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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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展览馆离市中心挺近的，但是晚上自然不如中心热闹，灯红酒绿，夜未入深，人声依旧嘈杂。走着走着，里楠忽然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地方，黑夜里招牌上的几个大字格外醒目，是那个酒吧。他和贺允再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他就是在这里，打了贺允重重的一拳，然后又跑去跟他道歉。贺允，会不会在里面呢，也许他猜错了地方？一点小小的希望在心底蹿起，里楠也说不上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只是没犹豫多久，他就进了酒吧的门。
吵，这是最直观的感受了。里楠几乎是一进来就放弃了，这种环境，别说找人了，就是人在你面前，灯光闪成这样，都不一定能看出来。尽管如此，里楠还是试着往里面走了走，“小哥，一个人？要不要喝酒？”擦肩而过的一个女人拽住他的手，看样子有些醉了。里楠想抽出自己的手，没想到女人劲儿还挺大，他不得不使了几成力。不料女人像突然脱力似的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酒杯也碎了一地，一时引来了几分注意，这情形，乍一看就像是里楠推了她一样。里楠想过去扶一下女人，却一把被人揪住了领子，“你他娘的，老子的女人也敢碰。”里楠余光瞥见女人被人架起，像是醉晕过去了，断不可能为他解释了。
忽然，耳边生风，里楠一惊，揪住自己的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砸过来的一拳被人一掌接在耳边。接着，男人猛地被踹出了老远，倒在地上。里楠背后靠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心里突然一暖，“老子的男人你也敢碰，找死！”
贺允的威胁不仅来自于他本人，这酒吧里平常打架闹事从来见惯不惯，喜闻乐见，然而今天出面的还有酒吧方面的负责人，显然他们也不想得罪这个人。倒地的男人虽不服气，却也只能恹恹地骂了几句灰头土脸的跑了。
贺允搂着里楠的肩也马上就出了酒吧。几乎是出来的一瞬间，贺允就放开了里楠的肩膀。“别再来这种地方了，你这样的，容易惹事。”贺允盯着里楠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就迈步往前走。里楠赶紧跟上去。贺允的身上其实没有酒气 ，两人并肩走着，一时无话。
忽然，里楠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估计是刚才冻到了。贺允停下了步子，转头皱眉看着他，里楠见他作势要脱自己衣服，赶忙说不用，就是刚才凉风下站久了，不会立马感冒的。贺允半信不信，就里楠这底子，然而里楠脸上那副为难的神情刺地他微微发痛，最终放下了脱衣服的手。
“以后少这样，要等人也要去室内等，你以前就老是.......”贺允想叮咛他什么，却也只说了半句就闭了口，继续往前走。看贺允走的方向，正是里楠刚走过来的那条路，果然，贺允去了展览馆，然后可能是觉得闷吧，就下了车晃荡晃荡。
“贺允，你......还回公司吗，大家.......在等你。”总算，里楠完成了今晚的使命，主要是他不知道现在以什么开口。贺允笑了笑，他想问里楠的这个大家里包不包括他自己，但是他不会问，因为他能想象到里楠的答案。“不回了。”“哦。”里楠应了一声。“你放心，公司的事，我会让柏桐处理好，干净得就像我没来过一样。”里楠猛地停住了脚步，贺允也跟着停了，继续说到，“过几天我就离开，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也不能老耗在这儿。”你知道的，我可是很忙的，不过你的这件事，当然是最优先的。不久前，里楠在他面前玩笑似的说着另一番话。贺允，要放手了，他想明白了。里楠说不清自己那一刻，内心是放松更多，还是失落更多。“是啊，也不能老在这儿耗着。”看里楠敷衍似的附和着，贺允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呀，好歹我也是对你说了喜欢的，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也不挽留挽留我。”里楠笑着躲他，“别闹了，我挽留你难道会留下？”说完他就后悔了，两人愣愣地看着对方，又尴尬地笑了笑。彼此都知道，只要里楠挽留，贺允就会留下，可是里楠不会。
“别这样，”里楠捶了捶贺允胸口，他见不得贺允这副泄气样，他认识的贺允就该像刚才酒吧里那个盛气凌人的人一样，“你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喜欢我呢，很快的，等你忙了或者遇到更喜欢的，比如说.......”里楠想了想，“床技像夏诺秋那么好的人，你就会忘掉我的。”微笑着安慰，心里却有一点不舒服。“也许吧，”贺允仍旧淡淡的笑着，“不过肯定不是夏诺秋那样的，他还不如你。”贺允伸手把里楠松掉的围巾解开又重新围好，“那你呢，你会忘记我吗？”里楠低头，像是在认真思考，“可能吧。”“也是，反正以后也见不上面了。记着我也没什么好。”贺允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里楠听的心里莫名地发紧。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你会和黎帆，结婚吗。”里楠有些诧异，不过贺允没有看他，“我看你们相处的挺好的，按你俩的性格，走到结婚这步也是迟早的事。”里楠没有回答，贺允就继续说，“我现在想想，她人也还行，起码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不过你这进度得抓紧了，到现在还过家家呢。”贺允忍不住笑了笑，上次里楠还因他这么说有些恼呢，“虽然，有的时候，就牵着手，什么也不做，也挺好的。”里楠一瞬感觉到贺允的手牵了过来，不过只是碰了碰就离开了。似乎是不想再听贺允这样谈论自己跟别人，里楠突然出声打断了他，“那天，我误会你了，对不起。”贺允像是料到他要这么说似的，“别，你也没误会我什么，我的确有那样的想法，只是没来得及实施罢了。”“我......我其实本来.......”里楠凑上前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发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别回头，你也感觉到了？”贺允迅速抓住了里楠，里楠这才看清他眼里的警惕。“是什么人，刚酒吧里的？”贺允摇摇头，“不清楚，跟了一路了，”贺允朝他竖了五根手指，狡黠一笑，“放心，这个数量我还应付的来。”
尾随的人大概是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又或者此时正离了闹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干脆就跳了出来，朝贺允和里楠大摇大摆的走过来。领头的人走到灯光下，里楠一眼就认出来了，贺允看了几眼，也记起来了，不过名字就.......“厉思明！”里楠喊着对方的名字，心里直觉不妙，上前了几步，一把被贺允拦在身后。“看来是来找我算账的。”“找你？”
贺允没有继续解释，“你留在这里，不要过来。”贺允赤手空拳的，直接就迎了上去。自从之前被贺允威胁，厉思明心里就始终窝着火，却仍有忌惮，不好发作。今天要不是酒吧里里楠闹了这么一出，他还没注意到这两个人，看到贺允那副嚣张样子，心里的火登时就被点燃了。说什么今晚也得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让他知道他厉思明不是好惹的。想是这么想，可怜厉思明原本还打算放两句狠话杀杀贺允的威风，人家上来二话不说，一拳打的他的鼻梁骨生疼。
漆黑的夜里，四下无人，昏黄的灯光下，四五个人被一个男人摔的东倒西歪。里楠打架根本不行，即便很担心，还是听贺允的话呆在原地没动。毕竟贺允要以一敌五，而且也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带家伙，里楠紧张的不行，四下一看，身边连当个武器帮忙的东西都没有，只好慌乱地捡起脚下一块看上去有点分量的小石块攥在手里。看到几个人被贺允三下五除二地撂倒后，里楠总算松了口气，手掌已经攥得发疼了。
贺允一脚踩在厉思明背上，看都懒得看，□□加几个不成气候的小混混，也敢来挑事？“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我，或者是里楠附近，我就断了你的腿，滚！”碍事的清理完了，贺允就转身往里楠那边走，一抬眼，心里居然暖了一下。就算隔了一段距离，看不清对方的脸，他也看出对方的焦急和担心，可是心里又莫名的痛了一下，这样的他，他还能看到几次？同时，贺允也盘算着离开之前，必须找个理由把厉思明干净利落的处理了，不然以后对里楠很可能是个隐患。
“贺允，小心后面。”里楠突然大声喊他。贺允猛一回头，看见厉思明那小子人虽然还躺在地上，手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枪，正颤巍巍地指着他。厉思明对上贺允的目光，眼中有一瞬的畏惧，随即勾起了嘴角，调转了枪头，贺允瞪大了眼睛，心脏悬到了嗓眼，几乎是本能的发疯跑了起来，冲向了里楠。
“去死吧。”厉思明一声长啸，把枪口对着不远处的里楠，扣下了板机。里楠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贺允风一般地蹿到了自己跟前，彼此的身体还未碰到，贺允就被一阵力带了一下似的撞在了他的身上，一把抱住了他，几滴温热的血溅在了里楠脸上，逼得他眼前发黑。贺允一把夺过里楠攥在手里的石块，个头不大，但是够硬，他转身的一瞬，充满杀意的双眼在黑夜里熠熠生辉，那颗石子快狠准地砸向了地上的那个人，目标是，脑袋。
里楠没看到贺允砸到哪儿了，只看到厉思明躺在地上突然一动不动了，周围几个人吓得赶紧拖着人跑了。他挪了一小步，想看清贺允的伤，贺允猛一转身把他抱在怀里，太紧了，甚至勒的他难受，里楠拍拍他的手想让他松开，他很担心他的伤势，却发现抱着他的人身体似乎微微地颤抖着。
“你没事吧，伤要不要紧？”
“没事，子弹擦过去了而已。”贺允的声音也微微抖着。里楠也许不明白，厉思明突然调转枪头指着他的时候，贺允的脑子里全是那次里楠全身是血，躺在他怀里，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的情形。他没法不后怕，没法保持镇定，他要把这个人牢牢地锁在怀里，感受着，才能平静掉自己沸腾的想要杀死那几个人的欲望。
终于，贺允放开了里楠，恢复了正常。“你没事吧？”贺允抓了抓他的手，又放开了。里楠心里叹气，有事的是你才对吧。发现里楠的目光一直往自己肩膀看，贺允迅速转过身，“没什么事，明天就能好的伤，走吧，我送你回去。”
贺允给里楠开了车门，可是里楠却迟迟没有动作，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贺允抬手看了眼时间，走出去几步，拿出手机，不用猜也知道是给谁打。嘱咐完柏桐，贺允回头，发现里楠还跟木桩似的站那儿，仿佛要把车门盯个窟窿。看着他的背影，贺允突然觉得肩上一阵发痛，怪了，至于吗，这么想人家安慰你，连身体都不听使唤了，再说了，那个兔崽子的枪法根本就没个准头。
“你.......方便吗？”贺允把车钥匙递到里楠跟前，”我突然觉得肩膀有点痛，你能开车送我回酒店吗。”虽然里楠没说什么，但是眼里一瞬的喜悦贺允没放过，人就是这样一个贪婪的生物，贺允忍不住开口道，“我房间里有医药箱，这么晚了去医院也麻烦，反正也是小伤，可不可以麻烦你.....”贺允说着，人已经坐进了副驾驶，小心翼翼地窥着里楠攥着钥匙默默上了车，摸上了方向盘，幸福瞬间爬满了心头。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回到贺允酒店房间的时候，柏桐已经不在了。医药箱就摆在桌上，显而易见是谁放在那儿的，如果里楠今晚没有来，给贺允上药的毫无疑问就是他了。
里楠躬身打开药箱，拿了几样东西，转身时眉头轻皱了一下，贺允一副等不及似的把大衣脱掉丢在床上，衬衫的肩头已经印出了一小片血红。他倒是无所谓的一屁股坐在床上，还一脸期待似的望着里楠。不是不知道他高兴的理由，可是这让里楠觉得悲哀和心疼，“你不要这么大动作，不疼吗？”
“疼！”贺允应了一声，看着里楠坐到自己身边。解衬衫的手突然被按住，里楠犹豫了一下，又松了手。看到伤口的时候，他心里松了口气。其实他刚才想说，要不还是去趟医院或者叫柏桐来吧，他不是很会处理，万一让贺允严重了怎么办，不过幸好，伤口虽然有流血，好在很浅，。
“你别这么盯着我，”里楠一点一点涂着伤口，贺允的眼神从刚才就没离开过他的脸，盯的他耳根一阵发烫。“不然呢，我看哪儿？”里楠抿了抿唇，没想到什么好的答案，就随他了。处理的差不多了，里楠收手，准备起身把东西放回药箱，突然贺允倾身过来，抱住了他，里楠来不及躲，只好保持着张开双手的姿势，免的药瓶洒掉。贺允的力气不大，里楠只要轻轻一挣就能脱身。可是，贺允的怀抱仿佛禁锢一样，他动不了，于是他就等着，等到拿着药的手都有些发僵，“怎么了吗？”几乎是里楠一出声，贺允就松了手。他笑着活动了下肩膀，“没什么，有点困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贺允接过里楠手上的用具，起身往药箱里一丢，身后没有动静，他也没有立即回头，而是犹豫着开了口，”你.......还不回去吗？”听到了窸窣的起身的声音，贺允捏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想要转身阻止那人离开的冲动，他想故作轻松，想好好地跟那人说一声再见，可是，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刻，所有撑着凝起来的想法都散了。今晚从见到里楠那一刻一直支持着自己的那股力也瞬间从身体里被抽走。里楠那天明白地告诉他他的选择，所以，今天他也明白的告诉了里楠他的决定，里楠的反应和料想中一样，不如说，他应该很愿意这样才对。里楠说，也许他没有那么喜欢他，也许他过段时间就会忘记他。但愿吧，其实仔细想想，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彼此的了解除了身体之外也没有很深，之前那一年里不是几乎也没有怎么想过里楠嘛，所以.......
还没有想好所以什么的时候，背上突然环上一个温暖的拥抱，贺允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腰上的手，“你......不走吗？”
“要走的，可是不是现在，我想......陪陪你。”里楠环得又紧了一些，哽咽着出声，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的心不再难受。如果，贺允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来，他有自信可以应付，他相信他的坚持要比贺允对他的兴趣强的多。可是，贺允越是这样，他越松不开手。你个傻瓜，为什么不骂骂我，如果我让你这么难受，这么失望，你就应该冲我撒气，骂我，嘲笑我，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说你为自己感到不值，我们可以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把你所有的怒气和委屈都发泄出来，而不是......视线变得模糊，里楠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发着热，为什么他期待的结局真的实现的时候，他却像失去了什么一样，他甚至不敢直视贺允的眼睛，越是这样装作释然就越显出他的无奈，而自己溢满了心口的舍不得，却依旧是无能为力。家人和贺允之间他选择了家人，抛弃了贺允，这是事实，比起伤害他们，他选择伤害贺允，无可否认。从几年前认清性向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这样的，只是，当初他以为只会对不起自己......
贺允轻轻摸着腰上缠得紧紧的双手，指尖缓缓地抚着轮廓，“怎么，舍不得我吗。”贺允开着玩笑，看似轻松的语气，就那样轻轻地扯断了里楠的泪弦。为了处理伤口，贺允脱了上衣，背后传来隐隐的湿感让贺允有些想转身，里楠却抱着不撒手。
“乖，让我抱抱你。”贺允拍拍他的手，里楠松了劲。贺允转身抹了抹里楠的脸，上面还挂着两行十分明显的泪痕，贺允忽然觉得眼眶一湿，低头吻了吻他的唇，把他拥在怀里，轻轻摸着他的头发。
“你这样，我会走不了，你知道吗。”
贺允小声“嗯”了一声。
“你不用难过，也不用歉疚，我其实没有想很久，也没有很为难，我一开始就知道的，”贺允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抚着，“我只是，还挺喜欢你的，所以......玩的有点久。”
“嗯。”里楠又点了点头。
“所以，我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知道吗，倒是你，别对我念念不忘的，”没了自己的妨碍，里楠就能如愿，虽然他不会很开心，可是比逼着他跟自己在一起要强。所以，贺允想说你就把我忘干净了吧，可是，他说不出口，他低头吻了吻里楠的额头，盯着那双为自己发愁的眸子，真可爱啊，能永远看着自己该有多好，“偶尔的时候，想想我就行了。”真的，再看一眼的话，贺允没有自信自己还能坚持那个放手的决定，狠狠地搂紧了怀里人，然后，放开了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
可是里楠没有动，他一抬头，贺允才发现他的眼睛依旧湿漉漉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流出泪来，心猛地像被抓住了似的，这个人，怎么这么坏，怎么这么不懂事，贺允捧住里楠的脸，深深吻住了他的唇，就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里楠也迎了上来。动作太猛，险些磕到了牙齿，唇舌交缠的一瞬间，贺允再也抑制不住，他揉着里楠的后背，扯掉他的上衣，两人倒在了床上。
贺允吮吸着里楠的脖子，手伸下去解里楠的裤子，里楠似乎比他还要急切，搂着他的背，不让贺允离开。“这算是临别礼物吗？”贺允咬着里楠的耳垂，“那我可要做足本了。”贺允的声音带着笑，却刺痛了身下的人，里楠的全身都在叫嚣着不够，这样怎么够，他吻着贺允，一遍一遍地吻着，他刺激着贺允的感官，让彼此深陷在情【欲的泥沼里，整夜，两人好似热恋中的恋人一样纠缠，亲吻，拥抱，快要融化彼此的体温和喘息，前所未有的疯狂。
被汗水浸湿的身体依旧滚烫，只是贺允突然停了下来。里楠抬头，却发现看不清他的脸，他伸手顺着贺允的胳膊抚上贺允的脸，里楠想自己应该是笑着的吧，“怎么停了，你累了吗？”贺允应该立即反驳他的，可是他只是伸手抹了抹里楠的眼，视野逐渐清晰，里楠发现贺允的神情竟有些严肃。贺允俯身，咬着他的唇，“你怎么了，哭成这样，我弄疼你了吗。”贺允舔了舔他的泪痕，又舔了舔他的唇，嘴里有淡淡的咸湿。“你再这样，我怕是做不下去了，活像我欺负你似的。”
里楠笑，“你又不是没欺负过我。”贺允戳戳他的鼻尖，“是啊，我就喜欢欺负你，”说着，往里楠身体里顶了一下，身下人发出一声怜人的哼哼。“我也......不讨
厌你......欺负，你继续吧。”
“不讨厌就是喜欢呗。”贺允掐了掐里楠的腰。
“嗯。”贺允正要继续，听到里楠这郑重其事的一声“嗯”又停了动作，俯身看着他，直到里楠被盯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贺允才叹了口气，“你这算是承认了吗，让你说句喜欢我还真难啊。”本来也没较真，里楠扭着头沉默着，忽然伸手拉着贺允，让他的耳贴在自己的唇边，开口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哭吗，我如果不喜欢你，不是舍不得你，我为什么要哭？”
就这么几句话，可把还在亢奋状态的贺少爷一下子说懵了，半天吐出了一个字，“靠！”他发狠似的咬了咬里楠的耳朵，“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那些，让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根本对我一点欲望都没有。”里楠撇了撇嘴，“我也没说过......不喜欢吧。”而且，欲望这个词是什么鬼啊。突如其来的告白着实给贺允带来了一些冲击，虽然这是他心中早就既定的事情，然而亲口听到里楠承认，仍然压不住心里翻腾的喜悦........里楠也察觉到了，他突然有些怕地搂紧贺允的身体，他怕他误会，“贺允，虽然我对你......我承认，但是........”贺允却一下子堵住了里楠要说的话，在唇舌间肆意地游荡了一把，再一看脸上已是明媚的笑，“我知道，你喜欢我和我喜欢你和我要跟你在一起都是另外的事，不影响，你现在告诉我了，这就够了，我懂，我也挺高兴。”
“嗯。”
“那我继续？”
“好。”
话已经说的太多，我们已经明白的不能再多，夜总有天明的时候，惜别总有分离的时候，剩下的交给彼此的身体，铭记着亲爱的人拥抱在怀里的深刻。贺允再度挺进里楠的身体，只是少了兽性似的疯狂，多了无尽的温柔。这是我最后要留给你的，我感情的所有。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手机规律的早晨闹铃响了一阵后，里楠睁开眼睛，伸手关掉了它。
被子里的手，忍不住向旁边摸了摸，明明知道什么也没有。贺允离开的时候他闭着眼，却醒着，不如说两人其实都格外清醒，贺允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他盖好被子，摸摸他的头发，轻声与他告别，“本来没打算这么快的，可是等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可能......就没什么把握了。”贺允的气息靠近，额头上传来软软的触感，里楠甚至能感觉到贺允轻轻的笑，想睁眼的一瞬间，双眸却被盖住，“别，让我好好跟你说声再见。”里楠的身体又放松下来，这声再见他等了很久，可是贺允没有说，“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话音一落贺允就起了身，很快，房间的门就被打开，又关上了。
贺允离开了，里楠如愿以偿，再也不用忐忑不安，亦或提心吊胆。他想笑，却发现牵动嘴角的弧度都变成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这还是认识这么久以来，两人第一次为了同一个目的努力至此，难道不应该为此高兴吗。房间里贺允的气息正在慢慢散去，就连自己身上的他的味道也会渐渐消失，很快，他们就再无干系，终于，一切都可以回归正轨了，他可以继续伪装自己，把他所有的温柔和关心给他的家人，妻子，朋友，孩子，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父母得偿所愿的笑颜，几代同堂的温馨与合乐，他的脑子里窜过好多好多的画面，仿佛一辈子的人生匆匆的流过，他不是主角，只是个尽职尽责的参与者。里楠望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又傻笑了几下，眼睛怕是肿了，有些发疼。生活大抵如此，难受了，就停下来，缓缓，劲儿过了，就又能继续往前走了。我们在彼此的人生中走过一遭，留下了一点点不愉快，感激，惊喜和很多很多的感动，也许最后一刻闭上眼的时候还能记起对方的脸，已实属难得，世上哪有那么多生死不渝至死方休天涯海角，既要运气也要资本，何况阻止我们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惊涛骇浪，而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理由，却已根深蒂固。所以，就这样吧，这样最好不是吗，简直再好不过。
大概是觉得自己缓得差不多了，里楠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酒店。
世界纷繁，光怪陆离，我们每个人光是每天忙着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应接不暇，笑颜与人，悲伤与己。昨天还口口声声念在嘴边的人，或许此时此刻已经失去了提起的意义与价值。贺允走了，公司的运行依旧照常，本就是与我们生活相去甚远的人，突然见不到了，可惜了，也不稀奇。做不完的项目开不完的会，谈不完的话题做不完的梦，日子还长，该怎样还是怎样。
贺允不见的第一天，里楠照常工作，之前画图时一直静不下心来，没什么灵感，再这样下去就得像郝家一样拖稿了。好在他觉得自己现在状态很好，精神力也出奇的集中，一整天连茶水间都没有去一趟，虽然一直盯着屏幕还有点肿的眼睛开始发痛，但是到晚上总算把积攒的活儿做完了，有点累，不过感觉挺好，稍微活动了下筋骨，就下班了，倒头就睡。
贺允不见的第二天，里楠在公司见到了黎帆。两个人趁着中午时间一起吃了个饭，原来黎帆老家一个从小跟她还挺亲的亲戚，算是姑姑辈的，带过她几岁，早几年就得了病，说是治不了，熬了几年，也撑不住了，黎帆这才急匆匆地回老家。老家车站那地儿挺乱，手机也不知道是自己慌急慌忙弄丢的，还是被小偷顺走的，钱包反正在，黎帆也就没太管了。可惜最后还是耽误了，到的时候家里已经办白事了。黎帆想让里楠下班后陪她去买个手机，里楠说好，两人又聊了聊这几天的事，也提了提贺允的情况，不过，里楠大部分回答的都是不知道，也确实不知道。里楠想着，自己该跟黎帆道个歉，之前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关心他。可他刚起了个头，黎帆就看出来，笑着打趣他，“这么客气干嘛，也怪我，光忙了，也没联系你。”眼看着午休要结束了，黎帆握了握手里的杯子，脸上突然有点不好意思，“里楠，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发现里楠起身的动作顿了顿，黎帆也拎着包包起身走到了前面，“哎呀，我就突然想问问，真挺不好意思的。不过，男女朋友嘛，偶尔想想我，很正常的吧。”黎帆走了没几步，又回头挽住里楠的胳膊，“对吧？”黎帆明媚温柔的笑，和她随口问问的话都刺进了里楠的心里，“嗯。”他回她。两人就这样亲密如常地回了公司。那个瞬间，里楠感觉到了，黎帆在这段感情里放的过低的姿态让他不忍，让他为自己不堪，很用力很用力的掩饰容易让人疲惫，如果不是因为太在乎，她何必小心翼翼如此。偶尔想想我，很正常的吧，如果你知道我偶尔想起的是另一个人，因为他曾那样嘱咐过我，你，会恨上我吗？
贺允不见的一周后，里楠觉得自己的睡眠出现了点问题，无论睡的多晚，第二天总是特别早就醒了，还是一醒就睡不下去了的那种。有点莫名其妙，虽然身体上倒没觉得什么不适，起早了，太闲还能去小区里晨练一会儿或者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只是他有点担心，自己要是老这么下去，睡的少，清醒的多，休息的少，消耗的多，身体按理说是吃不消的。所幸几天下来也没什么异常，不过毕竟输出多了，体重倒是轻了一些。
算算贺允离开该有一个月了吧，到底是个活生生的人，里楠对于自己偶尔想起这个人的行为也不排斥，反而自己还真的做到了他那句叮嘱，挺稀奇的，还有些想告诉他，当然只是想想。最近胃口不太好，里楠想着自己也没生病啊，怎么老觉得吃啥都没什么味道呢。路过超市的时候，他突然想买点酒，因为他回想起贺允灌进他嘴里的酒的味道，感觉比最近几天郝家拉他说给他开胃尝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菜式好多了。
里楠并不知道贺允以前给他喝的是哪些，就随便买了几瓶，尝尝味道还不错。一开始只喝一点点，后来发现也没有很醉，就喝的多点了。
大概过了半个月左右，里楠就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最近都没怎么吃饭，晚上回家喝点酒有些晕了就睡了，对身体铁定是不好的。黎帆跟着她上司出差了几天，回来听到里楠请假，慌忙打电话来问了一通。黎帆素来脾气好，听他这么一说，竟也有些生气，说他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里楠有些想笑，他觉得黎帆想严重了，他只是前段时间胃口不大好，又不是遇上什么想不开的要酗酒。黎帆扬言要来他家把他的酒都扔出去，他笑着说好，等她来，顺眼往桌上一扫，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了。挂了电话，里楠顺手把右边那瓶收进了柜子里，然后回卧室躺下。那瓶味道最像以前喝过的那种。
可是从这一天开始，里楠觉得自己身体是慢慢恢复正常了，别的什么地方好像坏了。工作上倒是一如既往的顺利，按那些女同事的说法，他好像有点神经过敏，老觉得有人跟着他。难道酒精摄入太多，刺激了脑神经，不至于吧。再来就是，一个人的时候，不喝酒的话，没那么快想睡，发呆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好像什么也没想，又好像想了很多，发呆完还很累似的，挺耗神。
又过了几天，里楠开始有些烦躁，本来他觉得有人跟着他，是他想多了。可后来发现那些跟着他的人某种程度都有点像那个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认为自己可能是潜意识里对贺允还念念不忘或者耿耿于怀？以至于都出现幻觉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喜欢贺允的，尽管一再推开和拒绝，一再伤害和躲避，在意他，想他，这些藏在心里的东西无可否认。但是他更清楚自己不会跟他在一起，为了他守护的一些东西，他要比贺允更坚定才行，才有立场对他说不，每次它们溢出来一点，他就藏进去一点，藏的深一点，压的久一点。
里楠突然很后悔前段时间的买醉行为，约束是一个一旦打破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东西。他开始想，贺允已经不在他眼前了，他最害怕被看见所有的那个人已经不会出现了，他最没有自信面对的一个人已经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为什么他不放松一点，为什么不爱自己一点。如果真的想他，就让自己想，一个人躲起来慢慢想，好好想，想他的脸，他的笑容，他说的话，他做过的事，想到自己不再难受为止，不可以吗。那一天，雨下的很大，里楠打开了那个藏酒的柜子，也许是闷闷的雷声让人不安，也许是黎帆约吃饭的短信让他为难，他对着手中的酒杯凝视了一会儿，仰头一饮而尽，两行泪顺着眼角流下，打湿了脖颈。
不过两个月而已，就在这一天，里楠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一直以来，不断不断地说服自己，哪怕遇到了甘亿，甚至是贺允，他都没有放弃过，推开他那么难，可是自己还是做到了。明明此时在计划中应该是最容易的一段，等着，忍着，笑着，继续，就好了，时间那么无情，那么强大，他可以治愈所有的伤和痛，就算不行，他还有自己。可是他忘了，他不够坚强，尤其是遇到了贺允以后。他的倔强源自于他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可现在他怀疑了。他怕他的一时自私会伤害他爱的人，可他已经伤害了，他更伤害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有自信认为自己可以承受，独自一个人。
雨势小了一些，黎帆准备从店里出去，却意外看到里楠的身影。
“里楠？你怎么还是来了，我约你的时候也没料到会下这么大的雨，我后来不是发短信说不用来了嘛，”里楠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黎帆一阵不安，“你呀，最近老不接电话，还当不当我是你女朋友啊。”很是平常的撒娇话语，从黎帆嘴里说出来却很少见，不怪她，是他这个男朋友太浑，让她没有安全感。“黎帆，”里楠认真的看着她，“我们聊聊吧。”
黎帆愣了一会儿，依旧抓着里楠的袖子，最终叹了口气，她知道的，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女人天生敏感，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好，我们去里面。”
“黎帆，”里楠的精神看着不是很好，但声音很有力，一字一句的传到了黎帆的耳朵里，把她还没说出口的关心话语也堵了回去。“我可能没有办法再跟你在一起了。跟你没关系，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直白简单不绕弯，甚至连一点铺垫都没有，虽然有预料过，但黎帆心里也抱着侥幸不是，就这么听到里楠亲口说出来，一时预备好的豁达和潇洒被冷不防流下的眼泪破了功，她只好破涕为笑，却尽是苦笑，擦了擦眼泪，“我该说这很像你的风格还是说不像呢，明明有的时候很心细，有的时候又很大条。”黎帆望了望别处，想散散眼里的湿气，“你别这么说，恋爱期间，自己的男朋友却喜欢别人了，只能说我这个做女朋友的没什么魅力，而且.......”而且你从一开始对我，就没有那么的，那么的喜欢不是吗。
“你知道？”里楠还是那么平静的里楠，黎帆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他，他的温柔与呵护到底是关心还是距离，他的关心与爱有关吗？黎帆此刻很想像别的女孩子一样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除了让场面难看，分手还是要分，留不住的还是要走。是她明明知道，却仍抱着侥幸期望时间可以改变他的温度，只要在他身边的一直是自己。
“贺允，对吧。”
里楠觉得此刻的黎帆和平时是不一样的，她很难过，但是不再小心翼翼。“嗯。”里楠点头。“对不起，我真的曾经打算过要好好跟你走下去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不，其实我和贺允早就认识了，发生了很多事，现在的我......可能办不到了。所以，我不想再骗你。”
里楠没有解释很多，黎帆听了，却沉默了很久。“你知道吗，贺允，贺先生在的时候，你就会特别紧张。”
“嗯，我知道。”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你之前酗酒也是因为他吧，你以前不喝的。”
“大概是吧，其实以前也会喝一点。”因为他不喝，他会不高兴。黎帆没有理会话里别的意思，她很乱，很累，却好像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放松，是啊，这个男人他都不是你的了，你还顾虑什么呢，还矫情什么呢，像什么样。
后来，两人又说了会话，其实彼此都不太记得。黎帆一向个性好，从头到尾没骂他一句，还开玩笑说他们这算是和平分手，以后还是朋友。可是同样是经历过的人，她眼里的痛里楠怎么会看不到。黎帆说要走了，里楠站起来，走到她身前，倾身抱住了她，良久，一句“对不起。”在黎帆耳边响起。
“行了，我都听你说多少遍了，我......”明明笑着，触到温暖怀抱的那一刻，黎帆眼圈儿还是一下子红了，哽咽了几声，“我是......真的喜欢过你，所以，尽管我......我还是希望你过的好。”
“你也是。”
里楠放开了黎帆，她转身又抹了抹眼泪，“你来的时候又喝酒了吧，别这样折腾自己了，去找他吧，不然你真的对不起我。”
于是，黎帆也走了，走了很久了吧。里楠抬头看的时候，天都黑了，他在路上就这么晃啊晃，脑袋晕晕的，好像有雨滴落在脸上，怕是又要下雨了，不赶紧回家可不行。里楠裹了裹衣服，顺着前面人行道要走过去，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尖锐的喇叭声，紧接着，身后有人大叫一声，“你他妈疯了啊！傻瓜！”胳膊上被人用力一拽，他踉跄着跌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瞬间想哭，贺允啊贺允，我到底是想你到什么地步了，竟然都幻听了。
可是，许久，抱着他的人并没有松手，他听着那人结实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开始猛地加快起来。“贺允？是你吗？”
“是.......是我，”贺允忽然支支吾吾起来，当然手里依然不撒劲，“我先说好啊，我不是不守承诺，我那天是真的已经去机场了，我......我就是有点不放心你，所以就想留下来，等看着你，跟.......那个女人结婚以后，我就放心了，我到时候一定会走的。你别说我耍赖。”
里楠噗嗤一声笑了，连带着自己的泪，蹭在贺允的胸口。
他这么一笑，贺允更来气了，本来就不放心他，想留下来躲起来观察观察。这小子前几天倒好，有他没他都无所谓，日子照过，着实让他心里堵了一把。可后来吧，人就开始瘦了，还喝上酒了。每次看他拎着酒瓶回家，第二天又那么早出门，贺允就想出来骂他一顿，还要不要命了。“你说你，我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你对得起我这么大牺牲嘛！”
是贺允，真的是贺允，他没有走，他放不下自己，他一直就在他身边，那些不是错觉，也不是幻想。里楠觉得自己真的疯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全身的血都活了过来，“贺允，我喜欢你。”
“我知道啊！”贺允摸摸他的脸，真瘦了，心疼。
“你还喜欢我吗。”里楠的眼睛里映着灯光，像有星星在里面。
“你这不问废话吗，不喜欢，我还能在这里吗？我真要好好......”话没说完，里楠的微笑迅速放大，凑近，吻上了他的唇。“贺允，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沉醉在里楠主动的热情里，贺允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确实听到了，一时百感交集，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无法思考，他只能用更深更热烈的吻回应了里楠，他的答案早就在那里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贺允把里楠塞进车里，欲言又止，摸摸他的头发，吻了下额头，“我送你回家。”一路上，两人什么也没说，里楠一直没抬头。到了楼下，贺允熟门熟路地把人领回家门口，这片儿他早溜达不知道多少回了。
“钥匙给我。”回头，里楠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表情说不上好坏。
“门没锁。”贺允一听，面色有些难看，扳了下门把手，还真一下就开了，心里顿时就有点火，也不知道火什么，是因为里楠这么不小心？这么些天净折腾自己？还是看着他这样的时候，自己却只能躲着远远地看着？
“你跟我来，”贺允拽着里楠的胳膊，两人往卧室里走。里楠的屋子其实也没有多乱，可是贺允浑身都觉得不舒服，气氛不对，太颓。“来，你坐好，”贺允让里楠在床边坐好，半蹲在他面前，即便他低着头，也要看着自己，“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跟我好好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贺允紧紧握着里楠的手，眼睛里有一丝紧张掠过，刚才听到里楠那么说，他很高兴，可是现在仔细想一想，也许只不过是喝醉了，胡话，就算是真心话，里楠酒醒了，反悔又如何。不过比起这些，他更想问里楠，明明是你说要离开我的，你说这样对彼此更好，可是现在哪里好了，你看上去不好，我更不好。
里楠抬手摸了摸贺允的脸，真好看，这么久没见，居然还挺想，倒是这么认真还真是少见。“贺允，”里楠拍拍自己的脸，“我没醉，你看我的眼睛，我很清醒，”他突然反握住贺允的手，“还是说，你已经不想......”
“傻瓜，”贺允忙凑上去吻了吻里楠的唇，瞎嘀咕什么呢，他这辈子对谁这么退让过。想骂他几句，怎么能这么看不起他的喜欢，可一看到那双红红的眼睛，心里就只剩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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