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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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川离,有负圣恩,贪恋荣华,为一己之私,屈从于魑魅宵小,有冤不申,有错不纠……一念之差,血流成河,以致民生艰难,国力衰微……”

旭日东升,微风渐起,川离雪白的胡须、宽大的紫色官服迎风招展,更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百官鸦雀无声,傻傻地看着川离,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人们迅速交换眼神,难道真的应了韦氏父子的话,川离老大人做了错事,以致晚节不保吗?

也有人怀疑,一定是陛下逼着老大人这样做的,不然怎会前后差别这么大?

川离的一个弟子忍不住,痛哭出声:“老师,学生没有听错吧?您是不是糊涂了?”

川离充耳不闻,响亮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本是认罪的话,被他念来,却另有一种慷慨激昂在里头。

朝门渐开,宦官尖细的声音骤然响起,宣百官上朝。

川离将鼓槌潇洒一扔,像年轻小伙子一样下了鼓台,当仁不让地走在百官前面,大步往里而去。

重华高据在龙座之上,沉默地俯瞰着大步而来的川离。

看他拜倒认罪,陈述罪名,再除去官帽官服,伏在地上认错求罪,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悲怆之意,冲淡了钟唯唯姐弟俩终于可以走出藩篱、正式启动复查秋泽一案的喜悦。

有关川离当年徇私枉法,草菅人命,错判前大司茶秋泽叛国,导致雪溪秋氏满门灭绝,郦国茶道人才断代的消息,就像龙卷风一样,迅速卷过京城,不到中午时候,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件事。

钟唯唯被请到了大长公主所居的正院里。

大长公主歪靠在窗前的软榻上,盯着窗台上的一缸金鱼发怔,女官几次提醒,她才醒过神来:“你来了。坐。”

大长公主神色疲倦,看上去似是一夜未睡,嗓音也十分沙哑,她举起手臂揉了揉,表情十分痛苦。

钟唯唯想了想,问道:“我之前腿寒,学了几手推拿之术,可以缓解疼痛。您若是不嫌弃,我给您揉揉?”

大长公主将手伸出来:“那就有劳你了。”

钟唯唯走上前去,在她身边侧坐下来,将她的手臂抱到怀里揉捏。

大长公主舒服地半阖了眼睛,低声道:“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钟唯唯摇头:“不知。”

大长公主猛地睁开眼睛,老眼精光四射:“陛下没有告诉你么?”

钟唯唯赧然:“没有,陛下昨夜来后,为了一块免死金牌,和我吵了大半宿。”

重华赏她免死金牌的事情瞒不住,与其别人告诉大长公主,不如她来说,省得变了味。

“小儿女……”大长公主哼笑一声,淡淡地道:“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川离将会在今天的早朝上敲谏鼓,向陛下认罪自首,言明当年你父亲的案子,确有冤情。想必此刻,他已经做了。”

重华昨夜过来,压根就没提这回事,只说让她隐忍几天,他会尽快接她回去。钟唯唯没有想到这个案子居然和川离有关系,但想到川离领头反对她的模样,心里也有几分明白了。

所以说,阿爹真的是冤屈,并不是真的叛国?不是她为人子女一厢情愿的以为?

钟唯唯微红了眼睛,哽咽着道:“是确有此事吗?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说,是重华以手段强迫川离认罪?

“你太小看了陛下,太小看了川离。若是你父亲真的叛国,罪不容赦,他们也不会徇私,最多就是以功劳论赏,把你姐弟二人择出来罢了。”

大长公主沉沉叹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死了那么多人,我郦国血流成河,从此茶道人才断了代,一蹶不振,国力衰微,到了今天才有所好转。川离他,也是不由自主,他也很难过,自责了很多年,寝食难安,你……能否不要怪他?”

钟唯唯停下动作,沉默地看着大长公主。

☆、621.第621章 钟袤清醒

原谅两个字,轻飘飘的就说出来了,可是她心里的那些悲愤和委屈,这么多年的梦靥,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睛,雪地里刺目的鲜血,也是随便就能忘却的吗?

钟唯唯睁大眼睛,长而疏朗的睫毛轻轻颤动,掩饰不去心里的不甘和愤怒。

大长公主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由来多了几分心虚,不自然地转开眼睛,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做一件事的时候,未必就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他若不去做,还有其他人去做,也许比他还要做得恶毒。

木已成舟,这次的事,陈年旧案,真要翻起来查,也未必就能查到多少真相,你也不能这么快就脱困。若他不开口,不主动站出来,你又有什么办法?那就只有等,等上一月两月、一年三年。

女人大好的年华就是这几年,你能等多久?川离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你若是肯站出去替他求个情,表个态,一定会有很多人感激你,转而支持你。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钟唯唯原本就压着一股火气,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出言讥讽:“所以,以您的意思,我还该对他感恩戴德,感激不尽了?可以的,等他死了以后,我会给他烧满满一筐纸钱!”

大长公主大怒:“放肆!”

钟唯唯猛地站起,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倔强地注视着大长公主道:“我可以吃很多苦,受很多罪,而不觉得委屈,因为我心甘情愿。却不能因为这种事,委屈自己去弯腰。

殿下没有经历过我所经过的事,没有看到过自己的父母双亲和族人亲友,死不瞑目,更没有看到他们的热血飞溅出来、慢慢变冷结冰的样子……

也不会知道,明知自己的父母双亲尸骸未收,在京中多年,有钱有人,却不敢去安葬祭拜是什么滋味。明知自己大不孝,却只能咬牙忍着,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以姓氏为耻,苟且偷生……”

她难过得说不出来,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天之骄女,哪里懂得我们这种贱如草芥之人的喜怒哀乐!”

大长公主也是气得不行:“我已经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钟唯唯大声道:“那您怎么就不想想我也有苦衷呢?让我不要找他算账报仇,已是最大的让步,还要我感激他,原谅他,做不到!”

女官见二人吵闹起来,连忙进来劝:“都少说两句吧,公主殿下也是好心……”

“多谢殿下这些天的照顾,这份情义我记得。”钟唯唯生怕自己再留下去会说出更难听的话,匆忙一礼,快步离开。

大长公主阴沉了脸,重重地拍了桌子一下。

川离没有大错,钟唯唯也没有错,可是,这……烦死了!大长公主气呼呼地躺倒下去:“不许你们和我说话,不然我逮谁骂谁!”

钟唯唯快步出了正院,直奔钟袤的院子而去。

钟袤刚好醒了,坐在窗前发怔,小棠使劲推他:“大爷,您瞧瞧是谁来了?”

钟袤回头,眼神空洞茫然。

钟唯唯心里一阵刺痛,快步走上前去,抓住钟袤的手,失声痛哭起来。

钟袤皱着眉头看了她半晌,突然抬起另一只手,用袖口给她擦泪,试探着低声道:“别……别哭……”

这是钟袤苏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小棠愣住了,钟唯唯也愣住了。

钟袤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窘迫地收回手,低下头去,无措地揉衣角。

钟唯唯欣喜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你知道我是谁吗?”

钟袤抬再次看向她,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聚焦,他轻轻点头:“阿姐……你是阿姐……”

钟唯唯捂着嘴大哭起来,这是老天有眼吗?

小棠挤过去:“大爷,奴婢是谁?”

钟袤不确定,看了许久才道:“小棠。”

“哇……他认得我,认得我……”小棠也大哭起来。

小院子哭声震天,好几个公主府的仆人探头探脑来看,都被之一等人拦住了,只好跑去告诉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被钟唯唯顶那几句嘴,气得脑仁疼,心里又牵挂着川离,不知重华会怎么惩罚……

听仆人报告之后,更生气了:“让她哭,好像我怎么欺负她了似的,真是气死我了,这女人小气吧啦的,当初她自己病得半死,占着茅坑不拉屎,我说她几句,她就把玉簪还了我,今天我好心劝她几句,她就骂我冷血无情,不知人间疾苦……”

女官使劲咳嗽:“殿下请慎言。”

说钟唯唯站着茅坑不拉屎,那茅坑不就是,咳咳,陛下吗?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嘴硬地道:“我说错什么了?本来就是!由着他们这些小年轻乱来,要翻天了!”

仆人又来报告:“秋家姐弟俩在收拾东西,说要搬出去。”

“放肆!陛下的旨意还没到呢,他们现在就是本宫看守的人犯!不许走!”大长公主跳起来,气道:“小样儿,叽叽歪歪的,敢和本宫作对唱反调?走,跟本宫去瞅瞅!”

女官怕她去闹事,连忙哄她,她并不听,非得要去,一口气到了钟袤的院子里,里头已经没有哭声了,很安静。

大长公主在门口探了个头,看到那姐弟俩坐在窗前小声说话,虽然基本都是钟唯唯在说,钟袤在听,但是明显看得出,钟袤的表情和昨天不一样了。

她心里也是有点高兴的,倨傲地走进去,冷哼:“听说你们想逃跑?”

钟唯唯虽然起身候立,却没理她,只将嘴抿得紧紧的。

钟袤却是一脸懵懂,表示自己其实并认不得这个老太太。

大长公主一阵心酸,她好歹也精心治了这个小子好多天,他居然只认得他姐,认不得她。当下板着脸道:“小子!为了救你,弄死我的秀秀好姑娘,你赔我!”

钟袤才刚醒来,神智尚未完全清醒,对她说的什么秀秀更是莫名其妙,只好看向钟唯唯。

☆、622.第622章 脱罪

“大长公主殿下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这些天多得她护佑,你得好好感谢殿下才行。”

钟唯唯虽然心里还不舒服,但大长公主救了钟袤、收留庇护她们姐弟是事实。

钟袤上前,端端正正地给大长公主行了大礼,不怎么流畅地道:“多谢,报答您。”

大长公主眯着眼睛盯着他看,嫌弃地道:“你怎么报答我?全身没有二两肉,又黑又瘦,身无长物,只会给人添麻烦。”

钟袤眼里亮光暗了暗,看着她,认真地慢慢说道:“我能。”

大长公主本想嘲讽几句,但是对上钟袤清澈的眼睛,想到他中了那么大份量的迷药,还能清醒过来也着实不容易了,说不定将来真的会有所成就。

便把不好听的话收回去,“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你们还欠本宫一个秀秀呢,没还清债前,不许出去!”

女官悄悄跑回来,小声和钟唯唯道歉:“人老如顽童,其实殿下没坏心,她是怕你们赌气,跑出去会吃亏呢。”

钟唯唯对大长公主真是又爱又恨:“我知道的。”

女官笑笑,跑出去追大长公主。

钟唯唯回过头去,看到钟袤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他是被大长公主给刺激到了,就转移话题:“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钟袤摇头,之前的很多事他都记不清楚了,模模糊糊有个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唯一记得的,只有钟唯唯、小棠、大师兄,还有另外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他什么人都没有说过,只记着只能告诉阿姐一个人,而且必须告诉阿姐,到底是什么事呢?

钟袤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烦躁地抓住头发,发出低吼声。

钟唯唯吓了一跳,赶紧让之一进去按住他,同时让小棠去请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很快赶回来,气喘吁吁的:“都怪你瞎折腾,折腾出问题来了吧?”

钟唯唯忍气吞声,沉默地由着她去骂。

但大长公主也不是话多的人,怪了她两句之后就敛了神思,认真给钟袤治疗用药下针。

等到钟袤安静下来、沉沉睡去,已经是午后。

大长公主舒一口气,想站起来,腿脚腰杆却不灵便,钟唯唯赶紧上前扶住她,她瞪钟唯唯一眼:“没良心的,给我捶捶。”

钟唯唯小媳妇似地“哦”了一声,问她:“您哪里疼?”

女官们抿着嘴笑,七手八脚帮忙让大长公主躺好,又给钟唯唯设了个座。

钟唯唯不紧不慢地捶着,大长公主也没和她说话,过了一会儿,传来轻微的鼾声。

钟唯唯低头,只见大长公主趴在榻上睡着了。

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睡容却如孩童一样安静放松。

钟唯唯莫名心软了几分,示意女官们帮忙,帮大长公主轻轻翻身躺好,给她盖上了薄被。

一个侍女和小棠低声说了几句话,小棠告诉钟唯唯:“大姑娘又来了。听说今天拎了她亲自煲的汤,给您和大爷补身子的,若是大长公主殿下不嫌弃,她也孝敬得有,为的是感谢大长公主救了她的弟妹。”

也真是够突出的,做了点什么,还没进门,就嚷嚷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样不要脸的人,实在难对付。

钟唯唯道:“请进来,让她在我屋里等着,我这就过去。”

钟欣然在烈日下行走。

虽然她极力想要保持自己的高贵文雅,但是背上被烫伤的地方,还有两腿间传来的痛楚让她痛不欲生,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受酷刑。

可是她不能不来。

川离出来承罪的事情她也听说了,钟唯唯姐弟俩很快就要翻身脱困,她更得把后续做好。

这样,她有情有义的形象才能深入人心,钟唯唯那个贱人也不能轻易把她怎么样,不然就是白眼儿狼。

公主府的下人把她引到一座简陋的院子里,请她坐下就没了影踪。

过了好一会儿,钟唯唯才慢悠悠地进来:“师姐来了。”

钟欣然看到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心里遏制不住的嫉恨,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我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虽然公主殿下慈爱,但总是年纪大了,怕有些事情顾及不到,你性子又倔,受了委屈也不说的。”

说得钟唯唯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公主府上茶的下人眼神怪异地看了钟欣然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

钟唯唯似笑非笑地道:“师姐想太多了,我和阿袤在公主府住得很开心,殿下待我们很好,这不,我才从她那里来呢。”

钟欣然立刻变了一张嘴脸,满脸堆笑地站起来:“那正好了,我给殿下煲了养身的汤,你带我过去感谢她照顾你们这么久。”

钟唯唯勾起唇角:“殿下从来不吃外面的人做的东西。”

钟欣然脸色有点难看:“是信不过我么?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感谢她老人家照顾你们而已。”

钟唯唯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殿下在睡觉,我可不敢打扰她。”

钟欣然磨牙:“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可以等的,正好可以和你说说话,咱们姐妹俩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钟唯唯打个呵欠:“可是我也困,昨天夜里陛下来,我都没怎么睡好。”

钟欣然差一点就把手边的汤泼到钟唯唯脸上去了,实在太可恶的!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哪怕是隔着面纱,钟唯唯也能感受到钟欣然的扭曲不甘。

她含着笑道:“师姐反正没什么事,可以等的,对不对?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是觉得,咱们姐妹俩也不是外人,你不会计较的,对不对?”

钟欣然深呼吸:“那是当然,你睡吧。”

忽然之间,外头一阵喧哗,有人大声道:“让秋茗姐弟俩出来接旨!”

钟唯唯猛地站了起来,是重华的旨意到了吗?她和钟袤立刻就要摆脱这个叛臣逆贼之后、逃犯的罪名了?

她急急忙忙往外走,钟欣然嫉妒得差点死过去:“我陪你。”

钟唯唯不客气地把她的手摔开了:“师姐也是秋家的人吗?”

☆、623.第623章 只要一小块肉就好了

来传旨的人是范国华,念完旨意之后,他就把圣旨交给钟唯唯,向她表示祝贺。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钟唯唯还是忍不住流泪。

她等这一天太久了,虽然还未查明当年的真相,仅只是证明,当年秋泽一案另有隐情,秋泽不是叛国贼,雪溪秋氏没有丢人,那就已经足够了。

想起这些年的过往,她哭得不能自已。

因为太不容易了。

若不是她有重华的宠爱,若不是她战胜了东岭,以实际行动证明并促成,要翻案,哪有那么容易?

那意味着真宗、乃至许多参与的大臣,都做了错事,死了那么多人,对于一个国家、一个皇室来说,绝对是丢人现眼。

范国华见钟唯唯哭得伤心,有些想要安慰她一下,却又男女有别,只好道:“小钟啊,这是好事儿,快别哭了。”

斜刺里伸过来一双手,稳稳地抱住钟唯唯的肩头,将她拥入怀中,轻拍柔哄:“想哭就哭个够吧,可怜的。”

是简五。她前几天有点事儿出京去办,回来就听说钟唯唯出了事,忙着赶过来,恰好遇到范国华来传旨,就躲在一旁看,直到现在才敢出来安慰钟唯唯。

钟唯唯抱住简五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听了,无不动容。

钟欣然远远地站在角落里,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指甲深深陷入掌中,她却不知道疼。

原来的时候,钟唯唯只是钟家一个养女,来历不明,流浪儿出身,除去钟家之外,她一无是处,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现在,钟唯唯摇身一变,成了雪溪秋氏、前大司茶秋泽的嫡长女,唯一的茶道传承人,而且雪溪秋氏和秋泽本人,也被证明不再是叛国贼,而是被冤枉的忠臣好人。

这前后的差别太大了!

钟唯唯姐弟俩再也不是能被她随意表示可怜,随意踩踏的人,大家身份相当,从某方面来说,钟唯唯甚至还稳稳压了她一头。

钟欣然自卑又愤慨,只把自己所有的不如意和痛苦,全都算到钟唯唯头上去——

若不是钟唯唯骗了阿爹的同情,阿爹就不会收留她们姐弟俩。

若不是钟唯唯勾引重华,重华就不会爱上钟唯唯,她就会是重华的皇后。

也不至于逼死亲娘,毁掉容颜,屈身讨好慕夕那个残缺不全的贱人!

王嬷嬷小声提醒钟欣然:“姑娘,您不去恭贺么?”

钟欣然深呼吸,忍着疼痛走过去,佯作欢喜地祝贺钟唯唯:“这是大喜事儿啊,怎么倒哭上了,先搬到太傅府里去住吧。不管怎么着,那也是你和阿袤的家呢。”

简五眯眼看向钟欣然,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就是大师姐吧?”

不男不女的家伙,看样子是想做钟唯唯身边最信任的人,以便占便宜!

钟欣然警觉地抓住钟唯唯的手臂,带了几分敌视:“我是阿唯的姐姐,请问您是?”

一下子,从师姐直接上升到姐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是钟唯唯的亲姐呢。

简五什么场面没见过,商场江湖之中打过滚的人,一眼就看穿了钟欣然的小把戏。

当即“哈哈”一笑,像男儿一样地使劲拍拍钟欣然的背脊:“鄙人姓简,家中行五,大家都叫我简五,我是阿唯的结拜姐妹,也是她的姐姐!”

这一巴掌,刚好拍在钟欣然被蜡油烫伤的地方,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扭曲了脸,幸好是戴着面纱,大家看不清楚。

她愤愤不平:“阿唯,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钟唯唯心情激荡,根本没有心思理睬她,只当她是一只“嗡嗡嗡”乱飞的绿头苍蝇而已。

简五却又看出不同来了,恶意地在钟欣然背上再使劲拍了几下,开玩笑似地道:“大师姐嫉妒眼红不高兴吗?”

钟欣然痛得喘不过气来,就连声音都抖了:“我没有……”

简五道:“我想也是,毕竟你和阿唯只是师姐妹,听说你们早年关系就很一般,何况中间还发生了很多事,也是七八年没在一起了,她不和你说这些,也是正常的。”

钟欣然还没缓过气来:“可是……”

“可是,你这个做师姐的,怎么就不关心她一下呢?可见是你这个姐姐没当好啊。不能只见好事,不见坏事。”

简五又要去拍钟欣然的背。

钟欣然怕极了她,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再不敢接近钟唯唯:“我是很关心他们的,先父母对他们视如己出……”

简五丢下钟唯唯,大步上前要去拍钟欣然的背:“走走,大喜事,我请你们喝酒,我家有个厨子,做得一手好罂鹅,怎么都得请你们好好尝尝。”

所谓的罂鹅,便是在铁笼里烧上炭火,放上一盆调好的调料汁子,把活的鸭、鹅放进去,鸭、鹅受热绕笼而走,渴了就去喝调料汁子。

等到后来,鸭、鹅皮毛皆落,里外熟透而死,调料味道深入肉中,十分鲜美。

这个典故,钟欣然在书中也是看到过的,她大叫出声:“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呢?”

残忍不是重点,而是鹅肉乃是发物,她若吃了,这一身的伤别想好了。

简五笑笑,不以为然:“装什么装啊?不就是几只鸡鸭鹅么?说得你好像没吃过肉食似的。真那么善良,索性出家算了。”

一点面子都没给钟欣然留,钟欣然撑不住,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简五就等她这一句:“你觉得是什么意思?”攥住她的手:“别说是鸡鸭鹅了,人肉我都尝过!你白白嫩嫩的,肯定很肥美。”

压低声音,贴着钟欣然的耳朵小声道:“我很想尝尝你的味道,今晚等我?只要一小块肉就行了,我给你同样大小的上好宝石作为交换。”

“呕……”

钟欣然惊恐地落荒而逃,跑得太快,把帏帽弄到地上。

她惊慌失措地捂住脸,尖叫着让王嬷嬷赶紧帮她捡起来,戴上帽子,狂奔而逃。

然而又因为行动不便,看上去别别扭扭,十分怪异。

☆、624.第624章 归宗(1)

“你吓唬她也就罢了,何苦把自己的名声搭上去?只怕不到明天早上,全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你好吃人肉,生性残忍了。”

钟唯唯看着钟欣然的背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同时还觉得可笑又可怜。

简五“唰”地甩开扇子,冷笑:“我就怕别人不知道我生性残忍,好吃人肉呢。”

钟唯唯知道她又想起了韦七,拉她进去:“太阳毒,进去吧。”

简五道:“有没有发现你师姐有点不对劲?”

钟唯唯以为她说的是钟欣然似乎与昆仑殿有染一事,便点了头:“是有点。”

简五道:“她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我无意之中拍她的背,她痛得要命,却不敢出声,哪怕就是走路,也是很痛很不自然,只是她拼命忍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钟欣然受伤,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忍着疼痛,拼命来讨好她?恐怕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简五警告钟唯唯:“你小心她些,我总觉得这女人心术不正,阴阴的。”

钟唯唯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会小心的。”

圣旨既下,就意味着钟唯唯姐弟俩行动自由了,再不是罪臣之后,逃跑的死刑犯。

原来一直观望的很多人,立刻调转过来,想和钟唯唯继续维持友好交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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