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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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拿了热帕子给宇文初擦手,亲手将粥捧到他面前,又给他布菜:“吃吧,吃吧,我知道你胃口不好,会想喝粥,听说你要回来,我就熬上了,吃下去消化又养人。”
宇文初没有想到明珠竟然真能拿得出来,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一碗粥,是他此生吃过最好吃的美食,没有之一。
第457章 去晦气
马车到了英王府外,宇文初要下车,明珠连忙拉住他,把他身上那件外袍给剥了,另外套上一件她带来的新外袍,嘴里絮絮叨叨地小声念道:“晦气散去,晦气散去……”
宇文初失笑:“你还信这个?”
明珠很是认真地道:“信不信的换件衣服也没什么坏处,是不是?”
也是。宇文初喜欢看她如此认真温柔地替他操心,就由着她去弄,谁知下了马车,才要进去,就又听见“噼里啪啦”一阵爆竹声响了起来,声音之大,状况之激烈,足可以吓死人。一点防备都没有,饶是他平时淡定从容惯了,也被吓了一小跳。
明珠扶着他的,立即就察觉到了他的情况,因为生怕被骂,赶紧谄媚地笑道:“这个也是为了去除晦气。”
宇文初好气又好笑:“你这是在和宫里叫板吧?有没有准备了香汤沐浴啊?”
“肯定准备了。”明珠也不否认自己是在和宫里叫板,笑眯眯地示意众人把肩舆抬过来,扶他上去,小声道:“殿下受了委屈,不能出气,还不兴喊一下屈吗?”
宇文初也就由着她去,他算是看出来了,明珠小事糊涂,大事一点都不糊涂,而且很有分寸,由着她去安排吧。
沐浴之后,明珠亲手给宇文初从里到外换了一套新衣,又给他把头发擦干了,一起歪到床上说话。宇文初生怕把病气过给她,硬不肯和她靠得太近,中间塞了一个枕头隔着,二人先前还絮絮叨叨地说一说这几天彼此身边发生的事情,说着说着就不说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拉着手,只是笑。
大概是汤药的作用,宇文初很快就睡过去了,明珠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盯着宇文初看了好一会儿,觉得算是看够了,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披衣走出去,吩咐素锦:“去把魏天德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魏天德也焕然一新,坐在茶水房里和素兰她们几个吃茶点说笑,听说明珠叫他,知道这是要问话了,赶紧小跑着过去。明珠让人赏他坐,他不敢坐,弓着腰笑道:“王妃面前哪儿有奴婢的坐处?”
明珠待他十分亲切:“你伺候殿下尽心尽力,也算是立了功,让你坐你就坐,推辞什么?”
魏天德这才告了罪,歪着坐了半个屁股墩儿,未等明珠开口,就道:“殿下在宫里除了冷和不便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明珠望着他高深莫测地一笑:“真的么?”
魏天德被她笑得背脊发凉,不自在地挪了一下屁股,低着头小声道:“真的啊。”
“我知道你在殿下跟前伺候,必须要把嘴巴闭紧了,不能随便乱说。但那是要紧事,并不是所有事。例如殿下在宫里有没有受气,那些人做了什么等等,这些事就该让我知道的。哪怕就是殿下此刻不愿意和我说,那也只是因为他怕我担心。而我其实承受得起,你不说,我也有办法从别人那里打听出来,你自己考虑要不要说吧。我就怕等我问出来,耽误了殿下的病。”明珠轻言细语地说完这席话,起身作势要走。
在这府里,招了王妃的眼和得王妃赏识完全是两回事,魏天德飞快地想了想,抓住机会把宇文初给卖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背地里扔些小刀子罢了,屋子四面透风没有炭火热水的都不说了,您走后,夜里就不让睡觉了。也不是明着不让人睡,而是闹鬼,连着闹了三夜的鬼。”
闹鬼?明珠想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趁着宇文初病,想要他的命啊。人生病的时候吧,精神萎靡身体虚弱,风邪最易入体,最怕休息不好,再被惊吓。
想要她做寡妇?明珠冷笑一声:“闹的什么鬼?”
魏天德抓耳挠腮的:“挺可怕的,奴婢不敢去看,不敢去听,就是觉得害怕,殿下让奴婢拿被子把头包起来,只留两个鼻孔眼儿在外头。偶尔不小心听了一点,好像是有人哭骂乱臣贼子不得好死什么的,他们说那是前朝的哀帝找叛贼索命呢。”
果然是故意演给宇文初看的啊。明珠压低了声音问魏天德:“那你看殿下有否被惊吓到了呢?”
魏天德仔细想了又想,不确定地摇头:“看不出来,殿下一直就是那样子,安静得很,不过很吵倒是真的。完全睡不着。”
明珠就打发魏天德去休息:“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我会让厨房给你加菜,想吃什么就去说。差事不用管,好好养几天。”
魏天德感激涕零地谢过下去了,明珠出门遛弯,顺便去厨房查验晚上的膳食,务必要把宇文初喂得又饱又好,早点养回来。苏氏带着雯雯过来辞行:“殿下既然平安回来了,那我们再留下来是给你添麻烦,不如这就回去,有事儿随时可以过来,反正离得近,方便得很。”
明珠想了想,把雯雯留了下来:“家里还有其他孩子要照顾,我就不留二嫂了。把雯雯留下来吧,让她在我这里住些日子,帮我跑个腿什么的,咱们家的孩子,见识不能比别人差了。”
其实她是想借机给雯雯另外找个合适的夫君,二哥常年不在家,二嫂不爱交际,经常来往的就是那几户人家,谈到孩子的亲事未免受了局限。不如留在她身边,来往的宗室贵戚多,机会也相对更多。雯雯心眼虽然没有紫霏多,但确实是个才貌品行都很好的好孩子,并不愁嫁。
苏氏还以为明珠是不忿太皇太后宠爱傅紫霏,因此要培养雯雯和傅紫霏一决高下呢,便笑着宽慰她道:“妹妹也不必太在意,人不同,走的路也不同,没什么好比的。”
明珠也不辩解,让人包了许多好东西,亲自把苏氏送到了门口,苏氏还担心雯雯会不自在,舍不得自己,少不得千叮嘱万嘱咐的,谁知雯雯高兴得不得了:“娘,您别啰嗦了,快些回去吧!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第458章 进谗言
苏氏点了雯雯的额头一下:“你呀,皮子给我紧着,给你姑姑惹了麻烦看我不收拾你。”
明珠含笑看着,自觉过日子就该是这样的,亲人和睦友爱,联手对抗外头的风风雨雨,那么就算是苦一点,累一点,也是过得有滋有味了。
雯雯性子活泼且周到,送走了苏氏就真的和明珠讨要差事:“姑姑说让我帮忙的,要做什么,您安排吧。”
明珠也就真的安排她去做:“你姑父才回来,这几天来探病的人一定很多,我忙不过来,你就帮着我招呼一下客人。不会不要紧,看我怎么做的,学学就会了。顶要紧的是礼仪姿态都要拿捏到位,不能给人看了笑话。”等到大家都说雯雯好,还愁没有好亲事么?
雯雯不疑有他,高高兴兴的应了。苏氏走了没多会儿,果然就有客人上门来探病,最先来的是华阳王夫妇二人,接着各大王府都来了人,有夫妇俩一起上门来的,也有派长子过来的,更有派手底下得力的管事来的,礼物也是五花八门,明珠一概都以宇文初病情重,不便见客的理由打发了,姿态做到最低,动不动就红了眼睛。
她不知道这些人里面谁是可以信赖的,谁是暗藏的敌人,也不可能逐一拿去给宇文初鉴别,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宇文初好好休息呢。总之不让人觉得受到怠慢就是了。
她哭的时候,雯雯总是在一旁低声安慰,给她端茶递水的,举止言行十分得体,惹得好几个宗室女眷频频张望,和她打听这是谁。
傅氏的女儿是最好的,明珠十分得意,差点就忘了装伤心,转而推销起侄女儿来。
齐王夫妇没有过来,而是派了嫡长子和嫡长孙一起过来,因为是男客,而且不熟,主要由周书屹接待,明珠就带着雯雯远远地行了个礼,表示谢意。
好不容易天黑,不见再有探病的人过来了,明珠才松了一口气,安排雯雯吃饭,她自己往里去看宇文初。
宇文初还在睡觉。这些天来他在宫中,一直都是绷紧了的,哪怕就是并不惧怕什么鬼神之类的闹腾,但也是过得不安稳。因为回了家,因为放心明珠,知道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所以他摊开了的睡,睡得十分香甜。
明珠没有叫醒他,自己先吃过了,把今天来探病的人的名单和礼单整理妥当,以便稍后给宇文初看。
其间孟先生等幕僚使人过来求见宇文初,明珠问明白并不是什么大事,便毫不客气地骂回去:“既然不是什么急事大事,等殿下睡醒了再说不行吗?把人当牛当马地使唤,使唤坏了怎么办?天塌下来我撑着,叫他们闭嘴!”
因为知道传话的人一定会把这话说得十分委婉,便道:“不许你改掉我的原话,就这样说给他们听!谁敢让我做寡妇,我就叫他老婆做寡妇!就是我说的!”
传话的人没办法,只好把原话说给孟先生等人听,孟先生大怒,觉得明珠是公报私仇,就瞅着这个时候恶意刁难他们,然而明珠这话一点都没错,充其量也就是难听了一点而已。又有周书屹在一旁劝着,众幕僚也就算了,自此之后,府里的人都知道,殿下生病和休息的时候,除非是大事,不然不许打扰,不然家里的老婆就可能做寡妇。
一直到二更时分,明珠都困得撑不住了,宇文初才算是醒了。醒来就喊饿,明珠仍然只给吃粥和清爽的小菜,也不许人拿琐事去打扰他。等到唐春来确认宇文初的情况有所好转,她才肯把今天发生的几件稍微紧要的事情捡着说给宇文初听。
说到孟先生等人使人来找他,明珠毫不客气地把她的原话说给宇文初听了。宇文初无言以对,其实离开这几天,堆起来的事情的确很多,不单是孟先生他们急,他自己也很急,之前刚回家是因为的确撑不住了,但他并不反对孟先生他们把他叫起来,毕竟从前也是这样行事的。
明珠看他一副“为什么不叫醒我”,想说她两句又觉得不好说的模样,便重复了一遍狠话:“谁敢让我做寡妇,我就让他的老婆也做寡妇!这话我可不是吓唬谁的。天要塌下来了吗?还是马上就要死人了啊?”
宇文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们这个也是从前养成的习惯。”
明珠胖手一挥,十分霸气地道:“那是你身体好的时候。现在你病着,由我说了算!”又换了娇嗲的语气,可怜兮兮地抱住他的胳膊,轻声道:“我们这么好,我想和你一直过到老,老到头发白了、牙齿掉了都还能在一起。你不能气我。”
唯恐这一招还不够,就又指着蜡烛,和教小孩儿似地道:“殿下看这蜡烛,一口气燃着,不到天亮就烧光了,若是每天燃一点呢,就可以用很久。”
宇文初叹口气,揉揉她的后脑:“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别替我担心,我就是好几天没睡好觉,冷的饿的困的,并没有什么大碍,养几天也就养好了。”翻看了上门探病的人员名单和礼单后,淡笑着道:“我这几个亲兄弟,只有老八和老九没有来了。”
明珠总觉得他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趁便提醒一下他:“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都是眼高于顶,蠢蠢欲动的。”
宇文初倒也不瞒她:“让人装鬼吓唬我不给我睡觉这事儿,就是老八给崇政殿出的主意。”
这种阴损缺德的办法,的确也只有宇文隆那种猥琐的人才能想得出来。明珠想起宇文隆就觉得犯恶心,现在回过头去想,她简直不能想象自己当初如果真的听太皇太后的安排,嫁给宇文隆,此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立即给宇文初进谗言:“给他个教训。”
宇文初轻笑一声:“你想怎么教训他?”
明珠眼睛发光:“像他这么好色又下贱的男人,还是不要祸害别人家的闺女了。他不是喜欢吓唬人的?送个美人吓唬吓唬他,叫他不能人道就够了!”
第459章 别想翻身?
这个办法也就明珠能想得出来。
不过宇文初真的开始考虑这个事情的可行性。宇文隆此人无耻多疑无节操,唯利是图,最大的弱点就是女色。他和康宁公主的婚事都是千挑万选,就是为了找个利益最大化的结婚对象。在错过明珠之后,他千方百计求娶北都侯幼女,太皇太后为了拉拢他,也准了这桩亲事。
北都侯徐家世代镇守东北,早年时势力不小,但到了近两代已然开始衰落,到了这一代的北都候徐致远手里,东北受其统辖的军队已经不到几万人马了。不过这几万人马对于宇文隆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还是不小的诱惑。
根据细作打听来的消息,宇文隆私底下和北都候有承诺,他承诺只让北都候幼女徐媚儿一个人生下他的孩子,其他任何姬妾都不能,除非是徐媚儿允许才行。如果宇文隆连行房都不能,徐家和他的联盟自然也就不再牢固。谁会倾尽全力辅佐一个连后代都不能有的人呢?
宇文初含笑道:“这是一个好办法。”
明珠跃跃欲试:“这个事情交给我办!”
“咱们先不说这个事,说另外一件事。”宇文初朝她伸出手:“把手递给我。”
明珠犹豫了一下,飞快地把没有受伤的右手递到他手里。宇文初看也不看,直接就把她的左手给拉过去了,飞快一掀袖子,受伤的手腕就露了出来。
伤口已经结痂,疤痕却还是在的,明珠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只是不小心,给簪子上的花给刮的。”
“是哪枝簪子?”宇文初严厉地盯着她看,“是谁伺候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留她何用?”
明珠本来早就想好了一长串应付他的话,这会儿却是说不出来了,只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去求饶:“那不是杨以尊逼得太狠了吗?必须得杀鸡儆猴,还要全身而退。不然这几天府里哪有这么安静的日子可以过?那天是杨典军,第二天就该是周长史,再接下来就是孟先生他们了。我只是用自己挠了自己一把而已,只是皮肉伤,算不得什么的。您得看结果,看结果!”
“去拿戒尺。”宇文初冷着脸,丝毫不肯听她多说。
明珠挑眉:“拿戒尺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像她爹一样的拿戒尺收拾她啊?还要她自己去拿戒尺?他是病傻了吧?她从小就只有把戒尺给弄断了或者是悄悄扔了的,何曾做过主动把戒尺送到父母手里惩戒自己这种蠢事?
宇文初看着她笑了起来:“不去拿是不是?”
明珠继续装傻:“大半夜拿什么戒尺?”
宇文初一把扯过她的手,对着她的掌心“啪啪”就是几下,明珠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吧,其实不算疼,大半都是委屈的。
“我有否和你说过,不需要你逞强?一切都以你的安危为准?上次从临安王府回来之后,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出门入宫之前,你又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自伤,以身犯险,亲手杀人……哪一件不是胆大包天?”宇文初越说越气,“就算是非得杀了杨以尊不可,张焕不能?冬蕙不能?”
明珠睁大眼睛给他吼回去:“是啊,殿下只知道给了我私章,给我了权力,府里的人任由我指挥。但你可知道,我也是要立威立身的!我自己没本事,只会躲在别人身后指使人做事,明知会让人丢掉性命还要让人去做,他们凭什么听我的?你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你去死,我凭什么?就凭我是英王妃,就凭你宠我?此外我对他们可有过半分恩情?难道就为了我每天半夜给他们送宵夜?那宵夜有没有堵住他们的嘴?没有!”
她曾以为天底下都是她的,大家都宠她喜欢她,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然后呢,真相并不是这样。现在虽然辛苦,虽然劳心劳力,但是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孟先生再也不敢说她只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除了美貌家世之外什么本事都没有的祸水;周书屹更愿意听她的安排;杨敬松对她更加感激和敬重;张焕和冬蕙看到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敬重。因为他们都知道,她没有靠任何人,而是靠她自己的勇气和智慧保护了他们,她值得敬重,值得宇文初的宠爱。
这一切都是她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不是虚幻的空中楼阁,不是一觉醒来就会突然变没了的美梦,她脚踏实地,哪里不好?
宇文初本以为之前孟先生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明珠竟然以另外一种方式一直都记着。她成长得太快了,他从前那样单宠的方式已经跟不上她的步伐了,他突然有种很是强烈的危机感,生怕哪一天醒过来就被她看不起了。
明珠见宇文初不说话,心里也有点打鼓,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样强势的她。然而这一切都是他们逼她的,是他们逼她的!不强大就要被吃掉,换几个男人都是一样的!她接着再问宇文初:“殿下一直在教我,现在却因为我学会了你教我的那些东西开始责罚我。难道是因为殿下其实怕我将来抢了你的饭碗?”
“胡说八道!”宇文初这回真是给她气乐了。她所谓的抢了他的饭碗,无非就是说他怕她太过厉害,将来威胁到了他的皇权帝位。他气势迫人地捏住明珠的下颌,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记好了,傅明珠,本王敢把你娶回家,就不怕你作!压你一辈子!你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他说到这里,脑子里突然多了某种旖旎的想法,这种想法一发不可收拾,令他口干舌燥,蠢蠢欲动。他忍不住用拇指摩挲着明珠丰润的下颌,觉得还不够,又将指腹按住她的唇瓣,来回用力碾压。碾压之后,又觉得掌心空得不能再空,很想捏住某处握满掌心,如此才能舒坦。
他这样想着,就这样做了,明珠冷眼相看,光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在臆想什么,她俯身过去,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是不是很想要?”
第460章 绝不服软
宇文初被明珠一口香风吹得神魂颠倒,虽然还记着自己生着病的,不能和明珠太过亲近,以免把病气过给她们母子。然而他实在是很想要,只是随便摸摸没有什么的吧?他目光炽热地看着明珠,暗示明珠可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明珠微微一笑,轻轻推了他一把,他顺势往后一仰,专等着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明珠慢条斯理地把他的衣服一层一层地剥开,用手指蘸了水,在他胸前两点一点,再撮起嘴吹一口气,满意地看到他打了个寒战,分明是想要打喷嚏的模样,可是英王殿下耐力一向极好,自来都能忍人所不能忍之事,虽然忍得眼泪汪汪的,还是把这煞风景的喷嚏给忍下去了。
看来还还不够。
明珠再蘸了水,从他的唇上一直往下画,滑过下巴,喉结,肌理分明的前胸,再沿着腹肌中线一直往下,滑到肚脐处,她停下来,专心致志地把水装满了他的肚脐。并以此为中心,往四周延长发散开去,画了一朵怒放的金线菊。
金线菊只剩下最后一瓣下垂的花瓣未曾画完,宇文初已经忍无可忍,一边是诱惑,一边是病魔,他和两个魔鬼奋斗着,已经快要忍得不能再忍。他沙哑着嗓子轻声喊明珠:“珠珠,珠珠,好珠珠……”
明珠偏停了手,媚眼如丝地问他:“殿下是现在是想压我呢,还是我压你?”
头可断,血可流,大丈夫的气概不能丢,这话他说了再否认,无异于自己搧自己的耳光。她现在就这样得意洋洋地开始翘尾巴,将来岂不是更要变本加厉?宇文初想得头冒青烟,却也不肯低头,把头转到一边去,瓮声瓮气地道:“我压你!等我好了就压你,你别想翻身!”
明珠顿时大怒,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得了这么一句话?不识好歹的臭男人!原本她想着,他若是服个软什么的,她也就不和他计较了,既然他一心就想自食其力,那就算了。
她心里越怒,脸上笑得越妩媚,照旧蘸了水,浓墨重彩地把最后一瓣花瓣勾勒出来,勾勒到最下方处,把所有绘画的笔法都拿出来了,勾、勒、提、按、顺、逆、正、侧、藏、快、慢,一波三折;又平、圆、留、重、变,平均分明、笔笔送到、圆而有力、含蓄回顾、不疾不徐,最后一下犹如高山坠石,让人心生恍惚紧张害怕,却又无比期待。
然后……然后……这该坠下来的石头它没有坠下来,它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不动了。
明珠狡猾地看着宇文初,低声抱怨:“我的手酸了,怎么办呢?”
宇文初恨恨地瞪着她,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想到她送上的周女史和枸杞猪肾粥,再想想她在照春台时的那一下,还有她刚才办的这事儿,他简直就想把她给吃了,最好弄得她哭爹叫娘的,三天下不来床。
可是……他看看明珠照旧平坦的小腹,一肚子的怒火就被浇灭了,然而实在是愤怒,他阴沉了脸想要起身,留给明珠一个冷漠生气的背影。
可是明珠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对着他的胸腹吹了一口气,水渍未干的肚腹受凉,刺激很大,宇文初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大喷嚏,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了。
于是高冷不再。
明珠抱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宇文初阴沉了脸扫了她一眼,反倒不急了,慢悠悠地伸手摸过一块锦帕擦了眼泪鼻涕,随手扔到地上,又去摸了一块锦帕把他肚腹上的水渍给擦干了。他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披衣系带,转身要往外走。
明珠有点疑虑,不会是遭受了严重的打击,真的生气了吧?也不知道刚才她那一下,会不会起到和她即将要进行的那个行动一样,惊吓过度之后,就再不能人道了?
她轻咳了一声,喊住宇文初:“夜已经很深了,殿下要往哪里去?”
“我去听雪楼。”宇文初颇有些负气的意思。
这深更半夜地去听雪楼?听上去怎么不是回事呢?是想要她赶紧劝住他,让他不要去吧?明珠连忙去拉宇文初:“不要吧,外面好冷的,殿下您还病着呢。”
宇文初咬牙切齿的:“你也知道我还病着呢?”
明珠装聋作哑:“就是因为知道您病着,所以不敢让您太过劳神啊。”又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殿下,我不太懂,刚才这样,不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吧?”
“什么叫做不好的影响?”宇文初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很虚心的问了。
“譬如说,以后再这样那样的时候,不能这样那样了。”明珠说得很隐晦很文雅,但是意思表达无障碍。
宇文初这回算是真的气疯了,他直接就把灯给灭了,再准确无误地抓住明珠,低声威胁她:“现在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夫纲!看看能不能这样那样!”
明珠大吃一惊,连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还没满三个月呢!唐春来说过不行的,不行的!”
宇文初根本不理她,把她拉过去逼她趴在榻上,低喘着气摸了个够,也不真的就那样,咬着她的肩头,洒了她一身。临了伸手一摸一探,舔了她的耳洞一下,见她直哆嗦,轻笑着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在想我。”
明珠大恨,跳起来就要找他算账,他却神清气爽地笑着披衣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素兰和素锦猫叫似地在外头小声喊明珠:“王妃,热水好了。您是要现在就沐浴吗?”
屋子里黑灯瞎火的,明珠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景象,想先收拾一下都不能,叫人就这样进来她又丢不起那个人,急得都要哭了。
正自彷徨之时,门轻轻一响,灯火亮了起来,明珠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却见宇文初素衣单袍,黑眸如漆,含着笑掌着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明珠松了一口气,却是不想搭理他的,哼了一声把脸转了过去。
第461章 临安王府的麻烦
宇文初把门掩上,从容不迫地走进来,先把灯放下,随即拿了帕子要给明珠擦拭,明珠才不肯轻易给他这个献殷勤的机会,抢过去躲到屏风后自己擦。
偶尔偷偷往外看一眼,看到宇文初正弯了腰在收拾地上的衣物残局,背影颀长,宽肩窄腰,长腿有力,侧脸英俊又迷人,想到他刚才在黑暗里胡天胡地的那一遭,脸突然就红了,一颗心也是在胸腔里“呯呯”乱跳。
由不得想到,若是他和她赔个礼什么的,她也就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了。于是故意磨蹭着,就是不肯出去,就想等到宇文初等不得了,出声唤她,她才好撒娇做气,以期达到效果。
然而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反而等来了一声门响,明珠忍不住探头去看,不由气个半死,屋子里就她一个人伴着一盏灯,宇文初居然出去了!居然出去了!他对她做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之后,都没有一句好听话的,居然就这样走了!简直不可原谅!
她气得使劲踢了屏风一脚,屏风险些被她踢倒,她又赶紧扶住这屏风,毕竟是她的陪嫁之物,摔坏了也是自家贴本。
哪知道这紫檀镶琉璃的屏风奇重无比,她根本就扶不住。强撑的结果可能就是影响到腹中孩子的安全,明珠当机立断不扶了,任由这屏风倒下去吧,摔坏了再修就是了。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屏风它自己站稳了,她往外一探头,便看到宇文初刚好把手从屏风上收回来。原来他又没走!明珠立时趾高气昂起来:“同样的招数用一次新鲜,用上两次就老啦!殿下就不玩点新花样吗?”
宇文初笑笑:“对别人是不能每次都用一样的招数,对你么,无论多少次都一样。”
这是说她笨吧,同样的招数对她每次都生效?明珠阴沉了脸大步往外走,坚决不想和他说话了。
宇文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轻声笑道:“生气了么?不要生气了,我们和好吧?”
“哼~你说和好就和好吗?我不答应。”明珠把脸转到另一边去,不肯看他。这个臭不要脸的,他知道他那张脸从哪个角度看最好看,也知道他什么表情她最喜欢,刚做完土匪现在又来扮斯文?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才不吃他这一套呢!
宇文初轻轻环住她:“既然我说的你不答应,那你说吧,你说了我立刻就答应,一定不和你赌气。”
明珠给他逗笑了,含笑推了他一把:“去你的!深更半夜把人闹腾起来伺候我们洗浴,明天我又要被嬷嬷们念叨了。指不定传到家里去,我娘还得骂我一顿。”
宇文初也忍不住笑了:“不这样我怎么知道你其实也想我呢?”
“不要脸。谁想你了。自己病着,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骨。”明珠是坚决不肯承认的,但是不能不承认,两个人都很快乐。仿佛前些日子的那些惊吓为难担忧全都被风吹走了,他们仍然还过着他们喜欢的小日子,和和美美的。
“不过是想要你放心,我并没有病到收拾不了你的地步。”想到她刚才的反应,宇文初仍然很得意,十二分的骄傲和自满。
沐浴之后,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还是各自依依不舍地分房躺下了。
次日清早,明珠起身去看宇文初,宇文初已经在隔壁的书房里开始接待孟先生等人了,堆积的事情太多,众幕僚在报告各自手里的事情之余,还要向他表示一下牵挂慰问什么的,简直停不下来。
明珠让人去看了好几次,都是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她不好直接去劝宇文初,以免因此影响他在下属面前的形象,便每隔上半个时辰左右就让人去送一次吃食什么的。有时候是宇文初的药,有时候是给幕僚们的吃食点心,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宇文初歇一歇。
如此殷勤地多送上几次,那些事情不太重要的幕僚就不好意思借口往宇文初跟前凑了,到了下午,迎晖堂里总算是清净安宁下来。
明珠见宇文初疲累的样子,便让他躺在榻上给他按头捏肩膀,顺便把今天的访客说了一下。宇文初之前还靠在她怀里不时“嗯,啊”地答应她一声,到了后来就没了声音,竟然是累得就这样睡着了。
明珠叹口气,她平时不觉得宇文初有多累,只觉得他忙就是了,现在他身体不好,她才发现他究竟有多累有多忙,他能抽空陪她实属难得。
这活儿简直不是人干的,她若是不想做寡妇,还真得好好照顾宇文初才行。明珠小心翼翼地把宇文初的头放到枕头上,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溜下榻去,叫人看守好了,她自己去和伺膳嬷嬷、香篱商量晚饭要怎么准备。
雯雯在一旁虚心地学习,等到她们安排妥当了,她还热情地追着伺膳嬷嬷和香篱问菜品的搭配以及什么菜品适合什么人吃,说是回家以后她要给家里长辈配菜,等到过年时父亲回来,她还要亲自准备宴席。
郑嬷嬷看得欢喜,悄悄和明珠说道:“二姑娘这才叫真正的讨喜可爱呢,将来的亲事差不了。”
这正是明珠的希望。她看人没有宇文初那么准,就等着他忙过这一段,给雯雯找个更合适的对象,玩一招釜底抽薪,把二嫂苏氏娘家的侄子给架空了。
将近傍晚,傅明正让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宇文佑也被请到大理寺去问话了。因为中城兵马司的人在当铺发现了失踪的江珊珊的一对玉镯,顺藤摸瓜,找到了临安王府的一个侍卫。随即指挥使李大中亲自出马,在临安王府的荷花池边找到了江珊珊那天出席婚宴时所带的女官腰牌。
在把荷花池翻了一遍之后,从里面找出了一具被泡得面目全非的女尸。女尸被人在颈部一刀致命而死,身上的官服也的确是江珊珊的,伺候江珊珊的丫头婆子去认尸,都说身形像是他们二姑娘,长相却不是。
第462章 嫉妒的乌孙郡主(一)
长兴侯夫妇也不承认这女尸是江珊珊。却因此盯上了宇文佑,非得要他给出一个说法才行。
例如说,人是去参加他的婚礼而失踪出事的,这具女尸为什么会穿着江珊珊的衣服并且死在临安王府里,还有就是为什么江珊珊的玉镯会被临安王府的侍卫拿去当了?临安王真的不知情吗?难道不是临安王对江珊珊有想法,求而不得因此虐杀了江珊珊?
要知道临安王是有劣迹的。从前他不就是因为不想和英王妃解除婚约而追到玉皇阁去虐打英王妃吗?后来还不惜跑到英王妃的房间里去拿匕首行凶胁迫呢。这种事情也就临安王能做得出来。
什么江家二姑娘想给人做侧妃的事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污蔑。都是临安王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编造的。因此江珊珊要不是被临安王虐杀了抛尸到其他地方,就是把人给秘密关押起来了。
这种情况下,宇文佑真是非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可了。给不出?那不好意思了,大理寺请殿下喝茶。
明珠听得好笑,就算是宇文佑真的扣押了江珊珊,能参与的人也一定是他的心腹,怎么可能出那种拿着江珊珊的玉镯子去当铺当当,然后现场被人抓包的事?
分明就是宇文初和四哥合谋干的好事嘛。至于荷花池边的女官腰牌和荷花池里的女尸,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四哥干的好事。
长兴侯夫妇突然咬上宇文佑的行为当然也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他们得到了好处和允诺,以及遭受了严重威胁。这事情也多半是来自这两个男人,一是屋里的那个有钱男人拿钱砸人收买人,二是四哥那个不要脸不要命的威胁人。
就是不知道那个中城指挥使李大中怎么又搅和进去了。
明珠叫人关大门:“再有人来就不见了,就说我们殿下身体不好要静养,我也累得慌,实在是动不了啦。”
哪知命令才传下去没多久,门房雷六就传了消息进来:“临安王妃来访,非得要见王妃,见是不见?”
乌孙郡主?她来做什么?明珠才没有心思和乌孙郡主虚情假意的呢,当即道:“不见。”
消息传出去不久,雷六又来了,为难地道:“临安王妃说,她闲来无事,在府里游玩,无意中在静听亭里捡着了一件东西,听人说是王妃的爱物,特意送来交还给王妃的。”
诈她么?她有这么好诈?那天明珠回来后仔细检查过,根本就没有掉过任何东西。不过是知道她刚好在那个点儿消失了一段时间,又找了临安王府的奴仆问了碎玉轩的路,因此猜到她去了静听亭而已。
乌孙郡主刚嫁进去,肯定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因此她很可能是听了宇文佑的安排而来。明珠照旧不见:“不见,和她说,我没去过静听亭,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请她另寻失主。”
雷六把话传出去,陪着乌孙郡主去的嬷嬷立时怒了,嘀嘀咕咕地抱怨了一大堆话,无非就是说明珠眼中无人,太欺负人。
雷六只假装没听见,站在一旁憨憨傻笑,乌孙郡主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那位嬷嬷是临安王府的老嬷嬷,是奉了宇文佑的命令而来,见乌孙郡主尚未见到明珠居然就要走,十分的不满意,追着乌孙郡主说了一大长篇话。
乌孙郡主半垂着眼听了,淡淡地道:“大门不开,难道要我找人撞开门进去?嬷嬷你有这个力气和胆量吗?我没有。”
若有明眼人看到这一幕,就该知道,这位乌孙郡主虽然汉话说得半生不熟的,但实际上却是能听能说,压根不是外头传说的那样,什么都听不懂不会说,必须要靠江珊珊翻译才行。
那嬷嬷一脸的不满意:“殿下还在受苦呢,王妃难道不该多想想办法吗?”
乌孙郡主也不理她,叫人赶了车回去。此时街上行人已经很少,天也黑了,唯有几户尚未打烊的商户还亮着灯,冷风盘旋着从空旷的街道上卷过,把马车上的灯笼吹得来回碰击着车厢,发出“哐哐哐”的响声。
乌孙郡主皱起眉头,低声用乌孙语和身边的侍女道:“这里没有我们家乡冷,却让人觉得更冷。”她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这里的人。
侍女叫琉璃,从小陪着乌孙郡主一起长大的,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小声安慰她道:“可是这里有殿下啊。”
乌孙郡主垂下眼去不说话。宇文佑当然是不错的,年轻英俊强壮,野心勃勃,对她也不错,温柔又体贴,比她来之前所以为的老头子什么的好太多了。但她总有一种感觉——当他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里看着的不是她。
这种时候,她就会忍不住去想,宇文佑透过她看到的是什么人,是傅明珠吗?那个穿着红衣,娇艳明媚又霸道的女子,就连她看着都喜欢,更不要说和傅明珠有过婚约的宇文佑了。
乌孙郡主的心里很不舒服,这也是她今天之所以不愿意听宇文佑的话,死守在英王府外的原因。谁知道宇文佑是想借着她向傅明珠表达什么呢?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独自站在街边的灯影下,微笑着道:“临安王妃,能否赏脸喝一杯热茶?”
乌孙郡主从窗帘缝里看出去,看到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青色的绵袍,清瘦而挺拔,长相俊美,笑容亲切美好,哪怕就是上了年纪,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的风度气韵。她微笑起来,让人停下马车,冲着街边的男人道:“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
中年男人笑道:“才刚到了没几天。”
乌孙郡主下了马车,热情地给他行了一个乌孙人的礼:“先生住在哪里?搬去我们府里住吧,请让我招待您。”
中年男人摇头:“我这次来是有一点私事要处理,原本不想打扰你。但听说你们府里出了点事,只好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第463章 嫉妒的乌孙郡主(二)
乌孙郡主的眼眶潮湿了,她背过身擦了擦眼角,含笑道:“先生,您真好。”独自一人留在异国他乡,没遇着什么顺心的日子,却有故人才听说她的情况就立刻跑来看她,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感动的呢?
林先生是前几年去的乌孙,听说他是名满天下的琵琶大师,因为心爱的妻子病逝而伤心欲绝。为了实现妻子游遍天下梦想,他带着妻子的骨灰离开家乡四处漂泊,踏遍了大江南北,最后来到了乌孙。
他在营地外搭了个小帐篷,离群索居,只偶尔会拿茶叶和盐跟他们换一点羊奶羊肉皮毛什么的,但是他会吹奏最动听的叶笛,也会用各种奇怪的乐器弹奏出最好听的乐曲。她还听到过他唱歌,天底下最好听的嗓子,没有人能及得上。
乌孙人对汉人天然就有警惕,若不是林先生救了她最小的弟弟,他们也不会接纳他。
她软磨硬泡,终于求得林先生答应教授她琵琶,因为觉得美丽的女子怀抱那样一把琵琶,浅吟低唱,会是完全不同于草原的婉约风流。但林先生说她的条件并不够好,他教她奏笛,她学得很好,同时还和林先生学了一口汉话,不算流利,却能听得懂汉人说的话。
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乌孙郡主寂寞很久,很想和熟悉并且信赖的人说说话,她再次邀请林先生:“先生若是没有其他事,请跟我去家里住吧,我们殿下一定会很欢迎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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