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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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自动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要解药做什么?成全她和重华么?
既然如此,当初您又何必顺水推舟,帮着钟家母女拆散她和重华?”
“不关你事。”何蓑衣猛地一拍桌子,伸手封住来人的衣领,将他拖离地面.
俯身低头,在离他的脸不到一寸远的地方,低声说道:“慕夕,我让你做什么,你照办就是了,我不喜欢多话的人。”
“哟哟,公子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慕夕微笑着,嫣红的嘴唇鲜艳如血.
他贴近何蓑衣,媚眼如丝,低声说道:“属下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公子。”
何蓑衣厌恶地瞪视着他:“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钟唯唯想出宫,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不想让重华看到她的狼狈样,也不想拖累重华,做他的累赘,所以想要离开。她的反应,早在属下意料之中,公子应当给属下记一大功!”
慕夕见何蓑衣神色变幻不停,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钟唯唯只有一个,公子已经输给东方重华一次了,这样难得的机会,你不想抓住抓稳,再赢回来吗?”
他压低声音:“公子心机深沉,若真是放得下,愿意成全,又何至于做下那么多的事?别人不知道,属下可清楚了。”
何蓑衣猛地搧了他一记耳光。
他被击飞出去,撞落到地上,不当回事地站起来,擦一擦唇角的血迹,淡淡地笑:
“公子想要解药是可以的,不过要等到钟唯唯出宫之后,这个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主的。”
“你就不怕我弄死你吗?”何蓑衣拔出长剑,指住慕夕的咽喉。
慕夕毒蛇一样地笑:“我怕呀,我好怕呀!那么多人藏在暗处见不得光,苟延残喘,一心想要回归从前的风光。
公子不肯带着他们重建荣光,他们便来逼我,你以为我喜欢?”
他突地收了笑容,将喉咙往何蓑衣的剑尖撞去:“残破之躯,活着也是受罪,公子要杀就杀好了!”
剑光一闪,何蓑衣飞快地收了剑,冷着脸不肯再看他一眼:“滚!”
慕夕又笑了起来:“公子,千万记得您的身份,不要让万千等待的信众失望啊。
记住哦,您是昆仑殿主的遗腹子,而不是什么钟南江在路上捡回来的孤儿,也不是什么郦国第一公子,那都是骗人的。
想一想,若是钟唯唯姐弟俩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表情?”
何蓑衣眼里闪过一丝痛恨,愤怒地将掌中之剑朝他狠狠掷去。
慕夕“呵呵”笑着,避开飞剑,一跃而起,弹出房门,冲进雨中,几个起伏便不见了影踪。
何蓑衣木然坐下,看着忽明忽暗的灯火陷入沉思。
“何爷?”小书童夏栀提了一桶热水进来,低声问道:“您还不歇息么?”
何蓑衣道:“你明天替我跑一趟,去找那个叫做方健的人,让他替我进宫带信给阿唯……小心一点,别让守在外面的人发现。”
“是。”夏栀拧了热帕子给他,又去给他翻找换洗衣服。不经意翻出钟唯唯备下的衣物,难免惊呼:
“真是太精美了,这衣服好好看,这衣料从未见过,难怪人家说皇室富贵……”
何蓑衣冷冷地道:“拿出去扔了!”
夏栀结结巴巴:“这个,这个……是唯姑娘为您准备的呢,您要是扔了,她会不会生气?”
“随你便吧。”何蓑衣懒得理夏栀,这哪里会是钟唯唯为自己准备的?
钟唯唯知道他只喜欢舒适轻便,从不喜欢这些华贵的绫罗绸缎,分明是重华故意拿富贵来压他,恶心他的。
夏栀高兴地把那些华贵的衣物收拾起来:“哪怕拿去换钱也好呢,小公子每年吃药要花那么多钱,流水似的,看得人心疼。”
何蓑衣躺倒在床上,盯着帐顶,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之中。
葛湘君的死,终究引起了波澜。
因为忌惮钟唯唯手里的遗旨,韦太后没有直接出面,而是悄悄派人唆使葛湘君的兄嫂闹事,再由忠于韦氏的御史上书。
要求调查葛湘君到底是怎么死的,究竟是不是被钟唯唯逼迫致死,甚至于会不会是钟唯唯指使人害死了葛湘君。
但是事情刚起了个头,就被早有准备的重华、吕氏、以及勋贵联手镇压了。
上书的御史被指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证据确凿,再没有资格担任御史一职。
名誉崩坏之后,他谏的人和事当然备受质疑。
葛湘君的兄嫂也突然反水,证明葛湘君其实是不想出宫嫁人才死的,他们闹腾,只是被奸人挑唆逼迫,不得不从。
于是,这件事告一段落,然而将近结尾之时,又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299.第299章 所谓国母风范
一代大儒钟南江的真正唯一嫡女,钟欣然,挨家挨户拜访京中清流人家,为自己的师妹、也是义妹——钟唯唯正名。
她用尽了所有的溢美之词,称赞钟唯唯,力证钟唯唯当年入宫是别有因由,并不是贪图富贵,更不是冒名顶替。
像钟唯唯这样可爱善良热情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小事就逼死昔日的好友呢?所以都是误会。
钟唯唯听到这件事,不过一笑而已,大师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哪里是去为她正名的?
走了这一圈,原本不知道这事的人全都知道了,与其说是为她正名,不如说是为钟欣然自己正名。
瞧瞧,我的嫡女身份、皇后之位被钟唯唯侵占了,我不但无怨无悔,还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更是为了这位无亲无故的义妹操碎了心,唯恐别人对她有一丁点误会。
这样的风度,才是真正的国母风度呢。
相比起来,被爆出冒名顶替丑闻的钟唯唯,一直躲在宫里没个说法,全靠男人护着,那才是没本事没担当。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你说钟唯唯茶技好?国母又不需要和人比拼茶技!
那都是底下人干的活儿!国母还是要靠才能品行才行的。
小棠气得要扎小人诅咒钟欣然:“臭不要脸的!装得和仙女儿似的。”
“别侮辱了仙女这个词。”钟唯唯淡定地往茶碗里冲水,同时击打茶筅,随着她的动作,雪白的乳雾凝腾而起。
她满意地勾起唇角:“由她去,这样绝好的名声哪里是普通人消受得起的?大师姐太急了。”
韦氏、吕氏的女儿尚且不能有这样的贤名,钟欣然凭什么?
苍山钟氏没有后人,已然式微,唯一的凭仗就是重华这个做了皇帝的弟子,钟欣然只会越作越倒霉。
宫人进来,禀告道:“贤妃娘娘请彤史去西翠宫玩呢。”
钟唯唯整一整衣衫:“我这就来。”
吕纯又在喂鹿,见钟唯唯来了就塞一把青草给她,笑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你也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什么时候让陛下来看我?”
钟唯唯把青草喂给小鹿:“还不到时候。”
吕纯大怒:“你想耍赖不成?是,效果的确不大理想,但那怪谁?你自己的师姐在捣鬼,怪得谁?”
“贤妃娘娘急什么?”钟唯唯慢条斯理地递一杯水给她。
“那天下官说了,葛湘君的事是您第一要做到的,这还有第二件、第三件事呢,您若是嫌烦,那也由得您,随时可以反悔。”
事情已经做了,反悔有什么用?
吕纯气得笑了:“钟唯唯,早就知道你无赖脸皮厚,今天真是见识到了。”
“承让,承让,娘娘与下官半斤八两,就不用彼此夸奖对方了。”
钟唯唯笑眯眯的朝吕纯招手:“第二件事,请娘娘帮我查一件事。”
吕纯失态地吼了起来:“你有完没完啊?把我当成你们家养的奴仆了啊?”
“娘娘真想给我家做奴仆的话,下官虽然惶恐,但也一定会从命的。”
钟唯唯笑眯眯告辞:“做生意呢,讲究的就是个和气生财,你情我愿。娘娘不愿意,下官也不能勉强,天色不早,下官还要去长阳宫呢。”
去长阳宫!这相当于是“我要去找惠嫔”的另一种说法。
也是“你不干没关系,有的是人想干”的意思。
吕纯气得没脾气了:“你要查谁?”
钟唯唯淡淡地道:“我翻过起居注,真宗皇帝未继承大统之前,有过两位皇子。
可惜这两位皇子都在年幼时夭折了,未曾序齿。
后来真宗皇帝继承了大统,虽然临幸的嫔妃不少,却再未有谁怀过身孕。娘娘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这可是个大事件!
吕氏也是从真宗无后、郁郁而终开始,才落败于韦氏的,自那之后,再不曾翻身。
当初,家里也认为是吕皇后捣鬼,但是吕皇后表示自己很冤枉。
说她又不是傻的,只要有一个继承人,甭管是不是她生的,她也能做太后,不至于便宜了别人。
当时真宗皇帝本人十分着急,吕氏也怀疑是韦氏搞的鬼。
遍访天下名医,又悄悄派人去查韦氏,甚至向韦氏施压,双方明里暗里交了好几回手。
韦氏坚决不承认有参与此事,真宗在查,吕氏在查,韦氏也在暗里调查。
三方人马查了多年,硬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更不要说找到治疗真宗的有效办法。
听钟唯唯这个口气,就好像知道点什么内幕似的。
吕纯警觉地道:“我怎么会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什么大不敬?别唬人了!
钟唯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我还以为,福润宫吕皇后是娘娘的姑母,娘娘亲近她的机会很多。
大概会打听到一点我们不知道的事呢。既然娘娘不知道,那下官就告辞了。天色不早,下官还要去长阳宫呢。”
又是要去长阳宫!!!
威胁人上瘾了吧?
吕纯咬牙拉住钟唯唯的袖子:“我会去问,但不保证能找到答案。此事体大,你不给我保证,休想我会听你指使。
我只需把你刚才的话透露给万安宫知道,你就该倒霉了。”
钟唯唯淡淡地道:“再过几天。”
吕纯恶狠狠地道:“你若让本宫失望,本宫一定让你不得安生!”
钟唯唯就和没听见似的,飘然而去。
吕纯收了怒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轻声问白嬷嬷:“嬷嬷有没有觉得,钟唯唯和从前不同了?
让家里查一下,看她最近都遇到些什么人和事。以她的性子,是不会这样急躁的,更不会轻易将把柄递到我手里。
再收拾一下,等会儿我去芙蓉宫看看太贵妃娘娘。”
白嬷嬷应下,叫个可靠的小宦官过来:“……你立刻把消息传回家里去。”
钟唯唯出了西翠宫,并不立即回去,而是拉着小棠往旁边树荫里一躲。
她很快看到,一个小宦官出了西翠宫,警惕地四处张望一番,急匆匆往外去了。
☆、300.第300章 胡紫芝(1)
钟唯唯猜得到,这个小宦官一定是往吕家传信的,也知道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很急躁,很容易引起人注意。
但是她等不得了,她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体越来越差,三伏的天儿,竟然会觉得冷。
趴在重华怀里是因为想多粘粘他,也是因为她真的一点都不热。
坐得久了,甚至会头晕,有时候坐着坐着,就会眼前发黑。
这些都是从前不曾有过的迹象,却是先帝亡故之前半年的症状。
大概真的和宋申义说的一样,今年冬天,她就会发病,缠绵病榻了吧。
小棠见钟唯唯站在那里发怔,轻轻推了她一下:“还去长阳宫吗?”
钟唯唯道:“去呀,怎么不去?”
只有让吕纯感受到压力,吕纯才会投鼠忌器,尽力为她办事。所以哪怕就是去找惠嫔喝杯茶,也要去。
胡紫芝见钟唯唯来了,连忙给她斟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钟唯唯笑道:“下官今天是来教惠嫔娘娘一道菜的。”
胡紫芝讶异极了:“什么菜?”
钟唯唯道:“烤麻雀啊。”
这是重华最爱吃的东西,而且最爱吃她做出来的那个味道。
以后如果她不在了,由胡紫芝来照顾陪伴重华,至少可以用这么一道充满了回忆的特殊菜品来引起重华的注意。
胡紫芝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但是很听钟唯唯的话,笑眯眯让人去准备,再请钟唯唯教她。
麻雀很快烤好,钟唯唯问胡紫芝:“娘娘这里有果子酒么?”
“有的,有的。”胡紫芝火速叫女官送来,开了封,和钟唯唯对饮,品尝麻雀。
钟唯唯和她品酒吃肉,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重华的一些性情喜好。
胡紫芝很聪明,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并不追问,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好奇。
钟唯唯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告辞离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进了长阳宫。
来的是韦太后身边的女官芳晴。
芳晴先含笑打量了一番屋里,着重观察的是宫人刚收拾好的饭桌,再和胡紫芝行礼:“太后娘娘有点事,要请惠嫔娘娘过去问一问。”
胡紫芝皱起了眉头。
韦太后自来高高在上,用鼻孔眼来看她们这些异姓宫妃,今天突然召见自己,多半是和钟唯唯有关。
芳晴见胡紫芝不表态,板着脸催促道:“惠嫔娘娘?”
胡紫芝无奈,只好跟着芳晴去了万安宫。
韦太后这些日子颇为焦躁,她让人去调查钟唯唯姐弟俩的真实身份,居然查不到。
这姐弟俩就像是从石头缝里突然钻出来的一样,居然找不到任何踪迹可言。
想从钟唯唯的弟弟钟袤那里下手吧,那孩子天天躲在家里不出门,不见客。
想硬下手呢,重华派了十三卫的人在暗里护着,下不得手。
有一次韦氏的精锐好不容易突破十三卫的人,闯进去了,却被钟袤那个大师兄三两下就打得落水流花,狼狈逃窜。
再叫钟欣然母女俩来问,基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真是气死她了!
原本想着可以借葛湘君之死弄点动静,没想到钟唯唯这个奸猾的女人,居然转瞬之间就哄得吕氏和勋贵帮着她说话,一点好没讨到。
钟唯唯越来越厉害,必须做点什么才行,不然哪怕就是个生不出孩子的短命鬼,找起麻烦来也够烦心的。
听说胡紫芝来了,冷笑一声,并不搭理,任由胡紫芝跪下请安磕头,她自做她的事。
一个时辰后,胡紫芝的双腿已经跪到麻木没有了知觉,韦太后仍然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
她却只是低垂了眼,毕恭毕敬,一点不服的样子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稍微表示出一点不服,韦太后立刻就能让人掌她的嘴。
她不比钟唯唯有陛下护着,也不比吕纯身后有吕氏,打了就打了,家里的老父亲还得说,谢谢太后娘娘替他教导女儿。
“娘娘,天要黑了。”妙琳适时递了句话给韦太后:“惠嫔还等着您问话呢。”
韦太后这才假装突然想起来:“哟,你们也不提醒我一下。”
和蔼可亲地问胡紫芝:“好孩子,跪得双腿麻木了吧?”
胡紫芝跪伏在地:“太后娘娘垂怜。”
韦太后微微冷笑:“怎么不见钟唯唯来救你?”
果然是冲着钟唯唯来的。
胡紫芝一阵紧张,低声说道:“妾愚钝,不明白这事儿和钟彤史有什么关系。”
“你好大胆子!”
韦太后勃然发作,猛地一拍桌子,如愿以偿地看到,胡紫芝被吓了一跳,这才冷冰冰地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胡紫芝轻声道:“还请太后娘娘明示,妾做错了什么事?若是妾真的做错了,请娘娘一定按着国法宫规处置,妾绝不抵赖。”
韦太后此刻是真的怒了,她第一次正视胡紫芝。
这个陈留侯府的嫡长女长相只能算中上,平时看着不言不语的,让做什么事也是循规蹈矩。
从不多事不生事,没想到居然胆子这样大,竟敢顶撞她!
皇帝陛下那么好投靠吗?今天她就杀鸡儆猴了!
韦太后想到陈留侯府近来的一些举动,冷冷地笑了起来:
“惠嫔不敬本宫,犯口舌,玩忽职守,导致典籍葛湘君坠楼而死,掌嘴二十,禁足半年,罚俸一年。”
胡紫芝脸色苍白,害怕地颤抖起来。
“太后娘娘息怒,惠嫔大概是吓傻了呢。”
妙琳低声劝胡紫芝:“娘娘是聪明人,何必非得和太后过不去?只要您老老实实说出,钟唯唯找您做什么,太后一准不和您计较。”
爹爹曾经教导过她,做人不可能两面讨好,不然就会全都得罪了。
既然已经选择了陛下,那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好歹陛下有信用还护短,太后娘娘却是出名的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
胡紫芝闭上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请太后恕罪,妾身不知自己何罪。”
韦太后冷笑起来:“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宫今日才知陈留侯有个硬骨头的好女儿。”
☆、301.第301章 胡紫芝(2)
小棠把胡紫芝被带走的消息说给钟唯唯听:“……恐怕凶多吉少,要不要这就和陛下说,让陛下去捞人?”
钟唯唯摇头:“还不到时候。”
小棠不明白:“惠嫔没有害过咱们,还帮了咱们的忙,这次被太后带走,也是因为您的缘故,您怎么能不帮她呢?”
钟唯唯低声说道:“不是不帮,而是想要考验一下她的耐力和真心。”
这宫中,到处都是为了利益和权力出卖一切的人,她想让胡紫芝照顾重华和又又,怎能给找个不可靠的人呢?
万一他转身的时候,胡紫芝给他的后背捅上一刀,那她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所以就算是此刻不忍心,觉得很抱歉,也只能硬起心肠冷眼旁观,做自私冷酷的钟唯唯。
时间流逝而去。
水晶沙漏里的沙子流淌得差不多了,钟唯唯猛地站起来,眼前顿时一黑,她面无表情地扶着桌子站了一会儿,朝着正殿快步走去。
恰逢起居郎苏琼和兵部尚书陈淼一起从大殿里走出来,二人边走边低声交谈,神色十分凝重。
见到钟唯唯就停下来,和她打招呼:“小钟,是去请陛下进晚膳么?”
钟唯唯含笑道:“是呀。”
陈淼看到她就有话说:“上次你给老夫的那个茶,前几天我们一群老友斗茶,可给老夫长脸了……”
钟唯唯急着要去找重华,没心思和他多说,幸亏苏琼很有眼色,急急忙忙把陈淼拖走了。
大殿深处,重华站在一幅巨大的堪舆图前,紧盯着某一处,冥思苦想。
听到钟唯唯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道:“阿唯,你过来。”
钟唯唯听话地走到他身旁,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向郦国和东岭交界的地方:“这几天,这里发生了几次小范围的冲突。”
东岭国内储位之争还没完全结束,总有人想激起两国纠纷,以便浑水摸鱼。
重华调了重兵把守边界,严防死守,为的就是不让战争爆发,被有心人利用,引起局势动荡。
毕竟,郦国这边也有人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真正内忧外患。
钟唯唯看着重华微皱的眉头,恨不得伸手替他抚平。
但是她不能,她打断重华的话:“太后把惠嫔宣去万安宫了,直到现在还没放回来。”
重华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找惠嫔做什么?”
钟唯唯道:“因为我才找过惠嫔,谢谢陈留侯府在葛湘君的事上站在我这边。”
重华二话不说,就大步往外去。
走了没两步,发现钟唯唯没跟上来,就朝她伸手:“走,一起去。”
钟唯唯摇头:“太后娘娘视我为眼中钉,我去了不妥。”
重华不高兴:“你是彤史,跟着朕名正言顺,哪里不妥?有朕在,她不敢把你怎么样。”
“现在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钟唯唯催促他:“快去,快去,别让忠臣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