不知道吗?真正重要的早就收起来了,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烦心事儿,殿下根本就恨不得把它们全都烧了。您也别替奴婢难受,殿下是送奴婢回来躲避风头的呢。”

明珠一听这话不是味儿:“难道说……”

魏天德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收到冬蕙姐姐的传话,下定决心一定要为王妃出了这口恶气,但是殿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奴婢才回去他就问是不是王妃有什么要紧事。奴婢不敢隐瞒,就和殿下说了。殿下没吱声,那就是默许了。不然奴婢哪里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第786章 我是傅明珠

宇文初对手底下人的要求颇高,似魏天德这种做法,若是被他看破,乱棍打死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打泼饭菜不算什么,弄脏主子的衣裳也不算什么,涉及到奏折什么的就是大事件了。

所以今天这个事,魏天德还真是有恃无恐。

“王妃原来的法子也能让那皇后吃大亏,但没有这个效果好啊,殿下既然默许,奴婢就放肆一点好了。”魏天德讨好卖乖地看着明珠道:“您不要难过,殿下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他心里一直牵挂着您的,并不想要您受委屈。”想想又申明:“那个姬慧进去回话,离得远远的,周围还有七八个大人陪着的,清白得很。”

明珠有些怅惘,却又有些好笑:“我哪有那么小气?”

魏天德“嘿嘿”直笑:“奴婢真的没有大碍,王妃早些回去吧,不然熬坏了身体,殿下真的要打奴婢的板子了。”

明珠吩咐下头的人给魏天德请好大夫,又让好好照料,这才回了迎晖堂。她睡不着,就拿了同州志来看,因为关心二哥,所以特别看得进去,不知不觉就看到了三更时分。

郑嬷嬷捧了一碗燕窝粥进来,低声道:“王妃吃点东西就睡下吧,殿下今夜应该不会回来了。”

明珠接了燕窝粥:“我知道,我并不是在等他。”她只是在充实自己而已,因为她想要跟上他的脚步,不想成为被抛在后面的那个人。这样,哪怕就是最后还是不能并肩而行,她也可以独自走得很远,也可以独立,不用指望人。

郑嬷嬷伺候着她漱了口,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明珠挑眉:“你有事?”

郑嬷嬷轻声道:“王妃还记得老奴从前和您说过的话吗?”

“我记得,有所保留总比盲目信任的好。”明珠微笑,那还是新婚之初,她不知道宇文初对她究竟有几分真情实意,也不知道该怎么把握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为此问过郑嬷嬷许多,郑嬷嬷和她提过,他们不是寻常夫妻,利益纠葛牵扯太深,有所保留总比盲目信任的好。

她记得很清楚,并且为此坚持了很长时间,直到后来确认了宇文初的确是在爱着她的,而且从始至终都在以他的方式默默坚持,所以在怀着壮壮的那一年的年三十,她把改良后的床弩图交给了他,作为新年的礼物。然后他们配合默契,一起走过了很多风雨,也经历了很多甜蜜。

跟随江州子离开京城在外闯荡的这一年多,他们之间添了距离和米粒儿,她原本以为没有什么,很快就还能和之前一样亲密无间。实际上的情况是,他太忙,被国家大事分走了三分之二的精力和时间;她也太忙,孩子太小,需要她十分的关注和疼惜,父母双亲老且病,需要她尽孝体贴关怀,同时她还是摄政王府的女主人,需要完美无缺地打理这个府邸和应酬人情。

所以他们之间不可避免的越来越远,再好的感情,也是需要精心维系的。不是宇文初的错,也不是她的错,大环境不好,就更需要两个人更多为彼此着想,更加宽怀。

明珠托着腮轻声道:“殿下这个摄政王当得挺不容易的,很多事情做起来要比想起来难得多。大夏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关系错综复杂,还有人故意要和他作对,短短一年多,他能做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郑嬷嬷点头:“王妃说得很是。殿下不容易,您也不容易,不过殿下以后会越来越忙的吧?还会有更多人想法子往他身边塞人,而您却被这些琐事给缠住了,总这样下去不是法子。有句老话说得好,容易被辜负的,永远都是那些天真又心软的人。”

容易被辜负的,永远都是那些天真又心软的人吗?明珠扬扬手里的书,轻笑:“不,他总会有闲下来的时候,总不能一直都在打仗吧?打完了,他的事情也就少了一半多。塞人就塞吧,总有人会比我更年轻更美丽,但她们都不是我,我是傅明珠,我早已经不天真,也不会变成只被琐事缠住的怨妇,我要做到比她们都更强大更闪亮,让人没法儿看不到我,这样就没有人能辜负我。”就算是他不再爱她,她也可以爱自己。

看着明珠眼里的亮光和手里的书,郑嬷嬷准备好的那些话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一笑:“如此,老奴就放心了。王妃您早些歇着,老奴为您守夜。”

明珠放下书:“嬷嬷这些日子和冬蕙相处得如何了?”

郑嬷嬷一凛,小心翼翼地道:“老奴和冬蕙姑娘有些地方看法和立场不同,偶有口角,但都没有坏了王妃的事。”

“这样就好。你是我特意请来的陪嫁嬷嬷,一来就掌了人事,和其他嬷嬷不一样,我一直都挺信任你的,不要让我失望。守夜也不必了,你上了年纪,让素梅她们来就好了。”明珠打发走郑嬷嬷,侧身向里,闭上了眼睛。

郑嬷嬷轻手轻脚地吹灭了蜡烛,悄悄退了出去。

明珠睁开眼,看着黑沉沉的屋子,叹了口气,然后握紧双拳,小声道:“你是傅明珠,死了还能再活一回的傅明珠,是聪明可爱的壮壮和米粒儿的娘,这样的幸运,怎能不努力呢?幸运又努力,天下无敌!天下无敌!”

喊完这几声,她微微笑了,觉得心里的郁气和不安都散了很多,她把被子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揽胜阁里的灯火终于暗了下来,累个半死的宇文初瘫坐在椅子上,将眉头揉了又揉。梅雨西给他递了一碗热汤:“今儿的是乳鸽汤,殿下进了就去歇着吧。”

汤是明珠让人弄的,府里有专人给他炖各式的养生汤,宫里这边她就拜托了敏太妃,在他有事不回府里的时候,一定给他加这一顿。宇文初抚摸着热热的汤碗,觉得心里那一层躁意渐渐的被熨平了,他问梅雨西:“魏天德被送回去了?”

第787章 不敢

梅雨西知道宇文初不是要问梅雨西,而是要问王妃,便不动声色地道:“送回去了,王妃骂他胆大妄为,居然弄脏了奏折呢。”

又是一个替明珠说话的,宇文初扫了梅雨西一眼:“将来你也是想到王妃身边伺候的吧?”

梅雨西淡然一笑:“奴婢是殿下的人,殿下让奴婢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虽然答得滴水不漏,却没有说不肯。

宇文初瞪他:“你想得美!都是贪图王妃身边清闲,她好蒙骗又心软。”

梅雨西笑道:“那也怪不得奴婢啊,谁都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

宇文初沉默地看着梅雨西。

梅雨西垂下眼去,唇边笑意未收,坦荡无心的模样。

“若要背靠大树好乘凉,本王这棵大树还不好靠么?”宇文初凉凉地道:“梅雨西你是哪一年进的宫?”

梅雨西道:“记不清了。”

宇文初道:“正乾元年。”

梅雨西一脸的钦佩:“殿下真是好记性。”

宇文初道:“那一年,皇兄初登帝位,大开杀戒,你可还记得你的父兄是怎么死的?你入宫时年龄已经不小,尝过人间富贵,知道巫山云雨的滋味,想必去势时一定非常痛苦吧?”

梅雨西慢慢地跪到了地上:“殿下说过既往不咎的。”

宇文初微笑:“当然是既往不咎,你的父兄得罪的是皇兄,并不是本王。不过你要记得,荣明只有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第二个。”

梅雨西脸色惨白:“殿下多虑了,奴婢不过是想要逗殿下开心而已。”

“我看你才是多虑了吧?”宇文初把汤碗随手放到一旁,淡淡道:“你是聪明人,不要想太多,好好办差,本王并没有糊涂,该做什么心里很明白。”

梅雨西收起汤碗,就像逃难一样地飞快走了出去。

宇文初注视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地低声道:“还未伺候本王就寝就逃了,还敢说心里没有鬼?真是痴心妄想,也不怕本王毒死了你。看来书读得多,做奴仆都不安分啊,以后本王一定要废除罪臣子弟入宫为奴这一条,全都赶去边关戍守才好。”

他揉了揉眉心,抱着痛得就像要开裂的脑袋,仰面躺在椅子上,觉得这头痛失眠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他知道哪里可以治疗他这个毛病,抱着明珠就可以酣睡,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回去,不然他没法儿面对明珠,更没法儿对着傅明昭狠下心来。

这次战败,不管有多少理由和客观主观原因,主要责任都该主帅来负,调兵遣将的人是他,布局的人是他,傅明昭更是他调去同州的,明珠就算是要怨他怪他也是有理的。有些事情吧,明知道是这样,却不得不那样去做,更是不得不有所取舍,因为代价太大,没人背负得起。

想到明珠有可能会因为这个事冷冰冰地对待他,怪他怨恨他,宇文初的头更痛了,他昏沉沉的想,希望傅明正能带回好消息吧。

明珠第二天起来,照常操劳日常事务,然后领着两个孩子去了傅相府。壮壮已经可以把话说得很顺溜,动作也很灵敏,他的足迹遍布整个摄政王府和傅相府,米粒儿学步早,不过十个月出头就已经开始迈步,但还是照常的懒,无论什么事情,未学会之前很感兴趣,一旦学会了就不肯动,就连玩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样子。

她唯独喜欢在傅丛的床上爬来爬去,仿佛傅丛的床上藏了宝似的,佳佳是她的好伙伴,虽然只大了一个月,却很照顾她,她懒得爬去拿玩具,佳佳通常会很友好地主动递给她。两个小孩子经常坐在一起,用大人们都不懂的语言交流着,一个活泼爱动,一个懒得不能再懒,但是出奇的和谐。

小石头和壮壮照旧是欢喜冤家,刚掐得大哭大闹,转眼又凑到一起,他们已经很看不起佳佳和米粒儿这样的小屁孩儿了,爬高下低、捉虫捡石子,自得其乐。

李舒眉又有了身孕,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舒适温暖的味道,她已经完全融入了傅家,跟在钱氏的身后忙里忙外,苏氏直接病倒了,雯雯虽然愁眉不展,却勇敢地站出来照顾起了母亲和弟妹。见着了明珠,她也没有像普通人爱做的那样,围上去各种哀求恳求,反倒叮嘱明珠不要太过担心云云。

明珠知道她一定是提前得到傅明达等人的叮嘱了,不过小小年纪就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还如此勇敢能干,当真是令人骄傲的,将来嫁入齐王府,必然过得遂意。

傅丛遣退了其他人,和明珠谈心:“不要想太多,既然管不了的事情就随意,也不用往宫里凑,殿下心里自有主意。他若愿意见你,自会回来见你,他若不愿见你,你去了也没用。”

明珠不想要傅丛为她的事情烦心:“我都清楚的,所以这些天我都不会再主动进宫了,就算是进了宫,我也不会往揽胜阁去,他不想要我打扰他,我便不去。”

傅丛温和地道:“到底是生了怨气,在赌气吧。”

明珠趴在傅丛的榻上,低声说了心里话:“我当时不过是担心他,想要见见他,让他知道我会一直支持他而已,他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我没面子,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傅丛叹道:“男人和女人考虑问题是不同的,你想着他是不愿意见你,怕你向他替你二哥求情,怎么就不想想他是不敢见你呢?他打了败仗,比谁都更痛苦更难受,他又好面子,之前在你面前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突然间就丢了个大脸,是我也觉得耻辱啊。这倒也罢了,还把你二哥牵扯进去了,你觉得他敢见你?”

明珠低下头:“他虽然觉得耻辱,觉得愧疚,但他该对二哥下手时,照常不会手软的。是吧?父亲就不难过不怨怪吗?”

傅丛道:“你知道你大伯父为什么会离开京城,回到江南吗?还有你大堂兄为何会和我们有这么大的隔阂吗?”

第788章 童谣

明珠皱眉:“不是说当年大伯父的政见跟您和太皇太后不合吗?”

傅丛道:“你祖母只生了我们兄妹三人,一母同胞,打小一起长大,感情并不差。若只是政见不同,不至于就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你年纪小,不记得了,你还有一个三堂兄,年纪和你二哥差不多大小,他卷进了一件事,说不上完全是他的错,但他的确是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事主逼着催着,我不得不把他送进了牢狱,判了死刑。你大伯父求了我又去求太皇太后,我心软却没手软。”

居然是这样!明珠有些发懵,随即了然:“难怪。我就说呢,都是一家人,大伯父的脾气也太怪了些,大堂兄和傅紫霏怎么就这样做得出来,完全不顾宗族血缘,一心只想出头,原来是有仇。”同时也觉得太皇太后不应该,当真是亲情血缘都不要了。

傅丛道:“我自己做过同样的事情,于理,我是理解殿下的,于情,我和你一样的心情感受。你不要去和他求情,也不要和他生气为难他。你二哥是被人陷害了,我自己养大的孩子我自己清楚……但是我既然已经失去了他,就不想要你也跟着折进去,你懂吗?”

明珠柔声哄道:“我懂,我懂,我一定不会犯倔的。四哥一定会找到二哥的,会没事儿的,咱们先不要说丧气话啊。”不和宇文初求情是一回事,她自己要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只要二哥没有犯错,不管冒多大的风险,她都会尽力去救二哥、帮二哥。不然明知二哥有冤,还眼睁睁看着二哥去死,她重活这一回又有什么意思。

傅丛早已病入膏肓,基本已经不太过问外面的事情,今天和明珠说了这许多的话,算是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累得不行,却又睡不着。明珠见他痛苦得很,便强迫他喝了安神药,又点了安神香,看着他睡着了。

从京城到同州,路途遥远,傅明正就算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得在二十多天后才能有消息传过来。在等待的日子里,明珠渐渐地沉下了心,她照旧让人往宫里送精心准备好的吃食用品,也照旧让人把她关怀问候的话语送到,却是真的说到做到,不主动往揽胜阁里去了。

宫里她还是会去,因为太皇太后还是会时不时地宣召她,敏太妃也会叫她进去陪着说说话,宽慰宽慰她。她照旧很忙,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忙得气都喘不过来,无暇他顾。

她做了计划表,把时间分成了很多份,五更起床,拉伸筋骨练一练丢了许久的舞技,弄一弄乐器,再召见里外管事,把府里府外的日常事务安排分配下去,等到事情理好,孩子们也就醒了,她便给他们念童谣说故事,陪着做游戏,纠正他们的坏习惯,带着已经长大的小狼铁锤一起散步,看它和孩子们嬉戏,陪孩子用午饭。

午饭后孩子们午休,她也睡上一刻钟,打扮了出门,入宫应酬或是访友理外务,和长兄商量事情,尽量赶在晚饭前回家,正好又陪着孩子们用晚饭,玩一玩,说说话,打发孩子睡好了,她再听管事汇报一天的庶务,看一下账目。

然后就到了一天里最轻松的时刻,她给自己泡一壶好茶,焚上自己喜欢的好香,读读书,写写字,一天的浮躁便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消散干净,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二更时分准时上床睡觉,再不熬夜,也不再刻意去等宇文初。

虽然也还经常会想念宇文初,不过这样的生活也过得很充足,适当的锻炼和学习,早睡早起,有事情忙,有朋友和亲人可以关照,让她精神饱满,干劲十足。

江州子被关在宫里出不来,她就让唐春来挑了一批比较合适有天赋的孤儿跟着学习医术,拾九卿的女弟子彩霞在躲避了一阵风头之后,出山做了唐春来的帮手。这姑娘天生热忱,活泼又明快,懂得的东西很多,十分受欢迎,混得风生水起。

明珠闲下来,就会让彩霞去陪她说说话,问一些事情,比如说火药什么的,彩霞很犹豫,搓着手说自己其实太贪玩,并不太懂得这些。明珠也就没有勉强她,照旧平平常常地对待她,放手让她去做爱做的事情。

就这样,转眼十天过去,前方没有传来傅明昭的消息,另一个流言却渐渐起来了,京城大旱,有流星无数划过天际,有传离京城百里的西町镇有天火坠落,引发山火,大火燃了三天三夜还不见熄灭,浓重的烟雾站在京城的城头上都能看见。于是京城的街头巷尾纷纷传唱一首童谣,“西之乱,北之败,始之初,不利光。”

明珠听到这首童谣时,心里明白,该来的终于来了。和王府里的下人奴仆们的惊怒相比,她算是十分平静的,她下达了两道命令。第一道是,不管什么人传唱这首童谣,都不许出现在街上追逐打骂这些孩子的事情,同时看到有人追逐打骂这些孩子,还要去阻止,不让事情继续恶化。

第二道是让孟先生针对性地写了十首童谣,由李伯纯带到善堂,教给善堂里做活儿的孤儿们,由这些孤儿到处传唱。这些孤儿来自最底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们在善堂里不但学习生存技能,还读书学字,学起来飞快,他们心甘情愿地穿走在街头巷尾,和玩耍的小孩子们凑到一起,分享各自的歌谣。

做完这两件事后,明珠就让厨房里准备了清爽可口的饭菜,再亲自去酒窖里挑了一瓶自酿的蒲萄酒。然后换了家常的纱衣,简简单单地将头发绾成一个髻,只带两朵珠花,脂粉不施,坐在廊下和孩子们讲故事。

讲到一半,趴在一旁睡觉的铁锤竖起了耳朵,接着小跑出去,小声哼哼。素兰给明珠使眼色,表示宇文初来了,明珠眉眼不动,脸上照旧保持着恬淡的微笑,轻言细语地讲故事。

第789章 妾身

宇文初背着手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那母子三人。

时近黄昏,院角一丛丁香开得热闹,幽香扑鼻,阳光透过廊下半垂的卷帘,把丝丝光影投放在明珠的身上,雪青色的纱衣透着清凉,白里透红的脸上浅淡温柔。壮壮坐在小凳子上,敬仰崇拜地盯着明珠,听得专心又认真;米粒儿在席子上懒洋洋地趴着,胖胖的小脚蹬在明珠的脚上,似睡非睡。

宇文初突然觉得这些天里一直压在他身上的那副沉甸甸的重担,无形中轻松了很多。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明珠回头起身,看着他微笑:“殿下回来了。”

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会给他脸色看,和他置气,仿佛他只是和平常时候回家一样,家常温馨、平静自若。

“回来了,在做什么呢?”宇文初有点欢喜,这些日子明珠做的事情他都是清楚的,针对童谣这件事她做出的应对也很得体及时,深得他意。只是她一直没有去揽胜阁寻他,反倒让他有些忐忑起来,闲下来时难免胡思乱想。更多的是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和他赌气,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明珠轻轻一笑:“在和孩子们讲故事呢。”边说边把米粒儿抱起来,问道:“殿下是要在这里过夜,还是过一会儿就要回宫里去?”

回宫里去?宇文初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他笑道:“回哪儿去?这里就是我家。”

明珠也没和他较真,而是督促米粒儿叫人:“爹爹回来了。”

一旁的壮壮早已经像模像样地给宇文初行了礼,清脆地喊了一声:“父王。”

宇文初摸摸他的头,看向正在揉眼睛的米粒儿:“米粒儿还没睡醒么?”

米粒儿看他一眼,懒洋洋地道:“爹爹。”

宇文初立刻发现了米粒儿的不同之处,她比之前口齿清晰了许多,虽然还很懵懂,但是进步显而易见。两个孩子都聪慧又健康,做母亲的显然功不可没。他想起这些天来明珠给他的安静和照顾,一股暖流自胸间淌过,他看向明珠,却见明珠低垂了眼,笑得温柔灿烂,却不是冲着他笑的,而是冲着两个孩子来的。

她轻声和米粒儿说了一句话,米粒儿便挣扎着要下地去,她也就把米粒儿放下去了,米粒儿抓着长廊的栏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赤着脚,认认真真地扶着栏杆走了一段路,然后站定了,回过头来懒洋洋地看着宇文初,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得意。

壮壮抢先鼓起了掌:“妹妹好!”

宇文初有点愣神,他好像错过了很多。

明珠不满意地扫了他一眼,蹲下去亲了米粒儿一口:“乖宝贝,真不错。”

宇文初赶紧笑起来,略带讨好地在明珠身边蹲下去,伸手要抱米粒儿:“我们米粒儿已经会走路和说话了啊?真聪明,过来爹爹抱一抱。”

米粒儿却不要他抱,趴在明珠怀里警惕地看着他。

孩子的世界最直观,谁亲近谁疏远,一目了然。宇文初有点尴尬,他求救似的看向明珠,明珠脸上带笑,却没有理他。壮壮在一旁艰难地想了又想,自己挤到宇文初怀里去站着,仰着头看着他笑,露出一排小白牙:“爹爹。”

还是儿子贴心啊,不枉自己那时候整夜地抱着他哄。宇文初感慨地抱起壮壮亲亲他的脸,低声和明珠说道:“你辛苦了。”

明珠这才回头看着他:“没有殿下辛苦。妾身做的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儿,不比殿下都是操心家国大事。”

她说这话时表情分外诚恳,偏来宇文初就从中间听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他有点窘然,又有点羞愧,只碍于周围的侍女嬷嬷,又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不好说出来,便只是一笑:“不,你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是名副其实的贤内助。”

明珠弯起唇角笑了一笑,转而吩咐素兰等人:“伺候殿下沐浴更衣,准备茶水果子。”又很认真地问宇文初:“殿下是要更衣之后就用饭呢,还是要等会儿?”

宇文初其实中午时候就没吃饱,饿着肚子的,但他看看明珠和两个孩子的神情,觉得自己还是听明珠的安排比较好,便道:“你们平日是什么时候吃饭的就什么时候吃吧。”说完这话,他又有点后悔了,因为他在明珠脸上看到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于是他由不得的有点懊丧,他又没做错什么,虽然十多天没有回家,但他是有原因的,也没有做不该做的事,一直都在忙啊,忙得吃不好睡不好,而且一直有让人送信回家,表达他对她们母子几人的关怀,他心虚个什么?

只听明珠缓缓道:“殿下不在家,孩子睡得早,饭吃得太晚不利于消食,所以我们用饭都比较早。那么,就在殿下沐浴更衣完毕之后,我们就吃晚饭吧。”

宇文初垂眸看着明珠,她恬淡从容,安静自持,他立刻敏锐地察觉到,她对他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他眯起眼睛打量起明珠来,明珠察觉到了,仰头望着他道:“如果殿下觉得太早,那我们就推迟。”

果然是不一样了,软中带硬,这些天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宇文初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顺从地道:“都依你安排,你是咱们家的女主人。”再和明珠提要求:“你来帮我洗头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明珠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又怎会逃得过宇文初的眼睛。宇文初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哑火来,他难得回家,想和她单独相处,想和她亲近亲近,她还不乐意?他沉默地看着明珠,想看她最终是拒绝他还是顺从他。

明珠把米粒儿递给乳娘,再让壮壮跟着素兰走:“去洗一洗手,换件衣服,准备吃饭。”打发走孩子们,她才抬头朝宇文初一笑:“走吧,妾身伺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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