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寐语者作品千秋素光同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难怪他孤注一掷加入佟岑勋的阵营,不惜冒死北上,参与政变。

只有如此,他才有可能赢得真正翻身之机,在北方站稳脚跟,开辟自己的军工产业。从此无需做这见不得光的军火买卖,无需欠着霍仲亨那还不完的人情。

蒙祖逊一声长叹打破此间沉默,“若当真如你所言,岂不是糟糕透顶!”

陈久善从中弄鬼,有意令南方以为军火是霍仲亨秘密运给佟岑勋,助其发动北方内战,破坏和谈。恰在这个时候,傅系内阁下台,佟孝锡兵变,日本的横插一手令局势陡变,势不两立的霍仲亨与佟岑勋竟携手共谋。

霍仲亨一向力主和谈,若暗地运送军火支持佟系内战,如今更旗帜鲜明与佟岑勋站在一处,共同拥立了新任临时内阁……这些举动看在南边眼中,自是出尔反尔,阳奉阴违。

陈久善一番手脚竟歪打正着,做得恰是时候。

贝儿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寻思着错综复杂的局势,脑中已乱作一团。

偏偏四少的一句话,更是雪上加霜,“军火遇劫之事我曾告知念卿,当时只疑日本人所为,无人料到是南方出了内鬼。看来陈久善蓄谋已久,若此番扳不倒霍帅,势必心生异志!”

匆匆赶到办公厅,却不见霍仲亨人影。

只有几位政务官员枯坐在会议室等待,预定的会议时间早已过了。

念卿焦急之下,召来侍从室询问,才知昨晚军营中有事,今晨已惊动督军亲往视察。

“按理说这个时间已该返回了。”侍从官赔笑道,“或许另有要事耽误,夫人稍安勿躁,我立刻派人通知……”念卿站起身来,“不必,我这就去驻地见督军。”

侍从官惊道,“那边正在闹事,您此时过去万万不可!”

“闹什么事?” 念卿挑眉,心里不觉一沉。

若只是几个兵痞闹事,又怎么会惊动他亲自前往。她深知仲亨的脾气,时间观念对于军人是尤其看重的,若不是出了大事,他不会在会议上迟到。

侍从官面色迟疑,似碍于机密不便开口。

念卿看他一眼,也不再问,径自转身朝门口去。

侍从快步追上解释道,“夫人!夫人留步!事情是这样……近日有报告说士兵冻伤严重,起初只道天气寒冷,可昨晚有个年少士兵竟被活活冻死,拆开他棉衣被褥才发现里头都是破纱烂布,根本没有多少棉絮,还掺入了泥沙添重,以蒙混过关。”

“有这种事?”夫人骤然回首,脸色变得铁青,同督军初闻报告时的反应几乎一样。

侍从官低头道,“随后查出军中所用的肉食也多有变质……因此自昨晚起,营中哗变,底下军官本想强行压下事态,直至今晨闹得大了,才不得不惊动督军。”

“真是混账!”夫人怒道,“到这时候还想隐瞒!”

侍从忙道,“夫人这时候不宜前往,以免……”

他话未说完,夫人已转身往外走,比方才走得更快。望着那背影娉婷,步履如风,全然没有一分女子的软弱,侍从只得跺脚,后悔不该实话相告,

出城之后道路泥泞,车子开得越快,颠簸也越是厉害。

饶是如此,夫人还一径催促开快些。

司机朝后视镜里扫了一眼,见夫人侧首看着车窗外,唇角紧抿,鬓发微乱。

跟在夫人身边这两年,任何时候见着她都有无暇可击的风致,鲜少见她这样惶急。

车窗玻璃摇下,掠面生寒的风,也吹不散心中团团乱麻。

望着车窗外陌生景致,北方封冻的大地迟迟不见回春迹象,想来此时的南方却已是霜融雾散,春水涟涟……一别数月,冬去春来,霖霖又该长高了吧。

思及女儿,念卿肃然脸庞不觉露出一丝浅笑。

原以为仲亨来了,便可平定乱局,逐走佟孝锡,助新内阁上台。可时局远比意料中复杂叵测,人心是最猜不透的谜。诸方势力,各有谋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头来身不由己,事端竟是越来越多。纵然他一如既往的珍她惜她,将她藏在羽翼底下,可那外间风雨声声催人,又岂是她能充耳不闻的。

晋铭的一纸电文发来,寥寥数言,更是她不能回绝的。

他从来没有向她要求过任何事,除了这一次,为了那名唤梦蝶的女子,那是他在世上仅存的知己与亲人。他郑重恳求她的相助——不是向念卿亦不是向云漪,而是向霍夫人。

她显赫的身份权势,彷佛第一次对他有了意义。

明知进退水火,千难万阻,但她说过的——但凡是你想要,但凡我做得到。

紧捏在手中的电文,已看了又看。

重压之下,连叹息也乏力。

念卿一言不发,缓缓地,将那电文叠起放入手袋。

仲亨,我要怎么告诉你,这又是一个坏消息,糟糕透顶的坏消息。

和佟岑勋意见相悖,僵持不下,已够令他心烦;眼下军中哗变,更是雪上加霜;可恨陈久善又从背后一刀捅下——这种时候若南方再出变故,纵是霍仲亨也三头六臂也难以顾及全局。

南方一直是他冀望之所在,也是忧虑之所在。

早在三年前,仲亨便说过,大总统的建国构想太过理想化,于政治一途缺乏机变手段,过于依赖军阀……如今看来,南方军政大权日渐旁落,他的忧虑已逐一应验!

尽管如此,他仍在极力维护南方。

援救胡梦蝶看似小事,却成了牵动各方要害的由头。

当时众目睽睽,要洗脱胡梦蝶谋杀的罪名已没有可能,若否认胡梦蝶与南边有关,无异于将那刚烈女子推上刑场,逼她为徐季麟那卑鄙小人抵命;若要暂时保住她性命,只能承认她的行动是受人指派。

佟孝锡摆明是在试探他父亲与霍仲亨的态度。

日本人出尔反尔,利用佟孝锡削弱佟帅之后,已将他作为弃子,转而支持更有价值的傅系势力。佟孝锡孤守京津做困兽之斗,眼见霍仲亨与佟岑勋为盟,更是走投无路——唯有突然掉头反咬南方一口。

他这一咬,不得不说父子连心,到底还是儿子最了解父亲。

佟岑勋最是护短,虽对这不孝子恨得咬牙切齿,却未必真会要他性命。南方却是与他势不两立,迟早要决一生死的对头。纵然他不挑起战端,南方也容不下他在北方独大。

此时佟孝锡调转枪口对准南方,佟岑勋又岂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若不是霍仲亨牵制其中,将佟岑勋死死压住,这两父子,一个反复无常,一个护短好战,想想便足以令人一额冷汗。

出得城外,越见景致荒凉,光秃秃的笔直树干夹道掠过,一地雨雪泥泞。

车子驶过重重关卡,终于抵达南郊军营。

远远已瞧见戒备森严的军车载满士兵,个个全副武装,在营外严阵布防,枪炮均已架设待命。

座车缓缓驶近,减速通过阵列森严的防线,从窗后清楚可见枪械黑沉沉的金属光亮映着泥泞雪地,晦暗天色照见士兵紧绷的面容。

眼前景象不断掠过,念卿目不转睛看着,心中渐渐怦然,似有急鼓越敲越重。看这箭在弦上的情形,只怕此地随时有兵变危险,若营中当真哗变,稍有异动,外面已做好武力镇压的准备,到时血流成河在所难免。

前方设了路障和铁丝网,卫兵抬手将车子拦下。

夫人出入所乘都是督军座车,向来通行无阻,司机探头便要斥责那不识相的卫兵。却见卫兵向车内立正敬礼,肃然道,“督军有令,任何车辆不得出入。”

司机错愕望向夫人,见她并不反驳,只缓缓推开车门,踩着一地泥泞下车。

她一身轻裘华衣,本是去赴总理夫人之约的打扮,站在此地却是格外突兀。迎面寒风凛冽,天空中又有霰雪飞舞,转瞬沾上她鬓发。她拢了拢大衣,高跟鞋踩过湿滑路面,在泥泞中一步步走向前去。司机慌忙跟上,明知拦不得也劝不得,只好撑起伞随她前行。

卫兵在前领路,引着夫人从专用通道直往阅兵场去,一路所过的营房前都有荷枪卫兵把守,留在营房里都是并未参与闹事的士兵,或木然或紧张地望着这一行人经过……薄薄的灰色军棉衣让他们脸色更见黯淡,尽管如此也遮不去这些面孔本有的稚气。他们大多还是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有着瘦削的脸和好奇神往的眼睛,望着军营里突然出现的女人,彷佛看见雪地里突然开出五月繁花一样惊奇。

望着这些士兵的脸,念卿的脚步越走越慢,越走越沉。

即将转过前方台阶时,卫兵低声提醒“到了”。

念卿一怔抬头,顿住脚步,被眼前景象惊得呼吸凝固——黑压压的人丛聚集在阅兵台前,霰雪挟风飞舞,成千名士兵沉默伫立着,却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

寂静的阅兵场上,只听得风声低咽。

台前正中地上有一具覆着白布的担架,掩盖在白布下的人形,在人群映衬下越显渺小。所有士兵都伫立在十米外的地方,并没有意料中的群情哗变,他们手中甚至连枪械也没有。

只有每张脸上写满的悲戚,和沉默中的愤怒。

这便是那个被活活冻死的士兵。

他或许只有十六岁,甚至更年少……或许他只是行伍中最卑微的一个小兵,一辈子也没想过能亲眼见到督军,更没想过能蒙督军垂青。

但此刻,那个戎装威严的男人脱下身上黑呢风氅,深深俯身,将风氅覆在他身上。

加元帅衔的五省督军霍仲亨,揭了军帽在手中,朝静卧担架上的士兵肃然低头。

身后众多军官随之垂首致哀。

最右首的一名军官蓦地双膝一战,朝那担架直直跪下,周身颤抖不已。

在他身后有许多件堆积的军棉衣,上面都有豁开着检视过的划口,团团皱起的烂纱暴露在外,一目了然。掺了假的棉衣和那单薄的覆尸白布一样抵挡不了冬日严寒。

黄泉路上,惟愿那一件黑呢风氅的温暖能为无辜亡魂稍增慰藉。

  廿二记:铁血变·胭脂难

寒风如刀,刮过霍仲亨毫无表情的脸,那锋锐唇角紧抿,并没有流露半分怒色。他身后双膝跪地的军官却抖若筛糠,周身越颤越厉害,不敢抬头朝他背影看上一眼。

那肃杀身影不怒自威,早有杀机扑面。

当众拆验的军衣里破絮挑出,那一刻,便知劫数到了。贪污军晌、舞弊纳垢、欺下瞒上,任何一条都是足以枪毙的死罪。今日三罪并举,再无侥幸之机。跪地的军官万念俱灰,将眼一闭,抖抖索索摸向腰间佩枪……

然而手还未触上佩枪,督军身后侍从已将枪管抵住他后脑。

霍仲亨回过身,目光扫向他。

那军官喉结滚动,嘴唇发青,双手剧颤着将腰间佩枪递向霍仲亨,“督军,念在追随您多年的份上,给兄弟一个痛快吧!”

霍仲亨目光如冰封。

阅兵场上鸦雀无声,上千名士兵的目光也投向此处。

饶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穿魂透魄的注视,那军官再也抵受不住,猛地转向那担架上士兵的遗体纳头便叩,直碰得额头鲜血长流……“我该死,我曹老三罪该万死!我对不住弟兄们,是我瞎了眼黑了心肝! 要早知道棉衣里是那个样子……我要早知道……我……”他俯跪在那遗体旁嘶声哽咽,额头血痕与涕泪交流,入目惊心。

“把枪捡起来。”

冷冷语声里,一双黑色军靴映入眼里。

曹老三已面无人色,在众目睽睽之下拾起枪来,仰头望向眼前高大身影。

站在人丛之后的念卿,看不清霍仲亨表情,只听见他语声低沉平缓,每一字都似有着直达人心的力量,“你从马弁升至营长,半辈子随我出生入死,腿瘸了人老了,骨头也被铜臭给蚀空了!”他陡地从地上揪起瘫软如泥的曹老三,勃然怒道,“除了银元、女人、大烟……你心里还有没有这班同生共死的弟兄?你还配跪在这里给他叩头?你还敢说你是霍仲亨的兵?”

寒风将这怒吼声远远传开,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心底,远处枯枝瑟瑟,彷如被震慑的众人,连枝头一片薄雪也不敢落下。念卿身后的司机几乎跌落了手中的伞,这是第一次亲见督军的震怒,亲闻这万钧的雷霆……再觑看夫人脸色,也是被震慑的僵然,彷佛连气也忘喘,只怔怔望住督军。

整个阅兵场上冷寂如铁。

曹老三的衣领被督军狠狠拎着,人却像被抽去了筋骨,软得站也站不住。

督军再一次冷冷开口,却无人听见他对曹老三说了什么。

他语声极低,只短短数语,旋即松了手。

本已烂泥一堆的曹老三却踉跄两步站稳,慢慢抬起头来,眼里有异样光采。

只有他听见了霍仲亨的话,当他被拎紧领口,只听见霍仲亨淡淡地说,“我知道军衣是被偷梁换柱,有人利用你挑拨军心……你错在心生贪婪,更错在妄顾军法!这陷害你的人,我必会查出,你就安心上路,给自己一个干净吧。”

督军放开他衣领,一言不发转过身去,缓步走向阅兵台上。

曹老三低头看手中佩枪,复又转头看向黑压压的士兵们。

购置军衣时,只想着从中揩些油水无伤大雅,便受了棉商的好处。当时也曾查过,确是上好的棉絮,却怎么也想不到换到士兵手上已成了破纱烂絮,想不到棉商竟敢在军需上做手脚!士兵们喊冷的时候,只当是新兵们娇气怕苦,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因此活活冻死!

那个冻死的小兵才刚十五岁,比他当年入行伍时还小,他是十九岁才跟了督军,和当时的督军恰好同年……十九,十九,如今转眼已快三十九了。

远远的,念卿抬手捂住了唇,目不转睛看着曹老三僵硬抬手,举枪对准太阳穴。

死寂的阅兵场上,只有霍仲亨的军靴踏过积雪,一步步走向阅兵台的沉重步履声。

随即,一声枪响,震落枝头簌簌积雪。

“夫人!”

随着枪声响过,夫人身子一震,削瘦肩头微微发抖。司机忙将她扶住,呵气成霜的天气已将她嘴唇冻得青白,鬓发也被融开的雪粒浸湿。他方欲出声唤人,夫人却抬手止住他,也不言语,神情震动以至恍惚……

这一枪震慑之威,令全场千百人一齐僵作木石。

司机也半晌做声不得。

片刻沉寂,却似无比漫长。

良久,夫人缓缓开口,示意一名卫兵近前。

“将这个交给督军。”她将一纸叠起的电文递给卫兵。

督军已登上阅兵台,鸦雀无声的士兵们肃立等候训令。

卫兵小跑步上前,将电文呈上。

督军蹙眉接过,垂目略略一扫,峻严目光旋即扫向这边,停在夫人身上。

夫人微扬了脸,静静凝望督军,目光如深流。

督军朝夫人微微颔首,皱起的眉头彷佛缓了一缓,目光便又转开。

夫人悄然转身退去。

司机疾步跟上她,心有不解却不敢发问,直待夫人回到车上,吩咐开车,才惴惴地问,“不等督军吗?”

夫人靠着后座,彷佛很冷,将大衣紧裹,“回去吧。”

司机不再多言,驱车驶离军营,驶上回城道路。

纵然裹紧大衣仍觉透骨寒冷,念卿抿了干涩嘴唇,彷佛仍觉耳边有枪声回响。

到底是她天真,也到底明白他将她护在羽翼底下是何等良苦用心。

若非那一声枪响震醒心中幻梦,活生生的人命摆在眼前,她还盼着能有一线斡旋余地,还指望他出面营救胡梦蝶。

殊不知,这已是你死我活的关口,岂容得妇人之仁。

如何能对他开口,让他放下内外交困的局面,去与佟孝锡斡旋甚至妥协,单单……为救一个女子。她开不了这个口,面对仲亨,面对他所负安危之重任,她没有办法说出这样的要求。

晋铭,抱歉。

我当竭尽所能援救梦蝶,但若需以大局为代价,我宁可有负你之所托。

“您还去总理府吗?”司机在前座低声探问。

念卿回过神,见已进入城中分岔路口。

是了,还有总理夫人的邀约……前一刻目睹血溅当场,转过身仍是名流金粉、现世升平,该唱的戏码还要唱下去。仲亨有他的戎马疆场,她则有另一个衣香鬓影的战场。

总理夫人的邀约岂会是闲谈风月,却不知又是一盘什么棋等着她走下去。

“去吧。”念卿淡淡点头。

车窗外吹入的冷风,随呼吸钻入肺腑,北方寒冷干燥的空气彷佛令心绪也冻结。

车子驶入警戒道,尽头的总理府已遥遥在望。

洪夫人亲自迎出来,连连笑道,“总算把你等来了。”

念卿忙歉然说明迟到原委,直言刚从军营赶来,只不提今日变故。洪夫人见她来得匆促也猜知有事发生,当下却不多言,含笑携了她的手,一起步入客厅。里头已有五六人正闲坐叙话,抬眼看去都是高官显达女眷。座中眼尖的一眼瞧见念卿鞋上雨雪泥泞,讶然道,“霍夫人这是从哪里来?”

洪夫人替念卿接过话来,“人家是大老远从南郊军营赶来的,你们瞧,这才叫比翼连枝,谁说女子不可做大事,眼前不就是活生生的木兰红玉么!”

念卿笑道,“这可折煞人了,我不过带个口信过去,哪里担得起这样大的名头。”

座间一时寒暄如仪。

见念卿入了座,夫人们谈兴更浓,座间话题却不是什么脂粉闲事,三句倒有两句不离时政。

别处有这许多女子阔论国事或许引人侧目,在洪夫人这里却不奇怪。

如今以洪夫人为首的名流女眷发起成立了一个女子同济会,吸引不少受过新式教育的北方名媛参与其中。这班女子热衷时事,以争取男女平权,维护女性参政权益,施展爱国抱负为大任。这其中有真巾帼,也有假英雌,虽不乏真正胸怀抱负的新女性,也更免不了成为官场里权力派系的延展。譬如今日在座的这几位,即有财政、外务、教育等几位总长夫人,俨然是个闺阁小朝廷。

原本是大好事,却因此尴尬暧昧起来。

念卿心中有如明镜般清楚。

洪夫人一再示好,力邀她参与女子同济会的事务,绝非看中她沈念卿的才干影响,而是看中霍夫人身后的政治风向。

这些日子深居简出,以身体抱恙为由,将交际往来一概推辞,便是不想掺入这场热闹。眼下时局微妙,她在这脂粉阵中一举一动,难免引来无谓猜测。

今日这茶会却是为了商议妇女界募集军饷与梨园义演的事儿,这件事上,霍夫人终是推迟不得。

夫人们正说得兴起,各出各的风头,念卿只是听着,唇角轻抿,也不言语。

  如果觉得千秋素光同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寐语者小说全集帝王业衣香鬓影系列之回首已是百年身寂寞帝姬与流亡王孙的凄恋:凤血千秋素光同【衣香鬓影】系列:后传—明月照人来好久不见凰图在寂与寞的川流上衣香鬓影,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