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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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黑鹰斩钉截铁地答,目光沉稳地落在她脸上,那是一种坚决得近乎执着的肯定,“我要你!”
云不悔目瞪口呆,竟被这句话震得三魂如去了六魄,她错愕地凝着黑鹰银色的面具,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一个洞来,等她真正反应过来他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心焦,愤怒,羞辱和讽刺等负面情绪一一涌上来,如石头堵住了呼吸通道,她有几分呼吸不顺畅,急得脸色发了红,双眸闪烁着一团炙热的火焰,那是怒火。
“恕我愚钝,不知阁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所谓要我是什么意思?”云不悔沉声问,她眉梢如刀,眸中坚韧锋利逼人,那是一种无法亵渎的圣洁和坚持,不容任何人玷污。
黑鹰轻笑,她看似娇弱,却顽强傲骨如梅,寒风过,暴雪飘,她依然不卑不亢,刚烈地盛放在枝头,她是一名不容别人小觑的女人,他也一直不敢小觑了她。
云不悔音色讥诮,“阁下是想我陪你过一夜,或许一个月,或是说一辈子,怎么个要法,劳烦说清楚。”
黑鹰笑声放肆,屋内药香暖暖,她的鼻息之间净是熟悉的味道,这缓冲了她心中的愤怒,却无法释怀他这种轻佻和傲慢的态度。
“夫人能接受的又是哪一种?”
云不悔唇角扬起,布满寒霜,目光凌厉如最耀眼的宝石折射出的光芒,近似于锋利,“我哪一种都不接受,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已有丈夫,我爱我的丈夫,所以你的要求,我全部拒绝。”
黑鹰眸中如散了光,盈盈绕绕,竟不见怒色,有着她无法理解的骄傲和喜悦,似乎她说了什么取悦他,他负手而立,姿态傲慢,居高临下如君王巡视领土,那种姿态令人忍不住的折服。云不悔不可否认,他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哪怕她看不清他的长相,她也知道,这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男人吸引女人目光的,往往并非漂亮的外表,他是否带着面具和女人的审美并无关系。从进门第一句话开始,黑鹰便是傲慢无礼,放肆不羁的,他不顾世俗,他轻狂深沉。同时,他又带着帝王的霸气,举手投足间透出不容置喙的坚定,这是一名常处于发号施令位置的男人。他身上有一般男人所没有的决绝,智慧。
哪怕是他提出如此肮脏无耻的要求,哪怕他此刻趁人之危,她也没觉得此人人品底下,是一名下流无耻的男人,有些人做了什么,心中想什么,这和他的品质有时候往往无关,她更看中一个人的品质。
所以,她没有拂袖而去,尚站在这里凝视他,她想要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黑鹰翘着腿,这个男人随便一个姿势都让人觉得轻狂放肆,却又不讨厌,他似笑非笑地睨着云不悔,饶有兴致地问,“若是拒绝我的要求,云瑶商行也许就垮了。”
云不悔挺直背脊,微笑说,“您言重了,云瑶商行是我一手建立起来,是我几年的心血,我不会断送了它。是的,如今赤水运河结冰,航运陷入困境,商行负债重,没有资金周转,这都是问题。这也是我今天为何来见你的原因,我觉得您能帮助我,所以我来了。可显然,您并非诚心要合作,既然如此,我也从没有强人所难的喜好,我们不合作便是,就是辛苦一点罢了,我总会凑出这笔钱,大不了我去地下钱庄,大不了,我变卖商铺,东墙补西墙,凑出这笔钱,并非很困难。”
黑鹰抿唇,点头,似乎很赞同云不悔所说,可他却说,“夫人说得极容易,却没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黑鹰站起来,微微弯了腰,他的视线和云不悔平行,对视着她的目光,她在他漆黑的眼眸中看到她的影子,镇定的眼神,镇定的姿态。
他笑说道,“若是你能借到这笔钱,今天就不会来找我。且最严重的一个问题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云瑶商行很感兴趣。”
“你说什么?”云不悔微微变了脸色,十分难看,一时无法理解黑鹰言下之意,黑鹰已站直了身子,指尖在她的长发上拂过,笑意暧昧,“真是美人,哪怕带着面纱,我也看得出来,夫人国色天香,一代佳人。”
她受了惊,被他目光中的深情和炙热灼烫了胸膛,匆忙退后,她脑海有瞬间的空白,又是一种羞怒浮上心头,云不悔几乎要甩他耳光。可良好的家教让她停了手,只是愤怒地看着他。
愤怒中有意思戒备,她听出来,他在说什么了,黑鹰在说,他要抢占她的地盘,他要抢占云瑶商行,天啊,这是云不悔从商以来第一次觉得害怕。
是的,害怕,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失去云瑶,这是她的命根子。
为什么,他会对云瑶感兴趣,他是北方霸主,又有北郡王在背后撑腰,要财有财,要权有权,为什么要死磕云瑶商行,她十分费解。
云不悔很明白目前的形势,她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对抗黑鹰,如今云瑶商行本身就是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随着赤水运河的冰雪融化而溃散。
她这几年的心血有可能都打水漂,她什么都不敢保证。
如今没人发起攻击,就竞争对手,她已觉得吃不消,若是黑鹰强行介入,云瑶商行势必成为历史,真的就成为历史了。
不行!
绝对不行!她不能失去云瑶商行,她一定要做些什么阻止黑鹰,阻止他吞噬云瑶商行,阻止她吞噬她的产业,吞噬她的心血。
可她要做什么,才能阻止他呢?
他要她,可她是不能从了他,云不悔目光变化不定,黑鹰自是看出端倪,他慢里斯条地等着,他就等着云不悔妥协,他有点期待,又有点烦闷,若是云不悔真为了云瑶商行妥协,或许他便要失望了,所以他期待着一个结果,可他的目光却露出期待她同意的讯息。
这是一名恶魔男人,云不悔暗忖着,她一直试图着怎么形容他,如今总算想到一个形容词,恶魔男人,的确,他太趁人之危了,威逼利诱这手段全都用上。
黑鹰说,“夫人如此聪明,应该知道我话中有什么意思,可有想好了,几百万,再加上一个云瑶航运,换夫人一人,我还觉得我亏了呢。”
“你……”云不悔怒不可遏,既然觉得亏了,为何要做这样的蚀本买卖。
她也觉得亏了,这女人不管是多美貌,多有才,多稀罕,哪怕是天下第一美女,她也不值得这价钱,黑鹰说亏了,的确有他的道理。由此可说,黑鹰当她只是一名要征服的女人,她对他的意义最大便是如此,若是为了这样出卖自己,她更觉得自己亏了呢。
“你可想好了,如果你拒绝我,就等同于把自己送上死路。”黑鹰说,他语速慢条斯理,似乎在等着什么,他给足够的时间让她去思考。“一个你,换你的商行平安,顺利,我有大把的钱能帮你度过难关,哪怕再送你几家商铺也是小意思。”
他准确地表达出一个讯息,老大有的是钱。
云不悔想说,她真的没感觉他这傲慢的态度多无耻,她无法把这个人和无耻下作联系在一起,可她又很想骂一声无耻下流,一个大男人逼迫女人算什么本事。
“夫人,你可别瞪着我啊,我相信,当初夫人逼着别人倾家荡产的时候也是三十六计尽出,什么办法都想尽了,是不是啊。”她真的很美丽,哪怕是愤怒,也是美丽的,那双水眸中折射出的锋利让他很兴奋,他能想象到,这面纱之下,她的容颜是多么的夺目逼人。
他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目的,他不怕别人说他无耻,也不怕云不悔说他趁人之危,的确,他是趁人之危,可他想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如他期待的,会不会让他失望。
“你的生意和航运完全没关系,术业有专攻,哪怕是生意,也有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你的产业在北郡,是矿产,是马场,你要一个航运做什么?你说过,你有的是钱,你不稀罕钱,男人到你这份上,是什么都不指望了,名声地位有了,财富也有了,你还缺什么,为何要一个云瑶航运?你哪怕是要了,也是钱多烧的,你迟早也得断送,你又何必大费周章?”
黑鹰哈哈大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摸着下巴,从骨子里透出几分北国粗狂男人的几分痞气出来……这模样令人她觉得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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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哈哈大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摸着下巴,从骨子里透出几分北国粗狂男人的几分痞气出来,“夫人冰雪聪明,怎会到这地方也没看明白,我想要的人是你,而非云瑶航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看不懂吗?这还需要我明说,夫人啊夫人,你是真的猜不透我的心思么?你说的对,我的产业和航运没什么关系,我可能也管理不好一个航运,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云瑶航运是你最在乎的东西啊。打蛇打七寸,没打到要害怎么行呢。我真正在意的是得到你,这云瑶航运得到手又垮了,那又怎么了?我就是钱多了烧着玩儿,可对你而言,这就不同的,是吧?”
他笑得十分恶毒,哪怕看不见他的脸,她都能想象到他笑容的恶毒,真是一针见血的男人,他戳中她的心,他踩着她的要害之处,云瑶是她对在意的东西,他又是钱多烧着玩,毁了云瑶轻而易举,他不在意。
“如果有一天,有人踩在你头上,要夺了你的产业,也是这样告诉你,他钱多了烧,你作何感想,黑鹰,我尊重你,可似乎你却肆意践踏了别人的尊严,这样很有意思么?”云不悔厉声指责,她终于怒了,撕碎了她完美的面具,这个男人一步一步把她逼到极限,逼到她必须反击的悬崖边缘。
若她再不反击,有可能她就要覆没,她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窗外暴风雪的声音越发急了,寒风呼啸,她似乎闻到梅花的香气,这满园的梅花,给她足够的自信和安定,人在自己喜欢的事物面前,心境总能变得很平和,云不悔也是如此。
她是怒了,可她在自控能力超出她的意识,她不会让自己的自控崩盘。
“是啊,没意思,可那又怎么样呢,夫人,谁让我对你如此痴迷,千方百计博得美人一笑,就为了你一个回眸,我便心满意足了。”黑鹰感慨的,口气充满了深情,任由是谁听见了,都会觉得他很深情。
是的,很深情,她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
真的被他耍糊涂了。
云不悔咬牙切齿,“这是你做过最下流的事情吧。”
“那不算,我做过最下流的事情多了,这不算最下流的。”黑鹰狂放地笑着,“夫人你也太小看我了,就这点程度的下流,算什么啊。”
云不悔气结,她真的没遇上过如此难缠的人,你辱骂他,他不痛不痒,你说他下流,他也不生气,甚至把他的脸皮摘下来放在地上狠狠地踩两下,摊手无赖地笑着,瞧,我就是这么下流,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若是一名纯无赖,她有的是办法对付,若是一名霸主,她也有办法对付,可若一个男人把流氓和帝王的气质相结合在一起,她就觉得有点棘手了。
云不悔压下心中的不悦,略有不解地问,“你富可敌国,家财万贯,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才情好的,样貌的好的,这天下的女人随你挑,凭你的财富和魅力,相信一个女人爱上你并非难事,可为什么你要为难我,为什么偏要为难我,我是一名成亲的女人,我是一名残花败柳,你就不怕别人说你穿破鞋吗?”
“住口!”他骤然喝道,云不悔被吓了一跳,这黑鹰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不痛不痒的,似乎什么事情都那他没办法,她都想撕碎他的面具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笑。
他就没动怒过,从她和他面对面起,两人交锋,却没有硝烟。
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他的愤怒,可她不明白,这男人他在愤怒什么,有什么值得他愤怒。
黑鹰扣着云不悔的肩膀,手指渐渐用了力,云不悔的肩膀疼得有些要碎裂的感觉,她却面不改色地忍受着,黑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许这样贬低自己,不许这样说自己。”
她有些被吓了,她骂他,他无动于衷,可她自嘲自己是残花败柳,破鞋他就怒了?这叫什么回事,她彻底给晕了,这叫什么事啊。
饶是云不悔聪明一生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她无法理解的愤怒。
可愤怒,也就是十几秒钟的事情,他压下了,眼里又涌出温柔的笑,手指上的力气慢慢地撤了,黑鹰情真意切地说,“你是我见过最好之外的女人,是最最好的,是我无法想象的。”
云不悔如触电般退开,若是别的男人敢这么和她说,她让冰月立刻废了他,胆子肥了,连她也敢调戏,如果是程慕白这样和她说,她会快乐上一整年,她会永远记住他此刻的眼神,他此刻的目光,她宁愿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永远停留在他表白的幸福中。
可若这男人是黑鹰,她只觉得毛骨悚然,背后发凉,一阵阵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圈圈地绕上来,令人害怕,似乎她在水中,水底下的藤蔓缠上来,绕着她,要把她拖下水去。
黑鹰哈哈大笑,冲散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他自言自语说,“夫人可真是纯真啊。”
云不悔怒,他笑得更恣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也在他的掌握之中,云不悔闭了闭眼睛,这是她最难打的一场仗,比那一场和赵王的仗更难打。
她看出来,黑鹰是铁了心要她,且他对她,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云不悔纳闷了,她就没印象自己见过他,为什么他就莫名其妙的对她有兴趣了呢。
“夫人可想好了?”他咄咄相逼,云不悔冷冷地眯起眼睛,所有的慌乱在他的注视中烟消云散,梅花的香气让她更镇定自信,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云不悔说,“我很需要你的帮助,我没有你的帮助,可能我保不住我的云瑶商行,可有一句话你说错了,你说云瑶商行是我最在意的东西,我不能没有她。你错了,最重要的东西,并非云瑶商行,而是我的丈夫,我的家。”
这口子一打开,话也就容易多了,想起程慕白,云不悔目光淬了一层温柔,他能从她的目光中感受到她对丈夫的深爱和不悔,正如她的名字。
云不悔说,“我可以失去云瑶航运,没了云瑶航运,我大不了再来一次,总会有成功的一天,可我不能没有我的丈夫,若是失去他,我的下半辈子就如行尸走肉,将无法完整,我甚至不能想象没了他的日子,我该怎么办?你刚一说云瑶是我最在意的东西,我心中呐喊着,不是,不是,不是最重要的,可我一时又想不起来,若是云瑶航运不是我最重要的东西,那什么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弄不懂。”
“如今,我明白了,是我的丈夫,他才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不可失去。”
从五岁开始,她便没了家,她一直都不快乐,她渴望一个温暖的家,也从未把楼家当成自己真正的归属,她嫁给程慕白,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想要摆脱程佑天。
可她嫁了。
她很幸运,她爱上程慕白,这桩本来充满算计的婚姻因为相爱,算计变得微不足道,她甚至愿意放弃整个云瑶换取程慕白一个人,她这么多年的心血可以付之东流,她除了惋惜,没别的情绪。没了云瑶,她会东山再起,天无绝人之路。可若是今天,她同意和黑鹰的交易,她将永远失去程慕白。
若是失去程慕白,她有云瑶又有何用,她费尽心思又有何用,谁给她一个寂寞的拥抱,谁给她一个温暖亲吻,她累的时候,谁给她依靠,她想哭的时候,谁给她擦眼泪。
程慕白是她这辈子遇见最好的一个男人,虽然她至今无法完全了解他,虽然她觉得他深不可测,身上有很多秘密,可她不在乎,因为她也有,她只在乎程慕白爱她的那份心,若是这份心思是真的,她愿意拿出她所有的一切去交换,可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产葬送这段感情。
她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了他们这段感情。
更不允许自己出卖了灵魂,背叛程慕白,光是想象,她便觉得可耻。
她勇敢地看着黑鹰的眼睛,这个男人有一双令人不敢鄙视的眼睛,她看着也觉得害怕,恐惧,可她不会再觉得,这样的眼睛对她会有什么样的攻击性。
她无所谓了。
她知道,她和黑鹰的合作宣告破裂,他们是不可能一起合作了。
她心中如此想,目光却和他对视,他的眼睛里仿佛隔了一层水雾,水雾朦胧,看得不甚清楚,她似乎看到惊喜,又似乎看到幸福……
可这样的情绪,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被她拒绝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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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丈夫,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不可失去。
她的话如惊雷般在他耳朵里响起,他有预感会听到一个惊喜的答案,会看到一种诚挚的情感,可他不知道,竟是如此惊喜,如此诚挚。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名情窦初开的热血少年,被几句甜言蜜语蒙得四六不着调,完全迷失方向,分不清对错,辨不清真假,瞳眸里盛放出无数惊喜的花朵,一朵一朵盛放,似带着魔力,硬是要把他拽入从未领略过的感官世界,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想要把她拥抱在怀里。
她蹙眉,一躲,惊醒了尚在梦中的他,他突然意识到他在哪儿,如今又是谁,心中不免感慨,那冒出头来的感动又被他奇迹般地压回去。她站在他面前,戴着洁白的面纱,他能想象到,面纱下涨红的肌肤,她是极少和人分辨的女人,别人的观感和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不在乎别人讨厌她,误解她,或者喜欢她,她是一种很独立,且有强硬的存在,你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我要的我要了,我不要的我拒绝,她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禁在想,若是今天没有把她逼到极限,她会说出我的丈夫,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不可失去,如此之类的话吗?他一笑,不会,是的,永远不会。
他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云不悔笑着摇头,“无需考虑,若你真的想要云瑶,那就放马过来,哪怕最终你要吞并云瑶,我也会告诉你,这块肉并不怎么好吃。”
她说罢,盈盈一拜,克制又礼貌地退出房间,留下他负手而立,莹莹雪光在他银色的面具周围镀上一层银色的光,仿佛站在雪地中的天神,高大又强大。
他的唇角,轻轻扬起。
楼摇光和冰月随着云不悔一起出去,坐上马车,离开这座神秘的院子,云不悔一语不发,她极少如此,楼摇光面露担忧,问她究竟谈得如何。云不悔凝着楼摇光,摘了面具,她的脸全无血色,似是冷的,又似是被什么惊喜了,楼摇光一慌,忙握住她的手,天气寒冷,人的肌肤干燥,云不悔是怕冷的人,手心却全是冷汗。
“不悔,怎么了?”她喜细心地发现,出了冷汗,云不悔的指尖微微发抖,楼摇光警铃大作,云不悔撤回自己的手指,把手藏到暖手套中,楼摇光更是着急,急问她谈得如何,发生什么事,云不悔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姐,云瑶可能保不住了,真抱歉。”
……
一路静默,马车送楼摇光回楼家,再启程回王府,云不悔神色不好,在碧月长廊的时候遇见楼嫣然和云侧妃,招呼打得很敷衍,云侧妃笑问她这么冷的天气出门做什么,不如在家里烤着火暖和,云不悔笑了笑,并不作声,就说一声出门赏梅了,她没理会云侧妃错愕的眼神便带着冰月回皓月居。
云侧妃冷笑,赏梅,这凤城的梅花哪儿开得比王府好,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她问旁边的楼嫣然,“你知道她经常出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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