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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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嬷嬷低眉顺眼地道:“老奴知道王妃不喜欢听这个,但相爷和相爷夫人让老奴到王妃身边来,不就是给王妃当另一双眼睛和耳朵的吗?所以您再不喜欢听,老奴也要告诉您。”

明珠忍不住噘起嘴来,总觉得憋得慌。忽见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地在那儿张望,看见她就飞奔而出,不由皱了眉头,正好发作:“这是谁?在干什么?”几大步冲出去,一迭声地道:“把他给我拦住,贼头贼脑的是要窥伺什么?”

郑嬷嬷飞快地拉了她一把:“是殿下。”

晨光里,宇文初用披风裹着熟睡的壮壮站在长信宫门外,微勾了唇角看着她笑:“熬夜上火了吧?看你凶的。”

原来那小太监是替他跑腿去打听情况的。明珠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摸摸鼻子:“殿下怎么来了?”

“担心你,所以索性把手里的事情都做完了,来接你回家,今天我都在家陪你们,以后也尽量在家办公。”宇文初上前替她正了正发上的簪钗,道:“走吧。”

明珠幸福地抓住他的袖子,跟着他小跑着往外走,觉得所有的疲累都没有了。

姬慧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明珠和宇文初的背影,素白如玉的脸上半点情绪都不显。她身边的嬷嬷焦急地推她:“姑娘,您为何不去和摄政王打个招呼?”

姬慧摇头:“人家是夫妻,我凑上去不是讨嫌么?”

第766章 是否心虚?

宇文初说到做到,真的尽量把公务带回去处理,这样明珠和府里有事时可以第一时间找到他,再遇到紧急又不可轻信他人的事务时,明珠也不用辛苦地往宫里跑。

同时,即便是他忙到深夜不进内院,但明珠只要想到他是在家里的,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姬慧,没有别的女人,她可以什么时候想往里送养生汤就什么时候送,她就是安心的。

孩子们也不至于几天见不到父亲,因为宇文初总会千方百计抽空到后面和他们一起吃饭,再逗逗玩玩说说话,于是大家都很欢喜。

如此过了几天,明珠看过墓地,找了人给敬松和苏嬷嬷做道场,定好了落葬的日子,又将府里待客的一应事物都准备妥当了,便开门宴请。

来得最早的是安小故和华阳王妃,安小故已经有了一个三个月大的长子,比之从前圆润了不少,一笑眼睛就眯成了缝,看上去十分喜庆。华阳王妃也是怀着身孕的,也吃成了胖子,明珠看到二人的模样,忍不住发笑:“看来大家都长胖了。”

安小故瞪她:“你敢嘲笑我?”

明珠许久不见好友,觉得十分亲切,调笑着道:“就笑你了,你要怎么样?长得和喜饼似的。”

安小故就扑上去挠她:“你个没良心的,一去这么久,也没封信给我,我要想知道你的事还得让人来这里围堵摄政王,你家摄政王又难得见到……你在翼城出事时,我提心吊胆的,整夜整夜睡不着。知道你回来了,还得替你考虑,不敢来看你,就怕给你添麻烦!现在你倒好,见着我就笑话我长得和喜饼似的!”

明珠利落地把她拦腰抱住了,笑嘻嘻地在她身上乱摸一气,道:“不但像喜饼,还是个松软芳香的大白面馒头,你家夫君可真有福气。”

安小故气势汹汹地把她按在榻上,咬牙道:“你以为你好么?长得和个葫芦似的!”讲到这里,很是肯定地道:“对,就是葫芦!白皮葫芦!”

华阳王妃哈哈大笑起来:“好啦,你们俩一个是白面馒头,一个是白皮葫芦,反正是一对就是了。”

明珠和安小故立刻一致针对她,异口同声地道:“你是一只白皮大肚子蝈蝈!”

华阳王妃眨眨眼才反应过来,佯作生气:“合伙儿欺负我么?我生气了。”转眼看到李舒眉和钱氏等人一起进来,就去找钱氏和李舒眉等人撑腰:“看看她们怎么欺负我的。”

钱氏只是温婉一笑而已,李舒眉直截了当地道:“抱歉,王妃,妾身不曾见到。”

安小故冲着李舒眉竖起大拇指:“这短护得明目张胆的啊。”

华阳王妃抱着肚子哼哼:“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这回我怎么都得生个儿子,给他娶个媳妇儿,将来好给我们妞妞帮忙撑腰!”

众人大笑,热热闹闹地说了一会儿话,就有客人来了。今天请的都是女客,无需避讳男客什么的,安排上也就自在了许多,北苑的美人们出来表演歌舞,又有从外头请来的杂戏班子表演,再有就是说书什么的。

原本摄政王府的美食美酒是出名的,但这一次明珠不打算办得太过奢华。一是国难当头,她再弄得奢华无比,难免会引起反感;二是宇文初身份敏感,家里的长辈又都病着,不宜办得太出格。所以只是热闹喜庆为主,酒食贵精贵味美而不在珍稀难得。

客人们见过了米粒儿和壮壮,时辰也就差不多了,负责宴会大小事宜的周女史过来悄声禀告明珠:“临安王妃没来,也没使人过来,要不要再等一等?”

帖子是一视同仁发下去的,上面也注明了时间地点,来与不来却在个人。明珠道:“不必等了,开席吧。”

宴席摆开,歌舞刚起,周女史又来禀告:“临安王妃来了,在礼簿上记下极品璞玉一块,却没拿出礼来,就这样进来了。”

来者不善啊。明珠想起之前宇文佑在翼城时送的那一块璞玉,便也算了:“由得她,按礼接待,不要失礼,但也别怕惹事。”

周女史领命出去,过了没多会儿,只见乌孙郡主盛装打扮,一身朱红锦绣衣裙,前呼后拥地走了进来,随从中居然带得有身高体壮的乌孙勇士。

众女眷见状,不由得议论纷纷,这是来敷宴会呢,哪里用的这样这样气势汹汹的?来了这么多人,身份高贵比她高贵的也不再少数,可没见谁带了侍卫进来的。

周女史自认倒霉:“婢妾说了里头都是女眷,男人进去多有不便,她非得带进去不可。还说当年她刚要嫁过来时,鸿胪寺和乌孙谈的条件之一就是允许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随身带着自己的侍卫。”

明珠微微一笑:“由得她。”

说话间,乌孙郡主已经走到前面来了,她唇角噙着一丝冷笑,冲着明珠微微颔首,并不行礼,懒洋洋地道:“六嫂真是不地道,我尚未到来,竟然就开席了,这就是府上的待客之礼么?”

她决意从今以后再不给傅明珠行礼,虽然她算起来是明珠的弟媳,又低了一个品级,应该行礼的,但她是乌孙郡主,代表了另一个国家,那么不行礼正是理所当然,毕竟傅明珠只是一个亲王正妃而已,并不是皇后、太后。

明珠看乌孙郡主的动作表情就已经明白她在想什么了,便淡然一笑:“请九弟妹见谅,这帖子呢,我是遍地撒网、重点捕鱼,来与不来都在个人。时辰已过,虽有客人未至,却也不能让座中长辈久候,那才是真正的失礼呢。坐吧。”言下之意是说,乌孙郡主并不在摄政王府的重点宾客之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乌孙郡主脸色微变,一甩袖子去了自己的座位中坐好,皮笑肉不笑地道:“六嫂好硬的心肠,上次在长信宫中活生生把我气得晕厥过去,过后居然都没有让人去过问一下。是心肠冷硬呢?还是心虚了不敢去?”

第767章 逆鳞(一)

明珠记不得自己曾经把乌孙郡主给气得晕厥过去,便探询地看向其他人:“有这回事么?我怎么不知道?”

安小故和华阳王妃等人都微微一笑:“没听说过啊。”

华阳王妃直接亲切地道:“九弟妹,你病了怎么不使人来说一声?我也好去看看你。”

齐王妃却是轻轻皱了眉头,另外几位宗室贵妇脸上也露出古怪的神情来。明珠眼尖,看到齐王妃等人的表情,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却也无从深究。

代王妃笑着拿话带过去:“九弟妹,自来听说乌孙人善饮豪饮,你既然来迟了,那就该自罚三杯才是。丫头们,给她满上,今日非得大家都喝高兴了才许走!”

侍女果然给乌孙郡主斟满了美酒,乌孙郡主端起酒杯,冲着明珠道:“六嫂,里面没有下毒吧?”

这样的公然挑衅,明珠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当即收了笑容,冷声道:“九弟妹今日是来踢场子的?”难怪要带了乌孙勇士进来,原来是怕被收拾。

乌孙郡主轻笑一声:“六嫂何出此言?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说起来,我这心里真是难过啊,生怕喝了这酒,酒入愁肠愁更愁,喝醉了失态失礼可怎么办?”

没人接她的话,她就自说自话:“我从前不知道啊,我们殿下和六嫂居然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前情。那时青梅竹马,你侬我侬,就连亲事都定下了,差一点就同生共死……”

代王妃等人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立刻出声喝止:“九弟妹你还未喝酒就已经醉了吗?”

乌孙郡主冷笑:“谁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六嫂你敢做就要敢当!有本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要有准备被我痛骂!你自己说说,你这一年多在外头究竟做了些什么事?为什么我们殿下会把原本要送给我的东西送了你的小孽种?为什么我们殿下回来后时常发呆肖想嫂子?”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什么原本要送她的东西送了什么小孽种?是在骂米粒儿是小孽种吗?这是在质疑米粒儿的身世?

明珠勃然大怒,气得发抖,差一点就跳起来抓起碗碟冲着乌孙郡主招呼了,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但凡这种夹杂了男女情事的闲话,总是最难应付的,比不得其他事可以直接用武力镇压。也许别人就等着她翻脸发作呢,她必须要小心应对才不会上了别人的当。

齐王妃和那几个宗室贵妇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有人想要站起来阻止这件事,齐王妃把她拦住了,低声道:“不要着急,还没到该咱们出手的时候,先看她怎么应对吧。”

钱氏等人的脸色已经失了血色,李舒眉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淡淡地道:“我看临安王妃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我来送她去看大夫吧。”

“多谢四嫂,但不必。”明珠挥手示意李舒眉坐下,让歌舞退场,淡淡地道:“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发生过的事情不能否认它的存在,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没人能强迫我承认。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郡主对我怀有敌意,在我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的情况下,还是尽力对郡主以礼相待。今天我算是明白了,那就正好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明珠站起来,离开座位绕过桌子朝着正中走过去,乌孙郡主以为她要动手,紧张地往椅子里缩了缩,那几个乌孙勇士便团团围上,把乌孙郡主护在中间。

谁知明珠走到正中就站住了,并不看她,而是对着在座的众人团团行了个礼,言辞恳切地道:“今天本是想请诸位长辈妯娌姐妹、夫人来家里乐和乐和的,却没想到竟然给诸位添了堵。是我的不是,先给大家行礼告罪。”

齐王妃在宗室中自来享有极高的声望,当即威严地道:“你是好意,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和你没关系。你不必多礼,我们必不怪你。”

明珠感激地看了齐王妃一眼,红了眼眶道:“我不幸,遇到了这种浑身是口都说不清的恶意中伤。辩白与否,对我和米粒儿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只要有人议论此事,每议论一次,就是一次无形的伤害。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不是想惹事的人,想必此刻有的人已经想要告辞,以便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我希望大家承个情,不要走,给我做个见证。因为各位都是女人和母亲,懂得这种可怕的中伤会给女人和孩子带来多大的伤害!”

自来跋扈骄傲、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突然之间变得无措且委屈,大多数人都生了几分恻隐之心,想看笑话的也不敢表现出来,纷纷道:“不走,不走,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别急,也许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明珠轻声而坚定地道:“不管有没有误会,今日我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一定要洗涮干净这盆泼到我身上的脏水!因为我是母亲,是妻子,是女儿,我不允许我的亲人因我而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乌孙郡主算是碰触到她的逆鳞和底线了!

乌孙郡主见明珠不是要打骂她,隐隐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失望。为什么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傅明珠反而不打她了呢?不然今天她一定会让大家知道,傅明珠是一个多么凶狠无情无赖又不要脸的人。

明珠安抚好了众人,重又走回去坐好,居高临下地看着乌孙郡主道:“郡主刚才说到,我和临安王青梅竹马,你侬我侬,定过亲事,差一点就同生共死。这话里,我只认定过亲事,其他我都不认。同生共死,说起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天下人皆知,他暴打我于玉皇观中,又因我退亲而与我刀兵相向,见血义绝。何来青梅竹马?何来你侬我侬?仇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乌孙郡主怒道:“那是从前!”

第768章 逆鳞(二)

乌孙郡主愤怒地道:“后来你二人在翼城孤男寡女相处那么久,他为你滞留翼城,不惜抗命,一直等到你将要入京,才又带了人马跟随护送你入京,你敢否认?”

明珠从乌孙郡主身上隐约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突然觉得可笑又可悲,她轻轻摇头:“我本来想要和你好好说一说,但现在竟然觉得没有必要了。我为何在翼城滞留,他做了什么,抗了什么命,为什么会带了人马跟随护送我入京,你连这个都弄不清楚,竟然就敢来闹事。实在是太可悲了。或者说,是太蠢了。”

乌孙郡主不服气:“你敢做,我就敢说,凭什么我说了就是可悲,说了就是蠢?难道要我忍气吞声吗?傅明珠,你既然嫁了人,就安安分分的不成么?算我求你,别再到他面前晃悠了,成么?”她越说越激动,冲动地站起来要给明珠磕头。

明珠冷声道:“你确定你真的要跪?”

乌孙郡主犹豫了,她的膝盖不止是她自己的,还是乌孙人的。她的性烈如火让她直来直往,选择当众和傅明珠这个隐形的敌人厮杀,她的性烈如火也让她想起了她是乌孙人,她的婚姻不止是她和宇文佑之间的事,更是乌孙和大夏之间的事。可是,她的心千疮百孔,真的是不能忍了,她只想着,她不好受,就让大家一起都下地狱吧!

明珠见她站着不动了,才道:“请问郡主,我如何才叫安分守己?我不守妇道了吗?我放浪形骸了吗?我到处乱跑到处惹事了吗?是不是我死在当场,你就觉得我安分守己了?”

乌孙郡主是真的巴不得明珠死在当场,但她觉得,就算是天都塌下来了,傅明珠这种人也不会去死的。果然明珠的下一句话就是:“若你是想来逼死我的,那你的算盘可打错了。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要死的永远只可能是别人,而不是我。”

乌孙郡主冷笑:“你口口声声都说自己无辜,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清白无辜,不然你就是不要脸!”

明珠道:“是的,多说无益,咱们直接上证据吧。”侧头看着齐王妃等人道:“天色还早,要烦劳诸位等一等了。”

华阳王最近和宇文佑之间冲突也很多,华阳王妃早就烦得很了,索性撕破了脸道:“和这种无聊又无知的人讲什么道理,直接把她打醒就好了。自己没本事,到处像个怨妇似地找人麻烦,无聊不无聊?有本事就把你们府里的女人全都换成男人,再让全天下的女人都变成男人啊!真是的,无聊!”

安小故道:“不好,还是要以德服人,总不能因为对方不要脸,咱们也就跟着不要脸了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冬蕙站出来道:“难得等待,请王妃准许属下为诸位贵客剑舞。”

明珠道:“拿一面鼓来,我为之击鼓!”

鼓是大鼓,明珠脱了狐裘,扎了袖子站在鼓前使劲敲击,她的动作大开大合,把所有的愤怒全都发泄出来,鼓声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震撼人心;剑是真剑,剑柄系有长索,寒光闪闪,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绳索系在冬蕙腕上,收放自如,有好几次都擦着乌孙郡主的脸飞过去,却又及时在乌孙郡主尖叫发作之前利落地收回去。

众人看得入迷,竟然有些忘了之前这场荒唐的闹剧。

一曲终了,李舒眉也脱了外衣走进场去:“我也来献个丑,就当是送给米粒儿的礼物吧。”她使的居然是红缨长枪!一路演戏下来,场中掌声四起,安小故竟然失态地冲着她吹了一声口哨:“好样儿的!”

齐王妃白了安小故一眼:“你是不是要打赏重赏啊?”

安小故不好意思地道:“怪不得我,我家是武人出身,见着这样的真材实料就忍不住激动!”

齐王妃叹息一声:“既然大家都把压箱底的活儿拿出来了,那老婆子也得想想辙才是,不然要被你们比下去了。”她的嫡长媳笑道:“我来坐庄!”

齐王妃也笑:“我这个啊,真是献丑,搏大家一乐吧。”原来她的本事是听骰子,据说年轻时打遍京城无敌手,但凡是掷骰子猜大小,从来就没有人赢过她的。只是她洗手多年,是以明珠等年轻一辈的人都已经不知道了。

项王妃和齐王妃年纪差不多大小,两个人自来有点互别苗头的意思,便道:“你是要一个人和我们这所有的人轮番比较么?”

齐王妃道:“怎么不敢?只管上!看我不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代王妃兴致勃勃地捋下了一只玉镯:“只是光猜大小多没意思,总得弄点彩头才是。”

于是现场又变成了热热闹闹的赌场。齐王妃果然所向披靡,场场必胜,弄得现场大呼小叫,反倒把乌孙郡主晾到一旁去了。

明珠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觉得暖洋洋的。这算是她重生以来遭遇到最严峻的考验之一,但并没有那么艰难,好人和眼睛雪亮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她们都肯站在她这边帮她,这点事也就真的只算小事而已。

周书屹神色凝重地走进来,朗声道:“王妃,按照您的吩咐,属下把人请来了。”说完冷峻地看了乌孙郡主一眼,把她列为必死之人。

明珠收了笑容:“请江州子进来吧。”

江州子顶着两个黑眼圈进来,轻蔑地扫了乌孙郡主一眼,冷笑道:“要说孤男寡女和王妃相处很久的人,当属老夫我了,郡主是不是又想造点谣言出来啊?”

周书屹咳嗽一声:“江先生请慎言。”

江州子翻个白眼:“对不住,我看到这种蠢得要死的人,就忍不住想要切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他居然也就真的问乌孙郡主了:“郡主,你脑子里装的是马粪吧?”

乌孙郡主大怒:“你敢?”

江州子不客气地道:“我为什么不敢?你都敢用口舌杀人了,我问你一句话怎么了?是不是你也想像临安王一样的想杀了我啊?”

第769章 逆鳞(三)

江州子的话一出来,全场哗然。

谁不知道江州子对于太皇太后的重要性啊,如果宇文佑真的曾经想要杀死江州子,那么,这中间蕴藏的深意是真正值得深究了。

在场的女人们,夫君和儿子在朝堂上多少都是有点分量的,不可能对朝廷里的事情毫无所知,宇文佑早年和傅氏的恩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先投靠闵氏再投靠太皇太后,大家更是清楚得很。本以为他是没有风骨的小人,墙上的茅草随风倒,谁知道竟然是包藏了祸心,始终不忘灭了太皇太后报仇雪恨。

那么,做丈夫的包藏祸心想要害死太皇太后,做妻子的当然也可以毫无根据地往摄政王妃身上泼脏水。齐王妃的脸色凝重起来:“江先生,您此话当真?”

江州子想起自己过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由悲从中来:“可不是么?大家都知道,摄政王妃出京随我一起去寻医书,途中遇到伏击,差点丢了命。幸亏摄政王英明,布下巧局让临安王去救我们。王妃身边自有殿下派去的人照顾保护,可怜我这个老头子落了单,被临安王关到地牢里去,天天被脏水泡,被老鼠咬,没得饭吃,挨饿受冻,不见天日……若不是摄政王妃心里记挂着我,让人到处寻我,我说不定就死在翼城了!哪里还能寻回医书给太皇太后治病啊。”

他哭得凄惨,还要明珠和冬蕙给他作证:“你们若是不信,就问问王妃和冬蕙,他们再见到我时,我是不是脱了人形?我和临安王有仇吗?我思来想去也没有啊!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啊!但刚才我见着临安王妃,突然就明白了,这夫妻俩和大家都有深仇大恨,巴不得所有人都不得好哇!其实和他们有仇的是太皇太后吧?”

“你胡说八道!你们蛇鼠一窝!”乌孙郡主想要反驳江州子的说法,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可说的,因为她就算是不信江州子的话,她也找不到人证物证。

江州子翻个白眼:“我若胡说八道,让我不得好死。”

众人低声议论起来,明珠淡淡地道:“好了,江先生辛苦了,请一旁坐着喝茶歇歇气。”再拿江州子做人情:“大家难得见着江先生,若是有需要,不妨这会儿就请他帮忙看一看,给个方子什么的。”

江州子敢怒不敢言,因为所有事都是他逼着算计明珠陪他出京寻找那本书开始的。所以他不敢喊苦喊累,态度很好地道:“王妃有吩咐,不敢不从命。”

谁家还没点事呢?就算是自己没病,亲亲戚戚八大姑七大姨的总有个把生病不舒服的。当即就有几个人排着队去找江州子去了。

明珠朗声道:“有请桓王殿下。”

个子小小的桓王被周书屹请进来,在场的许多人都起身行礼问安。桓王聪慧,来前就已经听说了是什么事,有心要卖明珠这个好,所以格外配合。

他也不多说别的,就只说两件事:“原本接到入京觐见的旨意后是要立即入京的,但是战事又起,邱离逆贼把路上弄得一团糟,想要本王性命的人着实不少。翼城抽不出合适的人马,摄政王担心我们兄妹几人会遇到危险,便让本王留待王妃回程一起入京。

王妃身边的卫队是用摄政王府的私库养的,兵强马壮,忠心不二,人又多,能够很好地保护我们兄妹几人。在路上,我们兄妹每天都去王妃的马车里混吃混喝,王妃仁善大度,不记恨之前亡父曾经为难过她,害她陷于险地,把我们照顾得非常好,让我们得以平安入京。我很感激她。”

桓王一个字都没提到宇文佑,却把宇文佑是“特意抗命滞留翼城、为了陪明珠入京”的说法给攻破了。桓王入京觐见,是宇文初的主意和安排,因为他信不过宇文佑,信不过别人,所以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留给明珠来做,而明珠也确实完美地完成了这桩任务。

乌孙郡主隐然觉得有些不妙,却还垂死挣扎:“就算你们是奉命一路回京的,殿下也每天都到傅明珠的车里去混吃混喝,那晚上呢?难道你也能替她作证?证明她没有和临安王见过面?”

桓王皱眉:“我不知九婶婶在怀疑担心什么,不过以我所见,临安王是先锋,打的头阵,从来不会与我们在一处,有什么事都是底下的人在传话。就算是偶有必要,他也只是例行公事,说几句话而已,难道,说话也不行么?”

乌孙郡主道:“桓王殿下,你还小,又是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在京中需要找个有力的人庇护也是正常的,我不怪你。”意思是说,桓王想要讨好明珠,当然是向着明珠的。

“不可理喻。”明珠轻轻摇头,“我就没见过这样迫不及待、拼命想往自己夫君身上泼脏水,逼他进绝路的妻子。你当我们家殿下是死人么?还是你以为我真有那么眼瞎心盲,心心念念就想和一个什么都不如我们家殿下的人私会偷情啊?”

“第三个人证是本王。”宇文初从外面进来,面色冷然地看了乌孙郡主一眼,给齐王妃等人行礼问好:“真是丢丑,原本是想要让小女拜见一下诸位长辈的,却没想到被疯狗跑进来乱吠乱咬败了大家的兴致。”

乌孙郡主涨红了脸,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宇文初背对着她冷冷地道:“郡主今天到这里来,其实是想力证我不是个男人?或者我是瞎子聋子哑巴蠢货?”

乌孙郡主急急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要摄政王管好自己的妻子,别让她破坏我的家庭,也是担心您被小人蒙蔽,吃了亏都不知道……”

宇文初平静地道:“难怪九弟不喜欢你,因为你实在是够蠢够毒够自私够无聊!你这样的女人,便是被他一天揍上十顿二十顿,我也觉得是活该。他居然没揍你,还放任你出来到处惹祸逼他走绝路,我觉得真奇怪。”

第770章 逆鳞(四)

一直以严肃正经的形象出现的摄政王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安小故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被宇文初扫了一眼,连忙忍住了,假装自己其实是在看地上的蚂蚁。

宇文初继续道:“你听好了,这整件事我清楚无比。明珠当年和临安王解除婚约,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临安王心中怀恨,认为其母周贵妃死于太皇太后和傅氏之手,更认为先帝夺了他的帝位。婚约是皇父所赐,临安王从来就不乐意,答应下来不过是为了借机报复。

明珠就是因为听见临安王私底下和人说,等他娶了她,他便要如何如何,这才被吓坏了,拼死也要解除婚约的。玉皇观中那一次,本王也恰好在场,临安王全无恻隐体贴之心,将明珠打得鼻青脸肿,甚至还将她的下颌都给卸了。你们见过谁这样对待未婚妻的?总之本王是没见过。”

明珠被他提起从前玉皇观的事情,隐然有些恼羞成怒,却也只能忍住了,听他细说。

“傅相当然是爱惜女儿的,都这样了,这婚约自然不能再继续下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解除婚约。临安王却又觉得丢了脸,趁乱闯入傅相府动了刀子,以此状告傅明珠伤人,傅相教女不严。本王不才,恰好又是此案主审……”

宇文初简明扼要地把当年的事情一一说来,明珠跟着他平淡的语气回忆起从前的那些事和经历,由不得的微暖了心扉。他曾经那么热烈的追求她,无处不在,而她却不知道,不懂得,还觉得他很讨厌很无聊。想必他当时一定恨不得像江州子一样的把她的头给剖开,看看里面到底塞的都是些什么吧?

明珠想着就忍不住翘起了唇角,看向宇文初的眼里也满是情意,宇文初察觉到她的视线,便也温和地回应她。场中众人看到,都看出了二人之间暗流的情愫。这哪里是跟外人偷情的妻子和妻子偷情的丈夫之间该有的样子啊!

宇文初描述完了当时的事件,话锋一转:“正是经过这些事,本王深为傅氏明珠的人品所感动,所以哪怕她就是拙笨一点,冲动一点,小气一点,本王也还是甘之若饴,跪求太皇太后赐婚,求傅相将她嫁给本王为妻。因为本王知道,她会是能与本王同甘共苦,风雨同舟,肝胆相照的人。

再说到翼城之行,她身边的护卫和近身伺候的人全都是我的人,出行、停留、做什么、怎么做,本王不但统统知晓,还精心安排策划,为的就是不忍心她怀着我的孩儿还要为大夏吃苦卖命!江州子被临安王囚禁虐待是事实,本王下令让桓王与摄政王妃一同进京觐见也是事实,临安王路上避讳差事办得好还是事实!”

宇文初凉凉地道:“临安王妃,你还有什么要问和要说的?你总不能因为你觉得你丈夫好,就觉得天下女人都觉得他好吧?这可不好,幸亏我们明珠没有你这个毛病,不然这京中不知多少人家要遭殃。”

乌孙郡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嘴硬道:“她为什么要让我们殿下把原该送我的璞玉拿来送了米粒儿?”

宇文初的脸上浮起一层可怕的神色:“璞玉?”他冷笑了一声,将手伸出,李全新立刻把用丝绒包着的那块璞玉呈了上来。

宇文初将那块璞玉放在桌上,再一挥手,五六个侍女各自捧了一块玉石上来,整齐划一地摆放在一旁,每一块玉石,成色都是上品极品,并且各有特色。就连齐王妃这样的老王妃,也是惊叹不已,难怪人家都说英王善于经营敛财藏宝,果然是真的。

宇文初问明珠:“你有什么想法?你觉得我们米粒儿缺这么一块破玉么?”

明珠抱起那块璞玉,狠狠摔在地上,再望着乌孙郡主道:“你看上哪一块,随便抱走。”

乌孙郡主怒道:“你欺人太甚!是拿钱来压我吗?”

明珠干脆利落地回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并且是用尽全身力气打出去的。

打完之后,明珠才道:“这一巴掌是为我的米粒儿打的!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因为你远离家乡不被丈夫疼爱,我只当你是个神志不清、嫉妒得发了疯的病人;你往我们殿下身上泼脏水,我们殿下也可以不和你计较,因为你是女人,是乌孙郡主,他必须要宽怀大度一点才好;你害我傅氏蒙羞,我父母兄嫂也可以不和你计较,因为他们为人臣子要为大局着想,必须要忍辱负重。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扯到我的米粒儿身上去,所以我不原谅你!”

明珠环顾四周,朗声道:“请各位做个见证,从今日起,摄政王府不欢迎临安王妃,我不待见这个人!各位若要请客,请了她,就不要请我,请了我,就不要请她!不然,我只有退席或者是不去了,到时候还请各位不要怪罪我任性。”

然后看定了乌孙郡主,轻声道:“滚!若不是因为你是乌孙郡主,我必然要叫你付出血的代价!”

乌孙郡主狼狈地捂着脸,想要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和明珠争个你死我活,却败在了本能之下。就算是宇文初并没有真正相信傅明珠,而是为了维护他自己和摄政王府的脸面而刻意如此,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接下来,宇文初可能真的会让人把她扔出去。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傅明珠再不敢和宇文佑接近了吧?一定会退避三舍的,如果宇文佑再也见不到傅明珠,或者宇文初给他个教训,他当然也只有收心。

所以今天豁出来闹这一场,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乌孙郡主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唇角竟然是含着笑的。侍女琉璃不能理解,低声问道:“王妃输了,没有能达到目的,难道不该难受吗?”

乌孙郡主冷笑:“难受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何况你怎知我没有达到目的?”

第771章 无题

无风不起浪,傅明珠的声名受损是必然的。宇文初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顶着这么难听的名声还和傅明珠恩爱如初,中间夹杂了猜疑和不舒服,再来点其他什么意外,这两个人必然好不了!至于宇文佑,他让她不好过,她便也让他不好过,不能共恩爱,便共仇恨吧!

琉璃恍然明白过来,哭道:“郡主,您这是何必呢?殿下以后更要生您的气了吧?”

乌孙郡主冷漠地道:“咱们乌孙女人自来如此,是你忘了。他娶了我,骗走了我的心,却不给我他的心,那便一起痛苦好了!凭什么他开心,我一个人难过?”

由于有了乌孙郡主这件糟心事,纵然大家都极力捧场,但气氛还是怪怪的,明珠就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谢过众人之后,就开始送客。

华阳王妃和安小故,还有钱氏等人特意留下来宽慰她,华阳王妃提醒她:“我刚才看到好几个人神色怪怪的,便特意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她说她被你气得厥过去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而且传得很不好听,扯的还是今天她扯的这些事。我和小故因为养孩子,消息不大灵通,居然都不知道。”

至于傅相府的女眷们就更不用说了,时间久了也许会传到她们耳朵里去,短时间里大家故意都要避着她们,她们当然也是不知道的。

安小故道:“这中间必然有隐情,就凭乌孙郡主那点人脉,她没办法在短短几天内就把闲话传出去,所以大概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坐收渔利。”

李舒眉道:“我回去后会告诉你四哥,让他去查。”

明珠一一谢过,又再三叮嘱钱氏等人不要让傅丛和崔氏知道,送走她们后,她在石凳上坐下来,后知后觉地发起抖来。她刚才太过紧张了,虽然她自己没有察觉到,身体却是明白的,撑着的那口气一过去,她就不行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特别是她这样的处境,贞洁和名声太重要了,一不小心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她其实是害怕的,害怕宇文初会心生疑虑,害怕宇文初会因为名声受损而连带着不喜欢米粒儿,转而排斥冷落她。

从来没有得到过也就算了,但是她曾经完完整整地得到了他的宠爱和欢喜,突然间这份宠爱和欢喜变了味道,怎么都是让人难过的事吧?把真心和感情都藏起来,然后变得百毒不侵,那只是迫不得已,谁也不想孤独终老。

明珠不想让冬蕙等人发现她的软弱和害怕,因此表示自己想要静一会儿,独自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许久,觉得身上渐渐有力气了才站起身来往里走:“殿下呢?”

她觉得她很有必要见一见宇文初,刚才全力以赴的支持和当众表白的爱慕只是一致对外的需要,其实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殿下送走桓王和江先生之后就入宫去了,说是有紧急公务。”郑嬷嬷上前来扶住明珠,低声道:“刚才真是惊险,最近风大浪急,王妃千万保重啊。”

冬蕙看了郑嬷嬷一眼,补充道:“殿下说了晚上会回来吃晚饭,请王妃千万等他。”

郑嬷嬷平静自若地道:“老奴已经吩咐厨下准备了殿下和王妃爱吃的菜品,香篱那里也拟好了单子,王妃要不要看一看?”

明珠哪里有心情去管什么菜单子,当即闷闷地道:“不用看了,你们看着办就好了。”宇文初为什么不肯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就走了呢?真有那么急吗?还有最近的流言,他也一点都没听见吗?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多想,但还是忍不住要多想。

整个下午明珠都懒洋洋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壮壮午睡起来,自己爬到榻上去,轻轻拉一拉她的衣襟,把新得的小皮球递给她。

明珠有点烦躁,但是对上壮壮的小眼神,她就把那股烦躁压制下去了,她站起身来,单手抱起壮壮,笑着说道:“咱们俩去蹴鞠吧。”

她换了一身鲜红的短衣,把壮壮放在树荫下面,自己在一旁踢球给他看,她动作灵巧放得开,身体又强健,皮球始终在她身上打滚,从肩头滚到手臂再到腿上、脚背、足尖,花样百出,都不歇气的。

壮壮先是看得目瞪口呆,后来就欢喜尖叫,摇摇晃晃地抱着他的小皮球跑过去向明珠学习。但是他怎么也做不到像明珠那样灵活,就算是把皮球放好,他再跑过去踢它一脚也会踢空。

这对于幼小的壮壮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他抱着皮球伤心地哭了起来。明珠忍不住哈哈大笑,抱着他扶着他一起在院子里疯跑,壮壮终于破涕为笑。

笑声吵醒了米粒儿,她也被乳娘抱着站在一旁看热闹,也跟着大笑,壮壮友好地过去拉拉她的手,示意要她下来一起玩。明珠抱过米粒儿,耐心地和壮壮解释:“妹妹还小,不会走路,哥哥先学会玩球,将来教妹妹好么?”

壮壮听懂了她的话,使劲地点了点头,大方地亲了米粒儿一下。明珠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又暖又温柔,乌孙郡主说得对,她已经拥有了这么多,那么偶尔有点小挫折又算得什么呢?想到这里,明珠就又高兴起来。

素梅来禀告:“临安王带着临安王妃来了,说要给王妃赔礼道歉。”

明珠头也不回地道:“不用了,让他们回去吧。”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还道什么歉,永远都不要见面才好呢。总不能被恶心了一次,再被恶心一次吧?

素梅去了没多会儿,为难地又回来了:“不肯走呢,非得要给王妃赔礼道歉。”

明珠火大起来:“让人把他们统统轰走!”

郑嬷嬷连忙劝道:“闹得太难看了也不好。若是王妃信得过老奴,老奴请缨走这一趟,去把他们打发走了吧。”

明珠道:“不用,没得什么好说的,直接轰走。”说完再不搭理这件事,一边一个地抱着两个孩子去了里面。

郑嬷嬷微一沉吟,转身往外而去。

第772章 授权

冬蕙见郑嬷嬷往外头去了,立刻追上明珠,低声道:“王妃以为乌孙郡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乌孙郡主的性情和中原这边的人还是不同的,她不善于伪装,有什么都做在脸上,性子也暴躁,听不得劝,不服输,也打不怕。她刚才已经豁出去撕破了脸,里子面子全都没有了,就是不管不顾的意思。所以,就算是宇文佑逼着她来赔礼道歉,她也不会轻易屈服,相反可能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情来。

什么才是更过激的事呢?站在摄政王府门前大吵大闹都不算什么,以死相搏才是最可怕的。明珠一凛,叫过冬蕙:“你去,若是看到真的发生了我所猜测的事情,我允许你放开手脚去做,弄残或是弄个半死都不要紧,只要别让她死了。”

冬蕙道:“属下要和王妃求一件东西。”

明珠莞尔一笑:“不就是看上才送来的那把可以射弹丸的小弩么?拿去好了。”她无意针对乌孙郡主,但既然对方不依不饶地咬上了她,那就怪不得她了。

冬蕙快步出了迎晖堂,首先就问郑嬷嬷的去向,小丫头清浅不明所以,笑道:“姐姐是要找郑嬷嬷么?她去厨房了呀。”

冬蕙微微一哂,莫非是她猜错了?这样也好。遂不管郑嬷嬷,悄无声息地从后门出去,绕到前门处,寻了个方便行动的地方藏匿起来,密切关注着大门前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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