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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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宗冷笑:“不自量力!毛都没长齐就想逼老子退位?痴心妄想!”
李从信也笑了:“父亲,您确实勇武过人,可您终究还是老了。”
话音刚落,四面墙头蹭蹭窜出几百个持弓的黑影,密密麻麻的箭尖对准李元宗和他的义子、卫士们。
听着暗夜中传来的拉弓声,众人头皮发麻,这些箭矢肯定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李从信绝对是有备而来!
义子中的一人怒吼:“李从信,你竟然和雍王合作谋害司空?你这个卑鄙小人……”
还没骂完,嗖嗖几声,从不同方向分别射出几支毒箭,对准那名义子。
义子当即倒地,气绝身亡。
李从信嘴角轻勾,直视暴跳如雷、面色铁青的李元宗:“司空,我怎么会和雍王合作?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熊熊烈火中,鲜血不断从李元宗肩上的涌出来,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双手握拳,双眼赤红如血。
……
酒宴上的这场骚乱很快惊动巡查的金吾卫和羽林军,但他们全都沉默地待在原地复命,没有准备救火的器具,唯有几队人马悄悄封锁坊门,等着瓮中捉鳖。
雍王李昭满身是血,被朱铭背出大厅。
曹忠一死,追随他的人六神无主,几波追杀他们的卫士都被卢公派来的死士挡下了。
朱铭和其他亲随甩开反扑的曹忠亲随,大喜:“主人,奴这就送您回宫!”
李昭咳了几声,摇摇头,“不必。”
朱铭道:“主人,曹忠死了,李元宗也和他的儿子闹翻了,其他河东军将死了个七七八八,皇甫宁旭是酒宴的主人,就算逃出去也难以东山再起,这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卢公愿意担下所有事情,您可以继续辅佐圣人!”
李昭苦笑,“今晚我亲自刺杀曹忠,暗杀各地节度使,其他节镇不会善罢甘休,堂兄唯有杀了我才能堵住他们的嘴。卢公忠心耿耿,别让他枉送性命。”
朱铭不语。
李昭拍拍他,“放我下去。”
朱铭还是不说话。
李昭声音一沉,重复一遍:“放我下去。”
朱铭和其他几个亲随对望一眼,眼圈发红,在一处假山前放下李昭。
“主人,奴不明白,既然您准备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干脆把李元宗和周麟这些人全都杀了?只要他们都死了,就没人敢为难您了!”
李昭背靠山石,轻笑几声。
“李元宗死了,还有他的义子,皇甫宁旭死了,还有汴州军将……节镇割据多年,杀了这一批,接下来会涌出更多,永远杀不完。李元宗不能死,周麟也不能死。李元宗活着,其他节镇不敢明目张胆称帝,那堂兄还能支撑几年,李元宗要是死了,这江山就真的完了。”
所以他不会杀李元宗,但也不能就这么放李元宗离开,既要挫他的锐气,让他和儿子反目,又不能真的杀了他。
李昭抬头,望着漆黑夜空中照亮半座长安城的火光,目光迷离。
这时,东边似乎起了更大的骚乱,无数人仓皇失措,又哭又叫。
大火熊熊燃烧,夜风送来一阵哭嚎:
“司空死了!”
“李从信杀了李司空!”
李昭愣了一下,脸上凝固的鲜血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青白的脸。
片刻后,他惊坐而起,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主人!”
朱铭忙扶住他双臂,从袖中抖出一只瓷瓶,倒出几枚漆黑丸药喂进他嘴里。
李昭服下丹药,青白的脸泛起几丝不自然的潮红,声音急促:“去看看怎么回事!”
亲随应喏,转身奔入黑暗中,不一会儿回来复命。
“主人,李司空……李司空被他儿子杀了。”
黑夜中,远处的大火传出巨大的宅邸屋宇毕剥燃烧声。
李昭脸上刚刚泛起的一点血色荡然无存,“不可能,朱青呢?他没守在东院?”
他准备充分,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反反复复推敲了一遍又一遍,连做梦都不敢放松,为了保证李元宗活着离开长安,他布置了很多人手,李元宗怎么会死在李从信手里?
卢公他们虽然恨不能手刃李元宗,但也明白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鲁莽冲动。
只有一个人能瞒着他们,在他们的人手中安插他的属下,趁他们神不知鬼不觉时,更改他的计划。
只有他!
李昭怔了半晌,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踉跄了几下。
“主人?”
朱铭紧张地上前搀扶。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亲随中的几人埋下头,直直撞向李昭,“噗嗤”几声,袖中藏的匕首刺入血肉。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人还没醒过神,李昭已经倒向假山。
“主人!”
亲随们暴起,几刀解决那几个突然反叛的内卫,扶起李昭。
李昭身中数刀,脸色却极为平静,冷冷地扫一眼那几个暗杀自己的内卫,闭了闭眼睛,唇边浮起一丝自嘲的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朱铭刚才帮李昭挡了几刀,腹部鲜血淋淋,顾不上自己的伤,朝地上的内卫怒吼:“畜生不如的东西!”
内卫中有两个还没死,其他亲随架起两人,“为什么背叛主人!”
两名内卫脸色灰白,惨然一笑,没有回答,吞下早就准备好的毒丸,转眼就没了气息。
朱铭背起李昭:“主人,李元宗死了,计划有变,奴送您回宫医治!”
李昭这次没有挣扎,伏在朱铭背上,望一眼乱成一锅粥的刺史府,闭上眼睛。
为了这个计划,他赌上自己的所有筹码,殚精竭虑,四处奔走,甚至不惜朝曹忠摇尾乞怜,他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搏命。
只要一切按着卢公他们预料的发展下去,以李元宗自负多疑的性格,河东军将会在内乱中消耗掉他们的战斗力;皇甫宁旭会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即使他也是受害者,没人会相信他的说辞,汴州军也就无法坐大;而远在江州的周麟、鄂州的袁家可以起到制衡南北节镇的作用;至于偏远的南方,这些年少有战事,当地节镇一心敛财,而且到底是蛮荒之地,不是正统,只要堂兄还在位,南方就不会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称帝,真的称帝了也没人当回事。
正统仍然在北方,所以只要把北方的节镇摁住了,朝廷就还有苟延残喘的时间。
几人护送着李昭穿过庭院,大火渐渐朝西边烧了过来,整个天空似乎都被染红了。
朱铭熟悉路径,很快找到出口,刚步下长廊,周围忽然亮起无数火把。
四面八方传来脚步声,穿甲衣的内卫从黑黢黢的夜色中步出,为首的正是宫中禁军首领——小皇帝李曦的心腹。
年轻将领冷冷道:“放下雍王。”
朱铭几人一阵错愕,圣人的人为什么会拦下他们?还把箭尖和枪矛对准他们?
半晌后,朱铭明白过来,刚才那几个反叛的内卫是为圣人办事的!
“大王忠心赤胆,圣人为什么要过河拆桥?”
朱铭牙关咯咯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将领面无表情,手中长枪指着雍王,道:“按计划,雍王也活不过今晚,圣人只是想让雍王走得更体面一点。”
朱铭冷笑。
“我家主人为朝廷、为江山、为圣人鞠躬尽瘁,圣人却要卸磨杀驴,杀了我家主人,狡兔死,走狗烹,圣人这些年懦弱怕事,什么都要靠着我家主人,原来竟有这样的城府。”
将领不说话,沉默地挡住李昭的去路。
朱铭还要再骂,他背上的李昭咳嗽几声,望向宫城的方向,淡淡道:“圣人是从什么时候准备下这个计划的?”
他算计天下节镇,算计朝中重臣,算计阉党,连卢公他们也只是他的棋子,唯独没有防备大明宫的主人——他的堂兄。
他们自小一起在宫中长大,他少年早慧,聪明外露,又和武宗皇帝像,被曹忠幽禁。
那些时日,胆小如鼠的堂兄虽然救不了他,却常常背着曹忠探望他。
兄弟俩虽然是皇族子弟,却处境艰难,朝不保夕,想到昔日强盛庞大的帝国如今满目疮痍、日落西山,两人抱头痛哭。
李昭算计所有人,防备所有人,却从来没想过李曦会算计自己。
他的父亲是中山王,自己是雍王,这两个称号都不简单,历来只有嫡子而且是太子才会在潜邸时获得这样的封号。当初曹忠为了挑拨他和李曦,故意封他为雍王,他怕李曦多心,告诉李曦自己命不久矣,之所以私底下能保持旺盛的精力,都是丹药的作用。
那时李曦拉着他的手说他不会被曹忠的低劣手段挑拨,他心中欣慰不已。
原来曹忠明显的挑拨还是起作用了,李曦和他相依为命,但又暗暗猜忌他,怕他联合卢公除去曹忠以后取而代之,等计划完成,不惜对他痛下杀手。
也许这就是报应,他利用李元宗和李从信父子之间的矛盾离间他们,他的堂兄也不信任他,一直以来的倚重,不过是利用而已。
他准备用自己的一条命为堂兄挣几年安稳的时候,堂兄正在暗中布置人手破坏他的计划,要将他和其他节镇一网打尽。
堂兄比他更能忍。
李昭似笑非笑:“为什么要杀了李元宗?”
将领眼眸低垂,“圣人说不可放虎归山。”
李昭叹口气,无奈一笑,“李元宗是猛虎不错,可这头老虎年纪大了,有他的顾忌,有他在,其他豺狼还能安生几年,杀了李元宗,谁还能阻止河东军挥师北上?”
将领硬邦邦答道:“这个不必雍王操心,圣人可以任用其他对朝廷忠心的将领,必定能将群龙无首的河东军铲除干净。”
李昭凝望夜色中巍峨的宫城,还带着血痕的脸在火光映照中浮起几丝笑。
“群龙无首?不,李元宗死了,才是猛虎下山,而且是一群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猛虎。”
李元宗自认为是高门子弟,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师出有名,而且他家祖祖辈辈深受皇恩,为了留一个好名声,凡事都留有余地,不会像朝廷招抚的贼寇那样无所顾忌。
李昭轻轻叹息,现在李元宗已死,说什么都晚了。
他拍拍朱铭。
朱铭忙放下他。
李昭双脚踏在地上。
火光下,他负手而立。
将领挪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李昭道:“李元宗死了,河东军没有掣肘,告诉圣人,为今之计,只有提拔周麟,给他人马,让他挡住河东军,他是从李元宗帐下出来的,了解河东军将领。其他节镇暂时不必管,他们成不了气候。等河东太平下来,再重用皇甫宁旭,让他和周麟去争河东。”
将领摇摇头:“圣人不准备放过李元宗,又岂会放过周都督?不瞒大王,朱鹄他们已经奉命前去江州,虽然您故意放走周都督,他还是逃不过圣人的手掌心。不止周麟,整个周家都会被连根拔起!”
李昭苦笑。
是了,李曦既然要杀李元宗,肯定也对周麟起了杀心。
朱鹄是李曦送给他的亲随,他给朱鹄的任务只是潜伏江州而已,李曦可能用了什么手段让朱鹄误以为他要杀周麟,又或者朱鹄是李曦的内应,就是奔着杀周麟南下的。
他的人动手杀周麟,不管能不能得手,这笔账都得算到他头上。
李昭长叹口气。
周麟虽然骄横跋扈,却能以小小江州为根基,在群狼环伺中屹立多年不倒,而且始终保持清醒,一心一意和李元宗较劲,不会贸然去侵占其他人的地盘。只要周麟坐镇江州,北方的节镇没法往南扩张势力,南方的节镇不能和西边、东边的人联合。江州、鄂州看似在夹缝中求生,其实比其他地理位置险要的重镇更安稳。
他是李昭留给李曦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可惜,李曦太急躁了。
李昭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他是个孤注一掷的疯子,李曦是个寡恩的急性子,这场棋局没有赢家,他们输得彻彻底底。
死马当成活马医,结果不过是垂死挣扎。
人不能和天争。
李昭低叹一声,似乎是认命了。
“可否放过我的这些亲随?”
朱铭等人双目含泪:“主人!”
李昭摆摆手。
将领道:“大王,圣人既然下定决心要重振朝纲,自然得斩草除根,这一切都是为了社稷着想。您贵为雍王,身边不能没有人服侍,等您去了,属下会送他们上路,让他们继续追随您。”
朱铭愤然抹泪,道:“大王,别和他们多废话,您去哪儿,奴誓死追随!”
其他亲随亦纷纷下拜。
李昭没说话,眼帘微抬,继续凝望夜色下的宫城。
他想起小时候乳母教他的一首童谣,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堂兄李曦想当那条大鱼。
李昭收回视线,低头轻拂袍袖。
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便透出王孙公子特有的高贵气度。
“动手吧。”
将领垂首,右手抬起,示意身边的人放箭。
“恭送雍王。”
嗖嗖几声后,庭院归于寂静。
……
长安的这场大火熊熊燃烧时,小皇帝李曦分派往各地的人手同时接到消息。
河东各地、汴州、鄂州、青州、襄州、徐州、沧州……
还有江州,都发生了一些变故。
与此同时,几千江州兵在周都督的带领下急行几日几夜,马不停蹄,日夜赶路,终于看到江州城外连绵起伏的丘陵了。
周都督遥望城郭,松了口气。
裴望之在一旁道:“如今正值寒冬,郊外还有农人在丈量土地,预备来年春耕,想来江州各州县应当平安无事,都督不必忧心。”
周都督连日赶路,满面风霜,嘴唇都干得起皮,快到地方了,心情放松下来,甩了下鞭子,笑道:“州县丢了不要紧,还可以抢回来,江州没事就行。”
一行人刚刚放慢速度拐到大道上,迎面一队人马跑了过来,雪泥飞溅。
裴望之认出那些人是刺史府的护卫,派人迎上前。
亲兵拦住那些护卫:“你们怎么知道都督今天回来?”
护卫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督回来了?”
亲兵皱眉:“你们不知道?”
护卫们摇摇头,看到密林深处不断往外走的江州兵,意识到周都督真的回来了,忙问:“都督不知道?”
亲兵听得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护卫们想起周家一直封锁消息,那么都督很可能还不知道九娘被人掳走的事,看一眼左右,硬着头皮道:“县主不见了。”
亲兵错愕,立刻返身回去通禀。
护卫们心头发寒,不敢靠得太近。
片刻后,他们听到周都督惊雷般的咆哮声。
密林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鸟雀被吼声惊起,拍打着双翅飞向高空。
周家护卫哆嗦了几下,觉得他们今天撞上盛怒的都督,很可能凶多吉少。
周都督勃然大怒,拨马冲到几个护卫跟前,把几千江州兵抛在身后。
“都督息怒!等回到刺史府再从长计议!”
得知九宁被掳,裴望之大惊,他知道周都督有多宝贝这个孙女,在长安的时候都督常常会当着部下的面显摆九宁写给他的信,看到东西市有什么罕见的宝贝就赶紧定下来,说要带回去哄九宁高兴……长安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九宁又失踪,都督失去理智,是为不祥!
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裴望之不敢耽搁,忙带着人跟上周都督。
是时,两边山腰上,骤然响起如雷的马蹄声。
裴望之抬头四顾,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皑皑白雪下,不知什么时候钻出数百骑高大威猛的卫士,他们显然准备多时,如一道雪白的洪流,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有埋伏!”
裴望之大吼一声,眼看着几支弩箭朝着怒发冲冠的周都督激射而出,脸上腾起绝望之色。
……
晴空照耀,积雪开始融化。
有周嘉行和他的十几骑亲随护卫,九宁的返程没有碰到心怀不轨的宵小,甚至平静得近乎单调。
他们原本定好在渡口见面,但周嘉暄心念九宁的安危,早早就出发了。
于是九宁刚绕过几座回环曲折的山谷,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骑在马背上,正在路口徘徊观望。
离家这些天,三哥一定很担心她。
“阿兄!”
九宁高兴地朝他挥舞软鞭,催马跑起来,朝着周嘉暄疾驰。
周嘉暄这些天东奔西走,风尘仆仆,颊边冒起淡青色胡茬,听到九宁的呼唤,惊喜地抬起头,拨马疾走。
驰到近前,不等九宁停下来,周嘉暄翻身下马,踏着积雪跑到她的坐骑跟前。
九宁吓了一跳,怕他被马踢伤,忙勒紧缰绳,笑盈盈道:“阿兄……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周嘉暄替她挽住缰绳,双臂张开,抱她下马,紧紧抱住她。
呼吸急促紊乱,胸膛快速起伏,抱她的手似乎在发颤。
他肯定好几天没洗漱了,身上有股泛酸的异味。
三哥注重风度,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究?
一定是因为她的缘故,没时间梳洗。
九宁没作声,等周嘉暄冷静下来,笑着拍拍他,“阿兄,我没事,二哥送我回来啦。”
说完,她扭头看周嘉行。
随即一怔。
山谷下一片茫茫白雪,空无一人。
刚刚她走过来的那条山道此刻空空荡荡,周嘉行已经带着他的亲随默默离开了。
只留下一串凌乱的马蹄印。
第56章 交代
九宁骑马转回山道出口,遥望晴光照耀下金灿灿的山谷。
四季常青的松柏翠竹被层层白雪覆盖,融化的雪水欢快地蜿蜒流淌,群山静默,山道冷寂无人,看不到周嘉行的身影。
九宁蹙眉:他怎么走得那么快?
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
这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这些天周嘉行的温和照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身后响起马蹄踏雪声,周嘉暄追了过来。
“二哥走了。”
九宁拨马回去,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周嘉暄看了一眼雪地上的马蹄印,“以后还会再见,你可以写信给他。”
不想和周家有任何瓜葛的周嘉行会不计前嫌救下九宁,让他既感激又感慨。二哥虽然憎恶周家,但到底是九宁的哥哥。
他之前曾一度担心周嘉行会利用九宁的天真报复她,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本来打算今天郑重和周嘉行道歉,没想到二哥走得这么利落,大概是不想和周家有太多牵扯。
九宁想起周嘉行让她答应给他写信的事,笑了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周嘉暄停在原地,等她骑马走近,抬手拍拍她的脸颊。
他凝望她依旧水灵清澈的双眼,许久没说话,半晌后,才轻轻道:“瘦了点。”
九宁立刻撒娇:“阿兄,我这回吃了好多苦!”
周嘉暄神色柔和下来,揉揉她的发顶,“不怕了,现在回家了,以后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说着低叹一声。
“是阿兄不好,没有及时发现府里的异常。”
不止如此,那晚酒宴上大家都喝得半醉,回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直到侍女敲开他的房门,说蓬莱阁好像不对劲,他带着人急匆匆赶过去,这才发现里面的婢女护卫都躺在房里呼呼大睡,而应该早起的九宁早就被人从寝房掳走了。
周刺史很快得知消息,周家大乱,传旨的天使发现自己队伍中少了几个人,而县主也失踪了,知道肯定和自己逃不了干系,吓得行李也不收拾,立刻逃之夭夭。周刺史派人把他们拦了下来,逼他们交出九宁,他们哭诉说他们只是宫中寻常内侍,根本不知道县主为什么会不见踪影。
周嘉暄想通知祖父周都督,但周刺史坚决不同意。
“三郎,你祖父远在长安,鞭长莫及,告诉他也没用,而且还会打乱他的计划,影响他的心绪,要是他冲动之下中了别人的奸计,江州危矣!那些人是从长安来的,可见他们早有预谋,带走九娘多半就是为了要挟你祖父,我们不知道长安那边的情形,这事绝不能声张!消息走漏,人人知道九娘被掳走,于她名声有碍,鄂州、襄州、金州、黔州几地必会趁机生事,到那时,九娘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为了稳定人心,周刺史没有公布九宁失踪的事,一面派唐将军警戒,传令各处士兵坚守城门,一面扣住那些传旨官员,暗中追查朱鹄等人的踪迹。
周刺史还暗示周嘉暄,如果歹人带着九宁要挟周家,在有必要的时候,他会当众宣布县主一直待在刺史府内,被朱鹄带走的人只是个寻常小娘子。
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唐初,周家祖辈赴江州为官,此后扎根江州,一直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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