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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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年间,鄂州在袁家经营的基础上,焕发蓬勃生机,成为一座盛甲天下的商业巨镇。

这些是九宁前不久从各方送到长安的折子中陆陆续续获悉的。

卢公惊叹于周嘉行的年轻和魄力——既能征战疆场,又能治理一方,而且精力旺盛,从容果决,有条不紊地一步步执行他逐鹿中原的计划,并不会因为一时的胜败而乱了分寸,如果这人忠于皇室,那该多好!

仔细斟酌过后,卢公认为没有人能降服得住像周嘉行这样抱负远大、有逐鹿之心的野心家,于是暗示九宁许婚杨涧。

卢公看得很开:长公主青春正好,与其嫁给节镇以后如履薄冰地过日子,还不如嫁一个会真心尊重敬爱她的丈夫。

九宁南下前几天,卢公找到她,委婉道出他的意见。

契丹被赶回草原去了,李元宗和周嘉行都可能回头攻打长安,长安周围所有的人马加起来都不是这两大势力其中任何一个的对手,他建议让杨涧护送九宁回蜀地。

卢公的打算很好:将来不管是李元宗登基还是周嘉行这个后起之秀后来居上,九宁和杨涧只需要臣服于新君,就能继续在蜀地当土皇帝,九宁是长公主,而非皇子,而且是深得民心的忠孝烈女,新君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九宁当时心想,她要是真的一头扎进蜀地不出来,周嘉行很可能带兵直接把蜀地给平了。

他当初肯放手让她走,一是没法拒绝她,二是当时他忙于抵御来势汹汹的契丹军,不能分心扣住她。

现在他空出手来,肯定没那么好说话了。

……

江风冷得刺骨,空气里隐隐一股泥腥气。

雪庭抬头,扫一眼大江之上微泛青灰色的天空,道:“要落雪了,先找个地方扎营,你还病着,不必急于赶路。”

九宁凝望对面江岸,摇摇头,扬鞭催马。

“就快到了,等到了地方再歇吧。”

马蹄踏响,亲兵跟上她,一行人穿过杂乱的芦苇丛,往东边驰去。

……

山谷里的大火烧了一整夜。

四季常青的松竹被冲天的赤焰吞噬,四面八方俱是几乎能把人活活烫死的炙热气流,敌军人马魂飞胆战,彻底溃散,狼狈奔逃,惨叫声和烈火燃烧的哔哔啵啵声混杂在一处,天地为之肃穆。

主将皇甫超骑在马背上,望着眼前的大火,神情凝重。

虽然这场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但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路他们披星戴月,一面马不停蹄往江州行军,一面还要不断清理路上遇到的乱军和小股势力。以他们的兵力,自然无惧这些盘踞山野的乱兵,但是为将者最忌骄傲自满,每一场战斗他都全力以赴,以免阴沟里翻船。

就像这晚夜半时分,他们连夜行路,在南下的路途中偶然遇到一股匪兵。郎主立马山崖,只淡淡扫一眼山谷中那支队伍,他便立刻会意,当即召集急行军冲破对方大营,烧毁他们的粮草,杀了个天翻地覆。

气候干燥,火势越来越大,皇甫超抹把汗,拨马转回山道上。

士兵们忙着收拾战场,清理战利品,清点人马,确定战损,漫山遍野都是人。

滚滚浓烟中,迎面一人一骑逆着人流慢慢靠近,皇甫超认出对方是郎主的心腹怀朗,迎上前,问道:“这一路我们看到乱兵,要么杀,要么招抚,从西往东,收复了大片州县,郎主是想趁着回鄂州把江陵也占了?”

怀朗笑道:“不错,这一路所过之处,尽归郎主。”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皇甫超还是骇异,本以为打退契丹后,郎主可能会先缓一缓脚步,用心经营新拿下的徐州和淮南,没想到郎主掉头往南,一路势如破竹,吞并所有被乱兵占据的城池州县,这架势,简直是摧枯拉朽、气吞山河!

诧异了片刻后,皇甫超热血沸腾,压抑不住激动之情,挥拳道:“好!”

郎主志向远大,他们这些追随者才能跟着更上一层楼,建功立业,扬名立万。

乱世之中,大丈夫当如是!

“马上就到江州了,江州有周都督坐镇,这位可不是寻常乱兵能同日而语的。”皇甫超抹干净佩刀上的血迹,道,“怎么打江州?”

怀朗收起笑容,摇摇手,“江州不一样,郎主自有打算,你警醒些,别一时脑子发热!”

皇甫超哈哈大笑,道:“既然郎主早有成算,我听郎主的就是!”

怀朗岔开话题,问了些伤兵的事,拨马回到山崖上。

崖边风声烈烈,周嘉行骑在马背上,凝视南方,远处翻涌的火光照亮他的侧脸,五官线条凌厉,眉宇间一抹锋锐,气势厚重如沉渊。

怀朗道:“郎主,刚收到唐泽的信,九娘他们应该快到江州了。”

其实如果不管路上的乱兵,他们早就追上九宁了。不过周嘉行坚持要清理乱兵,所以他们走一走、停一停,总赶不上九宁。

估算一下,九宁明日天黑前就能抵达江州,他们刚好会落后一步,要后天才能到。

周嘉行嗯一声,问:“派去金州、潭州那边的人有没有回信?”

“回信了,金州、潭州刺史已经向郎主表达效忠之意,他们许诺说绝不会和江州结盟。”

周嘉行点点头。

乱兵匪兵尽数被诛,金州、潭州许诺不会出兵支援江州,现在,江州孤立无援,几乎等于一座孤城了。

“改走水路,去江州。”

他沉声道。

怀朗恭敬应喏,传达命令,清点人马,刚刚获胜的大军拉开阵势,风卷残云一般赶到渡口,登上停泊此处的楼船,和留守的军士汇合。

隆隆鼓声响起,五艘楼船荡开水波,如离弦的箭一般,撕破沉沉夜色,直扑向江州。

……

两日后的凌晨,斥候来报,前方渡口有江州兵马把守。

幕僚陈茅心急火燎,赶到甲板上,道:“郎主,我军兵士多是北人,不熟悉水上作战,此战攻打江州,不宜从水路发兵!”

其他幕僚跟在他身后,个个急得满头是汗。

“郎主,江州兵不仅擅长野战,他们的水军亦敏锐无敌,不可轻敌呀!”

“据说周家三郎这几年训练出一支水军,横扫大江,纵横湘地流域的水匪都被他收编成水师,郎主若要攻江州,宜从北面攻打。”

众人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滔滔不绝。

争执声中,周嘉行背过身去,早已走远。

众人吵了半天,一扭头,发现郎主已经下船去了,面面相觑。

他们没敢耽搁,拔步追下船,“郎主,万万不可和江州水军正面对上啊!”

怀朗被吵得头疼,佩刀出鞘,拦住陈茅,“谁说现在要攻打江州?”

陈茅一愣:“郎主直接掉头直冲江州而来,还备下这么多兵马……不是为攻打江州,那是为什么?”

怀朗白他一眼,“江州早就是郎主的囊中物,何必派兵攻打?”

陈茅怔了怔,忽然想起自家郎主和江州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是啊,郎主一直保留着周这个姓氏,周家知道郎主如今和李元宗平起平坐,隐隐有雄霸之势,肯定巴不得郎主再认祖归宗,怎么会和郎主为敌?

郎主不需要出兵攻打,周家就会主动来投。

陈茅长吁一口气,抹去鬓边汗水。

“既然如此,郎主为什么还要派人围困江州呢?”

怀朗摘下酒囊,仰脖喝了几口酒,嘴角抽了抽,道:“这是郎主的家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陈茅一噎,眼角风扫一眼怀朗,决定不和这个酒不离身的胡人一般见识。

他猜得出郎主的用意:当年郎主母子被赶出江州,受尽苦楚,如今郎主扬眉吐气,该是周家还债的时候了。

陈茅沉吟半晌,既然是郎主的家事,那便静观其变罢。

……

数万大军水陆并进,将江州围得密不透风,江州人心惶惶。

这几年鄂州兵对他们围而不攻,他们起初担心鄂州兵随时会攻打过来,夜不能寐,但鄂州兵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渐渐的,他们认为鄂州兵大概永远也不会攻打江州,慢慢放松警惕。

然而,没等他们喘口气,鄂州兵忽然收拢包围圈,一步步朝江州靠近!

周家内部人人自危。

这日一大早,族老们结伴来正院讨一个说法。

昨天刚落了场雪,庭间假山石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色,堂前珠帘高卷,头束软巾,身着一袭海青色宽袖圆领锦袍的年轻男子坐在窗下书案前翻看战报。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男子抬起头,眉眼温润,气度优雅,温和中略带郁色。

书僮饮墨快步跑进屋中,小声道:“三郎,族老们来了!”

周嘉暄撩起眼帘,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战报,用卧狮镇纸压好。

族老们是来劝周嘉暄投降的。

他们直奔进侧间书房,开门见山道:“周使君是我周氏儿郎,他如今称霸一方,势力足以撼动李司空的河东军,我们为何要与他为敌?”

周嘉暄站缓缓起身,对开口的人道:“五叔公,当年周嘉行在祠堂与我父亲恩断义绝,您认为他会不会认周氏儿郎这个身份?”

五叔公脸色一僵,道:“牙齿还有碰着舌头的时候,何况亲子血缘?只要我们先放低姿态,诚心请他认祖归宗,他肯定不会拒绝!”

周嘉暄没说话。

若事情有这么简单,周嘉行早就认祖归宗了。去年天下人嘲笑讥讽他的身世,鄙薄之意呼之欲出。他不声不响,既没有因此动怒,也没有因此消沉,依旧埋头坚守西线。后来还是长安那边连下几道旨意才把事情揭过去了。他宁可被天下人排斥轻贱也没有松口要和周家缓和关系,现在他势力大涨,坐拥数百州之地,掌数十万大军,又怎么会和周家和解?

族老们不认可周嘉暄的看法,在他们看来,宗族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从来没有谁能真正脱离宗族。周嘉行想逐鹿中原,离不开宗族的支持。

想得更长远一点,将来他打败李元宗,坐到那个人人梦寐以求的尊贵位子上,身边少不了宗族亲人扶助——还有谁能比宗族更忠心拥护他?

族老们一致认为现在应该打开城门,迎鄂州兵进城,托他们向周嘉行表达善意。

周嘉暄沉默不语,脸色慢慢沉下来。

族老瞥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三郎,二郎是你兄长,要你给自己的兄长低头,有什么难的?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饮墨怒目圆瞪,想插话回嘴,看到周嘉暄紧皱的眉头,暗叹一声,没敢张嘴。

正吵成一团,一名兵士连滚带爬地跑进正院,扑在门槛前,跪地道:“鄂州节度使回来了!”

众人齐齐呆住。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片刻后,五叔公最先回过神,踉跄几步迈出门槛,抓住传话的兵士,“二郎回来了?”

兵士点头道:“周使君就在城外,他带了好多兵……好多船,周使君要进城!”

五叔公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诡异的沉默中,不知道谁蹦了起来,抚掌大笑,道:“好啊,二郎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就说嘛,他还是要回来认祖归宗的!”

其他人跟着回神,想了想,认为他说得有理,登时个个喜气盈腮,满脸堆笑,一扫刚才的焦虑不安。

“二郎回来了,快去告诉使君、都督!”

“准备好仪式,打扫祠堂,二郎这是要认祖归宗啊!”

“对,快准备祭品,要最好的香!我们周家出了个能人啊!”

众人相视一笑,幻想着周嘉行认祖归宗后的景象,把臂走远。

……

饮墨嘴角一撇,暗暗啐一口,一回头,发现周嘉暄不见了。

他吓了一跳,忙追出门去,找到人群最前面那个高挑清瘦的身影,忙拔步追上。

周嘉暄走得太快,饮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追上他。

“三、三郎……还没派人去通报都督……”

周嘉暄脚步不停,走着走着干脆跑了起来,宽袖里鼓满了风,身影穿过长廊,看不见了。

饮墨目瞪口呆:他还从来没看见自家郎君这么不顾仪态地在庭间奔跑!

他拍拍胸脯,顺好气,抬腿跟上去。

周嘉暄跑得很快,快得呼吸都快跟不上来了。

他从来没跑过,族老们就在身后跟着,周围侍女仆从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从身边经过,他呼吸急促,什么都顾不上,只记得机械地迈出脚步,朝门口跑去。

周嘉行回来了。

观音奴在他手上。

他回来了,观音奴呢?

九宁的亲笔信辗转千里送到他手上,信上她依旧言语活泼开朗,絮絮叨叨告诉他她一切都好,已经找出自己的身世,要他不必担心。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既然她得知自己的身世,那周嘉行肯定也知道了,她和他没有血缘,周嘉行会怎么待她?

冷风灌进嗓子里,喉咙刀刮一样,火辣辣的。

周嘉暄管不了那么多,他甚至连靴子都没穿,只着薄薄的鞋履,翻身上马,挥动鞭绳。

出城的道路不近,他心急之下不断挥鞭,驰过长街,远远听到一片称颂声,长街旁欢呼雷动。

长街对面,一人身骑黑马,在亲兵的簇拥中飞驰而来。

百姓们守在长街两侧,等着那人驰到自己近前,神情激动,眸中透出炽烈的向往。

周嘉暄一眼就认出对方。

剑眉星目,轮廓分明,仿佛蓄了一池碧水、透着冷意的双眸,正是阔别已久的周嘉行。

周嘉暄停顿了一会儿,催马上前。

“观音奴呢?”

“她在哪?”

两人同时问出一句,都怔住了。

下一刻,周嘉行眉头紧锁,扯紧缰绳。

骏马嘶鸣。

周嘉行没有犹豫,立刻回头,叫来怀朗。

怀朗诧异道:“唐泽说九娘确实是往江州来了!他们昨天就该就到了才对。”

那头,周嘉暄反应过来,明白九宁没和周嘉行一起回江州,而且周嘉行以为九宁在江州才会直接进城。

他脸色阴沉,道:“她没回来。”

周嘉行瞳孔急速收缩了几下。

这时,一匹快马从城外疾驰而来,泥土四溅。

“郎主!”来人奔到周嘉行面前,手捧一封帛书,下马跪地,“鄂州送来的!”

怀朗正想下马去取信,一道身影迅疾闪过。

周嘉行飞身下马,比他更快一步拿走帛书,展开来,眸光如电。

他看完信,手背青筋暴起,眸子里暗流汹涌。

她居然去了鄂州。

第124章

周嘉行放下帛书,转身即走。

周嘉暄松开缰绳,下马,几步追上他,“你把观音奴带到哪里去了?”

周嘉行面色不善,脚步没停。

周嘉暄扯住他胳膊。

“她在哪儿?!”

他语气低沉,一字字道:“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嘉行停下来,冷冷地扫他一眼,挥开他的手,翻身上马。

马蹄声嘚嘚,沙土飞溅。

周嘉暄胸膛剧烈起伏,还想追上去,周围的亲兵围过来,将他拦在路边。

“三郎。”怀朗走到他面前,手按在刀柄上,咧嘴一笑,“江州的安危就在郎主一念之间。时至今日,郎主想做什么,已经没有你置喙的余地了。”

他刻意停顿了片刻。

“除非,你愿意拿整个周家、整个江州去赌。”

周嘉暄身形一僵。

怀朗朝他笑笑,招呼左右的亲兵上马,一行人拨转马头,朝着城外渡口的方向驰去。

路边百姓面面相觑,这……人还没进府呢,怎么就走了?

等周家族老们反应过来时,周嘉行早已经登上楼船,直奔鄂州而去。

族老们大失所望,抓着周嘉暄一迭声追问。

周嘉暄呆呆地站在道旁,任族老们连声诘问,一言不发。

饮墨气喘吁吁,挤到他身边,附耳小声道:“三郎,都督找您!”

周嘉暄神色微动,如梦初醒,看一眼周嘉行刚才离开的方向,转身回周府。

……

鄂州。

天气阴沉,接连落了几场雪。

九宁恍惚想起,第一次被朱鹄带到鄂州的时候,好像也是阴冷的落雪天。

南方的雪没有北方的那么大,雪点絮絮往下飘落,落在头上、脸上、手上,又冰又凉,不一会儿就化成水,在雪里骑马走了一会儿,帽子就湿了。

多弟急得直冒火,要是放在平常也就算了,现在九宁病着,怎么能冒雪赶路呢?

他们走的是一条捷径,山路崎岖,不能乘马车,必须骑马。

多弟坚持要停下来找个地方避雪。

九宁却道无碍,眼看就快到鄂州了,不必折腾。

早点入城,能早点喝上热羹暖和身子。

雪庭在经过江州时和他们分开,带着武僧往永安寺去了,队伍里九宁身份最贵重,没人敢违背她的命令。

于是一行人继续冒雪行路。

唐泽知道九宁此次南下的目的,加上路上经常撞见多弟教导亲兵回江州以后怎么和周家人打交道,以为九宁肯定会直接去江州,没想到她却改道来鄂州,吓得心惊肉跳,忙找了个机会把信送出去。

但为时已晚,他们已经快到鄂州了。

郎主只交代他这一件事,他居然没办好,天天跟在九宁身边,还是被九宁给骗了……

唐泽抹一把湿漉漉的脸,欲哭无泪。

他没敢抱怨什么,眼看已经到鄂州了,只能亮出自己的身份,让袁家派人来迎接九宁。

袁家接到消息,大吃一惊,立刻派出几位嫡出郎君出城等候。

一同出城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将军。

连日旅途奔波,又一直病着,九宁疲惫困顿,头重脚轻,累得眼皮都撑不起来,只想赶紧找一个舒适暖和的被窝好好睡一觉,看到远处城门前等候的人马,摘下湿透的毡帽,催马疾走。

城门前的人手搭在额前,眺望远方,发现风雪中靠近的他们,脸上露出笑容,踢一脚马腹,驱马迎上前。

“九娘!”

听到熟悉的嗓音,九宁愣了一下,循着声音看过去,觉得对方有些面熟。

一骑身影飞也似地奔过来,马上的青年头扎红抹额,束巾帻,一身甲衣,腰间一把长刀,驰到近前,挠挠头皮,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

见九宁望着自己发愣,青年失笑:“这就不认得我了?”

“阿山?”九宁细细端详对方几眼,笑道,“你又升职了?”

阿山跟着周嘉行参与对契丹军的战斗,立了几次大功,九宁上一次听说他的消息时,他还是校尉。

“现在只是副将……”

阿山笑得憨厚,寒暄毕,拨马让到一旁,请九宁先行。

九宁示意其他人跟上自己。

阿山和唐泽交换了一个眼神,跟上九宁,落后她半个马身,问:“九娘,你怎么没和郎主一起回来?”

契丹军撤兵后,阿山奉命回鄂州,回来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九宁一摊手,含笑道:“这你得问你们郎主。”

阿山一脸茫然。

袁家人已经从阿山口中得知九宁是将来的郎主夫人,不敢怠慢,早就准备好丰盛的接风宴,房间也预备好了,是周嘉行之前特意交代过的,就在节度使府西厢。

节度使府雕梁画栋,院落深深,楼阁台榭一应俱全。隆冬时节,庭院内松柏青翠,假山怪石,层峦叠嶂,别有一番悠远意境。

袁家人犹嫌不足,生怕九宁不满意,以彩绸、彩锦制成百花,挂得到处都是。一眼望去,姹紫嫣红,花团锦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艳阳三春。

九宁前脚刚踏进院子,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就走。

“换个地方。”

她满面风霜,说话有气无力,嗓音沙哑,一看就是身上不适。阿山也没多问,立刻让人另外预备住处。

袁家人心中叫苦不迭,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点没做好,只能迎九宁去另一处空着的宅子,那里临着一片湖泊,傍着湖光山色,清幽秀丽,风景如画。

到了地方,阿山让人去请医士。

医士很快赶到,给九宁开了方子,嘱咐她多卧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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